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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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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浴

來人赫然是五行道宗的孔明空, 他站在離承濟尊者五六步遠的地方,神情有一瞬間的覆雜:“你們掌門竟然讓你出來帶隊。”

承濟無奈笑道:“我也是歸一宗的一份子,帶隊也是我的職責。”

孔明空冷哼一聲:“你就應該來我們五行道宗。”

承濟斂起笑容:“孔長老, 慎言。”

孔明空沒有再說什麽,拂袖離開,承濟看著他的背影,悠悠嘆了口氣。

“承濟和孔明空認識?”華淩真君正看著兩人,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她心一驚, 急忙轉身,洛蒼負手站在她身後,目光越過她落在承濟身上。

見是洛蒼, 華淩松了口氣, 舉起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大口, 才抱怨道:“劍尊,您下次能不能搞點動靜出來讓我知道,剛剛我差點以為是什麽敵人了。”

抱怨過後下巴輕點承濟的背影:“對呀,以前關系還挺好的呢。”

“以前?”洛蒼敏銳地抓住字眼。

華淩真君又喝了口酒後為他解惑:“年輕的時候他們碰巧遇見志趣相投,後來一個拜入歸一宗,一個拜入五行道宗, 關系自然而然也疏遠了。”

“不過我看承濟尊者那性子, 也不像是關系不好, 最多是因為兩宗關系無奈避嫌罷了。”

洛蒼勤於修煉, 不怎麽過問宗門事務, 性子也冷淡, 雖然承濟是他師兄的弟子,可總共加起來其實也沒相處過多長時間, 對承濟還真不算太了解:“你覺得承濟是什麽性子?”

華淩真君放下酒壺,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劍尊是覺得有什麽不對?”

她心思細膩,洛蒼性子冷淡,如今卻突然對承濟感興趣,這中間絕對有問題!

洛蒼不答話,華淩聳聳肩:“他對下古板嚴肅,在弟子間頗有威名,對上比較隨和,做事靠譜,總之沒有什麽過錯。”

“但我就是不太喜歡他。”華淩笑笑,厲色一閃而過。

“為何?”洛蒼問道。

“沒有原因,就是不喜歡。”華淩揮揮手,“劍尊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走了,告辭。”

她晃悠著手裏的酒壺離開,洛蒼則站在原處,看不出情緒。

沈言遠看著謝隨雲結束頓悟,睜開雙眼,神采奕奕,靈氣逼人。這一場頓悟帶給謝隨雲莫大的好處,除了劍法精進外,修為也漲了一大截,讓外人知道簡直是驚駭的程度。

沈言遠笑瞇瞇地湊上去:“阿雲,你進階了!”

謝隨雲感受著身體內靈氣湧動,也感到高興,不過他情緒內斂,只是外露片刻便又沈靜下來。

他看看周圍,人早都走光了,只有沈言遠在身側,連景晨也不見蹤影,問道:“連師兄呢?”

“他有事先走了。”沈言遠絕口不提自己那時的建議,何況連景晨本來也的確有事要做。

他伸手將謝隨雲拉起來,謝隨雲自然地將手搭上去。

“龍雀草到手了?”謝隨雲再次確認。

“到手了。”沈言遠點點頭,將龍雀草拿出來給他看了一下,碧綠的靈草保存在冰盒裏,不見任何枯萎的跡象。

或許連那老頭也想不到他拿龍雀草拿得這麽輕易。

謝隨雲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邊?”如今他們在的地方屬於秘境的西南方,幾乎已經被他們探索完了,剩下的方位還沒去過。

秘境的主體基本上就是他們這一片森林,沈言遠曾登上一棵古樹的最高點看過,一眼望去大片大片綠海,幾乎望不到盡頭。參天古樹林立,最高的那一棵筆直生長感覺要捅破天際,繁茂的枝葉將土地嚴實遮住,也就使得修士無法從空中觀察地面的情況。

“去東邊如何?”唯一能被觀察到的地方有一片大湖,在森林的東邊。

謝隨雲是水靈根,在大湖周圍也許有適合他的機緣,再不濟靠近水域對他的修行也有益處。

謝隨雲沒有意見。

從西南去到東邊,這條路線幾乎貫穿了整座森林。但是時間還長,兩人也不急著趕路,更像是在欣賞景色似的逛著,不緊不慢。

在路途上,他們途徑一處蝴蝶谷,成百上千不同種類的蝴蝶棲息在這處景色秀麗的地方。兩人一踏入此處,一只蝴蝶,兩只,三只,然後是一群都被陌生的氣息驚起,美麗的翅膀在陽光的折射下呈現出五顏六色的光輝,眼花繚亂,美不勝收。

沈言遠擡起手,一只金色花紋的赤紅色蝴蝶猶豫了一下落在他掌心上,沈言遠一動,它受驚般立刻撲騰著翅膀飛遠。

“這裏的蝴蝶種類倒是挺多的。”他們在紛飛的蝴蝶中閑庭若步,很多蝴蝶他們甚至都沒見過,也許也只有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才能養育這麽多的生靈吧。

路旁有一只剛剛碰到過的金色花紋赤紅蝴蝶停在花上,沈言遠瞥到,伸手想要再仔細看看,結果那蝴蝶卻一動不動。

“嗯?”沈言遠走進一步,原來只是一朵肖似蝴蝶的花,花枝藏在草叢中,沈言遠才沒有認出來。

“怎麽了?”謝隨雲也走過來,沈言遠大概也覺得有點好笑,便側頭告訴他:“原想讓你看看這只蝴蝶,沒想到竟是一朵花。”

“花?”謝隨雲湊近點觀察,“這花我也未曾見過。”

看了一下四周,只有這一朵花孤零零地夾在草叢中,異常醒目。沈言遠離得近一點,還嗅到淡淡的花香。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以防萬一,兩人只是欣賞了一下便離開了。

在他們走後,那朵花動了動,將自己的根莖從土裏拔出來,悄悄跟了上去。

他們夜裏不趕路,隨便找了個地方就停下來休息。這次找的地方就在一棵古樹下,周圍比較寬敞,沒有什麽野草生長,不遠處還有一個不算很大的小湖泊,湖水清澈。將準備好的熊毯拿出來鋪在地上,又從儲物袋中拿出鐵鍋,之前殺死的妖獸的肉,調味料放在地上,拾了些枯枝落葉堆在一處,指尖一點,火便燒起來。

將鐵鍋架上去,燒的水是謝隨雲提供的,切肉的刀是沈言遠凝出來的,兩人分工合作,一人煮水一人切肉,水開後依次將肉和調味料放下去。

濃稠的白湯沸騰,熱乎乎地喝下去,能品嘗到湯的鮮美。他們還另起爐竈將肉串起來烤,妖獸的肉勁道多汁,烤得金黃金黃,還滋滋冒著汁,熱油順著肉的紋路滴落,肉香四溢,甚至還引來了幾只野獸。

肉自動送上門來,沈言遠自是一一解決掉了。

吃完後一身烤肉味,沈言遠稍微有點潔癖,嫌棄不已,拿了衣服就要去湖邊。

走了兩步路見謝隨雲一動不動,問道:“阿雲,你不來嗎?”

“我待會再去。”謝隨雲本來也想跟著去的,可一想到兩人如今的關系,就猶豫了。

沈言遠微微歪頭,笑得意味深長:“阿雲,你在怕什麽?如果你把我當兄弟那就根本不用顧忌這些東西,你有的我也有。”他話音停頓了一下,“可如果你顧忌這些,說明你有開始察覺到我們之間感情的變化,我也很高興。”

他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事到如今,你到底是把我當兄弟還是逐漸開始把我當一個追求者看了呢?

確實,謝隨雲雖然說著同意沈言遠追求他,可實際上十多年的刻板印象不是那麽好轉變的,很多時候謝隨雲就是下意識地還覺得旁邊這人還是以前的摯友,很多事情都還是懵懵懂懂,特別是對戰巨猿時兩人配合默契,直接讓他暫時忘了沈言遠追求他這件事。

沈言遠就是想讓他看清這一點,我和你不只是單純的摯友關系了。只有謝隨雲開始正視,開始感覺到不自在,他才有機會撬開他的心門,所以才有了這看似激將的一番話。

可沈言遠忘了,謝隨雲是個劍修,劍修向來直來直往,從不退縮。

於是他便看到謝隨雲低頭沈思了一下,似是想通了什麽,欣然向他走來。

“走啊。”這回輪到謝隨雲催他了。

沈言遠楞住,眼眸沈下來:“阿雲,你是不是對我太放心了。”他感到有點挫敗,謝隨雲真的沒有感覺到一點不自在嗎,還是說他給的刺激還不夠。

月下,湖邊,孤男寡男,心上人邀請共浴,沈言遠自認不是個正人君子,根本沒有多少毅力去抵住這誘惑。

他的眼神剎那間變得深邃:“阿雲,你不要後悔。”

湖面光滑如鏡,湖水清澈,映著天上的明月。兩人脫衣下了水,湖水很涼,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們倆之間隔了有兩個人的位置,即便如此,修真者優秀的視力也讓沈言遠足以看清謝隨雲身上淡到幾乎看不見的一顆痣。

月光下,水珠順著修長的脖頸往下滑過精致的鎖骨,沒入胸膛,讓人想要窺探底下的風景,引人遐思。墨發飄灑在水中蕩漾起伏,配上一張出塵淡漠的臉,明明該是禁欲聖潔的仙人在此景下卻好似水裏奪人心魄的妖精,整個人白得發光。

沈言遠喉結劇烈地滾動一下,目光滿是貪婪,視線黏在那上面來回勾畫。心頭感覺有團火在燒,他狼狽地轉頭不敢多看,即使在冰涼的湖水中也依然感受到洶湧的熱意襲來,簡直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挪動一步,只是閉上眼緩解這股燥意,壓抑著觸碰謝隨雲的渴望。可是搭在岸上的手指卻暴露了主人的心理,朝著謝隨雲的方向。

他不敢多看,謝隨雲卻肆無忌憚地欣賞他的身材。

同樣的歷練強度,沈言遠是野性的小麥色皮膚,謝隨雲卻還是冷白。

水濕了墨發,沈言遠看起來溫順了很多,寬闊的背脊,隆起的肌肉線條,修長結實的手臂搭在岸邊,讓人想到蟄伏的野獸身軀下藏著巨大的爆發力,沒有人會懷疑這下面蘊藏著驚人力量。

謝隨雲走近點想要再觀察一下,他想的很簡單,答應了沈言遠的事他不會更改,如果沈言遠需要他察覺到兩人身份的轉變時他也會積極去配合。

謝隨雲認為沒有什麽比兩人坦誠相見更能直觀地感覺到,這是一個在追求我的人,我應該感到不自在。

所以當微涼的手指觸上結實的身體。撲通!有人的心跳亂了一拍。

謝隨雲想收回手,猝不及防被一雙大手牢牢抓住,擡頭,沈言遠望著他。

“你在幹什麽?”他的目光深沈,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感,聲音有點沙啞。沈言遠面無表情,氣息卻一下子變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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