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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幼馴染的國中日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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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幼馴染的國中日常(完)

2005年1月份。

五條家。

五條悟和夏油傑窩在二樓溫暖的被爐裏, 夏油傑枕著海綿寶寶枕頭,手裏舉著本錯題集看,五條悟則一手抱著派大星枕頭, 一手舉著夏油傑的課堂筆記看。

國中的三年時光一晃而過,他們即將迎來國中三年級的最後一次期末考試。

“悟,明天就要考試了啊。”

“啊,考完試就解脫了。”

五條悟翻了一頁課堂筆記,問道:“反正高專又不要求文化課成績, 我們有必要這麽拼命嗎,傑?”

夏油傑平靜道:“都努力到現在了……就算高專不要求我們成績優秀, 我們也要對得起自己的三年青春才行。”

“嗯~是是是, 這次怎麽也要考個年級第一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太行, 悟, 學校裏硬茬子稍微有點多,我們能保持年級前十的水平就不錯了。”

“真沒志氣啊, 傑。”

外面風雪呼嘯,被爐裏暖烘烘的,他們的周圍除了書本和題集, 還放著聖誕節吃剩的一堆巧克力, 還有夏油傑兩天前出門買回來的橘子。

自從正式進入覆習狀態, 夏油傑就住在了五條家,吃住都在這裏,夏油爸爸和夏油媽媽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懶得說他什麽。

他們兒子每逢考試都要跑到五條家住,他們一開始還擔心那兩個孩子只顧著玩不學習, 但在發現他們的成績依然很好之後, 爸媽就完全不管了。

夏油傑翻了個身, “悟,你的腿太長了。”

“哈?老子已經讓給你很多位置了。”

“唔,我們的被爐是不是買小了?但當初買的就是成年人用的款式啊……”

“是我們太大了,傑。”

他們的身形已經脫離了少年的模樣,完全就是兩個成年男性,在沒有落下一日的牛奶能量下,國中三年級的五條悟身高已經打卡192,夏油傑也達到了182,而這三年間他們還經歷了變聲期,聲音也完全聽不出兒時的音色了。

此時,五條悟的模樣應該已經十分接近某位“青蛙哥哥”了吧,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完全看著五條悟長大的關系,夏油傑至今覺得他家砂糖獸小的很,還沒有青蛙哥哥那麽大。

叮咚,叮咚。

兩個少年同時目光一淩,放下手裏的覆習資料就開始原地猜拳!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在三次平局後的又一次激戰中,夏油傑的布輸給了五條悟的剪刀,夏油傑哀嚎一聲,萬分痛苦地從被爐裏爬了出來。

五條悟美滋滋地窩在被爐裏對他揮手:“拜拜,早去早回!”

夏油傑瞪了這小子一眼,光著腳跑下一樓,一把拉開門。

外面寒風呼嘯,他只穿著單薄的居家服,還赤著雙腳,冷風一吹,夏油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外賣小哥說:“祝您用餐愉快!”

“謝謝!”

砰的一聲,一樓的大門重新關上,夏油傑赤著腳,一邊倒吸冷氣一邊逃命一樣逃回了二樓,他二話不說鉆進被爐,瑟瑟發抖。

冷~~~~~~~~~!

五條悟得意洋洋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家夥……”

“誰讓你不穿鞋就跑下去的,一樓本來就冷!”

夏油傑眼睛一咪,直接把自己冰冷的腳丫子貼在了五條悟的背上,“嗷嗚!!!”

兩個人打開剛到的外賣,兩個大披薩還是熱的,他們一邊交換著吃一邊播《大咒術師砂糖獸》。

嗯,這個《大咒術師砂糖獸》他們早就已經看爛了,但現在他們需要的就是一個能不過腦子不過情緒隨便看看的番,於是這幾天就是7個季的《大咒術師砂糖獸》不停地在他們的電視上重播,每集4~5分鐘,一季8集。

確實是泡面得不能再泡面的泡面番了。

這種東西能連著出7季,五條悟甚至懷疑這是野菜傑在倒貼錢做。

電視屏幕裏,一只卡通年糕走進了一個據說總有哭聲傳來的家,它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充滿魔性地探索著,然後找出來了壞掉的水管。

解決案件之後,小年糕回到盤星教,對一個穿袈裟的小小身影嬌滴滴的“咪~~~”了一聲。

而從來只有背影出鏡的卡通小教祖摸摸卡通小年糕的頭,誇獎道:“幹得好,砂糖獸!”

久違的聲音。

無論是這聲“咪”還是這聲“砂糖獸”,都不是他們現在的聲帶能夠發出來的聲音。

五條悟吃披薩吃得臉頰鼓鼓:“不枉我們當年在錄音棚裏錄了那麽久。”

“啊,素材到現在都沒用完啊。”

當年神明貓貓和神明狐狐嚇唬夏油傑說要給卡通砂糖獸配個CP,純純就是嚇唬人的,因為砂糖獸在另一個世界的官宣CP就是小教祖,第一季的時候就公開了,大家對雌雄難辨的小年糕和同樣雌雄難辨的小教祖是CP這一點接受良好。

一個泡面番而已,隨便啦,只要可愛就行!

夏油傑終於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竟然莫名的有種“果然如此”、“就該這樣”的感覺。

就在他微微走神的時候,五條悟忽然湊過來,啊嗚一口咬破掉了烤肉披薩上最好吃的部分,只給他留了一圈邊緣。

夏油傑:“……”

夏油傑充滿怨氣地說:“混蛋,你怎麽不幹脆拿個新的,非要搶我的。”

五條悟吧唧嘴:“還是從傑的牙縫裏搶出來的最好吃。”

夏油傑:“……”

他笑嘻嘻地把自己的芝士披薩餵到夏油傑嘴邊:“小氣鬼,給你嘛!”

夏油傑惡狠狠地咬下來一大塊兒來。

“嗷嗚,你怎麽不連老子的手指一起吃?!”

“呵呵,那你給我啊,讓我嘗嘗年糕肉的披薩!”

“好兇殘啊,傑,糕糕那麽可愛,你怎麽可以吃糕糕?”

他們習慣性地拌了幾下嘴,話題自然而然地拐到了另一件事上,五條悟問:“你說,等我們考完試是不是就閑的沒事幹了?”

夏油傑想了想:“還是有很多事要幹的吧,光是搬家到東京的準備就要做很多很多,你這個房子以後就不住了,你想好要帶走什麽了嗎?”

五條悟拍拍被爐:“這個,還有游戲本,其他的都不需要啊,這幾年更新疊代的速度很快的,再過幾年就都開始用液晶電視智能手機還有十字開門的冰箱了。”

“也是。對了,去東京前我得去那家店學習一下甜點的制作方式才對。”

五條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他眼前一亮,期待道:“傑,你終於要開始留長發了吧?”

“嗯,開始留了。”夏油傑晃了晃自己稍長的頭發:“看,我上個月就沒剪,以這個速度,等高專開學的時候應該就可以淺淺地紮起來了。”

五條悟很高興,“終於開始了啊,那紮耳洞也提上日程咯?”

“考完第二天就可以,我打聽過了,都說打耳洞最好冬天打,夏天容易發炎。”

“美甲呢?做不做美甲?”

“你這家夥,這麽期盼我改變形象嗎?”

“老子就是覺得傑那個樣子很好看嘛。”

“……咳,難得你認認真真誇我一次,那我就做一次美甲好了!”

五條悟很期待地笑起來,他認真思考道:“不過——老子要怎麽改變才好呢?”

夏油傑幽幽道:“其他的都無所謂,但我誓死反對大背頭。”

“哇,你個沒品的家夥,是欣賞不了性感的大人嗎?”

“啊,沒錯,我還沒到能欣賞性感大人的時候,所以拜托你不要爆改自己的發型。”

“不帥嗎?你那幾次可是都說很帥的。你不會是撒謊了吧,優等生?”

夏油傑面不改色地回答:“帥,但沒有你平時帥。”

五條悟:“……”

那,那就暫時不考慮大背頭了。

他們就這麽半看書半閑聊的熬到了後半夜,第二天清晨,兩輛自行車飛快地駛過上學的那條街,他們甚至沒空把自行車停進車棚裏,就飛快地沖進教學樓。

快要遲到了!!!

“傑!你的鬧鐘怎麽今天就失靈了!!!”

“對不起!我們這幾天的作息一直都是接近中午起床,鬧鐘沒調過來!!!”

少年們的最後一次考試在這樣的兵荒馬亂中展開,並在幾天後順利結束了。

……

考試結束第二天,五條悟和夏油傑裹著大衣和圍巾走在熱鬧的街上。

“吶,傑,你家裏同意你去高專了嗎?”

“還沒有,但快了。”

“這麽自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畢竟鋪墊了這麽多年不是嗎?”

他整個國中三年都在見縫插針地在父母面前表現自己對“靈異事件”的濃郁興趣,父母最開始還不太讚同,甚至還有點反感,但可能是覺得他的這一系列的行為跟小時候的不幸經歷有關,再加上夏油傑這些年表現很好,他們沒有選擇直接阻止。

然後——就再也阻止不了了。

夏油傑進入了靈異社,每個月都要跟著社團去各種靈異地點打卡,還發在父母看得見的社交平臺上,到了二年級的時候更是自己擔任了靈異社的隊長,同時還保持優秀的成績和好人緣。

父母想說他點什麽,又覺得他們太過小題大做,於是很耐心地跟他談過幾次,無果,無果,又無果,於是父母逐漸開始意識到有什麽東西不太妙。

而這一次,他在提出要去東京咒術高專上學的同時還請來了夜蛾正道,讓老師親自說服父母,父母在接觸了夜蛾正道幾次後相信了夜蛾正道不是騙子,也相信了高專畢業的學生全都“錢途無量”,但目前為止,他們仍然沒有松口。

大概是覺得以夏油傑的優異成績,去一個宗教高專學習怎麽當騙子實在是太浪費成績了吧。

他們一起走進一家風評很好的美甲店。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麽呢?”

夏油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五條悟:“我們兩個想做男士美甲,啊,我還要順便穿個耳洞。這裏好像是有這個服務的吧?”

“有的。”店員想了想,“那,就先穿耳洞怎麽樣?穿耳洞很快的,美甲要慢一點。”

“好。”

夏油傑坐下,店員熟練地給他的耳垂消毒,然後拿出耳針,夏油傑有點緊張的想:很熟練的店員的話,應該不會打歪吧?聽說個別有打歪了不得不等它長好再打的煩惱。

“等等。”五條悟走上去,對店員伸出手,興致勃勃的說:“給老子,老子自己來。”

店員一楞,第一反應是拒絕,“可是……”

五條悟卻已經奪過她手裏的耳針了,他簡單研究了一下,在夏油傑的耳垂上試了試,“這樣,然後按下去就可以了吧?”

店員:“……誒?!”

夏油傑連忙說:“啊啊啊,沒關系,沒關系,抱歉,是他太任性了,就讓他試試吧。”

“可是,萬一打歪了的話……”

“沒關系。”夏油傑平靜道:“如果打歪了,我就自己揍這小子一頓。”

話雖如此,他表現出來的態度卻十分信任。

五條悟笑了笑,用六眼調整了一下耳針的角度,啪的一聲輕響,夏油傑飽滿的耳垂已經被鋼針貫穿。

“——!”

五條悟問他:“疼嗎?”

夏油傑實話實說道:“不疼,還沒你平時在拳擊館打我疼。”

“哈~真會說話啊,怪劉海。來,另一邊。”

夏油傑老老實實地轉過頭,因為是五條悟,他連會打歪的擔憂都沒有了,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又是啪的一聲,另一個耳垂也打好了。

五條悟笑嘻嘻地撈過鏡子給他看:“怎麽樣?”

夏油傑很仔細地左右看了看,“還挺好看的。”

耳朵上多了兩個鋼針的感覺跟平時不太一樣,慢慢地,他開始感覺被鋼針貫穿的位置有點脹脹的難受,但這點難受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店員看他們蠻成功的,心裏松了口氣,她遞給夏油傑消毒工具,又囑咐了一堆“暫時不要碰水”、“要合理飲食”、“盡量避免睡覺和運動的時候壓迫到耳垂”等等等等,還專門寫了個小便簽給他們。

夏油傑覺得除了睡覺時還要克制著不能翻身,其他都沒什麽難度,忽然,他感受到旁邊的視線在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耳垂,跟貓似的。

夏油傑動作一頓:“……你幹嘛?”

五條悟忽然很憂傷地來了一句:“傑的耳垂,再也不是無瑕的了,老子有點難過。傑,老子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以前的耳垂了?”

夏油傑:“……”

你這個積極鼓動我打耳洞的家夥,到了現在才說什麽呢?

他戳戳五條悟的腦門,“你這個家夥……算了,來,先跟我選幾個耳釘。”

店員介紹道:“前面半年的話,我推薦純銀的耳釘,看,就是這些……”

但買的是男士耳釘的話,能選擇的範圍就變少了。

他們兩個湊在一起選了三個男士耳釘出來,才開始打磨指甲。

本來嘛,夏油傑是只想給自己搞的,但五條悟非常期待這個環節,而且那麽長的時間,總不能讓五條悟幹等著吧?所以他提議五條悟也試著做一次,五條悟立刻就答應了。

“你們想要什麽樣的感覺呢?”

夏油傑拍拍五條悟的後背:“我們都做純色,我的話,黑色吧。”

五條悟問:“純色要做多久?”

店員笑著回答:“你們都只做純色的話,也就一個小時吧,很簡單的。”

五條悟瞇起眼睛,“老子,要做十個不重覆的顏色。”

店員:“……”

夏油傑:“……”

認、認真的?

眼看著店員要一口答應下來,夏油傑連忙按住五條悟:“悟,你是認真的嗎?其實,還是選擇純色或者跳色更好看一點。”

“跳色?”

“啊,就是這個指甲做一個顏色,這個指甲做另一個顏色,這個指甲又做第一個顏色,這樣循環下來的,效果會很好看。”

五條悟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夏油傑生怕他真的搞出來一個彩虹戰隊,拍板道:“對,我們兩個一起做跳色,我做黑色和金色,你做藍色和白色,好不好?”

五條悟不爽道:“憑什麽每次都是你用更帥的黑金,老子就只能用藍白?”

夏油傑沒好氣地掐掐他的臉:“藍白明明是你這家夥自帶的配色。”

店員看著他們的互動,楞了楞,終於有點明白了。

難怪她從剛才開始就覺得這兩個人有點黏糊,原來是這樣。

最終,五條悟還是被夏油傑哄好了,決定要做跳色美甲玩一次,就在他們塗完底膠,老老實實給指甲照燈的時候,外面的街道忽然騷動起來,好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美甲店裏的另一個店員趕緊跑出去看了一眼,又匆忙跑回來。

“天啊,有人要自殺!”

“啊?”

店員楞住了,下一秒,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站起來,快步走出去,看到離這裏不遠的一個建築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踩在窗臺上,似乎是想往下跳。

底下有幾個人勸他別跳,也有人拿起手機記錄下這一幕。

西裝男人面色悲愴,“不要理我了,都讓開!”

說著,他帶著滿身的怨氣與悲意直接往下跳,頓時,圍觀的人們發出陣陣尖銳的叫聲。

然而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男人在空中詭異的滯留了幾秒,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裹挾住,隨後穩穩落在地上。

他睜開眼,震驚地發現自己毫發無損,身體不像是跳下來的,更像是被什麽東西送下來的。

“……”

圍觀的人們大驚失色,簡直比這家夥往下跳的時候還要驚訝,這時,男人的家屬終於堪堪趕到,一個女人沖過來,瘋了一樣捶打男人的背:“你要死,你把我也殺了吧,你把蕙子和平太也殺了吧,我們一家子一起死!”

男人沈默許久,終於抱著妻子大聲痛哭,宣洩一腔的悲憤。

一只咒靈從人群中飛出來,落在了夏油傑的肩膀上。

五條悟和夏油傑站在美甲店門口,聽著街對面傳來的哭聲,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

過了一會兒,美甲店那個明顯更活潑更八卦的店員又跑回來了。

“我打聽到了,那個男人是上面那家公司的職員,跳樓是因為被拖欠了好幾個月的工資,今天本來是來辭職的,所以妻子也來了,結果他又跟老板吵起來了,我聽下面的同事說,好像是老板搶占了他的什麽功勞,反正矛盾很多,我聽不太懂。”

“……天啊,怎麽會這樣,這也太慘了吧。”

她們唏噓了一陣,才想起來還有兩個客人呢,店員連忙說:“兩位客人,請進來繼續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這才回到美甲店,夏油傑沈默地讓指甲照著燈,半晌才來了一句:“世上真的有很多無奈的事啊。”

店員們苦笑道:“是啊,大家都不容易。”

夏油傑不禁想起了仁美,那個和爺爺互相憎恨的女人。

那一次之後,他們又偷偷去過仁美家一次,發現仁美還住在那裏,但不知道是因為家裏沒有咒靈了,還是因為換了個不那麽坑的新工作,她的狀態看起來好很多了。

她當時正在院子裏跟朋友打電話,說自己已經放棄租房子獨立了,只期盼老頭子早死,好讓她霸占這個房子。

那之後,他們再也沒有遇見過仁美,但仁美的身影總是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五條悟用幹了的手指戳戳夏油傑的腦門:“想什麽呢,妹妹頭。”

“……只是在想,那些家夥,那些痛苦地活著的家夥,會散發詛咒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他擡起頭,看見五條悟和兩個店員都在看著他,他回過神:“啊啊,抱歉,說了有點奇怪的話吧?抱歉抱歉。”

五條悟猛拍他的後背,替他解圍道:“這家夥從小就比較中二,別理他!”

店員們這才笑起來。

一個小時後,他們做好了美甲,走出美甲店,五條悟看著自己的指甲,嫌棄道:“花裏胡哨的。”

“哎呀,有嗎,我倒是覺得很可愛,顏色也很清新。”

五條悟抓起他的一只手:“可惡,老子還是覺得你這家夥的指甲更潮。”

黑金配色,簡直潮炸了!

夏油傑笑起來:“那下次你做這個,我做一個更酷的。”

五條悟感興趣道:“有什麽是更酷的?”

“比如,去找個紋身店,在自己背上紋個藍白配色的年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天,他們去惦記已久的烘焙班報了名,交了學費,約好從下一個周一開始上為期兩周的烘焙課。

夜晚,夏油傑給耳洞消完毒,躺到被褥裏,很鄭重地對五條悟說:“悟,你今天不可以來拱我,聽到了嗎?”

五條悟輕哼一聲:“那是老子可以控制住的部分嗎?”

“不能控制也要控制,只要熬過這幾天就不用這麽緊張了。”

五條悟湊到他旁邊,盯著他新打的耳洞看了半天,“目前沒什麽要發炎的征兆。”

夏油傑安心了,“那就好。”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為了耳洞早睡早起,五條悟睡不著,便一個人開著兩個游戲本,上游戲中的家裏看了看,等他下線的時候,夏油傑已經睡著了。

對,沒錯,夏油傑今天也留宿五條家,他爸媽已經習慣了。

可能是因為潛意識裏知道自己必須要小心一點吧,夏油傑直挺挺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起來還挺緊張的。

五條悟湊過去,覺得有點好笑,又覺得這家夥這幅樣子有點可憐,於是他捏捏夏油傑的胳膊,戳戳夏油傑的臉頰,“放松一點啦,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五條悟的聲音,夏油傑的身體還真的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一點。

五條悟去關了燈,躺到夏油傑身邊,心裏在想:他們居然真的結束了國中時代的三年青春,馬上就要去高專報到了。

他記得小學畢業的那天他們都很開心,一點也不傷感,覺得自己終於擺脫了小孩子的身份,但國中畢業的時候心情卻有點覆雜。

……這就是別人常說的“青春短暫”啊。

他神采奕奕,一點睡意都沒有,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的夏油傑忽然動了。

黑發少年作勢要翻個身,面向五條悟,五條悟目光一淩,一把按住夏油傑:“傑,別動!”

本來要翻身的家夥還真的乖乖躺著不動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夏油傑轉了轉腦袋,似乎又要翻身了,已經閉上眼睛的五條悟出手如電,一把按住夏油傑的額頭:“傑,別動!”

夏油傑:“zzz……ZZZ……”

兩個小時後,夏油傑猛的一個大翻身,直接換了個面朝下的姿勢,旁邊的五條悟一下子坐起來,怒道:“咪!”

他把夏油傑整個扳回來,然後在黑暗裏小心翼翼地把夏油傑的發絲從他的耳朵上扒開。

店員姐姐的便簽上說了,頭發勾到現在這個耳釘導致耳洞被拉扯可不好。

操碎了心的五條悟一根一根把他的頭發扒完,這才放心地躺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夏油傑醒來的時候覺得胸口很沈,睜眼一看,居然是五條悟,白發少年正壓在他身上睡覺,看姿勢,不是睡著睡著自然而然貼過來的,而是一直像個大石頭一樣壓在他身上。

他懵了。

“悟?”

幾秒鐘後,五條悟揉揉眼睛爬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語氣幽怨道:“傑,你總算醒了。”

夏油傑錯愕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睡成這樣?”

“你昨天一直想要翻身,都是老子攔住你的。”

夏油傑:“……”

他眨了眨眼,隨後摸摸五條悟的腦袋,“辛苦你了,悟。”

雖然沒有記憶了,但五條悟這個一邊委屈一邊又暗自得意地邀功的樣子,一看就是“付出良多”啊。

五條悟滿意了,接下來的幾天,五條悟嚴格監督著夏油傑睡覺的姿勢,夏油傑偶爾伸手碰耳朵也會被五條悟嚴厲制止,沒過多久,連給耳洞消毒的工作都被五條悟搶走了。

夏油傑:“……”

總覺得兩個人“職位”顛倒了。

一周後,夏油傑的耳洞初步愈合,就算偶爾碰下水也沒問題了。

那幾天他們每天一起去烘焙班報到,在那裏學習做西點的基本都是家庭主婦,或者喜歡烘焙的小姑娘,只有他們兩個是男的,其他學員們一開始還覺得不太自在,後來聽說了他們兩個只是國中畢業的小屁孩後,氛圍一下子變得和諧起來。

被一群姐姐阿姨圍著打趣的五條悟&夏油傑:“……”

“你們兩個,居然做了美甲來做食物!”

夏油傑立刻表示:“我們會戴手套的!”

他們飛快地套上手套,旁邊同樣做了美甲的小姑娘也趕緊在火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之前戴上了手套。

嘛,其實還挺愉快的!

雖說都是學員,但裏面還真有幾位經驗豐富的“前輩”,會額外傳授他們一些在家庭中做西點的小技巧,還有人給大家分享自創的餅幹配方,他們回家後心血來潮照著做了一次,味道竟然挺不錯的。

期間,夏油傑回了兩次家,給爸爸媽媽也露了一手,回來後,夏油傑向五條悟宣布他的父母已經同意他去高專了。

即便看起來還是很不情願,但沒關系,從去高專報道的第一個月起,他就會開始往家裏打錢,持續打個十幾二十年,父母總會被他的工資說服的!

烘焙班的課程結束後,一刻也不能閑著的少年們又跑去學吉他,兩個人上手很快,畢業典禮開始前,他們的吉他已經彈得有模有樣了。

又一年櫻花盛放之時——

“夏油學長,五條學長!!!”

靈異社的社員們沖過來,淚流滿面道:“沒有你們我們可怎麽辦啊!”

鈴木老師同樣十分悲傷,“夏油,五條,你們是我教出來的最優秀的學生,我會永遠記得你們的!”

五條悟&夏油傑:“……”

可不是嗎,收了兩個真正的咒術師當社員,探索靈異現場的時候真出了什麽事,他們兩個永遠是沖在最前面的,膽子大的匪夷所思。

“沒有兩個前輩的話,我都不敢去探險了!”

“我也是,我也是啊,學長們!”

“學長們,聽說你們報考了一個宗教學校?太厲害了吧,你們簡直就是專業的啊!”

鈴木老師驕傲道:“說明我教得好,能讓孩子們真正對靈異事件感興趣!對了,五條,夏油,等去了高專記得替我向小惠問好。”

夏油傑應道:“好,小惠學姐今年也三年級了吧?我們到了高專又要當她的後輩了。”

大島惠是他們親自向夜蛾老師推薦的,因為大島惠本人的占蔔是真的有兩把刷子,除了占蔔錯了五條悟的戀愛狀態以外,其他的事情命中率高達百分之百,而她本人其實也有繼續往這方面鉆研學習的想法,於是一切順理成章,她畢業那年就被夜蛾正道撈走了。

至於她的妹妹大島希,去了本地一個普通的高中,之前偶然在街上遇見,大島希正和沖田洋介一起出來吃飯呢,夏油傑偷偷詢問大島希他們是否在約會,大島希很害羞地表示他們還不是那種關系,小孩子不要亂說。

劃重點,“還”不是。

看沖田洋介警戒五條悟夏油傑的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兩個人都有那方面的意思。

“夏油,五條!”

他們跟靈異社的成員們拍了照片,扭過頭,就看見澄子捧著一束花走了過來。

她笑著問:“聽說你們要去東京上學了?”

夏油傑說:“沒錯,我們過兩天就要走了。”

澄子面露不舍,她說:“恭喜!我們一起拍張照片吧?都當了這麽多年的同學了,還沒一起拍過照片呢。”

五條悟和夏油傑欣然應允,哢嚓一聲,他們留下了一張合影,很快,澄子的朋友們也跑了過來,一群人熱熱鬧鬧地拍下四五張照片,五條悟眼尖地看到村田也猶猶豫豫地摸到了他們周圍,五條悟揮揮手:“喲,村田,過來啊!”

村田漲紅了臉,傲嬌地走過來:“聽說你們以後就不在這兒了啊!”

五條悟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膀,“想合影就直說嘛。”

說著,把他帶到夏油傑面前,夏油傑捧著自己的畢業花束,笑著說:“可別在高中霸淩別人啊,村田。”

村田沒好氣道:“煩死了,我在國中的時候就沒霸淩過別人!”

因為只要他欺負人,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會精準刷新在他背後,狠狠嘲諷他一頓,他在小學的時候就被這兩個人整出心理陰影了,所以——霸淩別人?不好意思,他真的會萎。

他們跟村田留下了合影,陸陸續續的,有更多同學大著膽子湊過來跟他們合影,他們楞是在這兒拍了兩個小時才獲得自由,五條悟和夏油傑最後一次穿著國中的校服,開始慢悠悠地在學校裏散步。

夏油傑認真地看著校園裏的一花一木,有點傷感道:“這是我們作為普通人最後的時光了,悟。”

過去三年的回憶都在這一刻湧出來,夏油傑忽然回想起很多很多事。

他們在那個天臺上吃過飯,在那邊的操場上晨練過,哦,還有那邊的籃球場,中午的時候,班上的男生偶爾會一起去打籃球,跟隔壁班的男生競賽,對了,他們還背著老師偷偷在教室裏打過撲克牌。

啊,還有車棚,那是他們每天清晨都要抵達的地方;舊教學樓,是留下最多歡笑的地方……這一天,連來到學校的那條櫻花路都變得分外傷感起來。

以後就沒有這些日常了啊。

“去高專的時候得把自行車帶走才行,高專那麽大,我們完全可以在學校裏騎。”

“啊,好主意。”

五條悟很隨意地把花束夾在腋下,仰頭去看面前的櫻花樹,心裏也罕見地升起一股不舍:“這就是有青春的感覺啊,傑。”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理解了那些五條悟。

那些因“三年青春”而被絆住腳步,浪漫到了生命盡頭的五條悟。

沒有比“與夏油傑共度的時光”更值得的事情了。

夏油傑也擡頭看向面前這棵櫻樹,讚同道:“啊,這就是有青春的感覺。”

他們走近櫻花樹,幹脆在樹下席地而坐,“老子來這裏和你一起上學,真是這輩子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那麽想,因為有了悟,這幾年的時光才會變得這麽美好吧?”

“真會甜言蜜語啊,妹妹頭。”

夏油傑笑了。

他用開玩笑一樣的口吻對五條悟說:“悟,我馬上就不是妹妹頭了,因為我今晚就要剪劉海,連剪刀就都買好了,妹妹頭今晚就要升級成怪劉海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老子的妹妹頭要消失了嗎?”

“啊,要消失了,會不舍嗎?悟。”

“……”

五條悟思考片刻,用一只手攏住夏油傑留長的頭發,在後面紮了個短短的小揪揪。

這個長度,確實是剛好可以紮起來的長度。

“那就剪吧。”他笑著說:“沒關系,老子會一直記得你以前的樣子,小時候的樣子,國中時候的樣子,還有我們以前的所有回憶……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老子都會記得的,我們的過去全都存檔在老子的腦袋裏哦。”

“……”

夏油傑吸了吸鼻子,也笑著說:“啊,我也會記得的,悟。我的砂糖獸變成了五條悟,但我會一直一直記得你是砂糖獸,還有以後的一切變化,我都會記得的。”

一陣沈默後,五條悟揶揄道:

“幹嘛,你要哭了嗎,傑。”

“呵,才沒有,你想哭就直說,悟。”

“我們兩個也該拍點自己的合影了吧?”

“嗯,也是。在哪裏拍好呢?不如就這棵樹吧。”

夏油傑把智能機交給咒靈,哢嚓一聲,咒靈為他們拍下了國中時代的最後一張照片。

他們……會見證和存檔彼此的一生,直到白發蒼蒼的那天,他們也依然能從對方眼裏看到稚嫩青澀、青春正好的自己吧?

真浪漫。

當然,如果他們還有機會白發蒼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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