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72/73/74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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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72/73/74三章合一
盤星教。
從高專回來後, 他們就匆匆吃了頓飯，菅田真奈美領著兩個小朋友上了樓，給他們放了熱水, 又幫他們鋪被子。
這一周的時間裏，小小五條悟有了自己的木屐、小拖鞋、小睡衣，各種用品，還有了自己的小枕頭，至於被子, 因為夏油教祖原來使用的被子是成人尺寸，夠兩個小朋友蓋了。
她鋪完了被子, 隔著門問道：“水溫怎麽樣？”
浴室裏傳出小小夏油傑的聲音：“很好！”
菅田真奈美笑笑：“那我就下去了, 不要泡太久, 小心著涼。”
“嗯！”
菅田真奈美走出小朋友們的房間, 臉色就變了變，一樓的大廳裏, 其他的幹部們都等在下面，各個神色凝重，菅田真奈美問彌木利久：“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 沒人拜訪盤星教吧？”
彌木利久搖搖頭：“沒有。”
菅田真奈美稍稍安心：“好, 我們今天要把所有的結界全部拉起來！”
彌木利久一驚：“高專要打過來了嗎？”
他今天沒有跟著一起去高專, 而是一臉懵逼地守在家裏，聽到菅田真奈美這麽說，第一反應就是教祖變小的事情被發現了，高專要打過來了。
菅田真奈美沈下臉，說：“不, 現在最危險的不是高專, 而是五條家, 我怕五條家今晚打過來搶孩子！”
彌木利久愕然道：“搶孩子？”
“嗯，我們在高專遇到五條家的老家主了，他看見了砂糖大人，一眼就認出來砂糖大人就是五條悟，白天雖然姑且應付過去了，但我怕他半夜過來搶孩子，具體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總之，各位，先去拉結界！”
幾個幹部立刻四散開，去啟動夏油教祖很多年前就設置好的防禦結界去了，不允許未登記的咒力進入的結界在最外圍，之後就是防禦結界、防窺結界……五六道結界拉起來之後，盤星教就變成了最堅固的堡壘，就算是禦三家一起打過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攻陷的。
如果能配合咒靈操術，讓夏油教祖的咒靈們守住各個出口並進行反擊，堡壘就會更加完美！
拉完結界後，幹部們開始檢查門窗。
三樓臥室。
兩個小團子頭靠著頭泡在浴缸裏，這時，原本閉著眼睛的小小五條悟忽然睜開眼，看了看外面。
有新的結界拉起來了。
兩道、三道、四道……
這些家夥，很緊張啊。
五條悟勾起嘴角，有點漫不經心地想：明明知道有可能會對上五條家，還敢把他帶回來，很有膽量嘛，盤星教的詛咒師。
小小夏油傑也睜開眼睛：“砂糖獸，你怎麽了？”
他張牙舞爪地生了半天的氣，回來之後就覺得好累。
小小五條悟告訴他：“他們把新的結界拉起來了。”
“結界？你是說……盤星教外面的結界嗎？”
“嗯，在原來的基礎上疊加了好幾種結界，挺堅固的。”
小小夏油傑眨了眨眼，心想原來還能這樣啊……
他的小臉也變得嚴肅起來：“為什麽？有壞人要攻擊我們了嗎？是壞爺爺嗎？”
小小五條悟點頭：“嗯，就是那個壞爺爺，他可能會把我抓回去喝味噌湯。”
“砂糖獸，你不喜歡味噌湯？”
“不能天天喝啦。”小小五條悟撇嘴，“但是沒關系，這個結界很安全，我們可以睡個好覺。”
“你怎麽會知道呀？”
“老子的眼睛很厲害的，能看到很多東西！”
小小夏油傑抱著膝蓋坐在水裏，聞言靠過去，開始仔仔細細地盯著五條悟的眼睛看。
嗯——看起來確實挺厲害的嗷。
小小五條悟微微往後縮了縮，不自在道：“看什麽看。”
夏油傑嘿嘿一笑：“砂糖獸，你放心，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會拼上性命跟你在一起的！”
她現在已經不哭了，但哭過的眼睛跟平時不太一樣，不知怎麽的，小小五條悟又回想起了小小夏油傑之前眼淚汪汪看著他，生怕他離開的樣子。
有點可愛。
夏油傑進一步詢問五條悟的想法：“砂糖獸，你不走是因為盤星教有好吃的嗎？”
白發藍眼的孩子掀了掀眼皮，傲嬌道：“不然呢？”
夏油傑有點沮喪地扁嘴。
好吃的比跟他一起玩更重要的嗎？
唔，沒關系，他以後會比巧克力棒更受砂糖獸喜歡的。
“砂糖獸，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小小五條悟認真思考了一下，竟然問道：“什麽是好朋友？”
夏油傑一楞。
“你居然不知道什麽是好朋友？哦，也對！砂糖獸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寶寶，所以不明白什麽是朋友也很正常……”
嗯，一定是這樣的，砂糖獸一定是個小寶寶。
他下意識地把所有讓他感到困惑的部分死死壓下去，回答道：“朋友就是可以一起玩、一起學習，還可以分享秘密和煩惱的關系哦！比如一起看動畫片，一起去公園裏踢球……啊，對了！還會支持對方！比如砂糖獸跟別人打架，我會支持砂糖獸！”
“……”
小小五條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嗯~他們最近確實經常一起玩、一起學習，還一起打架。
那他們是朋友嗎？
朋友這種東西，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認真考慮呢，以前在五條家的時候，他接觸過家裏的其他小孩，也見過其他世家的小孩，但五條悟確信，他跟他們不算什麽朋友。
嗯——
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想到：那夏油傑呢？
五條悟問夏油傑：“你以前交過朋友嗎？”
夏油傑更加沮喪了：“沒有。”
“……為什麽沒有？”
這個家夥，明明應該很受歡迎吧。
他想了一下如果夏油傑這樣的小孩生活在自己家裏會怎麽樣？答案肯定是家裏的一群小屁孩天天跟著夏油傑跑。
這個問題問住了小小夏油傑，夏油傑冥思苦想道：“不知道，班上的小朋友都很好，雖然偶爾也有關系不好的，但大部分小朋友都是很好的人，可我覺得……嗯——我們並不是很親密，可能是因為我太成熟了吧，跟真正的小孩子玩不到一起，他們就像我的弟弟妹妹一樣。”
小小五條悟：“……”
哇哦，7歲的小鬼在誇自己好成熟好懂事捏。
五條悟好奇道：“那你覺得什麽程度算是親密？”
夏油傑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如，放課後一起去打巷子裏的妖怪，一起幫助被咒靈欺負的老爺爺老奶奶，周末一起去秘密基地打那種很大的咒靈！”
小小五條悟懂了，因為這家夥的周圍全是普通人，所以才根本玩不到一起。
他好奇道：“你是為了收集咒靈嗎？”
“嗯？嗯，收集咒靈也很重要，但主要是為了保護大家吧。”
“誰拜托你保護大家了嗎？”
“保護弱者，是所有強者的責任！”
小小五條悟：“……”
什麽天選高專打工人，這家夥到底是怎麽變異成蟹腳教祖的？
好好奇哦。
小小夏油傑湊過去，不滿道：“幹嘛？砂糖獸不讚同我的做法嗎？”
小小五條悟冷漠臉：“只是覺得你很有正義感，跟老子完——全不一樣。”
“什麽啊，砂糖獸，你明明也是很正義的數碼寶貝，我們一起做了很多好事，以後也會一起做更多好事的！”
五條悟哼笑一聲：“正義什麽的，好無聊，我還是更喜歡當壞蛋，比如機械邪龍獸、小醜皇什麽的，因為愛好而成為一個反派，實在是太酷辣！”
但這個世界的他竟然跑去高專當老師，沒出息！！！
小小夏油傑戳戳他的小肉臉，嚴肅道：“不可以當反派啦，砂糖獸，因為你是天使。”
“天使天使天使的，讓你自己進化，你又不願意變成天使！”
“我不管，反正砂糖獸一定是天使！”
“老子才不要當天使！”
“你是八個翅膀的天使！”
“要是真的進化成天使，老子要把八個翅膀全都摘下來烤著吃！”
夏油傑震驚道：“你……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天使的翅膀，而且天使的翅膀上全是羽毛呀！”
小小五條悟不以為然道：“哼哼哼，那就拔了，雞的翅膀也是拔了才能做成烤翅的吧。”
小小夏油傑：“……”
砂糖獸，完全不想變成天使哎。
怎麽能這樣。
夏油傑憂心忡忡地在浴缸裏思考了一會兒，妥協道：“算了，就算你沒有變成天使也沒關系，就算砂糖獸變成究極吸血鬼獸……唔，不行，究極吸血鬼獸還是太醜了，我想象不出來砂糖獸變成究極吸血魔獸的樣子，感覺砂糖獸最多是吸血魔獸肚子上的小惡魔獸！”
會咪咪叫著罵人，很兇很可愛的那種。
小小五條悟：“……”
小小五條悟面容扭曲，他一把捏住小小夏油傑的臉，惡聲惡氣道：“你在說誰是小惡魔獸啊，想打架嗎，妹妹頭。”
“嗚哇，你又沒有看過數碼寶貝，你怎麽知道我在說什麽！”
“你就是在說老子的壞話！”
他們在浴缸裏互相掐住對方的臉，較勁之間，浴缸裏的水嘩啦嘩啦地溢出去，夏油傑連忙喊停：“啊啊啊啊，等等，不要打了，水全都潑出去的話會被罵的！”
小小五條悟哼了一聲：“你先松手！”
夏油傑警覺道：“你松手我就松手！”
“不行，你先松手！”
“你先松手！”
“你松手了老子才會松手！”
夏油傑想了個折中的方法：“那我們喊一二三，然後一起松手好不好？誰騙人誰就是小狗！”
“好！”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一起數道：“一，二，三——”
“……”
沒有人松手。
兩個小狗僵持在了原地。
幾秒鐘後，他們異口同聲地指控道：
“你騙人，砂糖獸！”
“你騙人，妹妹頭！”
“你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笨笨小狗！”
“我、我是怕你不松手才沒松手的，如果你松手了，我肯定也會松手！”
五條悟跳腳道：“老子也是！”
“我不信！”
“哼，你根本不信任老子，還捏老子的臉！”
“捏一下怎麽了！我又不是壞人！你幼年期的時候都是隨便我捏的！”
“老子是隨便你捏嗎？老子是太小了所以沒法反抗，老子幼年期的時候連手都沒有！你以大欺小！”
夏油傑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居然——你居然覺得我是會以大欺小的人！！！”
小小五條悟：“……”
五條悟一楞：“你不會又要哭了吧？妹妹頭。”
夏油傑一噎，“我才不是愛哭鬼。”
“老子已經看過你哭了，你超級會哭，老子的耳膜都差點被你振掉了。”
夏油傑小朋友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覺得自己一輩子的帥氣形象都要就此毀掉了，但還是假裝不在意地教育道：“砂糖獸，好孩子是不會嘲笑別人的，更不會嘲笑別人哭的樣子！”
五條悟哼哼一笑，“老子又不是好孩子，老子才不會去當討好大人的好孩子呢！”
被人誇好孩子有什麽意義？一點意義都沒有！
夏油傑怔了怔，小臉上慢慢露出迷茫的樣子。
這樣的話，砂糖獸之前就說過一次。
小小五條悟不解道：“你怎麽不吵了？”
小小夏油傑有點茫然地搖了搖頭，他松開五條悟的臉頰，五條悟也跟著松了手。
夏油傑說：“水有點涼了，我們出去吧，不然會著涼的。”
他率先走出去，拿起之前買的派大星大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分，換上了自己的睡衣。
自從小小五條悟開始頻繁地變成人形後，彌木利久特意去商場買了很多五條悟的東西，也在那個時候買了很多套睡衣和新的用品。
夏油傑換上睡衣後，就飛快地跑下樓去了，小小五條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有點不高興地踩著凳子撇嘴。
自己說錯什麽了嗎？沒有啊。
他用梳子梳了梳濕透的頭發，懶得用吹風機吹幹，於是用力甩了甩頭，把頭上的水滴甩出去，可惜效果不大，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小朋友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點一點使用無下限的力量把水分擠出去，雖然做的不是很完美，但一分鐘後，他的頭發就幹了很多。
他正跟頭發上的水滴較勁呢，夏油傑就噔噔噔地跑了回來，嘩啦一聲放下了一堆零食。
“砂糖獸，看！”
“……嗯？”
他有點懵，夏油傑頂著一頭濕透的頭發，自信滿滿地告訴他：“這是利久哥哥前幾天買回來的，怕你一下子全都吃掉，就偷偷放在了冰箱旁邊的櫃子裏，我全都找出來了！”
早就知道這件事的五條悟：“……”
所以，彌木利久的小動作到底瞞住了誰？
大人們果然還是太笨了。
夏油傑小朋友告訴他：“看，我們家有很多很多你愛吃的零食！所以——不要後悔留下來！”
小小五條悟看了看地上的零食，又看了看夏油傑的臉，忽然露出一個惡魔一樣的笑容。
他飛快地撿起一個堅果能量棒，一邊跑出去一邊大喊：“偷零食啦！夏油傑偷零食啦！夏油傑偷家裏的零食養我！！！”
小小夏油傑：“……”
小小夏油傑：“砂糖獸，叛徒！！！”
這一天夜裏，盤星教什麽也沒發生。
沒有爛橘子入侵，也沒有什麽別的術士前來找麻煩，盤星教的幹部們警覺地守了一晚上，驚訝地發現五條家的老家主竟然真的灰溜溜的回京都去了。
奇怪了，禦三家的老東西們個個都被傳成了陰暗的毒蛇、貪婪的豺狼，是咒術界傳聞中能止小兒夜啼的陰暗老人，沒想到居然這麽好打發？
米格爾感慨道：“看來那個糟老頭子是被小鬼頭傷害得不輕嘛。”
拉魯坐在旁邊吐槽道：“我看他是被小傑和小悟私下見面的真相傷害得不輕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米格爾幸災樂禍地大笑：“也好，被創得最厲害的不是我們就可以了！”
菅田真奈美大大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既然他們暫時不想打過來，那我就趕緊聯系朋友給盤星教造個小游樂場出來吧。”
此時，被他們念叨的五條家老家主正在家裏一臉陰沈地跟其他族人開會。
他想了一晚上，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小小五條悟身上的“悟味”真是太純正了，大概率就是五條悟本人，再加上小小五條悟自己還說過“老子以前沒吃過好東西”這句話……
老家主臉色一沈。
悟君果然是有記憶的，但這個記憶似乎跟悟君的外表一樣，停留在了孩童時代？
他開始思考起來。
只消失了兩周，又沒有成年人時期的記憶，那就說明一件事：現在的悟君跟夏油傑的羈絆並不深，只要努力努力，就有把悟君哄回五條家的可能。
到時候，如果能給悟君解咒就最好，如果無法恢覆……其實也不全是一件壞事。
長大後的悟君雖然成為了五條家的家主，但自己作為五條家的實際掌權人，他太清楚五條悟對家族的態度了，悟君對家族的榮耀沒有任何興趣，反而一心撲在高專，正在為咒術界的未來忙碌奔波。
“……”
呵，無論怎麽想，這都是夏油傑和夜蛾正道的錯，是這兩個人帶壞了本就叛逆的悟君。
現在，他們也算是有了一個重新養育悟君的機會，他們會比之前做得更好。
老家主陰沈的喝了一口茶。
“堂叔，你把我們叫過來是要做什麽啊？”
老家主放下茶杯，徐徐問道：“你們說，要怎麽樣才得到一個孩子的心？”
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起來家裏有什麽天賦出眾的孩子值得老家主操心的，畢竟有五條悟珠玉在前，剩下的孩子再怎麽優秀，也比不過五條悟的一根手指頭。
“堂叔，你看上哪個孩子了？”
老家主擺了擺手。
“不是家裏的孩子。有一個孩子，我想讓他到五條家來，但他不願意。”
“啊？誰啊？”
老家主暼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五條悟變成了7歲孩子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近幾年，總監部和五條悟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總監部恨五條悟囂張肆意，恨五條悟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也恨日漸龐大的“五條勢力”，更害怕那個即將被打壓、被奪走一切權力的未來。
他們比詛咒師更加憎恨五條悟，恨不得五條悟立刻死去，所以，悟君陷入了弱勢的事情，暫時還不能被他們察覺。
“這你們別管，反正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孩子。”
其他人還想再問，老家主皺了皺眉，喝道：“老夫叫你們來，是讓你們出主意，而不是在這裏盤問老夫！”
其他人訕訕地放棄追問，其中一個中年人開口道：“堂叔，你總得說說他是什麽性格吧？不同性格的小孩不一樣的。”
老家主沈默一會兒，問他們：“你們都還記得悟君小時候的樣子嗎？”
“……”
幾個爛橘子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都想起了那個對誰都冷冷淡淡，但一張口就噴射毒液的小朋友，把別人的臉都噴爛的小朋友。
老家主一拍大腿：“就是他那樣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心實意地吐槽道：“那還挺難纏的……”
“你們都給老夫好好想想，該準備什麽禮物才能討好小時候的悟君？我要讓那孩子知道，五條家才是對他最好的地方，那種忽然崛起的暴發戶，再怎麽努力也比不上底蘊深厚的五條家！”
兩天後。
盤星教後面的游樂場已經初具雛形。
盤星教聯系了專門的公司，飛快安裝好一個組合娛樂設施，滑梯、索橋、圓形通道、旋轉木馬合為一體，顏色還跟盤星教的總部保持了一致，旁邊又額外做了一對秋千。
小小夏油傑和小小五條悟一起在索橋上跳來跳去。
“笨笨，快過來！”
“等等，砂糖獸！”
小小五條悟敏捷地地爬上滑梯，自己先滑了下去，還自帶配音：“咻~！”
夏油傑爬上滑梯的時候，小小五條悟已經要滑第二遍了，夏油傑剛坐下，小小五條悟就從後面猛地撲在他背上：“沖啊！”
“啊——”
夏油傑被五條悟的重量推下來，兩個小朋友啊啊啊地一起滑到了最底下，他們爬起來，嘻嘻哈哈地扭打著再次爬上去，再次嗚嗚哇哇地滑下來。
“……”
真熱鬧。
養孩子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啊。
菅田真奈美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眼神和藹。
自從夏油大人變成了小孩子，又帶回來一個五條悟，盤星教就熱鬧了好多，氛圍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旁邊的彌木利久問：“稍微有點危險，我們要不要勸一下？”
“沒事，地上都是沙子，很軟，隨他們去吧。”菅田真奈美說：“不過，要再給他們買兩身專門玩耍的衣服才行。”
今天拉魯和米格爾都出門了，雙胞胎也在學校上課，只有他們兩個在家照顧小孩子。
雖然五條家至今沒有什麽動靜，但他們可以察覺到這兩天在盤星教周圍偷窺的視線多了起來。
那天在高專的事情顯然還是走漏了一點風聲。
彌木利久察覺到菅田真奈美微妙的心情，關心道：“你怎麽了？”
菅田真奈美搖搖頭：“只是在想，如果夏油大人能夠放下一些事，我們可能會像現在一樣生活吧。”
經營盤星教，偶爾做做有錢人的生意，再免費救治一下普通人，收集咒靈和信徒，閑著沒事的時候就坐在一起喝喝茶，吃吃點心，看看電視。
彌木利久點了點頭，隨後卻實話實說道：“那就不是夏油大人了，夏油大人……一定會很忙的。”
菅田真奈美忍不住笑了，“是啊，他這個人，就算不忙他的大義，也會忙別的事情。如果他繼續留在高專，說不定會跟五條悟一樣忙。”
彌木利久沈默片刻，低聲問：“如果夏油大人真的重新長大了一次，又再一次選擇了大義呢？”
菅田真奈美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如果他還是那樣的選擇，那也沒辦法吧。但是呢，利久——”
她看著不遠處的兩個小身影，目光柔和。
“我們這些家人的愛，會比那些無處不在的惡意更快一步抵達他身邊，變成他的鎧甲。”
彌木利久安靜片刻，難得地笑了一下。
愛的話，他是不會輸的，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一次完成簽名的“家人”！
籠罩在外面的結界忽然動了。
“！”
菅田真奈美皺眉，立刻從剛剛的氛圍裏脫離出來，“有人來了？”
彌木利久也收斂了笑容：“應該不是拉魯和米格爾，我出去看看。”
菅田真奈美說：“我也去。”
他們一起走進後門，正在玩耍的兩個孩子停了下來，小小夏油傑問：“他們怎麽都走了？”
小小五條悟倒著從滑梯上滑下來，告訴他：“有討厭鬼上門了。”
“……要一起去看看嘛？”
兩個小朋友鬼鬼祟祟地繞過別墅，打算去看看登門拜訪的人。
為什麽不走後門？
咳，當然是因為這樣更好玩，像是在玩特務游戲一樣！
菅田真奈美和米格爾走出去，意外地看見了兩個很年輕的男人，他們身姿筆挺，都穿著深色和服，是以前從來沒見過的面孔。
菅田真奈美的目光從他們身後的車上一閃而過。
不是高專的。
她走出結界，露出營業性的微笑：“真是抱歉，盤星教最近暫停營業了。”
和服男人只是開門見山地說：“我們是來送禮物的。”
菅田真奈美有點意外，“送禮物？”
“對。”
他們打開車門，一起從後備箱搬出來一大箱一大箱的果汁飲料、酸奶巧克力派，裏面還混著最近在小朋友之間很有人氣的仙貝。
菅田真奈美&彌木利久：“……”
啊？？？
“這是五條家送給盤星教的兩個小朋友的禮物！”
菅田真奈美：“……”
好啊，好啊！難怪五條家這麽沈得住氣，原來是放棄了明搶，改成懷柔政策了！
她立刻意識到了這兩個人的身份，正要嚴肅地拒絕，身後就傳來木屐踩在地上的聲音，噔噔噔的輕快頻率讓她一下子就意識到了是誰。
果然，下一秒，兩個小朋友小蜜蜂一樣撲出來，撲在了一地的禮物上，小小夏油傑驚訝道：“哇，好多東西！”
小小五條悟蹲下來，戳了戳仙貝。
哦哦哦，他之前去商場的時候看過廣告，就是這個牌子！
夏油傑不懂就問：“哥哥，你們是來委托我們祓除咒靈的嗎？”
五條家的族人撓了撓頭，仔仔細細地打量面前的小朋友。
老家主讓他們來討好的對象就是這個孩子嗎？
他還是覺得很奇怪，他們以前從沒有接觸過盤星教的詛咒師，一來五條家和盤星教的活動範圍沒什麽交集，二來家族也從來沒組織過什麽針對盤星教的行動，只是聽說盤星教的首領是特級術士，跟悟大人也有一些交情。
當然，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遙遠到咒術界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不過……最近在京都的咒術師群裏水群的時候，他們刷到過“最惡詛咒師夏油傑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的傳聞，今天一看，好像就是這兩個？
一個黑頭發，穿著黃色的垂耳兔衛衣，另一個蹲在地上的居然是白發，穿著一身……額，香蕉套裝？
詛咒師的品味果然很清奇。
雙胞胎的頭發顏色不一樣這件事，他覺得很正常，術士嘛，發色變異的多了去了，就算是雙胞胎也有可能是一黑一白，他只是很困惑老家主為什麽要討好盤星教教祖的兒子。
“不，我們沒什麽需要你們幫忙祓除的咒靈，這是我們的老家主大人給你們的禮物。”
夏油傑一頓，表情從驚訝變成了警覺：“老家主……？”
年輕男人回答：“對，我們的家族是禦三家的五條家。”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透出一種自然而然的倨傲。
“……”
夏油傑小朋友聽見“五條家”三個字，表情就僵住了，過了一會兒，小朋友用力抿了抿唇。
這是壞爺爺送給砂糖獸的禮物，他不想收。
但是，只有砂糖獸才有拒絕這些禮物的權力，因為這是壞爺爺送給砂糖獸的。
他的目光掃過這一大堆一看就很豪華的玩具和零食，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
壞爺爺隨隨便便就能給砂糖獸買這麽多好東西，可他給砂糖獸買冰淇淋都要先算算零花錢，前兩天送給砂糖獸的零食還是偷了家裏的……唔，這就是掙錢的重要性嗎！
掙了錢才能買好東西，買了好東西，才能牢牢俘獲砂糖獸的心！
年僅7歲的夏油傑突然領悟了這個人生道理。
人——要努力掙錢！
小小五條悟不知道小小夏油傑為什麽一臉委屈地想著想著就自己燃起來了，他瞥了夏油傑一眼，說：“這些東西，我們都收下了！”
兩個年輕的五條家的族人心想這個差事辦得可真輕松，正要再按照老家主的吩咐強調一下他們是五條家的，卻突然註意到了小小五條悟的眼睛。
藍色，藍得很特別。
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
六、六眼？！
這一刻，他們大受震驚，也明白了老家主非要他們采購這些東西送過來的原因。
最惡詛咒師夏油傑的雙胞胎兒子，有一個六眼！！！
但是、但是……這怎麽可能？這個世上的六眼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現在的家主五條悟！
小小夏油傑一把拉住五條悟的手腕，把五條悟拉到了一邊。
“砂糖獸。”
“嗯？”
“你能不能不收這些禮物啊？”
五條悟不解，“為什麽？”
小小夏油傑壓低聲音說：“這些禮物是壞爺爺送給你的，他的目的是把你拐到他的家裏，他沒安好心！”
因為壞爺爺的關系，他最近都有點討厭五條這兩個字了。
小小五條悟淡定道：“我知道啊。”
小小夏油傑困惑道：“你知道？你知道還要收嗎？萬一我們收了之後，他過來說‘收了禮物就必須去我家住’怎麽辦？”
小小五條悟哼了一聲，拍了拍自己胸脯：“看我的。”
他上前一步，搬出比那兩個五條家的族人更倨傲的態度：“餵，你們兩個，臭老頭子讓你們送禮物過來的時候，有跟你們說過什麽嗎？”
五條家的族人有點被這個神似五條悟的外貌和氣勢震懾住了，於是他們下意識地忽略了“臭老頭子”的稱呼，老老實實地解釋道：“他只是讓我們把這些東西送給你們，再強調一下我們是五條家的人而已。”
另一個和服男人開口道：“對對對，我們是五條家的。”
“那他有沒有對你們說，老子收了禮物就得跟你們回京都？”
兩個年輕人一楞，“沒有。”
他們心裏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是：原來這就是老家主的真實意圖！老家主是想把這兩個小朋友哄到自己家！
小小五條悟轉向夏油傑：“聽見了嗎？這就沒問題了，我們收下這些禮物，該吃吃，該玩玩，但是才不去他家住呢，氣死他！”
夏油傑眼前一亮：“噢噢噢噢，你好聰明啊，砂糖獸！”
小小五條悟得意地挺起胸膛，對那兩個男人說：“你們回去告訴臭老頭子，這些禮物全都一般般，老子早吃膩了，下次給老子買點——”
他卡住了，沒怎麽吃過外面的東西的小小五條悟壓低聲音問夏油傑：“妹妹頭，還有什麽新鮮的東西？”
夏油傑想了想，小聲說：“披薩。”
五條悟大聲說：“披薩！！！”
夏油傑又想了想：“壽司。”
“壽司！！！”
“宇宙飛船。”
“宇宙飛船！！！”
五條家的兩個男人：“……”
他們盯著五條悟的眼睛，很想露出一個友善的笑，但因為這雙眼睛帶來的沖擊有點大，所以沒能笑出來。
他們一改之前不怎麽上心的態度，問：“我們明白了，那這些東西需要我們幫忙搬進去嗎？”
菅田真奈美和彌木利久剛想說沒關系，他們多跑幾趟就可以了，夏油傑先一步拒絕道：“不用啦，我一個人就能搬。”
下一秒，一堆咒靈無聲無息地湧出來，抱起地上的禮物，安靜地排隊走進了結界裏，其中有好幾只二級咒靈，甚至還有準一級和一級，因為數量不多，它們已經全部完成了咒力登記。
兩個男人目瞪口呆。
……
總監部。
三個爛橘子正在總監部商量跟普通人政府的合作內容，吱呀一聲，被他們派去盤星教打聽情況的咒術師推門而入。
爛橘子笑道：“哦哦哦，怎麽樣？五條家現在到底在發什麽瘋？”
咒術師表情嚴肅道：“大人，事情好像是真的！”
“什麽？”
“五條家今天給盤星教送過去了一大堆禮物，全是玩具和小孩子愛吃的零食！”
總監部的爛橘子們：“……？”
啊？真的假的？
他們半信半疑，咒術師從懷裏拿出剛剛洗出來的照片。
“這個，是我們在盤星教的結界外面拍到的照片，照片上的兩個孩子就是五條家正在努力爭取的目標。”
爛橘子接過照片一看，頓時瞳孔一縮。
照片上那兩個正在說話的孩子一個是五條悟的縮小版，另一個就是夏油傑的縮小版，最恐怖的是，周圍大大小小的禮物詭異地懸浮在半空，而白發藍眼的男孩則冷漠地看向了攝像頭的方向，他的視線似乎穿過相機，直直看到了爛橘子們的臉。
“！！！”
這個似曾相識的眼睛……這個頭皮發麻的感覺……怎麽這麽熟悉呢？
總監部的爛橘子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咒術師繼續道：“我看見黑發的孩子同時控制著十幾只咒靈，把這些禮物運回去了，其中等級最高的接近一級咒靈，他……恐怕是繼承了夏油傑的術式，咒靈操術。”
“……”爛橘子顫抖著指了指白頭發的孩子：“那這個孩子呢？”
咒術師默了默，不太確定道：“可能是六眼吧。”
“！！！！！！！！！！！！”
這時，大門再次打開，一個輔助監督沖進來：“報告大人！我們安排在五條家的仆從從今日負責送禮物的族人那裏得到確切消息，夏油傑的兩個孩子一個繼承了咒靈操術，另一個繼承了六眼，五條家正在全力爭奪繼承六眼的那個孩子！”
爛橘子們：“……”
先……先不管一個時代能否出現兩個六眼的問題，不管，先不管！
他們現在最難以理解的是，夏油傑的孩子，到底是怎麽繼承五條悟的六眼的？而且還在他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養到了這麽大，要不是五條家先一步發現，他們可能直到新的六眼完全長成，才能發覺這件事！
他們覺得荒謬、難以置信，但當他拿起那張照片，對上照片中的孩子平靜無波的目光時，一種熟悉的恐懼和厭惡就占據了大腦。
爛橘子果斷做出了決定：“宰了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宰掉他，宰掉他！在五條悟從國外回來前，宰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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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星教。
從高專回來後, 他們就匆匆吃了頓飯，菅田真奈美領著兩個小朋友上了樓，給他們放了熱水, 又幫他們鋪被子。
這一周的時間裏，小小五條悟有了自己的木屐、小拖鞋、小睡衣，各種用品，還有了自己的小枕頭，至於被子, 因為夏油教祖原來使用的被子是成人尺寸，夠兩個小朋友蓋了。
她鋪完了被子, 隔著門問道：“水溫怎麽樣？”
浴室裏傳出小小夏油傑的聲音：“很好！”
菅田真奈美笑笑：“那我就下去了, 不要泡太久, 小心著涼。”
“嗯！”
菅田真奈美走出小朋友們的房間, 臉色就變了變，一樓的大廳裏, 其他的幹部們都等在下面，各個神色凝重，菅田真奈美問彌木利久：“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 沒人拜訪盤星教吧？”
彌木利久搖搖頭：“沒有。”
菅田真奈美稍稍安心：“好, 我們今天要把所有的結界全部拉起來！”
彌木利久一驚：“高專要打過來了嗎？”
他今天沒有跟著一起去高專, 而是一臉懵逼地守在家裏，聽到菅田真奈美這麽說，第一反應就是教祖變小的事情被發現了，高專要打過來了。
菅田真奈美沈下臉，說：“不, 現在最危險的不是高專, 而是五條家, 我怕五條家今晚打過來搶孩子！”
彌木利久愕然道：“搶孩子？”
“嗯，我們在高專遇到五條家的老家主了，他看見了砂糖大人，一眼就認出來砂糖大人就是五條悟，白天雖然姑且應付過去了，但我怕他半夜過來搶孩子，具體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總之，各位，先去拉結界！”
幾個幹部立刻四散開，去啟動夏油教祖很多年前就設置好的防禦結界去了，不允許未登記的咒力進入的結界在最外圍，之後就是防禦結界、防窺結界……五六道結界拉起來之後，盤星教就變成了最堅固的堡壘，就算是禦三家一起打過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攻陷的。
如果能配合咒靈操術，讓夏油教祖的咒靈們守住各個出口並進行反擊，堡壘就會更加完美！
拉完結界後，幹部們開始檢查門窗。
三樓臥室。
兩個小團子頭靠著頭泡在浴缸裏，這時，原本閉著眼睛的小小五條悟忽然睜開眼，看了看外面。
有新的結界拉起來了。
兩道、三道、四道……
這些家夥，很緊張啊。
五條悟勾起嘴角，有點漫不經心地想：明明知道有可能會對上五條家，還敢把他帶回來，很有膽量嘛，盤星教的詛咒師。
小小夏油傑也睜開眼睛：“砂糖獸，你怎麽了？”
他張牙舞爪地生了半天的氣，回來之後就覺得好累。
小小五條悟告訴他：“他們把新的結界拉起來了。”
“結界？你是說……盤星教外面的結界嗎？”
“嗯，在原來的基礎上疊加了好幾種結界，挺堅固的。”
小小夏油傑眨了眨眼，心想原來還能這樣啊……
他的小臉也變得嚴肅起來：“為什麽？有壞人要攻擊我們了嗎？是壞爺爺嗎？”
小小五條悟點頭：“嗯，就是那個壞爺爺，他可能會把我抓回去喝味噌湯。”
“砂糖獸，你不喜歡味噌湯？”
“不能天天喝啦。”小小五條悟撇嘴，“但是沒關系，這個結界很安全，我們可以睡個好覺。”
“你怎麽會知道呀？”
“老子的眼睛很厲害的，能看到很多東西！”
小小夏油傑抱著膝蓋坐在水裏，聞言靠過去，開始仔仔細細地盯著五條悟的眼睛看。
嗯——看起來確實挺厲害的嗷。
小小五條悟微微往後縮了縮，不自在道：“看什麽看。”
夏油傑嘿嘿一笑：“砂糖獸，你放心，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會拼上性命跟你在一起的！”
她現在已經不哭了，但哭過的眼睛跟平時不太一樣，不知怎麽的，小小五條悟又回想起了小小夏油傑之前眼淚汪汪看著他，生怕他離開的樣子。
有點可愛。
夏油傑進一步詢問五條悟的想法：“砂糖獸，你不走是因為盤星教有好吃的嗎？”
白發藍眼的孩子掀了掀眼皮，傲嬌道：“不然呢？”
夏油傑有點沮喪地扁嘴。
好吃的比跟他一起玩更重要的嗎？
唔，沒關系，他以後會比巧克力棒更受砂糖獸喜歡的。
“砂糖獸，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小小五條悟認真思考了一下，竟然問道：“什麽是好朋友？”
夏油傑一楞。
“你居然不知道什麽是好朋友？哦，也對！砂糖獸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寶寶，所以不明白什麽是朋友也很正常……”
嗯，一定是這樣的，砂糖獸一定是個小寶寶。
他下意識地把所有讓他感到困惑的部分死死壓下去，回答道：“朋友就是可以一起玩、一起學習，還可以分享秘密和煩惱的關系哦！比如一起看動畫片，一起去公園裏踢球……啊，對了！還會支持對方！比如砂糖獸跟別人打架，我會支持砂糖獸！”
“……”
小小五條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嗯~他們最近確實經常一起玩、一起學習，還一起打架。
那他們是朋友嗎？
朋友這種東西，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認真考慮呢，以前在五條家的時候，他接觸過家裏的其他小孩，也見過其他世家的小孩，但五條悟確信，他跟他們不算什麽朋友。
嗯——
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想到：那夏油傑呢？
五條悟問夏油傑：“你以前交過朋友嗎？”
夏油傑更加沮喪了：“沒有。”
“……為什麽沒有？”
這個家夥，明明應該很受歡迎吧。
他想了一下如果夏油傑這樣的小孩生活在自己家裏會怎麽樣？答案肯定是家裏的一群小屁孩天天跟著夏油傑跑。
這個問題問住了小小夏油傑，夏油傑冥思苦想道：“不知道，班上的小朋友都很好，雖然偶爾也有關系不好的，但大部分小朋友都是很好的人，可我覺得……嗯——我們並不是很親密，可能是因為我太成熟了吧，跟真正的小孩子玩不到一起，他們就像我的弟弟妹妹一樣。”
小小五條悟：“……”
哇哦，7歲的小鬼在誇自己好成熟好懂事捏。
五條悟好奇道：“那你覺得什麽程度算是親密？”
夏油傑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如，放課後一起去打巷子裏的妖怪，一起幫助被咒靈欺負的老爺爺老奶奶，周末一起去秘密基地打那種很大的咒靈！”
小小五條悟懂了，因為這家夥的周圍全是普通人，所以才根本玩不到一起。
他好奇道：“你是為了收集咒靈嗎？”
“嗯？嗯，收集咒靈也很重要，但主要是為了保護大家吧。”
“誰拜托你保護大家了嗎？”
“保護弱者，是所有強者的責任！”
小小五條悟：“……”
什麽天選高專打工人，這家夥到底是怎麽變異成蟹腳教祖的？
好好奇哦。
小小夏油傑湊過去，不滿道：“幹嘛？砂糖獸不讚同我的做法嗎？”
小小五條悟冷漠臉：“只是覺得你很有正義感，跟老子完——全不一樣。”
“什麽啊，砂糖獸，你明明也是很正義的數碼寶貝，我們一起做了很多好事，以後也會一起做更多好事的！”
五條悟哼笑一聲：“正義什麽的，好無聊，我還是更喜歡當壞蛋，比如機械邪龍獸、小醜皇什麽的，因為愛好而成為一個反派，實在是太酷辣！”
但這個世界的他竟然跑去高專當老師，沒出息！！！
小小夏油傑戳戳他的小肉臉，嚴肅道：“不可以當反派啦，砂糖獸，因為你是天使。”
“天使天使天使的，讓你自己進化，你又不願意變成天使！”
“我不管，反正砂糖獸一定是天使！”
“老子才不要當天使！”
“你是八個翅膀的天使！”
“要是真的進化成天使，老子要把八個翅膀全都摘下來烤著吃！”
夏油傑震驚道：“你……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天使的翅膀，而且天使的翅膀上全是羽毛呀！”
小小五條悟不以為然道：“哼哼哼，那就拔了，雞的翅膀也是拔了才能做成烤翅的吧。”
小小夏油傑：“……”
砂糖獸，完全不想變成天使哎。
怎麽能這樣。
夏油傑憂心忡忡地在浴缸裏思考了一會兒，妥協道：“算了，就算你沒有變成天使也沒關系，就算砂糖獸變成究極吸血鬼獸……唔，不行，究極吸血鬼獸還是太醜了，我想象不出來砂糖獸變成究極吸血魔獸的樣子，感覺砂糖獸最多是吸血魔獸肚子上的小惡魔獸！”
會咪咪叫著罵人，很兇很可愛的那種。
小小五條悟：“……”
小小五條悟面容扭曲，他一把捏住小小夏油傑的臉，惡聲惡氣道：“你在說誰是小惡魔獸啊，想打架嗎，妹妹頭。”
“嗚哇，你又沒有看過數碼寶貝，你怎麽知道我在說什麽！”
“你就是在說老子的壞話！”
他們在浴缸裏互相掐住對方的臉，較勁之間，浴缸裏的水嘩啦嘩啦地溢出去，夏油傑連忙喊停：“啊啊啊啊，等等，不要打了，水全都潑出去的話會被罵的！”
小小五條悟哼了一聲：“你先松手！”
夏油傑警覺道：“你松手我就松手！”
“不行，你先松手！”
“你先松手！”
“你松手了老子才會松手！”
夏油傑想了個折中的方法：“那我們喊一二三，然後一起松手好不好？誰騙人誰就是小狗！”
“好！”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一起數道：“一，二，三——”
“……”
沒有人松手。
兩個小狗僵持在了原地。
幾秒鐘後，他們異口同聲地指控道：
“你騙人，砂糖獸！”
“你騙人，妹妹頭！”
“你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笨笨小狗！”
“我、我是怕你不松手才沒松手的，如果你松手了，我肯定也會松手！”
五條悟跳腳道：“老子也是！”
“我不信！”
“哼，你根本不信任老子，還捏老子的臉！”
“捏一下怎麽了！我又不是壞人！你幼年期的時候都是隨便我捏的！”
“老子是隨便你捏嗎？老子是太小了所以沒法反抗，老子幼年期的時候連手都沒有！你以大欺小！”
夏油傑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居然——你居然覺得我是會以大欺小的人！！！”
小小五條悟：“……”
五條悟一楞：“你不會又要哭了吧？妹妹頭。”
夏油傑一噎，“我才不是愛哭鬼。”
“老子已經看過你哭了，你超級會哭，老子的耳膜都差點被你振掉了。”
夏油傑小朋友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覺得自己一輩子的帥氣形象都要就此毀掉了，但還是假裝不在意地教育道：“砂糖獸，好孩子是不會嘲笑別人的，更不會嘲笑別人哭的樣子！”
五條悟哼哼一笑，“老子又不是好孩子，老子才不會去當討好大人的好孩子呢！”
被人誇好孩子有什麽意義？一點意義都沒有！
夏油傑怔了怔，小臉上慢慢露出迷茫的樣子。
這樣的話，砂糖獸之前就說過一次。
小小五條悟不解道：“你怎麽不吵了？”
小小夏油傑有點茫然地搖了搖頭，他松開五條悟的臉頰，五條悟也跟著松了手。
夏油傑說：“水有點涼了，我們出去吧，不然會著涼的。”
他率先走出去，拿起之前買的派大星大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分，換上了自己的睡衣。
自從小小五條悟開始頻繁地變成人形後，彌木利久特意去商場買了很多五條悟的東西，也在那個時候買了很多套睡衣和新的用品。
夏油傑換上睡衣後，就飛快地跑下樓去了，小小五條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有點不高興地踩著凳子撇嘴。
自己說錯什麽了嗎？沒有啊。
他用梳子梳了梳濕透的頭發，懶得用吹風機吹幹，於是用力甩了甩頭，把頭上的水滴甩出去，可惜效果不大，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小朋友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點一點使用無下限的力量把水分擠出去，雖然做的不是很完美，但一分鐘後，他的頭發就幹了很多。
他正跟頭發上的水滴較勁呢，夏油傑就噔噔噔地跑了回來，嘩啦一聲放下了一堆零食。
“砂糖獸，看！”
“……嗯？”
他有點懵，夏油傑頂著一頭濕透的頭發，自信滿滿地告訴他：“這是利久哥哥前幾天買回來的，怕你一下子全都吃掉，就偷偷放在了冰箱旁邊的櫃子裏，我全都找出來了！”
早就知道這件事的五條悟：“……”
所以，彌木利久的小動作到底瞞住了誰？
大人們果然還是太笨了。
夏油傑小朋友告訴他：“看，我們家有很多很多你愛吃的零食！所以——不要後悔留下來！”
小小五條悟看了看地上的零食，又看了看夏油傑的臉，忽然露出一個惡魔一樣的笑容。
他飛快地撿起一個堅果能量棒，一邊跑出去一邊大喊：“偷零食啦！夏油傑偷零食啦！夏油傑偷家裏的零食養我！！！”
小小夏油傑：“……”
小小夏油傑：“砂糖獸，叛徒！！！”
這一天夜裏，盤星教什麽也沒發生。
沒有爛橘子入侵，也沒有什麽別的術士前來找麻煩，盤星教的幹部們警覺地守了一晚上，驚訝地發現五條家的老家主竟然真的灰溜溜的回京都去了。
奇怪了，禦三家的老東西們個個都被傳成了陰暗的毒蛇、貪婪的豺狼，是咒術界傳聞中能止小兒夜啼的陰暗老人，沒想到居然這麽好打發？
米格爾感慨道：“看來那個糟老頭子是被小鬼頭傷害得不輕嘛。”
拉魯坐在旁邊吐槽道：“我看他是被小傑和小悟私下見面的真相傷害得不輕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米格爾幸災樂禍地大笑：“也好，被創得最厲害的不是我們就可以了！”
菅田真奈美大大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既然他們暫時不想打過來，那我就趕緊聯系朋友給盤星教造個小游樂場出來吧。”
此時，被他們念叨的五條家老家主正在家裏一臉陰沈地跟其他族人開會。
他想了一晚上，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小小五條悟身上的“悟味”真是太純正了，大概率就是五條悟本人，再加上小小五條悟自己還說過“老子以前沒吃過好東西”這句話……
老家主臉色一沈。
悟君果然是有記憶的，但這個記憶似乎跟悟君的外表一樣，停留在了孩童時代？
他開始思考起來。
只消失了兩周，又沒有成年人時期的記憶，那就說明一件事：現在的悟君跟夏油傑的羈絆並不深，只要努力努力，就有把悟君哄回五條家的可能。
到時候，如果能給悟君解咒就最好，如果無法恢覆……其實也不全是一件壞事。
長大後的悟君雖然成為了五條家的家主，但自己作為五條家的實際掌權人，他太清楚五條悟對家族的態度了，悟君對家族的榮耀沒有任何興趣，反而一心撲在高專，正在為咒術界的未來忙碌奔波。
“……”
呵，無論怎麽想，這都是夏油傑和夜蛾正道的錯，是這兩個人帶壞了本就叛逆的悟君。
現在，他們也算是有了一個重新養育悟君的機會，他們會比之前做得更好。
老家主陰沈的喝了一口茶。
“堂叔，你把我們叫過來是要做什麽啊？”
老家主放下茶杯，徐徐問道：“你們說，要怎麽樣才得到一個孩子的心？”
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起來家裏有什麽天賦出眾的孩子值得老家主操心的，畢竟有五條悟珠玉在前，剩下的孩子再怎麽優秀，也比不過五條悟的一根手指頭。
“堂叔，你看上哪個孩子了？”
老家主擺了擺手。
“不是家裏的孩子。有一個孩子，我想讓他到五條家來，但他不願意。”
“啊？誰啊？”
老家主暼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五條悟變成了7歲孩子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近幾年，總監部和五條悟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總監部恨五條悟囂張肆意，恨五條悟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也恨日漸龐大的“五條勢力”，更害怕那個即將被打壓、被奪走一切權力的未來。
他們比詛咒師更加憎恨五條悟，恨不得五條悟立刻死去，所以，悟君陷入了弱勢的事情，暫時還不能被他們察覺。
“這你們別管，反正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孩子。”
其他人還想再問，老家主皺了皺眉，喝道：“老夫叫你們來，是讓你們出主意，而不是在這裏盤問老夫！”
其他人訕訕地放棄追問，其中一個中年人開口道：“堂叔，你總得說說他是什麽性格吧？不同性格的小孩不一樣的。”
老家主沈默一會兒，問他們：“你們都還記得悟君小時候的樣子嗎？”
“……”
幾個爛橘子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都想起了那個對誰都冷冷淡淡，但一張口就噴射毒液的小朋友，把別人的臉都噴爛的小朋友。
老家主一拍大腿：“就是他那樣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心實意地吐槽道：“那還挺難纏的……”
“你們都給老夫好好想想，該準備什麽禮物才能討好小時候的悟君？我要讓那孩子知道，五條家才是對他最好的地方，那種忽然崛起的暴發戶，再怎麽努力也比不上底蘊深厚的五條家！”
兩天後。
盤星教後面的游樂場已經初具雛形。
盤星教聯系了專門的公司，飛快安裝好一個組合娛樂設施，滑梯、索橋、圓形通道、旋轉木馬合為一體，顏色還跟盤星教的總部保持了一致，旁邊又額外做了一對秋千。
小小夏油傑和小小五條悟一起在索橋上跳來跳去。
“笨笨，快過來！”
“等等，砂糖獸！”
小小五條悟敏捷地地爬上滑梯，自己先滑了下去，還自帶配音：“咻~！”
夏油傑爬上滑梯的時候，小小五條悟已經要滑第二遍了，夏油傑剛坐下，小小五條悟就從後面猛地撲在他背上：“沖啊！”
“啊——”
夏油傑被五條悟的重量推下來，兩個小朋友啊啊啊地一起滑到了最底下，他們爬起來，嘻嘻哈哈地扭打著再次爬上去，再次嗚嗚哇哇地滑下來。
“……”
真熱鬧。
養孩子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啊。
菅田真奈美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眼神和藹。
自從夏油大人變成了小孩子，又帶回來一個五條悟，盤星教就熱鬧了好多，氛圍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旁邊的彌木利久問：“稍微有點危險，我們要不要勸一下？”
“沒事，地上都是沙子，很軟，隨他們去吧。”菅田真奈美說：“不過，要再給他們買兩身專門玩耍的衣服才行。”
今天拉魯和米格爾都出門了，雙胞胎也在學校上課，只有他們兩個在家照顧小孩子。
雖然五條家至今沒有什麽動靜，但他們可以察覺到這兩天在盤星教周圍偷窺的視線多了起來。
那天在高專的事情顯然還是走漏了一點風聲。
彌木利久察覺到菅田真奈美微妙的心情，關心道：“你怎麽了？”
菅田真奈美搖搖頭：“只是在想，如果夏油大人能夠放下一些事，我們可能會像現在一樣生活吧。”
經營盤星教，偶爾做做有錢人的生意，再免費救治一下普通人，收集咒靈和信徒，閑著沒事的時候就坐在一起喝喝茶，吃吃點心，看看電視。
彌木利久點了點頭，隨後卻實話實說道：“那就不是夏油大人了，夏油大人……一定會很忙的。”
菅田真奈美忍不住笑了，“是啊，他這個人，就算不忙他的大義，也會忙別的事情。如果他繼續留在高專，說不定會跟五條悟一樣忙。”
彌木利久沈默片刻，低聲問：“如果夏油大人真的重新長大了一次，又再一次選擇了大義呢？”
菅田真奈美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如果他還是那樣的選擇，那也沒辦法吧。但是呢，利久——”
她看著不遠處的兩個小身影，目光柔和。
“我們這些家人的愛，會比那些無處不在的惡意更快一步抵達他身邊，變成他的鎧甲。”
彌木利久安靜片刻，難得地笑了一下。
愛的話，他是不會輸的，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一次完成簽名的“家人”！
籠罩在外面的結界忽然動了。
“！”
菅田真奈美皺眉，立刻從剛剛的氛圍裏脫離出來，“有人來了？”
彌木利久也收斂了笑容：“應該不是拉魯和米格爾，我出去看看。”
菅田真奈美說：“我也去。”
他們一起走進後門，正在玩耍的兩個孩子停了下來，小小夏油傑問：“他們怎麽都走了？”
小小五條悟倒著從滑梯上滑下來，告訴他：“有討厭鬼上門了。”
“……要一起去看看嘛？”
兩個小朋友鬼鬼祟祟地繞過別墅，打算去看看登門拜訪的人。
為什麽不走後門？
咳，當然是因為這樣更好玩，像是在玩特務游戲一樣！
菅田真奈美和米格爾走出去，意外地看見了兩個很年輕的男人，他們身姿筆挺，都穿著深色和服，是以前從來沒見過的面孔。
菅田真奈美的目光從他們身後的車上一閃而過。
不是高專的。
她走出結界，露出營業性的微笑：“真是抱歉，盤星教最近暫停營業了。”
和服男人只是開門見山地說：“我們是來送禮物的。”
菅田真奈美有點意外，“送禮物？”
“對。”
他們打開車門，一起從後備箱搬出來一大箱一大箱的果汁飲料、酸奶巧克力派，裏面還混著最近在小朋友之間很有人氣的仙貝。
菅田真奈美&彌木利久：“……”
啊？？？
“這是五條家送給盤星教的兩個小朋友的禮物！”
菅田真奈美：“……”
好啊，好啊！難怪五條家這麽沈得住氣，原來是放棄了明搶，改成懷柔政策了！
她立刻意識到了這兩個人的身份，正要嚴肅地拒絕，身後就傳來木屐踩在地上的聲音，噔噔噔的輕快頻率讓她一下子就意識到了是誰。
果然，下一秒，兩個小朋友小蜜蜂一樣撲出來，撲在了一地的禮物上，小小夏油傑驚訝道：“哇，好多東西！”
小小五條悟蹲下來，戳了戳仙貝。
哦哦哦，他之前去商場的時候看過廣告，就是這個牌子！
夏油傑不懂就問：“哥哥，你們是來委托我們祓除咒靈的嗎？”
五條家的族人撓了撓頭，仔仔細細地打量面前的小朋友。
老家主讓他們來討好的對象就是這個孩子嗎？
他還是覺得很奇怪，他們以前從沒有接觸過盤星教的詛咒師，一來五條家和盤星教的活動範圍沒什麽交集，二來家族也從來沒組織過什麽針對盤星教的行動，只是聽說盤星教的首領是特級術士，跟悟大人也有一些交情。
當然，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遙遠到咒術界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不過……最近在京都的咒術師群裏水群的時候，他們刷到過“最惡詛咒師夏油傑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的傳聞，今天一看，好像就是這兩個？
一個黑頭發，穿著黃色的垂耳兔衛衣，另一個蹲在地上的居然是白發，穿著一身……額，香蕉套裝？
詛咒師的品味果然很清奇。
雙胞胎的頭發顏色不一樣這件事，他覺得很正常，術士嘛，發色變異的多了去了，就算是雙胞胎也有可能是一黑一白，他只是很困惑老家主為什麽要討好盤星教教祖的兒子。
“不，我們沒什麽需要你們幫忙祓除的咒靈，這是我們的老家主大人給你們的禮物。”
夏油傑一頓，表情從驚訝變成了警覺：“老家主……？”
年輕男人回答：“對，我們的家族是禦三家的五條家。”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透出一種自然而然的倨傲。
“……”
夏油傑小朋友聽見“五條家”三個字，表情就僵住了，過了一會兒，小朋友用力抿了抿唇。
這是壞爺爺送給砂糖獸的禮物，他不想收。
但是，只有砂糖獸才有拒絕這些禮物的權力，因為這是壞爺爺送給砂糖獸的。
他的目光掃過這一大堆一看就很豪華的玩具和零食，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
壞爺爺隨隨便便就能給砂糖獸買這麽多好東西，可他給砂糖獸買冰淇淋都要先算算零花錢，前兩天送給砂糖獸的零食還是偷了家裏的……唔，這就是掙錢的重要性嗎！
掙了錢才能買好東西，買了好東西，才能牢牢俘獲砂糖獸的心！
年僅7歲的夏油傑突然領悟了這個人生道理。
人——要努力掙錢！
小小五條悟不知道小小夏油傑為什麽一臉委屈地想著想著就自己燃起來了，他瞥了夏油傑一眼，說：“這些東西，我們都收下了！”
兩個年輕的五條家的族人心想這個差事辦得可真輕松，正要再按照老家主的吩咐強調一下他們是五條家的，卻突然註意到了小小五條悟的眼睛。
藍色，藍得很特別。
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
六、六眼？！
這一刻，他們大受震驚，也明白了老家主非要他們采購這些東西送過來的原因。
最惡詛咒師夏油傑的雙胞胎兒子，有一個六眼！！！
但是、但是……這怎麽可能？這個世上的六眼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現在的家主五條悟！
小小夏油傑一把拉住五條悟的手腕，把五條悟拉到了一邊。
“砂糖獸。”
“嗯？”
“你能不能不收這些禮物啊？”
五條悟不解，“為什麽？”
小小夏油傑壓低聲音說：“這些禮物是壞爺爺送給你的，他的目的是把你拐到他的家裏，他沒安好心！”
因為壞爺爺的關系，他最近都有點討厭五條這兩個字了。
小小五條悟淡定道：“我知道啊。”
小小夏油傑困惑道：“你知道？你知道還要收嗎？萬一我們收了之後，他過來說‘收了禮物就必須去我家住’怎麽辦？”
小小五條悟哼了一聲，拍了拍自己胸脯：“看我的。”
他上前一步，搬出比那兩個五條家的族人更倨傲的態度：“餵，你們兩個，臭老頭子讓你們送禮物過來的時候，有跟你們說過什麽嗎？”
五條家的族人有點被這個神似五條悟的外貌和氣勢震懾住了，於是他們下意識地忽略了“臭老頭子”的稱呼，老老實實地解釋道：“他只是讓我們把這些東西送給你們，再強調一下我們是五條家的人而已。”
另一個和服男人開口道：“對對對，我們是五條家的。”
“那他有沒有對你們說，老子收了禮物就得跟你們回京都？”
兩個年輕人一楞，“沒有。”
他們心裏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是：原來這就是老家主的真實意圖！老家主是想把這兩個小朋友哄到自己家！
小小五條悟轉向夏油傑：“聽見了嗎？這就沒問題了，我們收下這些禮物，該吃吃，該玩玩，但是才不去他家住呢，氣死他！”
夏油傑眼前一亮：“噢噢噢噢，你好聰明啊，砂糖獸！”
小小五條悟得意地挺起胸膛，對那兩個男人說：“你們回去告訴臭老頭子，這些禮物全都一般般，老子早吃膩了，下次給老子買點——”
他卡住了，沒怎麽吃過外面的東西的小小五條悟壓低聲音問夏油傑：“妹妹頭，還有什麽新鮮的東西？”
夏油傑想了想，小聲說：“披薩。”
五條悟大聲說：“披薩！！！”
夏油傑又想了想：“壽司。”
“壽司！！！”
“宇宙飛船。”
“宇宙飛船！！！”
五條家的兩個男人：“……”
他們盯著五條悟的眼睛，很想露出一個友善的笑，但因為這雙眼睛帶來的沖擊有點大，所以沒能笑出來。
他們一改之前不怎麽上心的態度，問：“我們明白了，那這些東西需要我們幫忙搬進去嗎？”
菅田真奈美和彌木利久剛想說沒關系，他們多跑幾趟就可以了，夏油傑先一步拒絕道：“不用啦，我一個人就能搬。”
下一秒，一堆咒靈無聲無息地湧出來，抱起地上的禮物，安靜地排隊走進了結界裏，其中有好幾只二級咒靈，甚至還有準一級和一級，因為數量不多，它們已經全部完成了咒力登記。
兩個男人目瞪口呆。
……
總監部。
三個爛橘子正在總監部商量跟普通人政府的合作內容，吱呀一聲，被他們派去盤星教打聽情況的咒術師推門而入。
爛橘子笑道：“哦哦哦，怎麽樣？五條家現在到底在發什麽瘋？”
咒術師表情嚴肅道：“大人，事情好像是真的！”
“什麽？”
“五條家今天給盤星教送過去了一大堆禮物，全是玩具和小孩子愛吃的零食！”
總監部的爛橘子們：“……？”
啊？真的假的？
他們半信半疑，咒術師從懷裏拿出剛剛洗出來的照片。
“這個，是我們在盤星教的結界外面拍到的照片，照片上的兩個孩子就是五條家正在努力爭取的目標。”
爛橘子接過照片一看，頓時瞳孔一縮。
照片上那兩個正在說話的孩子一個是五條悟的縮小版，另一個就是夏油傑的縮小版，最恐怖的是，周圍大大小小的禮物詭異地懸浮在半空，而白發藍眼的男孩則冷漠地看向了攝像頭的方向，他的視線似乎穿過相機，直直看到了爛橘子們的臉。
“！！！”
這個似曾相識的眼睛……這個頭皮發麻的感覺……怎麽這麽熟悉呢？
總監部的爛橘子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咒術師繼續道：“我看見黑發的孩子同時控制著十幾只咒靈，把這些禮物運回去了，其中等級最高的接近一級咒靈，他……恐怕是繼承了夏油傑的術式，咒靈操術。”
“……”爛橘子顫抖著指了指白頭發的孩子：“那這個孩子呢？”
咒術師默了默，不太確定道：“可能是六眼吧。”
“！！！！！！！！！！！！”
這時，大門再次打開，一個輔助監督沖進來：“報告大人！我們安排在五條家的仆從從今日負責送禮物的族人那裏得到確切消息，夏油傑的兩個孩子一個繼承了咒靈操術，另一個繼承了六眼，五條家正在全力爭奪繼承六眼的那個孩子！”
爛橘子們：“……”
先……先不管一個時代能否出現兩個六眼的問題，不管，先不管！
他們現在最難以理解的是，夏油傑的孩子，到底是怎麽繼承五條悟的六眼的？而且還在他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養到了這麽大，要不是五條家先一步發現，他們可能直到新的六眼完全長成，才能發覺這件事！
他們覺得荒謬、難以置信，但當他拿起那張照片，對上照片中的孩子平靜無波的目光時，一種熟悉的恐懼和厭惡就占據了大腦。
爛橘子果斷做出了決定：“宰了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宰掉他，宰掉他！在五條悟從國外回來前，宰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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