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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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隔天下了一場大雨，雨後空氣涼爽，雨水沖涮了鋼筋水泥森林的塵埃，整個城市煥然一新。
雨後出來遛彎的人不少，謝郁也跟著下樓，順著導航的指引去了對面的超市。
剛搬過來，家裏什麽的都沒有，他推著車子去采購了一堆生活用品，又買了點菜，最後拎了兩大袋子東西回家。
回家要經過十字路口，等紅燈的空隙，他隨意看了眼等紅燈的車，沒想到隨便一瞥竟然看到了開車等紅燈的白溫璟。
白溫璟出現在這他不覺得奇怪，但是白溫璟親自開車他就覺得奇怪了。
以前白溫璟出行都是配備司機的，白家準備了兩個司機為他一人服務。
能讓他親自坐到駕駛位上的，除了出去飆車——大少爺當然要親自飆車，就是專門帶他出去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展示他這條狗多聽話，現在司機都不配備了，這是家裏落敗了？
紅燈進入倒計時，白溫璟收回視線，表情淡漠的看著紅燈跳轉為綠燈，跟著人群走到馬路對面。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少爺落魄了依舊是大少爺，哪輪得到他操心。
超市到家十分鐘的路程，天氣已經完全轉晴，謝郁拎著慢滿滿兩購物袋東西，每走一步都覺得毛孔在往外冒著汗珠，到了小區樓下的時候，後背已經濕透了。
正琢磨著中午回去做什麽吃，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謝郁？”
謝郁回頭，白溫璟靈活的鉆進電梯，順手按下電梯的關門鍵，等電梯開始緩慢運行，他才松了口氣似的，在謝郁身邊站定。
“出去買東西？”
謝郁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著購物袋上的超市名稱，又擡頭看看白溫璟，微微皺眉：“你是眼神不好啊？”
白溫璟尷尬的捏捏鼻頭：“不是，我就是想跟你說話。”
“哦，”謝郁冷漠的轉移視線，“我不想跟你說話。”
話題徹底被聊死，白溫璟再厚臉皮也沒法開口繼續聊下去了。
電梯在沈默中緩緩停下，“叮”的一聲打開門，謝郁率先走了出去，白溫璟緊隨其後，謝郁不太熟練的打開門鎖，白溫璟站在門口，擔憂謝郁會把自己關在門外。
但是謝郁沒有，可能不屑於用這種方式來阻止白溫璟的騷擾，他拎著袋子走進房間，頭也不回的跟站在門口糾結的白溫璟說：“關門。”
白溫璟遲疑一秒，在把自己關在門外和跟著進去蹭飯之間飛快的選擇了第二個選項。
聽到他進門的聲音，謝郁扭頭看了一眼，白溫璟緊張的站在門口，局促的笑笑：“我……”
“換鞋，”謝郁打斷了他的話，朝著門口的鞋架擡了擡下巴，“鞋櫃裏有拖鞋。”
白溫璟連忙打開鞋櫃換鞋，鞋櫃裏很空，三層鞋架就放著兩雙鞋和一雙拖鞋，他看著放在第三層的有些掉色的鞋子，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他第一次見到謝郁是在他爹白皓二婚的時候，那個女人不知道用什麽手段逼走了他媽媽，還拿走了本該屬於他媽的錢，他自然也不會讓這個女人好過。
當時他年輕性子惡劣，打聽到柳華有個兒子，就想法子讓她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
找到他兒子，順便掰彎他，然後狠狠甩掉他，讓他像狗一樣對自己乞首搖尾，讓柳華看看她最愛的兒子是怎麽一步步走向墮落的。
於是他在破舊的出租屋裏找到了謝郁。
那是柳華嫁到白家的第二年，謝郁的十九歲生日，白溫璟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拿著蛋糕敲響了生銹的鐵門。
具體的細節他已經記不清了，但是看到瘦弱陰郁的謝郁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計劃有點過分。
但是報覆的快感壓制了他的理智，他毫無預兆的闖進了謝郁的生命，仗著自己混賬在謝郁灰暗的世界瘋狂鬧騰。
謝郁的縱容和隱忍讓他越來越過分，直到他發現謝郁過得比他想象的要慘得多，報覆的快感遠不及內心的煎熬和罪惡感來的猛烈，於是在那個大雨天，他把謝郁丟在了游樂場。
從那之後兩人再也沒見過面，直到前不久他得知謝郁畢業的消息……
“站在那幹嘛呢？”謝郁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在客廳發呆的白溫璟，他把菜放在桌子上，隨口問道：“吃飯嗎？”
白溫璟回頭，收斂起身上低落的情緒，溫和的笑笑：“吃，做了什麽好吃的？”
謝郁把飯盛出來一人一碗，拉開餐廳的椅子坐下，掃了眼桌子上的菜：“炒青菜，紅燒肉，還有西紅柿雞蛋湯。”
白溫璟坐在謝郁對面，拿著筷子看著對面小口小口吃飯的謝郁，清了清嗓子說：“我上次回家聽我爸說想讓你回家待兩天，”他小心的觀察著謝郁的臉色，試探著問：“你想過去看看嗎？”
“不想，”謝郁奇怪的看著他，“你不是害怕我跟著柳華回家跟你爭家產嗎？”
白溫璟尷尬一笑：“那是以前的想法了。”
“哦，”謝郁點點頭，平靜的喝了口湯，“我還以為你又來試探我呢。”
白溫璟：“……我沒有。”
吃飯的功夫，外面的的天空忽然飄來大片的烏雲，沒過多久黑雲壓頂，金色閃電纏繞烏雲，雷聲轟鳴，空氣再次沈悶下來。
謝郁吃飯的動作慢下來，筷子尖戳著米飯，墨跡好久才往嘴裏塞兩粒米。
嘴裏塞的滿當當的白溫璟見狀，連忙把快要送進嘴裏的紅燒肉轉了個方向，小心的放到謝郁碗裏。
“不舒服嗎？怎麽吃這麽少？”
謝郁垂眸看著碗裏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忽然放下筷子站起來：“吃飽了，你吃吧。”
白溫璟一頓，也跟著局促的放下筷子：“怎麽了？”
“沒事，”謝郁轉身去廚房拿了瓶可樂，“不想吃了，你吃吧。”
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可樂還是常溫可樂，易拉罐表面掛著水珠，謝郁兩指捏著易拉罐瓶口，沒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
喝了罐可樂，他起身去了浴室洗澡，有力的水流沖打在身上，謝郁仰面正對著淋浴頭，屏住呼吸感受著窒息的快感。
窗外的雷聲一聲比一聲大，窒息導致大腦缺氧，讓他在悶熱的浴室很快失去部分聽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擡手關上淋浴開關，張嘴大口喘息著，窗外雷聲炸開，接著響起嘩啦啦的雨聲。
雨水很快模糊了窗戶，透過雨幕看窗外的城市，扭曲且模糊，燈光渙散，照亮了昏暗的天色。
“謝郁，”白溫璟站在臥室門口，胳膊自然垂在身側，手指蜷縮起來，“是因為我給你夾菜，你不高興了嗎？”
正在看雨的謝郁扭頭，盯著他看了兩秒，否認道：“不是，就是沒胃口。”
白溫璟扶著門框，微抿唇角，輕聲問道：“是沒胃口，還是倒胃口？”
“沒胃口，”謝郁煩躁的皺起眉頭，急促的呼吸一下，“你要是覺得倒胃口那就是吧。”
這話語氣挺沖，白溫璟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踟躕一會，他點點頭，勉強維持住身形：“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謝郁看著他沒動，白溫璟很勉強的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轉身飛快離開，雜亂的雨聲掩蓋了關門聲，臥室又陷入一片死寂。
謝郁在床邊坐了很久很久，最後他慢慢爬到床上，把空調溫度開到最低，用被子把自己裹緊，他變成一個蠶蛹，陷入昏睡。
開著空調蓋棉被的後果就是，第二天他感冒了。
早上鬧鐘一響，謝郁就察覺到自己不太對勁，腦子抽著疼，身上也酸軟無力，鼻子堵的難受。
拿出體溫計一量，果不其然發燒了。
在被窩裏躺了五分鐘，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把空調關了，裹著被子去客廳燒水，等水燒開的空，他頭昏腦脹的歪倒在沙發上，淚水橫流。
現在是八點半，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謝郁嘆了口氣，用力的揉了揉太陽穴，打起精神把藥吃了，接著抱著被子坐在太陽底下，卡著快要遲到的時間出門。
八點五十分，謝郁關上了家門，八點五十九分，謝郁出現在了公司。
帶領他入職的是一位中年女性，紮著一絲不茍的馬尾，戴著一副無邊框眼睛，穿著西裝和高跟鞋，遙遙走來就看到她身上寫著倆大字：精英。
謝郁跟著這位精英女士前往自己家的工位，見到了自己家的領導，一位長發飄飄穿著淺綠色長裙的仙女。
“林組長，這位是剛入職的謝郁，他就交給你了。”精英女士一絲不茍的完成交接任務後，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的趕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留下的仙女慢條斯理的把長發束起，溫和一笑：“謝郁是嗎？S大畢業的？算起來我還是你師姐呢。”
“我叫林蕭，”林蕭溫柔的笑了笑，“是A組組長。”
謝郁點頭：“你好。”
“第一天到公司，也不好直接開始壓榨，”林蕭用鉛筆頭點了點嘴唇，略微思索幾秒，忽然眼前一亮：“對了，先帶你熟悉一下公司吧。”
謝郁頭昏腦脹，林蕭說的什麽他並沒有聽清，但還是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好。”
林蕭笑笑，帶著他往另一邊走：“走吧，我先帶你去……”
“林姐，”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小姑娘打斷了他們的去路，小姑娘頭發略微有些炸毛，臉上戴著黑框眼睛，圓圓的臉看著很討喜，“你的設計稿還沒有畫完呢，我帶小謝去逛吧。”
林蕭臉上的溫柔有一瞬間的破功，好半天才咬著後槽牙點頭：“也好。”
圓臉女生笑嘻嘻的朝她揮揮手，接著看向謝郁，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林姐的助理，你叫我小媛就好。”
“你好，我叫謝郁。”
“我知道，”小媛伸長脖子看著林蕭離開的背影，小聲偷笑，“差點又讓林姐逃走了。”
謝郁沒聽懂，跟著回頭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問了句：“什麽？”
“林姐摸魚啦，”小媛說話帶著點南方的口語，尾音軟軟的很可愛，“今天大老板下來檢查，被抓到要扣林姐工資的。”
大老板應該就是白溫璟，謝郁點點頭，跟在小媛身後聽她介紹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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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搬過來，家裏什麽的都沒有，他推著車子去采購了一堆生活用品，又買了點菜，最後拎了兩大袋子東西回家。
回家要經過十字路口，等紅燈的空隙，他隨意看了眼等紅燈的車，沒想到隨便一瞥竟然看到了開車等紅燈的白溫璟。
白溫璟出現在這他不覺得奇怪，但是白溫璟親自開車他就覺得奇怪了。
以前白溫璟出行都是配備司機的，白家準備了兩個司機為他一人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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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琢磨著中午回去做什麽吃，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謝郁？”
謝郁回頭，白溫璟靈活的鉆進電梯，順手按下電梯的關門鍵，等電梯開始緩慢運行，他才松了口氣似的，在謝郁身邊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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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郁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著購物袋上的超市名稱，又擡頭看看白溫璟，微微皺眉：“你是眼神不好啊？”
白溫璟尷尬的捏捏鼻頭：“不是，我就是想跟你說話。”
“哦，”謝郁冷漠的轉移視線，“我不想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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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在沈默中緩緩停下，“叮”的一聲打開門，謝郁率先走了出去，白溫璟緊隨其後，謝郁不太熟練的打開門鎖，白溫璟站在門口，擔憂謝郁會把自己關在門外。
但是謝郁沒有，可能不屑於用這種方式來阻止白溫璟的騷擾，他拎著袋子走進房間，頭也不回的跟站在門口糾結的白溫璟說：“關門。”
白溫璟遲疑一秒，在把自己關在門外和跟著進去蹭飯之間飛快的選擇了第二個選項。
聽到他進門的聲音，謝郁扭頭看了一眼，白溫璟緊張的站在門口，局促的笑笑：“我……”
“換鞋，”謝郁打斷了他的話，朝著門口的鞋架擡了擡下巴，“鞋櫃裏有拖鞋。”
白溫璟連忙打開鞋櫃換鞋，鞋櫃裏很空，三層鞋架就放著兩雙鞋和一雙拖鞋，他看著放在第三層的有些掉色的鞋子，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他第一次見到謝郁是在他爹白皓二婚的時候，那個女人不知道用什麽手段逼走了他媽媽，還拿走了本該屬於他媽的錢，他自然也不會讓這個女人好過。
當時他年輕性子惡劣，打聽到柳華有個兒子，就想法子讓她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
找到他兒子，順便掰彎他，然後狠狠甩掉他，讓他像狗一樣對自己乞首搖尾，讓柳華看看她最愛的兒子是怎麽一步步走向墮落的。
於是他在破舊的出租屋裏找到了謝郁。
那是柳華嫁到白家的第二年，謝郁的十九歲生日，白溫璟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拿著蛋糕敲響了生銹的鐵門。
具體的細節他已經記不清了，但是看到瘦弱陰郁的謝郁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計劃有點過分。
但是報覆的快感壓制了他的理智，他毫無預兆的闖進了謝郁的生命，仗著自己混賬在謝郁灰暗的世界瘋狂鬧騰。
謝郁的縱容和隱忍讓他越來越過分，直到他發現謝郁過得比他想象的要慘得多，報覆的快感遠不及內心的煎熬和罪惡感來的猛烈，於是在那個大雨天，他把謝郁丟在了游樂場。
從那之後兩人再也沒見過面，直到前不久他得知謝郁畢業的消息……
“站在那幹嘛呢？”謝郁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在客廳發呆的白溫璟，他把菜放在桌子上，隨口問道：“吃飯嗎？”
白溫璟回頭，收斂起身上低落的情緒，溫和的笑笑：“吃，做了什麽好吃的？”
謝郁把飯盛出來一人一碗，拉開餐廳的椅子坐下，掃了眼桌子上的菜：“炒青菜，紅燒肉，還有西紅柿雞蛋湯。”
白溫璟坐在謝郁對面，拿著筷子看著對面小口小口吃飯的謝郁，清了清嗓子說：“我上次回家聽我爸說想讓你回家待兩天，”他小心的觀察著謝郁的臉色，試探著問：“你想過去看看嗎？”
“不想，”謝郁奇怪的看著他，“你不是害怕我跟著柳華回家跟你爭家產嗎？”
白溫璟尷尬一笑：“那是以前的想法了。”
“哦，”謝郁點點頭，平靜的喝了口湯，“我還以為你又來試探我呢。”
白溫璟：“……我沒有。”
吃飯的功夫，外面的的天空忽然飄來大片的烏雲，沒過多久黑雲壓頂，金色閃電纏繞烏雲，雷聲轟鳴，空氣再次沈悶下來。
謝郁吃飯的動作慢下來，筷子尖戳著米飯，墨跡好久才往嘴裏塞兩粒米。
嘴裏塞的滿當當的白溫璟見狀，連忙把快要送進嘴裏的紅燒肉轉了個方向，小心的放到謝郁碗裏。
“不舒服嗎？怎麽吃這麽少？”
謝郁垂眸看著碗裏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忽然放下筷子站起來：“吃飽了，你吃吧。”
白溫璟一頓，也跟著局促的放下筷子：“怎麽了？”
“沒事，”謝郁轉身去廚房拿了瓶可樂，“不想吃了，你吃吧。”
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可樂還是常溫可樂，易拉罐表面掛著水珠，謝郁兩指捏著易拉罐瓶口，沒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
喝了罐可樂，他起身去了浴室洗澡，有力的水流沖打在身上，謝郁仰面正對著淋浴頭，屏住呼吸感受著窒息的快感。
窗外的雷聲一聲比一聲大，窒息導致大腦缺氧，讓他在悶熱的浴室很快失去部分聽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擡手關上淋浴開關，張嘴大口喘息著，窗外雷聲炸開，接著響起嘩啦啦的雨聲。
雨水很快模糊了窗戶，透過雨幕看窗外的城市，扭曲且模糊，燈光渙散，照亮了昏暗的天色。
“謝郁，”白溫璟站在臥室門口，胳膊自然垂在身側，手指蜷縮起來，“是因為我給你夾菜，你不高興了嗎？”
正在看雨的謝郁扭頭，盯著他看了兩秒，否認道：“不是，就是沒胃口。”
白溫璟扶著門框，微抿唇角，輕聲問道：“是沒胃口，還是倒胃口？”
“沒胃口，”謝郁煩躁的皺起眉頭，急促的呼吸一下，“你要是覺得倒胃口那就是吧。”
這話語氣挺沖，白溫璟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踟躕一會，他點點頭，勉強維持住身形：“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謝郁看著他沒動，白溫璟很勉強的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轉身飛快離開，雜亂的雨聲掩蓋了關門聲，臥室又陷入一片死寂。
謝郁在床邊坐了很久很久，最後他慢慢爬到床上，把空調溫度開到最低，用被子把自己裹緊，他變成一個蠶蛹，陷入昏睡。
開著空調蓋棉被的後果就是，第二天他感冒了。
早上鬧鐘一響，謝郁就察覺到自己不太對勁，腦子抽著疼，身上也酸軟無力，鼻子堵的難受。
拿出體溫計一量，果不其然發燒了。
在被窩裏躺了五分鐘，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把空調關了，裹著被子去客廳燒水，等水燒開的空，他頭昏腦脹的歪倒在沙發上，淚水橫流。
現在是八點半，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謝郁嘆了口氣，用力的揉了揉太陽穴，打起精神把藥吃了，接著抱著被子坐在太陽底下，卡著快要遲到的時間出門。
八點五十分，謝郁關上了家門，八點五十九分，謝郁出現在了公司。
帶領他入職的是一位中年女性，紮著一絲不茍的馬尾，戴著一副無邊框眼睛，穿著西裝和高跟鞋，遙遙走來就看到她身上寫著倆大字：精英。
謝郁跟著這位精英女士前往自己家的工位，見到了自己家的領導，一位長發飄飄穿著淺綠色長裙的仙女。
“林組長，這位是剛入職的謝郁，他就交給你了。”精英女士一絲不茍的完成交接任務後，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的趕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留下的仙女慢條斯理的把長發束起，溫和一笑：“謝郁是嗎？S大畢業的？算起來我還是你師姐呢。”
“我叫林蕭，”林蕭溫柔的笑了笑，“是A組組長。”
謝郁點頭：“你好。”
“第一天到公司，也不好直接開始壓榨，”林蕭用鉛筆頭點了點嘴唇，略微思索幾秒，忽然眼前一亮：“對了，先帶你熟悉一下公司吧。”
謝郁頭昏腦脹，林蕭說的什麽他並沒有聽清，但還是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好。”
林蕭笑笑，帶著他往另一邊走：“走吧，我先帶你去……”
“林姐，”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小姑娘打斷了他們的去路，小姑娘頭發略微有些炸毛，臉上戴著黑框眼睛，圓圓的臉看著很討喜，“你的設計稿還沒有畫完呢，我帶小謝去逛吧。”
林蕭臉上的溫柔有一瞬間的破功，好半天才咬著後槽牙點頭：“也好。”
圓臉女生笑嘻嘻的朝她揮揮手，接著看向謝郁，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林姐的助理，你叫我小媛就好。”
“你好，我叫謝郁。”
“我知道，”小媛伸長脖子看著林蕭離開的背影，小聲偷笑，“差點又讓林姐逃走了。”
謝郁沒聽懂，跟著回頭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問了句：“什麽？”
“林姐摸魚啦，”小媛說話帶著點南方的口語，尾音軟軟的很可愛，“今天大老板下來檢查，被抓到要扣林姐工資的。”
大老板應該就是白溫璟，謝郁點點頭，跟在小媛身後聽她介紹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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