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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封神★囚鳳(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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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封神★囚鳳(24)

面前的人分明溫柔至極, 桑伊卻覺得頭皮發麻,白發垂落在他的頸間, 帶來絲絲癢意,他卻不敢動手去碰一下。

“回答我,桑桑。”

桑伊不擅長說謊,他直覺若是說實話後果肯定很嚴重,可若是說謊……他也難以開口,他僵著身體,艱難開口,“師父。”

“桑桑,是師父太克制了。”玉清輕嘆口氣, 盯著面前圓潤的耳垂, “是師父的錯。”

他嘴裏說著是自己的錯, 卻在話落那一刻手上用力把桑伊按入自己懷裏,用了力咬上桑伊的耳垂。

桑伊瞬間睜大眼,他看不見玉清的臉,只能感受到玉清散發出冰冷的、固執的氣息。

玉清只是單純的咬著他的耳朵,卻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說疼……其實也沒有太疼。

桑伊唇微動,“師父……”

玉清擡起手指按住桑伊的唇,阻止了桑伊的聲音,他松開桑伊的耳垂,擡起黑沈沈的雙眸看著桑伊。

這雙眼裏的情緒桑伊看不太明白,身體卻忍不住顫了一下。

“桑桑, 是師父的錯。”玉清又重覆了一遍。

桑伊緩緩抓緊了衣服, 眼底閃過倉皇無措,師父好像……很難過。

手指在紅潤的唇上摩挲了片刻, 玉清似是下定了決心,低下頭含住了桑伊的唇瓣。

桑伊呆在原地,腦子空白。

盡管有所預感,盡管知道自己和玉清之間已不似單純的師徒,盡管……

可在玉清吻上來這一刻,桑伊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心慌意亂。

他的第一反應竟也不是推開玉清,而是抓緊了玉清的衣服。

含著的下唇被輕吮後舌尖也舔舐上來,如同觸電一般的感覺卻讓桑伊空白的腦子驟然清醒過來,他的手抵上玉清的肩膀。

“師、師父……”

含糊不清的聲音從糾纏的唇齒間溢出來,卻被玉清纏住了舌尖。

“師……”

想說話都在糾纏間變得支離破碎,混合在一起被迫重新咽回去,玉清再無顧忌地吮著柔軟的舌尖,他半闔著眼,看著桑伊那雙被淚水浸濕的雙眸和染紅的眼尾。

他的小徒弟這個時候看起來無助又可憐,推拒的手緩緩松了力道,無力地被玉清摟著腰。

舌尖已經連吞咽的力氣都沒有了,桑伊幾乎是認命般的閉上眼,陷入玉清的懷裏。

他的腦子依舊是混亂的,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來,他只知道他和玉清之間……不可能再如以前那般做單純的師徒了。

當然,他的師父或許一開始也沒打算給他機會做單純的師徒,不過是他那句話讓打算徐徐圖之的師父放棄了這個打算。

玉清松開桑伊之時還輕咬了一下桑伊的唇,手指拭去桑伊唇畔的水漬,懷裏的小徒弟抖了一下,如同不敢面對現實一般把腦袋埋進了玉清的懷裏。

玉清的手按著桑伊的後腦勺,眸子裏帶著暗淡不明的欲念,他輕吻桑伊發頂,似自語又似問桑伊,“我不想逼你,也不想讓你討厭我,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還是要離開?”

桑伊舌根酸軟,舌尖被吮得紅腫,碰到牙齒都疼得厲害。

玉清明顯不打算給桑伊逃避的機會,桑伊擡起沒什麽力氣的手,拽住了玉清的袖子。

他擡起眼,露出那雙浸了水的琥珀色雙眸,這雙眼望進玉清的眸子。

被親得過分了,說話時他牙齒交錯打著顫,“師父,為什麽知道……”

玉清嗓音帶著啞意,“鴻蒙初辟天地始開,沒多久便有傳言,紫霄有一生靈,為修煉最佳材料,融此靈,便能成聖,此生靈自然引起多方爭奪。”

“後此靈消散於天地間,我等待數十萬年,終於在此方天地尋到了那生靈的神魄,它註入於一顆將死的鳳凰蛋裏——所以我來到了這裏。”

顯而易見,玉清口中的生靈便是他,他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不,不對,不是這個世界,至少不是這個時空,是玉清,來自另一個時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平行時空論。

“三千大道,無數世界裏,只有這裏才有你。”玉清低下頭,“桑桑,我已經……等了太久了。”

等太久了。

桑伊如夢初醒般看著玉清。

“我以為我能忍住。”玉清輕吻桑伊的鼻尖,眼底染著自嘲一般的笑,“可你透露出會離開的可能,我便再也忍不住下去了,因為我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能找到你,又要找多久。”

“所以……”

鋪天蓋地般的吻將桑伊緊緊包裹,其中傳達著濃烈到足以讓人窒息的愛意和決絕,讓桑伊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得,順著著他的腿往上攀爬,束縛了他的行動,一點點地滲透到他的心臟,然後——纏繞。

……

外面傳來極為熱鬧的喧嘩聲。

桑伊伸手臂遮住了眼睛。

玉清所說的話和玉清的感情,桑伊甚至分不清哪個給他的震撼更大,有人等了他數十萬年,在他降臨這個世界的瞬間便捕捉到了他的氣息,這其中的意味桑伊甚至不需要過多探究便能知道是因為什麽。

這樣的感情太過濃郁,桑伊輕輕碰了碰心臟的位置,又摸上自己的唇,翻了個身。

玉清說給他考慮的機會,事實上男人並不接受除了他接受之外的答案。

桑伊吐出一口氣後坐起來,門外傳來楊戩的聲音,“小師叔,你在裏面嗎?”

桑伊拍了拍臉,竭力使自己恢覆正常,可這被咬過的唇實在無法遮掩,旁人一看便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閉了閉眼道,“在,有事嗎?”

“我可以進來嗎?”楊戩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愧疚和不安,“自從回來之後小師叔一直沒出來,摔倒的時候是不是受傷了?”

“不,沒事。”桑伊說,“我就是想一個人待會兒,你不用擔心什麽。”

“真的沒事嗎?”楊戩依舊有些不放心地問。

“沒事。”桑伊揉了揉腦袋,“等我休息好了就出來,不用擔心我。”

楊戩沈默了下來,他看著腳邊躍躍欲試想要沖進營帳的哮天犬,眉目之間染上沈吟之色。

小師叔肯定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因為他問的那些話讓小師叔不高興了?還是回來之後也……

“怎麽?”哪咤伸手拍楊戩的肩,“你小師叔不搭理你啊?”

楊戩淡淡道,“跟你沒關系。”

“的確跟我沒關系。”哪咤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走了,既然人家想要休息,那你站在這裏也沒用。”

楊戩當然知道。

“當然。”哪咤壓低了聲音,“你還可以闖進去問個清楚,或者偷摸進去——說不定會被當做流氓趕出來哦。”

楊戩手中的三叉戟反手一槍,哪咤踩著風火輪,瞬間遠離了楊戩,他嘻嘻笑道,“其實你心裏很想那樣做吧?”

楊戩沈著臉,握著三叉戟追上去,他想揍哪咤很久了。

姜子牙與姬發確定了行軍路線之後,有人急急來報,“主公,丞相,那楊戩和哪咤二人打起來了!”

姜子牙和姬發對視了一眼,紛紛起身往外去。

此刻楊戩和哪咤已經打得不可開交,混天綾乾坤圈和三叉劍在空中撞出火花,紅光咋現。

那哪咤一邊打還一邊嘲笑楊戩,什麽膽小鬼什麽心裏有鬼,楊戩也不答話,只知出手。

“怎麽回事?”姜子牙問。

“我們也不知道。”旁邊的人小心回答,“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這樣了。”

“他們是從桑……公子的營帳前開始打的。”另一個人小聲開口,“或許和桑公子有關。”

姬發一楞,他想起自己和桑伊回來時楊戩找桑伊的事,只是這又關哪咤什麽事?

姜子牙左右看了一眼,隨手抽出一桿槍沖上空中的二人刺去,聲音極冷,“大戰當前,你二人卻還內訌,成何體統?”

哪咤用混天綾卷了那桿槍,踩著風火輪下地,“那也不能怪我啊,誰讓那楊戩上來就打我,我肯定得還手吧?”

楊戩隨之落地,朝姜子牙施了一禮道,“師叔。”

姜子牙定定地看了楊戩一眼,半晌道,“你們之間這般鬥法會影響到其他人。”

“楊戩知道。”楊戩道,“不會有下次了。”

哪咤也不想聽他們多話,兀自往外走,沒多久他腳步一停,看向從營帳的窗口探出頭來的少年。

桑伊見楊戩和哪咤之間已經停了下來,心頭微松了口氣,他縮回頭去,卻被突然出現在旁邊的哪咤嚇了一跳。

“你……”桑伊瞪圓了眼,如同受了驚的貓,“你怎麽在這裏?”

“我在這裏怎麽了?”哪咤叼著一根草挑眉,“倒是你,原來是在這裏偷偷看戲,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你那師侄被我打死了。”

“什麽叫偷偷看戲啊?”桑伊嘀咕,“反正你們又不會真的拼個你死我活,更何況,你也打不了楊戩。”

“嗯?”哪咤咬了咬牙,“你說我打不過楊戩?”

“楊戩很厲害。”

“我也很厲害!”

“是是是。”桑伊敷衍地應了兩聲。

“你——”哪咤氣結,他怒瞪著桑伊看了兩眼,忽然伸出手去摸桑伊的嘴角,“你這是怎麽了?被狗咬了?”

桑伊反應極大,啪的一聲拍開了哪咤的手,他眼底帶著點惱怒,“你這人,擅自進入我的營帳就算了,怎麽還隨便碰我?”

哪咤看了一眼被桑伊拍過的手,又去看桑伊的嘴,“反應這麽大,你真被狗咬了?”

“……你,你才被狗咬了!”桑伊眼底染了慍色。

“你今天火氣好大。”哪咤彎腰湊近桑伊,看著那雙因為盛了怒意而格外靈動的雙眸,“怎麽這麽輕易就生氣了?我說你被狗咬了,又沒說你是狗,你生氣做什麽?”

他……生氣做什麽?桑伊一楞,對啊,他沖哪咤生氣什麽?他這是在遷怒?

桑伊抿直了唇,臉上的慍色漸漸散去,他揉了揉腦袋,“抱歉,我不是故意沖你發火的。”

“……”

哪咤站直了身子輕嗤一聲,“道什麽歉?我可不需要你的道歉,不高興就需要發洩出來,要不然憋得難受。”

桑伊:“……”

“我這人,誰讓我不高興我也得讓他不高興。”哪咤說,“想讓我憋著難受那是不可能的。”

桑伊:“嗯。”挺好的,哪咤就是反內耗的神。

“所以我說了這麽多,你怎麽還不去找那個讓你不高興的人?”哪咤揚眉,“你也得讓他不高興啊。”

“我沒有不高興。”桑伊已經整理好了心情,“我只是有事情想不通而已。”

他的確沒有不高興,玉清親他也好,說喜歡他也好,無論做了什麽,他都沒有覺得自己不高興。

他只是很迷茫,玉清知道他要離開這個世界,可還是說出要和他結為道侶這樣的話……他和玉清又怎麽能結為道侶。

不行,他不能跟著玉清的思路走,先不說道侶,他之前一直把玉清當做師長的,現在要讓他面對師長變成道侶的情況……等等,怎麽又繞到道侶來了?

桑伊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這個事,對上哪咤好奇的目光,他開口道,“總之我沒有不高興,謝謝你寬慰我。”

“我可沒有寬慰你。”哪咤擡了擡下巴。

桑伊沒忍住彎了彎唇角,這一笑,又扯到了唇,讓他不得不收斂了這的笑容。

哪咤的視線不自覺落在桑伊的笑上,又順著笑看向桑伊的唇,他微微瞇了瞇眼想,那咬人的狗還真是半點沒留情啊,咬得紅艷艷的,跟女孩家塗了唇脂似的。

哪咤向來不喜歡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不過他想,這鳳凰塗唇脂還挺好看的。

哪咤前腳一走,姜子牙後腳就來了。

桑伊給姜子牙倒了杯茶問,“師兄不忙?”

“已經處理了。”姜子牙的視線落在桑伊的唇上,眸色晦暗了一瞬,他問,“阿桑,在這裏住得習慣嗎?”

桑伊點頭,“習慣。”

“冬日並未蚊蟲。”姜子牙手指落在桑伊唇上,“桑桑的嘴,倒像是被人咬了一般。”

唇上的手指帶著滾燙的熱度,桑伊頭皮一麻,他避開姜子牙的手道,“看得這麽清楚,師兄咬過別人?”

“……”姜子牙略顯無語,他道,“沒有。”

桑伊反問,“既然沒有,師兄怎麽知道我這是被人咬的?”

姜子牙:“那你的嘴……”

“被狗咬的。”桑伊脫口而出。

姜子牙:“……”

玉清撩開門簾端了東西進來,視線從姜子牙身上掃過,“子牙怎麽來了?”

“師父。”姜子牙行禮,“我來看看小師弟。”

玉清看向桑伊,自他進來後,方才還與姜子牙侃侃而談的少年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他眼底晦暗了一瞬,看向姜子牙,“桑桑今日回來時受了點驚嚇,需要好好休息,你去忙你的吧,桑桑這裏有我。”

姜子牙看了一眼桑伊,少年低著腦袋,手裏把玩著一只空杯子,看不清表情,握著杯子的手指似乎是用了力,以至於指尖按在杯身泛著白。

他心底有所思,面上卻絲毫不顯,遵師命退出了營帳。

姜子牙一走,營帳裏的氣氛便變得古怪起來。

玉清沒說話,只是把吃的一一擺在桌上,又把筷子遞給桑伊。

桑伊順著玉清的手往上看去,這個男人一貫清冷疏離,看著便是不食人間煙火,也不沾染世俗之氣的模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受人供奉和敬仰,是昆侖不外出的聖人,理應不與紅塵有何糾葛……理應。

“桑桑。”玉清的聲音平靜如水,一如往常,“我並不想與你像現在這樣,不遠不近地焦灼著,就算還沒想好,也別害怕我。”

鼻尖有些酸澀,這讓桑伊忍不住揉了下鼻子,他微微搖了下頭,聲音沙啞,“師父,我從未……從未害怕過你,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桑伊低聲喃喃,“我不知道……”

玉清的手落在桑伊頭頂,“在沒做好決定之前,用以前的態度與我相處便好……但桑桑,我不會再用以前的方式與你相處了。”

他已經無法回到之前那樣安穩的狀態了。

桑伊心口顫動了一下。

他伸手輕拽了一下玉清的手,想說點什麽又閉上了嘴,他現在已經不敢再隨意做任何承諾了。

……

雖然玉清說著不會再像以前那般,但因怕桑伊臉皮薄,人前也沒做多過分的舉動,這著實讓桑伊深深地松了口氣。

這些日子小白格外自由,時常不見蹤影,到夜間才回來。

桑伊撐著臉坐在桌邊,聽姜子牙等人議事。

“聞太師已率兵往西岐而來。”

他聽著聽著又有些分神,握著水杯想,或許是為了避免他引起蝴蝶效應,明明一開始還能記得的劇情如今基本被遺忘,他也基本不會強迫自己去想,畢竟劇情於他來說其實也沒那麽重要。

“聽聞這次殷壽親征。”

自從離開朝歌後,他基本沒再聽見這個名字,驟然聽到,桑伊一個晃神,手中的杯子咕嚕咕嚕地滾到地上,商談的眾人紛紛看過來。

桑伊被看得尷尬,連連擺手,“我不是有意的。”

“若是不舒服的話,回去休息吧。”姬發眼中含著關心之色,“若是有事,到時候會有人和你說。”

桑伊扯了扯嘴角說好。

玉清將杯子撿起,握了桑伊的手,“我送你回去。”

姜子牙的視線從玉清和桑伊的手上掃過,沈了沈眉,某個想法已經呼之欲出,這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在身後那幾雙目光中,桑伊渾身僵硬著被玉清拉著往外走。

桑伊擡眼看著玉清的背影,“師父。”

玉清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看著桑伊,“那殷壽對你的影響,比我想得還大。”

桑伊無法否認這一點,即便是如今他已經恢覆了法力,見到那個男人或許還是會感到害怕,他可以一匕首刺入殷壽的胸膛,卻無法抑制見到那個男人時渾身發抖。

“師父,我……”桑伊呢喃,“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小徒弟臉上的迷茫清晰可見,玉清輕嘆一聲,伸臂把桑伊攏入懷中,“別怕,有師父在,他不能再對你做些什麽。”

桑伊低聲道,“師父,我可以殺了他嗎?”

玉清一怔,“什麽?”

“到時候,我可以……親手殺了他嗎?”桑伊擡起雙眸看著玉清,認真問,“殺了他,為我的朋友報仇。”

“你可以做任何不傷害自己的決定,無論是想親手殺了殷壽亦或是其他。”玉清撫過桑伊的眉眼,“但桑桑說話的時候聲音在顫抖,我不想桑桑因此背負著巨大的壓力。”

“剛到朝歌時,他雖然將我囚下,可還算是個果斷的君王。”桑伊喃喃,“自從狐貍出現後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他借用狐貍的能力,野心越來越大,性格也越來越極端,我每次抗拒他的接近時都時常擔心他會殺了我。”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外面漸漸有傳言說後有妖孽蠱惑君王,前有狐貍為禍朝堂。”桑伊自嘲一笑,“那個妖孽,是我。”

他明明恨不得離帝辛遠遠的,也不知道怎麽就成了別人口中的妖孽了。

“是師父的錯。”玉清安撫著懷裏的少年,眸色沈沈,“是師父沒能保護好你,是師父做了錯誤的選擇。”

桑伊搖了搖頭,又彎起眼眸,“師父,所有的選擇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可別攬到自己身上了。”

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不可更改,玉清握住桑伊的指尖。玉清握的力道不重,桑伊輕易就能掙脫,但桑伊沒有掙紮,而是感受著玉清掌心的熱度。

“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玉清說得平靜,卻似這世間最重的承諾。

桑伊只覺得指尖的灼熱感一直燙到他的心臟,讓他身體都顫抖起來。

他的師父……

桑伊閉了閉眼,唇角揚起,“師父,你真的,特別好。”

特別好,好到似乎連拒絕這個人都是錯誤一般。

玉清指腹輕蹭了一下桑伊的掌心,“我這麽好,你打算回應我的心意嗎?”

桑伊噗嗤一聲,“師父,哪有那麽快就能得出答案了?”

玉清道,“你沒想通是因為我們師徒的關系,還是因為你總要離開?”

玉清提起他會離開這個話題格外平靜,好像這並不重要一般,桑伊卻忘不了那日好似要將他吞吃入腹一般的男人,看不出半點平時裏清冷淡泊的影子。

只是那日的情景猶在眼前,桑伊並不敢輕易開口。

“沒想好?”玉清問。

桑伊下意識咽了下口水,“我……我不知道。”

玉清輕笑一聲,手指替桑伊把耳邊垂落的一縷發絲撩到耳後,他並非是真要桑伊現在就回答他,不過是偽裝著試探桑桑而已……玉清掩住眼底那簇深不見底的黑暗想,若是現下桑桑說出會離開的話,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桑桑。”玉清扣住小徒弟的腰按入自己懷裏,“上次是師父太粗魯了,沒有顧忌你的心情,也沒能好好教你。”

桑伊被迫與玉清相貼,聞言茫然地看著玉清,“上次……”

他忽地意識到玉清說的是哪個上次,耳朵漸漸染紅。

“作為師父,總該好好教導對此一無所知的小弟子。”玉清低下頭來,與桑伊呼吸交融,“這方面,師父從未教過其他任何人,所以你是我親自教導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個。”

桑伊眉眼泛了潮意,莫名覺得這句話格外羞恥,明明還什麽都沒有做,可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人似是掉入一個滾燙的世界……外人眼中端莊的聖人,似是在以此來勾引自己的徒弟一般。

玉清的手指從桑伊眼角眉梢滑過,落在桑伊唇上,輕若鴻毛,卻讓桑伊動彈不得。

“那麽桑桑,師父教你的,你要好好學。”

“無論是接吻還是其他,師父都會讓你學得——透徹。”

說要教導他的男人眉眼間依舊是平時那般端正的模樣,可身體卻很熱,滾燙的唇卻從桑伊的額頭印下去,到鼻尖然後停留在唇一指的位置。

桑伊濕著睫毛,目光閃躲著不敢對上玉清的視線。

玉清的手指摩挲著少年柔軟的唇瓣,在指尖碰到一點濡濕之後眼神一下子深了下來,他說自己上一次太過粗魯了,所以這次他格外溫柔。

柔軟的唇被含在口中細細的吮著,似是在做品嘗一般,從下唇到上唇,玉清的眸色越來越深。

他鼻間都是桑伊身上的香,唇齒間是桑伊嘴裏的甜,令他的溫柔漸漸變了味。

他勾住了桑伊的舌尖。

上一次被含舌的回憶一下子冒出來,桑伊不自覺地抓緊了玉清的衣服,有些緊張,卻又不是害怕。

玉清手掌輕撫著桑伊的後腦,安撫著桑伊的情緒,唇下卻沒有片刻停歇。

他汲取著不屬於他的甜意,聽著耳邊柔軟的輕吟聲近乎癡迷,若是桑伊此刻睜開眼,肯定會被他眼中那濃如墨的欲念嚇到。

好重。

桑伊不算清明的腦子迷迷糊糊想著,師父親得好用力,用力的好像要把他的力氣全部抽走。

他也的確沒什麽力氣了,口中的空氣全部被另一個人掠奪,入侵者並不給他防備的時間,從舔到咬再到吮。

他只能攀附著男人的肩膀,只能和男人爭奪那點稀薄的空氣,在他胡亂的努力之下,他嘗到了一點血腥味,那點血腥味入了他的喉嚨,他才後知後覺,他似乎咬破了玉清的嘴巴。

可玉清毫無反應,甚至縱容地按著他的腦袋,似乎是讓他再大膽一點。

好……

好難受。

心臟跳的速度或許快要超過他所能負擔的程度了,快要……無法呼吸了。

“……桑桑。”男人低啞的,不覆往日清朗的聲音響起,“呼吸。”

胸膛裏消失的空氣在這一刻重新被充盈,桑伊似活過來一般大口地喘息著,努力平覆著狂跳的心臟。

他眼睫上凝著淚珠,在喘息中擡起雙眸看著玉清,他並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怎樣一副誘人的模樣,潮紅的眼尾,琥珀色裏氤氳著霧氣,紅唇微張著,能看到一小截被玉清吮得微腫泛紅的舌尖。

……好似在邀請玉清繼續一般。

玉清除了唇色比平時深了些,還有唇角被磕破的痕跡,那是桑伊呼吸不暢時毫無章法的“吻”,除此之外這個男人依舊是那個淡漠端正的聖人。

和桑伊比起來,似乎方才經歷的那一場親吻並非玉清本人,這讓桑伊的心底充滿了不平衡。

他舔了舔唇,勉強讓自己恢覆了些力氣從玉清懷裏站了起來。

玉清修長的手指按上桑伊的唇,啞聲問,“方才師父教了那麽久,桑桑學會了嗎?”

桑伊茫然地看著玉清,顯然沒想到這教學還要反饋。

“看來是沒學會。”玉清輕搖頭,“還需要再多學學。”

“師父。”

“不過師父很有耐心也很有時間。”玉清咬了一下桑伊的鼻尖,“無論桑桑想學多久,師父都能教。”

桑伊一時哽住,他松開攀著玉清的雙臂想要後退,玉清卻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環在桑伊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桑桑,教導暫時結束了,那麽現在到師父的提問時間。”

桑伊方才平覆下去的心跳又快了起來,他等著玉清的提問。

“剛才,桑桑沒有拒絕師父的教導,為什麽?”玉清問。

桑伊楞了楞,沒錯,他分明是可以拒絕師父親吻的,可他還是接受了,為什麽要接受?

“在師父抱你、親你、撫摸你的時候,你又在想什麽?是喜歡還是討厭,想要推開還是想要繼續?”

桑伊怔怔地看著玉清,他想,是的,接吻……不討厭不抗拒的話,就是喜歡吧?

他無法否認自己依賴玉清,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無法抗拒玉清到底是因為什麽感情,他在這個世界的大部分情感來自於玉清,所有的一切……都有玉清的影子。

可桑伊並不知道自己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多久,最多不過百年,百年之後……百年之後,他總要離開的。

對仙人也好,聖人也好,百年不過彈指一瞬。

“桑桑要成仙。”玉清低頭,唇碰到桑伊的耳垂,“留在這裏與師父一起,你想要的師父都會給你。”

桑伊呼吸都慢了下來,他看著面前的玉清。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我一直以為你借那將死之蛋重生,便是要永遠留在這裏了。”

鳳凰蛋……不過是系統一開始就替他選擇好的,他按照程序進去而已,不是鳳凰蛋也會是別的。

“既然天地日月精華能助你重生,我想那麽修煉慢一點也無妨,有我在成仙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師父。”桑伊叫了一聲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短暫的失態之後,玉清被這一聲師父喚回,他恢覆了往日的模樣。

他伸手替桑伊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袍,“我等你回答我。”

桑伊輕抿了下唇,他握住玉清替他整理衣袍的手,擡眸看著玉清,“師父。”

玉清對上桑伊的雙眸。

“我不知道自己之後的決定,但我可以明確現在的決定。”少年雙眼明亮,“師父方才說要教我透徹的事,之後也繼續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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