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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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幾分鐘後，倆個尷尬的坐在車後座，一左一右看著窗外的風景。
白溫璟最先從尷尬中恢覆，清了清嗓子，開口問謝郁：“這次回國準備往什麽方向發展？”
他不敢奢望謝郁回到盼得，但是私心還是希望謝郁可以優先選擇白氏的公司。
謝郁指尖輕輕的敲打著膝蓋，回道：“沒什麽具體打算先混著唄。”
白溫璟知道謝郁本人小有名氣，但是一個人幹總歸是忙不過來的，單幹建立一個品牌也有風險……
想到這，他歪頭看著謝郁的側臉，心裏又動了挖人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回到盼得？”
謝郁回頭，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等白溫璟探究到那是什麽感情，謝郁又很快別開視線，不在意的敲著膝蓋：“年後再說吧。”
回國是很臨時的一個決定，在平安夜的前兩天，謝郁忽然收到了柳華的消息。
柳華得了癌癥，剛檢查出來就是晚期了，胃癌晚期。
謝郁查過資料，胃癌的死亡率並不是最高的，但是柳華還是決定放棄了治療。
根據白皓的情報，柳華本人清醒的時刻越來越少，基本是另外兩個人格輪番折騰，但是白皓嚴格遵守主人格的意識，把她禁錮在家裏，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卻還是沒法阻止柳華如秋日的鮮花般迅速枯萎。
等謝郁收到消息的時候，柳華已經時無多日了。
晚上的時候，他給柳華打了電話，接電話的人歇斯底裏的咒罵他，他平靜的聽著，一轉頭卻撞進了白溫璟心疼的眸子。
“別聽了，”白溫璟輕輕的奪過他的手機，毫不猶豫的按下掛斷鍵，“她現在跟瘋子似的。”
謝郁苦笑一聲：“她快要死了。”
白溫璟撇嘴：“我倒希望，上次回去的時候她還中氣十足的罵我呢。”
“白溫璟，”謝郁沈默幾秒，忽然問道：“你多久沒回去看看他們倆了？”
“什麽？”白溫璟想了想，說：“小半年了吧，你走之後我就不怎麽回老宅了。”
意識到謝郁眼神裏的憂郁，他的聲音也遲疑起來：“……怎麽了？”
“沒事，”謝郁拿回自己的手機，垂眸用指腹在屏幕上搓了幾下，“柳華得了胃癌。”
“快要死了。”
白溫璟腦子“嗡”的一聲，恨不得回到幾秒前抽死剛剛說恨不得柳華趕緊去死的自己。
“對不起啊，”他瞬間慌亂起來，“我……我沒想咒她的。”
“沒事，”謝郁像是刻板行為似的不停地摩擦著手機屏幕，始終垂眸盯著手機屏幕，聲音帶著不明顯的哽咽，“沒事的。”
其實在國外聽到柳華快要不行的消息的時候，謝郁的感情沒什麽特別大的波動，只是有些感慨，柳華這輩子，真是一點福氣沒享到，胃癌也算是她還破壞了白溫璟的家庭的報應了。
但是下飛機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意識到柳華的去世意味著什麽。
他再也沒有媽媽了，哪怕這個媽媽很不盡責。
“對不起，你別哭啊。”白溫璟慌亂的在口袋裏找紙巾，但是兩口袋空空，他什麽都沒找到。
看著不疼的從謝郁眼眶裏滾落的眼淚，白溫璟用手背抹去了他臉上的淚，抱著他在他的後背輕輕的拍著：“別哭了……算了，你還是哭吧。”
他自暴自棄似的嘆了口氣，緊緊的抱住謝郁，輕輕的在他後背順了順。
“哭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
謝郁哭的很安靜，他好像從來不會用哭來發洩心裏的難受，最難過的時候也不過是瞪著眼睛，自己安靜的躲在一邊發呆。
但是不會哭的人一旦哭起來，總是給人一種絕望的感覺，白溫璟聽著耳邊粗重的抽泣聲，只能雙臂用力，用更大的力道抱住謝郁。
謝郁哭了許久，眼睛都哭腫了，他心情不好，簡單的洗了個澡後，就抱著被子爬到了床上。
白溫璟洗完澡出來後，站在臥室門口沈默幾秒，毅然決然的丟棄羞澀，轉頭就爬到了床上。
兩個大男人並排躺在雙人床上，其實一點也不擠，但是沒一會謝郁就察覺身後有一具溫熱的身軀貼了上來。
謝郁閉著眼睛往前蹭了蹭，白溫璟也跟著往前蹭，黑暗中謝郁摸不準他位於床的什麽位置，害怕自己擠得白溫璟沒地方睡覺，只能繼續往前蹭，而一心貼貼的白溫璟毫不猶豫的跟著繼續往前。
兩人你一下我一下，幾十秒後，“嘭”的一聲，謝郁成功被擠到了地上。
白溫璟嚇得“蹭”的一下坐起來，摸索著伸手打開小夜燈，趴在床邊看著側躺在地上的謝郁，心虛的開口：“沒事吧？”
謝郁手背松松的扣在眼睛上，重重的嘆了口氣：“沒事，睡吧。”
重新回到床上，謝郁側身面朝白溫璟，白溫璟識趣的躺在自己的那半邊，雙手規矩的放在身上，躺的直楞楞的。
閉眼躺了半個小時，白溫璟忽然睜開眼睛，小心的歪頭看著謝郁，用氣音喊道：“謝郁？”
謝郁閉著眼沒動，呼吸很平緩，看起來已經睡著了。
白溫璟動了動身子，剛剛躺的太板正了，現在一動身上的關節就哢吧哢吧的響，他撐著胳膊慢慢的挪向謝郁，微微提高音量，又喊了聲：“小乖？”
謝郁依舊沒動，白溫璟徹底放心了，他擡起身子把枕頭抽出來丟到一邊，接著扯著被子湊到謝郁枕頭上，跟他面對面躺著，嘴角沒忍住很輕的抿了起來。
謝郁的睫毛真的很長，因為睡覺之前哭過，還帶著些浮腫，鼻梁高挺，唇角微壓，弧度很漂亮，很性感，想親……
但是他有色心沒色膽，看了一會便規規矩矩的把雙手壓在身子底下，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忽然腰上橫貫了一條手臂。
白溫璟後背驟然冒了一層冷汗，他雙眼緊閉，大腦飛速運轉。要是謝郁醒來問他怎麽過來的，他就說自己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對！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等了會謝郁也沒什麽動作，只是松松的攬著他的腰身，指尖輕輕的點在他的皮膚上，高出身體的溫度讓他難以忽視，沒一會就口幹舌燥起來。
睜眼半宿，白溫璟想翻身又不敢太折騰，只能裝作熟睡的樣子慢慢的活動胳膊踢踢腿，等到天外泛起白光才勉強有了睡意。
一覺醒來，謝郁看著懷裏人眼下大大的黑眼圈，扯著嘴角笑了聲，憐惜的蹭了幾下：“讓你瞎折騰。”
今天跟柳華約好了去看她，謝郁早早起床買了點水果，蹲在小區門口等著白皓讓人來接他。
等了約莫十分鐘，一輛邁巴赫緩緩停在他面前，謝郁提著果籃上車，一轉頭頓時眉頭一挑，眼裏流露出笑意：“叔，好巧。”
來接他的司機就是帶他去搶婚的司機，謝郁用一大筆錢賄賂了這位並不缺錢的叔，兩人一拍即合，於是便有了驚動圈子的搶婚事件。
沒想到這位叔還能再白家幹下去，讓他對白皓的博大胸襟又一次有了實質的認識。
“好巧啊，”叔笑著掉頭，隨口跟他扯閑，“剛回國啊？還沒來得及見白總吧？”
“見過了，”謝郁扭頭，歉意的笑笑，“當年不好意思啊，騙了你。”
他用的借口是帶著白溫璟私奔，但是最後卻一個人出國了，謝郁到現在還記得蹲在樓下抽煙的叔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眼神。
“哼，”叔才不吃他這一套，扶著方向盤滄桑道：“你一跑是舒坦了，留下溫璟一個人在國內受苦。”
“這次回國，不打算走了吧？溫璟那孩子是真心喜歡你，他就是個鋸嘴葫蘆，看著成熟的不得了，實際上都是裝出來的。”
謝郁靜靜的聽著，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但是他從來沒有給我道過歉，”他還是很在意這點的，“他當年對我很不好，本來都不打算回來找他的。”
“叔回去給你罵他一頓，”司機眼一瞪，一拍方向盤，車飛快的鳴笛一聲，前方的車很快往右靠了靠給後車讓路超車，司機轉折方向盤腳踩油門輕巧的超了車，繼續說：“當年的溫璟確實過分啊，他媽媽跟人跑了，他就他爸一個親人了。”
“白皓那人很疼兒子的，就是父子倆一樣的是個鋸嘴葫蘆，”司機臉上露出苦笑，聲音跟著低沈下來，“柳華出現的時候就是病著的，白皓因為她忽視了溫璟，溫璟心裏害怕，他以為折磨你，柳華就會放棄白皓。”
謝郁沈默幾秒，忽然問：“……為什麽？”
為什麽折磨他，柳華就會放棄白皓？
“因為溫璟一直以為，他媽媽是憎恨白皓出軌才走的，其實根本不是，兩人本來就是聯姻，沒什麽感情的，生了溫璟那女人就走了，”司機沈默一會，忽然抽了根煙叼在嘴裏，偏頭朝著謝郁挑了挑下巴，“抽根煙不介意吧？”
謝郁默默的打開了窗戶，被冷風吹了一臉。
司機笑了聲，點了煙，叼著讓它自己燃燒：“溫璟心裏，媽媽都是愛孩子的，你在他手裏受了委屈，柳華不會不管你的。”
謝郁偏頭看著窗外，無力感騰空而起，把他包裹在密不透風的蠶蛹裏。
他從來沒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謝建民為了討新家庭的女主人歡心，恨不得把他丟進馬裏亞納海溝，讓他徹底消失在世間，而在柳華心裏，永遠有比他更重要的事。
他曾以為自己在白溫璟心裏是豁出性命都要綁在身邊的人，為此哪怕是白溫璟對他百般羞辱，他都覺得沒什麽，他只要一點點愛就能活下去，然後在某一天，白溫璟冷漠的告訴他，你就是個玩具，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暧，咋還哭了啊？”司機叼著煙，側著身子去看副駕駛的窗戶，看清倒影中的謝郁臉上幹幹凈凈的，這才松了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把你說哭了呢。”
“有什麽好哭的，”謝郁揉了揉眼睛，看著前方的路，“我早就不在乎了。”
“哦，”司機叼著煙笑了起來，“那還要不要小白給你道歉啊？”
“……誰稀罕啊。”
司機笑道只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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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倆個尷尬的坐在車後座，一左一右看著窗外的風景。
白溫璟最先從尷尬中恢覆，清了清嗓子，開口問謝郁：“這次回國準備往什麽方向發展？”
他不敢奢望謝郁回到盼得，但是私心還是希望謝郁可以優先選擇白氏的公司。
謝郁指尖輕輕的敲打著膝蓋，回道：“沒什麽具體打算先混著唄。”
白溫璟知道謝郁本人小有名氣，但是一個人幹總歸是忙不過來的，單幹建立一個品牌也有風險……
想到這，他歪頭看著謝郁的側臉，心裏又動了挖人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回到盼得？”
謝郁回頭，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等白溫璟探究到那是什麽感情，謝郁又很快別開視線，不在意的敲著膝蓋：“年後再說吧。”
回國是很臨時的一個決定，在平安夜的前兩天，謝郁忽然收到了柳華的消息。
柳華得了癌癥，剛檢查出來就是晚期了，胃癌晚期。
謝郁查過資料，胃癌的死亡率並不是最高的，但是柳華還是決定放棄了治療。
根據白皓的情報，柳華本人清醒的時刻越來越少，基本是另外兩個人格輪番折騰，但是白皓嚴格遵守主人格的意識，把她禁錮在家裏，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卻還是沒法阻止柳華如秋日的鮮花般迅速枯萎。
等謝郁收到消息的時候，柳華已經時無多日了。
晚上的時候，他給柳華打了電話，接電話的人歇斯底裏的咒罵他，他平靜的聽著，一轉頭卻撞進了白溫璟心疼的眸子。
“別聽了，”白溫璟輕輕的奪過他的手機，毫不猶豫的按下掛斷鍵，“她現在跟瘋子似的。”
謝郁苦笑一聲：“她快要死了。”
白溫璟撇嘴：“我倒希望，上次回去的時候她還中氣十足的罵我呢。”
“白溫璟，”謝郁沈默幾秒，忽然問道：“你多久沒回去看看他們倆了？”
“什麽？”白溫璟想了想，說：“小半年了吧，你走之後我就不怎麽回老宅了。”
意識到謝郁眼神裏的憂郁，他的聲音也遲疑起來：“……怎麽了？”
“沒事，”謝郁拿回自己的手機，垂眸用指腹在屏幕上搓了幾下，“柳華得了胃癌。”
“快要死了。”
白溫璟腦子“嗡”的一聲，恨不得回到幾秒前抽死剛剛說恨不得柳華趕緊去死的自己。
“對不起啊，”他瞬間慌亂起來，“我……我沒想咒她的。”
“沒事，”謝郁像是刻板行為似的不停地摩擦著手機屏幕，始終垂眸盯著手機屏幕，聲音帶著不明顯的哽咽，“沒事的。”
其實在國外聽到柳華快要不行的消息的時候，謝郁的感情沒什麽特別大的波動，只是有些感慨，柳華這輩子，真是一點福氣沒享到，胃癌也算是她還破壞了白溫璟的家庭的報應了。
但是下飛機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意識到柳華的去世意味著什麽。
他再也沒有媽媽了，哪怕這個媽媽很不盡責。
“對不起，你別哭啊。”白溫璟慌亂的在口袋裏找紙巾，但是兩口袋空空，他什麽都沒找到。
看著不疼的從謝郁眼眶裏滾落的眼淚，白溫璟用手背抹去了他臉上的淚，抱著他在他的後背輕輕的拍著：“別哭了……算了，你還是哭吧。”
他自暴自棄似的嘆了口氣，緊緊的抱住謝郁，輕輕的在他後背順了順。
“哭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
謝郁哭的很安靜，他好像從來不會用哭來發洩心裏的難受，最難過的時候也不過是瞪著眼睛，自己安靜的躲在一邊發呆。
但是不會哭的人一旦哭起來，總是給人一種絕望的感覺，白溫璟聽著耳邊粗重的抽泣聲，只能雙臂用力，用更大的力道抱住謝郁。
謝郁哭了許久，眼睛都哭腫了，他心情不好，簡單的洗了個澡後，就抱著被子爬到了床上。
白溫璟洗完澡出來後，站在臥室門口沈默幾秒，毅然決然的丟棄羞澀，轉頭就爬到了床上。
兩個大男人並排躺在雙人床上，其實一點也不擠，但是沒一會謝郁就察覺身後有一具溫熱的身軀貼了上來。
謝郁閉著眼睛往前蹭了蹭，白溫璟也跟著往前蹭，黑暗中謝郁摸不準他位於床的什麽位置，害怕自己擠得白溫璟沒地方睡覺，只能繼續往前蹭，而一心貼貼的白溫璟毫不猶豫的跟著繼續往前。
兩人你一下我一下，幾十秒後，“嘭”的一聲，謝郁成功被擠到了地上。
白溫璟嚇得“蹭”的一下坐起來，摸索著伸手打開小夜燈，趴在床邊看著側躺在地上的謝郁，心虛的開口：“沒事吧？”
謝郁手背松松的扣在眼睛上，重重的嘆了口氣：“沒事，睡吧。”
重新回到床上，謝郁側身面朝白溫璟，白溫璟識趣的躺在自己的那半邊，雙手規矩的放在身上，躺的直楞楞的。
閉眼躺了半個小時，白溫璟忽然睜開眼睛，小心的歪頭看著謝郁，用氣音喊道：“謝郁？”
謝郁閉著眼沒動，呼吸很平緩，看起來已經睡著了。
白溫璟動了動身子，剛剛躺的太板正了，現在一動身上的關節就哢吧哢吧的響，他撐著胳膊慢慢的挪向謝郁，微微提高音量，又喊了聲：“小乖？”
謝郁依舊沒動，白溫璟徹底放心了，他擡起身子把枕頭抽出來丟到一邊，接著扯著被子湊到謝郁枕頭上，跟他面對面躺著，嘴角沒忍住很輕的抿了起來。
謝郁的睫毛真的很長，因為睡覺之前哭過，還帶著些浮腫，鼻梁高挺，唇角微壓，弧度很漂亮，很性感，想親……
但是他有色心沒色膽，看了一會便規規矩矩的把雙手壓在身子底下，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忽然腰上橫貫了一條手臂。
白溫璟後背驟然冒了一層冷汗，他雙眼緊閉，大腦飛速運轉。要是謝郁醒來問他怎麽過來的，他就說自己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對！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等了會謝郁也沒什麽動作，只是松松的攬著他的腰身，指尖輕輕的點在他的皮膚上，高出身體的溫度讓他難以忽視，沒一會就口幹舌燥起來。
睜眼半宿，白溫璟想翻身又不敢太折騰，只能裝作熟睡的樣子慢慢的活動胳膊踢踢腿，等到天外泛起白光才勉強有了睡意。
一覺醒來，謝郁看著懷裏人眼下大大的黑眼圈，扯著嘴角笑了聲，憐惜的蹭了幾下：“讓你瞎折騰。”
今天跟柳華約好了去看她，謝郁早早起床買了點水果，蹲在小區門口等著白皓讓人來接他。
等了約莫十分鐘，一輛邁巴赫緩緩停在他面前，謝郁提著果籃上車，一轉頭頓時眉頭一挑，眼裏流露出笑意：“叔，好巧。”
來接他的司機就是帶他去搶婚的司機，謝郁用一大筆錢賄賂了這位並不缺錢的叔，兩人一拍即合，於是便有了驚動圈子的搶婚事件。
沒想到這位叔還能再白家幹下去，讓他對白皓的博大胸襟又一次有了實質的認識。
“好巧啊，”叔笑著掉頭，隨口跟他扯閑，“剛回國啊？還沒來得及見白總吧？”
“見過了，”謝郁扭頭，歉意的笑笑，“當年不好意思啊，騙了你。”
他用的借口是帶著白溫璟私奔，但是最後卻一個人出國了，謝郁到現在還記得蹲在樓下抽煙的叔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眼神。
“哼，”叔才不吃他這一套，扶著方向盤滄桑道：“你一跑是舒坦了，留下溫璟一個人在國內受苦。”
“這次回國，不打算走了吧？溫璟那孩子是真心喜歡你，他就是個鋸嘴葫蘆，看著成熟的不得了，實際上都是裝出來的。”
謝郁靜靜的聽著，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但是他從來沒有給我道過歉，”他還是很在意這點的，“他當年對我很不好，本來都不打算回來找他的。”
“叔回去給你罵他一頓，”司機眼一瞪，一拍方向盤，車飛快的鳴笛一聲，前方的車很快往右靠了靠給後車讓路超車，司機轉折方向盤腳踩油門輕巧的超了車，繼續說：“當年的溫璟確實過分啊，他媽媽跟人跑了，他就他爸一個親人了。”
“白皓那人很疼兒子的，就是父子倆一樣的是個鋸嘴葫蘆，”司機臉上露出苦笑，聲音跟著低沈下來，“柳華出現的時候就是病著的，白皓因為她忽視了溫璟，溫璟心裏害怕，他以為折磨你，柳華就會放棄白皓。”
謝郁沈默幾秒，忽然問：“……為什麽？”
為什麽折磨他，柳華就會放棄白皓？
“因為溫璟一直以為，他媽媽是憎恨白皓出軌才走的，其實根本不是，兩人本來就是聯姻，沒什麽感情的，生了溫璟那女人就走了，”司機沈默一會，忽然抽了根煙叼在嘴裏，偏頭朝著謝郁挑了挑下巴，“抽根煙不介意吧？”
謝郁默默的打開了窗戶，被冷風吹了一臉。
司機笑了聲，點了煙，叼著讓它自己燃燒：“溫璟心裏，媽媽都是愛孩子的，你在他手裏受了委屈，柳華不會不管你的。”
謝郁偏頭看著窗外，無力感騰空而起，把他包裹在密不透風的蠶蛹裏。
他從來沒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謝建民為了討新家庭的女主人歡心，恨不得把他丟進馬裏亞納海溝，讓他徹底消失在世間，而在柳華心裏，永遠有比他更重要的事。
他曾以為自己在白溫璟心裏是豁出性命都要綁在身邊的人，為此哪怕是白溫璟對他百般羞辱，他都覺得沒什麽，他只要一點點愛就能活下去，然後在某一天，白溫璟冷漠的告訴他，你就是個玩具，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暧，咋還哭了啊？”司機叼著煙，側著身子去看副駕駛的窗戶，看清倒影中的謝郁臉上幹幹凈凈的，這才松了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把你說哭了呢。”
“有什麽好哭的，”謝郁揉了揉眼睛，看著前方的路，“我早就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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