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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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進入了人的心裏，是打罵不走的，它既然到了你身上，便會占有你的一切”</p>
“你在說什麽？”葉初冬驚訝地捧著茶杯，看坐在對面的好友煞有其事地發表高論</p>
“出自莎士比亞的《馴悍記》”夏晴嘻嘻笑，雙手比起食指與中指，勾了勾，像只淘氣可愛的小狽</p>
“你喔！”葉初冬啡笑“談戀愛真的談瘋了，現在一出口不是作詩，就是引經據典”</p>
“沒辦法啊，小冬，我真的太快樂了”夏晴嘆息，櫻唇抵著咖啡杯緣“我現在很煩惱，等他回美國以後，我該怎麽辦？”</p>
“你不是說會請假去看他嗎？”</p>
“公司最近業務很忙，要請假也得再等幾個月吧”夏晴訴委屈“雖然我是很想不顧一切地跟他一起飛紐約，就算辭職也無所謂，不過他不讓我這麽做”</p>
“當然不能那樣，那太沖動了”葉初冬趕忙勸好姊妹“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放下一切跟他走，不過你要想想，你的朋友、你的生活圈都在臺灣，一個人到紐約，一定會很寂寞的”</p>
“唉，這我明白啊”夏晴又嘆息“而且我也不能說走就走，這樣等於是背叛栽培我這麽多年的阿嬤”</p>
“是啊”葉初冬頻頻點頭“所以你千萬得想清楚”</p>
“我知道啦”夏晴啜飲咖啡，一想到很快便要跟心愛的人兩地分離，嘗相思之苦，眼神不禁黯淡“當初我決定跟他交往，就有談遠距離戀愛的心理準備，只是……唉，真的太苦了，他現在人還在臺灣，我就已經舍不得他了，好難想象他回到紐約後，我要好久好久都不能見到他……”</p>
“的確很難受”葉初冬同情地凝望好友，她能夠想象那般酸楚的滋味，即便她已經結婚好幾年了，偶爾丈夫出差時，她孤枕而眠，仍是會牽掛他在異地可過得好——何況是在愛得最熱烈瘋狂的時候，被迫分離</p>
“小夏！”她伸出手，安慰地握好姊妹的手“你要堅強一點”</p>
“論堅強，我比不上你”夏晴黯然</p>
“怎麽會？”葉初冬蹙眉“你一向這麽活潑，比我開朗多了”</p>
“我是活潑開朗，不過你才是真正的外柔內剛——以前我不是就說過嗎？你比較像成熟的姊姊，我呢，是愛玩愛鬧的妹妹”</p>
“那是因為我們個性不同，你本來就比較外向啊”</p>
“外向的人不見得比較堅強”夏晴揚眸，朝好友投去真摯的讚賞“你的心才是真正堅韌的，我想你老公愛你，也是心疼你這一點吧！”</p>
“他心疼我？”</p>
“因為你太強求自己堅強了，其實我們都必須對自己承認，人是不能只靠自己孤單活下去的，我們都有想要依賴某個人的時候”</p>
是這樣嗎？葉初冬默然尋思，怔望好友，看她眉目間矛盾地纏結著戀愛的喜悅與惆悵，不覺感到憂心</p>
若是小夏誠如自己所說，不夠堅強，那她能熬得過與戀人分別的日子嗎？</p>
“小夏，你！”</p>
“對了，你能想象嗎？”夏晴忽地歡快地截住葉初冬未及出口的言語“前幾天我做了一件丟臉事”</p>
葉初冬楞了楞，怎麽話題如此跳tone？“什麽丟臉事？”</p>
“就這個”夏晴拿出手機，播放一段錄像，正是她在床上唱唱跳跳的畫面</p>
“這是！”葉初冬驚愕</p>
“很白癡吧？”夏晴自嘲，粉頰淡染霜紅，襯得明眸更顯璀亮“我也不曉得自己怎麽會做出這種蠢事，我平常不是這麽小醜的人啊，可是啊！”</p>
“談戀愛會讓一個人變笨”葉初冬笑著接口，眼波盈盈，溫柔似水“這證明你真的很愛他，小夏”</p>
夏晴嫣然一笑，關閉錄像畫面，將手機握在胸前“我很愛他喔？”</p>
“嗯”</p>
“為了他什麽傻事都可以做”</p>
“嗯”</p>
“那戀愛之神看在我愛得這麽傻的分上，應該會保佑我們愛情順利吧？”</p>
“一定會啦！”葉初冬看好姊妹傻裏傻氣地問這種問題，實在好笑，果然戀愛中的人，特別孩子氣“戀愛之神絕對會保佑你”她也會為小夏祈禱，祝福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這麽說來，說不定我很快就要接到喜帖了？”她開玩笑</p>
“沒那麽快啦！”夏晴羞赧地反駁</p>
“哇！你臉好紅，這麽害羞喔？”</p>
“葉初冬，你別笑我”</p>
“我沒笑啊，你臉真的紅嘛”</p>
“哪有啊？”</p>
“還不承認？自己拿鏡子照照……”</p>
姊妹倆打打鬧鬧，正玩得開心時，夏晴的手機鈴聲忽地唱響一段氣勢澎湃的音律</p>
“你什麽時候換鈴聲的？這是交響樂？”葉初冬好奇地問</p>
“是‘新世界’交響曲，雅人最愛的”夏晴解釋</p>
“連手機鈴聲都要跟男朋友一樣喔？果然是愛瘋了”葉初冬含笑揶揄</p>
“怯！我告訴你，連手機屏幕我都放他的照片呢，怎樣？”夏晴嬌嗔，示威似地朝好友秀秀手機，才接起電話！</p>
“餵，請問哪位？”兩秒後，原本嫣粉的容顏霎時變色“什麽？！阿嬤進醫院了？”</p>
由於心臟病發，方可華被送往醫院急救，接到管家通知後，夏晴心急如焚，匆匆與好友道別後，招來出租車，趕往探視她到的時候，方可華仍在手術房內進行搶救，管家在走廊上來回踱步</p>
她抓住他，焦急地問：“蔡叔，這是怎麽回事？阿嬤怎麽會忽然發作？”</p>
“我也不曉得啊”蔡管家煩惱地搖頭“今天夫人回家時，看起來還好端端的，哪知道我送茶進書房的時候，就看見她倒在地上了”至今回想起那一幕，他仍心有餘悸</p>
“醫生有說阿嬤情況怎樣嗎？”</p>
“還不確定，醫生只說夫人先前裝的心臟支架可能有問題，要打開來看看”</p>
“這樣啊……”既然狀況不明，夏晴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手術房門口亮起的紅燈，她感覺自己的心似乎也掛起警戒的標示</p>
只能祈禱了吧</p>
她跪在長椅前，誠心地向天主禱告，願神保佑阿嬤平安月兌險</p>
或許是她的祝禱起了作用，幾個小時後，醫生走出開刀房，宣布手術順利</p>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他問夏晴</p>
“是！”她用力點頭，對她而言，阿嬤就是她的家人</p>
“她現在雖然已經月兌離危險，但仍須留院觀察，我們會安排她進加護病房，你可以去看她”</p>
“是，謝謝醫生”夏晴松一口氣，轉向蔡管家“蔡叔，我來照顧阿嬤，你先回去休息吧對了，麻煩你明天幫她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帶來醫院”</p>
“我知道，夏小姐，夫人就先交給你了”</p>
“嗯”</p>
送走蔡管家後，夏晴來到加護病房，眼見方可華臉上還罩著氧氣罩，她心疼不已，拉張椅子坐在床畔</p>
“阿嬤，你要加油喔……”她握住方可華的手，喃喃鼓勵</p>
這一夜，她睡睡醒醒，掛念著阿嬤的病情，到早上，蔡管家送換洗衣物來，見她神情疲憊，提議跟她換班</p>
“不用了，蔡叔，我要在這裏等阿嬤醒來，不然我會不放心”夏晴婉拒他的好意</p>
“夏小姐，你真的很關心夫人”蔡管家感動地望她“怪不得她那麽疼你”</p>
夏晴淡淡微笑“對了，你有通知少爺嗎？”</p>
“我早上聯絡過他了，他說會搭最快的一班飛機回來”</p>
“那就好蔡叔，麻煩你先照看一下阿嬤，我去洗把臉，順便打電話跟公司請個假”</p>
將阿嬤暫時托付給蔡管家後，夏晴到洗手間簡單梳洗一番，打電話請假，想了想，又撥給關雅人</p>
鈴聲數響，他沒接電話</p>
可能在忙吧？她聳聳肩，回到病房</p>
餅了中午，方可華才悠悠醒來，護士確認她情況穩定，替她摘下氧氣罩，轉送一般病房</p>
“阿嬤，太好了！”夏晴一面拉開病房窗簾，迎進溫和的陽光，一面笑道</p>
“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有多擔心？”</p>
“你整晚都沒睡嗎？”方可華躺在床上，看她浮著黑影的眼皮</p>
“阿嬤沒醒，我怎麽睡得著？”夏晴端杯水，侍候方可華就著吸管喝“你餓不餓？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些流質食物，我打杯蘋果泥好嗎？”</p>
“不用了，我還吃不下”方可華搖頭</p>
夏晴看她眉宇黯鎖，若有重憂“怎麽了？阿嬤，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不然你怎麽會忽然發作？”</p>
“你……還不知道嗎？”方可華黯然凝視她“昨天晚上王董打電話給我，說我們收購‘頂豐’的事破局了”</p>
“什麽？”夏晴震驚“意思是他們不賣給我們了嗎？”</p>
“嗯”方可華沈重地頷首“而且他們不但不賣給我們，還把公司賣給國外的私募基金”</p>
“私募基金？哪一家？”</p>
“‘GreatEagle’”</p>
“GreatEagle？”夏晴惘然，她聽過這家公司，多年前在業界崛起，總部在紐約華爾街，兩年前才將觸角伸向亞洲，鎖定各國曾經雄踞產業龍頭，如今卻經營不善的企業</p>
“他們居然也看上了‘頂豐’？”</p>
“而且更可惡的是，他們提出的收購條件都是針對我們來的，我懷疑有人洩漏公司內部情報”</p>
“有人洩密？”夏晴不敢相信，這次被編制到收購小組的成員，大部分都是公司老臣，忠心耿耿“我想應該不會吧？”</p>
“總之，這次是我失算了”方可華懊惱地嘆息“我對不起瑞鎮，連他最後的心願都不能完成”</p>
夏晴聽了，也不禁難受，從阿嬤每次回憶丈夫時的溫柔表情，她能感受到這對夫婦的鶸蝶情深，不能替丈夫完成遺願，阿嬤一定很傷心</p>
“阿嬤，別想了，好嗎？現在你先養好身子最重要”她柔聲安慰</p>
方可華卻仍不甘心“小晴，你幫我打開電視，聽說‘GreatEagle’今天要跟‘頂豐’舉行簽約儀式，新聞應該會報”</p>
“阿嬤……”</p>
“快開！”</p>
“好吧”夏晴無奈，只好打開電視，轉到財經頻道，等了幾則新聞，果真等到這則頭條消息</p>
畫面上，秀出簽約儀式的現場，鎂光燈不斷閃爍，雙方代表互相握手，然後一起面對鏡頭——</p>
夏晴頓時震駭，死瞪著屏幕上那張熟悉的臉</p>
是……關雅人？怎麽可能！她軟坐在地，全身如墜冰窖，寒徹骨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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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麽？”葉初冬驚訝地捧著茶杯，看坐在對面的好友煞有其事地發表高論</p>
“出自莎士比亞的《馴悍記》”夏晴嘻嘻笑，雙手比起食指與中指，勾了勾，像只淘氣可愛的小狽</p>
“你喔！”葉初冬啡笑“談戀愛真的談瘋了，現在一出口不是作詩，就是引經據典”</p>
“沒辦法啊，小冬，我真的太快樂了”夏晴嘆息，櫻唇抵著咖啡杯緣“我現在很煩惱，等他回美國以後，我該怎麽辦？”</p>
“你不是說會請假去看他嗎？”</p>
“公司最近業務很忙，要請假也得再等幾個月吧”夏晴訴委屈“雖然我是很想不顧一切地跟他一起飛紐約，就算辭職也無所謂，不過他不讓我這麽做”</p>
“當然不能那樣，那太沖動了”葉初冬趕忙勸好姊妹“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放下一切跟他走，不過你要想想，你的朋友、你的生活圈都在臺灣，一個人到紐約，一定會很寂寞的”</p>
“唉，這我明白啊”夏晴又嘆息“而且我也不能說走就走，這樣等於是背叛栽培我這麽多年的阿嬤”</p>
“是啊”葉初冬頻頻點頭“所以你千萬得想清楚”</p>
“我知道啦”夏晴啜飲咖啡，一想到很快便要跟心愛的人兩地分離，嘗相思之苦，眼神不禁黯淡“當初我決定跟他交往，就有談遠距離戀愛的心理準備，只是……唉，真的太苦了，他現在人還在臺灣，我就已經舍不得他了，好難想象他回到紐約後，我要好久好久都不能見到他……”</p>
“的確很難受”葉初冬同情地凝望好友，她能夠想象那般酸楚的滋味，即便她已經結婚好幾年了，偶爾丈夫出差時，她孤枕而眠，仍是會牽掛他在異地可過得好——何況是在愛得最熱烈瘋狂的時候，被迫分離</p>
“小夏！”她伸出手，安慰地握好姊妹的手“你要堅強一點”</p>
“論堅強，我比不上你”夏晴黯然</p>
“怎麽會？”葉初冬蹙眉“你一向這麽活潑，比我開朗多了”</p>
“我是活潑開朗，不過你才是真正的外柔內剛——以前我不是就說過嗎？你比較像成熟的姊姊，我呢，是愛玩愛鬧的妹妹”</p>
“那是因為我們個性不同，你本來就比較外向啊”</p>
“外向的人不見得比較堅強”夏晴揚眸，朝好友投去真摯的讚賞“你的心才是真正堅韌的，我想你老公愛你，也是心疼你這一點吧！”</p>
“他心疼我？”</p>
“因為你太強求自己堅強了，其實我們都必須對自己承認，人是不能只靠自己孤單活下去的，我們都有想要依賴某個人的時候”</p>
是這樣嗎？葉初冬默然尋思，怔望好友，看她眉目間矛盾地纏結著戀愛的喜悅與惆悵，不覺感到憂心</p>
若是小夏誠如自己所說，不夠堅強，那她能熬得過與戀人分別的日子嗎？</p>
“小夏，你！”</p>
“對了，你能想象嗎？”夏晴忽地歡快地截住葉初冬未及出口的言語“前幾天我做了一件丟臉事”</p>
葉初冬楞了楞，怎麽話題如此跳tone？“什麽丟臉事？”</p>
“就這個”夏晴拿出手機，播放一段錄像，正是她在床上唱唱跳跳的畫面</p>
“這是！”葉初冬驚愕</p>
“很白癡吧？”夏晴自嘲，粉頰淡染霜紅，襯得明眸更顯璀亮“我也不曉得自己怎麽會做出這種蠢事，我平常不是這麽小醜的人啊，可是啊！”</p>
“談戀愛會讓一個人變笨”葉初冬笑著接口，眼波盈盈，溫柔似水“這證明你真的很愛他，小夏”</p>
夏晴嫣然一笑，關閉錄像畫面，將手機握在胸前“我很愛他喔？”</p>
“嗯”</p>
“為了他什麽傻事都可以做”</p>
“嗯”</p>
“那戀愛之神看在我愛得這麽傻的分上，應該會保佑我們愛情順利吧？”</p>
“一定會啦！”葉初冬看好姊妹傻裏傻氣地問這種問題，實在好笑，果然戀愛中的人，特別孩子氣“戀愛之神絕對會保佑你”她也會為小夏祈禱，祝福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這麽說來，說不定我很快就要接到喜帖了？”她開玩笑</p>
“沒那麽快啦！”夏晴羞赧地反駁</p>
“哇！你臉好紅，這麽害羞喔？”</p>
“葉初冬，你別笑我”</p>
“我沒笑啊，你臉真的紅嘛”</p>
“哪有啊？”</p>
“還不承認？自己拿鏡子照照……”</p>
姊妹倆打打鬧鬧，正玩得開心時，夏晴的手機鈴聲忽地唱響一段氣勢澎湃的音律</p>
“你什麽時候換鈴聲的？這是交響樂？”葉初冬好奇地問</p>
“是‘新世界’交響曲，雅人最愛的”夏晴解釋</p>
“連手機鈴聲都要跟男朋友一樣喔？果然是愛瘋了”葉初冬含笑揶揄</p>
“怯！我告訴你，連手機屏幕我都放他的照片呢，怎樣？”夏晴嬌嗔，示威似地朝好友秀秀手機，才接起電話！</p>
“餵，請問哪位？”兩秒後，原本嫣粉的容顏霎時變色“什麽？！阿嬤進醫院了？”</p>
由於心臟病發，方可華被送往醫院急救，接到管家通知後，夏晴心急如焚，匆匆與好友道別後，招來出租車，趕往探視她到的時候，方可華仍在手術房內進行搶救，管家在走廊上來回踱步</p>
她抓住他，焦急地問：“蔡叔，這是怎麽回事？阿嬤怎麽會忽然發作？”</p>
“我也不曉得啊”蔡管家煩惱地搖頭“今天夫人回家時，看起來還好端端的，哪知道我送茶進書房的時候，就看見她倒在地上了”至今回想起那一幕，他仍心有餘悸</p>
“醫生有說阿嬤情況怎樣嗎？”</p>
“還不確定，醫生只說夫人先前裝的心臟支架可能有問題，要打開來看看”</p>
“這樣啊……”既然狀況不明，夏晴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手術房門口亮起的紅燈，她感覺自己的心似乎也掛起警戒的標示</p>
只能祈禱了吧</p>
她跪在長椅前，誠心地向天主禱告，願神保佑阿嬤平安月兌險</p>
或許是她的祝禱起了作用，幾個小時後，醫生走出開刀房，宣布手術順利</p>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他問夏晴</p>
“是！”她用力點頭，對她而言，阿嬤就是她的家人</p>
“她現在雖然已經月兌離危險，但仍須留院觀察，我們會安排她進加護病房，你可以去看她”</p>
“是，謝謝醫生”夏晴松一口氣，轉向蔡管家“蔡叔，我來照顧阿嬤，你先回去休息吧對了，麻煩你明天幫她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帶來醫院”</p>
“我知道，夏小姐，夫人就先交給你了”</p>
“嗯”</p>
送走蔡管家後，夏晴來到加護病房，眼見方可華臉上還罩著氧氣罩，她心疼不已，拉張椅子坐在床畔</p>
“阿嬤，你要加油喔……”她握住方可華的手，喃喃鼓勵</p>
這一夜，她睡睡醒醒，掛念著阿嬤的病情，到早上，蔡管家送換洗衣物來，見她神情疲憊，提議跟她換班</p>
“不用了，蔡叔，我要在這裏等阿嬤醒來，不然我會不放心”夏晴婉拒他的好意</p>
“夏小姐，你真的很關心夫人”蔡管家感動地望她“怪不得她那麽疼你”</p>
夏晴淡淡微笑“對了，你有通知少爺嗎？”</p>
“我早上聯絡過他了，他說會搭最快的一班飛機回來”</p>
“那就好蔡叔，麻煩你先照看一下阿嬤，我去洗把臉，順便打電話跟公司請個假”</p>
將阿嬤暫時托付給蔡管家後，夏晴到洗手間簡單梳洗一番，打電話請假，想了想，又撥給關雅人</p>
鈴聲數響，他沒接電話</p>
可能在忙吧？她聳聳肩，回到病房</p>
餅了中午，方可華才悠悠醒來，護士確認她情況穩定，替她摘下氧氣罩，轉送一般病房</p>
“阿嬤，太好了！”夏晴一面拉開病房窗簾，迎進溫和的陽光，一面笑道</p>
“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有多擔心？”</p>
“你整晚都沒睡嗎？”方可華躺在床上，看她浮著黑影的眼皮</p>
“阿嬤沒醒，我怎麽睡得著？”夏晴端杯水，侍候方可華就著吸管喝“你餓不餓？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些流質食物，我打杯蘋果泥好嗎？”</p>
“不用了，我還吃不下”方可華搖頭</p>
夏晴看她眉宇黯鎖，若有重憂“怎麽了？阿嬤，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不然你怎麽會忽然發作？”</p>
“你……還不知道嗎？”方可華黯然凝視她“昨天晚上王董打電話給我，說我們收購‘頂豐’的事破局了”</p>
“什麽？”夏晴震驚“意思是他們不賣給我們了嗎？”</p>
“嗯”方可華沈重地頷首“而且他們不但不賣給我們，還把公司賣給國外的私募基金”</p>
“私募基金？哪一家？”</p>
“‘GreatEagle’”</p>
“GreatEagle？”夏晴惘然，她聽過這家公司，多年前在業界崛起，總部在紐約華爾街，兩年前才將觸角伸向亞洲，鎖定各國曾經雄踞產業龍頭，如今卻經營不善的企業</p>
“他們居然也看上了‘頂豐’？”</p>
“而且更可惡的是，他們提出的收購條件都是針對我們來的，我懷疑有人洩漏公司內部情報”</p>
“有人洩密？”夏晴不敢相信，這次被編制到收購小組的成員，大部分都是公司老臣，忠心耿耿“我想應該不會吧？”</p>
“總之，這次是我失算了”方可華懊惱地嘆息“我對不起瑞鎮，連他最後的心願都不能完成”</p>
夏晴聽了，也不禁難受，從阿嬤每次回憶丈夫時的溫柔表情，她能感受到這對夫婦的鶸蝶情深，不能替丈夫完成遺願，阿嬤一定很傷心</p>
“阿嬤，別想了，好嗎？現在你先養好身子最重要”她柔聲安慰</p>
方可華卻仍不甘心“小晴，你幫我打開電視，聽說‘GreatEagle’今天要跟‘頂豐’舉行簽約儀式，新聞應該會報”</p>
“阿嬤……”</p>
“快開！”</p>
“好吧”夏晴無奈，只好打開電視，轉到財經頻道，等了幾則新聞，果真等到這則頭條消息</p>
畫面上，秀出簽約儀式的現場，鎂光燈不斷閃爍，雙方代表互相握手，然後一起面對鏡頭——</p>
夏晴頓時震駭，死瞪著屏幕上那張熟悉的臉</p>
是……關雅人？怎麽可能！她軟坐在地，全身如墜冰窖，寒徹骨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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