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三】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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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三】露營
湘北和陵南，一直是相愛相殺的好基友，尤其他們的籃球隊，歷次交鋒總是難分勝負。
在爽朗的初秋時節，為了促進兩隊的和諧友好（？）的互動關系，兩隊主力決定進行一次聯合活動：
露營
具體參加人員為：湘北五虎加木暮小哥哥，陵南六人輪換組，共十三人。之所以是十三人，因為三井壽私人攜帶了一個能行走的行李——鐵男。
他們每人背個登山包，各自帶著帳篷，其他的露營用品分攤著背。其中，木暮的帳篷赤木背著，他背他們的飯盒和食材；仙道的帳篷魚住背著，他帶了漁具，手裏沒地方了。
自家隊長就是用來欺負的。
自家行走的行李也是。三井壽什麽都沒拿，手插在口袋裏，含著棒棒糖，牙齒咬在細細的塑料糖棒上，很不客氣地把所有東西都丟給鐵男，帶他來就是為了自己什麽都不用做。
鐵男認命地背著雙份的帳篷以及雙份的洗漱品、餐具、換洗衣服，還有三井壽個人的護膚品、發膠和磨牙零食，咱家三井的小愛好小習慣必須滿足！
景信山離市區四十幾公裏，沒有明顯的人工開發痕跡，近來才在徒步團體中漸漸有了些名。此處一派天然風光，換句話說，沒有正經的路。
早上，兩隊人員在山腳下聚齊，其中三井自然跟鐵男一起來，因為拒不背包，所以他駕機車帶鐵男。赤木大哥借了赤木爸爸的車，接上湘北的木暮、花道、宮城。
流川楓倒沒用他接，因為他是跟仙道一起坐池上的車來的。下車時候很是驚掉了花道的下巴，紅毛猴子大喊大叫地表示：狐貍你這個湘北的叛徒！大猩猩，你趕緊開除他吧！毫無意外，他又被流川楓送了一句“白癡”……真是毫無長進的一年級啊……
剩下魚住、福田、越野、植草一起搭出租車。魚住在心裏狂吼：怎麽你們這群混蛋去考駕照都不叫上我？還能不能當好朋友了！赤木好歹是對手，可池上你是個啥情況，你還想不想吃生魚片了！
池上心有靈犀默默地回答：我有仙道我怕啥。
山路從最開始的平緩草坪山坡，漸漸草木繁盛起來。山路漸漸收窄，看得出是有前人刻意踩出來的，路邊有些柴刀斬斷樹枝的痕跡，不多，到此的路還算清晰。
十幾個男生呼呼啦啦的走在山路上，從最初的按球隊紮堆，漸漸拉成兩三人一組的小隊伍。
赤木和魚住打頭開路，之後是背著大量食材負責餵養小動物的木暮和輕裝上陣已經吃完了棒棒糖換成嚼口香糖的三井。
再之後是一直笑瞇瞇的仙道和宮城、植草一起交流控衛經驗。阿福和越野、池上一起。流川楓自己一組走在後邊，他身後兩步是墜在隊尾的鐵男。
只有花道跟個猴子似的，前後亂跑，一會兒逗逗阿福，一會兒捅捅宮城，連流川楓都被他拍著肩膀吵，“餵！臭狐貍，你搭帳篷時候離我遠一點啊！”
白癡，誰要把帳篷搭在你旁邊，吵死人了——流川楓趕緊拿手掃了掃自己的肩膀，白眼都飛到了天邊去。
彰桑笑著招呼跑到後面去招惹流川楓的花道，“我看了你山王那場比賽的錄像帶，幹得好！花道，你越來越棒了。”
花道被誇獎，宮城很高興，笑說：“沒錯啊！這個臭小子已經有模有樣了。”
花道更高興，笑得驚飛了樹枝上漂亮的小鳥、嚇跑了捧著堅果的松鼠，以及藏在草叢裏小兔子，摟著仙道的脖子，“誇我也沒有用！我可不是會因為敵人的甜言蜜語而手下留情的人，你就等著被我打敗吧！哈哈哈哈～～”
仙道笑得溫溫柔柔地點頭：“啊，那你還得繼續加油啊，花道，別讓我白等哦。”
前排愛湊熱鬧的三井選手回頭笑到：“花道，你別在那兒吹牛了，你還早十年呢！真為你們這些後輩操心。”
花道超級不滿，丟開仙道，又跑來惹三井：“小三三，你不能幫著外人欺負自己人啊！話說能帶人怎麽不早告訴我？早說我就把洋平帶來了。”
隊伍最後負雙人份重的鐵男和遠在湘北正要去打工的洋平同時打了個噴嚏。
越過一個山頭後，他們到了一片空地。
這裏有一個活水的湖，湛青碧綠水波粼粼。湖邊鋪著青草，延伸出一大塊空場，周圍是疏疏密密的樹林，把空場圍成一塊天然露營地，用來搭帳篷點篝火再好不過。
男生們丟下背包，兩隊各自擁有絕對統治力的大猩猩和猴老大發話分配任務：“先紮營，湘北負責搭帳篷，陵南負責撿柴洗米準備做飯。”
可惜統治力統治不了任性的陵南王牌仙道，他提著漁具往湖邊走，笑瞇瞇地說：“我去給你們釣魚吃啊。”
陵南全員慣著他們家王牌做任何任性的事，湘北自然不好有意見。但是，流川冷著臉跟過去表示“我去監督他”的時候，花道炸了毛，大聲喊：“臭狐貍！你要逃避團隊工作嗎！”
赤木把花道的腦門錘出一個包，“搭你的帳篷去。”然後沖著往湖邊走的阿楓喊：“流川，你的帳篷自己搭，不幹就露宿！”
流川楓頓住腳步，思考了三秒鐘，回頭把自己的包挑出來，整個塞給了在一邊默默給三井壽搭帳篷的鐵男，很禮貌地略躬身道：“拜托了！前輩。”然後不容反對轉身跑去湖邊，墊著仙道的釣魚包，靠著樹睡覺。
鐵男抱著包扭頭看三井壽，三井正咬著牛□□專心研究食材，食材正從木暮的包裏一樣樣被掏出來……心說：你們隊的人都挺不拿自己當外人啊，傳統嗎這是？那小子臉冷、眼神倒挺毒。還有，三井你最近是變成狗了嗎？不咬點兒啥牙癢癢？
露營這事說得簡單，做起來不簡單。
鐵男搭好了三井的、他自己的和流川的帳篷的時候，花道還在跟繩子較勁，那根繩子在他手裏不知打了幾個結。
花道已經沒了耐心，要發火。鐵男叼上根煙，搶過花道手裏的繩子，蹲下去拆繩結，笑說：“給我吧。”
“餵！不用你！我自己會搭，你這個蒼蠅。”花道十分不滿地往回搶，被這個上次來踢館找茬的討厭的蒼蠅輕視了，這必須不能忍啊！小三三是怎麽回事，還沒把這個蒼蠅拍死！
鐵男揚頭挑眉，認真地對這個會打架的紅腦殼解釋：“我知道你會，拜托你幫個忙，替我陪陪三井，”他指指自己的煙，“他煩煙味，我就不過去挨罵了。”
花道突然沒脾氣了，幹脆丟下繩子去找三井壽玩了，沒想到這個蒼蠅還不錯。
十三頂帳篷，有七頂是鐵男搭的，四個是赤木搭的，剩下兩個是宮城的功勞。果然還是男人靠譜，男孩一邊玩去吧。
在他們撘完了帳篷之後，陵南的撿柴大隊也回來了，樹枝木棒什麽的堆了不少。可怎麽點火又犯了難，樹枝太難點了，阿福拿著火機撿了根柴點半天，就是點不著。
鐵男在湖邊七、八米，遠離樹木和帳篷的地方拿樹枝畫了個大概的範圍，沖著他叫不上名字的阿福喊：“我帶了引燃的木屑，上這兒來小夥兒，你們幫忙搬幾塊石頭過來，搭個篝火臺。”
不得不說，陵南的組織性比湘北好多了——除了仙道——在魚住的首肯和鐵男的指揮之下，很快清理出了一塊適合點篝火和搭爐竈的空地，用石頭壘出簡易的防風墻，木柴分粗細去掉濕度大的嫩皮。
連仙道也被吸引了，提著兩條剛釣上來的鰱魚，遞給了已經圍上圍裙的魚住：“這個不能吃魚生，煮湯吧，很鮮的。這人是三井學長的朋友？”他指了指蹲在防風墻旁點火的鐵男問。
“啊！”三井壽叼著一塊風幹魚排溜達過來，他的牛□□已經進肚了。
仙道表揚到：“你朋友不錯哦。”
謙虛這種東西，在湘北是不存在的。三井壽挑眉而笑：“那當然！”臉上是不言而明地：我家孩子啥都會我很驕傲。他挑了兩粒杏幹跑過去塞進了鐵男的嘴裏，順毛摸了摸鐵男的腦袋，又跑去跟赤木和木暮鋪餐墊了。
大家都在忙碌，只有流川楓，拿出他巋然不動的本領，睡得正香，直到赤木來叫他吃晚飯。
一群十七、八的半大男生，從早上忙活到下午三點，早餓癟了。前半段根本沒人說話只顧著吃，七分飽之後，才熱鬧起來，圍坐在餐墊上聽木暮講全國大賽的故事，花道和宮城不時插嘴，偶爾被赤木教訓一下。
流川楓因為一直睡覺，不那麽餓，吃相算得上文雅，去魚住的餐盒裏挑他從家帶來的胭脂魚脯和玉子卷。
三井壽則因為一直在吃零食，此時反而吃不下了，隨意叨兩口，挑了一盤菜和兩塊抹茶核桃糕，跑去拿給鐵男。
鐵男沒跟少年們坐在一起，他自己在竈臺邊煮魚湯。魚湯已經漸漸有了香味，飄散開。鍋裏翻著發白的水花。
三井遞餐盤過去，湊到鍋邊看著飄動的水汽，使勁兒聞了聞，“嗯，好鮮，什麽時候能吃？”
“快了，”鐵男撿起糕丟進嘴裏，不清不楚地說，忽然沒正形地笑笑：“你怎麽一直吃零食？嘴這麽饞，你不是有了吧？”
“有什麽？”三井一臉懵地想了足足半分鐘，登時翻臉伸手要去端鍋。
鐵男趕緊抓他回來，“別別別開玩笑的，大家還要喝湯的，你別燙了手。”
“我弄死你你信嗎！”三井壽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狠話。
終於，鐵男的這個一時嘴賤以浪費了一盤子菜和他跑去湖邊洗了個頭發和臉、弄濕了T恤只好光著膀子假裝瀟灑地溜達回來、晚飯只吃了一塊點心做為完結。
飯後大家都犯懶，各回各的帳篷休息，而一直在睡的流川被委以重任收拾殘局外加值班註意營地安全。
太陽一點、一點西斜下去，光線漸漸混進溫暖的黃，曬在湖上，金光粼粼。微風掃過樹冠，沙沙響，伴著遙遠的鳥鳴……營地裏舒適愜意……
如果沒有這群混蛋的呼嚕聲就好了。
流川楓收拾出的垃圾裝滿整整一袋子，然後攤開氣墊盤坐在那裏，享受他的孤單時刻。
鐵男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正看見這樣安靜美好的流川楓。真是個漂亮的少年啊，秀氣、英俊，特別是合著眼睛的時候，又長又濃的睫毛微微動，美如畫。
他走去篝火旁添了些柴，之前燉魚湯的竈上燒一壺水，低聲問：“你喝茶嗎？我帶了烏龍。”
“好。”
“去拿杯子，很快。”
“嗯。”
鐵男另取了一根粗些的柴，串起他帶來的收拾幹凈、餵過調料的整只兔子，架在篝火上烤。大火苗已經被壓下去，現在的半火半碳正適合烤肉。
他取了些茶葉，很甜的金駿眉，放進壺裏，等水開，洗茶、出湯，分了兩杯之後第三杯遞給了流川楓，因為不熟只好從眼前的事聊起：“你喜歡喝茶嗎？”
“一般。”流川接過杯子，在嘴邊慢慢地抿了一口，甜香四溢，口感順滑，真看不出來，這個男人泡茶的手藝很好。
鐵男覺得流川品茶的樣子很可愛，眼睛半瞇，看得出茶湯在舌尖流過，流到喉嚨，喉結微動，很懂嘛。他取來最濃的那一杯自飲，笑問：“你朋友喜歡喝茶嗎？”
非常難得，流川回答了他整整一句話：“你很啰嗦，不熟可以不聊天，不用沒話找話，聽聽風聲也很好。”
鐵男看著金燦燦的湖面，在心裏默默地表示：的確……聽風挺好的……不瞞你說我也不愛瞎聊……其實茶我也不愛喝……老頭子才愛這一套……我想喝啤酒……要不是背啤酒太沈……其實我知道三井幫我帶了一壺清酒……雖然是我親自背來的……三井你打算什麽時候睡醒……出來陪我吃烤兔子吧……已經能聞到香味兒了……一會兒我再撒一把鹽和辣椒面……香到你舌頭都吞進去……下次我給你找個成熟的徒步線路……那裏有木屋和溫泉……還有賣酒的小姐倆漂亮極了……
等太陽被山吞掉之後，天空完全陷入幽藍，湖面黑下去，篝火跳動著絢麗的光。烤兔子的香味飄滿營地，兔子肉皮油亮油亮的。
鐵男的饞蟲早動彈了，他還沒吃晚飯呢。他拿刀片了幾片腿肉下來給流川，再片便不客氣，大吃大嚼。
誰能拒絕烤肉呢？那濃郁的香氣，那有嚼勁的口感，是刻進人類DNA裏的熱愛。
三井聞著香味鉆出帳篷，跑過來胳膊肘一邊支在鐵男肩膀上，另一邊支住流川的，火烤著他的臉，暖洋洋地。“你倆倒會享受。”他笑說。
鐵男隨手片了薄薄一層兔子脊背的瘦肉給他，叨念到：“該吃飯的時候不吃，光說你瘦，餓了吧。”
三井壽邊嚼邊說：“說點兒好聽的我有好東西給你。”
“三井你最好看了！我發誓！我給你泡壺新茶，我還帶了香腸烤給你吃，純肉的。”
男生們漸漸醒了，出來圍住篝火，營地又熱鬧起來，喝著茶吃零食。
一只兔子實在不夠吃，花道吃了兩口表示下次他要背一只羊。鐵男又往後退了一點，坐在三井壽身邊，慢慢喝他的酒。
也不知誰提議的，說氣氛這麽好，不如一人講一個鬼故事。
仙道笑瞇瞇地舉手：“我要去夜釣，你們玩。”離席退出去。
流川打了個哈氣說困了去睡覺。
鐵男也想離席，卻被三井拽住。三井側頭小聲說：“跑什麽？你不會是害怕吧？”
“怎麽可能，覺得無聊。你怕？”鐵男又坐回來，坐得離三井壽近一點。
第一個講故事的是越野。他雙手做往下按的姿勢，神神秘秘地說道：
“收聲，聽我說。話說這是一件真事，就在幾年之前，發生在我鄰居的小哥哥身上。那是一個深秋的晚上，城市裏不像山裏這麽涼，雖然是深秋，溫度就跟現在差不多吧。
小哥哥因為加班，從辦公室出來已經過了零點。街上人很少，公交和地鐵都沒了。他叫了一輛出租車。萬沒想到，那輛車開著開著，路竟然變得陌生起來，兩側景色漸漸荒涼，他完全沒印象……”
故事漸漸有了意思，大家都安靜聽著，握著杯子或者抓著膝蓋。鐵男突然低聲對三井耳語：“陪我去吸支煙。”
三井聽故事聽得開心，沒註意鐵男，聽他說話轉頭看過去，才發現鐵男臉色不太好。他蹭了下鐵男的胳膊，覺得他有點涼，點點頭：“好，走吧。”
他倆往林子裏走了幾步，靠著棵樹停下。鐵男握著杯子裝煙灰，三井摟著他肩膀，在幽暗的光裏分辨他臉上的表情，“你害怕這種故事啊？不早說呢。”
“誰說我怕的。”鐵男依舊不承認，眼睛劃開拒絕對視。
三井笑嘻嘻地不信，“行行行，我不會笑話你的。你去睡吧，累一天了。”
鐵男點點頭，“也行。”
煙吸完，鐵男直接回了帳篷。三井接著去聽故事了。鐵男躺在敞篷裏，看外面的篝火跳動的亮光，不知在想些什麽。
等故事會散了場，已經睡了好幾覺的流川楓，再次充當了營地守護者。
說好流川值夜到兩點，他再去叫赤木大哥接替他。他幹坐無聊，去找夜釣的仙道喝茶。跟三井學長的那個朋友一樣，仙道愛喝茶，真是老頭子才有的愛好——流川楓腹誹。
外面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了，鐵男放輕聲音跑去了三井的帳篷裏，“餵，一起睡。”他輕輕的說。
三井猜鐵男是害怕了，側身讓出點地方，背對著他，低聲道：“所以你到底嘴硬什麽。天亮以前回去啊。”
又等了一會兒，營地鼾聲四起。男生聚集的地方，對於睡眠輕的人來說，簡直是恐怖之地。
三井壽合著眼睛數羊，一只羊跑回圈裏、兩只羊跑回圈裏、三只羊……當他終於迷迷糊糊的了，卻被身後鐵男吵醒。
他剛想吼，鐵男伸手堵上他的嘴，趴在他耳邊說：“別出聲，吵醒別人我可不在乎。放松點兒，你會喜歡的。”
三井壽的確不敢出聲，現在害怕的人是他了，還有種激動……鐵男這混蛋！真會玩兒……
天亮之前，篝火只剩些暗暗的紅光，鐵男鉆出帳篷，見赤木披著湘北的運動服外套，坐在篝火旁打哈欠，走過去拍拍他，“你去睡吧，我替你。”
“天快亮了。多謝你，幫了很多忙。”赤木揉揉眼睛。天空的藍已經開始變淺，三兩顆星懶洋洋地閃爍。
“謝我的話，外套借我，有點冷。你去睡吧，我看著。”鐵男接過赤木的外套，又添了一把柴，烤著火，獨坐等天亮。他舔舔唇，輕輕地笑，真是個不錯的露營活動，很美味啊。
——完—22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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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和陵南，一直是相愛相殺的好基友，尤其他們的籃球隊，歷次交鋒總是難分勝負。
在爽朗的初秋時節，為了促進兩隊的和諧友好（？）的互動關系，兩隊主力決定進行一次聯合活動：
露營
具體參加人員為：湘北五虎加木暮小哥哥，陵南六人輪換組，共十三人。之所以是十三人，因為三井壽私人攜帶了一個能行走的行李——鐵男。
他們每人背個登山包，各自帶著帳篷，其他的露營用品分攤著背。其中，木暮的帳篷赤木背著，他背他們的飯盒和食材；仙道的帳篷魚住背著，他帶了漁具，手裏沒地方了。
自家隊長就是用來欺負的。
自家行走的行李也是。三井壽什麽都沒拿，手插在口袋裏，含著棒棒糖，牙齒咬在細細的塑料糖棒上，很不客氣地把所有東西都丟給鐵男，帶他來就是為了自己什麽都不用做。
鐵男認命地背著雙份的帳篷以及雙份的洗漱品、餐具、換洗衣服，還有三井壽個人的護膚品、發膠和磨牙零食，咱家三井的小愛好小習慣必須滿足！
景信山離市區四十幾公裏，沒有明顯的人工開發痕跡，近來才在徒步團體中漸漸有了些名。此處一派天然風光，換句話說，沒有正經的路。
早上，兩隊人員在山腳下聚齊，其中三井自然跟鐵男一起來，因為拒不背包，所以他駕機車帶鐵男。赤木大哥借了赤木爸爸的車，接上湘北的木暮、花道、宮城。
流川楓倒沒用他接，因為他是跟仙道一起坐池上的車來的。下車時候很是驚掉了花道的下巴，紅毛猴子大喊大叫地表示：狐貍你這個湘北的叛徒！大猩猩，你趕緊開除他吧！毫無意外，他又被流川楓送了一句“白癡”……真是毫無長進的一年級啊……
剩下魚住、福田、越野、植草一起搭出租車。魚住在心裏狂吼：怎麽你們這群混蛋去考駕照都不叫上我？還能不能當好朋友了！赤木好歹是對手，可池上你是個啥情況，你還想不想吃生魚片了！
池上心有靈犀默默地回答：我有仙道我怕啥。
山路從最開始的平緩草坪山坡，漸漸草木繁盛起來。山路漸漸收窄，看得出是有前人刻意踩出來的，路邊有些柴刀斬斷樹枝的痕跡，不多，到此的路還算清晰。
十幾個男生呼呼啦啦的走在山路上，從最初的按球隊紮堆，漸漸拉成兩三人一組的小隊伍。
赤木和魚住打頭開路，之後是背著大量食材負責餵養小動物的木暮和輕裝上陣已經吃完了棒棒糖換成嚼口香糖的三井。
再之後是一直笑瞇瞇的仙道和宮城、植草一起交流控衛經驗。阿福和越野、池上一起。流川楓自己一組走在後邊，他身後兩步是墜在隊尾的鐵男。
只有花道跟個猴子似的，前後亂跑，一會兒逗逗阿福，一會兒捅捅宮城，連流川楓都被他拍著肩膀吵，“餵！臭狐貍，你搭帳篷時候離我遠一點啊！”
白癡，誰要把帳篷搭在你旁邊，吵死人了——流川楓趕緊拿手掃了掃自己的肩膀，白眼都飛到了天邊去。
彰桑笑著招呼跑到後面去招惹流川楓的花道，“我看了你山王那場比賽的錄像帶，幹得好！花道，你越來越棒了。”
花道被誇獎，宮城很高興，笑說：“沒錯啊！這個臭小子已經有模有樣了。”
花道更高興，笑得驚飛了樹枝上漂亮的小鳥、嚇跑了捧著堅果的松鼠，以及藏在草叢裏小兔子，摟著仙道的脖子，“誇我也沒有用！我可不是會因為敵人的甜言蜜語而手下留情的人，你就等著被我打敗吧！哈哈哈哈～～”
仙道笑得溫溫柔柔地點頭：“啊，那你還得繼續加油啊，花道，別讓我白等哦。”
前排愛湊熱鬧的三井選手回頭笑到：“花道，你別在那兒吹牛了，你還早十年呢！真為你們這些後輩操心。”
花道超級不滿，丟開仙道，又跑來惹三井：“小三三，你不能幫著外人欺負自己人啊！話說能帶人怎麽不早告訴我？早說我就把洋平帶來了。”
隊伍最後負雙人份重的鐵男和遠在湘北正要去打工的洋平同時打了個噴嚏。
越過一個山頭後，他們到了一片空地。
這裏有一個活水的湖，湛青碧綠水波粼粼。湖邊鋪著青草，延伸出一大塊空場，周圍是疏疏密密的樹林，把空場圍成一塊天然露營地，用來搭帳篷點篝火再好不過。
男生們丟下背包，兩隊各自擁有絕對統治力的大猩猩和猴老大發話分配任務：“先紮營，湘北負責搭帳篷，陵南負責撿柴洗米準備做飯。”
可惜統治力統治不了任性的陵南王牌仙道，他提著漁具往湖邊走，笑瞇瞇地說：“我去給你們釣魚吃啊。”
陵南全員慣著他們家王牌做任何任性的事，湘北自然不好有意見。但是，流川冷著臉跟過去表示“我去監督他”的時候，花道炸了毛，大聲喊：“臭狐貍！你要逃避團隊工作嗎！”
赤木把花道的腦門錘出一個包，“搭你的帳篷去。”然後沖著往湖邊走的阿楓喊：“流川，你的帳篷自己搭，不幹就露宿！”
流川楓頓住腳步，思考了三秒鐘，回頭把自己的包挑出來，整個塞給了在一邊默默給三井壽搭帳篷的鐵男，很禮貌地略躬身道：“拜托了！前輩。”然後不容反對轉身跑去湖邊，墊著仙道的釣魚包，靠著樹睡覺。
鐵男抱著包扭頭看三井壽，三井正咬著牛□□專心研究食材，食材正從木暮的包裏一樣樣被掏出來……心說：你們隊的人都挺不拿自己當外人啊，傳統嗎這是？那小子臉冷、眼神倒挺毒。還有，三井你最近是變成狗了嗎？不咬點兒啥牙癢癢？
露營這事說得簡單，做起來不簡單。
鐵男搭好了三井的、他自己的和流川的帳篷的時候，花道還在跟繩子較勁，那根繩子在他手裏不知打了幾個結。
花道已經沒了耐心，要發火。鐵男叼上根煙，搶過花道手裏的繩子，蹲下去拆繩結，笑說：“給我吧。”
“餵！不用你！我自己會搭，你這個蒼蠅。”花道十分不滿地往回搶，被這個上次來踢館找茬的討厭的蒼蠅輕視了，這必須不能忍啊！小三三是怎麽回事，還沒把這個蒼蠅拍死！
鐵男揚頭挑眉，認真地對這個會打架的紅腦殼解釋：“我知道你會，拜托你幫個忙，替我陪陪三井，”他指指自己的煙，“他煩煙味，我就不過去挨罵了。”
花道突然沒脾氣了，幹脆丟下繩子去找三井壽玩了，沒想到這個蒼蠅還不錯。
十三頂帳篷，有七頂是鐵男搭的，四個是赤木搭的，剩下兩個是宮城的功勞。果然還是男人靠譜，男孩一邊玩去吧。
在他們撘完了帳篷之後，陵南的撿柴大隊也回來了，樹枝木棒什麽的堆了不少。可怎麽點火又犯了難，樹枝太難點了，阿福拿著火機撿了根柴點半天，就是點不著。
鐵男在湖邊七、八米，遠離樹木和帳篷的地方拿樹枝畫了個大概的範圍，沖著他叫不上名字的阿福喊：“我帶了引燃的木屑，上這兒來小夥兒，你們幫忙搬幾塊石頭過來，搭個篝火臺。”
不得不說，陵南的組織性比湘北好多了——除了仙道——在魚住的首肯和鐵男的指揮之下，很快清理出了一塊適合點篝火和搭爐竈的空地，用石頭壘出簡易的防風墻，木柴分粗細去掉濕度大的嫩皮。
連仙道也被吸引了，提著兩條剛釣上來的鰱魚，遞給了已經圍上圍裙的魚住：“這個不能吃魚生，煮湯吧，很鮮的。這人是三井學長的朋友？”他指了指蹲在防風墻旁點火的鐵男問。
“啊！”三井壽叼著一塊風幹魚排溜達過來，他的牛□□已經進肚了。
仙道表揚到：“你朋友不錯哦。”
謙虛這種東西，在湘北是不存在的。三井壽挑眉而笑：“那當然！”臉上是不言而明地：我家孩子啥都會我很驕傲。他挑了兩粒杏幹跑過去塞進了鐵男的嘴裏，順毛摸了摸鐵男的腦袋，又跑去跟赤木和木暮鋪餐墊了。
大家都在忙碌，只有流川楓，拿出他巋然不動的本領，睡得正香，直到赤木來叫他吃晚飯。
一群十七、八的半大男生，從早上忙活到下午三點，早餓癟了。前半段根本沒人說話只顧著吃，七分飽之後，才熱鬧起來，圍坐在餐墊上聽木暮講全國大賽的故事，花道和宮城不時插嘴，偶爾被赤木教訓一下。
流川楓因為一直睡覺，不那麽餓，吃相算得上文雅，去魚住的餐盒裏挑他從家帶來的胭脂魚脯和玉子卷。
三井壽則因為一直在吃零食，此時反而吃不下了，隨意叨兩口，挑了一盤菜和兩塊抹茶核桃糕，跑去拿給鐵男。
鐵男沒跟少年們坐在一起，他自己在竈臺邊煮魚湯。魚湯已經漸漸有了香味，飄散開。鍋裏翻著發白的水花。
三井遞餐盤過去，湊到鍋邊看著飄動的水汽，使勁兒聞了聞，“嗯，好鮮，什麽時候能吃？”
“快了，”鐵男撿起糕丟進嘴裏，不清不楚地說，忽然沒正形地笑笑：“你怎麽一直吃零食？嘴這麽饞，你不是有了吧？”
“有什麽？”三井一臉懵地想了足足半分鐘，登時翻臉伸手要去端鍋。
鐵男趕緊抓他回來，“別別別開玩笑的，大家還要喝湯的，你別燙了手。”
“我弄死你你信嗎！”三井壽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狠話。
終於，鐵男的這個一時嘴賤以浪費了一盤子菜和他跑去湖邊洗了個頭發和臉、弄濕了T恤只好光著膀子假裝瀟灑地溜達回來、晚飯只吃了一塊點心做為完結。
飯後大家都犯懶，各回各的帳篷休息，而一直在睡的流川被委以重任收拾殘局外加值班註意營地安全。
太陽一點、一點西斜下去，光線漸漸混進溫暖的黃，曬在湖上，金光粼粼。微風掃過樹冠，沙沙響，伴著遙遠的鳥鳴……營地裏舒適愜意……
如果沒有這群混蛋的呼嚕聲就好了。
流川楓收拾出的垃圾裝滿整整一袋子，然後攤開氣墊盤坐在那裏，享受他的孤單時刻。
鐵男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正看見這樣安靜美好的流川楓。真是個漂亮的少年啊，秀氣、英俊，特別是合著眼睛的時候，又長又濃的睫毛微微動，美如畫。
他走去篝火旁添了些柴，之前燉魚湯的竈上燒一壺水，低聲問：“你喝茶嗎？我帶了烏龍。”
“好。”
“去拿杯子，很快。”
“嗯。”
鐵男另取了一根粗些的柴，串起他帶來的收拾幹凈、餵過調料的整只兔子，架在篝火上烤。大火苗已經被壓下去，現在的半火半碳正適合烤肉。
他取了些茶葉，很甜的金駿眉，放進壺裏，等水開，洗茶、出湯，分了兩杯之後第三杯遞給了流川楓，因為不熟只好從眼前的事聊起：“你喜歡喝茶嗎？”
“一般。”流川接過杯子，在嘴邊慢慢地抿了一口，甜香四溢，口感順滑，真看不出來，這個男人泡茶的手藝很好。
鐵男覺得流川品茶的樣子很可愛，眼睛半瞇，看得出茶湯在舌尖流過，流到喉嚨，喉結微動，很懂嘛。他取來最濃的那一杯自飲，笑問：“你朋友喜歡喝茶嗎？”
非常難得，流川回答了他整整一句話：“你很啰嗦，不熟可以不聊天，不用沒話找話，聽聽風聲也很好。”
鐵男看著金燦燦的湖面，在心裏默默地表示：的確……聽風挺好的……不瞞你說我也不愛瞎聊……其實茶我也不愛喝……老頭子才愛這一套……我想喝啤酒……要不是背啤酒太沈……其實我知道三井幫我帶了一壺清酒……雖然是我親自背來的……三井你打算什麽時候睡醒……出來陪我吃烤兔子吧……已經能聞到香味兒了……一會兒我再撒一把鹽和辣椒面……香到你舌頭都吞進去……下次我給你找個成熟的徒步線路……那裏有木屋和溫泉……還有賣酒的小姐倆漂亮極了……
等太陽被山吞掉之後，天空完全陷入幽藍，湖面黑下去，篝火跳動著絢麗的光。烤兔子的香味飄滿營地，兔子肉皮油亮油亮的。
鐵男的饞蟲早動彈了，他還沒吃晚飯呢。他拿刀片了幾片腿肉下來給流川，再片便不客氣，大吃大嚼。
誰能拒絕烤肉呢？那濃郁的香氣，那有嚼勁的口感，是刻進人類DNA裏的熱愛。
三井聞著香味鉆出帳篷，跑過來胳膊肘一邊支在鐵男肩膀上，另一邊支住流川的，火烤著他的臉，暖洋洋地。“你倆倒會享受。”他笑說。
鐵男隨手片了薄薄一層兔子脊背的瘦肉給他，叨念到：“該吃飯的時候不吃，光說你瘦，餓了吧。”
三井壽邊嚼邊說：“說點兒好聽的我有好東西給你。”
“三井你最好看了！我發誓！我給你泡壺新茶，我還帶了香腸烤給你吃，純肉的。”
男生們漸漸醒了，出來圍住篝火，營地又熱鬧起來，喝著茶吃零食。
一只兔子實在不夠吃，花道吃了兩口表示下次他要背一只羊。鐵男又往後退了一點，坐在三井壽身邊，慢慢喝他的酒。
也不知誰提議的，說氣氛這麽好，不如一人講一個鬼故事。
仙道笑瞇瞇地舉手：“我要去夜釣，你們玩。”離席退出去。
流川打了個哈氣說困了去睡覺。
鐵男也想離席，卻被三井拽住。三井側頭小聲說：“跑什麽？你不會是害怕吧？”
“怎麽可能，覺得無聊。你怕？”鐵男又坐回來，坐得離三井壽近一點。
第一個講故事的是越野。他雙手做往下按的姿勢，神神秘秘地說道：
“收聲，聽我說。話說這是一件真事，就在幾年之前，發生在我鄰居的小哥哥身上。那是一個深秋的晚上，城市裏不像山裏這麽涼，雖然是深秋，溫度就跟現在差不多吧。
小哥哥因為加班，從辦公室出來已經過了零點。街上人很少，公交和地鐵都沒了。他叫了一輛出租車。萬沒想到，那輛車開著開著，路竟然變得陌生起來，兩側景色漸漸荒涼，他完全沒印象……”
故事漸漸有了意思，大家都安靜聽著，握著杯子或者抓著膝蓋。鐵男突然低聲對三井耳語：“陪我去吸支煙。”
三井聽故事聽得開心，沒註意鐵男，聽他說話轉頭看過去，才發現鐵男臉色不太好。他蹭了下鐵男的胳膊，覺得他有點涼，點點頭：“好，走吧。”
他倆往林子裏走了幾步，靠著棵樹停下。鐵男握著杯子裝煙灰，三井摟著他肩膀，在幽暗的光裏分辨他臉上的表情，“你害怕這種故事啊？不早說呢。”
“誰說我怕的。”鐵男依舊不承認，眼睛劃開拒絕對視。
三井笑嘻嘻地不信，“行行行，我不會笑話你的。你去睡吧，累一天了。”
鐵男點點頭，“也行。”
煙吸完，鐵男直接回了帳篷。三井接著去聽故事了。鐵男躺在敞篷裏，看外面的篝火跳動的亮光，不知在想些什麽。
等故事會散了場，已經睡了好幾覺的流川楓，再次充當了營地守護者。
說好流川值夜到兩點，他再去叫赤木大哥接替他。他幹坐無聊，去找夜釣的仙道喝茶。跟三井學長的那個朋友一樣，仙道愛喝茶，真是老頭子才有的愛好——流川楓腹誹。
外面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了，鐵男放輕聲音跑去了三井的帳篷裏，“餵，一起睡。”他輕輕的說。
三井猜鐵男是害怕了，側身讓出點地方，背對著他，低聲道：“所以你到底嘴硬什麽。天亮以前回去啊。”
又等了一會兒，營地鼾聲四起。男生聚集的地方，對於睡眠輕的人來說，簡直是恐怖之地。
三井壽合著眼睛數羊，一只羊跑回圈裏、兩只羊跑回圈裏、三只羊……當他終於迷迷糊糊的了，卻被身後鐵男吵醒。
他剛想吼，鐵男伸手堵上他的嘴，趴在他耳邊說：“別出聲，吵醒別人我可不在乎。放松點兒，你會喜歡的。”
三井壽的確不敢出聲，現在害怕的人是他了，還有種激動……鐵男這混蛋！真會玩兒……
天亮之前，篝火只剩些暗暗的紅光，鐵男鉆出帳篷，見赤木披著湘北的運動服外套，坐在篝火旁打哈欠，走過去拍拍他，“你去睡吧，我替你。”
“天快亮了。多謝你，幫了很多忙。”赤木揉揉眼睛。天空的藍已經開始變淺，三兩顆星懶洋洋地閃爍。
“謝我的話，外套借我，有點冷。你去睡吧，我看著。”鐵男接過赤木的外套，又添了一把柴，烤著火，獨坐等天亮。他舔舔唇，輕輕地笑，真是個不錯的露營活動，很美味啊。
——完—22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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