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VIP] 求婚（四更，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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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VIP] 求婚（四更，正文完）
“江新城, ”經紀人的電話打過來，先東拉西扯半天，才開始說正事, “你前兩天不是跟我說林楚懷孕了, 要我和劇組溝通辭演的事嘛，我找林楚聊了下，他不同意辭演。”
江新城一怔，他的車停在小區裏面，後面有輛車在按喇叭, 江新城避讓開, 另外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停好。
“你剛才說什麽？”江新城語氣明顯很不好，“不辭演, 難道大著肚子還拍戲？”
“又不是沒有omega大著肚子拍戲，國家鼓勵生育, 很多劇本都有omega懷孕的情節, 懷著寶寶的omega本色出演是國家都很鼓勵的, 拍完後，還可以接很多育嬰相關的代言, 不少omega走這個路線……”
“不行。”江新城說, “這部劇打戲太多, 不可能懷著孕拍。”
“打戲我都和片方溝通好了，導演真的特別鐘意林楚，答應為了林楚調整拍攝安排。這部劇原本計劃的周期就是十個月，你們兩個月後進組，先拍攝和林楚相關的文戲, 文戲大概六個月，拍完文戲林楚差不多到預產期, 生完寶寶後休養一個月，再回來集中拍三個月打戲。”
“你倒是挺能耐，時間協調的滴水不漏。”alpha嗓音裏聽不出半點怒氣，但就是讓人打心底裏發寒，“你當林楚是拉磨的驢嗎，剖腹產完一個月就回去拍打戲？你怎麽不讓你老婆生完就去拍打戲？”
“這個……”經紀人猶豫了下，“那我再去和劇組溝通下，看能不能多給一個月的休息時間，但這樣劇組可能會停工一個月，中間的成本很可能會要求林楚來承擔。”
“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問題，是你這個方案根本不行。你去和片方溝通辭演，讓他們另外找omega演員，如果需要的話，我這邊可以幫忙介紹。”
“江新城，你冤枉我了，這次真的是林楚不同意，是林楚很想演這個角色。”經紀人嘆氣，“他和你什麽關系，我哪裏敢壓榨他。”
“他為什麽不自己和我說？”
“怕和你說不通吧。以他的資歷，這樣的劇原本是不可能夠上的，實在是他和O一號適配度太高，導演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又有你加盟，他才能拿到這個角色。那麽好的機會，換誰都會舍不得。”經紀人好言好語的勸道，“林楚的性格，你比我了解，他不可能願意被你養在家裏的，他既然入了這一行，那肯定是想做出一番成就，不說和你並肩，那至少不能差太遠。江新城，你也不想網上那些人天天罵你倒貼扶貧，罵他不知好歹高攀你吧？”
“那也不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你年輕的時候，拼事業的時候還少了嗎。被打斷了根肋骨，不是照樣出了醫院立馬接著回去拍戲？我們這行，推陳出新太快，長得再好看，沒有立得住的作品，那也只是曇花一現，稍微不註意就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經紀人嘆道，“現在不拼，等想拼的時候，可能就沒機會了。江新城，你要尊重林楚的選擇。”
“尊重什麽。”江新城忍不住罵了句臟話，“讓他自己來和我說。”
“那行，我和他說下。對了，你現在在哪兒，今天是有什麽事嗎，我聽你助理說你讓把今天的時間全部騰出來。”
“在林楚家門口。”
“喲，”經紀人打趣，“見家長啊？”
“不是，他自己進去的，我只是送他過來。”
“那成，你們先忙，你和林楚商量定了，和我說聲。”
江新城應了聲，手指頭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心裏升出幾分焦躁來。
……
林楚小姨借給林母暫居的這套房子，相比林家之前的大宅，小了不止一點半點，之前家裏的傭人都辭退了，只留了一直照顧林母的陳姨下來。
陳姨負責照顧林母，做飯和打掃的事林楚另外請了鐘點工。剛開始，林楚還很擔心林母由奢入儉，會很不習慣，好在對於生活條件的急遽改變，林母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在意。
陳姨看林楚來了，切了果盤上來，不過林楚並沒有多少吃的心思。
“房子我已經看好了，是套兩百多平的平層，一個月房租三萬多，小高層小區，就在這片附近，小區裏很安靜，生活也算方便。媽媽你如果覺得可以，我們這兩天就可以收拾收拾搬過去。”
林母看著電視，電視聲音不算大，林楚有些艱難的咽下口唾沫，坐得離林母更近了些，手小心的放在林母手背。
“我是覺得，總住小姨的房子不合適，容易落人閑話。並且，上周我和小姨，鬧得有些不愉快，她雖沒明說，但心裏肯定不是那麽樂意我們再住這裏。”
林母終於將目光從電視機上，挪到林楚身上，緩聲問：“你小姨找我興師問罪，她說，她好心給你介紹相親對象，結果你和人打架了？”
“嗯……”林楚心裏有些苦悶，“是那個alpha先動的手。”
“傷在哪裏？”林楚右前額的頭發有一塊明顯淺一些，林母伸出手，“是這裏嗎？”
受傷的地方剛拆了線，林楚不太想給林母看，往後躲了下：“還好，已經好了。”
林母只好將手收回：“你今天來，只是和我說搬家的事？”
“還有其他事。”林楚在心裏打了下腹稿，有幾分忐忑的開口，“我和江新城，和好了，我……已經懷寶寶了。”
林母的目光重新放到了電視上，聽到林楚說的，她手指輕輕攢了下，捏著遙控器，沒說話。
“媽媽，我是真的很愛他，他對我也很好，”林楚感覺空氣有些窒息，他半跪在沙發前，頭靠在林母腿上，近乎祈求的說，“媽媽，如果你實在生氣，你就打我吧，但請你，不要再用傷害你自己來逼迫我。”
“當年我逼你和他分手，你是不是很恨我？”林母沙啞著嗓音問。
“我不恨媽媽，”林楚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我只恨我自己。是我不夠堅定，騙了媽媽，也辜負了他。媽媽，這次，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再離開他。”
電視機被啪的聲關上，林母將遙控器放在茶幾上，低頭看向林楚固執的臉。
她忽然在心裏問自己：有多久沒有認真的看過林楚了？
她身體一直不好，當年為了討好丈夫，還是歷經千辛萬苦生下了這個小兒子。
生下林楚後，丈夫照樣不太回家，她心裏對林楚多少帶了點遷怒。後來丈夫去世，她的抑郁癥越來越嚴重，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治療疾病以及身體調理上，幾乎沒怎麽管過林楚。
長兄如父，林楚的事，都是林嚴在花心思，可是林嚴那樣忙，又能有多少時間真正去關心林楚。
林楚很乖巧，很讓人省心，或許就是他太聽話，太乖，才讓他們，總是不知不覺的忽略他。
“東西我已經讓你陳姨在收拾了，你不說，我們也會搬家的。我們家再是不行，也不至於這樣看人臉色過活。”林母抿了下幹澀的唇，“什麽時候搬，你說聲，你有空就過來幫下忙，要是沒空，不來也行。”
“有空的，最近工作不忙。”林楚淺淺松了口氣。
“起來吧，地上涼，是懷寶寶的人了，要註意自己的身體。”林母伸手拉了下林楚，最終還是小心的摸了下他受傷的地方，“疼嗎？”
林楚搖了搖頭：“小傷，不礙事。”
“我不太上網，這兩天看了下，發現網上那些人老是罵你。”林母說，“要是工作的不順心，就不拍戲了，回家裏公司來吧。家裏的公司有向好的跡象，你大哥走了後，這些事，都是你嫂嫂在操心，你如果能幫幫你嫂嫂，她擔子也可以輕一些。”
林家聘請的職業經理人在公司很多年了，和林嚴是多年好友，林家對他非常信任，但很多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林家自己拿主意。
幾年前林嚴生病後，林楚的嫂嫂就開始幫著打理公司的事，今年林嚴去世，這些事就都是林楚的嫂嫂在負責。林母最開始還嫌棄林楚的嫂嫂是omega，若非家裏實在無人可用，是肯定不會把公司的事交給林楚嫂嫂的。但林楚的嫂嫂確實很能幹，她溫和卻有魄力，勉力維持著風雨飄搖的林氏集團，就算挑剔如林母，也說不出她半點不好來。
“媽媽，雖然在國外這幾年，我勉強拿了個經管的文憑，但公司的事，我真的一竅不通，我若是插手，指不定搞得多糟糕。網上罵我的多，維護我的其實也很多，我們這行就是這樣，不怕被罵，就怕沒人罵。我很喜歡拍戲，雖然很累，很辛苦，還老是被罵，但能感覺到快樂。”林楚笑了笑，“公司的事有職業經理人，還有嫂嫂照看著，媽媽你就放心吧。”
“你嫂嫂終究是外人，”林母搖頭，有些傷懷的說，“你大哥走了，兩人又沒個孩子，她指不定哪天就要離開我們家。”
“大哥走的那天，嫂嫂和我說，大哥走了，她的心也跟著沒了。”提到林嚴去世的事，林楚神色間露出幾分掩不住的郁郁和悲痛，“嫂嫂和大哥一向恩愛，大哥病了那麽久，嫂嫂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大哥沒了，嫂嫂又照顧媽媽，幫著打理公司，這樣好的嫂嫂，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媽媽，你既然讓嫂嫂照看公司的事，就要信任她。就算她以後再嫁，那她也是我們最親的親人。”
林母長長嘆了口氣，大概也是看出林楚實在不想插手家裏公司的事，只得作罷。
林楚和林母說了會兒閑話，始終不敢問林母，對他和江新城的事還生氣不生氣。直到快要走了，林楚才試探著說：“搬家那天，我叫上江新城，讓他也幫幫忙。”
林母沒吭聲，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對於林楚從準alpha分化成omega的事，林母一直耿耿於懷，並對江新城充滿恨意。林母既然沒有直接出言反對，便意味著同意了江新城一起來。
對於這個結果，林楚心裏又驚又喜，來的時候，他心理負擔極重，原本想著，母親打他罵他都沒關系，只要別再拿自殺來威脅他就行，真是做夢也沒想過今天會如此順利。
林楚出門的時候，剛好碰上嫂嫂從外面回來。
“小楚，你這就走了？”嫂嫂正準備換下高跟鞋，見林楚要走，便說，“不留家裏吃個午飯嗎？”
“不了。”林楚說，“下次再吃。”
“那我送送你，和你聊兩句。”林楚嫂嫂又將高跟鞋穿了回去，推開大門，一邊走一邊說，“小楚，聽說你懷寶寶了？”
“嫂嫂你怎麽知道？”林楚有些驚訝。
“江新城前兩日來過，他沒告訴你嗎？”
林楚：“……”
林楚臉色瞬間變得古怪了幾分：“他沒有告訴我。他什麽時候來的，他都和媽媽說了什麽？”
“他是聯系的我，說想和媽媽，還有我一起聊聊。我們家還欠著他八個億，媽媽再是不想見，也只能邀請他來家裏。”嫂嫂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張紙，是之前林楚手寫的欠條，“媽媽原本以為，他是來刁難我們的，但他坐下後，一口茶沒喝，只把這張欠條撕了。”
林楚忍不住放慢了呼吸。
“他問媽媽，八個億，夠娶你嗎……”
林楚將那張欠條從嫂嫂手裏接過來，欠條有被明顯撕裂的痕跡，應該是嫂嫂，後面又用透明膠帶細致的粘了起來。
“A市的豪門聯姻，多是利益交換，沒有誰會拿八個億現金娶一個omega。”嫂嫂嘆了口氣，溫聲說，“就連媽媽也不得不承認，江新城對你是真的好。不過媽媽也說了，這筆錢，江新城不要是他的事，等我們家情況好了，一定會還他。所以這個欠條，你還是給他。”
“畢竟以前有些齟齬，他撕了欠條就準備走，可能臨走，又覺得有些事還是要說下。”嫂嫂面上露出一絲歉意，“他說，我們對你不好，說我們不關心你，不知道你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小楚……這一年多以來，你有多不容易，我心裏其實都知道，但是……”
“嫂嫂，”林楚打斷他嫂嫂，“我沒有覺得辛苦，家裏變成這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誰都不容易。江新城不是真的在責怪你們，”林楚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他可能……是想媽媽心疼我一下吧。”
嫂嫂笑了笑，掏出一張紙巾，輕輕擦了擦微紅的眼眶：“這倒是，你之前報考影視院校，媽媽氣得幾天吃不下飯，去年你回國，一頭紮進娛樂圈，媽媽就算知道你是為了賺錢填家裏的窟窿，還是從來不願提起這事，也從來不去網上搜你的新聞看，她心裏總覺得，從事娛樂圈的工作，不是那麽體面。”
“那天江新城走後，媽媽第一次用手機搜你……她看到那些人罵你，難過得眼睛都紅了。”嫂嫂也很無奈，“我怕她被影響情緒，不得不勸她不要再用手機，媽媽的手機這兩天都在我這裏保管著。”
林楚不免慶幸，母親沒有看到上周他被鋪天蓋地的潑臟水的樣子，否則非得抑郁癥覆發不可。林楚低聲說：“我們這行，沒辦法不被罵。嫂嫂，你別再讓媽媽去網上搜我。”
“我知道，不管怎麽說，媽媽這次是真的心疼你了。你和江新城的事，她肯定不會再攔著。”
怕林楚擔心自責，她沒有告訴林楚，江新城不但毫不客氣的指責了她們，還對林母說：‘林楚被那些阿貓阿狗欺負的時候，你們這些所謂的家人，在哪裏；他在外面被欺負，在家裏還要受你們的氣；既然你們沒有一個人關心他，愛護他，那就別插手他的婚姻大事；別假裝為他好，實際上是想把他賣個好價錢；就算要賣，那賣給我……’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林楚的嫂嫂忍不住心有餘悸，她原本擔心林母會被江新城氣來歇斯底裏，可能是看在八個億的份上，林母竟然忍了下來，沒有和江新城爭吵。後來林母看到網上那些人那樣罵林楚，心疼得一個勁掉眼淚，對江新城和林楚便是有再大的氣，也發作不起來了。
林楚嫂嫂把林楚送到小區門口才回去。
“搬家的時候，江新城來嗎，來的話，一起吃個飯。”嫂嫂笑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林楚點了點頭，心裏想，還沒有領證呢。
和嫂嫂分開，林楚發現江新城沒有停在之前的位置，他四處看了看，找到了江新城的車。
這裏是條斷頭路的盡頭，十分偏僻，林楚過去敲了敲江新城的車窗，江新城放下看到一半的劇本，搖下窗：“怎麽不上車？”
“想抱抱你。”林楚說。
江新城把駕駛座位往後移，讓林楚上來。林楚懷寶寶後，江新城換了一輛空間很大的SUV，但再大的空間，駕駛位上坐兩個成年男性，還是很擁擠。
江新城摟著林楚腰：“怎麽了，挨你媽罵了？”
“沒有，我媽媽今天沒有罵我。”林楚頭靠在alpha胸口，嗓音有些悶，“你去過我家，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都是我在努力，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為了我們的未來在努力，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想長長久久的和我在一起。”江新城哼了聲，伸手輕輕捏了捏林楚後頸，“我不是指的這個努力。”
林楚低聲說：“我有努力的。”
他半坐起身，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個紅色首飾盒：“上周我找經紀人支錢，一個是想給我媽媽她們租房子，一個是想買對戒指。”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徹底原諒我，但我想告訴你，我很愛你。”林楚擡起眼皮，看向他的alpha，“我想和你結婚，想給你生寶寶，想永永遠遠和你在一起。”
“這次去錄團綜，劉念新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沒了，其實我感覺很後怕，如果那晚，出事的是你，我根本不敢想……”
“江新城，我的人生裏，不能沒有你。”林楚打開盒子，盒子裏並排放著兩只男士對戒，他拿出屬於alpha的那只，拉過江新城的手，輕輕放在江新城手掌心：“如果你覺得暫時不能接受我，我可以慢慢等，等到有一天，你覺得我足夠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江新城目光落在林楚身上，一直沒有說話。
片刻後，他收攏掌心，輕輕彎起嘴角：“你媽媽沒告訴你，我用八個億，把你買下來了？”
“我媽媽沒說，我嫂嫂說了。”既然提到錢的事，林楚把那張被嫂嫂細致粘好的借條拿出來，折疊好放進江新城上衣口袋裏，“這個欠條你收好，就算我們結婚，也是我婚前欠你的。”
“結婚？”江新城瞇了瞇眼，“送我一只戒指，就想騙我的身子騙一輩子？”
“誰騙你的身了？”林楚咬了下江新城的嘴角，“我在很認真的和你求婚。”
“我也在很認真的和你討論，你求婚求的夠不夠隆重的問題。”江新城四處看了看，“斷頭路，樹下，擁擠的車上，林楚，你覺得你求婚的地點，浪漫嗎？”
“這說明你還是不夠愛我。”alpha義正言辭的說。
Omega被懟得啞口無言，頭微微低下，手摟住alpha脖子：“那我下次重新求一次。”
“你以為是在過家家嗎，這次不行還下次重來？”alpha氣哼哼的，扭了扭脖子，艱難的從被omega壓著的褲兜裏掏出了另外一個紅色的首飾盒。
林楚驚訝的看向江新城。
“六年前買的，”江新城聲音輕了幾分，“我當時是代言人，請他們家的設計師幫忙訂做了一對。”
林楚不由想起，江新城有次去國外，作為代言人參加這個奢侈鉆戒品牌的活動，打電話的時候，江新城說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但要等他畢業後才能給他。
林楚當時撓心撓肺的想知道是什麽驚喜，alpha卻只笑，一點也不肯透露。
“你還在念書，我本來想著，等你畢業後再求婚，但是……”
“但是”後面，江新城沒有說下去。
林楚心知肚明後面跟著什麽。
他的alpha早早準備了戒指，等著向他求婚，他卻拋下了他，和別的alpha遠赴國外。
那些日日夜夜，他在國外瘋狂的思念江新城。
可江新城呢。
又是怎樣咬牙切齒的愛著他，又恨著他。
是他對不起江新城。
所以，江新城怎樣對他，他都接受。
“這個很貴吧……”林楚有些不敢看江新城，“頂奢品牌，還是找設計師訂做的。”
“還好，兩千多萬。”
林楚心裏跳了下，攢著自己手裏的首飾盒，瞬間羞愧得無地自容。
眼看omega想把送自己的戒指收回去，江新城一把拉住他手腕：“做什麽？”
“我這個戒指，別戴了。”林楚說，“以後我有錢了，我重新送你一個。”
“又是重新……”江新城語氣裏有幾分無奈，“林楚，有些事，不是要你完全準備好了，才能做。就像有些感情，不是一定要一切都成熟，才能開花結果。追我的時候，那麽勇敢，那麽沖動，為什麽和我相守，就變得瞻前顧後呢。”
Alpha輕輕吻了下omega眼尾：“下午的時間我已經空出來了，我們去領證。”
林楚震驚的擡頭看向江新城：“領證？”
“不然呢。”江新城戳了下林楚額頭，“不領證，難道讓寶寶當黑戶？”
在alpha溫柔卻戲謔的註視下，林楚一張臉一點點脹得通紅：“我……有點突然。剛才我還以為，你不想和我結婚。”
“先坐回去。”江新城拍了下林楚屁股，“我們先去吃飯。”
林楚平覆下心情，坐回副駕位，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真的今天下午去領證嗎？”
太陽光晃眼睛，alpha戴著墨鏡，大半張臉都被遮住了，他矜持的“嗯”了聲：“約的下午三點半的號。”
“萬一我今天沒有說服我媽媽呢？”
“你以為我那八個億是白花的？”
“你既然都已經準備和我領證了，為什麽我向你求婚，你一點都不驚喜，還嫌棄我求婚求的不夠隆重？”
“想要和你領證，想要和你結婚，同嫌棄你求婚的姿勢不夠標準，並不沖突。”
“可是你剛才拿出戒指向我求婚的時候，也不隆重不標準，不也是斷頭路、樹下、擁擠的車上？”
紅燈，江新城將車緩緩剎停，排在斑馬線前的第一位。
“江新城，”omega終於後知後覺的說，“我怎麽感覺，你經常PUA我？”
江新城：“……”
江新城摘下車內後視鏡上掛著的另一幅大墨鏡，架在omega鼻梁上，他伸手捏住omega下巴，強勢而霸道的吻了下去。
斑馬線上人來如梭，偶有行人好奇的看了他們兩眼，可江新城根本不在意。
就算被認出來、被曝光也沒關系。
他只想狠狠的親吻他的omega。
“愛你，想結婚，想你永遠都是我的，想和你一起一輩子——只要你願意，其他的，都不重要。”江新城喘息著說，“明白了嗎？”
“我願意，我也愛你，想結婚，想你永遠都是我的，想和你一起一輩子。”林楚激動不已，“江新城……”
他輕輕叫著alpha的名字。
太陽光透過擋風玻璃，金色的細碎光芒落下。
兩個人鼻尖相抵，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幾年前第一次標記林楚的時候，江新城曾對林楚說，無論是二十八歲，三十八歲，還是往後餘生，他的心裏都只會有林楚一個。
時光匆匆，歲月終會證明——
當年開口說的永遠愛你，不是一句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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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城, ”經紀人的電話打過來，先東拉西扯半天，才開始說正事, “你前兩天不是跟我說林楚懷孕了, 要我和劇組溝通辭演的事嘛，我找林楚聊了下，他不同意辭演。”
江新城一怔，他的車停在小區裏面，後面有輛車在按喇叭, 江新城避讓開, 另外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停好。
“你剛才說什麽？”江新城語氣明顯很不好，“不辭演, 難道大著肚子還拍戲？”
“又不是沒有omega大著肚子拍戲，國家鼓勵生育, 很多劇本都有omega懷孕的情節, 懷著寶寶的omega本色出演是國家都很鼓勵的, 拍完後，還可以接很多育嬰相關的代言, 不少omega走這個路線……”
“不行。”江新城說, “這部劇打戲太多, 不可能懷著孕拍。”
“打戲我都和片方溝通好了，導演真的特別鐘意林楚，答應為了林楚調整拍攝安排。這部劇原本計劃的周期就是十個月，你們兩個月後進組，先拍攝和林楚相關的文戲, 文戲大概六個月，拍完文戲林楚差不多到預產期, 生完寶寶後休養一個月，再回來集中拍三個月打戲。”
“你倒是挺能耐，時間協調的滴水不漏。”alpha嗓音裏聽不出半點怒氣，但就是讓人打心底裏發寒，“你當林楚是拉磨的驢嗎，剖腹產完一個月就回去拍打戲？你怎麽不讓你老婆生完就去拍打戲？”
“這個……”經紀人猶豫了下，“那我再去和劇組溝通下，看能不能多給一個月的休息時間，但這樣劇組可能會停工一個月，中間的成本很可能會要求林楚來承擔。”
“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問題，是你這個方案根本不行。你去和片方溝通辭演，讓他們另外找omega演員，如果需要的話，我這邊可以幫忙介紹。”
“江新城，你冤枉我了，這次真的是林楚不同意，是林楚很想演這個角色。”經紀人嘆氣，“他和你什麽關系，我哪裏敢壓榨他。”
“他為什麽不自己和我說？”
“怕和你說不通吧。以他的資歷，這樣的劇原本是不可能夠上的，實在是他和O一號適配度太高，導演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又有你加盟，他才能拿到這個角色。那麽好的機會，換誰都會舍不得。”經紀人好言好語的勸道，“林楚的性格，你比我了解，他不可能願意被你養在家裏的，他既然入了這一行，那肯定是想做出一番成就，不說和你並肩，那至少不能差太遠。江新城，你也不想網上那些人天天罵你倒貼扶貧，罵他不知好歹高攀你吧？”
“那也不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你年輕的時候，拼事業的時候還少了嗎。被打斷了根肋骨，不是照樣出了醫院立馬接著回去拍戲？我們這行，推陳出新太快，長得再好看，沒有立得住的作品，那也只是曇花一現，稍微不註意就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經紀人嘆道，“現在不拼，等想拼的時候，可能就沒機會了。江新城，你要尊重林楚的選擇。”
“尊重什麽。”江新城忍不住罵了句臟話，“讓他自己來和我說。”
“那行，我和他說下。對了，你現在在哪兒，今天是有什麽事嗎，我聽你助理說你讓把今天的時間全部騰出來。”
“在林楚家門口。”
“喲，”經紀人打趣，“見家長啊？”
“不是，他自己進去的，我只是送他過來。”
“那成，你們先忙，你和林楚商量定了，和我說聲。”
江新城應了聲，手指頭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心裏升出幾分焦躁來。
……
林楚小姨借給林母暫居的這套房子，相比林家之前的大宅，小了不止一點半點，之前家裏的傭人都辭退了，只留了一直照顧林母的陳姨下來。
陳姨負責照顧林母，做飯和打掃的事林楚另外請了鐘點工。剛開始，林楚還很擔心林母由奢入儉，會很不習慣，好在對於生活條件的急遽改變，林母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在意。
陳姨看林楚來了，切了果盤上來，不過林楚並沒有多少吃的心思。
“房子我已經看好了，是套兩百多平的平層，一個月房租三萬多，小高層小區，就在這片附近，小區裏很安靜，生活也算方便。媽媽你如果覺得可以，我們這兩天就可以收拾收拾搬過去。”
林母看著電視，電視聲音不算大，林楚有些艱難的咽下口唾沫，坐得離林母更近了些，手小心的放在林母手背。
“我是覺得，總住小姨的房子不合適，容易落人閑話。並且，上周我和小姨，鬧得有些不愉快，她雖沒明說，但心裏肯定不是那麽樂意我們再住這裏。”
林母終於將目光從電視機上，挪到林楚身上，緩聲問：“你小姨找我興師問罪，她說，她好心給你介紹相親對象，結果你和人打架了？”
“嗯……”林楚心裏有些苦悶，“是那個alpha先動的手。”
“傷在哪裏？”林楚右前額的頭發有一塊明顯淺一些，林母伸出手，“是這裏嗎？”
受傷的地方剛拆了線，林楚不太想給林母看，往後躲了下：“還好，已經好了。”
林母只好將手收回：“你今天來，只是和我說搬家的事？”
“還有其他事。”林楚在心裏打了下腹稿，有幾分忐忑的開口，“我和江新城，和好了，我……已經懷寶寶了。”
林母的目光重新放到了電視上，聽到林楚說的，她手指輕輕攢了下，捏著遙控器，沒說話。
“媽媽，我是真的很愛他，他對我也很好，”林楚感覺空氣有些窒息，他半跪在沙發前，頭靠在林母腿上，近乎祈求的說，“媽媽，如果你實在生氣，你就打我吧，但請你，不要再用傷害你自己來逼迫我。”
“當年我逼你和他分手，你是不是很恨我？”林母沙啞著嗓音問。
“我不恨媽媽，”林楚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我只恨我自己。是我不夠堅定，騙了媽媽，也辜負了他。媽媽，這次，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再離開他。”
電視機被啪的聲關上，林母將遙控器放在茶幾上，低頭看向林楚固執的臉。
她忽然在心裏問自己：有多久沒有認真的看過林楚了？
她身體一直不好，當年為了討好丈夫，還是歷經千辛萬苦生下了這個小兒子。
生下林楚後，丈夫照樣不太回家，她心裏對林楚多少帶了點遷怒。後來丈夫去世，她的抑郁癥越來越嚴重，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治療疾病以及身體調理上，幾乎沒怎麽管過林楚。
長兄如父，林楚的事，都是林嚴在花心思，可是林嚴那樣忙，又能有多少時間真正去關心林楚。
林楚很乖巧，很讓人省心，或許就是他太聽話，太乖，才讓他們，總是不知不覺的忽略他。
“東西我已經讓你陳姨在收拾了，你不說，我們也會搬家的。我們家再是不行，也不至於這樣看人臉色過活。”林母抿了下幹澀的唇，“什麽時候搬，你說聲，你有空就過來幫下忙，要是沒空，不來也行。”
“有空的，最近工作不忙。”林楚淺淺松了口氣。
“起來吧，地上涼，是懷寶寶的人了，要註意自己的身體。”林母伸手拉了下林楚，最終還是小心的摸了下他受傷的地方，“疼嗎？”
林楚搖了搖頭：“小傷，不礙事。”
“我不太上網，這兩天看了下，發現網上那些人老是罵你。”林母說，“要是工作的不順心，就不拍戲了，回家裏公司來吧。家裏的公司有向好的跡象，你大哥走了後，這些事，都是你嫂嫂在操心，你如果能幫幫你嫂嫂，她擔子也可以輕一些。”
林家聘請的職業經理人在公司很多年了，和林嚴是多年好友，林家對他非常信任，但很多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林家自己拿主意。
幾年前林嚴生病後，林楚的嫂嫂就開始幫著打理公司的事，今年林嚴去世，這些事就都是林楚的嫂嫂在負責。林母最開始還嫌棄林楚的嫂嫂是omega，若非家裏實在無人可用，是肯定不會把公司的事交給林楚嫂嫂的。但林楚的嫂嫂確實很能幹，她溫和卻有魄力，勉力維持著風雨飄搖的林氏集團，就算挑剔如林母，也說不出她半點不好來。
“媽媽，雖然在國外這幾年，我勉強拿了個經管的文憑，但公司的事，我真的一竅不通，我若是插手，指不定搞得多糟糕。網上罵我的多，維護我的其實也很多，我們這行就是這樣，不怕被罵，就怕沒人罵。我很喜歡拍戲，雖然很累，很辛苦，還老是被罵，但能感覺到快樂。”林楚笑了笑，“公司的事有職業經理人，還有嫂嫂照看著，媽媽你就放心吧。”
“你嫂嫂終究是外人，”林母搖頭，有些傷懷的說，“你大哥走了，兩人又沒個孩子，她指不定哪天就要離開我們家。”
“大哥走的那天，嫂嫂和我說，大哥走了，她的心也跟著沒了。”提到林嚴去世的事，林楚神色間露出幾分掩不住的郁郁和悲痛，“嫂嫂和大哥一向恩愛，大哥病了那麽久，嫂嫂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大哥沒了，嫂嫂又照顧媽媽，幫著打理公司，這樣好的嫂嫂，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媽媽，你既然讓嫂嫂照看公司的事，就要信任她。就算她以後再嫁，那她也是我們最親的親人。”
林母長長嘆了口氣，大概也是看出林楚實在不想插手家裏公司的事，只得作罷。
林楚和林母說了會兒閑話，始終不敢問林母，對他和江新城的事還生氣不生氣。直到快要走了，林楚才試探著說：“搬家那天，我叫上江新城，讓他也幫幫忙。”
林母沒吭聲，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對於林楚從準alpha分化成omega的事，林母一直耿耿於懷，並對江新城充滿恨意。林母既然沒有直接出言反對，便意味著同意了江新城一起來。
對於這個結果，林楚心裏又驚又喜，來的時候，他心理負擔極重，原本想著，母親打他罵他都沒關系，只要別再拿自殺來威脅他就行，真是做夢也沒想過今天會如此順利。
林楚出門的時候，剛好碰上嫂嫂從外面回來。
“小楚，你這就走了？”嫂嫂正準備換下高跟鞋，見林楚要走，便說，“不留家裏吃個午飯嗎？”
“不了。”林楚說，“下次再吃。”
“那我送送你，和你聊兩句。”林楚嫂嫂又將高跟鞋穿了回去，推開大門，一邊走一邊說，“小楚，聽說你懷寶寶了？”
“嫂嫂你怎麽知道？”林楚有些驚訝。
“江新城前兩日來過，他沒告訴你嗎？”
林楚：“……”
林楚臉色瞬間變得古怪了幾分：“他沒有告訴我。他什麽時候來的，他都和媽媽說了什麽？”
“他是聯系的我，說想和媽媽，還有我一起聊聊。我們家還欠著他八個億，媽媽再是不想見，也只能邀請他來家裏。”嫂嫂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張紙，是之前林楚手寫的欠條，“媽媽原本以為，他是來刁難我們的，但他坐下後，一口茶沒喝，只把這張欠條撕了。”
林楚忍不住放慢了呼吸。
“他問媽媽，八個億，夠娶你嗎……”
林楚將那張欠條從嫂嫂手裏接過來，欠條有被明顯撕裂的痕跡，應該是嫂嫂，後面又用透明膠帶細致的粘了起來。
“A市的豪門聯姻，多是利益交換，沒有誰會拿八個億現金娶一個omega。”嫂嫂嘆了口氣，溫聲說，“就連媽媽也不得不承認，江新城對你是真的好。不過媽媽也說了，這筆錢，江新城不要是他的事，等我們家情況好了，一定會還他。所以這個欠條，你還是給他。”
“畢竟以前有些齟齬，他撕了欠條就準備走，可能臨走，又覺得有些事還是要說下。”嫂嫂面上露出一絲歉意，“他說，我們對你不好，說我們不關心你，不知道你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小楚……這一年多以來，你有多不容易，我心裏其實都知道，但是……”
“嫂嫂，”林楚打斷他嫂嫂，“我沒有覺得辛苦，家裏變成這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誰都不容易。江新城不是真的在責怪你們，”林楚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他可能……是想媽媽心疼我一下吧。”
嫂嫂笑了笑，掏出一張紙巾，輕輕擦了擦微紅的眼眶：“這倒是，你之前報考影視院校，媽媽氣得幾天吃不下飯，去年你回國，一頭紮進娛樂圈，媽媽就算知道你是為了賺錢填家裏的窟窿，還是從來不願提起這事，也從來不去網上搜你的新聞看，她心裏總覺得，從事娛樂圈的工作，不是那麽體面。”
“那天江新城走後，媽媽第一次用手機搜你……她看到那些人罵你，難過得眼睛都紅了。”嫂嫂也很無奈，“我怕她被影響情緒，不得不勸她不要再用手機，媽媽的手機這兩天都在我這裏保管著。”
林楚不免慶幸，母親沒有看到上周他被鋪天蓋地的潑臟水的樣子，否則非得抑郁癥覆發不可。林楚低聲說：“我們這行，沒辦法不被罵。嫂嫂，你別再讓媽媽去網上搜我。”
“我知道，不管怎麽說，媽媽這次是真的心疼你了。你和江新城的事，她肯定不會再攔著。”
怕林楚擔心自責，她沒有告訴林楚，江新城不但毫不客氣的指責了她們，還對林母說：‘林楚被那些阿貓阿狗欺負的時候，你們這些所謂的家人，在哪裏；他在外面被欺負，在家裏還要受你們的氣；既然你們沒有一個人關心他，愛護他，那就別插手他的婚姻大事；別假裝為他好，實際上是想把他賣個好價錢；就算要賣，那賣給我……’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林楚的嫂嫂忍不住心有餘悸，她原本擔心林母會被江新城氣來歇斯底裏，可能是看在八個億的份上，林母竟然忍了下來，沒有和江新城爭吵。後來林母看到網上那些人那樣罵林楚，心疼得一個勁掉眼淚，對江新城和林楚便是有再大的氣，也發作不起來了。
林楚嫂嫂把林楚送到小區門口才回去。
“搬家的時候，江新城來嗎，來的話，一起吃個飯。”嫂嫂笑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林楚點了點頭，心裏想，還沒有領證呢。
和嫂嫂分開，林楚發現江新城沒有停在之前的位置，他四處看了看，找到了江新城的車。
這裏是條斷頭路的盡頭，十分偏僻，林楚過去敲了敲江新城的車窗，江新城放下看到一半的劇本，搖下窗：“怎麽不上車？”
“想抱抱你。”林楚說。
江新城把駕駛座位往後移，讓林楚上來。林楚懷寶寶後，江新城換了一輛空間很大的SUV，但再大的空間，駕駛位上坐兩個成年男性，還是很擁擠。
江新城摟著林楚腰：“怎麽了，挨你媽罵了？”
“沒有，我媽媽今天沒有罵我。”林楚頭靠在alpha胸口，嗓音有些悶，“你去過我家，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都是我在努力，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為了我們的未來在努力，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想長長久久的和我在一起。”江新城哼了聲，伸手輕輕捏了捏林楚後頸，“我不是指的這個努力。”
林楚低聲說：“我有努力的。”
他半坐起身，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個紅色首飾盒：“上周我找經紀人支錢，一個是想給我媽媽她們租房子，一個是想買對戒指。”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徹底原諒我，但我想告訴你，我很愛你。”林楚擡起眼皮，看向他的alpha，“我想和你結婚，想給你生寶寶，想永永遠遠和你在一起。”
“這次去錄團綜，劉念新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沒了，其實我感覺很後怕，如果那晚，出事的是你，我根本不敢想……”
“江新城，我的人生裏，不能沒有你。”林楚打開盒子，盒子裏並排放著兩只男士對戒，他拿出屬於alpha的那只，拉過江新城的手，輕輕放在江新城手掌心：“如果你覺得暫時不能接受我，我可以慢慢等，等到有一天，你覺得我足夠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江新城目光落在林楚身上，一直沒有說話。
片刻後，他收攏掌心，輕輕彎起嘴角：“你媽媽沒告訴你，我用八個億，把你買下來了？”
“我媽媽沒說，我嫂嫂說了。”既然提到錢的事，林楚把那張被嫂嫂細致粘好的借條拿出來，折疊好放進江新城上衣口袋裏，“這個欠條你收好，就算我們結婚，也是我婚前欠你的。”
“結婚？”江新城瞇了瞇眼，“送我一只戒指，就想騙我的身子騙一輩子？”
“誰騙你的身了？”林楚咬了下江新城的嘴角，“我在很認真的和你求婚。”
“我也在很認真的和你討論，你求婚求的夠不夠隆重的問題。”江新城四處看了看，“斷頭路，樹下，擁擠的車上，林楚，你覺得你求婚的地點，浪漫嗎？”
“這說明你還是不夠愛我。”alpha義正言辭的說。
Omega被懟得啞口無言，頭微微低下，手摟住alpha脖子：“那我下次重新求一次。”
“你以為是在過家家嗎，這次不行還下次重來？”alpha氣哼哼的，扭了扭脖子，艱難的從被omega壓著的褲兜裏掏出了另外一個紅色的首飾盒。
林楚驚訝的看向江新城。
“六年前買的，”江新城聲音輕了幾分，“我當時是代言人，請他們家的設計師幫忙訂做了一對。”
林楚不由想起，江新城有次去國外，作為代言人參加這個奢侈鉆戒品牌的活動，打電話的時候，江新城說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但要等他畢業後才能給他。
林楚當時撓心撓肺的想知道是什麽驚喜，alpha卻只笑，一點也不肯透露。
“你還在念書，我本來想著，等你畢業後再求婚，但是……”
“但是”後面，江新城沒有說下去。
林楚心知肚明後面跟著什麽。
他的alpha早早準備了戒指，等著向他求婚，他卻拋下了他，和別的alpha遠赴國外。
那些日日夜夜，他在國外瘋狂的思念江新城。
可江新城呢。
又是怎樣咬牙切齒的愛著他，又恨著他。
是他對不起江新城。
所以，江新城怎樣對他，他都接受。
“這個很貴吧……”林楚有些不敢看江新城，“頂奢品牌，還是找設計師訂做的。”
“還好，兩千多萬。”
林楚心裏跳了下，攢著自己手裏的首飾盒，瞬間羞愧得無地自容。
眼看omega想把送自己的戒指收回去，江新城一把拉住他手腕：“做什麽？”
“我這個戒指，別戴了。”林楚說，“以後我有錢了，我重新送你一個。”
“又是重新……”江新城語氣裏有幾分無奈，“林楚，有些事，不是要你完全準備好了，才能做。就像有些感情，不是一定要一切都成熟，才能開花結果。追我的時候，那麽勇敢，那麽沖動，為什麽和我相守，就變得瞻前顧後呢。”
Alpha輕輕吻了下omega眼尾：“下午的時間我已經空出來了，我們去領證。”
林楚震驚的擡頭看向江新城：“領證？”
“不然呢。”江新城戳了下林楚額頭，“不領證，難道讓寶寶當黑戶？”
在alpha溫柔卻戲謔的註視下，林楚一張臉一點點脹得通紅：“我……有點突然。剛才我還以為，你不想和我結婚。”
“先坐回去。”江新城拍了下林楚屁股，“我們先去吃飯。”
林楚平覆下心情，坐回副駕位，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真的今天下午去領證嗎？”
太陽光晃眼睛，alpha戴著墨鏡，大半張臉都被遮住了，他矜持的“嗯”了聲：“約的下午三點半的號。”
“萬一我今天沒有說服我媽媽呢？”
“你以為我那八個億是白花的？”
“你既然都已經準備和我領證了，為什麽我向你求婚，你一點都不驚喜，還嫌棄我求婚求的不夠隆重？”
“想要和你領證，想要和你結婚，同嫌棄你求婚的姿勢不夠標準，並不沖突。”
“可是你剛才拿出戒指向我求婚的時候，也不隆重不標準，不也是斷頭路、樹下、擁擠的車上？”
紅燈，江新城將車緩緩剎停，排在斑馬線前的第一位。
“江新城，”omega終於後知後覺的說，“我怎麽感覺，你經常PUA我？”
江新城：“……”
江新城摘下車內後視鏡上掛著的另一幅大墨鏡，架在omega鼻梁上，他伸手捏住omega下巴，強勢而霸道的吻了下去。
斑馬線上人來如梭，偶有行人好奇的看了他們兩眼，可江新城根本不在意。
就算被認出來、被曝光也沒關系。
他只想狠狠的親吻他的omega。
“愛你，想結婚，想你永遠都是我的，想和你一起一輩子——只要你願意，其他的，都不重要。”江新城喘息著說，“明白了嗎？”
“我願意，我也愛你，想結婚，想你永遠都是我的，想和你一起一輩子。”林楚激動不已，“江新城……”
他輕輕叫著alpha的名字。
太陽光透過擋風玻璃，金色的細碎光芒落下。
兩個人鼻尖相抵，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幾年前第一次標記林楚的時候，江新城曾對林楚說，無論是二十八歲，三十八歲，還是往後餘生，他的心裏都只會有林楚一個。
時光匆匆，歲月終會證明——
當年開口說的永遠愛你，不是一句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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