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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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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第 36 章

“臥槽!臥槽!他真的跳樓了!”蔡霖情緒激動的一把抓住了言晰的手, 拼了命的搖晃著,“想想辦法啊,他要摔死了!”

蔡霖性子高傲, 以前也總是仗著自己的手段欺負人,可當真有一條性命活生生的消失在他眼前的時候, 他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的。

此時此刻,和言晰打賭競爭的那個勢頭已經完全被蔡霖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他只想救下眼前這個可憐的人。

詹壬鈞那麽厲害, 那麽聰明,甚至比他還要小上一歲, 就已經評上了教授的職稱, 這樣的人,就這麽死去, 實在是太過於可惜了。

言晰此時沒有那個閑心思去理會蔡霖, 他全部的註意力都凝結在了詹壬鈞的身上,在詹壬鈞的身體離開指針的一霎那, 他指間早已經結好的印同時被打了出去。

三十多米的距離, 看似很遠,可下墜下來也只是一瞬間,詹壬鈞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體急速墜落,呼嘯的風聲回蕩在耳邊,腦海裏將他這一輩子短短的十七年,全部都回憶了一遍。

人們常說,臨死之前的走馬燈裏, 出現的都是這一輩子最愉快的事,可詹壬鈞卻根本想不起來, 這輩子究竟有什麽事情值得他開心。

人間不值得,他活夠了。

只希望下輩子的他,再也不要有這樣一對父母,而他的爸媽也能在他走後再生一個讓他們滿意的孩子。

這樣,對誰都好。

就在詹壬鈞以為自己會摔得腦漿四溢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了一道無形的力量,緩緩的托住了他。

不僅使得他下降的速度變得極其緩慢,甚至還無比輕柔地把他放在了圖書館樓下消防員們早已經充好氣的逃生氣墊上。

早已經等候在這裏的醫護人員們一擁而上,測心跳的,量血壓的……

幾乎把詹壬鈞全身上下都檢查了個遍。

一名醫護人員半跪在他面前,伸出手掌揮了揮,問出來一連串的問題, “你怎麽樣?意識還清楚嗎?能認得出來我是誰嗎?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會不會想吐?”

詹壬鈞腦袋還有些發懵,按照他的計算,就算他跳下來落在了逃生氣墊上,也不可能這樣安然無恙吧?

他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沒有感覺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我沒事,挺好的。”

難不成……剛才他察覺到的那道拖住他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

樓下的一名老師忍不住發出感慨,“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竟然沒什麽事,還真是老天爺眷顧啊。”

一名醫護人員回他一句,“暫時外表上看不出有什麽傷勢,但並不代表著他就安然無恙了,非常有可能會有一些內部器官的受損,這種內損傷是極其致命的,所以現在我們要把他帶到醫院去做一個全方位的檢查。”

即便詹壬鈞現在體會良好,但醫護人員也不敢真的讓他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行走,還是強硬的把他按到了擔架上,擡著上了救護車。

此時,樓上的校領導,消防員和詹壬鈞的父母也已經倉促的乘坐電梯下來了。

一群人圍過來詢問詹壬鈞感覺怎麽樣,各種關心他現在的情況。

可突然,卻有一道極其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啪——!”

一道極其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哄鬧的環境裏格外的突兀。

詹父暴怒出聲,“老子生你,養你,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說跳樓就跳樓,看我不打死你!”

他手下用了狠勁,詹壬鈞的側臉瞬間就發紅腫脹起來了,五根手指頭印那樣的明顯。

詹壬鈞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動,他只是輕輕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他已然心死,不會再對父母抱有任何的期待。

他的眼眸裏無喜無悲,只有一片平靜到瘆人的死寂,“你打,你打死我最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詹父的火氣層層高升,“你以為你尋死覓活就能夠讓我們妥協,我告訴你,你休想!”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個不孝子!”他說著話,竟然真的再次舉起了巴掌。

一名女老師猛然一把推開詹父,極其的憤怒之下,讓她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居然直接把胖乎乎的詹父推倒在了地上,“你瘋了?!”

詹父摔了個屁股墩,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丟面子,詹父心中的怒火一個勁兒的往上湧,他三兩下爬起來,竟然試圖要去打那個女老師。

終究還是身強力壯的消防員攔住了他,校長也終於冷了臉,“詹先生,我尊重你是詹教授的父親,所以才一直對你的種種行為有所忍,可如果你繼續這樣胡鬧下去,那我只能報警,請警方來介入了。”

詹父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面對不如他的小孩和女人重拳出擊,面對比他強壯的多的男人就只會唯唯諾諾。

在校長的威脅之下,他訕訕的站到了一旁去,再也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終究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詹母對於詹壬鈞的情緒就和詹父有了極大的區別。

在親眼看到詹壬鈞跳樓的那一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驚恐的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過去。

她是在鐘樓附近的所有人裏面,第一個沖向電梯的,可到了下面以後,她卻又躊躇了。

面對依舊活著的詹壬鈞,她臉上的焦急之色蕩然無存,反而轉變成了一股慍怒。

在她看來,詹壬鈞他們上演了這麽一出跳樓的大戲,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妥協。

詹母是一個極其思想封建的小女人,在她的心裏,丈夫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命,其他所有的一切,包括兒子都要往後站。

她或許也愛詹壬鈞,但這份愛絕對不夠多,不夠支撐她為了兒子去和丈夫頂撞,甚至,都不夠她在面對兒子的生死的時候妥協一次。

“行了,無關人等都讓一讓,先讓救護車把詹教授拉到醫院去。”校長對著詹父詹母翻了個白眼,擡手就要幫忙關上救護車的車門。

“你說誰是無關人員呢?”詹母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拉住躺在擔架上詹壬鈞的胳膊,又開始哀嚎,“詹壬鈞,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你,難道還對不起你了是吧?”

她毫無形象的大喊大叫,仿佛是一個瘋子,“你就由著你們學校的老師這麽說我,這就是你對待媽媽的態度?!”

詹壬鈞現在真的是一點眼神都不想給她,他掙紮著想要擺脫詹母的手,可詹母的力氣卻越來越大,掐的詹壬鈞手臂生疼。

“掐,繼續掐,”詹壬鈞冷眼看著詹母,突然笑出了聲音,“我還沒有死呢,媽媽你繼續加油。”

他實在不想再聽詹母的這些哭哭啼啼,這些年他真的聽得夠夠的了。

詹母的身體頓時僵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詹壬鈞轉過頭,對醫護人員說道,“能讓他們離開嗎?”

救護車的車門被關上,詹父和詹母全部都被屏蔽在了外面,詹壬鈞輕輕閉上眼睛,周圍一片嘈雜聲,似乎是學校的老師和消防員們在勸說他的父母。

詹壬鈞毫無感覺,整個人都好似被放空,這一切似乎都已經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他現在只覺得有些可笑,甚至開始憐憫一個多小時之前的自己。

因為那時的自己還對這個世界抱有卑微的幻想,對他的父母還有那麽一丁點的渴求。

他以為他把這場跳樓弄得聲勢浩大,轟轟烈烈,他的父母就會迫於壓力給他道歉,甚至在看到他生命垂危的時候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不會再把他當個提線木偶對待。

明明他的智商足夠高,卻犯了那樣低級的錯誤。

他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麽好懼怕的呢?

就是很可惜給學校造成了負面影響,不知道他以前的導師會不會對他感到失望。

他是導師的關門弟子,收他的時候,導師就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了,只不過導師太過於惜才,才破例將他收進了門下。

但也只教導了他一年,導師就有些力不從心,否則的話,導師也不會動用自己的人際關系給他聯系到美國那邊的公費留學。

只可惜,導師對他的一番心意,究竟還是浪費了。

如果導師知道他這樣想不開跳樓,一定急壞了吧?

詹壬鈞想到那個溫和慈愛的小老頭,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從褲子口袋裏面掏出手機,時隔兩年,再一次按下了那個牢記於心的電話號碼,當年他沒有選擇去公費留學,小老頭生了很大的氣,甚至放言以後再也不認他這個學生,可如果他說一說軟話的話……小老頭肯定會舍不得再罵他了吧?

很快,電話被接通,一道蒼老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怒氣,從聽筒對面傳了過來,“你個逆徒!你還知道打電話過來?”

“老師……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栽培,”詹壬鈞感覺自己沒有辦法再繼續實驗室裏的研究了,他現在就算活著也不過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我想放棄了。”

導師沒有詢問詹壬鈞這麽做的理由,他只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緊接著就同意了,“隨你的心走,只要不後悔,就好。”

——

這一邊,救護車開走,消防車也撤離了去,圍在圖書館樓下的老師們也相繼離開,校長怒睜著一雙眼,“誰給他鐘樓的鑰匙的?!讓保衛科的主任到我辦公室來!”

蔡霖撇了撇嘴,陰陽怪氣的學著校長說話,“讓保衛科的主任到我辦公室來~”

他學完,又向言晰吐槽,“你看他這兇巴巴的樣子,以後我們的大學生涯肯定沒有多好過。”

言晰控制著小紙人鉆進了詹壬鈞褲子口袋,他站起身來,轉身向宿舍的方向走。

“唉——你等我一下呀,”蔡霖拍拍屁股上的灰,連忙跟了上來,“剛才詹壬鈞馬上著地的時候速度突然放緩了,是你做的吧?用的什麽術法呀?”

言晰略微擰眉,十分仔細的打量了一遍蔡霖,心中無比懷疑,他當真是玄學世家最有天賦的弟子?

“沒有術法,”言晰語氣平靜的回答道,“我只是用靈力拖住了他的身體。”

“臥槽!”蔡霖的嘴巴張的幾乎都能夠塞下一個雞蛋了,“你竟然能靈力外現?你還是人嗎?!”

身為玄門世家蔡家的繼承人,蔡霖從小到大都是跟個個術法高深的人打交道的,在他的認知裏,至今為止能夠做到靈力外現,甚至能夠托住一個人的身體的,只有他的爺爺。

明明言晰和他年齡差不多啊,怎麽他們之間的差距這麽大?

蔡霖的一驚一乍讓言晰很是無語,“這很難嗎?”

在天衍宗,靈力外現是每個弟子入門時的必修課,外門弟子都會的東西,蔡霖何必如此驚訝?

蔡霖一瞬間牙關都咬緊了,“你這人還真是,要不要這麽打擊人啊,剛才打賭,算你贏了好不好。”

方才詹壬鈞平穩的落在逃生氣墊上的時候,蔡霖看到有一縷淺淺的金光從他身上飛出來,隨後沒入到了言晰的身體裏去。

雖然那功德金光很淡,但修煉功德的人,實力確實很強勁啊,言晰才十八歲,都快和他爺爺一樣厲害了。

蔡霖覺得,他以後也要改換一下路子,改修功德。

他大聲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言晰真誠的給他點了個讚,“很好,繼續保持。”

“不是,”蔡霖三兩步追上來,眉頭緊鎖著,似乎是有些生氣,“我怎麽覺得你說的這麽敷衍呢?”

他挺直了胸膛,一臉的驕傲,“你難道看不起我嗎?我可是蔡家最有天賦的弟子!”

言晰無意和他爭辯,“沒有,你確實很厲害。”

蔡霖:……

雖然言晰在說著讚揚他的話,可他怎麽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呢?

但還不等他想明白,言晰已經走遠,蔡霖也顧不得再思索這些,“言晰,你等等我呀!”

明明言晰比他也沒有高很多,怎麽就走那麽快?

從圖書館繞過一小片湖,率先到達的就是北苑的食堂,言晰在他們寢室的四人小群裏面艾特了趙志偉和王鐸:【需不需要帶飯?】

安靜的群聊裏迅速發來了一連串的消息。

王鐸:【黃燜雞米飯,謝謝.jpg】

趙志偉:【興奮.jpg】

【甩手絹.jpg】

【愛你,麽麽噠.jpg】

……

一連串的表情包,幾乎刷了滿屏。

言晰:【好好說話,怪惡心的。】

趙志偉:【我難道不是你最親親的室友了嗎?你怎麽能如此對待我?】

蔡霖:【你的頭發可以像你的戲一樣多嗎?】

趙志偉天生頭發比較稀少,尤其是後腦勺的旋那裏,風稍微一吹就能夠看到雪白的頭皮,蔡霖的話瞬間讓他破防。

趙志偉:【有本事你死在外頭別回來!@%#……】

兩個人瞬間在群聊裏面吵了起來。

言晰搖了搖頭,頗感無奈,攔住了在手機上面瘋狂打字的蔡霖,“別鬧了,好好問問他到底要吃什麽。”

趙志偉最終還是在群裏回覆:【土豆牛腩蓋飯,謝謝。】

蔡霖平常就高高在上,愛欺負人,現如今又被言晰發現了一個嘴賤的能力。

言晰都有些懷疑,如果他不是蔡大師的孫子,他都很難平安長到這麽大。

這人真的是太欠揍了。

王鐸想吃的黃燜雞米飯在食堂的二樓,且因為他們家的飯菜做的好吃,所以排隊的學生也很多,基本上買到飯恐怕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

言晰就和蔡霖分開行動了。

大一新生開始軍訓,大二大三大四的學長學姐們也已經開學,食堂裏人滿為患。

黃燜雞米飯的窗口前排了大概有幾十米的長隊,言晰素來不太喜歡這種擁擠,但既然已經答應了王鐸,他還是站進了隊伍裏去。

詹壬鈞跳樓的事情鬧得很大,就算學校有心想要隱瞞也根本瞞不住,言晰的周圍時不時有學生在討論著這件事情。

一名男生擠眉弄眼的和旁邊的朋友說著話,他身上還穿著軍訓服,很明顯,今天早上親歷了跳樓現場,“今早上的事情知道了嗎?我聽說他之所以跳樓啊,是把他爸他媽給他的壓力太大,十七歲的教授啊,這履歷高低得寫到我們家族譜上去,你說他父母還有什麽不滿足?”

“什麽啊,你這都是道聽途說,”他的朋友反駁道,“我可是找詹壬鈞實驗室的學長學姐們親自確認過的,詹壬鈞是被那父母賣給了一個富婆,那富婆五六十歲了,長得又醜又胖,詹壬鈞接受不了才要跳樓。”

“不不不,我聽說他是因為實驗做不出來,情緒崩潰才跳樓的。”

周圍議論聲紛紛,各種猜測不絕於耳,且一個比一個離譜。

甚至還有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拍了拍言晰的肩膀,“同學,你怎麽看?”

言晰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的自來熟,楞了一下,隨後才開口,“用眼睛看。”

“噗嗤,”那人一聲笑了出來,“同學,你還真是幽默,你該不會沒有吃到這個勁爆的瓜吧?”

“那我好好給你講一講。”

“不用了,謝謝。”言晰禮貌的向他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繼續排隊。

這些學生不知道事情的內情,因為太過於勁爆,吃瓜討論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但言晰親眼看到了詹壬鈞的絕望,他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個樂子拿出來和別人講。

“你這人真沒意思。”他身後的那個同學擺了擺手,轉頭又和旁人聊起來了。

隊伍持續向前走,很快排到了言晰。

食堂這家的黃燜雞是用砂鍋煮出來的,因此味道比別家的好吃很多,堂食的學生需要先到一旁去打了米飯,然後端著托盤過來將一整個砂鍋連鍋帶走,吃完後再端過去放在食堂的東邊,專門用來堆放碗筷的地方。

言晰則是要打包,排隊有些久,他不想去其他的窗口再排一次,他拿了兩個一次性的打包盒各裝了半盒飯,再讓食堂的阿姨把砂鍋裏的黃燜雞直接澆在米飯上,如此這般,就成了黃燜雞蓋澆飯。

兩個餐盒,拿起來也方便一些。

大學食堂的每個窗口都是競爭上崗的,而且學生們未曾進入社會,也不懂得那些彎彎繞繞,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情緒給的十分直白。

窗口想要一直賺錢的話,就必須要兼顧衛生和口味方方面面。

梁一燕一直和自己的丈夫經營著這家窗口,至今已經十多年了,口碑也一直都很好。

靠著這個窗口,兩口子攢了點小錢,在江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了套學區房,家裏的孩子也能夠安心上學。

梁一燕很喜歡和這些朝氣蓬勃的大學生們打交道,她以前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條件上大學,但在江城大學裏工作的這十幾年,她感覺自己的情操都受到了陶冶。

看到言晰只打了一點點飯,梁一燕立馬皺起了眉來,“這才剛開學第一天呢,你就吃這麽點怎麽行,來,把飯盒給阿姨,阿姨再幫你打點飯。”

梁一燕不由分說的拿過了言晰手裏的一次性打包盒,用勺子舀了滿滿一大勺米飯裝了進去,“你們這些學生娃娃一天就光想著形象管理,不吃飽飯怎麽能有精力學習呢?”

“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要多多吃飯,知不知道?”梁一燕語重心長的說著。

她小的時候國家還沒有這麽發展,那時候家裏窮,一天只吃兩頓,經常餓的前胸貼後背的。

所以小時候學校裏的老師讓寫作文寫《我的夢想》,班很多同學都寫什麽要當科學家,當醫生等等,她就寫她要當一個廚師,每天都要吃的飽飽的,再也不挨餓。

現如今,生活條件好了,每個人都能吃飽喝足,這些小年輕卻又相信網上什麽白幼瘦的言論,非要去控制飲食。

真是不應該。

梁一燕常年做活,手上的勁很大,言晰只是稍稍沒反應過來,他的手裏就被塞了兩個滿滿的飯盒,拿起來沈甸甸的,估計加在一塊有三四斤重。

“諾,多吃點,長身體,反正一份黃燜雞米飯的價錢都是一樣的,”梁一燕笑呵呵的說著,“既然花一樣的錢,為什麽不多打點飯呢?”

梁一燕指了指旁邊的刷卡機子,“這邊刷卡。”

“謝謝。”言晰沖她點了點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面相,然後就發現梁一燕的命宮處微微有點發暗,雖然不至於讓她丟了性命,但也會受傷。

言晰一邊刷卡一邊掐指算了算,“刷過了,阿姨,你最近一周回家的時候都換條路吧,不要走你經常走的那條了。”

梁一燕“啊?”了一聲,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下意識的問了出來,“為什麽?”

言晰此時已經走出了打飯的隊伍,聽到梁一燕的話又回過了頭,擔心梁一燕可能會不太願意相信自己,言晰故意將事情說的嚴重了些,“那條路上有不幹凈的東西,會威脅你的生命。”

後面排隊的同學開始催促了,“到底打不打飯啊?這麽多人等著呢。”

“嗷嗷嗷,馬上!”梁一燕戴上隔溫手套,端起一個砂鍋放在了那名同學的餐盤上。

言晰隔著人群,再次叮囑了一遍梁一燕,“阿姨,記得要換條路走。”

等言晰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蔡霖已經站在樓梯口等他了。

蔡霖後背倚在樓梯的扶手上,左手提著兩份飯,右手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看到言晰下來,他習慣性吐槽,“你可真慢,我在這等了你五分鐘。”

言晰知道蔡霖或許並沒有什麽惡意,只不過是家裏備受寵愛的大少爺習慣了高高在上,永遠被哄著,寵著,只要稍微遇到一丁點兒不合心意的事,就會發脾氣。

但他說話的態度著實讓人不爽,言晰又不是他爹媽,自然不會慣著他。

言晰眉宇間露出一抹淡淡的冷意,“你可以不等。”

“不是……”蔡霖表情無比誇張,“我就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嘛,你不會生氣了吧?不至於吧?”

和這人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言晰大踏步的往宿舍走去,要是大學四年都得和蔡霖住在一起,天天聽他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言晰覺得自己會控制不住把蔡霖變成真的啞巴。

這個世界是個法制社會,而且還有什麽玄學世家這樣的存在,雖然號稱天賦最強者的蔡霖在言晰看來挺一般,但言晰不確定那些活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怪物,尤其是多寶閣老板口中的那個蔡大師。

他得想個辦法,看看能不能不住在宿舍了。

——

“咚——”

蔡霖到宿舍的第一時間就把趙志偉的飯重重的砸在了他的桌子上,“給你帶的。”

趙志偉人都傻了,好好的一份飯,被他這麽一砸湯汁都灑了出來,塑料袋沒有綁緊,還有幾滴滴到了他的衣服上。

趙志偉嚇得突然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連後退了幾步,椅子從地面上滑過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不是,你有病吧?!不想帶飯可以不帶啊,我又沒有求著你帶,你這是什麽態度?!”

蔡霖一腳踢開自己的椅子,大喇喇的坐了上去,強忍著怒意說道,“就這麽個態度,你愛吃不吃。”

他其實生氣的點並不在於趙志偉,而是他等了那麽久,就隨意吐槽了一下,言晰竟然那樣和他說話。

可奈何蔡霖見識到了言晰的手段,不敢對言晰有什麽動作,就只能把火撒在了趙志偉的身上。

言晰把給王鐸帶的飯遞給了他,王鐸視線在蔡霖和趙雲歸身上來回掃視了一會,伸手往回勾了勾,小聲問言晰,“他怎麽了?吃槍藥了,發這麽大脾氣?”

“不用管他。”

不過是大少爺脾氣犯了而已。

言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黃燜雞米飯吃了起來。

趙志偉的飯也能吃,但他就是氣不過好好的飯被蔡霖弄成這個樣子,直接揮著拳就向蔡霖打了過去,“我看你不爽真的很久了。”

他頭發稀疏了點,又怎麽樣?

憑什麽蔡霖要拿這個來嘲笑他?還要弄灑了他的飯。

本就都是十八歲的少年人,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做起事來容易沖動。

新仇舊恨加在一塊,趙志偉只想好好教訓教訓蔡霖。

但奈何蔡霖從小到大學習玄門術法,身體矯健,趙志偉根本不是蔡霖的對手。

沒幾下趙志偉就被蔡霖給按著打了。

王鐸想要去拉架,但奈何兩個人打的太過於激烈,他害怕自己被誤傷,一時之間根本沒辦法把他們兩個給分開。

下意識的,王鐸求助了言晰,“言晰,你快想想辦法呀。”

“嘖。”言晰有些煩躁的嘆了一聲,一個定身符打了過去,蔡霖保持著單腳著地,右手揮拳的動作,像個假人一樣定在了那裏。

趙志偉頓時傻眼了,一軲轆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是,我這是眼花了嗎?”

“還是說你們背著我偷偷進化了,我不知道?”

蔡霖沒辦法動,呲牙咧嘴的在那大喊,“姓言的!你趕緊給我解開,要不然我讓我爺爺來收拾你!”

言晰輕哼一聲,語氣漠然至極,“聒噪。”

下一瞬,蔡霖連話也不能說了。

“好家夥!”從王鐸那裏得到了解釋,趙志偉一雙眼睛亮的像星星一樣,他原本就是有點中二病,最喜歡的動漫角色是粉頭發的齊木楠雄,總是幻想著自己能夠像他一樣擁有超能力,但他一直也都明白,那都只是動漫裏面演的而已。

可現在……

一個明晃晃的人形外掛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哥,你是我哥,你能給我展示一下不?就那種飛天遁地的!”趙志偉一雙大眼睛裏面充斥著躍躍欲試的神情,“還有這種定生的,能不能教教我呀?”

趙志偉的這個問題,王鐸曾經也問過言晰,但很可惜,就算只是入門也是需要門檻的。

言晰輕輕搖了搖頭,拒絕,“你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啊——”

趙志偉頓時癱在了椅子上,“我怎麽這麽慘……好不容易能跟我的男神靠近一點,結果我竟然半點天賦都沒有。”

他在那裏唉聲嘆氣了好一會,擡眼間看到桌子上放著的一個手辦,猛然拿過來親了兩下,“罷了罷了,男神夠不著就算了,還是我的親親老婆比較香。”

正準備找個理由安慰他一下的王鐸:……

感情他是自作多情了唄。

寢室裏的三人各自幹著各自的事情,查不多下午四點鐘的時候,班主任吳肇敏在群裏面艾特了全體成員:【明天早上照常軍訓,還是07:00在操場集合,大家不要遲到。】

底下的同學們挨個回覆收,言晰也回了一個。

他轉過身來,蔡霖依舊一動不動的單腳站在那裏,已經足足三個小時了,蔡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不再流暢,支撐著身體全部重量的那只左腳幾乎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

察覺到言晰看他,蔡霖拼了命的擠眉弄眼,眼框裏面不由自主的畜上了生理性的淚水,白色的眼仁裏面紅血絲都出現了。

言晰好心解開了他的咒,蔡霖整個人癱倒在地,“哎呦,哎呦”的發出哀嚎。

保持著單腳站立的這一個動作整整三個多小時,蔡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每一處肌肉都酸疼無比,尤其是長時間供血不足的左腳。

他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不斷地用手按壓著左腳,他感覺過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長,才終於緩過來了一些。

可這次,蔡霖再也不敢當著言晰的面發脾氣了。

他終於明白,言晰根本不像是家裏的那些長輩會處處寵著他,讓著他,也不似爺爺父親收的那些徒弟,會顧及著他的身份。

只要他敢作,言晰就會毫不留情的對他下手。

更讓他感到憋屈的是,他根本打不過言晰!只有挨打的份!

感覺自己的雙腿恢覆了些許的知覺,蔡霖一個軲轆爬起來沖出了寢室。

跑到校園的竹林裏面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蔡霖抹了一把眼淚,委屈巴巴的給自己的爺爺打去了視頻通話。

視頻剛一接通,蔡霖就忍不住哽咽了,“嗚嗚嗚嗚……爺爺,他們都欺負我嗚嗚嗚,那個該死的言晰用定身符定了我三個小時,還封了我的啞穴不讓我說話……”

看著手機屏幕裏面眼眶通紅的孫子,蔡觀德也很是心疼,但他並不是一個不分是非的人,他先溫聲的哄了哄蔡霖,然後詢問道,“那你能告訴爺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嗎?”

蔡霖頓時垂下頭,有些不敢看蔡觀德了。

“沒……沒什麽事。”

蔡霖磕磕巴巴的說著,蔡觀德對自己的孫子了如指掌,一看蔡霖這副模樣就知道肯定又是他先去欺負別人了,然後才被整治的。

蔡觀德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孫子有些太過於驕傲自大,且目中無人,且性子惡劣,只要旁人稍一不如他的意他就會動手,可蔡觀德看透看了太多的天機,導致他的子嗣極其不豐。

他先後娶了三任妻子,卻也只生下來了一個兒子,兒子天賦還不高,根本沒有辦法繼承他的衣缽,他兒子的子嗣也很是艱難,蔡霖是經歷了四次試管之後,唯一存活下來的胚胎。

再加上蔡霖天賦出眾,在整個蔡家,幾乎就像是一個小皇帝一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蔡觀德自己也舍不得去教訓蔡霖,可他也知道,現在自己還健在,無論蔡霖性子如何,旁人都會賣自己一個面子,從而不對蔡霖做些什麽。

但他年紀也大了,說不定哪年就去了,到時候沒有他在背後撐腰,按照蔡霖的這個性子,一定是要吃大虧的。

與其等到日後無法挽回,倒不如現在有個人好好替他教訓教訓蔡霖。

蔡觀德自己舍不得動手,蔡家也沒有能動手的人,這個言晰,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於是,在蔡霖聲淚俱下的抱怨完以後,以為自己的爺爺會替他出口氣的時候,蔡觀德卻突然呵呵一笑,“爺爺覺得你同學也沒有什麽做的不對的,你好好跟你這個同學相處,沒事的話就不要打電話來了。”

說完,蔡觀德直接選擇了掛斷。

他害怕他如果現在不掛的話,會對視頻裏那張委屈巴巴的小臉心軟,但他現在一時的心軟,只能引起未來對蔡霖成噸的傷害。

蔡霖徹底傻了,他茫然地看向已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剛才和他說話的,真的是他爺爺嗎?

他爺爺不是最寵他了嗎?

蔡霖氣急敗壞的又給自己的媽媽打去了電話,可他媽根本就沒有接,只是在微信上給他回覆了一段話:【你爺爺已經通知我們了,任何人不得給你提供任何幫助,否則就要逐出蔡家。】

一陣正在輸入中後,蔡霖媽媽又發過來一段文字:【媽媽知道你是最棒的,媽媽相信你自己可以。】

【fighting.jpg】

蔡霖看著媽媽發過來的那個十分勵志的表情包,真的很想當場砸了手機,可手舉到半空中後,他又默默的收了回來。

爺爺作為一家之主,說一不二,他既然發了話,那就半點做不得假。

蔡霖坐在竹林裏面思考了半天的人生,最終還是決定回寢室去。

“給你們,我也不知道你們究竟喜歡什麽口味,所以就買了暢銷款。”蔡霖提著一袋子的奶茶走了進來,然後給三個室友一人分了一杯。

趙志偉才和他打了一架,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奶茶,一時之間有些不敢拿,他真的擔心蔡霖在這裏面下毒。

蔡霖沈下聲說道,“請你喝奶茶,之前我太沖動了。”

趙志偉和王鐸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言晰心下卻有些了然,應該是蔡霖去找家裏的長輩告狀,反而被教育了吧?

他觀了一下蔡霖的面相,確認對方沒有什麽歹毒的心思,就拿著吸管紮了下去,喝了一口。

蔡霖買的霸王茶姬,很濃郁的茶香味,言晰友好的笑了笑,“謝謝,味道很不錯。”

王鐸和趙志偉這下也放下了心來,紛紛拿起奶茶喝了起來。

蔡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搗鼓著手機。

不再像下午那時吵吵鬧鬧,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寢室裏的氛圍莫名變得有些詭異。

——

學校的食堂一般到晚上九點鐘窗口就會打烊了,但因為今天是開學的日子,梁一燕丈夫準備的食材八點鐘的時候就已經賣光,他們早早的收拾好了餐具,準備開車回家。

車子發動,即將駛出江城大學校門的時候,梁一燕腦海裏面突然想起了言晰說的那句話,鬼使神差的,她開口讓丈夫改了道,“今天就別走這條路了吧。”

丈夫有些莫名其妙,“你要去別的地方買東西嗎?”

因為他們常走的那條路是離家最近的,其他的路都要繞上一圈,如果不是要去別的地方辦事情,沒有人會願意繞遠路。

“沒有,”梁一燕搖了搖頭,“就是有股不好的預感,感覺那條路上有什麽晦氣的東西。”

“神經,這種東西你也信?”丈夫罵罵咧咧了兩句,但終究還是調轉了車頭。

一路平安到了家,第二天來學校食堂上班的時候,梁一燕還特意打聽了一下自己常走的那條路上有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可奈何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在一旁擇菜的丈夫無奈開口,“你看吧,我就說是你的心理作用,一天天的少在那疑神疑。”

但梁一燕一直覺得昨天言晰和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格外的認真,完全不像是拿她打趣,她就想著只要言晰今天還來她這個窗口打飯,她一定能一眼就認出來,到時候她再問問言晰就好了。

然而,梁一燕翹首以盼了一整天,直到所有的食材全部都賣完,要收拾回家的時候,她還是沒有看到言晰的身影。

昨天言晰排黃燜雞米飯排了很久的隊,即便這個味道確實不錯,但也的確麻煩了些。

而且食堂裏面有那麽多好吃的窗口,倒也沒有必要連續兩天都吃同一家。

更何況軍訓了一天,身體確實有些疲累,言晰直接在食堂的一樓隨意挑選了一個窗口買了飯,完全不知道被他提醒了的梁一燕,在心心念念著他的到來。

一天過去,梁一燕再次和丈夫開車離開了學校,車子駛出學校校門口的時候,梁一燕又伸手攔下了丈夫。

丈夫有些不耐煩了,“昨天就聽你的話繞了一大圈路,工作了一天,我已經很累了,我們早點回去歇著不行嗎?”

梁一燕低著頭想了想,擡手指向了另一個方向,“我記得那邊有一家很好吃的披薩店,他們家今天出了新品,我們去買來嘗嘗吧?”

丈夫還是有些狐疑,“你確定你是想要吃披薩?”

梁一燕重重點頭,下意識的拔高了音量,“當然!”

車子開到了披薩店,梁一燕下車買了一款榴蓮芝士的,丈夫一聞到這個味道就皺起了眉頭,“什麽味臭烘烘的,能吃嗎?”

梁一燕抱著披薩盒,“你不懂,榴蓮是水果之王好不啦?”

“行行行,”丈夫一腳踩在油門上,啟動了車子,“你愛吃就吃吧。”

兩人回到家吃了飯,洗了澡,梁一燕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刷抖音,沒刷沒幾個,突然一條同城推送出現在了她面前。

“晚上9點45分,紅旗北路上發生了一場連環車禍,十八輛車接連相撞,造成了重大的財務損失,但值得慶幸的是,現場的人員都只是受了傷,並沒有死亡……”

視頻裏面主持人的話還在耳邊,梁一燕卻完全聽不進去了,她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一涼,全身的冷汗都不斷的往外冒。

——如果她沒有找借口去買披薩,按照他們開車從學校到家的時間算的話,這場車禍,絕對會有他們夫妻倆!

——

小紙人被言晰控制著鉆進了詹壬鈞的衣服口袋,在詹壬鈞住院以後又藏在了床頭櫃裏,言晰時刻都能夠觀察到他的情況。

醫院給詹壬鈞的身體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卻發現他身體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的內傷。

可從那麽高的樓上跳下來,一點傷都沒有,這完全不科學!

醫生擔心他的身體還會有問題,就讓他在住院觀察幾天。

詹壬鈞從始至終都無比的聽話,醫生讓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各項檢查都十分配合。

可醫生從他身上察覺不到一絲的求生欲,這個還未成年的男孩子,沒有了對於這個世界的半點留戀。

就好像,活著可以,死了也行。

全部都無所謂了。

這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心理問題。

詹壬鈞研究生時期的導師拖著年邁的身體給他找了一個心理學專家,想要讓這個專家打開他的心房,就算暫時沒有辦法讓他重新燃起對於這個世界的希望,最起碼能夠讓他不再自殺。

可心理專家治療了好幾天,甚至用上了催眠療法,詹壬鈞還依舊像一個木偶人一樣,了無生氣。

他好像是被惡鬼勾去了體內的靈魂,只剩下了一具軀殼。

言晰每天都會透過小紙人觀察詹壬鈞的情況,救人一命能積攢功德,可如果詹壬鈞後續繼續尋死,言晰到手的功德也要一並消散。

“你可不能讓我白白救你一場。”

晚上十點多,言晰打車去了醫院。

詹壬鈞躺在病床上,百無聊賴的盯著天花板,他不玩手機,也不找人說話,就那樣睜著一雙眼睛,仿佛是個死人一般。

突然,安靜病房裏面多了一個人,詹壬鈞側頭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確認房門沒有被打開過,那他面前這個年輕人是從哪裏出現的?

詹壬鈞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變化,言晰捕捉到了。

他救的了詹壬鈞的命,也就一定能救的了他荒蕪貧瘠的內心。

下一瞬,言晰走到病床邊,拉住了詹壬鈞的胳膊。

詹壬鈞感覺自己似乎只是眨了個眼,他就從病房挪到了醫院住院部樓下的花園裏。

他眼睛亮了亮,說出了住院這些天來的第一句話,只不過聲音有些沙啞,“這是……魔法?”

言晰微笑看他,像是是哄小孩一般溫聲開口,“你就當是吧。”

“你……想不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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