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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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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事先聲明, 五條悟是理科生。

國文真的不怎麽樣的理科生。

側面來說,他構建故事與講故事的能力不咋強。

那如何編織出真情實感、打動人的故事呢?必定以現實做基準,進行適度的誇張與剪輯, 那就是非常好的故事了。

註意,前後邏輯順序要一致。

譬如說跟傑小姐的愛情吧,他就得以跟傑的相處為原型,只修正其中一小部分,跟學生娓娓道來。

至於跟傑那兒做的生平符不符合……聽說是按他們的人生軌跡做的, 地點都對得上號,那就鐵對的上唄。

具體事件, 不全靠他訴說嗎?

不是很會講故事的五條悟開始了,他咳嗽一聲,似引入正題:“我們是十年前的一個雨天相遇的。”

還真不是胡說八道,他借鑒的是異世界被傑迷得三道五道的愚蠢的“自己”。

“那時候我還年輕。”說得他像活了大半輩子, 配音是虎杖悠仁的“五條老師你很年輕”, 禪院惠心說他接話幹嘛, 他要的就是這效果。

吉野順平的好奇心也被吊起來了,他覺著年輕是個虛指, 如果自己不問, 五條悟就帶過去了, 於是開口道:“具體是什麽時候的事呢?”

五條悟掐指一算:“大概是高專二年級的時候。”

釘崎野薔薇驚了:“這麽精準?”

五條悟說:“老師我的記憶力可是很好的。”他扯回正題,“記得那是個雨天, 當時的五條家沒徹底搬遷到東京,偶爾要回去處理任務。”

此乃假話,任務基本都是從東京拿的, 京都對他向來是嚴防死守,他回家都是逢年過節逃不掉的參拜, 還有帶朋友回家玩之類的。

真真假假的,反正學生們聽不出,又因細節過多,真實感更強了。

“做完任務後,我懶得在京都呆,就準備坐新幹線回東京,可惜沒算準時間,太晚了,去的時候發現沒列車了。”他繼續回憶,雖不是親歷的,可他當時吃了老大一通飛醋,根本不接受傑女體接觸那個“自己”,對方還被傑弄得像情竇初開的男子高中生,他回頭氣得喵喵直叫,讓傑從頭到尾所有細節一個不落地跟自己說了一遍,一邊聽一邊陰陽怪氣,也因此,記得特深刻。

禪院惠發誓自己不是故意找茬,只作為禪院家的隱形繼承人,他在京都享受國寶級待遇,於是說:“你可以讓五條家派一輛車送你回東京。”

五條悟:“?你是被禪院家腐蝕了嗎,咩咕咪醬?”

虎杖一臉同情地說:“開一夜的車嗎?”好殘忍!

釘崎野薔薇:“你這家夥,原來是大少爺啊。”

順平小聲道:“夜裏坐車回東京很累啊。”

惠:“……”

五條悟帶完這波節奏,終於不把小惠架在火上烤了,義正辭嚴道:“雖然可以,但五條老師我才不願意回家找人送呢!”又換了成熟的口吻道,“當時我是這麽想的。”

於是四名學生了然:青春叛逆期是吧。

變成成年人後,就理所當然使用屬於自己的權利了呢。

“我可不會在京都站內呆一夜,當時就想著要找個酒店住。”

配音的虎杖:“叛逆得家都不肯回了。”

釘崎野薔薇:“所以根本就不是完成任務回東京,是在那個家一秒鐘也呆不下去了吧。”

並不是很叛逆的與母親相依為命的順平幹笑。

同樣很不喜歡禪院家長老的惠無聲點頭,這種感覺,他懂!

“才出京都站,肚子就餓了,剛好對面有家M記。”他說,“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天上忽然落下滂沱大雨,這肯定難不住老師我啊,頂著無下限我就過去了,渾身上下幹幹凈凈的。”

“正好撞上避雨的傑子(けつこ)。”

傑子的名字是五條悟、家入硝子跟夏油傑一起定下來的,有點小心機在裏面。

夏油傑的傑讀作“すぐる”,羅馬音是suguru,可“傑”這個漢字,日語讀音是比較多的,比方說作“豪傑”之意時就常讀為“けつ”,羅馬音寫作“ketsu”。

日本人名的漢字寫法讀音不同步是常有的事兒,因此在看見漢字時必須請教一下讀音才敢喊人,“傑子”跟“傑”實際上漢字一樣,卻用不同音節,也算是三者在構築人身份時的妙思了。

虎杖說:“不是跟電影一樣的羅曼蒂克情節嗎?”

順平說:“甚至有了些天註定的成分在,因下雨來到同一家店避雨,一見鐘情。”他是恐怖片愛好者,卻不只看恐怖片,“有點像阪元O二筆下的愛情故事。”

五條悟可來勁了:“是吧是吧,我也是這麽想的。”他就是愛情片男主角!

釘崎野薔薇註意得更多些,她掰手指頭算時間,高專二年級,那不是五條悟作為名偵探,火得人盡皆知的時代嗎?她好奇地問:“所以傑子小姐,認出你了嗎?”

“很遺憾。”他雙手交叉擋在胸前,“她並不是很關註報紙新聞的那一卦,傑子是貴族女校的學生,我又是東京地方的名人,她說當時並沒認出我是誰。”

釘崎野薔薇從女生心裏的角度出發道:“有可能她認出來了,卻沒有說。”

五條悟聳肩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羅曼蒂克的開端甚至撫平了惠的思緒,幾乎讓他忘卻五條老師很有可能吃代餐的事了。

在他的敘述中後期宛若流水一般平穩展開,就是兩情相悅的故事,虎杖聽著聽著還恰到好處地舉手提問:“是誰先告白的?”

五條悟:“哈?!”

以他有點臭屁的性格,說不定是女方吧,含蓄的貴族大小姐在面對真摯情感時總會率先表露心跡,一般情況下都是這樣。

卻聽他理所當然又有點驕傲地說道:“當然是我啦!”

他說:“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對方搶先!”

禪院惠:倒也沒必要如此有勝負心。

釘崎野薔薇倒因此對五條悟印象變得更好,雖然長了偶像的臉,實際上很有擔當,真讓人意想不到。

禪院惠又提問了,他到底是認識五條悟太長時間了,即便會被他的戀愛故事沖擊到,卻又能及時找到與自己認知不是很相同的出入,比如現在,他真的是下意識就問出來了:“家入老師他們知道嗎?”

“他們”特別靈性,一般會被理解成家入硝子跟東京校的其他人,實際上在惠心中,“他們”裏包含了夏油傑。

他甚至在瘋狂地搜索咒術界的大事年表並進行換算,高專二年級,他高專二年級不就是天元凈界破碎,夏油先生被打為詛咒師的一年嗎?

也就是那之後,三人再也沒有一起來他家玩過了,明明之前會來吃火鍋,新年串門。

小惠的嘴角向下撇,好像從那天開始,他們的青春時代就結束了,三人分道揚鑣了。

“硝子。”五條悟卡頓地特別明顯,上一秒還在跟學生們說自己的愛情故事,可談起硝子,語調就別扭起來了。

“她知道傑子的存在。”

話說得是真奇怪啊,禪院惠聽了頭上仿佛被澆了一桶冷水,稍微知情一點兒的吉野順平跟虎杖不敢說話了,就怕踩雷。

此時挺身而出的是“完全不知道前因後果,也就無所畏懼”的英雄釘崎野薔薇。

她舉手問:“所以家入老師跟五條老師你沒有在談吧。”

“???”五條悟斬釘截鐵,“絕對沒有。”還加了一句,“身為老師我的學生可不能相信小報的胡亂編排哦。”

釘崎野薔薇就那麽順嘴一問,她有自己的判斷力,看過五條悟跟其他朋友同時上的綜藝,真的是純潔得不能再純潔了。

“所以五條老師跟家入老師的關系是?”

“摯友。”兩個字概括所有。

釘崎野薔薇繼續點頭,結合她了解的知識,還有幼馴染吧,跟摯友並不沖突。

“既然是摯友。”犀利的提問,“沒有向她介紹傑子小姐嗎?”一般會組個局吃飯吧?

五條悟說:“並沒有哦。”特意用上了成年人游刃有餘的輕巧語調掩蓋疑點。

下面的話只能用官方來形容。

“因為傑子不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我不想把她卷入咒術師的世界,就完全沒想過帶到朋友的面前。”

說完這句話,下課鈴巧妙地響了起來,既是為五條悟的愛情留下無限遐想的空間,也作為休止符,截斷了話題。

他說:“好了,第一節課結束了,等明天我會帶你們出去上實踐課。”

次日的實踐課安排在晚上,也就是晚飯後,大多實踐課都排在最後,怕是無法控制學生外出祓除咒靈的時間才做此安排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五條悟上課跟新生炫耀女朋友的事兒不可能瞞得住,更別說他的學生們根本不想幫他隱瞞。

午飯時間剛到,食堂裏就一片嘩然,禪院真希單就最後那一串“她不是咒術師我不想她邁入我的世界所以沒給硝子介紹”作出評價。

“他根本就不是這種人!”說得那叫一個擲地有聲。

吉野順平跟前輩們都混熟了,他也不那麽小心翼翼:“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的吧。”畢竟,咒術師的世界不是一片美好。

戀愛大師星綺羅羅單手托腮,手指間夾著幹凈的小湯匙,俏皮又優雅:“問題不是這想法正不正常,順平。”他說,“是那個五條悟絕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比方說……

“訥,小金。”直接推了推身旁的秤金次,他幾乎擁有特級的實力,雖特級與特級有區別,可他的話有一定的參考價值,“首先,普通人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

秤金次沒想到會牽扯到自己,但畢竟是對象問話,他還是紮實地思考說:“不是同一個物種,是完全不可能互相理解的個體。”他跟普通人之間已有可悲的障蔽了。

星綺羅羅道:“咒術師基本上不可能跟完全不相幹的人士組成家庭,一方面,很有可能導致家人受到咒靈的侵害,另一方面,完全不接觸這一領域就不可能了解我們工作的可怖之處。”

秤金次說:“對五條老師來說,普通人就是野花野草般脆弱的存在。”

吉野順平卻不是很同意:“但你們都說了,五條老師是特別的,對他來說,普通的咒術師也跟普通人沒太大區別吧。”

秤金次道:“這我同意。”他在另一個維度。

星綺羅羅被打敗了似的:“好吧好吧,這我同意。”她說,“那換個角度解釋,他也不可能不帶給家入老師看,就比如說……“她問吉野順平,“你跟家人關系怎麽樣。”

吉野順平道:“非常好。”

“那麽,你談戀愛的話,會不帶給家裏人看嗎?”

吉野順平:“不會。”因為他是與開明母親相依為命的人。

“就是這個道理。”星綺羅羅道,“按照他那個說法,如果愛傑子愛到淩駕於家人之上,就不會讓家入老師知道,她知道卻又一次都沒有見過傑子,上回看見他們約會的偷拍視頻還笑出聲來,怎麽看都很奇怪吧。”

吉野順平沈默了。

所以,是真的吃代餐嗎?

虎杖說:“他看上去真的很喜歡傑子小姐。”說起戀愛故事,臉上光彩熠熠。

此時,在前輩們的科普下,釘崎野薔薇補全了一切提要,更是知道了吃代餐的可怕猜想。

她卻沒有像虎杖他們一樣,沒見過世面地大驚小怪,而是迅速跟娛樂圈亂響對上號,坐懷不亂。

更在此時提出建設性意見:“既然家入老師認識傑子小姐,就直接去問她好了。”

她冷不丁投下一顆大雷:“我們猜來猜去有什麽用,直接去問她吧。”

釘崎野薔薇如是說道。

……

家入硝子很忙、非常忙、特別忙!

她偶爾會羨慕平行世界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起碼那個她不用忙太多政治上的、科研上的事,更不要全日本到處跑著修理結界,跟五條悟維持半斤沒八兩的,一天只睡四個小時的死亡作息。

但想想平行世界自己在同期與學生死亡時的無能力為,以及眼下絕對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她的羨慕就煙消雲散了。

忙碌程度差不多,但她更有力量,這樣的人生也不錯吧。

在如此忙碌的人生中,她也需要一些調味品,比如說看時尚雜志,看弱智的戀愛狗血劇,還有當下的,拿五條悟與傑子新創造出來四角戀故事下飯。

她都恨不得在學生的臥室裝竊聽器,只為收錄他們精妙的分析,硝子承認自己老了,想象力不足,跟不上學生們的活躍思維。

以及,她聯系了在京都校任職的庵歌姬,旁敲側擊,看她有沒有聽說點傳言。

卻發現一切都好,歌姬還是老樣子,對八卦很不敏感。

硝子想想,如果京都校的學生知道了,庵歌姬再不敏感也是會被動知曉的,東京校學生們的保密性竟然比她想象中要好,到現在都沒讓消息流出去,還是說他們分析得不到位呢?

特別忙碌的時候,她就會一邊抽煙喝酒,一邊想四角戀的事。

讓硝子沒想到的是,她的學生比想象中還要猛一些,竟然給她打電話了。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乃至於熱度過於充沛的午後,她本來跟就不見陽光的吸血鬼一樣,進入太陽輻射的範圍便瞇起眼睛以手遮擋面部皮膚,只希望走快點去研究所的食堂,不想卻接到了禪院真希的電話。

真希是校醫室的常客,身為體術大師的她時常將自己整得破破爛爛,她又是學生裏唯一的女生(釘崎野薔薇是才加入的),跟硝子關系密切點很正常。

“有什麽事嗎,真希?”她幹脆坐在樹蔭下的公共座椅上,感謝夏日繁茂的枝葉吧,為她擋去要人命的刺目的光。

“硝子老師。”禪院真希組織了一下語言,卻發現無論怎麽矯飾,都顯得太八卦了,便單刀直入,“你認識傑子小姐嗎?”

哦謔!硝子立刻精神起來,她幹脆從長椅上起身,改道前往與研究所只隔一條馬路的便利店,硝子放棄去食堂吃飯的打算,而準備買個飯團應付,她要好好品味這通電話。

不過,先要揣摩下學生們聽說了什麽。

她不動聲色、循循善誘:“你們從悟那聽說了什麽?”

禪院真希沒有多想,單純的學生們絕對沒想到,大人會這麽無聊,在百忙之中往自己身上潑臟水,演繹多邊愛情故事。

就一股腦兒將五條悟課上說的事兒倒出來,當然是二手版本,敘述得挺幹巴。

沒辦法,她國文也不好,就這水平。

等她說完,家入硝子已經從便利店出來了,單手勾了個小塑料袋,裏頭裝著她的生命之源——冰起泡酒,還有一枚普通的梅子飯團。

天逐漸熱了起來,抑制她的食欲,除了讓人口舌生津的梅子飯團,什麽都不想吃。

至於酒精,從來不會影響她思維的敏捷度,這也算是咒術師僅有的幾個好處了。

硝子又找了張長椅,中午的飯點,出來吃便當的人太多,他們多半是利用少得可憐的閑暇時光汲取太陽的能量。日本人就是孤獨,喜歡一人食,不願意將美好的午餐時間變成職場寒暄的延續,故才一個人出門覓食。

她小口小口咀嚼著飯團,實際在心中感嘆五條悟的智慧。

沒錯,她也聽出來了,羅曼蒂克相遇的原型。

在心中大讚:不愧是你啊五條悟,腦筋轉得夠快。

好一招移花接木!

既然這樣,就讓她來添磚加瓦吧。

“不錯。”家入硝子沈聲道,“我確實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那時,悟的心情很糟糕。”

禪院真希不由問:“發生了什麽事兒?”

在他們心中,五條悟永遠強大,永遠樂觀積極又向上,這人可以深沈,卻跟心情糟糕不搭邊。

那似乎是種太過軟弱的情緒,實際上,這群學生不會把其與任何一名特級相連。

哦,除了新晉的乙骨憂太。

對特級的神化,是眼下咒術界與日本官方樂見其成的,正如其他國家神化超越者一般。

“發生了很不好的事。”家入硝子娓娓道來,“你們應該聽說過,同一天出現的百鬼夜行與北海道結界崩潰。”以日期命名為“11.21大災變”。

禪院真希表情凝重,她沒想到,本輕松的對話會被塗抹上如此沈重的底色。

“我在教科書上學過。”她是這麽回答的。

嚴格來說,他們這代人是親歷者,但在東京群魔亂舞時,橫濱卻被異能力者們保護得非常好,以至於她沒留下那一日的印象。

家入硝子說:“我們在那一天失去了一個朋友。”這似乎是她在這麽多年中少有的公開討論夏油傑。

即便教科書上抹去了夏油傑,禪院真希去我不可能忘記,童年中三人將她們帶離禪院家的記憶過於鮮明了,就像是在黑白默片中忽然塗抹上了彩色,以在天空中自由翺翔的虹龍為分界線,她們迎來人生的重大轉折。

更別說京都與夏油傑眉來眼去,真依甚至與盤星教出生的那對姐妹關系良好,連帶著它對夏油傑的印象很不錯。

但確實,那天後五條悟與家入硝子再也沒有公開場合跟夏油傑出現過了,基於政治或其他什麽元素,必須劃清界限,所有人都遵守緘默原則。

故,她才會被家入硝子的坦誠所驚。

“雖還活著,卻也不可能回到曾經,那段時間悟的狀態很差,連做任務都心不在焉。”她冷靜客觀地說。

“傑子,正是悟在那段時間遇見的。”

禪院真希:“……”

不好意思,她本人是對戀愛故事沒興趣,可這段時間論壇的同人文與捕風捉影的暧昧徹底改造了她的思維,以至於此時此刻她腦海中全是“趁虛而入”“替身文學”之類古怪的名詞。

不是很典嗎?暗戀的正主分道揚鑣,在心情低谷時遇見了相似的替身,從此一邊開啟跟替身的愛恨糾葛,一邊默默珍藏心中的月光白,回顧往昔的點點滴滴。

回顧星綺羅羅像模像樣的分析。

“這種情況吧,有幾個結局,無非是正話反說反話正說。”

“要麽是替身不甘心當替身逃離,他發現自己實際愛的是這麽多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開始追妻火葬場,說不定還有帶球跑情節。”

“又或者是依舊愛著原本的月光白,求而不得,跟代餐扭曲地糾結在一起,這就是東京都市男女成人頻道了。”

“最正的應該是跟月光白經過千辛萬苦在一起,倒黴的成了愛情上求而不得的替身,但如果傑子小姐是純粹的拜金女,拿到錢,也算功成身退,五條老師怎麽看都是個大方的金主吧。”

熊貓默默插話:“以咒術界局勢來說,最後一條不大好吧。”最強與最強的聯手,是助紂為虐。

當然,這是從官方角度來看。

硝子還在繼續,反正傑子小姐的身份是他們仨一塊做的,真張口就來。

“她似乎是女子學院的人,也算是沒落門第的小姐吧,一路從私立名門女校讀上來,具體做什麽工作,我不是特別清楚。”

“但總之,她跟悟不是那麽良性的關系,既不怎麽跟我說她,也似乎沒有帶回五條家的打算,只是糾纏在一起。”

她意味深長地說:“別過於探究,以及,不要相信他的論述。”

“或許,他跟你們展現出的,只是欺騙自我的一廂情願。”

“這世上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了。”

最後一句話,讓禪院真希的心墜入冰窖。

*

“原來如此。”聽完真希的轉述後,所有咒高的學生心情都很沈重,尤其是乙骨憂太。

他正坐在水泥混凝土樓體旁的條凳上,其他人在自動販賣機前排隊。

只見他上半身前傾,雙手交握在一塊:“所以五條老師,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他對愛的評價,不正是自身經歷的寫照嗎?

“扭曲的詛咒”是他對青蔥時代無望愛戀的最後定論。

在分道揚鑣結局的面前,無論是告白了亦或被拒絕,都沒有意義,那只是一段應該被藏心底深處的扭曲的情感。

經由硝子附會的故事,變得更加完整,又在單純都市男女快餐愛情的基礎上,蒙上悲劇特有的灰色面紗。

在這段故事中,他們所熟悉的宛若《哈利波特》中由群眾想象締造出的救世主一般的強大的五條悟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故事主體,又借這個故事,讓年輕的學生們看見他強大背後的陰暗面。

是在與他們一樣年齡失去摯愛走向分別,卻又在之後漫長歲月中永遠禁錮於那個雨夜的少年的故事。

在場的每個人都產生了深深的同情,只是基於跟五條悟的關系,情感有濃淡之分。

而在其中對五條悟最崇拜也最在意的乙骨憂太率先作出決定。

他一一反平日裏好先生模樣的篤定道:“我們不要去議論這件事了。”

剩下的同學——前輩、後輩,沒人反對乙骨憂太的話,他們都是有道德好人,而好人是不會嘲弄悲劇的。

無論五條悟的愛戀為何會發展成眼下模樣,那都是一出實打實的悲劇。

甚至在他以雀躍語調道出的“完美愛情”的面前更加可悲了。

因為那其中混雜著自欺欺人,就如同一開始的雨夜,他與傑子小姐糾葛在一起的源頭就是那張無比相似的臉。

禪院惠甚至生出了一種想法:五條老師,很會欺騙自己。

所以能將黑的看成白的,苦惱反轉為樂觀,只留給身後人璀璨的光芒與山岳般不可撼動的背影。

而不可能有人是完美的。

他的有瑕疵的悲情英雄形象,不知怎的被所有人都接受了,他們甚至生出了古怪的同情——必須要保護他完美的愛情故事才行。

絕對不能說出真相。

第一個響應乙骨的是秤金次,他擺出了粗獷的、對情情愛愛不感興趣的男人樣,哪怕他在十分鐘前八卦得津津有味。

雙手交疊,墊在後腦勺下面,看似不耐煩地說:“誰會去議論啊,我對這種事根本不感興趣。”

其餘學生也一個兩個三個地表態。

並發誓,他們挖出來的故事就停留在他們幾個人之間,要保密才行。

五條悟:?

家入硝子:?

啊,等等,這不是我們想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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