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風雲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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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風雲暗湧
“成婚？”
“對, 我這兩天就會去匹配所，只是……我需要以拉菲姆的身份，按照匹配流程的速度, 一周內你的智腦就會收到通知。”
卡洛斯有些緊張地攥緊手指，將澤蘭的手掌牢牢扣住。
他擡頭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星空，但其實心裏早就心跳加速，打起了鼓。
用拉菲姆的身份和澤蘭成婚, 足以一箭雙雕。
一方面可以盡快推進任務達成。
系統對原書中he大結局的界定並不明確, 或許是成婚, 也或許在成婚前確定關系就達成條件，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 這個“婚約”都能事倍功半。
另一方面，他跟厄裏恩所說的：以婚約控制澤蘭，能夠很好地掩人耳目。
只要他能夠演出澤蘭上將已完全受他控制的樣子，完全可以將之作為幌子，以便暗渡陳倉繼續調查。
但……蟲族的婚約，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也不會以忠於愛情為基礎。
對於高等級雄蟲來說, 因其稀缺性, 只有源源不斷的雌蟲向他提出申請，很少有雄蟲主動提出。
可若是拉菲姆這般A等級的雄蟲, 身份還是坎貝爾王室親王，一旦提出申請, 那麽雌蟲的意願便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哪怕雌蟲拒絕, 王室還有雄保會也會采取各種措施, 威逼利誘達成婚約。
在婚約達成後，雄蟲在家庭中的權力便會放大到無限之大, 雄主想要控制雌蟲的財產或是蟲身自由，並非難事。
甚至在某些高等級雄蟲家中，只要不鬧出蟲命，他們對雌君雌侍施展的手段，可謂是為所欲為。
這也是厄裏恩聞言拍手叫好當場讚同的原因。
比起派蟲去暗殺澤蘭，這種方式兵不血刃，卻足以折斷一名軍雌的翅翼。
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萬萬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成了慫包。
就算不提那些骯臟手段，貿然提出這種事，對澤蘭來說應該也達到了冒犯的程度，畢竟……
回憶他和澤蘭經歷的種種，沒有像樣的表白場合和時機，也沒有一個像樣的約會，更甚至……他也完全沒送過像樣的禮物。
連走路都還沒學會，他就先開始“飛”過去跟人家求婚。
卡洛斯考慮再三，繼續道：“澤蘭，我知道這件事實在過於荒謬，也太過倉促。如果你不想這樣，我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
話音落下，身邊卻沒有回應。
卡洛斯一扭頭，卻發現身旁的雌蟲已完全僵在原地，一動不動，混似被冰凍住一般，兩眼直瞪瞪地看向他，看起來已經魂飛天外。
“澤蘭？若是你還沒想好，我可以把去匹配所的時間延後……或者就此取消。”
“不能取消！”
卡洛斯本想繼續道出Plan B，誰料身旁的雌蟲跟被當頭敲醒似的，瞬間回魂，猛地握住他的手。
“澤蘭，我並不想強迫你，你也不用勉強。”
“我沒有任何意見，時間也完全不必延後。”澤蘭的回覆如子彈般瞬間彈射而出，似是生怕他反悔。
在一片夜色中，澤蘭轉身看向他，兩蟲從肩並肩變為面對面牽著手，在那雙灰色的眸子裏，倒映著滿天星光，卡洛斯還看見了縮小版的自己。
“雄主，我們明早就可以去匹配所提出申請！”
“好……好的。”
卡洛斯難得見澤蘭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眼裏的激動跟小火花一般撲騰撲騰往外冒，著實叫他一大吃一驚，楞了一會兒後，他才繼續說道：
“那既然決定采取這個計劃，澤蘭你必須先適應一件事……”
*
“長官，最近我工作是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嗎？”
狄龍駕駛著飛行器，猶豫半天，最終還是困惑戰勝了恐懼，他試探性地詢問坐在後排的白發上將。
“為什麽會這麽問？並沒有，你的工作能力很出色。”
“這……這樣啊，沒什麽，我就問問。”
狄龍咽下一口唾沫，他借著飛行器光滑可鑒的內飾，瞥見了自家上將的臉色，簡直黑到極點。
飛行器裏明明沒開恒溫系統，他坐在前面卻能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的冷氣。
狄龍在心中仰天長嘯，也不知是哪個蟲做錯事，惹得上將心情差成這樣，明明不是他的問題，但他卻連帶著遭了殃。越往這方面想，心頭的委屈和折磨便一齊湧了上來。
澤蘭埋頭查閱著資料，將副官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目光忽略了個徹底。
正如狄龍猜的那樣，澤蘭周身的氣壓已經低到極點。
昨晚和雄主的夜游，就如同一個最婉轉而又遙不可及的夢，這本該是一個更好的開始。
但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須和卡洛斯分開。
昨晚他和雄主交換手頭已知的情報，確定了厄裏恩和拉菲姆在等級提升劑上的關聯，在排查過拉菲姆名下參與合作的產業後，也初步推斷出了提升劑目前擴散的範圍。
但厄裏恩比想象中還要狡猾，哪怕面對自己的皇叔，合作許久的拉菲姆，他都沒有露出自己的絲毫底細。
即使由菲姆承接中間商和運輸的工作，在接頭點拿到的提升劑貨品，中間也早已經了好幾手。
沒有證據指向厄裏恩，也沒有線索指向生產的源頭位置，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始作俑者徹底摘除。
厄裏恩暗中籌謀數十年，其中埋藏的脈絡比想象中還要龐大，在此之前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卡洛斯所說的話再次浮現在澤蘭腦海。
“澤蘭，如果確定選擇這個計劃，那從現在開始，我們便必須謹慎實行。”
“明日我便會去匹配所申請與締結婚約。厄裏恩雖讓將拉菲姆當合作夥伴，他並不相信我，撐死了只是利益相投踩在一條繩上，我身邊仍然有他的眼線。”
“接下來的時間，我必須重回拉菲姆府。保險起見，我們要盡量減少往來。”
“等等，澤蘭，我猜到你要說什麽了，我在你家已經待的時間已經太長，再繼續下去難免引蟲懷疑，這件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因此，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必須和雄蟲保持距離。
他深知這不僅為了大局，也是為了雄蟲的安危，
他理應維持著和“拉菲姆”糟糕且僵持的關系。
“長官，我們到達多布爾街區了！”
狄龍的呼聲將澤蘭從沈思中喚醒。
腳底下的建築不斷放大，在飛行器下沖氣流的噴射下，無數塵土隨之翻湧而起，形成一團土色的沙田，飛行器在標記地點準備落地。
多布爾街區本是主星最不起眼的區域，位於主城與近交的接壤地帶，治安管理混亂，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皆盤踞於此。
今早接到消息，一名雌蟲猛然暴起，在掙脫束縛環後，擊殺了他的雄主，位置正是多布爾街區的一家俱樂部。
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理應由警衛蟲負責。
但這起案件處處均透露著反常。
涉案的雌蟲，懷亞特……曾經是第一軍團的一名上校。
他在精神暴動時沒有得到及時的控制，蟲化後誤傷了一名雄蟲，致其傷殘。
經雄保會向軍事法庭申訴，懷亞特本該流浪荒星，但在傷患雄蟲強烈要求下，判決以懷亞特成為他的雌侍而告終。
而這起案件中，最異常的便是懷亞特脖頸上的束縛環。
雌蟲佩戴的束縛環會根據其等級來匹配，操縱權則在其雄主手上。
本該C級的雌蟲在短時間內躍為B級，沖破C級束縛環，依據蟲體生理潛能來說，不可能發生。
但若真的要在短時間內強制提升等級，便只有那一種可能……
順著搜查隊留下的標識，澤蘭一路通過長廊，直到看清現場，他的心也漸漸沈了下去。
“長官，機動搜查隊已經將現場封鎖，現場已經采集過一批物證和線索，雄保會也派蟲來過了，他們硬是要帶走雄蟲和罪魁禍首的屍體，但是被我叫蟲按了下來，還能支撐一小會兒。”
“但結果，正如您所見，殺的還是雄蟲……故意傷害雄蟲罪，基本定死了。”
狄龍看向鮮血飛濺，連內臟都掛得到處都是的現場，也漸漸沒了聲。
大廳內早已清場，僅剩幾個搜查蟲，正中央便是兩蟲的屍體。
雄蟲應是臉上挨了一拳，臉上跟開了個調料鋪子一般，鹹的、辣的、酸的，紅的、白的、黃的，亂七八糟混作一團，五官全毀，已經看不清生前的樣貌。
澤蘭將長發高高束起，接過檢驗用的手套口罩，穿戴好便往中心走去，並未理會狄龍的大喊制止。
“唉，長官！等等，放著我來，您別過去，這現場也太……”
懷亞特的身體，別說五官，連蟲身都快看不出來。
僅剩的皮膚上依稀可見各種黑紫的淤青，四肢的血肉以骨頭為中心，如同一個炸開的彈藥包，爆裂而開，肚子裏的內臟也不翼而飛，全部四散在房間角落。
這個死亡方式……
澤蘭蹲下身，伸手小心地翻過斷裂的肢體，在一小塊肉碎中，翻出一小截玻璃。
指尖輕碾，猩紅的液體黏在手套之上，黏稠而又詭譎。
一股熟悉的味道縈繞鼻尖，這和卡洛斯帶回的藥劑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澤蘭收回手，眼底的冷意瞬間溫度又降了幾分。
被欲望所支配的蟲選擇服用提升劑，以此提升等級，換得一個機會。
但等級提升劑並非適合每一個蟲，若是超出其身體的適應能力，很容易提前進入精神暴動，且爆體而亡。
這種提升劑最初還只在上層權貴中出現，現在連多布爾街區這種邊緣地帶都開始出現……
風雲暗湧下，一場風暴已經開始醞釀。
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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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頭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星空，但其實心裏早就心跳加速，打起了鼓。
用拉菲姆的身份和澤蘭成婚, 足以一箭雙雕。
一方面可以盡快推進任務達成。
系統對原書中he大結局的界定並不明確, 或許是成婚, 也或許在成婚前確定關系就達成條件，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 這個“婚約”都能事倍功半。
另一方面，他跟厄裏恩所說的：以婚約控制澤蘭，能夠很好地掩人耳目。
只要他能夠演出澤蘭上將已完全受他控制的樣子，完全可以將之作為幌子，以便暗渡陳倉繼續調查。
但……蟲族的婚約，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也不會以忠於愛情為基礎。
對於高等級雄蟲來說, 因其稀缺性, 只有源源不斷的雌蟲向他提出申請，很少有雄蟲主動提出。
可若是拉菲姆這般A等級的雄蟲, 身份還是坎貝爾王室親王，一旦提出申請, 那麽雌蟲的意願便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哪怕雌蟲拒絕, 王室還有雄保會也會采取各種措施, 威逼利誘達成婚約。
在婚約達成後，雄蟲在家庭中的權力便會放大到無限之大, 雄主想要控制雌蟲的財產或是蟲身自由，並非難事。
甚至在某些高等級雄蟲家中，只要不鬧出蟲命，他們對雌君雌侍施展的手段，可謂是為所欲為。
這也是厄裏恩聞言拍手叫好當場讚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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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萬萬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成了慫包。
就算不提那些骯臟手段，貿然提出這種事，對澤蘭來說應該也達到了冒犯的程度，畢竟……
回憶他和澤蘭經歷的種種，沒有像樣的表白場合和時機，也沒有一個像樣的約會，更甚至……他也完全沒送過像樣的禮物。
連走路都還沒學會，他就先開始“飛”過去跟人家求婚。
卡洛斯考慮再三，繼續道：“澤蘭，我知道這件事實在過於荒謬，也太過倉促。如果你不想這樣，我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
話音落下，身邊卻沒有回應。
卡洛斯一扭頭，卻發現身旁的雌蟲已完全僵在原地，一動不動，混似被冰凍住一般，兩眼直瞪瞪地看向他，看起來已經魂飛天外。
“澤蘭？若是你還沒想好，我可以把去匹配所的時間延後……或者就此取消。”
“不能取消！”
卡洛斯本想繼續道出Plan B，誰料身旁的雌蟲跟被當頭敲醒似的，瞬間回魂，猛地握住他的手。
“澤蘭，我並不想強迫你，你也不用勉強。”
“我沒有任何意見，時間也完全不必延後。”澤蘭的回覆如子彈般瞬間彈射而出，似是生怕他反悔。
在一片夜色中，澤蘭轉身看向他，兩蟲從肩並肩變為面對面牽著手，在那雙灰色的眸子裏，倒映著滿天星光，卡洛斯還看見了縮小版的自己。
“雄主，我們明早就可以去匹配所提出申請！”
“好……好的。”
卡洛斯難得見澤蘭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眼裏的激動跟小火花一般撲騰撲騰往外冒，著實叫他一大吃一驚，楞了一會兒後，他才繼續說道：
“那既然決定采取這個計劃，澤蘭你必須先適應一件事……”
*
“長官，最近我工作是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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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會這麽問？並沒有，你的工作能力很出色。”
“這……這樣啊，沒什麽，我就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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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裏明明沒開恒溫系統，他坐在前面卻能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的冷氣。
狄龍在心中仰天長嘯，也不知是哪個蟲做錯事，惹得上將心情差成這樣，明明不是他的問題，但他卻連帶著遭了殃。越往這方面想，心頭的委屈和折磨便一齊湧了上來。
澤蘭埋頭查閱著資料，將副官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目光忽略了個徹底。
正如狄龍猜的那樣，澤蘭周身的氣壓已經低到極點。
昨晚和雄主的夜游，就如同一個最婉轉而又遙不可及的夢，這本該是一個更好的開始。
但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須和卡洛斯分開。
昨晚他和雄主交換手頭已知的情報，確定了厄裏恩和拉菲姆在等級提升劑上的關聯，在排查過拉菲姆名下參與合作的產業後，也初步推斷出了提升劑目前擴散的範圍。
但厄裏恩比想象中還要狡猾，哪怕面對自己的皇叔，合作許久的拉菲姆，他都沒有露出自己的絲毫底細。
即使由菲姆承接中間商和運輸的工作，在接頭點拿到的提升劑貨品，中間也早已經了好幾手。
沒有證據指向厄裏恩，也沒有線索指向生產的源頭位置，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始作俑者徹底摘除。
厄裏恩暗中籌謀數十年，其中埋藏的脈絡比想象中還要龐大，在此之前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卡洛斯所說的話再次浮現在澤蘭腦海。
“澤蘭，如果確定選擇這個計劃，那從現在開始，我們便必須謹慎實行。”
“明日我便會去匹配所申請與締結婚約。厄裏恩雖讓將拉菲姆當合作夥伴，他並不相信我，撐死了只是利益相投踩在一條繩上，我身邊仍然有他的眼線。”
“接下來的時間，我必須重回拉菲姆府。保險起見，我們要盡量減少往來。”
“等等，澤蘭，我猜到你要說什麽了，我在你家已經待的時間已經太長，再繼續下去難免引蟲懷疑，這件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因此，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必須和雄蟲保持距離。
他深知這不僅為了大局，也是為了雄蟲的安危，
他理應維持著和“拉菲姆”糟糕且僵持的關系。
“長官，我們到達多布爾街區了！”
狄龍的呼聲將澤蘭從沈思中喚醒。
腳底下的建築不斷放大，在飛行器下沖氣流的噴射下，無數塵土隨之翻湧而起，形成一團土色的沙田，飛行器在標記地點準備落地。
多布爾街區本是主星最不起眼的區域，位於主城與近交的接壤地帶，治安管理混亂，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皆盤踞於此。
今早接到消息，一名雌蟲猛然暴起，在掙脫束縛環後，擊殺了他的雄主，位置正是多布爾街區的一家俱樂部。
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理應由警衛蟲負責。
但這起案件處處均透露著反常。
涉案的雌蟲，懷亞特……曾經是第一軍團的一名上校。
他在精神暴動時沒有得到及時的控制，蟲化後誤傷了一名雄蟲，致其傷殘。
經雄保會向軍事法庭申訴，懷亞特本該流浪荒星，但在傷患雄蟲強烈要求下，判決以懷亞特成為他的雌侍而告終。
而這起案件中，最異常的便是懷亞特脖頸上的束縛環。
雌蟲佩戴的束縛環會根據其等級來匹配，操縱權則在其雄主手上。
本該C級的雌蟲在短時間內躍為B級，沖破C級束縛環，依據蟲體生理潛能來說，不可能發生。
但若真的要在短時間內強制提升等級，便只有那一種可能……
順著搜查隊留下的標識，澤蘭一路通過長廊，直到看清現場，他的心也漸漸沈了下去。
“長官，機動搜查隊已經將現場封鎖，現場已經采集過一批物證和線索，雄保會也派蟲來過了，他們硬是要帶走雄蟲和罪魁禍首的屍體，但是被我叫蟲按了下來，還能支撐一小會兒。”
“但結果，正如您所見，殺的還是雄蟲……故意傷害雄蟲罪，基本定死了。”
狄龍看向鮮血飛濺，連內臟都掛得到處都是的現場，也漸漸沒了聲。
大廳內早已清場，僅剩幾個搜查蟲，正中央便是兩蟲的屍體。
雄蟲應是臉上挨了一拳，臉上跟開了個調料鋪子一般，鹹的、辣的、酸的，紅的、白的、黃的，亂七八糟混作一團，五官全毀，已經看不清生前的樣貌。
澤蘭將長發高高束起，接過檢驗用的手套口罩，穿戴好便往中心走去，並未理會狄龍的大喊制止。
“唉，長官！等等，放著我來，您別過去，這現場也太……”
懷亞特的身體，別說五官，連蟲身都快看不出來。
僅剩的皮膚上依稀可見各種黑紫的淤青，四肢的血肉以骨頭為中心，如同一個炸開的彈藥包，爆裂而開，肚子裏的內臟也不翼而飛，全部四散在房間角落。
這個死亡方式……
澤蘭蹲下身，伸手小心地翻過斷裂的肢體，在一小塊肉碎中，翻出一小截玻璃。
指尖輕碾，猩紅的液體黏在手套之上，黏稠而又詭譎。
一股熟悉的味道縈繞鼻尖，這和卡洛斯帶回的藥劑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澤蘭收回手，眼底的冷意瞬間溫度又降了幾分。
被欲望所支配的蟲選擇服用提升劑，以此提升等級，換得一個機會。
但等級提升劑並非適合每一個蟲，若是超出其身體的適應能力，很容易提前進入精神暴動，且爆體而亡。
這種提升劑最初還只在上層權貴中出現，現在連多布爾街區這種邊緣地帶都開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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