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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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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躁動

魔物暫且退去,眾人匯聚在一處,若見微將這陣法的運轉原理告知了沈言。

沈言聽後皺緊了眉:“沒想到這陣法如此惡毒,方才我們破壞的陣眼乃是一間廢棄的宅子,原本不想驚動城中人,沒想到…”

晉陽城中除了他們,早就沒有活口了。

此時距離又一輪循環開始早已過去多時,夜色已深,城中罕無人跡,處處彌漫著陰沈之氣。

若見微道:“吾與杜衡熟悉這陣法運轉,不如由我們去尋找陣眼…”

“若小長老這是說的什麽話,”沈言道,“我雖修為不是上佳,但也不能對此陣法坐視不理。”

“是啊若見微,”司空闕也在一旁道,“人多總是力量大,不如你與沈掌門一道,我與杜護法一道,分頭去找吧,小輩們也跟著我們。”

確實,如果要盡快破除陣法,分頭行動尋找陣眼更快。若見微沈思一瞬,見杜衡也無異議,便點頭同意了:“阿瑾跟著我吧。”

若瑾自是跟著她師兄,就見一群涿光山弟子將葉舒也推至沈言身前,起哄道:“小葉子,大膽一點!”

“快去吧!”

“師兄們看好你哦!”

若瑾正納悶,就聽葉舒紅著個臉,結結巴巴道:“師…師父,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

沈言還未發話,葉舒身後眾師兄擠眉弄眼道:“師父,您讓小葉子跟著吧!”

“我們幾個跟著司空道長就好。”

“我們不會給道長拖後腿的!”

沈言:“……”幾天不打,這群毛猴就要上房揭瓦了!

眾人商議次日戌時在城門會合,再一同去往找到的陣眼處破陣。

沈言最後還是帶上了葉舒,他與若見微在前面探查陣眼,葉舒與若瑾二人在後面跟著。

葉舒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鼓起勇氣開口道:“若…若瑾師姐,上次在如春山中,多謝你出手救我。”

若瑾這才想起她在山谷中幫葉舒對付趙蒲的事,笑著回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何須言謝呢。”

葉舒看著她明亮的笑容,臉又紅了,就聽若瑾又問道:“你師兄們都叫你小葉子?”

“啊…因為我姓葉…在師門裏又最小。”葉舒紅著臉解釋道。

“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可愛的,”若瑾笑盈盈道,“小葉子?我也能這麽叫你嗎?”

“當當當當當然可以了。”葉舒舌頭差點打了結。

若瑾看他拘謹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小葉子你可真是可愛吶!”

陳平他們幾個跟在杜衡與司空闕身後,一路上嘰嘰咕咕地議論著。

“小葉子是不是對若瑾師妹有意思呀。”

“廢話,不然我們為什麽讓他一個人跟著師父他們一行啊。”

“你沒看當時小葉子臉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

“哎小葉子平日裏有些遲鈍,我都擔心他敢不敢跟師妹搭話了…”

“別呀,那我們的一番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什麽苦心白費了呀?”他們幾個正討論得熱烈,冷不防一個人出現在身後笑著開口問道。

陳平回頭一看,正見杜衡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忙收起了臉上八卦的神色,道:“沒…沒什麽…哈哈。”

就見杜衡一條胳膊搭在他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繼續說道:“別呀,我剛剛明明聽到什麽若瑾、小葉子之類的,怎麽可能沒什麽呢?”

他低聲道:“你悄悄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陳平:“……”不是,您臉上的八卦表情能收斂一點嗎?

陳平最後在杜衡的軟硬兼施下將小師弟的一腔少年心事都給賣了,杜衡聽罷,拍拍胸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能撮合他們倆。”

陳平疑惑地看著他,大嘴巴地問了一句:“不是,他們兩個的事你個外人操什麽心吶?”

杜衡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若瑾可是見微的師妹,怎麽能是外人呢?”

不是外人??!不是,上次還是“若道長”,這麽快就成了“見微”了?!

陳平覺得自己一顆八卦的心也快憋不住了,誰能告訴他,他們自如春山之事後不過分別了半個多月,這兩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麽啊!

杜衡撂下滿臉一言難盡的陳平,又上前走到了司空闕身邊。

只聽司空闕道:“我觀左護法一路上對若見微頗為照顧,看來你們二人從前關系不錯啊。”

“豈止,我們可是過命的交情呢。”差點成了道侶的那種。

杜衡這回答莫名有股醋味,不過司空闕並未在意,又道:“我與若見微相識於十多年前,我那時四處游歷,上了蒼梧山拜訪,與若見微相談甚歡,故交為好友。”

杜衡這次倒是誠心回道:“司空道長是性情中人。”

“杜先生既與若見微是故友,不妨與在下也交個朋友?”司空闕朝杜衡伸出拳頭。

“道長既然誠心相交,我再拒絕倒顯得氣量狹小了。”杜衡也爽快應下,伸出拳頭與司空闕碰了碰。

有杜衡與若見微的經驗,次日眾人會合時皆有了新的發現。

新的陣眼一個正是那接親的花轎,一個則是…坐鎮晉陽城的恒山修者李雲。

“那修者也墮魔了麽?”沈言聽了後神色間一片凝重。

“正是,修者若是徹底魔化攻擊力會增強,我們先往那花轎處去。”若見微道。

“可是花轎是會動的…戌時三刻時,那花轎又會停在哪兒呢?”葉舒問。

“我記得…那位婦人曾說過,是城西的張家小姐嫁給了城東的王公子。”杜衡回憶道。

“這麽說應當在王府了?”若瑾推斷。

“且去王府看看。”司空闕拍了板,眾人皆往城東而去。

那花轎果然停在王府的一處院子裏,此時來參加喜宴的人已散的差不多了,王府仍是一片喜慶之色,房屋上皆掛著紅綢,門窗上貼著寓意幸福美滿、多子多福的剪紙,只是所有美好的祈願早已永遠停留在了這一天。

眾人躲在院子裏,戌時三刻一到,若見微眼神一凜抽劍就向那花轎劈去。只聽“轟”的一聲轎子炸開,上面紅色綢子的碎布炸了滿院,緊接著眾人便聽到了從王府中四處傳來的“嗖嗖”的聲音。

“小心,”杜衡沈聲道,“王府中魔化的人向我們攻來了。”

就見攻來的魔物身上還套著王府下人紅色的衣服,他們幾乎喪失了人形,四肢並用地朝幾人襲來。

幾人皆運起武器抵擋,杜衡也以術法相抗,霎時魔物被消滅了一大半,眾人剛要松一口氣,就見一個速度極快的魔物沖了過來。

“鐺”的一聲,若見微揮劍擋在眾人身前,那魔物的樣子也展現在眾人眼前。只見它身上仍穿著大紅色的喜服,勉強可以稱作頭的部位上還戴著金色的發釵,動作間“叮叮當當”地響著,正是那出嫁的新娘。

只是它如今的動作早已沒有了女子的那份婉約端莊,兩手屈指成爪狠狠地擊在擋著它的劍身上,眾人皆被它的兇悍與身上沖天的魔氣一震。

“這魔物…怎的如此彪悍?”

“它身上為何有如此濃重的魔氣?”之前他們遇到的那幾波與它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她有‘怨氣’。”若見微擋住這新娘的狠厲一擊,回道。

司空闕與沈言一左一右夾攻那魔物,一邊問道:“‘怨氣’?”

“她雖然神魂被魔氣侵染,但死前必定有諸多的不甘,所以墮魔之後才會有如此重的‘怨氣’。”杜衡回答道。

“那要如何消解這巨大的怨氣?”沈言問。

若見微落於地上,道:“方法有二,一者,以佛門超度之法化消怨氣。”

現場沒一個佛門的,司空闕接住魔物一招,問:“另一種呢?”

“二者,”若見微握緊手中“照夜”,朝那魔物再度攻去,口中冷冷道,“除魔以鎮怨氣。”

但見若見微行動間腳下步法變換,同時手中劍勢瞬起,“照夜”劍意迸發,一招“攬月”式直向魔物而去,沈言與司空闕截住那魔物後路,它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眨眼便在這劍光中灰飛煙滅。

小院之中再度恢覆平靜,眾人看著滿地的狼藉,還有掉落在地上的金色發釵,誰也沒有再開口。

第二日就是去找李雲了。

陣眼為人時總是有些特殊,何況是個坐鎮一城的修者,若不能及時殺了他,錯過時刻,會讓陣法有所變化。

眾人到城主府時,探查到李雲正在自己房內打坐。

“怎麽辦?偷襲嗎?”司空闕從院墻上下來,問道。爬別人家院墻這種事他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幹,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就見杜衡與若見微並排在院墻上觀察了許久,才一前一後從墻上翻了下來。

……為什麽你們兩個如此熟練啊?

“若是一擊未能得手就不好辦了,”若見微道,“我所練劍法並不適合偷襲。”

沈言及一群小輩都在墻外等著,聞言也道:“吾等劍法多為大開大合之勢,也不適合偷襲。”

司空闕又看向杜衡,杜衡也瞪眼看著他:“別看我,我啥都不會。”

“……”司空闕道,“我的‘泰器’可變化成暗器,或可一試。”

“既然如此,”若見微道,“我們先去拖住他,待到時間到了你再動手。”

李雲在房內打坐,忽然睜開雙眼,就見房門打開,一人施施然邁進了房間:“李道長,我們又見面了。”

“……”李雲奇怪地道,“你是誰?”

“李道長當真不記得我了嗎,”杜衡語氣中滿是委屈,“你還欠我錢呢。”

躲在門外準備偷襲的司空闕聽了這話,差點笑出聲來。身邊的若見微瞟了他一眼,他趕緊把嘴捂住了。

天吶,天天聽這人不著邊際地胡扯,若見微是怎麽能忍住不笑的。

屋內,李雲面無表情地道:“我沒欠過別人的錢。”

“真的嗎?”杜衡向他走近,一雙鳳眼瞇了起來,“那城主府外的閣樓是怎麽修好的?你哪來的材料?”

“…我去城內木料店中訂的。”

“一共花了多少錢?”

“三千三百兩銀子。”

“沒錯,你正是從我這裏借走了三千五百兩銀子。”

“……”怎麽還加價了。

“我再問你,”杜衡緊盯著李雲的眼睛,“你修這閣樓用了多久?”

“…一天。”

“真的是一天嗎?”

“…是。”

“你有沒有覺得很累,感覺自己已經修了很久的閣樓,但是每天早晨起來,看到的卻還是從未修過的一片狼藉。”

“我…”

“你真的只修了一天嗎?”

門外司空闕聽著這奇怪的對話,看向若見微,杜衡他想幹什麽?

若見微皺起了眉,杜衡是要…引起陣中人的動蕩,他要引出布陣之人。

就見屋中李雲低下頭思索了片刻,忽然擡手向身前的杜衡攻去!

杜衡彎腰躲過李雲的攻擊,下一秒,徹底魔化的李雲已揮劍刺向他,他擡手抵擋,幾個回合後,佯裝不敵,退出了房間。

李雲渾身散發著魔氣,擡腳欲追,誰知剛出了房門,就被斜地裏刺出的一劍向另一邊逼去。司空闕躲在暗處,等待著戌時三刻的時機來到,若見微與杜衡兩人配合,纏住了李雲。

若見微一劍挑開了李雲的劍,李雲剛要後撤,就被杜衡祭出的術法逼回了原地。

如此過了幾個回合,李雲逐漸有些惱怒,就見他撤回與若見微纏鬥的劍,回身向杜衡刺去,杜衡雙手結印正要抵擋,忽然胸口一陣血氣翻騰,他周身氣息一滯,若見微見狀欲救已來不及,眼見劍鋒就在眼前,杜衡只好偏過身生生受了一劍。

他驀地吐出一口血,趕來的若見微忙扶住他,焦急道:“你如何了?”

“沒事…”杜衡輕輕擋住若見微要探脈的手,心中不免沈重起來,他受這陣法影響,體內魔氣又有躁動的跡象。

為何偏偏在這時……他以為先前壓制住後,就能多留在見微身邊一段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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