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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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失敗
和他想的一樣，祁溫刻把兩套方案擺在了他面前。
其一是和三族首領談判，爭取到足夠的和平時間，結束任務後便撤離這個星球；其二是建立第四方和平基地，徹底終止星球內部戰爭。
他毫不猶豫選擇了第一種。雖然這個方案更依賴別人，但它省時。
“其實我更推薦第二種。”一張圖紙被遞過來。
他低頭一看，是三族形勢分布圖。最中間是一顆鮮紅的五角星，正是昨晚他們住的那間旅館。以該旅館為中心，三族呈扇形分布，各占三分之一，以山水等特殊地形為界限。裏面一圈用虛線框住，代表無人居住的廢墟。
“三方割據，互相蠶食，不相上下，如果有任何一方願意做出讓步，斷不會是現在的局面。”
祁溫刻說得很清楚了。
“不，我要試試。”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試試，一旦成功他就可以很快遠離這個讓他極度厭惡的星球。
祁溫刻定定看了他幾秒。他說不上那是什麽眼神，像是長輩在看講不通道理的小朋友，又像是單純好奇的打量。
“好吧。你要去和哪族談判？”
“巫師。”
每一族都有自己的行為方式，如果他和其他兩族談判，最後大概率會以刀劍相向的結局收尾。盡管他很想去人類貴族區看看布陣的巫師是誰，但他知道他不能。
“那我去和人類談判。”
“人類貴族區有巫師留下的陣法，如果可以，請幫我留意一下。”
祁溫刻居然什麽也沒問，爽快地點頭答應了。
天邊游來一群猩紅的濃雲，拖著暗紫色的迤邐長裙，卷起陣陣雲浪。太陽要落山了。
餘蔔洛擡頭看了一眼天際，輕皺眉頭。入夜溫度會降得更低，在外面這麽久，他手腳已經有些麻木，看來只能等明天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適，祁溫刻問：“今晚你需要取暖嗎？”
他噎了一下，這話聽著怎麽好像在說：“今晚要我給你暖床嗎？”
他幹笑一聲，點了一下頭。
昨晚離開這個暖爐後渾身像是被凍住了一般，緊裹著被子也無濟於事。免費暖爐他不能隨便丟，只要打起十二分警惕不讓悲劇重現就好了。
回到旅館後，他往地上丟了個六芒星，六芒星漸漸擴大，占滿了整個地板。他給房間下了個結界，免得半夜再被人打擾。
這一晚他睡得很好，一覺醒來旁邊已經沒人了，枕邊放著他的工作牌。他變回人形，一摸小包，銘牌果然不見了。
還真是互不幹擾，他心想。
餘蔔洛來到巫師貴族區，讓他意外的是，這裏居然沒有屏障保護。
他出示工作牌並說明來意後，跟著管家進了一幢富麗堂皇的白色城堡，經過百米長的紅毯，他見到了坐在王座上的巫師首領。
那是一個臉上長了細小皺紋的中年女人，打扮得極為艷麗，有種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怪異。
餘蔔洛一眼就看出來她也是貓屬巫師，只不過是只白貓。
“首領大人。”他彎腰，右手放到左胸口，行了一個標準的巫師禮。
“小黑貓，你從巫師星球來？”首領的聲音中氣十足。
“是。此次來是希望您可以退出這個星球的戰爭，巫師星球會接納這裏所有的巫師。”
“你搞錯了，我並不是想要一個容身之地，你不覺得，統領一個星球更有吸引力嗎？”
“但現在的局面，您並沒有占優勢。”
“那只是現在而已，巫師之於其他兩族，更有能力接管這個星球。”
“如果這個星球的巫師更強勢，您的地盤絕不只是三分之一，況且，連結界都布不出來，您真的有把握嗎？”
此話一出，站在他身旁的管家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王座上的女人一拍扶手，扶手碎成木頭屑落在地上，略帶慍怒的聲音響遍整個殿堂：“你在胡說什麽？別以為你是巫師我就不會對你動手！”
好，談崩了。身為首領的貓屬巫師發怒，這事鐵定成不了了。
他又行了一次禮：“抱歉，首領大人，是我出言不遜，您有自己的考量，我只是個目光短淺的尋常人，擾了您的心情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就離開。”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等到女人真的發怒他就踏不出這片地了。
好在，女人並沒有派人追他。
對於普通居民來說，巫師星球大概是最好不過的去處了，但那女人執意爭奪統治權，大概率也不會讓居民們離開。
回到旅館後，他看見桌前坐了一個人，坐姿板正。
“你真的有認真談判嗎？”他忍不住問。
他談得已經夠快了，總共就說了五句話，據說人類談判總會虛以委蛇好一番，不該這麽快吧。
他看著祁溫刻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頭對上他的眼睛，平靜地說：“被拒之門外了。”
“……”
“這個你看看，方案二的規劃。”幾頁紙被塞到了他手上。
紙上的字跡草而不亂，筆鋒有力，雄健灑脫。
他接過，粗略翻看，大致明白是什麽意思了：用巫術建一座堡壘，收留沒有自保能力的三族居民。覆雜的管理程序他沒細看。簡單來說，這幾頁紙就寫了一個內容：爭權。
建立新一方勢力與三組抗衡，只要拿到最後的統治權，什麽都是他們說了算。
好吧，的確是一個粗暴的捷徑，就是實行起來怕是不太容易。
“這裏剛爆發過戰爭，有許多無家可歸的難民，是最適合不過的選址。”那張形勢分布圖落在最上方，一根修長的手指指在靠近人類居住區的一塊地方。
“但我不能憑空變出來一座堡壘。”
只見祁溫刻略一點頭，又說：“你應當會‘轉化’這種巫術，所以我已經派人把所有能用的材料搜集起來堆放到了這兒，離開旅館後所有的床鋪也會運過去。”
他忍不住又掃了男人一眼，光線打在他臉上，在鼻梁一側罩出一小片陰影，顯得面部線條更冷硬了。
同一時間，祁溫刻也偏過了頭，垂下眼眸看他：“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了。”
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想出了如此周全的方案，人類可真是神奇的生物。
祁溫刻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瞥了他一眼後說：“方案還沒寫全，後面會繼續完善。”
他看著那一沓紙，默默咽了口唾沫，恐怖如斯，還好他不是人類，不然腦子指定不夠用。
他們去了戰區。六芒星卷起狂風在空中旋轉，將地上的“廢品”全部包容進去，石塊、金屬的撞擊聲叮呤咣啷響了一兩分鐘後，一座壯麗輝煌的堡壘立在了空地上。
材料有限，因此堡壘規模並不算最大，但容納萬人綽綽有餘。堡壘外立了一塊鐵皮牌子，上面刻著“和平體驗店”。鐵皮牌子旁還有一塊告示牌，上面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店規。
餘蔔洛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勾起了唇。他還特地造了幾十個供暖點，反正廢木頭多得是，這樣他待在裏面就不怕冷了。
但祁溫刻似乎不大喜歡這些壁爐，冷漠的嘴角覆上一層冰霜。
拔地而起的堡壘很快吸引了大批流離失所的居民，外面鬧哄哄吵成一片，恨不能踩斷大門。
“真的能擋住戰火嗎？”
“人巫妖都住在裏面，真的不會打起來嗎？”
“你看你看，牌子上寫著‘由於各族習性不同，提供各自的居住區，禁止打架互毆，否則逐出店外’。”
“還有還有，‘凡入店者皆為朋友，本店提供沈浸式文化游，邀您感受異族風采’。”
“管那麽多做什麽，有個避災的地方就行了，先進去再說！”
“就是就是！”
眼看熙熙攘攘的人巫妖就要擠進來，餘蔔洛清清嗓子，喊：“大家安靜！聽我說！和平體驗店即日開張，收留一切無自保能力的居民，不分種族，請大家自覺遵守店規，本店包吃包——”
還沒喊完嘴就被一只溫熱的手捂住了，低沈穩重的聲音像裝了擴音機似的傳開：“包住不包吃。”
他最後幾乎是被半抱半拉走的：“剩下的事會有人處理安排，你不用費心。明日才正式營業。”
這麽好！餘蔔洛眼睛一亮，跟著他進了內部人員的專屬小樓。
餘蔔洛半只腳都要踏進房間了，卻又一次被擋在門外。
“你的房間在隔壁。”祁溫刻覆雜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啊，新房子還是很冷，我要和你睡。”
祁溫刻沒說同不同意，但他進去後沒關門，步伐似乎也變輕快了。
這是又開心了？人類都這麽陰晴不定嗎？他輕車熟路地變成貓上了床。
夢裏，餘蔔洛翻了個身，不知怎的，床突然開始劇烈震動，轟隆聲不絕於耳，他猛然驚醒，發現窗外火光沖天，爆炸聲仿佛要把天震塌了似的。
他側頭，發現身旁的人也醒了，蹙起眉頭拉開窗簾，就在和平體驗店外幾百米處，爆發了戰爭！
他從未見過這般景象，濃煙滾滾，火炮襲空，巫術橫行，妖獸亂舞……渾濁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硝煙味。要不是他用巫術建了屏障，堡壘早該塌了！
這裏不是暫停戰火了嗎，怎麽回事？！
餘蔔洛迅速翻身下床，幻成人形跑到樓外。
和平體驗店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混亂驚醒，呼朋喚友、吵吵嚷嚷擠到了窗邊、門口，但沒有一個人敢踏出這片安寧之地。
他們深知踏出去該會是什麽樣的慘狀。
一看到餘蔔洛，所有人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紛紛詢問起來。
他沒心思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只給人群拋下一句“待在店裏別出來”，就擡腳往戰區跑去。
他回頭，看見祁溫刻也跟來了，耳朵上不知何時戴上了銀色小巧的通訊器。
餘蔔洛環視四周，果然，暗處或站或趴了好多人類，都是所謂的“他的人”。
他左右手各幻一個紅色六芒星，一面為盾一面攻擊，絢麗的紅光被他翻出了花，瞬息之間就把槍彈吸收、反彈，撲上來的妖獸死在紅波下。
他速度奇快地往戰區中心跑，眼一斜，看見祁溫刻正在舉槍射殺，黑色大衣很好掩藏了他的身形，但槍子兒在混戰中對巫師根本不起作用。
餘蔔洛猛地轉身，側滑丟出一個六芒星，擋下打向祁溫刻的巫術。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看了過來，他沖餘蔔洛一點頭，槍口對準了餘蔔洛，上膛、開槍。
餘蔔洛眼睛驀地睜大，子彈貼著他的貓耳飛過，打在了他的後方。他回頭，一個巫師眉心正中一槍，倒在了血泊中。是那個接待他的管家！
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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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想的一樣，祁溫刻把兩套方案擺在了他面前。
其一是和三族首領談判，爭取到足夠的和平時間，結束任務後便撤離這個星球；其二是建立第四方和平基地，徹底終止星球內部戰爭。
他毫不猶豫選擇了第一種。雖然這個方案更依賴別人，但它省時。
“其實我更推薦第二種。”一張圖紙被遞過來。
他低頭一看，是三族形勢分布圖。最中間是一顆鮮紅的五角星，正是昨晚他們住的那間旅館。以該旅館為中心，三族呈扇形分布，各占三分之一，以山水等特殊地形為界限。裏面一圈用虛線框住，代表無人居住的廢墟。
“三方割據，互相蠶食，不相上下，如果有任何一方願意做出讓步，斷不會是現在的局面。”
祁溫刻說得很清楚了。
“不，我要試試。”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試試，一旦成功他就可以很快遠離這個讓他極度厭惡的星球。
祁溫刻定定看了他幾秒。他說不上那是什麽眼神，像是長輩在看講不通道理的小朋友，又像是單純好奇的打量。
“好吧。你要去和哪族談判？”
“巫師。”
每一族都有自己的行為方式，如果他和其他兩族談判，最後大概率會以刀劍相向的結局收尾。盡管他很想去人類貴族區看看布陣的巫師是誰，但他知道他不能。
“那我去和人類談判。”
“人類貴族區有巫師留下的陣法，如果可以，請幫我留意一下。”
祁溫刻居然什麽也沒問，爽快地點頭答應了。
天邊游來一群猩紅的濃雲，拖著暗紫色的迤邐長裙，卷起陣陣雲浪。太陽要落山了。
餘蔔洛擡頭看了一眼天際，輕皺眉頭。入夜溫度會降得更低，在外面這麽久，他手腳已經有些麻木，看來只能等明天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適，祁溫刻問：“今晚你需要取暖嗎？”
他噎了一下，這話聽著怎麽好像在說：“今晚要我給你暖床嗎？”
他幹笑一聲，點了一下頭。
昨晚離開這個暖爐後渾身像是被凍住了一般，緊裹著被子也無濟於事。免費暖爐他不能隨便丟，只要打起十二分警惕不讓悲劇重現就好了。
回到旅館後，他往地上丟了個六芒星，六芒星漸漸擴大，占滿了整個地板。他給房間下了個結界，免得半夜再被人打擾。
這一晚他睡得很好，一覺醒來旁邊已經沒人了，枕邊放著他的工作牌。他變回人形，一摸小包，銘牌果然不見了。
還真是互不幹擾，他心想。
餘蔔洛來到巫師貴族區，讓他意外的是，這裏居然沒有屏障保護。
他出示工作牌並說明來意後，跟著管家進了一幢富麗堂皇的白色城堡，經過百米長的紅毯，他見到了坐在王座上的巫師首領。
那是一個臉上長了細小皺紋的中年女人，打扮得極為艷麗，有種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怪異。
餘蔔洛一眼就看出來她也是貓屬巫師，只不過是只白貓。
“首領大人。”他彎腰，右手放到左胸口，行了一個標準的巫師禮。
“小黑貓，你從巫師星球來？”首領的聲音中氣十足。
“是。此次來是希望您可以退出這個星球的戰爭，巫師星球會接納這裏所有的巫師。”
“你搞錯了，我並不是想要一個容身之地，你不覺得，統領一個星球更有吸引力嗎？”
“但現在的局面，您並沒有占優勢。”
“那只是現在而已，巫師之於其他兩族，更有能力接管這個星球。”
“如果這個星球的巫師更強勢，您的地盤絕不只是三分之一，況且，連結界都布不出來，您真的有把握嗎？”
此話一出，站在他身旁的管家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王座上的女人一拍扶手，扶手碎成木頭屑落在地上，略帶慍怒的聲音響遍整個殿堂：“你在胡說什麽？別以為你是巫師我就不會對你動手！”
好，談崩了。身為首領的貓屬巫師發怒，這事鐵定成不了了。
他又行了一次禮：“抱歉，首領大人，是我出言不遜，您有自己的考量，我只是個目光短淺的尋常人，擾了您的心情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就離開。”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等到女人真的發怒他就踏不出這片地了。
好在，女人並沒有派人追他。
對於普通居民來說，巫師星球大概是最好不過的去處了，但那女人執意爭奪統治權，大概率也不會讓居民們離開。
回到旅館後，他看見桌前坐了一個人，坐姿板正。
“你真的有認真談判嗎？”他忍不住問。
他談得已經夠快了，總共就說了五句話，據說人類談判總會虛以委蛇好一番，不該這麽快吧。
他看著祁溫刻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頭對上他的眼睛，平靜地說：“被拒之門外了。”
“……”
“這個你看看，方案二的規劃。”幾頁紙被塞到了他手上。
紙上的字跡草而不亂，筆鋒有力，雄健灑脫。
他接過，粗略翻看，大致明白是什麽意思了：用巫術建一座堡壘，收留沒有自保能力的三族居民。覆雜的管理程序他沒細看。簡單來說，這幾頁紙就寫了一個內容：爭權。
建立新一方勢力與三組抗衡，只要拿到最後的統治權，什麽都是他們說了算。
好吧，的確是一個粗暴的捷徑，就是實行起來怕是不太容易。
“這裏剛爆發過戰爭，有許多無家可歸的難民，是最適合不過的選址。”那張形勢分布圖落在最上方，一根修長的手指指在靠近人類居住區的一塊地方。
“但我不能憑空變出來一座堡壘。”
只見祁溫刻略一點頭，又說：“你應當會‘轉化’這種巫術，所以我已經派人把所有能用的材料搜集起來堆放到了這兒，離開旅館後所有的床鋪也會運過去。”
他忍不住又掃了男人一眼，光線打在他臉上，在鼻梁一側罩出一小片陰影，顯得面部線條更冷硬了。
同一時間，祁溫刻也偏過了頭，垂下眼眸看他：“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了。”
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想出了如此周全的方案，人類可真是神奇的生物。
祁溫刻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瞥了他一眼後說：“方案還沒寫全，後面會繼續完善。”
他看著那一沓紙，默默咽了口唾沫，恐怖如斯，還好他不是人類，不然腦子指定不夠用。
他們去了戰區。六芒星卷起狂風在空中旋轉，將地上的“廢品”全部包容進去，石塊、金屬的撞擊聲叮呤咣啷響了一兩分鐘後，一座壯麗輝煌的堡壘立在了空地上。
材料有限，因此堡壘規模並不算最大，但容納萬人綽綽有餘。堡壘外立了一塊鐵皮牌子，上面刻著“和平體驗店”。鐵皮牌子旁還有一塊告示牌，上面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店規。
餘蔔洛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勾起了唇。他還特地造了幾十個供暖點，反正廢木頭多得是，這樣他待在裏面就不怕冷了。
但祁溫刻似乎不大喜歡這些壁爐，冷漠的嘴角覆上一層冰霜。
拔地而起的堡壘很快吸引了大批流離失所的居民，外面鬧哄哄吵成一片，恨不能踩斷大門。
“真的能擋住戰火嗎？”
“人巫妖都住在裏面，真的不會打起來嗎？”
“你看你看，牌子上寫著‘由於各族習性不同，提供各自的居住區，禁止打架互毆，否則逐出店外’。”
“還有還有，‘凡入店者皆為朋友，本店提供沈浸式文化游，邀您感受異族風采’。”
“管那麽多做什麽，有個避災的地方就行了，先進去再說！”
“就是就是！”
眼看熙熙攘攘的人巫妖就要擠進來，餘蔔洛清清嗓子，喊：“大家安靜！聽我說！和平體驗店即日開張，收留一切無自保能力的居民，不分種族，請大家自覺遵守店規，本店包吃包——”
還沒喊完嘴就被一只溫熱的手捂住了，低沈穩重的聲音像裝了擴音機似的傳開：“包住不包吃。”
他最後幾乎是被半抱半拉走的：“剩下的事會有人處理安排，你不用費心。明日才正式營業。”
這麽好！餘蔔洛眼睛一亮，跟著他進了內部人員的專屬小樓。
餘蔔洛半只腳都要踏進房間了，卻又一次被擋在門外。
“你的房間在隔壁。”祁溫刻覆雜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啊，新房子還是很冷，我要和你睡。”
祁溫刻沒說同不同意，但他進去後沒關門，步伐似乎也變輕快了。
這是又開心了？人類都這麽陰晴不定嗎？他輕車熟路地變成貓上了床。
夢裏，餘蔔洛翻了個身，不知怎的，床突然開始劇烈震動，轟隆聲不絕於耳，他猛然驚醒，發現窗外火光沖天，爆炸聲仿佛要把天震塌了似的。
他側頭，發現身旁的人也醒了，蹙起眉頭拉開窗簾，就在和平體驗店外幾百米處，爆發了戰爭！
他從未見過這般景象，濃煙滾滾，火炮襲空，巫術橫行，妖獸亂舞……渾濁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硝煙味。要不是他用巫術建了屏障，堡壘早該塌了！
這裏不是暫停戰火了嗎，怎麽回事？！
餘蔔洛迅速翻身下床，幻成人形跑到樓外。
和平體驗店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混亂驚醒，呼朋喚友、吵吵嚷嚷擠到了窗邊、門口，但沒有一個人敢踏出這片安寧之地。
他們深知踏出去該會是什麽樣的慘狀。
一看到餘蔔洛，所有人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紛紛詢問起來。
他沒心思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只給人群拋下一句“待在店裏別出來”，就擡腳往戰區跑去。
他回頭，看見祁溫刻也跟來了，耳朵上不知何時戴上了銀色小巧的通訊器。
餘蔔洛環視四周，果然，暗處或站或趴了好多人類，都是所謂的“他的人”。
他左右手各幻一個紅色六芒星，一面為盾一面攻擊，絢麗的紅光被他翻出了花，瞬息之間就把槍彈吸收、反彈，撲上來的妖獸死在紅波下。
他速度奇快地往戰區中心跑，眼一斜，看見祁溫刻正在舉槍射殺，黑色大衣很好掩藏了他的身形，但槍子兒在混戰中對巫師根本不起作用。
餘蔔洛猛地轉身，側滑丟出一個六芒星，擋下打向祁溫刻的巫術。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看了過來，他沖餘蔔洛一點頭，槍口對準了餘蔔洛，上膛、開槍。
餘蔔洛眼睛驀地睜大，子彈貼著他的貓耳飛過，打在了他的後方。他回頭，一個巫師眉心正中一槍，倒在了血泊中。是那個接待他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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