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漿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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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漿果
洛星在頻道裏喊著羅普斯, 回應他的卻是紅姐和RD。
“洛星，你和老大在哪裏？還在廣場附近嗎？”紅姐那邊雜音很大，好像正擠在人堆裏。
RD緊跟著問道, “來的是H公司的看門狗嗎？還是對異種特別小組？”背景音一樣, 兩人大概正待在一起。
“對異種特別小組？那是什麽？和H公司的人有什麽區別嗎？”洛星疑惑。
“我也不知道這小組都由誰組成。”RD解釋, “但說是這次清掃行動的主力隊伍，很神秘。埃裏克那家夥剛才在直播發布會上透露的，說什麽期待這支特別小組的表現。”
聽到埃裏克這個名字，洛星不由得汗毛倒豎，一陣惡寒。
……不知道這變態又要弄出什麽事情來。
洛星搖了搖腦袋, 試圖將腦子裏埃裏克那張偽善的臉甩出去。
“我不知道這批人是不是。”洛星強壓住生理上應激的惡心，“他們開著懸浮車, 有三十輛左右，車上有H公司和聯盟政府的標志。”
“等我們過去再說。”紅姐說道，“洛星，把你的定位發給我們。”
“好。”洛星立馬照做，雖然知道他們趕來時大概已經晚了。
“你們能聯系到羅普斯和歐文嗎？還有小萊。”洛星問道。
“他們不是和你們一樣去參加祭祀活動了嗎？”紅姐詫異。
“應該是啊, 可我一直聯系不到他們。”洛星說。
“算了，先不管了, 有羅普斯在應該沒事。”紅姐說, “而且歐文的異能在這裏很強大。”
綠洲裏到處都是植被, 而歐文的異能恰好是操縱它們。
“洛星，老大怎麽樣了？”RD問道，“他怎麽不在頻道裏？”
RD暗覺不妙，老大和洛星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洛星擡頭望向遠處, 視線從左掃到右，又從右掃到左, 混亂的祭祀高臺上人群是亂做一團的紅色螞蟻，都想擠進陡峭的下行道口，好像拼命湧入燈管的飛蛾，而高臺之下的一片綠色卻被那只受傷的毒變種攪得天翻地覆。
不見任何一點耀眼的金色。
“他說他要去救大祭司。”洛星的眼睛又仔細掃了一遍，可還是沒有，“大祭司就站在那只巨大的毒變種身上。”
“你是說天上那只？！”
……
天空中的龐然大物仍在掙紮，試圖回到它來的方向，可懸浮車的速度比它快了數倍，正朝著它趕來。
周彧順著毒變種的鞭須爬上了它的背部，可這毒變種的劇烈掙紮讓他一時間難以前行，身體一直在努力保持平衡，好讓自己不被甩下去。
這裏距離地面百米多高，掉下去就算沒死也得掉層皮，再想爬上來救人肯定是來不及了。
“算了。”周彧咬掉了手套，機械觸手湧了出來，觸手側線上藍色的閃電花紋如呼吸般明滅。
他本不想做這麽不優雅的動作。
觸手瞬間硬直如利劍，直插/入毒變種的肉裏，腳下的龐然巨物再次發出刺耳的尖嘯。
這次周彧能站穩了，就這麽靠著觸手來保持著平衡，一路走到毒變種的頭部，這才近距離地看清了狀況。
大祭司為了使自己不掉下來，生生將一只手掌按在了獨角上的尖刺上，並掰彎了尖端形成倒鉤。
“你怎麽來了？”少女回頭看向周彧，沒有聚焦的神秘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這是我第三次見你。”
“我不可能見同一個外鄉人第二次。”她的語氣斬釘截鐵，可事實卻不是這麽回事。
“是嗎？”周彧聲音冷淡，“可你不但要見我第三次，還有第四次第五次。”
——原來之前想去第八區的隊伍沒能第二次穿過聖山的原因在這裏。大祭司的行為還真是捉摸不透。
周彧走上前，一道幽藍的殘影閃過，尖刺瞬間被切斷。
“我是來救你的，因為有些事情需要問你，所以第四次見面的時候記得如實告知。”
大祭司被觸手攔腰卷起，放到了周彧背上。
“好吧年輕人，我答應你。” 大祭司思考著闔了下眼睛。
突然腳下震動，巨大的毒變種發出淒厲的哀嚎，周彧回頭望向遠處，下一發導彈已經從山體背後露出了腦袋。
這毒變種知道自己要死了。
導彈速度很快，周彧根本來不及安全返回地面。
“祭司大人，捂好你的口鼻。”說罷，觸手揮掃向下，劈開了毒變種的甲胄。
……
龐大如山的毒變種從天空中轟然墜落，霎時地動山搖。
洛星靠著但但以最快的速度飛到附近——但但很黏洛星，經常縮小身體躲在他衣服裏不出來，這次竟然也跟了過來。
原來但但背上的小翅膀不是裝飾物，而是可以變大的真正的翅膀，洛星就這麽抓著但但的身體像抓著竹蜻蜓一樣被帶著飛過來。
看來但但平時吃的多不是沒有原因，它的本體應該比平常大的多。
“周彧！”洛星飛到毒變種的上方，卻沒看到任何身影，調動超感，也沒辨出熟悉的氣味。
而遠處的懸浮車正朝著這邊趕來，時間緊迫。
“但但，咱們下去吧。”洛星說道。
噗嘰一聲，大翅膀瞬間縮成了迷你版，洛星落到了毒變種屍體的背上，為了緩解慣性半蹲下來。
誒？
洛星註意到腳邊有個血洞，兩尺開外又是一個。
形狀規則，大小統一，是新鮮的。
洛星立馬想到被觸手捅穿的烏鴉——周彧來過這裏。
不是攻擊那就是為了紮根來穩固身形，所以當時毒變種當時還在天上。
可是人呢？
洛星順著血洞的痕跡一路向前，但但好像累了，又縮成小小的一只鉆進洛星的帽兜裏。
“周……！”話音還沒落，傳來皮肉崩裂的呲喇一聲，幾步開外突然噴出一股血漿噴泉。
暗紅色的汙血四處飛濺，洛星下意識後撤。
緊接著兩個滿身是血的人形從毒變種皮肉的裂縫裏鉆了出來。
“周彧？”洛星大步走過去，不顧血汙地抓住周彧的手，將人從裏面拖了出來，跪在地上的周彧又轉過身去拉後面的大祭司。
“你們為什麽會從這裏面出來？”洛星挑眉，手在衣袍上蹭了蹭。
這血一股腐敗的臭味，洛星鼻子靈敏，被熏得直皺眉。
周彧和大祭司就更慘了，嗆得跪在地上又咳又喘，只能抹一把臉上的汙血，身上再怎麽擦也無濟於事。
“來不及走了，只能先藏在這東西的空腔裏，不然墜落時容易受傷。”周彧拄著膝蓋站起身來，手掌繞上頭發試圖擠掉血汙。
“沒想到空腔之間有氣壓差，我們就被送到這裏來了。”
‘送’這個字眼還是太柔和，他們兩人幾乎在毒變種的身體裏翻江倒海，被毒變種的排異系統強行輸送到汙血腔。
血裏不光有循環下來的廢物，還有大量的紅霧毒素。
周彧摸出事先帶好的解毒藥劑，朝著自己的大腿來了一針，把剩下的一管扔給了大祭司。
“快走吧。”洛星脫下紅袍，蓋在大祭司身上，隔著衣服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懸浮車底盤的嗡鳴聲越來越近了。
“已經來不及了。”周彧朝天上望去。
黑壓壓的懸浮車隊就在不遠處，分成兩支隊伍，一支朝著巨物的屍體飛來，一支則駛向祭祀高臺。
“請放棄抵抗，配合偉大聯盟的工作。”
“請放棄抵抗，配合偉大聯盟的工作。”
警笛的嗡鳴和機械化的電子男聲廣播依舊那麽的刺耳難聽，H公司搭配聯盟政府，真是蛇鼠一窩。
神之眼族人還從未見過這陣仗——他們中的大多數一輩子都沒走出過這片綠洲，只在新聞裏見過這樣的武裝部隊，那些槍炮子彈的威力他們未有實感。
這些信徒本就對聯盟政府和大公司抱有敵意，一時間還在奔逃的人們反倒紛紛站了出來，撿起地上的石子砸向懸停在半空中的懸浮車。
簡直如同蜉蝣撼樹。
打頭陣的幾輛懸浮車底盤兩側亮出冰冷的加特林槍管，槍側懸垂著金色的子彈帶，彈尖寒光閃爍。
“最後一次警告，請放棄抵抗，配合偉大聯盟的工作。”
然而大部分神之眼族人根本聽不懂通用語言，其實就算他們聽懂了，也不會因此停下。
警告播報結束的下一秒，加特林槍管轉動，子彈貫穿肉/體的噗噗悶響掃過整片廣場。
前面的倒下了。
更多的紅色衣袍逆著人流的方向沖了出來。
就像傳聞中的那樣，他們行跡惡劣，無視法規。
是一群執拗的、未開化的、不會創造任何價值的野蠻人，是荒誕思想的傳播者，是崇拜毒變種的人類叛徒，是無可救藥的劣等基因。
卻也是唯一面對這冰冷的機槍子彈，也敢拋擲石子的無畏之人。
血花一簇簇炸開，融進倒下的紅色袍子裏，仿佛一顆顆爆炸自己墜落枝頭的紅色漿果——他們的種子將飛濺到更遠的地方，繁衍生息，壯大族群。
遠處的大祭司看見了這一切卻無能為力。滿身血漿的少女哭嚎著癱坐在地，撕心裂肺地拼命念唱著她為族人唱過無數遍的祈禱之歌。
她的眼睛看見，那些倒下的族人的額頭上張開了一只眼睛，靈魂從那裏飛了出來，被子彈卷起的風沙裹挾著，朝著埃多姆聖山之巔赤紅的神之眼飄去。
洛星和周彧沈默地望向遠方，無法去安慰已經瀕臨崩潰的少女。
因為還有一支武裝隊伍正朝著他們飛來，距離太近，此時逃跑只會浪費體力。
洛星吸了吸鼻子，他還是聞不慣血腥味。
“周彧，答應我一件事情。”他脫掉了礙事的麻布單衣，露出赤/裸的岡格尼爾。
“嗯？你說。”周彧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滿是血汙的衣褲，優雅地好像正要去參加一場舞會。
“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洛星歪了下腦袋，笑著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那可是你許給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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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異種特別小組？那是什麽？和H公司的人有什麽區別嗎？”洛星疑惑。
“我也不知道這小組都由誰組成。”RD解釋, “但說是這次清掃行動的主力隊伍，很神秘。埃裏克那家夥剛才在直播發布會上透露的，說什麽期待這支特別小組的表現。”
聽到埃裏克這個名字，洛星不由得汗毛倒豎，一陣惡寒。
……不知道這變態又要弄出什麽事情來。
洛星搖了搖腦袋, 試圖將腦子裏埃裏克那張偽善的臉甩出去。
“我不知道這批人是不是。”洛星強壓住生理上應激的惡心，“他們開著懸浮車, 有三十輛左右，車上有H公司和聯盟政府的標志。”
“等我們過去再說。”紅姐說道，“洛星，把你的定位發給我們。”
“好。”洛星立馬照做，雖然知道他們趕來時大概已經晚了。
“你們能聯系到羅普斯和歐文嗎？還有小萊。”洛星問道。
“他們不是和你們一樣去參加祭祀活動了嗎？”紅姐詫異。
“應該是啊, 可我一直聯系不到他們。”洛星說。
“算了，先不管了, 有羅普斯在應該沒事。”紅姐說, “而且歐文的異能在這裏很強大。”
綠洲裏到處都是植被, 而歐文的異能恰好是操縱它們。
“洛星，老大怎麽樣了？”RD問道，“他怎麽不在頻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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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任何一點耀眼的金色。
“他說他要去救大祭司。”洛星的眼睛又仔細掃了一遍，可還是沒有，“大祭司就站在那只巨大的毒變種身上。”
“你是說天上那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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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周彧能站穩了，就這麽靠著觸手來保持著平衡，一路走到毒變種的頭部，這才近距離地看清了狀況。
大祭司為了使自己不掉下來，生生將一只手掌按在了獨角上的尖刺上，並掰彎了尖端形成倒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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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周彧聲音冷淡，“可你不但要見我第三次，還有第四次第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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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救你的，因為有些事情需要問你，所以第四次見面的時候記得如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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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年輕人，我答應你。” 大祭司思考著闔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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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順著血洞的痕跡一路向前，但但好像累了，又縮成小小的一只鉆進洛星的帽兜裏。
“周……！”話音還沒落，傳來皮肉崩裂的呲喇一聲，幾步開外突然噴出一股血漿噴泉。
暗紅色的汙血四處飛濺，洛星下意識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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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彧？”洛星大步走過去，不顧血汙地抓住周彧的手，將人從裏面拖了出來，跪在地上的周彧又轉過身去拉後面的大祭司。
“你們為什麽會從這裏面出來？”洛星挑眉，手在衣袍上蹭了蹭。
這血一股腐敗的臭味，洛星鼻子靈敏，被熏得直皺眉。
周彧和大祭司就更慘了，嗆得跪在地上又咳又喘，只能抹一把臉上的汙血，身上再怎麽擦也無濟於事。
“來不及走了，只能先藏在這東西的空腔裏，不然墜落時容易受傷。”周彧拄著膝蓋站起身來，手掌繞上頭發試圖擠掉血汙。
“沒想到空腔之間有氣壓差，我們就被送到這裏來了。”
‘送’這個字眼還是太柔和，他們兩人幾乎在毒變種的身體裏翻江倒海，被毒變種的排異系統強行輸送到汙血腔。
血裏不光有循環下來的廢物，還有大量的紅霧毒素。
周彧摸出事先帶好的解毒藥劑，朝著自己的大腿來了一針，把剩下的一管扔給了大祭司。
“快走吧。”洛星脫下紅袍，蓋在大祭司身上，隔著衣服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懸浮車底盤的嗡鳴聲越來越近了。
“已經來不及了。”周彧朝天上望去。
黑壓壓的懸浮車隊就在不遠處，分成兩支隊伍，一支朝著巨物的屍體飛來，一支則駛向祭祀高臺。
“請放棄抵抗，配合偉大聯盟的工作。”
“請放棄抵抗，配合偉大聯盟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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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信徒本就對聯盟政府和大公司抱有敵意，一時間還在奔逃的人們反倒紛紛站了出來，撿起地上的石子砸向懸停在半空中的懸浮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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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頭陣的幾輛懸浮車底盤兩側亮出冰冷的加特林槍管，槍側懸垂著金色的子彈帶，彈尖寒光閃爍。
“最後一次警告，請放棄抵抗，配合偉大聯盟的工作。”
然而大部分神之眼族人根本聽不懂通用語言，其實就算他們聽懂了，也不會因此停下。
警告播報結束的下一秒，加特林槍管轉動，子彈貫穿肉/體的噗噗悶響掃過整片廣場。
前面的倒下了。
更多的紅色衣袍逆著人流的方向沖了出來。
就像傳聞中的那樣，他們行跡惡劣，無視法規。
是一群執拗的、未開化的、不會創造任何價值的野蠻人，是荒誕思想的傳播者，是崇拜毒變種的人類叛徒，是無可救藥的劣等基因。
卻也是唯一面對這冰冷的機槍子彈，也敢拋擲石子的無畏之人。
血花一簇簇炸開，融進倒下的紅色袍子裏，仿佛一顆顆爆炸自己墜落枝頭的紅色漿果——他們的種子將飛濺到更遠的地方，繁衍生息，壯大族群。
遠處的大祭司看見了這一切卻無能為力。滿身血漿的少女哭嚎著癱坐在地，撕心裂肺地拼命念唱著她為族人唱過無數遍的祈禱之歌。
她的眼睛看見，那些倒下的族人的額頭上張開了一只眼睛，靈魂從那裏飛了出來，被子彈卷起的風沙裹挾著，朝著埃多姆聖山之巔赤紅的神之眼飄去。
洛星和周彧沈默地望向遠方，無法去安慰已經瀕臨崩潰的少女。
因為還有一支武裝隊伍正朝著他們飛來，距離太近，此時逃跑只會浪費體力。
洛星吸了吸鼻子，他還是聞不慣血腥味。
“周彧，答應我一件事情。”他脫掉了礙事的麻布單衣，露出赤/裸的岡格尼爾。
“嗯？你說。”周彧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滿是血汙的衣褲，優雅地好像正要去參加一場舞會。
“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洛星歪了下腦袋，笑著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那可是你許給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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