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殷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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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殷紅（修）
洛星坐在落地的穿衣鏡前, 肩上披著一圈透明的塑料布，周彧站在他身後，正在幫他剪頭發。
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裏灑進來, 兩人身上布下一道道明暗交接的光影。
社區外圍加裝了三層防沙網, 再加上穹頂結構, 才使得這裏在天氣好時能享受到日光。
洛星擡手去觸碰陽光中飄舞的灰塵，指尖慢慢靠近，可呼吸還是攪動了空氣，那片微小的灰塵很快隱入了陰影。
洛星垂在身後的機械尾巴尖不耐地擺了兩下。
“發尾是太長了。”周彧夾起一縷貼在洛星後頸的黑發。
“要不是你說幫我剪，我早自己動手了。”洛星看向鏡子裏的周彧。
周彧低垂著眼眸, 嘴角提了提，沒說話, 兩把剪刀在他手裏靈活交替翻轉，洛星肩頭隔著的塑料布上很快落了許多碎發。
“你為什麽會剪頭發？”洛星問他。
周彧是卡厄斯，精通各種樂器和槍械載具不稀奇，享受上流社會的娛樂消遣也不稀奇，但是剪頭發？有點出乎意料。
“從小我就給自己剪頭發。”周彧說。
洛星突然想起小格雷厄那狗啃似的一頭亂糟糟金色短毛。
洛星：原來那時候就……那也叫剪頭發？！他突然有點擔心自己的頭發了。
“那個……”洛星咳了一下掩飾不安, 現在想反悔已經晚了，“剪好一點哈……”
“嗯。”周彧應著, 高冷的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剪刀到了耳朵附近敏感的區域, 皮膚傳來酥麻的觸感, 洛星忍不住動了動發僵的肩背，尾巴不自主地纏上了凳腿。
周彧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
“紅姐帶著小萊上午來找我做檢查了。”
“檢查結果怎麽樣？”洛星問。
上次小萊在雷區走失，也是因為“看見了媽媽”。
事後小萊強忍著哽咽跟洛星說，當時自己有想過那是不是假的, 就像在祭祀盛典那天他在人群裏看到的那個“媽媽”一樣，可他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像腦子被蒙住了，控制不住身體一樣，結果害的自己現在和哥哥歐文不得不分開。
“還是沒有任何異常。”周彧說，“可以排除大腦病變引起的幻覺，也不是因為藥物，植入的芯片也都正常，而且小萊自那次登錄樂園之後再也沒接觸腦連接，所以目前我也找不出問題所在。”
但他沒說出自己懷疑小萊的狀況與洛星意識走失的那次或許相似。
“會不會是單純的幻覺呢？因為小萊太想見到媽媽了。”洛星問。
“也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周彧客觀地回答道。
“希望真的是那樣吧。”洛星嘆了口氣。
突然洛星的衣服鼓出來一塊，肚子那裏像有什麽東西在努力往外鉆。
洛星淡定地把手伸進衣服裏摸，掏出剛睡醒的渾身亂毛的但但。
“你終於睡醒啦。”洛星指尖撓撓但但的下巴頦，但但舒服地伸著脖子瞇眼睛。
但但像是有自動鎖定系統似的，不管洛星什麽時候換衣服，它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鉆進洛星身上的衣服裏。
不想被打擾的時候就縮成極小的一個絨球，洛星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想出來玩的時候再將身體放大，從衣服裏鉆出來，不過經常被卡住，在洛星的衣服裏橫沖直撞，要洛星把它掏出來才行。
“餓了嗎？”洛星戳了戳但但軟乎乎的小肚肚。
但但聽懂了似的嚶了兩聲。
“那邊還有餃子。”洛星讓手心裏的但但看向臨時餐臺。
但但唔嚶一聲，揮著小翅膀飛了出去，身體圓的像個絨球，晃晃悠悠地降落在了餐臺上，湊到已經涼了的餃子旁邊，伸出小鼻子來嗅嗅。
然後快到看不見地嗷嗚一口，瞬間吞掉了幾乎有它一半大的餃子。
別看但但只有掌心大小，有時候比洛星還能吃。
洛星都懷疑但但的胃像紅姐的頭發一樣連接折疊空間，不然為什麽吃那麽多身體卻這麽小。
正看著但但，旁邊忽然出現一片陰影蓋上了洛星，是周彧站到了他身側。
洛星突然感覺到後面被輕輕扯了一下，自己的尾巴什麽時候纏到周彧小腿上去了？
“……”
洛星訕訕地收回尾巴，“不好意思，這尾巴有自己的想法。”
“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周彧笑笑，從上方看到那濃密的羽睫窘迫地撲扇了兩下。
兩人心知肚明，洛星的尾巴和周彧的機械觸手一樣，所有自主動作都來自主人潛意識層的反應。
“小劉剛才跟我說，又看見你在醫院門口幫忙了。”周彧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安靜，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其實他在直播裏早就看見了。
“是啊，反正也閑著嘛。”洛星無所謂地努努嘴。
那些毒變嚴重的病人總讓洛星想到星星。
星星到了毒變四期還能保持理智，像普通狗狗那樣每天吃吃睡睡，其餘時間都在粘著他。
這裏的某些毒變者也有相似的情況，即使毒變很嚴重了，也沒有發瘋失去理智。
雖然是極個別的情況，但也是奇跡般的存在了。
“想不想加入夜巡隊？”周彧突然問他。
洛星驚訝了一下，“可以嗎？”
“不過有些辛苦，都是夜班。”
他知道洛星因為被自己限制著所以不開心，想想還是心軟了。
“夜班沒事呀，又不是天天都上班。”洛星肉眼可見地開心了起來，眼睛亮亮的，“正好白天我還能開直播，兩頭不耽誤。”
看來能量滿滿的小狗真的閑不下來，加上直播直接給自己的工作時間翻了一倍。
“那好，我跟協調組說一聲，明天你就去夜巡隊報道。”
“為什麽不是今天？”洛星眨眨眼，從周彧的指間縫隙裏向上看他。
陽光照進裹著一層晶瑩水膜的紫色瞳仁裏，淺的變成了粉色的湖泊。
周彧無奈地笑，“明天小劉結婚，你忘了？”
“對哦。”湖泊斂了斂水光，“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才行。”
“好了。”周彧收起剪刀，輕輕撥弄洛星的劉海，把碎發撣下來。
“好了？我以為還要個十來分鐘呢。”洛星看向鏡子裏的自己，頭發清爽了不少，幾乎和原來的發型一樣。
“你是打印機嗎？連這裏我自己不小心剪出的豁口都一樣。”洛星左右轉頭換著方向觀察自己的側面發型。
周彧勾勾唇角，“確實是按照第一次見你時的樣子剪的。”
洛星：“……那也沒必要連剪壞的豁口都覆刻吧？”
周彧：“有必要。少了這處豁口就和那時不一樣了。”
洛星：“……Fine.”你說有就有吧。
周彧幫洛星解下塑料圍布，拍了拍手，掃地機器人聽懂了似的湊上來開始清理地上的碎發。
洛星站起身，在鏡子面前更近距離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隨後註意到鏡子裏周彧的側身。
周彧今天穿著往常一樣，白襯衫、背帶槍套，搭配束口的野戰服褲子和軍靴，卻披了一件風衣，從洛星進門開始到現在都沒見他有要脫下來的意思。
此時周彧彎下腰微微弓著背，一手拄在辦公桌上，正在給自己倒水。
洛星進來的時候那杯子不是空的。
這才幾秒的功夫，已經喝完一杯了。
“周彧？”洛星覺得不對勁，轉過身去看周彧，“你怎麽了？”
“嗯？”周彧也轉過頭看他，一瞬的表情卻像是失了魂，眼神飄忽了兩秒才聚焦到洛星臉上。
“你在說什麽？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你可真會睜眼說瞎話。”洛星的眼神立馬冷了下來，兩步走到周彧面前，一把掀開了他的風衣。
白襯衫的腰側一片殷紅。
“你受傷了？”洛星擰著眉擡眼盯上他。
周彧沒做聲，像被抓住做錯事了一樣保持沈默。
“為什麽不早說？非要硬撐著有意思嗎？”洛星狠了一下才松開手，風衣衣襟上留下了嶄新的折痕。
見洛星冷冷地盯著他，周彧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大概是因為就要見洛星太高興了，所以沒怎麽覺得疼，不想浪費好不容易空出來的時間去治療，所以打算忍一忍。
可沒想到他的意志可以忍，可剛剛恢覆的身體卻支持不住了。
疼痛蓋過多巴胺翻了上來，他一個彎腰弓背的動作就被洛星給發現了。
要是把這個理由說出來，洛星一定會覺得他有病。
可他就是有病，見著了洛星才會好一點。
“等等，我為什麽沒聞到？”洛星眉頭擰的更深了。
“這麽近的距離，我不可能沒聞到血腥味。”
周彧虛弱地笑笑，知道自己再一次搞砸了。
“我對你使用了異能，控制了你的感官，讓你聞不到我身上的血。”
洛星果然生氣了，眉眼陰沈，周身泛出來自信息素的冷意。
“周彧，你是找死嗎？”
“我錯了，以為你不會發現的。”周彧繞過辦公桌，支撐不住地坐進了辦公椅上。
“一句錯了就沒了？控制我很好玩嗎？”洛星冷哼了一聲，“想早點死的話我不介意幫你。”
“其實我來不及去處理傷口了，和你約好的時間，我不想不守時。”真正的理由周彧真的說不出口，怕洛星覺得他有病。
洛星：“……你有病嗎？”
好吧，看來這個借口也不行。
“周彧，我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洛星冷聲說道，“不要偷偷在我身上使用你的異能。要是非要使用的話，我不介意和你打一架。”
“知道了。”周彧像個被老師教訓的學生，聲音悶悶的，低著腦袋沒看洛星。
“知道了？”洛星輕松一躍跳上辦公桌，貓一樣落腳很穩，尾巴保持平衡地翹著，腳邊就是一摞摞各種原始紙質文件。
洛星蹲在桌子上，指間彈出單分子刃，挑起周彧的下巴。
天神般完美漂亮的臉揚起來，卻臉色慘白，眉頭緊鎖，額角浮著一層細汗，正眼神迷離地看著他——那藍色虹膜上的紅色缺口似乎擴大了。
“你是怎麽傷到的？”洛星凝眉。
“有個患者突然病發，距離小劉太近了。”
“所以你就去擋？”
噌的一聲，單分子刃入鞘，洛星一把揪住周彧的衣領，猛地扯到自己面前。
“你想什麽呢周彧？”
“雖然之前我說過我不會幹涉你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但我怎麽看你總是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死啊？”
“小劉姐本身就是毒變者，被這種傷砍一下也不會怎樣。倒是你，這麽著急挨過去送死，還找理由拒絕治療。”
“要是真的活膩了，告訴我，我來幫你。”
說完松手猛地一推，把周彧摜到了靠背上。
力道絲毫沒留情面，周彧整個人連同轉椅都被推出去一段距離，撞到了後面的櫃子上。
周彧怏怏地低著腦袋，被洛星弄散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的臉。
空氣沈默了好一會兒。
“你剛不是說，吃飽之後泛困了嗎？”散亂的發絲間，周彧的藍眼睛直直盯向蹲在辦公桌上的洛星。
“怎麽？”洛星挑眉。
“就在我這兒睡吧，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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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坐在落地的穿衣鏡前, 肩上披著一圈透明的塑料布，周彧站在他身後，正在幫他剪頭發。
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裏灑進來, 兩人身上布下一道道明暗交接的光影。
社區外圍加裝了三層防沙網, 再加上穹頂結構, 才使得這裏在天氣好時能享受到日光。
洛星擡手去觸碰陽光中飄舞的灰塵，指尖慢慢靠近，可呼吸還是攪動了空氣，那片微小的灰塵很快隱入了陰影。
洛星垂在身後的機械尾巴尖不耐地擺了兩下。
“發尾是太長了。”周彧夾起一縷貼在洛星後頸的黑發。
“要不是你說幫我剪，我早自己動手了。”洛星看向鏡子裏的周彧。
周彧低垂著眼眸, 嘴角提了提，沒說話, 兩把剪刀在他手裏靈活交替翻轉，洛星肩頭隔著的塑料布上很快落了許多碎發。
“你為什麽會剪頭發？”洛星問他。
周彧是卡厄斯，精通各種樂器和槍械載具不稀奇，享受上流社會的娛樂消遣也不稀奇，但是剪頭發？有點出乎意料。
“從小我就給自己剪頭發。”周彧說。
洛星突然想起小格雷厄那狗啃似的一頭亂糟糟金色短毛。
洛星：原來那時候就……那也叫剪頭發？！他突然有點擔心自己的頭發了。
“那個……”洛星咳了一下掩飾不安, 現在想反悔已經晚了，“剪好一點哈……”
“嗯。”周彧應著, 高冷的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剪刀到了耳朵附近敏感的區域, 皮膚傳來酥麻的觸感, 洛星忍不住動了動發僵的肩背，尾巴不自主地纏上了凳腿。
周彧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
“紅姐帶著小萊上午來找我做檢查了。”
“檢查結果怎麽樣？”洛星問。
上次小萊在雷區走失，也是因為“看見了媽媽”。
事後小萊強忍著哽咽跟洛星說，當時自己有想過那是不是假的, 就像在祭祀盛典那天他在人群裏看到的那個“媽媽”一樣，可他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像腦子被蒙住了，控制不住身體一樣，結果害的自己現在和哥哥歐文不得不分開。
“還是沒有任何異常。”周彧說，“可以排除大腦病變引起的幻覺，也不是因為藥物，植入的芯片也都正常，而且小萊自那次登錄樂園之後再也沒接觸腦連接，所以目前我也找不出問題所在。”
但他沒說出自己懷疑小萊的狀況與洛星意識走失的那次或許相似。
“會不會是單純的幻覺呢？因為小萊太想見到媽媽了。”洛星問。
“也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周彧客觀地回答道。
“希望真的是那樣吧。”洛星嘆了口氣。
突然洛星的衣服鼓出來一塊，肚子那裏像有什麽東西在努力往外鉆。
洛星淡定地把手伸進衣服裏摸，掏出剛睡醒的渾身亂毛的但但。
“你終於睡醒啦。”洛星指尖撓撓但但的下巴頦，但但舒服地伸著脖子瞇眼睛。
但但像是有自動鎖定系統似的，不管洛星什麽時候換衣服，它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鉆進洛星身上的衣服裏。
不想被打擾的時候就縮成極小的一個絨球，洛星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想出來玩的時候再將身體放大，從衣服裏鉆出來，不過經常被卡住，在洛星的衣服裏橫沖直撞，要洛星把它掏出來才行。
“餓了嗎？”洛星戳了戳但但軟乎乎的小肚肚。
但但聽懂了似的嚶了兩聲。
“那邊還有餃子。”洛星讓手心裏的但但看向臨時餐臺。
但但唔嚶一聲，揮著小翅膀飛了出去，身體圓的像個絨球，晃晃悠悠地降落在了餐臺上，湊到已經涼了的餃子旁邊，伸出小鼻子來嗅嗅。
然後快到看不見地嗷嗚一口，瞬間吞掉了幾乎有它一半大的餃子。
別看但但只有掌心大小，有時候比洛星還能吃。
洛星都懷疑但但的胃像紅姐的頭發一樣連接折疊空間，不然為什麽吃那麽多身體卻這麽小。
正看著但但，旁邊忽然出現一片陰影蓋上了洛星，是周彧站到了他身側。
洛星突然感覺到後面被輕輕扯了一下，自己的尾巴什麽時候纏到周彧小腿上去了？
“……”
洛星訕訕地收回尾巴，“不好意思，這尾巴有自己的想法。”
“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周彧笑笑，從上方看到那濃密的羽睫窘迫地撲扇了兩下。
兩人心知肚明，洛星的尾巴和周彧的機械觸手一樣，所有自主動作都來自主人潛意識層的反應。
“小劉剛才跟我說，又看見你在醫院門口幫忙了。”周彧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安靜，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其實他在直播裏早就看見了。
“是啊，反正也閑著嘛。”洛星無所謂地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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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到了毒變四期還能保持理智，像普通狗狗那樣每天吃吃睡睡，其餘時間都在粘著他。
這裏的某些毒變者也有相似的情況，即使毒變很嚴重了，也沒有發瘋失去理智。
雖然是極個別的情況，但也是奇跡般的存在了。
“想不想加入夜巡隊？”周彧突然問他。
洛星驚訝了一下，“可以嗎？”
“不過有些辛苦，都是夜班。”
他知道洛星因為被自己限制著所以不開心，想想還是心軟了。
“夜班沒事呀，又不是天天都上班。”洛星肉眼可見地開心了起來，眼睛亮亮的，“正好白天我還能開直播，兩頭不耽誤。”
看來能量滿滿的小狗真的閑不下來，加上直播直接給自己的工作時間翻了一倍。
“那好，我跟協調組說一聲，明天你就去夜巡隊報道。”
“為什麽不是今天？”洛星眨眨眼，從周彧的指間縫隙裏向上看他。
陽光照進裹著一層晶瑩水膜的紫色瞳仁裏，淺的變成了粉色的湖泊。
周彧無奈地笑，“明天小劉結婚，你忘了？”
“對哦。”湖泊斂了斂水光，“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才行。”
“好了。”周彧收起剪刀，輕輕撥弄洛星的劉海，把碎發撣下來。
“好了？我以為還要個十來分鐘呢。”洛星看向鏡子裏的自己，頭發清爽了不少，幾乎和原來的發型一樣。
“你是打印機嗎？連這裏我自己不小心剪出的豁口都一樣。”洛星左右轉頭換著方向觀察自己的側面發型。
周彧勾勾唇角，“確實是按照第一次見你時的樣子剪的。”
洛星：“……那也沒必要連剪壞的豁口都覆刻吧？”
周彧：“有必要。少了這處豁口就和那時不一樣了。”
洛星：“……Fine.”你說有就有吧。
周彧幫洛星解下塑料圍布，拍了拍手，掃地機器人聽懂了似的湊上來開始清理地上的碎發。
洛星站起身，在鏡子面前更近距離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隨後註意到鏡子裏周彧的側身。
周彧今天穿著往常一樣，白襯衫、背帶槍套，搭配束口的野戰服褲子和軍靴，卻披了一件風衣，從洛星進門開始到現在都沒見他有要脫下來的意思。
此時周彧彎下腰微微弓著背，一手拄在辦公桌上，正在給自己倒水。
洛星進來的時候那杯子不是空的。
這才幾秒的功夫，已經喝完一杯了。
“周彧？”洛星覺得不對勁，轉過身去看周彧，“你怎麽了？”
“嗯？”周彧也轉過頭看他，一瞬的表情卻像是失了魂，眼神飄忽了兩秒才聚焦到洛星臉上。
“你在說什麽？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你可真會睜眼說瞎話。”洛星的眼神立馬冷了下來，兩步走到周彧面前，一把掀開了他的風衣。
白襯衫的腰側一片殷紅。
“你受傷了？”洛星擰著眉擡眼盯上他。
周彧沒做聲，像被抓住做錯事了一樣保持沈默。
“為什麽不早說？非要硬撐著有意思嗎？”洛星狠了一下才松開手，風衣衣襟上留下了嶄新的折痕。
見洛星冷冷地盯著他，周彧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大概是因為就要見洛星太高興了，所以沒怎麽覺得疼，不想浪費好不容易空出來的時間去治療，所以打算忍一忍。
可沒想到他的意志可以忍，可剛剛恢覆的身體卻支持不住了。
疼痛蓋過多巴胺翻了上來，他一個彎腰弓背的動作就被洛星給發現了。
要是把這個理由說出來，洛星一定會覺得他有病。
可他就是有病，見著了洛星才會好一點。
“等等，我為什麽沒聞到？”洛星眉頭擰的更深了。
“這麽近的距離，我不可能沒聞到血腥味。”
周彧虛弱地笑笑，知道自己再一次搞砸了。
“我對你使用了異能，控制了你的感官，讓你聞不到我身上的血。”
洛星果然生氣了，眉眼陰沈，周身泛出來自信息素的冷意。
“周彧，你是找死嗎？”
“我錯了，以為你不會發現的。”周彧繞過辦公桌，支撐不住地坐進了辦公椅上。
“一句錯了就沒了？控制我很好玩嗎？”洛星冷哼了一聲，“想早點死的話我不介意幫你。”
“其實我來不及去處理傷口了，和你約好的時間，我不想不守時。”真正的理由周彧真的說不出口，怕洛星覺得他有病。
洛星：“……你有病嗎？”
好吧，看來這個借口也不行。
“周彧，我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洛星冷聲說道，“不要偷偷在我身上使用你的異能。要是非要使用的話，我不介意和你打一架。”
“知道了。”周彧像個被老師教訓的學生，聲音悶悶的，低著腦袋沒看洛星。
“知道了？”洛星輕松一躍跳上辦公桌，貓一樣落腳很穩，尾巴保持平衡地翹著，腳邊就是一摞摞各種原始紙質文件。
洛星蹲在桌子上，指間彈出單分子刃，挑起周彧的下巴。
天神般完美漂亮的臉揚起來，卻臉色慘白，眉頭緊鎖，額角浮著一層細汗，正眼神迷離地看著他——那藍色虹膜上的紅色缺口似乎擴大了。
“你是怎麽傷到的？”洛星凝眉。
“有個患者突然病發，距離小劉太近了。”
“所以你就去擋？”
噌的一聲，單分子刃入鞘，洛星一把揪住周彧的衣領，猛地扯到自己面前。
“你想什麽呢周彧？”
“雖然之前我說過我不會幹涉你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但我怎麽看你總是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死啊？”
“小劉姐本身就是毒變者，被這種傷砍一下也不會怎樣。倒是你，這麽著急挨過去送死，還找理由拒絕治療。”
“要是真的活膩了，告訴我，我來幫你。”
說完松手猛地一推，把周彧摜到了靠背上。
力道絲毫沒留情面，周彧整個人連同轉椅都被推出去一段距離，撞到了後面的櫃子上。
周彧怏怏地低著腦袋，被洛星弄散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的臉。
空氣沈默了好一會兒。
“你剛不是說，吃飽之後泛困了嗎？”散亂的發絲間，周彧的藍眼睛直直盯向蹲在辦公桌上的洛星。
“怎麽？”洛星挑眉。
“就在我這兒睡吧，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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