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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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柳華今天穿了一席深藍色長裙，頸上帶著珠寶項鏈，謝郁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套珠寶是出自F國設計師ADS之手。
鉆石璀璨奪目，一如今晚的柳華光彩照人。
謝郁掩住口鼻咳嗽幾聲，喉嚨像是咳出血一般火辣辣的難受，鼻子也堵得厲害，他嘆了口氣，沒什麽精神的站在角落裏。
宴會開始之前，大部分人都在社交，沒什麽人註意到謝郁，他便找了個地方躲清閑。
宴會上除了香檳就是各種紅酒，謝郁拿著高腳杯，胳膊肘抵在沙發扶手上，閉著眼撐著腦袋昏睡。
高腳杯的作用是防止他睡死過去，每次杯子差點跌落，他就會忽然驚醒，觀察四周沒什麽異常，又繼續入睡。
如此重覆幾次，手機忽然急促的震動起來，他迷迷糊糊的拿出手機一看，是柳華給他打來的電話。
“小乖，”她語氣急躁，“你怎麽還沒到？不是說讓你提前來嗎？”
謝郁放下高腳杯，煩躁的捏了下眉心：“我在宴會廳坐著，怎麽了？”
“快點來休息室，你白叔叔還在這等著呢。”
說完，不等謝郁回應，柳華就掛了電話，謝郁手撐著額頭，無語的看著手機。
光告訴他去休息室也沒告訴他休息室在哪啊。
從宴會廳的側門出去，謝郁看著門口的服務生，禮貌詢問：“請問休息室在哪裏？”
“在這邊，請跟我來，”服務生指了個方向，引著他往另一邊走，“請問您需要休息還是找人？”
“我找白皓。”
服務生點頭，帶著他拐進一條長長的走廊。
“第三間房就是，”服務生站在門口，幫忙按下門鈴，“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沒了，”謝郁點頭致謝，“麻煩了。”
“您有需要可以隨時叫我。”服務生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離開。
謝郁站直了身子看著門口，深吸一口氣。
房門從裏面打開，謝郁走進去，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柳華，還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應該就是白皓了。
白皓今年剛滿六十，摻雜著銀絲的頭發整齊的梳成大背頭，眼神犀利有神，在商場廝殺多年的，浸染出的氣勢並非常人所能匹敵的。
謝郁一進門便把手裏拎的盒子遞給身邊的服務生，看到白皓探究的目光，笑著解釋說：“帶了塊茶餅，希望您別嫌棄。”
白皓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笑了起來：“你就是謝郁吧，聽你媽媽念叨你好幾次了。”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不會讓人覺得有壓迫感，反而有種很親近的感覺，謝郁微怔，看到他微微下垂的眼角下藏著的的銳利的眼神，腦子猛然清醒過來。
這世界上哪裏有什麽好人啊，更何況是白皓這種在商場上馳騁幾十年的人。
他垂眸微斂心神，依照白皓的指示坐到沙發上。
空曠的房間裏只有他們三人，白皓沒有說話，倒是柳華一個勁的想跟謝郁說話。
謝郁頭疼的厲害，又不想在白皓面前駁了柳華的面子，只好強撐著精神聽著她絮絮叨叨的扯東扯西。
約莫過了十分鐘，門口的服務生做了個開門的動作，謝郁擡頭，跟門外的白溫璟直直的對上視線。
視線交錯一秒，謝郁很快移開視線，但是來自門口的炙熱的視線卻在他臉上停留許久，直到白皓開口才堪堪挪開。
“爸，”白溫璟打了個響指，身後馬上有人擡了一副畫進來，“給您拍了副畫，您瞧瞧喜不喜歡。”
白皓滿意的點頭：“有心了，最近公司怎麽樣？邁瑞那個項目你拿下來沒有？”
“還在談，”白溫璟站在客廳中間，淡淡的瞥了柳華一眼，“聽說柳阿姨前段時間去醫院了，一直沒來得及回來看望，給您買了些補品。”
柳華咬緊後槽牙瞪著白溫璟：“謝謝小璟了。
白溫璟淡淡一笑，徑直走到謝郁身邊坐下。
柳華見狀，忽然說：“對了，我聽說黃家那丫頭最近有意設計款戒指，前天聽說小乖是設計師，還問到我這來了。”
白溫璟一頓，扭頭看著謝郁，輕聲咬著兩個字：“小乖？”
謝郁一個激靈，扭頭瞪了他一眼。
白溫璟趁著沒人註意，湊近謝郁笑問：“你小名叫小乖啊？”
這個小名還是他很小的時候柳華起的，但是只有柳華一個人會這麽叫他，此刻被白溫璟叫出來，心裏酥酥麻麻的仿佛爬過一萬只螞蟻，癢得厲害。
“小乖？”見謝郁沒回話，柳華沒忍住提高音量，“小乖，黃小姐想拜托你幫忙設計一款戒指。”
“請她聯系我們公司的人，”白溫璟見謝郁臉色難看，一口回絕柳華，“小乖現在不接私活。”
“小乖”兩個字一出來，謝郁沒忍住又回頭瞪了他一眼。
白溫璟全當沒看到，自顧自的說：“我朋友都在樓下，我帶小乖出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白皓端著茶杯耷拉著眼皮沒說話，柳華見狀在他背後不悅的剜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應了聲：“好，”又回頭囑咐謝郁，“小乖啊，他們都是好孩子，你可一定要跟他們好好相處啊。”
好孩子？謝郁聽到這個形容詞，很故意的嗤笑一聲：“知道了。”
柳華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白溫璟臉色一變，帶著他匆忙走出休息室。
剛走到樓梯口，謝郁就有點撐不住了，他甩開白溫璟挽著他的手，扶著樓梯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等會，我胃疼，”謝郁臉色慘白，額頭上很快布滿汗珠，“你去忙就好，我自己待一會。”
“不行，”白溫璟緊張的看著他，手臂貼在他頸側，頓時心驚道：“你是不是發燒了？什麽時候開始燒的？我們先去醫院看看。”
“不用，”謝郁擰著身子躲開他的手，“我沒事。”
“什麽沒事，”白溫璟強硬的抓著他的胳膊，扶著他扶著他往樓下走，“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真的沒事，”謝郁擰著眉，頭疼的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他煩躁的敲了敲腦袋，甩開白溫璟的手，“別煩我行嗎？”
白溫璟楞在原地，看著扶著欄桿慢吞吞的下樓梯的謝郁，頓時又心塞又難受。
“謝郁，”他上前拽住謝郁的胳膊，擰著眉頭看著他，“你能別這麽倔嗎？”
謝郁頭疼的要死，本就手軟腳軟，被他這麽一拽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他無奈轉身，看著一臉抱歉的白溫璟，深吸一口氣：“行，去醫院，還有其他事嗎？”
白溫璟磕巴一下：“沒……沒了。”
眼看著謝郁松口，白溫璟急忙叫人把車開到酒店門口，攙扶著謝郁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走。
“停停停！”謝郁甩開白溫璟的胳膊，雙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我自己可以走。”
白溫璟一臉焦急，恨不得親自上手抱著謝郁走。
“你別激動，”謝郁撐著車門嘆了口氣，“你想弄死我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謝郁！”白溫璟嚎了一嗓子，扭頭瞪著謝郁看了幾秒，緊緊的抿著唇，一踩油門沖了出去。
從酒店到醫院要半個小時的時間，白溫璟只用了十幾分鐘就把人送進了醫院，坐在急診門口一量體溫，醫生頓時皺起眉頭。
“快四十度了，怎麽燒成這樣才送來？”
謝郁還沒反應過來醫生說了什麽就聽到白溫璟著急的跟醫生說了什麽。
接著白溫璟貌似拍了拍他，但是他真的好難受。
頭疼的厲害，胃裏也翻江倒海的難受，眼眶也難受，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喉嚨疼得像有人丟進去一把刀片。
太難受了。
他閉著眼，腦子裏不停的催眠自己，快睡覺快睡覺，睡著了就不疼了，睡覺了就不疼了。
大概是催眠真的有效果，沒一會他的意識就陷入模糊，但沒一會又猛然驚醒，半睡半醒間，忽然察覺手上一疼，他掙紮著睜開眼，最先入目的是醫院的天花板。
微微側頭，白溫璟正緊張的彎腰觀察著他的臉色。
“醒了？感覺好點沒有？”
謝郁閉了閉眼，難受的搖了搖頭：“沒有。”
“醫生在給你打針，”放在床上的手忽然被握住，白溫璟摩挲著他的手背，低聲安撫，“打完針就好了。”
謝郁沒說話，過了一會他眉頭一皺，側身咳嗽起來。
肺部灼燒的疼，連帶著渾身都不得勁，腦子也是昏昏沈沈的，仿佛墜了千金重的石頭。
白溫璟在他背上拍了拍，扶著他坐起來給他餵了點水：“醫生說是肺炎，有點嚴重，要住院觀察一下。”
謝郁抱著杯子，歪靠在枕頭上，沒什麽精神的點點頭。
過了一會，他扭頭看著外面的天色，勉強打起精神問道：“幾點了？”
白溫璟看了眼手機：“十二點半。”
謝郁閉上眼睛，就聽白溫璟又說：“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謝郁扭頭看著白溫璟，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幾天？”
“兩天，”白溫璟翻出日歷給他看，“今天已經周一了。”
上班第二周，謝郁請了一周的長假，假條是大老板親自批的。
看著不請自來的白溫璟，謝郁站在廚房門口，掩口咳嗽兩聲：“你最近很清閑嗎？”
“我嗎？不閑啊，”白溫璟看著做飯視頻，不太熟練的把米丟進鍋裏，又抓著鍋鏟在鍋裏翻炒兩下，“但是我想照顧你。”
謝郁一噎，懶得管他，拉開冰箱想拿罐冰可樂。
但是打開冰箱一看，裏面塞滿了綠葉子蔬菜，他的兩排可樂不翼而飛。
“白溫璟？”他眉頭一皺，看向正在手忙腳亂的往鍋裏丟菜的人，“我可樂呢？”
“我喝完了，”白溫璟拿著鍋蓋“砰”的一下扣在鍋上，長舒一口氣，接著轉身嚴肅的看著謝郁，“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喝涼的。”
謝郁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把我的可樂還給我。”
“等你好了就還給你。”白溫璟也跟著深吸一口氣，轉身飛快的拿開鍋蓋，身子恨不得退到客廳，胳膊還頑強的伸著在鍋裏鏟著。
謝郁看了幾秒終究還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抓著鏟子在鍋裏飛快的翻炒兩下。
飛濺的油終於停下來，白溫璟松了口氣，小心的往前站了站，剛好把自己卡在謝郁和竈臺中間。
再順著胳膊看過去，謝郁的手剛巧握在他手上，白溫璟心尖一顫，差點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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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郁掩住口鼻咳嗽幾聲，喉嚨像是咳出血一般火辣辣的難受，鼻子也堵得厲害，他嘆了口氣，沒什麽精神的站在角落裏。
宴會開始之前，大部分人都在社交，沒什麽人註意到謝郁，他便找了個地方躲清閑。
宴會上除了香檳就是各種紅酒，謝郁拿著高腳杯，胳膊肘抵在沙發扶手上，閉著眼撐著腦袋昏睡。
高腳杯的作用是防止他睡死過去，每次杯子差點跌落，他就會忽然驚醒，觀察四周沒什麽異常，又繼續入睡。
如此重覆幾次，手機忽然急促的震動起來，他迷迷糊糊的拿出手機一看，是柳華給他打來的電話。
“小乖，”她語氣急躁，“你怎麽還沒到？不是說讓你提前來嗎？”
謝郁放下高腳杯，煩躁的捏了下眉心：“我在宴會廳坐著，怎麽了？”
“快點來休息室，你白叔叔還在這等著呢。”
說完，不等謝郁回應，柳華就掛了電話，謝郁手撐著額頭，無語的看著手機。
光告訴他去休息室也沒告訴他休息室在哪啊。
從宴會廳的側門出去，謝郁看著門口的服務生，禮貌詢問：“請問休息室在哪裏？”
“在這邊，請跟我來，”服務生指了個方向，引著他往另一邊走，“請問您需要休息還是找人？”
“我找白皓。”
服務生點頭，帶著他拐進一條長長的走廊。
“第三間房就是，”服務生站在門口，幫忙按下門鈴，“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沒了，”謝郁點頭致謝，“麻煩了。”
“您有需要可以隨時叫我。”服務生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離開。
謝郁站直了身子看著門口，深吸一口氣。
房門從裏面打開，謝郁走進去，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柳華，還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應該就是白皓了。
白皓今年剛滿六十，摻雜著銀絲的頭發整齊的梳成大背頭，眼神犀利有神，在商場廝殺多年的，浸染出的氣勢並非常人所能匹敵的。
謝郁一進門便把手裏拎的盒子遞給身邊的服務生，看到白皓探究的目光，笑著解釋說：“帶了塊茶餅，希望您別嫌棄。”
白皓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笑了起來：“你就是謝郁吧，聽你媽媽念叨你好幾次了。”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不會讓人覺得有壓迫感，反而有種很親近的感覺，謝郁微怔，看到他微微下垂的眼角下藏著的的銳利的眼神，腦子猛然清醒過來。
這世界上哪裏有什麽好人啊，更何況是白皓這種在商場上馳騁幾十年的人。
他垂眸微斂心神，依照白皓的指示坐到沙發上。
空曠的房間裏只有他們三人，白皓沒有說話，倒是柳華一個勁的想跟謝郁說話。
謝郁頭疼的厲害，又不想在白皓面前駁了柳華的面子，只好強撐著精神聽著她絮絮叨叨的扯東扯西。
約莫過了十分鐘，門口的服務生做了個開門的動作，謝郁擡頭，跟門外的白溫璟直直的對上視線。
視線交錯一秒，謝郁很快移開視線，但是來自門口的炙熱的視線卻在他臉上停留許久，直到白皓開口才堪堪挪開。
“爸，”白溫璟打了個響指，身後馬上有人擡了一副畫進來，“給您拍了副畫，您瞧瞧喜不喜歡。”
白皓滿意的點頭：“有心了，最近公司怎麽樣？邁瑞那個項目你拿下來沒有？”
“還在談，”白溫璟站在客廳中間，淡淡的瞥了柳華一眼，“聽說柳阿姨前段時間去醫院了，一直沒來得及回來看望，給您買了些補品。”
柳華咬緊後槽牙瞪著白溫璟：“謝謝小璟了。
白溫璟淡淡一笑，徑直走到謝郁身邊坐下。
柳華見狀，忽然說：“對了，我聽說黃家那丫頭最近有意設計款戒指，前天聽說小乖是設計師，還問到我這來了。”
白溫璟一頓，扭頭看著謝郁，輕聲咬著兩個字：“小乖？”
謝郁一個激靈，扭頭瞪了他一眼。
白溫璟趁著沒人註意，湊近謝郁笑問：“你小名叫小乖啊？”
這個小名還是他很小的時候柳華起的，但是只有柳華一個人會這麽叫他，此刻被白溫璟叫出來，心裏酥酥麻麻的仿佛爬過一萬只螞蟻，癢得厲害。
“小乖？”見謝郁沒回話，柳華沒忍住提高音量，“小乖，黃小姐想拜托你幫忙設計一款戒指。”
“請她聯系我們公司的人，”白溫璟見謝郁臉色難看，一口回絕柳華，“小乖現在不接私活。”
“小乖”兩個字一出來，謝郁沒忍住又回頭瞪了他一眼。
白溫璟全當沒看到，自顧自的說：“我朋友都在樓下，我帶小乖出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白皓端著茶杯耷拉著眼皮沒說話，柳華見狀在他背後不悅的剜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應了聲：“好，”又回頭囑咐謝郁，“小乖啊，他們都是好孩子，你可一定要跟他們好好相處啊。”
好孩子？謝郁聽到這個形容詞，很故意的嗤笑一聲：“知道了。”
柳華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白溫璟臉色一變，帶著他匆忙走出休息室。
剛走到樓梯口，謝郁就有點撐不住了，他甩開白溫璟挽著他的手，扶著樓梯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等會，我胃疼，”謝郁臉色慘白，額頭上很快布滿汗珠，“你去忙就好，我自己待一會。”
“不行，”白溫璟緊張的看著他，手臂貼在他頸側，頓時心驚道：“你是不是發燒了？什麽時候開始燒的？我們先去醫院看看。”
“不用，”謝郁擰著身子躲開他的手，“我沒事。”
“什麽沒事，”白溫璟強硬的抓著他的胳膊，扶著他扶著他往樓下走，“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真的沒事，”謝郁擰著眉，頭疼的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他煩躁的敲了敲腦袋，甩開白溫璟的手，“別煩我行嗎？”
白溫璟楞在原地，看著扶著欄桿慢吞吞的下樓梯的謝郁，頓時又心塞又難受。
“謝郁，”他上前拽住謝郁的胳膊，擰著眉頭看著他，“你能別這麽倔嗎？”
謝郁頭疼的要死，本就手軟腳軟，被他這麽一拽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他無奈轉身，看著一臉抱歉的白溫璟，深吸一口氣：“行，去醫院，還有其他事嗎？”
白溫璟磕巴一下：“沒……沒了。”
眼看著謝郁松口，白溫璟急忙叫人把車開到酒店門口，攙扶著謝郁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走。
“停停停！”謝郁甩開白溫璟的胳膊，雙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我自己可以走。”
白溫璟一臉焦急，恨不得親自上手抱著謝郁走。
“你別激動，”謝郁撐著車門嘆了口氣，“你想弄死我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謝郁！”白溫璟嚎了一嗓子，扭頭瞪著謝郁看了幾秒，緊緊的抿著唇，一踩油門沖了出去。
從酒店到醫院要半個小時的時間，白溫璟只用了十幾分鐘就把人送進了醫院，坐在急診門口一量體溫，醫生頓時皺起眉頭。
“快四十度了，怎麽燒成這樣才送來？”
謝郁還沒反應過來醫生說了什麽就聽到白溫璟著急的跟醫生說了什麽。
接著白溫璟貌似拍了拍他，但是他真的好難受。
頭疼的厲害，胃裏也翻江倒海的難受，眼眶也難受，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喉嚨疼得像有人丟進去一把刀片。
太難受了。
他閉著眼，腦子裏不停的催眠自己，快睡覺快睡覺，睡著了就不疼了，睡覺了就不疼了。
大概是催眠真的有效果，沒一會他的意識就陷入模糊，但沒一會又猛然驚醒，半睡半醒間，忽然察覺手上一疼，他掙紮著睜開眼，最先入目的是醫院的天花板。
微微側頭，白溫璟正緊張的彎腰觀察著他的臉色。
“醒了？感覺好點沒有？”
謝郁閉了閉眼，難受的搖了搖頭：“沒有。”
“醫生在給你打針，”放在床上的手忽然被握住，白溫璟摩挲著他的手背，低聲安撫，“打完針就好了。”
謝郁沒說話，過了一會他眉頭一皺，側身咳嗽起來。
肺部灼燒的疼，連帶著渾身都不得勁，腦子也是昏昏沈沈的，仿佛墜了千金重的石頭。
白溫璟在他背上拍了拍，扶著他坐起來給他餵了點水：“醫生說是肺炎，有點嚴重，要住院觀察一下。”
謝郁抱著杯子，歪靠在枕頭上，沒什麽精神的點點頭。
過了一會，他扭頭看著外面的天色，勉強打起精神問道：“幾點了？”
白溫璟看了眼手機：“十二點半。”
謝郁閉上眼睛，就聽白溫璟又說：“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謝郁扭頭看著白溫璟，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幾天？”
“兩天，”白溫璟翻出日歷給他看，“今天已經周一了。”
上班第二周，謝郁請了一周的長假，假條是大老板親自批的。
看著不請自來的白溫璟，謝郁站在廚房門口，掩口咳嗽兩聲：“你最近很清閑嗎？”
“我嗎？不閑啊，”白溫璟看著做飯視頻，不太熟練的把米丟進鍋裏，又抓著鍋鏟在鍋裏翻炒兩下，“但是我想照顧你。”
謝郁一噎，懶得管他，拉開冰箱想拿罐冰可樂。
但是打開冰箱一看，裏面塞滿了綠葉子蔬菜，他的兩排可樂不翼而飛。
“白溫璟？”他眉頭一皺，看向正在手忙腳亂的往鍋裏丟菜的人，“我可樂呢？”
“我喝完了，”白溫璟拿著鍋蓋“砰”的一下扣在鍋上，長舒一口氣，接著轉身嚴肅的看著謝郁，“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喝涼的。”
謝郁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把我的可樂還給我。”
“等你好了就還給你。”白溫璟也跟著深吸一口氣，轉身飛快的拿開鍋蓋，身子恨不得退到客廳，胳膊還頑強的伸著在鍋裏鏟著。
謝郁看了幾秒終究還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抓著鏟子在鍋裏飛快的翻炒兩下。
飛濺的油終於停下來，白溫璟松了口氣，小心的往前站了站，剛好把自己卡在謝郁和竈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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