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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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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暇

天空蒙蒙亮,眾人趁著天清氣爽趕早路。

口渴便在路邊尋處溪流,饑餓便服辟谷丹充饑。

數日過去,陳子佳見行程稍顯緩慢,便決定偶爾在夜間也趕路,以加快行進速度。

日子在行進的腳步中悄然流逝,路上偶爾會遇到一些精怪,但都被眾人輕松應對,並未如傳言中那般危險,眾人難免有些放松。

眼看即將到底所謂的迷霧之地,狗屎蔣彬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一路走來人影都沒見著。

直到路過一座名為松水的小城,裏面的居民說見過,但是那人昨日剛離開。

考慮到隊伍已經連續奔波多日,陳子佳決定讓大家在松水小城休整一晚。

這座小城雖然也曾遭受過邪祟的侵擾,但城民們心態樂觀,即便在這樣的日子裏,也依然會舉辦賞花游行的節日。

徐招她們安頓好馬匹後,便一同出門游玩。陽光灑落在松水小城的街頭巷尾,人們穿著輕盈,頭上都佩戴著嬌艷的花朵,為這寧靜的清晨增添了幾分活力。

薛繭被路邊一個賣花的攤位吸引,她停下腳步,興奮地指向一朵紅艷艷的花朵:“我要這個!”

她付了錢後,迫不及待地將那朵大花插在頭頂中央,然後俏皮地轉了一圈,問徐招:“怎麽樣?好看嗎?”

徐招看著薛繭的裝扮,覺得有些滑稽,她微笑著將花朵輕輕地移到薛繭的側頭,斜插著說:“我覺得這樣更好看一些。”

方亭見狀,也興起了一股玩心。他轉身挑了一朵小粉花,插在自己的頭上,手持折扇,擺出一個自認為瀟灑的姿勢:“我這朵花如何?”

薛繭上下打量了一番,評價道:“嗯,還行。”

方亭有些不甘心,追問道:“就只是還行?”

薛繭聳聳肩,回應道:“不然呢?”

然後她不再理會方亭,轉身又挑了一朵大紅花,打算給徐招戴上。徐招見狀,急忙躲閃,一臉抗拒。

“哎呀,你別躲嘛!”薛繭嬉皮笑臉地追著徐招。

徐招被纏得沒辦法,只好妥協道:“好了好了,我自己來!”

薛繭這才滿意地松開手,催促道:“那你快點!”

然而,就在徐招準備給自己戴花時,她的目光卻突然轉向了沈思中的錢書寧。

她飛快地走過去,將大紅花插在了錢書寧的頭上。錢書寧擡頭看向徐招,只見徐招打量了一番後,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不錯不錯!很喜慶!”

錢書寧不知她在笑什麽,只是跟著彎起眼睛笑。

方亭和薛繭在一邊看著,方亭默默摘下薛繭頭上的大紅花,與自己那朵小粉花替換了,“我覺得這個比較適合你。”

薛繭難得的沒有拒絕。

徐招最終戴上了薛繭精心挑選的小粉花,四人漫步在花香四溢的街道上。

空氣中彌漫的甜膩花香令人陶醉,而路邊賣花攤位上擺放的花朵更是令人驚嘆,它們涵蓋了各個季節的品種,仿佛打破了季節的界限,這顯然不太符合常理。

詢問得知,這花都是從城南口的廢棄大院裏采的,聽說那原來是一商賈居所,後來搬家,就荒廢下來了。

直到前幾個月,廢棄院子裏開滿了各種花,簡直就是個百花園。

有人懷疑是妖怪作亂,但請了些道士看過沒有任何問題,住在附近的居民也安生好好地,甚至有小孩跑進去玩迷路了還被送回來。

日子一長,那些隱形的擔憂便在在百花齊放的盛況裏消退了。

方亭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感嘆道:“原來還有好妖怪啊。”

錢書寧聞言,想起了之前那個幫助過他們的樹妖精,與徐招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方亭突然問道:“我聽說這世間不僅有妖,還有魔。既然妖有好壞之分,那麽魔是否也有好壞之分呢?”

徐招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她緊盯著方亭,問道:“你從哪裏聽說到魔的?”

方亭不自在的咳了咳,“就..就路邊上的話本看見的,不是說多少多少年前,妖魔侵擾世間安寧,有人祈求上天降下神跡覆滅妖魔,然後天上真的丟下了一條青龍。但至今那條龍的下落不明,後來有一個大宗門的掌門犧牲自己,將妖魔封印了。”

這說的和蒼雲界的事簡直一模一樣,徐招追問道:“你在哪裏看過的話本?”

方亭一臉無奈地說:“這我哪記得,都這麽久了。”

薛繭見狀,也加入了追問的行列:“哎呀,你就好好想一想嘛!”

方亭用扇柄蹭了蹭腦袋,努力回憶著,“等我下想起來再給你說,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回去的路上,徐招一直沈默不語。錢書寧擔憂地看著她,輕聲問道:“那...話本裏的消息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如果那人真的對蒼雲界的事情如此熟悉,那麽對方極有可能是蒼雲界的人。既然能來到此處,就可能意味著有回去的方法。

她無法和錢書寧解釋這些。

“就是有點好奇罷了。”說罷,徐招假裝摸了摸肚子,轉移話題道:“有點餓了。”

恰好此時,薛繭興奮的指著前方說道:“那裏有酒樓!咱們去吃飯吧!”

徐招看了眼酒樓名字,下意識念出來:“天香樓。”

和夢裏的那個酒樓名字一模一樣,酒樓裝潢有些老舊,看樣子是開了許久,走進去布局倒是雅致,正前方還有座戲臺,不過現在並沒有戲可以看。

店裏零零散散坐了幾個老人,桌上擺著些花生瓜子和茶水,不像是食客,倒像是找地方閑聊打發時間的。

小二在一旁的角落打著瞌睡,似乎對客人的到來並未察覺。薛繭清了清嗓子,大聲問道:“現在能用飯嗎?”

小二一個激靈,猛地醒來,連忙賠笑道:“有有有!客官這邊請。”

兩人坐下後,薛繭環顧四周,問道:“你們這有什麽特色菜嗎?”

小二熱情介紹道:“我們這的釀豆腐、紅糟排骨、水晶肴蹄和清燉蟹粉獅子頭都是一絕。尤其是那清燉蟹粉獅子頭,湯汁鮮美,肉質鮮嫩,保證讓您回味無窮。”

薛繭聽後點了點頭,大手一揮道:“那就都上了吧!”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轉身欲走,卻被徐招叫住。

“請問你們這有棗泥糕嗎?”徐招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棗泥糕?”小二楞了楞,隨後笑道:“以前有,但現在沒有了。”

“這是為何?”

小二嘆了口氣,解釋道:“咱們天香樓原是百年老店,招來的廚子都是各地名廚。但後來因為一些變故,咱們後面的大財主倒了,天香樓也日漸衰落。一些廚子便另謀出路去了。其中有一位擅長做點心的廚子,她做的棗泥糕可是咱們天香樓的一絕。她走後,雖然也有人嘗試過做棗泥糕,但味道總是差強人意。漸漸地,也就沒人願意吃這道‘贗品’了。”

小二走後,薛繭撐著下巴問道:“招招,你很喜歡吃棗泥糕嗎?”

徐招回過神,揉了揉額頭,“我就是隨便問一下。”

感受到一道專註的視線,徐招轉過頭,發現錢書寧不躲不避的看著自己。徐招倒是先楞了,在對方沈靜的目光裏,她居然感覺到了慌亂。

徐招迅速收回視線,試圖平覆內心的波動,手指卻不自覺地扣起了桌子邊緣的凸起,仿佛在尋找一絲安全感。

薛繭也發現了,她好奇地湊了過來,雙手捧臉,笑瞇瞇地詢問錢書寧:“你一直看著招招幹嘛呀?”

錢書寧淡淡地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平靜地回應:“無事。”

薛繭被他的態度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自覺地放下雙手,坐姿也端正了幾分,調侃道:“你幹嘛這幅樣子?搞得我以為看見了以前的老夫子,一臉嚴肅。”

方亭在一旁揶揄地看著薛繭,戲謔道:“喲,你還讀過書啊?真是難得。”

薛繭瞪了他一眼,一腳踹向方亭坐下的凳子,方亭早有準備,一個靈巧的跳躍便避開了這一擊。

“哎嘿!沒踹到!”方亭得意地笑了起來,兩人之間的打鬧為這沈悶的氣氛增添了幾分輕松。

打鬧的空檔,菜已經上齊了。

薛繭迫不及待地嘗了幾口,卻失望地放下了筷子,抱怨道:“我算是知道生意為啥不好了,這味道還真比不上我家的廚子。”

方亭更是挑剔,他嘗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一副食不下咽的樣子。

“你們現在不吃,後面路上連這個都沒得吃了會後悔的。”徐招提醒完默默扒飯。

“好吧好吧。”薛繭只好拿起筷子勉強吃了幾口,而方亭則依舊一筷子不動,坐在一旁狂扇風,仿佛飯菜的熱氣讓他難以忍受。

逛了街也用過飯,日頭已漸漸西沈,幾人回到客棧,各自休息,準備迎接第二天的行程。

第二天一大早,隊伍重新上了路,連著趕了一天,在傍晚時分到了迷霧之地,就是一條普通大道,沿著這條路就可直達荔畫城,兩側長著高樹,展開如雲朵一般的綠葉。

微風習習,樹影游動。

盡管道路看似平常,但陳子佳深知此地的不尋常,他高聲提醒眾人:“務必打起精神,不可掉以輕心!”

隊伍放緩了步伐,每個人都謹慎地四下張望,但直到他們即將離開這片區域,都未曾發現任何異常。

“師兄,會不會是情報有誤?”劉相英忍不住低聲問道。

陳子佳凝眉,亦是疑惑,但還是說道:“認真觀察,等徹底離開再說。”

不久後,隊伍終於脫離了迷霧之地,陳子佳心中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他高聲宣布:“看來是我們乾山的威勢讓這迷霧之地都退避三舍!大家快馬加鞭,今夜休息兩個時辰,明早便能到達荔畫城了!”

弟子們聞言,紛紛興奮地回應。

而這邊,徐招卻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她對錢書寧等人悄聲說道:“小心點。”

到了夜間,隊伍已經遠遠地將迷霧之地甩在身後。

陳子佳下令隊伍停下休息。黑夜朦朧,月亮的邊緣仿佛被一層毛刺覆蓋,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大雨。

地上升起了火堆,橙黃色的火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徐招凝視著跳動的火焰,它們逐漸升高,最終在空中消散,留下一道細微的白色煙氣。

突然,一道淩厲的刀光在火光照耀下閃過。一名弟子突然站起,拔刀割斷了身邊之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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