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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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解開
“原來是這樣。”埃裏克收起領域, 勾了勾嘴角，“我剛才就說了，養不熟。”
啪。
埃裏克腦袋歪向一側, 臉上挨了一下卻沒覺得疼。
垂眼看去, 是洛星。
洛星竟然一瞬間移動到他面前, 給了他一拳，卻因為最後連握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變成了反手的一巴掌。
他扭正腦袋，低垂眼睛看這條不愛主人的狗。
洛星眼神兇狠地盯著他，臉上卻泛出病態的紅, 咬著口枷急促地呼吸著。循環液順著大腿還在流，光是站立就已經用盡全力了, 劇烈起伏的身體好像隨時會壞掉。
埃裏克竟笑了笑，“也不怕我身上還有異能，碰壞了手。”
周彧這才驚覺，如果埃裏克可以自由放出和收回異能領域，就算知道【無差】的弱點, 他們也會陷入絕對的劣勢。
“放心，我的異能收放在短時間內有次數限制。”埃裏克像是讀懂了周彧的想法, 說道, “以我目前的狀態, 沒辦法進行第三次。”
果然速戰速決是沒錯的，趁著幾年沒使用異能的埃裏克還沒回到應有的狀態。
但埃裏克嘴裏吐出來的話也不能全信，他不可能沒留有後手。
“我也不想再打了，單純比體術, 我想沒人能贏得了你。”埃裏克慢條斯理地戴起了手套，“除非是洛老師。”
周彧眉頭一皺。
“就算你現在身上有傷, 我也沒必要冒險。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別忘了正事。”埃裏克說。
周彧想起收到的那條加密信息，“你發來消息讓我在洛星和社區之間做選擇，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想和我談判的意思。”
埃裏克挑眉，不解道，“我沒讓人聯系你，消息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什麽？
周彧心中疑惑，發來挑釁的不是埃裏克嗎？那會是誰？
埃裏克看了眼不遠處的但丁，臉色暗了下來，嘴角透露出一絲不悅。
“沒事，先不說這個。”埃裏克看向周彧，攤開手掌，“既然要談判，那麽領主你能開出什麽條件呢？”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周彧說。
剛還站在十幾米開外的但丁不知何時被觸手捆綁著拖到了面前，正無用地掙紮著，因為被堵住了嘴不能說話而發出嗚嗚的聲音。
埃裏克斜晲了一眼地上的但丁，神情冷漠，接著朝周彧問道，“他怎麽了？”
隨後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勾起嘴角略帶訝異地問，“你是想用他來和我談條件？”
和但丁所料想的反應一樣，連臉上牽動的微妙表情都絲毫不差——埃裏克根本不會拿他當人，只是個工具罷了。
“他叫但丁，但丁系統也叫但丁。”周彧擡手抹掉了嘴唇上的血，不緊不慢地說，“你似乎更看重賽博空間裏的那個。”
“呃啊！！……”地上的但丁突然發出一聲吃痛的叫喊。
本來堵住嘴的那只觸手探到但丁耳後的插槽，粗暴地接了進去，高頻的電流瞬間破壞了連接防護鎖，順便燒死了不少腦內細胞。
“如果我把這個但丁的意識也上傳到賽博空間裏去，你猜猜看，會發生什麽？”
埃裏克瞬間冷下臉來，原本溫和的氣質蕩然無存，變得十分可怕。
“他的能力似乎很特殊，意識也是殘破的。”周彧繼續說道，“但兩個同為一體的分裂意識恢覆融合起來就像湯面飄著的兩團油花合為一體一樣容易。”
“混蛋！放開我！你敢上傳我跟你拼了！就算是自殺我也不會留給你們一點兒……”但丁叫罵著，眼角和鼻子在顱內壓力下流出血來，在地上拼命扭動身體想掙脫卻沒有任何作用。
埃裏克不說話了，這回輪到周彧來問，“考慮好了嗎？你能開出的條件？”
埃裏克知道對方做的到，即使這裏是第八區，野外沒有任何公共網絡。
“但丁系統一旦崩潰，後果你有想過嗎？受影響的可不只是卡厄斯家族和H公司。”埃裏克說。
尼福爾市的基礎建設一大部分是依附但丁系統而運作的，還有更重要的安保和城防，但丁系統崩潰，關乎整座城市幾億人口的安危。
“我當然有想過。”周彧說，“但丁系統不能用的話，很快會有其他公司的系統接手，事情或許會糟糕一段時間，可但丁系統一家獨大或許才是最大的隱患，趁著這個洗牌的機會來決癰潰疽，說不定才是正解。”
埃裏克早就知道，周彧看起來寡淡的像是聖人，其實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這和他小時候一樣，外表看起來無辜又可憐……真是讓人惡心。
“如果我放棄上傳就等於放棄了這次實現修正的機會。”周彧看著他，“埃裏克，這不是威脅，這是我給出的條件。”
“你想要什麽？”埃裏克冷漠地問，灰藍的眼睛裏滿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第一。”
突然砰的一聲悶響。
幾簇血點飛濺到地上，埃裏克後退了幾步，趔趄著差點摔倒。
周彧活動著聚不成型的拳頭，有些遺憾自己狀態不好，不然對方的下頜骨應該已經碎了。
埃裏克好不容易站穩，又呸出一口血來，“你小子……”
要不是但丁還在他手裏……
“第二。”周彧上前，揪起埃裏克的衣領將人拽到洛星面前，“把他的項圈解開。”
……
翌日，清掃行動直播頻道發布停播通知，具體原因並未說明。
各界人士紛紛現身猜測，是近期在行政中心區爆發的反對游行起了效果，讓H公司與聯盟政府不得不考慮民意，以應對接下來的大選。
可網絡上流傳的卻是另一回事，整個大選早已被大公司滲透操縱，不可能因為底層人的意願而改變結果。
第八區主播‘項圈美人Luo’的突然停播與清掃行動的終止之間或許有著更為覆雜的聯系。有傳言說，項圈美人的身份是叛變H公司的神秘高層，手裏掌握著足以威脅到卡厄斯家族的秘密。
不管怎麽說，清掃行動的停止代表著民眾意願的一次勝利，是尼福爾市值得錄入年度總結的大事件。
然而人們的生活並沒有因為發生在數千公裏外的屠戮廝殺到最終平息而受到什麽影響，他們依舊掙紮在日常裏，認為自己手裏的選票也只是一張無足輕重的紙屑，會隨著大選結果宣布的那一刻從舞臺上方紛紛飄落，然後被掃進垃圾桶裏——只是用作上層人士們整場表演的氛圍烘托罷了，僅此而已。
……
三個月後……
“我們幹了一件大事！這是我們應得的！”羅普斯高舉著手裏框起來的認證書，興奮地就差轉圈圈了。
那是官方頒布的合法組織認證，承認“第十三區”為合規合法的非官方組織，尼福爾市第八區北部一帶為其組織領地，又因實際運營需求，承認位於第二區的房產區域為領地範圍。
“羅普斯！你能不能安靜點？已經翻來覆去一上午了！”住在二層的紅姐怒氣沖沖地推開房門。
她身上只裹著睡衣，紅發披散，臭著臉走下了樓梯，腳上踩著的可愛棉拖鞋兔耳朵隨著腳步一翹一翹的。
臉上還帶著半面妝容——紅姐正在錄美妝視頻，停更了快半年的賬號再不搞些有品質的視頻就要掉出平臺百大名單了。
“同意，羅普斯你消停一會兒吧。”坐在客廳島臺前的RD正焦頭爛額地對著電腦。
他們既然成為了合法組織，這就意味著組織的賬務記錄需要完整合規，同時經營活動需要繳納稅款。
然而第十三區的財務賬簿可以說是一團糟，更有許多灰色交易和非法收入——不，可以說全部收入都是不合規的！
不但要擬定組織經營制度，還要給出歷年的賬簿，補繳之前的稅款……
“天啊，誰來救救我……”RD捂著脹痛的腦袋，恨不得辭職不幹了，“審查組下周就來了，這讓我怎麽編？造假造的鬼都不信啊。”
紅姐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等我錄完這期視頻，我幫你。”說完優雅地端著空杯倒咖啡去了。
RD被這落在肩膀上的輕輕一拍弄的後背僵硬，說話磕磕絆絆了起來，“好……錄完視頻你不是還要剪輯嗎？還有實驗室那邊，忙的過來嗎？”
“你擔心我啊？”紅姐笑了，咖啡機在嗡嗡地磨著咖啡豆。
RD沒回頭，在桌上石英鐘的表盤反光裏看到紅姐有些疲憊的背影，“別總是故意撩我。”他心口不一地說。
“嘖，真沒意思~”紅姐撩了下頭發，“實驗室那邊有小劉幫忙，我不用像以前那樣當媽似的什麽事情都得管，累得要死。再說了，還是你手頭上的事情重要，我剪輯剪累了就幫你看看，先說好哈，我對賬務這方面沒多少經驗，最多只能幫你打下手。”
“那也是幫大忙了。不像羅普斯。”RD還不習慣紅姐用女性的嗓音來說話。
紅姐平常都用粗獷的男性聲音說話，只在錄美妝視頻的時候才用自己的本音——是略帶沙啞的較為低沈的女性聲音，加上微微的異鄉口音，十分的風情撩人。
RD知道紅姐放不下過去，大家也都心昭不宣。
“像我怎麽了？”一旁的羅普斯不樂意了，“我也在為咱們組織出力好不好？這些天整棟樓的家務都被我包下了，這還不算幫忙？紅姐現在喝的咖啡豆都是我親自采購的，RD你說話公平點嘛~”
“是啊RD，羅普斯都給你帶酸奶回來了，還是你最愛喝的牌子。”紅姐跟著調笑，正靠在櫥櫃邊上喝咖啡。
RD：“……行。”
“我還給洛哥買雞腿漢堡了呢。”羅普斯邀功道，隨即疑惑，“誒？我洛哥呢？”
“剛還在我旁邊坐著來著。”RD說。
……
“洛哥！……洛！哥！”羅普斯提溜著外賣，在別墅裏喊了一圈。
最後在下沈式會客廳裏找到了人，洛星正蹲在桌子底下發呆，長大了一圈的但但窩在他腳邊睡覺。
“洛哥？怎麽躲在這裏？”羅普斯這大個子需要跪趴在地上才能看到桌子底下的洛星。
洛星卻像是神游似的，兩秒後才緩緩的啊了一聲，“你幫我買漢堡了？”他看到了羅普斯手裏的包裝袋。
“是啊，再不吃都涼了。”羅普斯說。
洛星和羅普斯兩人來到客廳，洛星坐回了剛才的位子，在RD旁邊。打開外賣包裝盒，開始吃午飯。
“洛哥你剛才幹嘛呢？我喊了一圈了你都不吱聲。”羅普斯問道。
“沒什麽，我在看直播賬號裏的私信留言。”洛星說。
“那也沒必要躲在桌子底下吧……”羅普斯納悶。
“洛星，那賬號之後你打算怎麽辦？”RD打斷了羅普斯，問道。
從第八區回來之後，洛星的全面身體檢查結果顯示健康，就是心理評估這一塊有點小問題。大概是因為在最脆弱的發情期時受了些刺激，需要時間來恢覆。
“賬號啊，應該不會再用了。”洛星說，“都已經從第八區回來了，也就不會再有第八區直播了。”
“嗯……也是，就是有點可惜。”羅普斯捏著下巴，“賬號上那麽多粉絲呢，那可都是錢啊，流量就是金錢！以圈兒哥的影響力可以搞搞帶貨啊，絕對發大財！”
RD：“……掉錢眼兒裏了？”
紅姐：“閉嘴吧，窮死你得了。”
洛星搖搖頭，“這個賬號的意義已經完成了，再用它做別的事情有違初衷。我以後也不會再登錄了，留著賬號不刪，算是給他們留一個可以回憶的地方。”
“可是最後那場直播的回放……”羅普斯沒往下說。
當初和埃裏克的交易裏，有一條是要求洛星刪除對H公司有影響的最後那場直播的回放，那些流傳到其他平臺上的視頻截取和圖片也會被網絡監察一一屏蔽刪除，以避免留下隱患。
“H公司在這方面真是專業。”紅姐嘲諷道。
“不然怎麽做成大公司呢~”羅普斯附和。
“對了。老大呢？”RD從一睜眼就守在電腦前，都中午了才想起來今天還沒見著老大，“現在都到飯點了。”
“老大出門了，估計晚上才能回來。”紅姐端著咖啡坐到RD身邊，湊到電腦前看了一眼。
RD又緊張地僵了一下，“老大去幹什麽了？需要這麽長時間。”
最近也沒什麽需要出外勤的工作，整個第十三區的要員們主要該做的就是休息。
“去買地了。”紅姐說。
“買地？”RD疑惑。
“老大和洛星身上的通緝令不是已經撤銷了麽，老大考慮到組織之後要有正經產業，所以打算把第二區的整個西南部分盤下來。”紅姐解釋道。
撤銷通緝令，也是當時談判講好的條件。
“第二區？整個西南部？”RD都聽懵了，“那得要多少錢啊？我沒記錯的話，紅燈街就在那邊吧？”
紅燈街，享有世界盛名的娛樂消遣之地，空氣中彌漫的信息素濃度比紅霧閾值還高，雖然表面合法，但那條街上能有幾家是純純的正經生意？！
“是啊，就在那一片。”紅姐對著石英鐘的表盤整理著頭發，“那一片小幫派太多，龍蛇混雜，維真組德川家原本有意收納，但地理位置不好，距離本家太遠，又難於管理，所以就放棄了。德川家都接不下來的地方，之後還有誰敢收？”
“……也就咱們老大了。”RD說。
“是啊，誰收了就等於和德川家結梁子。”紅姐說，“不過買地這事情還需要慢慢來，老大這次去也只是試水，先把容易談的地方買下來，好像是幾棟辦公樓？”
“幾棟啊？”羅普斯好奇起來，“老大原來這麽有錢嗎？”
“老大當然有錢。”紅姐白了羅普斯一眼，“別墅不是錢？還是老大的跑車不是錢？所有的行動開銷不都是老大在出錢嗎？”
想起羅普斯昨天又被催債的找上門紅姐就來氣，“組織經費有限是因為我們在做的事情本身就不是為了賺錢，所以工資少。我和RD都知道搞些別的，賺錢補充一下經費，不能總讓老大出錢。只有你又賭又玩的，心裏沒點數？看看這裏，就你最窮。”
羅普斯小山一樣的身體仿佛越縮越小，卑微的大氣都不敢喘，“……我錯了嘛，下次不會了。”
“下次，敢有下次我拆了你。”紅姐又剜了羅普斯一眼。
羅普斯：“……所以是幾棟嘛？”電子屏幕上嘟著的小嘴委屈巴巴的。
紅姐：“……滾。”
RD出來打圓場，“說嘛，幾棟？我也好奇。”
紅姐：“……三四棟吧，我也不太清楚。”
“誒？”RD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老大的身份id不是還沒下來嗎？他怎麽買樓？”
通緝令撤下後，身份id需要更新，變更成合法公民。
“洛星的id昨天下來了呀。”紅姐說，“老大用洛星的名字買樓不是一樣嗎？”
洛星：……？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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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埃裏克收起領域, 勾了勾嘴角，“我剛才就說了，養不熟。”
啪。
埃裏克腦袋歪向一側, 臉上挨了一下卻沒覺得疼。
垂眼看去, 是洛星。
洛星竟然一瞬間移動到他面前, 給了他一拳，卻因為最後連握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變成了反手的一巴掌。
他扭正腦袋，低垂眼睛看這條不愛主人的狗。
洛星眼神兇狠地盯著他，臉上卻泛出病態的紅, 咬著口枷急促地呼吸著。循環液順著大腿還在流，光是站立就已經用盡全力了, 劇烈起伏的身體好像隨時會壞掉。
埃裏克竟笑了笑，“也不怕我身上還有異能，碰壞了手。”
周彧這才驚覺，如果埃裏克可以自由放出和收回異能領域，就算知道【無差】的弱點, 他們也會陷入絕對的劣勢。
“放心，我的異能收放在短時間內有次數限制。”埃裏克像是讀懂了周彧的想法, 說道, “以我目前的狀態, 沒辦法進行第三次。”
果然速戰速決是沒錯的，趁著幾年沒使用異能的埃裏克還沒回到應有的狀態。
但埃裏克嘴裏吐出來的話也不能全信，他不可能沒留有後手。
“我也不想再打了，單純比體術, 我想沒人能贏得了你。”埃裏克慢條斯理地戴起了手套，“除非是洛老師。”
周彧眉頭一皺。
“就算你現在身上有傷, 我也沒必要冒險。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別忘了正事。”埃裏克說。
周彧想起收到的那條加密信息，“你發來消息讓我在洛星和社區之間做選擇，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想和我談判的意思。”
埃裏克挑眉，不解道，“我沒讓人聯系你，消息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什麽？
周彧心中疑惑，發來挑釁的不是埃裏克嗎？那會是誰？
埃裏克看了眼不遠處的但丁，臉色暗了下來，嘴角透露出一絲不悅。
“沒事，先不說這個。”埃裏克看向周彧，攤開手掌，“既然要談判，那麽領主你能開出什麽條件呢？”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周彧說。
剛還站在十幾米開外的但丁不知何時被觸手捆綁著拖到了面前，正無用地掙紮著，因為被堵住了嘴不能說話而發出嗚嗚的聲音。
埃裏克斜晲了一眼地上的但丁，神情冷漠，接著朝周彧問道，“他怎麽了？”
隨後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勾起嘴角略帶訝異地問，“你是想用他來和我談條件？”
和但丁所料想的反應一樣，連臉上牽動的微妙表情都絲毫不差——埃裏克根本不會拿他當人，只是個工具罷了。
“他叫但丁，但丁系統也叫但丁。”周彧擡手抹掉了嘴唇上的血，不緊不慢地說，“你似乎更看重賽博空間裏的那個。”
“呃啊！！……”地上的但丁突然發出一聲吃痛的叫喊。
本來堵住嘴的那只觸手探到但丁耳後的插槽，粗暴地接了進去，高頻的電流瞬間破壞了連接防護鎖，順便燒死了不少腦內細胞。
“如果我把這個但丁的意識也上傳到賽博空間裏去，你猜猜看，會發生什麽？”
埃裏克瞬間冷下臉來，原本溫和的氣質蕩然無存，變得十分可怕。
“他的能力似乎很特殊，意識也是殘破的。”周彧繼續說道，“但兩個同為一體的分裂意識恢覆融合起來就像湯面飄著的兩團油花合為一體一樣容易。”
“混蛋！放開我！你敢上傳我跟你拼了！就算是自殺我也不會留給你們一點兒……”但丁叫罵著，眼角和鼻子在顱內壓力下流出血來，在地上拼命扭動身體想掙脫卻沒有任何作用。
埃裏克不說話了，這回輪到周彧來問，“考慮好了嗎？你能開出的條件？”
埃裏克知道對方做的到，即使這裏是第八區，野外沒有任何公共網絡。
“但丁系統一旦崩潰，後果你有想過嗎？受影響的可不只是卡厄斯家族和H公司。”埃裏克說。
尼福爾市的基礎建設一大部分是依附但丁系統而運作的，還有更重要的安保和城防，但丁系統崩潰，關乎整座城市幾億人口的安危。
“我當然有想過。”周彧說，“但丁系統不能用的話，很快會有其他公司的系統接手，事情或許會糟糕一段時間，可但丁系統一家獨大或許才是最大的隱患，趁著這個洗牌的機會來決癰潰疽，說不定才是正解。”
埃裏克早就知道，周彧看起來寡淡的像是聖人，其實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這和他小時候一樣，外表看起來無辜又可憐……真是讓人惡心。
“如果我放棄上傳就等於放棄了這次實現修正的機會。”周彧看著他，“埃裏克，這不是威脅，這是我給出的條件。”
“你想要什麽？”埃裏克冷漠地問，灰藍的眼睛裏滿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第一。”
突然砰的一聲悶響。
幾簇血點飛濺到地上，埃裏克後退了幾步，趔趄著差點摔倒。
周彧活動著聚不成型的拳頭，有些遺憾自己狀態不好，不然對方的下頜骨應該已經碎了。
埃裏克好不容易站穩，又呸出一口血來，“你小子……”
要不是但丁還在他手裏……
“第二。”周彧上前，揪起埃裏克的衣領將人拽到洛星面前，“把他的項圈解開。”
……
翌日，清掃行動直播頻道發布停播通知，具體原因並未說明。
各界人士紛紛現身猜測，是近期在行政中心區爆發的反對游行起了效果，讓H公司與聯盟政府不得不考慮民意，以應對接下來的大選。
可網絡上流傳的卻是另一回事，整個大選早已被大公司滲透操縱，不可能因為底層人的意願而改變結果。
第八區主播‘項圈美人Luo’的突然停播與清掃行動的終止之間或許有著更為覆雜的聯系。有傳言說，項圈美人的身份是叛變H公司的神秘高層，手裏掌握著足以威脅到卡厄斯家族的秘密。
不管怎麽說，清掃行動的停止代表著民眾意願的一次勝利，是尼福爾市值得錄入年度總結的大事件。
然而人們的生活並沒有因為發生在數千公裏外的屠戮廝殺到最終平息而受到什麽影響，他們依舊掙紮在日常裏，認為自己手裏的選票也只是一張無足輕重的紙屑，會隨著大選結果宣布的那一刻從舞臺上方紛紛飄落，然後被掃進垃圾桶裏——只是用作上層人士們整場表演的氛圍烘托罷了，僅此而已。
……
三個月後……
“我們幹了一件大事！這是我們應得的！”羅普斯高舉著手裏框起來的認證書，興奮地就差轉圈圈了。
那是官方頒布的合法組織認證，承認“第十三區”為合規合法的非官方組織，尼福爾市第八區北部一帶為其組織領地，又因實際運營需求，承認位於第二區的房產區域為領地範圍。
“羅普斯！你能不能安靜點？已經翻來覆去一上午了！”住在二層的紅姐怒氣沖沖地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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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還帶著半面妝容——紅姐正在錄美妝視頻，停更了快半年的賬號再不搞些有品質的視頻就要掉出平臺百大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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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十三區的財務賬簿可以說是一團糟，更有許多灰色交易和非法收入——不，可以說全部收入都是不合規的！
不但要擬定組織經營制度，還要給出歷年的賬簿，補繳之前的稅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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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沒回頭，在桌上石英鐘的表盤反光裏看到紅姐有些疲憊的背影，“別總是故意撩我。”他心口不一地說。
“嘖，真沒意思~”紅姐撩了下頭發，“實驗室那邊有小劉幫忙，我不用像以前那樣當媽似的什麽事情都得管，累得要死。再說了，還是你手頭上的事情重要，我剪輯剪累了就幫你看看，先說好哈，我對賬務這方面沒多少經驗，最多只能幫你打下手。”
“那也是幫大忙了。不像羅普斯。”RD還不習慣紅姐用女性的嗓音來說話。
紅姐平常都用粗獷的男性聲音說話，只在錄美妝視頻的時候才用自己的本音——是略帶沙啞的較為低沈的女性聲音，加上微微的異鄉口音，十分的風情撩人。
RD知道紅姐放不下過去，大家也都心昭不宣。
“像我怎麽了？”一旁的羅普斯不樂意了，“我也在為咱們組織出力好不好？這些天整棟樓的家務都被我包下了，這還不算幫忙？紅姐現在喝的咖啡豆都是我親自采購的，RD你說話公平點嘛~”
“是啊RD，羅普斯都給你帶酸奶回來了，還是你最愛喝的牌子。”紅姐跟著調笑，正靠在櫥櫃邊上喝咖啡。
RD：“……行。”
“我還給洛哥買雞腿漢堡了呢。”羅普斯邀功道，隨即疑惑，“誒？我洛哥呢？”
“剛還在我旁邊坐著來著。”RD說。
……
“洛哥！……洛！哥！”羅普斯提溜著外賣，在別墅裏喊了一圈。
最後在下沈式會客廳裏找到了人，洛星正蹲在桌子底下發呆，長大了一圈的但但窩在他腳邊睡覺。
“洛哥？怎麽躲在這裏？”羅普斯這大個子需要跪趴在地上才能看到桌子底下的洛星。
洛星卻像是神游似的，兩秒後才緩緩的啊了一聲，“你幫我買漢堡了？”他看到了羅普斯手裏的包裝袋。
“是啊，再不吃都涼了。”羅普斯說。
洛星和羅普斯兩人來到客廳，洛星坐回了剛才的位子，在RD旁邊。打開外賣包裝盒，開始吃午飯。
“洛哥你剛才幹嘛呢？我喊了一圈了你都不吱聲。”羅普斯問道。
“沒什麽，我在看直播賬號裏的私信留言。”洛星說。
“那也沒必要躲在桌子底下吧……”羅普斯納悶。
“洛星，那賬號之後你打算怎麽辦？”RD打斷了羅普斯，問道。
從第八區回來之後，洛星的全面身體檢查結果顯示健康，就是心理評估這一塊有點小問題。大概是因為在最脆弱的發情期時受了些刺激，需要時間來恢覆。
“賬號啊，應該不會再用了。”洛星說，“都已經從第八區回來了，也就不會再有第八區直播了。”
“嗯……也是，就是有點可惜。”羅普斯捏著下巴，“賬號上那麽多粉絲呢，那可都是錢啊，流量就是金錢！以圈兒哥的影響力可以搞搞帶貨啊，絕對發大財！”
RD：“……掉錢眼兒裏了？”
紅姐：“閉嘴吧，窮死你得了。”
洛星搖搖頭，“這個賬號的意義已經完成了，再用它做別的事情有違初衷。我以後也不會再登錄了，留著賬號不刪，算是給他們留一個可以回憶的地方。”
“可是最後那場直播的回放……”羅普斯沒往下說。
當初和埃裏克的交易裏，有一條是要求洛星刪除對H公司有影響的最後那場直播的回放，那些流傳到其他平臺上的視頻截取和圖片也會被網絡監察一一屏蔽刪除，以避免留下隱患。
“H公司在這方面真是專業。”紅姐嘲諷道。
“不然怎麽做成大公司呢~”羅普斯附和。
“對了。老大呢？”RD從一睜眼就守在電腦前，都中午了才想起來今天還沒見著老大，“現在都到飯點了。”
“老大出門了，估計晚上才能回來。”紅姐端著咖啡坐到RD身邊，湊到電腦前看了一眼。
RD又緊張地僵了一下，“老大去幹什麽了？需要這麽長時間。”
最近也沒什麽需要出外勤的工作，整個第十三區的要員們主要該做的就是休息。
“去買地了。”紅姐說。
“買地？”RD疑惑。
“老大和洛星身上的通緝令不是已經撤銷了麽，老大考慮到組織之後要有正經產業，所以打算把第二區的整個西南部分盤下來。”紅姐解釋道。
撤銷通緝令，也是當時談判講好的條件。
“第二區？整個西南部？”RD都聽懵了，“那得要多少錢啊？我沒記錯的話，紅燈街就在那邊吧？”
紅燈街，享有世界盛名的娛樂消遣之地，空氣中彌漫的信息素濃度比紅霧閾值還高，雖然表面合法，但那條街上能有幾家是純純的正經生意？！
“是啊，就在那一片。”紅姐對著石英鐘的表盤整理著頭發，“那一片小幫派太多，龍蛇混雜，維真組德川家原本有意收納，但地理位置不好，距離本家太遠，又難於管理，所以就放棄了。德川家都接不下來的地方，之後還有誰敢收？”
“……也就咱們老大了。”RD說。
“是啊，誰收了就等於和德川家結梁子。”紅姐說，“不過買地這事情還需要慢慢來，老大這次去也只是試水，先把容易談的地方買下來，好像是幾棟辦公樓？”
“幾棟啊？”羅普斯好奇起來，“老大原來這麽有錢嗎？”
“老大當然有錢。”紅姐白了羅普斯一眼，“別墅不是錢？還是老大的跑車不是錢？所有的行動開銷不都是老大在出錢嗎？”
想起羅普斯昨天又被催債的找上門紅姐就來氣，“組織經費有限是因為我們在做的事情本身就不是為了賺錢，所以工資少。我和RD都知道搞些別的，賺錢補充一下經費，不能總讓老大出錢。只有你又賭又玩的，心裏沒點數？看看這裏，就你最窮。”
羅普斯小山一樣的身體仿佛越縮越小，卑微的大氣都不敢喘，“……我錯了嘛，下次不會了。”
“下次，敢有下次我拆了你。”紅姐又剜了羅普斯一眼。
羅普斯：“……所以是幾棟嘛？”電子屏幕上嘟著的小嘴委屈巴巴的。
紅姐：“……滾。”
RD出來打圓場，“說嘛，幾棟？我也好奇。”
紅姐：“……三四棟吧，我也不太清楚。”
“誒？”RD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老大的身份id不是還沒下來嗎？他怎麽買樓？”
通緝令撤下後，身份id需要更新，變更成合法公民。
“洛星的id昨天下來了呀。”紅姐說，“老大用洛星的名字買樓不是一樣嗎？”
洛星：……？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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