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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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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到這份上, 很難不產生新的疑問。

“夏油,是怎樣的人?”

除了天不怕地不怕,又從未跟夏油傑接觸過的野薔薇, 也沒人敢問了。

甚爾今兒是難得有談性,願意跟小鬼頭們說說,也因他看了五條悟的笑話。

情場得意的禪院甚爾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超越、打擊六眼的機會,他對咒術界的頭部們真抱著種覆雜的情感。

“受到上天眷顧的好運的小鬼。”以此話為開頭,他是不會說廢話的, 故隨即話鋒一轉,“卻心思深沈。”這也是他對夏油傑的嘲笑, “如果我是他,不會有那麽多的煩惱。”

什麽守護不守護、大義不大義、理想不理想……以甚爾貧瘠的詞匯無法解構夏油傑一團亂麻的覆雜內心,只以他敏銳的直覺探知到了。

如果是隔壁世界被六眼甩下一段看不見盡頭的路的夏油,甚爾多半與之更共情, 但在他看來, 自己認識的咒靈操使者, 是超規格的天之驕子,被命運女神垂青之人。

倘若說五條悟的強大是代代相承的五條家的集大成者, 咒術界不會奇怪於六眼的驚人力量, 夏油傑——說得直白點, 像是當年的妖狐之子安倍晴明了。

毫無背景,天生天養的野孩子, 卻帶著強大的術式橫空出世,肩比代代相承精心培育出的重寶,怎麽可能呢。

可他偏偏又做到了, 眼下咒術界宣傳的最強是五條悟,而十年前的親歷者都知道, 這怕要打個問號。

當年的五條悟跟夏油傑關系很好,卻是龍虎鬥,沒正經打過便不知誰更強,眼下十年過去,也沒真刀真槍拼殺的機會,可京都拉夏油傑作盟友再起勢卻是不爭的事實。

都在忌憚著呢。

擁有翻天覆地之能的夏油傑心思細膩而敏感,肩頭仿佛永遠壓著看不見的重擔,這樣的人,禪院甚爾只有嘲笑的份。

菜菜子跟美美子一下子就理解了甚爾的說法,她們看夏油傑多帶美化濾鏡,第一個表達不服。

“那是夏油大人心懷天下!”菜菜子張牙舞爪地抗議,要不是真依等人攔著她都要沖甚爾面前了,“你這個好吃懶做的頹廢軟飯男!”

惠:罵得好狠!

也不是完全不對。

“我對了解小鬼的心情沒興趣。”甚爾的好心時間結束了,他理直氣壯地說,“我早就打算過一輩子輕松的生活,跟他一樣就截然相反了。”

側面反應了傑的重男屬性。

甚爾不想說是真不想說,他竟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了

,虎杖他們想留下他是不可能的,唯一讓他履職,在這兒呆著的方法是繼續打、繼續練。

八卦回覆了點精力,讓他們堅持到甚爾下班,主打的就是一個就不讓你提早溜。

甚爾覺得這群小鬼很惱人,可咒高每年的小鬼都很惱人,且他是不會為他們浪費心思的,小鬼纏人,他就一力降十會,

四點時虎杖等人的力氣小到只能趴地上蜷曲手指,他也順利下班了。

足足在原地休息了半小時,才從身心的雙重打擊中回過來。甚爾的話勾起眾人十二萬分的好奇心,想了解真正的夏油傑是什麽樣的。

正好這裏有枷場姐妹,即便聽她們說話要剔除濾鏡,也能知曉一二吧。

抱著如上心思,提出要不一起吃晚飯,菜菜子與美美子正有此意,她們急切地想知道五條悟的對象為何是夏油大人的替身!

別說北小路傑子不是,那長相、身段、神韻,有不是的餘地嗎?

菜菜子都要咬手絹了。

晚餐去哪吃?小惠家是不成的,甚爾惡狠狠地警告過了,不允許他們蹭飯,不允許他們打擾自己跟美久的二人世界,甚至逼迫惠給美久發消息說他們聚餐,不回去吃。

惠內心逼逼說等離開了橫濱他就要跟媽告狀,但今日,談論的話題確實不適合美久聽。

無論在他還是在甚爾眼中,愛笑的美久就是小太陽,是不應該被烏雲籠罩的,而五條悟戀情背後陰雲密布,怎麽能跟美久說呢?

她會難過的。

而異能業務科的食堂……這兒就普通公務員餐廳的味道,主打一個維生餐,並不好食。再說,隔墻有耳,還沒確定的事不能被他者聽見啊。

是找一家私密性強的店,還是一群學生浩浩湯湯去m記?

最後選擇去m記,惠知道的私密性強的店,都是禪院家發掘的,他並不覺得料亭的omakase美味,更不願欣賞所謂的“意趣”,人多眼雜的m記更適合學生們合謀。

他們一口氣要了十個漢堡,大包的薯條與飲料,枷場姐妹幹脆化悲憤為食欲,從坐下開始就猛猛吃,一個人如猛虎下山般左右開弓,往嘴裏塞食物,文靜的美美子則選擇高頻的吃法,像一只啃花生米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倉鼠。

看她們如此有食欲,其他人的肚子也咕咕直叫,他們中午吃的都吐了,是真的餓啊。

吃的同時不能忘記本來目的,釘崎野薔薇說了一串含糊不清的外星語:“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惠斯文地咬一大口漢堡,心想:誰聽得懂啊!

而悲憤的菜菜子找到了傾瀉口,她實在有一肚子的苦水要訴,類似“全天下最好的夏油大人怎麽能被折辱呢”,她回答釘崎野薔薇的話道:“我們從出生起就認識夏油大人了,或者說,是他發現了我們。”

美美子:“嗯、嗯!”

惠:竟然聽懂了!剛才釘崎究竟問了什麽!

淪為吐槽役了呢,超靠譜的小惠。

接下來則是夏油傑的身世大起底,枷場姐妹的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他們知道,是夏油傑等人給了自己容身之處,每每同菜菜子她們提起時,也會談到當年在一起的三個少年,分明是他們一起在九州的深山中救助自己等人的,盤星教的早期發展更離不開三人共同的努力,怎到現在就分道揚鑣了呢?

因父母對五條悟與家入硝子的溢美之詞,姐妹們對這二者有很好的印象,知道他們是夏油大人最珍貴的朋友,只是替身文學,是絕對不能忍的,五條悟大差評!

從美美子跟菜菜子的話中,凝練出一無比光輝,心懷咒術界未來的人的形象,這與詛咒師的身份並不符合。

在東京,官方對夏油傑的出身背景只字不提,仿佛這樣一位罪大惡極的咒術師橫空出世,他的過去,他的一切都隨著天元結界的破碎而消亡了。

但同時,在抹去夏油傑成長軌跡的同時,他們又沒有像對待刺骨痛恨的敵人那樣,將一切不詳的詞匯與醜惡的名聲堆在他的頭上,正如同老大哥對敵人的汙蔑,你甚至能從對他的描述中感到一絲克制,仿佛是對事不對人。

這一部分惠知道的更多,他也為菜菜子與美美子的敘述補充了陰暗面,雖然那兩人惡狠狠地盯著惠看——她們不能聽見夏油傑的一個壞字。

“……他的行為要從兩面來看,夏油無疑心憂咒術師的未來,故在變與不變中選擇了變。”惠的話既是他的切身感悟,也是禪院家揉碎了跟他的教導。

哦,不能說是禪院家,是直毘人,他可不能代表禪院的一般水平。

“他既是劍走偏鋒的理想主義者,也是傲慢的暴君,為咒術界的大多數擅自決定了未來。”

“改變的手段無疑是極端的,沒有人能保證,事情按照他的想法進行下去。”即自然演變,增加咒力濃度。

“這也是五條老師跟硝子老師在東京按兵不動的原因,他們談不上天元結界的擁躉,卻不像夏油……”

很難說是武斷還是有決斷。

虎杖的抓中心能力一貫很強,他感嘆道:“哎,好厲害。”有點政治不正確了。

迎上眾人的視線,他以自我意識解讀道:“因為,尋常人根本不可能考慮世界的未來吧,我連自己以後會幹什麽都不確定。”他說,“像古希臘的哲學家一樣。”

釘崎野薔薇下意識地點頭了。

“但是。”順平卻有自己的想法,他扯高嗓門說:“不是說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嗎?夏油桑也是這種情況吧。

惠是讚同的,故他說:“我不否認。”

作壁上觀的禪院真希問:“所以,他為什麽拒絕五條悟。”

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有可能是想的多導致的,在人們的敘述中,現在於學生面前深不可測、無所不能的五條老師在十年前就是個少年嘛,他生了一顆最勇敢的心,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一往無前。

而夏油傑,哲學家的性格賦予他多思的習慣,究竟是不喜歡五條老師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總之是拒絕了,而拒絕的原因不得而知。

組成故事的拼圖又多出一塊,卻又衍生出無盡的謎團。

“所以,還是要從北小路傑子身上下手。”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真依篤定道,“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跟五條悟怎麽相處,就能知曉更多了吧?”

說到底,她知不知道自己是替身呢?

“等等。”看透一切的犀利的小惠又發現華點了,每一次他都會給同學們提供全新的思路,真不愧是少主大人!

“五條老師跟夏油先生告白,硝子老師知道嗎?”

眾人睜大眼睛,實在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

“告白?”影後硝子上線了,她速速反應過來,點了根事後煙,深吸一口,於朦朧的煙霧中回憶飄渺的過去,“誰知道呢,不過,山國禦陵崩塌並不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這段辛秘往事似不為人所知。

“那件事後一周,我在涉谷碰見了傑。”她說,“準確說是他特意來找我的。”硝子說出了切合原著劇情的話,“因為擔心被傳說中窮兇極惡的詛咒師幹掉,我也沒有阻止他的能力,所以給悟打了電話。”

任誰都能聽出,她說的是玩笑話,夏油傑不會殺死自己的同期。

大概吧。

“仔細想想,他應該是來告別的,也可以解釋為宣戰?”

“那才是悟跟他的最後一次見面。”

釘崎野薔薇忍不住擠到屏幕前:“硝子老師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嗎?”

家入硝子道:“哈,我怎麽可能知道。”

“不過……”她話鋒一轉道,“北小路傑子,她知道什麽內情也說不定。”

“?”虎杖問,“她不是個普通人嗎?”

“哈哈。”硝子很歡樂地笑了,也可以解讀為成年人意味深長的笑吧,“就算是個普通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跟悟糾纏十年,又怎麽能說是真正的普通呢?”

以及……

“在此前,從未聽說悟把她帶到人前,更別說是直接給學生們看了。”她說,“要開始向前走了嗎,他的時間?”

*

“呼——”掛斷電話後,家入硝子非常舒爽地呼了一口氣。

這種裝神弄鬼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

眾所周知,家入硝子並不喜歡神神叨叨地說話。

因此,當她留下讖語一般的句子時格外有說服力。

反正禪院惠他們是被迷惑到了。

“現在,我們來總結一下。”釘崎野薔薇承擔起組織責任,“我們的當務之急是……”

她伸出一根手指:“一、搞清楚五條老師與北小路傑子的戀愛經過。”

“二、確認北小路傑子的為人與意圖。”

菜菜子不甘示弱地補充:“三、要五條悟為他找替身的行為謝罪!”

美美子舉手:“讚成。”可怕的是,她舉起的不僅是表決的手,還有她吊死咒靈的麻繩,這有些自不量力了,卻能表明她的憤怒與決心。

虎杖從事實出發道:“告白失敗找替身,也不能苛責五條老師,他也沒有為夏油先生守身的必要。”

菜菜子不甘示弱卻沒什麽道理地說:“那他去找別人啊,一定要找跟傑大人相似的替身做什麽!”

順平則說:“那真正受到傷害的是傑子小姐。”實際上跟夏油傑沒有關系,“她是唯一可能無辜的人。”

說可能,是因為她也許別有所圖。

“公平點。”禪院真依道,“三改成搞清楚夏油傑的意圖怎麽樣。”

其他人紛紛舉手道:“讚成。”

釘崎野薔薇修正道:“實際上就是弄清楚五條悟、夏油傑、北小路傑子三個人的想法是吧。”

禪院惠也插嘴道:“是。”

“五條老師跟夏油說是神龍不見首尾,實際上大家都能接觸到,找他們是比較容易的,重點是北小路傑子。”他們分析道,“傑子小姐是普通人,不大可能發現我們,該怎麽接近她?”

“找私家偵探?”

不知誰提議的。

“那太過了吧。”虎杖道,“不就跟斯托卡一樣。”

惠說:“我們現在也跟斯托卡一樣吧?”

他們又沈默了,這件事有些不道德性在裏頭,說是關心老師的戀情,但打聽超過八卦的界限,就有點難登大雅之堂了。

最後只能……

“走一步看一步吧。”惠說,“如果能直接跟傑子小姐談談就好了。”

釘崎野薔薇的表情擠在一起,作崩潰狀:“那也非常奇怪吧!”

“啊。”一直說話較少的美美子發出一呼聲,剛剛她在擺弄手機,“打聽到了。”

菜菜子知道,她一定有史詩級發現,伸長脖子道;“什麽?”

“剛才聯系了國中時代的大前輩,今年考入關東福祉。”

大前輩跟美美子差了很多屆,但校內的教友之子大多知曉菜菜子與美美子身份特殊,可以“上達天聽”,再加上兩人平日處世有種咒術師的“拽”,又體育萬能,屬於校內學生上位圈層,一些優秀的大前輩會特意認識她們。

“前輩說北小路老師是校內的博士後,給他們代過幾次課,但因獨立課題的原因不常出現,不過她每個月都有固定時間去大教堂做義工,能在那裏碰見她。”

菜菜子聽完後,跟美美子一同變成囧臉:“哎、麻吉?”

大教堂那不是她們的地盤嗎,北小路傑子出現了,她們卻不知道?!

真依跟枷場姐妹關系好,再加上將m記的漢堡吃得七七八八後,她倆的理智回爐了一絲,說實在的,沒想著要對傑子喊打喊殺,反兇了甚爾又記恨五條悟,該說是理智還是不理智呢?

她直接道:“怎麽回事,菜菜子、美美子,那可是你們的地盤。”

反倒最後知道,像話嗎?

菜菜子立刻擼起袖子:“你們等等,我這就去問。”

惠卻比她們更早撥通某人的電話,舍近求遠做什麽。

相較去京都的菜菜子跟妹妹子,時常往返於東京與橫濱,沒有一個月忘記做義工的反而是……



“小惠?”津美紀推開m記的門,年輕人臉皮薄,不好意思晚高峰時間在這兒開會,幹脆點了第二輪餐,炸雞玉米杯鋪滿桌面。

反正高中生與咒術師的胃都通向異次元,雙重buff一加,更誇張。

津美紀住在附近,小惠掐指一算,這時間她多半在家。至於伏黑阿姨,身為盤星教業務部門的骨幹,從未停下開疆拓土的步伐,能在家一日就不錯了,假期也要出差的。

果然,津美紀說自己在家。

小惠只問了一句:“你聽說過北小路傑子嗎?”

津美紀回答道:“傑子小姐,怎麽了?”

竟然用了熟稔的傑子小姐稱呼!

小惠當時跟眾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知道這件事有搞頭,他想著電話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幹脆問津美紀有沒有空,請她來m記。

津美紀從小惠的語氣判斷了一下,好像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她在家閑著也閑著,便赴約了。

因津美紀是有原則的人,不怎麽說他人的閑話,惠先謹慎地打聽了一下北小路傑子的風評。

得到的回答是:“雖不知道怎麽回事,可對傑子小姐,沒什麽不能說的。”從這句話聽來,傑子小姐在津美紀這裏是個坦蕩的好人了。

津美紀道:“她初次來盤星教的時間很早,大概是四五年前吧,那時我並不知曉她叫什麽名字。”

只在某天早上,真的很早,天邊的第一縷熹微穿透大教堂頂端的彩色玻璃,落在正下方的十字架上。我那天因什麽事,已記不真切了,早早地來到了教堂,正巧看見那樣一副畫面。”

“傑子小姐與巨大的十字架被籠罩在光暈裏,她聽見響聲,回頭看我,一瞬間的回眸,我能記一輩子。”津美紀說,“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傑子小姐。”

釘崎野薔薇感嘆:“你好像在描述散文畫面。”

津美紀笑道:“我平時說話可不這樣,小惠作證,只是那天的畫面太夢幻了,我甚至在作文裏寫過。”

“很神聖,對吧。”

津美紀說:“那時我只覺得傑子小姐眼熟,卻沒想到跟夏油大人的聯系。”

順平的關註點有些歪,他很容易陰謀論,舉手問道:“她為什麽會一個人出現在大教堂呢?”

不等津美紀回答,菜菜子就搶答了,她帶著十足的自豪感道:“白色教堂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對任何人開放,只要懷揣對夏油大人的信賴,任何人都可如此。”

惠:對夏油大人的信賴……忽然邪/教。

美美子:“它依舊是這座城市的中立停戰區,一開始是流浪兒、拾荒者會在這過夜,孤兒被設施收容後,一些被仇殺的人也會躲進來。”

所以,傑子出現在這並不奇怪。

“等等。”釘崎野薔薇反而發現了部隊,“你知道她跟夏油有聯系嗎?”

津美紀驚訝道:“什麽?”她忍俊不禁,“傑子小姐跟夏油大人長得那麽像,說是胎姐也不為過吧,怎麽會沒關系呢?大約是親戚吧。”

惠問:“是誰說的。”

津美紀思索道:“這麽說,也不知謠言是何時興起的呢,只是現在,大家都默認了。”甚至因此對北小路傑子又是關愛又是尊敬,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她的通身氣度,生來就是不凡的。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真沒想到,問了津美紀,反而增加新的問題,那麽,北小路傑子跟夏油傑真有親屬關系嗎?如果有的話,夏油傑知道嗎?還說是八桿子打不到一邊的遠親?

美美子從多方求證,給其他教友打電話,得到了與伏黑津美紀如出一撤的說辭。

在津美紀的敘述中,在那場一眼萬年的初見後,北小路傑子便時不時出現在教堂中,當然,她的時不時是很少的,一年也就幾次吧,可因傑子的長相太過出眾,每回被教友看見,便會小範圍地津津樂道一陣子,如此過了兩三年,也就是去年的時候,她才真正跟傑子交換了姓名,知道對方的姓名與身份——關東福祉大學的一名博士生。

現在念博士後了呢。

在津美紀的敘述中,傑子是真的很完美,姿容端方而秀麗,談吐溫潤而有氣度,她的專業知識,無論是社會福利亦或是宗教方面,都能作為良師益友,帶領她進步。

此外,也是津美紀敏感,才能發現,傑子似有種獨特的吐字方式,讓聽她說話的人耳朵酥酥麻麻,感到十分愉悅,不知不覺就按照傑子的引導行事了。

大前提是,她豐沛的理論十分服人。

津美紀沒有說的是,這也是她篤定傑子跟夏油傑具有某種關聯的大原因,聽他們說話的感受是一樣的,這就是書中所說的禪味吧。

禪院惠並未產生津美紀與危險人物相交的危機感,北小路傑子既是五條悟認可的女友,便不會是真正的壞人,他是如此相信的。

菜菜子與美美子聽到這兒,也逐漸產生“她與傑大人是否真有關系”的想法了,但這一念頭,讓她們踟躕了。

最終下定決心問道:“你還知道別的嗎,津美紀?”

她回問:“你指得是……”

“北小路傑子的家庭與……戀愛。”

津美紀面上也閃過一絲猶豫,對她來說,這就不是可以透露的部分了,涉及到傑子的私事。

像她這樣有原則的人,幾經猶豫後還是拒絕了:“抱歉,我並不知道什麽,這是傑子的私事,她對自己的事都是閉口不談。”

此乃虛言,禪院惠一下子看出來了,不僅是他,連菜菜子跟妹妹子都看出來了。

津美紀溫柔、堅定、強大,卻實在不算會撒謊的人。

正在氣頭上的菜菜子跟美美子應當會驕蠻地追問吧,可她們到底是在充滿愛的環境中長大的,又因為父母的悉心教導而有正確的三觀,理智回籠後,便不說什麽了,津美紀婉拒,就讓她婉拒吧。

先不去說了吧。

到這兒,如果不去問傑子身上發生了什麽,就不算人類了,津美紀自算人類。

她問:“傑子身上,發生什麽了嗎?”

禪院惠知道,是不能細說的,這涉及到三個人的名譽,且他們並不曉得事件的全貌。

“不是什麽大事。”他閃爍其辭,卻又吐出了一些關鍵,“有關她的……戀愛。”

“戀愛?”津美紀先迷茫了一瞬,又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一下子犀利了,她脫口而出,“在跟咒術師戀愛嗎?”

這下眼神犀利的變成禪院惠了,他不置可否道,“你為什麽這麽想。”也沒完全承認。

嘿,不愧是禪院家精心培育的獨苗子,他進能當偵探,退能做吐槽役,實在是……能屈能伸!

壓力給到津美紀,縱使被小惠的眼神逼視,她卻知道萬萬不能說,她是跟傑子認識了這麽多年,才模糊地知道一點。

譬如她出身於世家,卻家道中落,於金錢上很不順,似乎有很大一筆欠債吧。

但在前幾年,她卻一下子輕松起來,眉眼中浸潤著笑意。

前些日子,回憶曾經時,似從往昔中走出來的傑子說:“因為有個人,幫我把債務還清了。”

津美紀聽見這句話一邊是為了傑子高興,擁有了嶄新的人生,另一方面,說不擔憂是不可能的,能讓傑子折腰的,應該是一大筆錢吧,幫她把這些錢還清,其意昭昭。

那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從來沒聽油傑子說過。

不聞不問,讓津美紀很忐忑。



關於這筆欠債,本著做背景就做實的心,夏油傑真的捏造了一筆錢款,並由五條悟的某個賬戶在某個時間還清了,追溯的話,能找到清晰的臺賬,沒人會質疑其中有鬼。

而正是過於真實的記錄,又引來了另一則故事,不如說是在同一時刻,所有的問題如他們的預期一般,引爆了吧。

時間線上,基本與孩子們的猜測調查並行,而在倫理道德上,卻做到了孩子們不願意做的事,由私家偵探出動了。

因主調查的是北小路傑子這一普通人,五條悟並沒有發現。

才怪,都是裝的啦!

結局呢,大概是在假期的最後五條悟回到京都,是被電話轟炸傳喚回去的,且出現了多年未見的三堂會審之姿態。

坐上首的並不是他們充滿了智慧與謀略的不知道能活多少年的五條哲爺爺,而是五條悟不怎麽喜歡的,古板的歐吉桑,行列為六,這裏不說他的名字,直接叫六爺爺就是了。

這個小老頭留了兩簇極其符合本人怒發沖冠特種的向上揚的毛茸茸的胡子,而真正的“發”呢,早在他日覆一日的憤怒中不見蹤影,只剩下一顆無比光亮的腦袋。

而他做的事情,讓五條悟歡欣,從十年前他就在期待這一天,像是被惡婆婆刁難似的向自己撒一枚鼓鼓囊囊的信封,從沒有封閉的口中滑出無數張的照片,蓋在最上面的是從天眼系統、遍布橫濱的攝像頭中截取的散步照片,他攔著傑子的肩膀。之後則是些傑子的生活照了,有出入大教堂的,有在認真授課的,你別說,真別有一番風味呢。

他甚至美滋滋地想:照得真好。

還沒等五條悟調整出在腦海中模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表情,就聽見六爺爺一聲極讓他舒爽的雷霆暴喝。

“悟!看你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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