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3/24/25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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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3/24/25三章合一
再次被進化的光芒包裹的時候, 小小五條悟是懵的。
啊？
還能繼續進化？
他一直沒把自己當成真正的數碼寶貝，所以想要進化也僅僅只是想要變回正常的人形而已，但現在, 他正在進化至下一個階段。
五條悟驚了。
他會變成什麽？
神奇的力量充盈身體，身體再次膨脹起來，進化的光芒變得更強、更亮！
小小夏油傑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砂糖獸……又要進化了？
這一次，砂糖獸會變成天使嗎？！
夜蛾正道和輔助監督也被再次亮起的光芒吸引了註意力。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這個光芒之前也出現過一次, 在那之後，天臺就多出了一個蜻蜓和服的孩子。
果不其然, 這次在發光的也是那個白頭發的孩子。
悟。
是悟嗎？
夜蛾正道不確定, 因為眼前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怨靈察覺到某種危機, 頭發都炸了起來。
“吼——”
它嘶吼著, 力量變得更加強盛，小小五條悟的體型也在這一刻拉高, 拉寬，當光芒褪去時，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
巨大的年糕！
小山一樣的年糕足有三米高, 渾身雪白, 像是初形態的放大版, 但與小型的藍眼年糕不同的是，它戴上了黑色的護目鏡，背上扛著兩把造型炫酷的熱武器，胸前後背、和腰部纏繞著一圈圈深色的彈夾和鎧甲。
最詭異的是，這只巨型武裝年糕的頭頂還有一個天使光圈, 背後有一對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天使翅膀。
夏油傑目瞪口呆。
“砂糖獸……？”
泡在水裏的暴龍機親切地說明道：[裝甲砂糖獸, 成熟期大型數碼寶貝, 火力堪比完全體，因翅膀太小、體型太重而失去飛行能力，必殺技：……]
裝甲砂糖獸動了。
它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取下背上的火箭筒，大喊一聲：“爆裂貓貓雷！”
砰！
一顆白色貓貓頭從火箭筒裏射出來，笑容燦爛地飛向怨靈，嘴裏還發出怪叫：“喵——”
轟！！！
巨大的爆炸聲中，整個公寓震了震。
“呃啊啊啊啊啊啊！”
輔助監督大驚失色，她揮舞著四肢，拼命穩住身體平衡。
“校長，我是不是該布個帳啊？！”
夜蛾正道：“……”
他已經傻掉了。
夏油傑喃喃道：“裝甲……砂糖獸？”
他忽然覺得很感動。
裝甲砂糖獸，是武裝天使！！！
裝甲砂糖獸朝他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然後勾了勾爪爪：上來。
“吼——”
煙霧散去，黃裙怨靈的身影再次出現，它的整個身體都被剛剛的[爆裂貓貓雷]炸爛了，皮膚上都是燒焦的痕跡，一條手臂直接不見了，裂開的部分還流出黑色的濃血。
夏油傑回過神，連忙助跑起步，身形敏捷地爬上裝甲砂糖獸的後背：“裝甲砂糖獸！它還沒死！”
裝甲年糕不慌不忙，它把火箭筒放回背後，又徐徐換了把武器。
漆黑的槍口對準怨靈：“看招吧咪！死亡藍火！！！”
轉管飛速旋轉起來，亮起藍色的火焰，與此同時，飽含咒力的無數子彈開始密密麻麻地射向怨靈。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怨靈的身體被鋪天蓋地的子彈無情貫穿，怨靈哀嚎一聲，操控地上的水組成一個水墻。
“吼！！！”
輔助監督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加特林！它在使用加特林！這是什麽武裝咒靈！”
下一秒，夜蛾正道一把拉起她，帶著人轉移陣地，飛快沖出了掃射範圍。
輔助監督慌得一批，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但依靠著輔助監督的敬業精神，她頑強道：“我、我先布個帳，[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汙濁殘穢，盡數祓除]！”
半透明的“帳”從他們的頭頂落下，嚴嚴實實地罩住了這棟公寓。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無數子彈無情地貫穿水墻，很快，咒靈築起的水墻就被打散，咒靈不甘心地咆哮一聲，試圖再次凝起新的水墻，可惜還沒成型，就被輕而易舉地攻破、擊碎。
嘩啦！
這是一場簡單粗暴的實力碾壓。
裝甲砂糖獸的咒力，無論是質還是量，都遠遠勝過黃裙怨靈。
夏油傑坐在巨型年糕頭上，振奮地握拳：“好厲害，裝甲砂糖獸的死亡藍火好厲害！”
輔助監督抽了抽嘴角：“好恐怖的咒力……”
從旋轉的槍口沖出來的藍火，不用懷疑，就是咒力！
夜蛾正道表情沈重道：“啊，就是咒力。”
[死亡藍火]的名字配上加特林造型的武器，看起來很厲害，其實就是最最樸實無華的把咒力註入武器而已，但裝甲年糕的[死亡藍火]卻展現出了極其恐怖的殺傷力。
輔助監督難以置信道：“它還在掃射，它的咒力是怎麽做到源源不斷的？！”
夜蛾正道回答：“不是源源不斷，是本身的儲備太過龐大，所以才顯得源源不斷而已。”
它的每一輪射擊都是在肆意揮霍自己的咒力，但它不慌不忙，甚至沒有多少要停下來的意思，可見咒力儲備有多麽強大。
夜蛾正道迄今為止只見過的家夥裏，擁有這種級別的儲備的家夥絕對不超過五個，更別提這個咒力……熟悉得讓他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個蜻蜓和服的孩子，其實不是五條悟嗎？如果他是五條悟，他為什麽會變成咒靈，如果他不是五條悟，又為什麽會擁有跟五條悟一模一樣的咒力？！
夜蛾正道一頭青筋又一頭問號，臉色又青又黑，跟他此時的心情一樣覆雜。
他之前說不必插手，就是因為他在剛才的一剎那做出了“那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判斷，夏油傑的咒靈操術擁有“初期很弱，後期很強”的特性所以姑且不論，但五條悟這個人，可是一出生就擁有足以碾壓大部分咒術師的實力的。
因太過強大而無法控制自如，但一旦用出來，大部分敵人在他手下只有灰飛煙滅的份。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它火力全開之後，剛剛還壓迫感十足的怨靈已經變成紙糊的了。
但詭異的是……
那個奇怪的武裝咒靈，真的是五條悟嗎？！
夜蛾正道又不確定了。
兩種咒力的全力對沖中，黃裙怨靈很快就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忽然，夏油傑“啊”了一聲，“砂糖獸，我想收服它！”
“咪？”
收服，嗎？
裝甲年糕停下了掃射，把自己的加特林放回背上。
黃裙怨靈搖搖欲墜，身體已經破爛到看不出多少人形了。
裝甲砂糖獸伸出胖胖的爪子，一把握住自己頭上的天使光圈，用力摘了下來。
夏油傑：“？”
夏油傑懵了。
這個，是可以摘的嗎？
“抓緊咪！”
夏油傑一楞，隨後趕緊用力扒住了裝甲年糕，心裏有點走神的想：砂糖獸趴在他頭頂的時候，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巨大的裝甲年糕猛地拔地而起，發動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大招：“天使光環！”
它握著金屬光圈，狠狠捶在了黃裙咒靈頭上，黃裙怨靈的腦袋當場裂開，徹底KO。
輔助監督：“……”
夜蛾正道：“……”
你管這招叫“天使光環”？
地面上的水消失了，整個公寓的怪水也都在這一刻迅速幹涸，連天上的狂風暴雨也漸漸消停了下來。
無人在意的地板上，暴龍機再次重覆道：[裝甲砂糖獸，成熟期大型數碼寶貝，火力堪比完全體，因翅膀太小、體型太重而失去飛行能力，必殺技：爆裂貓貓雷、死亡藍火、天使光環。]
一通嘎嘎亂殺的裝甲砂糖獸把血淋淋的金屬光環安回腦門上，做了個勝利結算手勢。
“咪！”
夏油傑興奮地握拳：“好厲害，我們贏了！”
它的砂糖獸，真的好強哦！
光芒籠罩住裝甲砂糖獸的全身，完成戰鬥的巨型年糕開始迅速縮水，夏油傑意識到什麽，趕緊從它身上跳了下來。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巨型年糕就退化成了最初的小型年糕，眼冒金星地倒在地上。
餓……扁……了……
“砂糖獸！”夏油傑趕緊抱起它：“辛苦了，砂糖獸！”
他撿起自己的數碼寶貝和暴龍機，又走到了咒靈的殘肢面前。
河合美津子的怨念形成的咒靈如今只剩下一小半還在蠕動，它執拗地呼喚道：“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夜蛾正道走向夏油傑，然而只走了兩步，他就看見妹妹頭小孩向著黃裙咒靈的殘骸伸出手臂，緩緩張開五指。
這個熟悉的動作讓夜蛾正道腳步一頓。
他看見咒靈的殘骸被妹妹頭男孩抽走，卷成一顆黑色的咒靈玉。
“……！”
這是……咒靈操術。
他不會認錯的。
咒靈玉是獨屬於咒靈操術的調伏步驟。
這個孩子……他的術式竟然也是咒靈操術。
把咒靈變成咒靈玉之後，夏油傑小心翼翼地將黑玉裝進自己的衛衣口袋裏，一扭頭，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後，神情嚴肅地看著他。
啊……
他眨了眨眼，“老師？”
是幼兒園的老師，但這個老師為什麽要這麽看著他呢？
夜蛾正道表情覆雜地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夏油傑想起拉魯的囑咐，搖了搖頭。
夜蛾正道便又看了眼他懷裏的年糕。
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了，它變成了一個擁有實體的小型咒靈，只看外表的話，甚至還沒有路邊的蠅頭有威脅。
可以變幻外表，擁有跟五條悟一樣的咒力的咒靈嗎？
夜蛾正道的目光再次落在妹妹頭男孩臉上：“它是誰？”
這一次，小小夏油傑回答了他的問題：“它是砂糖獸（Satomon），是我的數碼寶貝。”
“……數碼寶貝？”
夜蛾正道的嘴角抽了抽，又不禁想起了當年動不動就玩數碼寶貝梗的問題兒童們。
“嗯！”
“你哪來的數碼寶貝？”
“這是我自己孵出來的。”
意義不明，但非常真摯的回答。
夜蛾正道盯著小小夏油傑的臉，心緩緩下沈，對方沒有在撒謊。
至少在小孩子自己的角度上，他是完全沒有撒謊的。
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麽身份？跟夏油傑極度相似的臉，術式還是咒靈操術，身邊還有一個擁有實體的咒靈，最奇怪的是，這個咒靈可以變成五條悟的模樣，還擁有跟五條悟一模一樣的咒力。
“……”
無論怎麽想，這個孩子都不可能跟夏油傑毫無關系。
他是夏油傑的親戚嗎？
有可能，但如果術式是咒靈操術的話，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咒靈操使可不是什麽祖傳的術式，咒靈操術的血脈早在千年前就斷了，千年後重現在夏油傑身上，更像是忽然變異出來的結果，一個孩子又像夏油傑又有咒靈操術，最有可能的答案是——
這孩子是夏油傑的直系後代。
夜蛾正道問：“你多大了？”
夏油傑很乖地有問必答：“七歲。”
“七歲……”夜蛾正道不可思議地喃喃了一句：“七年前出生的嗎。”
這時，有很多人的聲音由遠而近，他們扭過頭，看見拉魯帶領公寓裏的住戶們走了上來。
“出什麽事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的天，天臺怎麽了？”
竟然是拉魯帶著公寓的其他住戶走了上來。
拉魯機智得很，他看見“帳”落下來的時候，就知道公寓有其他咒術師了，再結合之前見過夜蛾正道的事，很輕易就能推斷出來現在在公寓的是東京咒術高專的咒術師，而且大概率已經遇上了他們家小祖宗。
他一個人跑上來的話，非常容易跟高專的家夥起沖突，那麽最好的方法就是帶一群普通人一起上來，畢竟夜蛾正道帶領的東京咒術高專行事作風挺正派的，在保護普通人和幹掉要緊的詛咒師之間大概率會選擇前者。
“拉魯叔叔！”
夏油傑一下子跑向了拉魯，拉魯蹲下來，有點心疼地幫他摘下濕透的帽子，“你怎麽樣？”
“我沒事，砂糖獸打敗了咒靈！但是砂糖獸暈過去了。”
拉魯完全不理解這只小年糕是怎麽打敗怨靈的，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夜蛾正道掃過來的灼熱視線，當著高專的校長和輔助監督的面，他露出淡定且習以為常的樣子，讚美道：“不愧是聖子大人。”
夜蛾正道蹙眉。
聖子？
盤星教什麽時候悄悄多了一個聖子？
“阿嚏！”
夏油傑又打了個噴嚏，拉魯嘆了口氣，這下子是真的要感冒了。
“事情已經解決了，松原女士和郁子都沒事，只是暈過去了，有其他住戶在照顧她們。小教祖，我們回去吧。”
夜蛾正道皺著眉走了過來，拉魯立刻用身體擋住夏油傑，對夜蛾正道說：“不僅是松原女士和郁子，這棟公寓的其他住戶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只可惜我現在有事，不能留下來幫忙了。”
“……”
夜蛾正道沈著臉，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的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這棟公寓的普通人。
雖然很在意那個孩子和他手裏的咒靈，但作為高專的校長，他現在應該保護普通人。
跟著拉魯走到天臺來的普通人都是住戶裏面膽子比較大的，他們親眼看到樓頂的樣子後，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怎麽回事？這是被炸了嗎？”
“我的天，這棟樓是不是快倒了？”
“幸虧樓頂這幾層樓都沒人住啊！”
他沈著臉，只能目送拉魯帶著夏油傑離開，他們離開前，夜蛾正道忽然開口：“你認識五條悟嗎？”
夏油傑腳步一頓，轉過了頭。
拉魯心裏一緊，心道不好。
“五條悟？”小朋友眨了眨眼，居然自己跑向了夜蛾正道的方向：“叔叔！你知道誰是五條悟嗎？五條悟他在哪裏啊？”
“……”
提出問題的夜蛾正道反而沈默了，他的目光落在夏油傑臉上，把小朋友臉上的所有細微變化收進眼底。
……一副不認識五條悟，但又迫切的想要了解五條悟這個人的態度。
很奇怪。
他的嘴唇動了動，最後只是說：“沒什麽，回家去吧，小朋友，別感冒了。”
“……”
夏油傑朝他鞠了個躬，跑向了拉魯。
拉魯伸出一只手拉住他，沈默地走下臺階，直到到了沒人的地方，夏油傑才問：“拉魯叔叔，五條悟是誰啊？”
拉魯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轉移話題道：“我也不太清楚，對了，你是怎麽遇上他們的？”
“……”
大家都知道五條悟，但都不想讓他知道呢。
7個簽名裏最神秘的最後一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
夏油傑回答：“我一上樓就看見他們啦，當時他們穿著雨衣，我一開始也沒認出來。拉魯叔叔，他們也是咒術師，對嗎？”
砂糖獸和怨靈對決的時候，那個叔叔和姐姐的反應太淡定了，沒有大喊怪物，也沒有嚇暈過去，甚至還會自己躲開他們的攻擊，事後也沒問他任何跟黃裙怨靈有關的問題，好像什麽都知道了一樣。
拉魯只能說：“對，它們也是咒術師組織，但跟盤星教關系不好。我之前說他是黑惡勢力的首領，並不完全是假話。”
天天穿一身黑，還包攬了東京區大部分靈異事件的本地黑幫，怎麽不算黑惡勢力呢？
夏油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原來咒術師的勢力和勢力之間關系不好啊，大家明明都是一樣的咒術師……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懂了。
上學的時候班級和班級之間也存在競爭關系嘛！
“松原阿姨他們還好嗎？”
“嗯，還好，你上去之後不久，咒靈的攻勢就弱下來了，我本來是要去幫你的，但那個時候又出現了其他被淹沒的普通人。”
他不討厭普通人，隨手能救的情況也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普通人越多，樓上的高專咒術師顧忌的就越多。
“她們會得到妥善的治療，之後生活就會走上正軌吧，依我看，在爭奪撫養權的事情上，松原女士是肯定能贏的。”
“嗯！”夏油傑的眼睛亮晶晶的：“拉魯叔叔保護了公寓裏的大家，真厲害！”
然後又說：“砂糖獸打敗了兇惡的咒靈，也很厲害！”
拉魯哂笑。
小傑小的時候……還真是非常可愛，非常樂觀積極的孩子啊。
他學著小朋友的思路，誇獎道：“小傑勇敢地加入戰鬥了，也好好地保護了自己，遵守了對我的承諾，所以小傑也很厲害。”
夏油傑嘿嘿一笑，有點靦腆的樣子。
他們走出公寓時，外面的雨已經變成了小雨，天空也有了重新亮起來的意思，夏油傑直接抱著砂糖獸坐在了副駕駛座，等拉魯給他系上安全帶，他忽然神神秘秘地告訴拉魯：“對了，拉魯叔叔，我拿到怨靈了。”
拉魯很快反應過來：“是拿到了怨靈的咒靈玉嗎？”
咒靈玉？
拉魯趕緊換了個詞：“是拿到了黑色的球嗎？”
“嗯。”夏油傑說：“你果然知道妖怪球，原來這叫咒靈玉啊……拉魯叔叔，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這次的妖怪球能不能給我吃？我們下次得到的妖怪球再歸你好不好？因為我現在實力不夠，總這麽弱的話會拖別人後腿的，所以我想吃掉這次的怨靈變強。”
拉魯這次是真的聽不懂他的意思了。
“小傑拿到的妖怪球當然是小傑的，為什麽要征求我的意見呢？”
“因為，這顆球是我們一起戰鬥的收獲，我想要獨占的話，必須經過你和砂糖獸的同意，但是砂糖獸是數碼寶貝嘛，它不吃妖怪球的，所以我只要得到你的同意就好了。”
拉魯一楞，終於意識到了什麽：“小傑，我不吃妖怪球。”
夏油傑非常驚訝：“你不喜歡收服咒靈？！”
拉魯：“……”
這個問題，仿佛是在問別人“你為什麽不當咒靈操使，是不喜歡嗎”一樣。
要是人人都能吃咒靈玉，人人都能當咒靈操使，也不會有那麽多咒術師因為天賦不夠而感到挫敗了。
咒靈操使，是一個能夠無上限地成長的術式，只要不停地吃咒靈玉就能不停地變強，不會遭遇瓶頸期，也不會有什麽無法突破實力上限的煩惱，因為它理論上就是“無上限”的。
對咒靈操使而言，最困難的是咒靈大軍還沒成型的初期。
拉魯跟他說明道：“小傑，並不是每一個咒術師都會收服咒靈的，只有式神使才會驅使自己的式神戰鬥，而每一個式神使的情況也都不太一樣，據我所知，需要吃妖怪球變強的只有你一個。”
“……”
夏油傑傻住了。
只有，他一個？
拉魯溫聲告訴他：“你的術式叫‘咒靈操術’。”
夏油傑喃喃道：“咒靈操術……”
拉魯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在心裏做了個新的決定。
半個小時後，好幾輛警車和救護車出現在了樓下，輔助監督披著雨衣，跟家入硝子打電話：“是的，一個小咒術師死在了水箱裏，還變成了怨靈，這兩年這棟公寓的人們一直在喝被咒靈的殘穢汙染過的水，夜蛾校長覺得他們必須接受治療……”
電話另一頭的女人說了什麽，輔助監督立刻表示：“我明白了！我這就安排他們去醫院！”
輔助監督一通操作猛如虎，總算把各種工作都安排完了，她一轉頭，就看見夜蛾正道坐在副駕駛坐上，正死死盯著他自己的手機，一臉苦大仇深。
今天的校長奇奇怪怪的。
輔助監督坐上駕駛座，“校長，您在想什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夜蛾正道沈著臉說，“我正在算時差。”
算時差？
輔助監督楞了楞，隨後反應過來：“哦哦，是在想五條先生那邊的時間嗎？”
“嗯。”
夜蛾正道心亂如麻，他低著頭看了一會兒手機屏幕，幹脆放棄了計算五條老師所在的國家現在幾點，五條老師這個時候會幹什麽的問題，直接給某個已經成年的問題兒童撥了號。
五條老師很快接起電話：“幹嘛啊，夜蛾。”
他慵懶的語調一如既往，一點異常都沒有。
夜蛾正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莫西莫西~夜蛾，你怎麽不說話，不說話我可就要掛啦~”
“等等，悟。”夜蛾正道的語氣很嚴肅：“你，有沒有把自己的咒力或者血液之類的東西給過傑？”
“哈？”五條老師的語氣聽起來非常詫異：“沒有啊，那家夥這幾年遇見我就轉頭跑掉，比兔子還快，我可沒機會送他東西。不過，你要是問上學那幾年有沒有給過，那我就不記得了。”
那個階段，他們想得到對方的咒力或者血液簡直像呼吸一樣簡單。
夜蛾正道低聲說：“是嗎……”
五條老師不動聲色地問：“怎麽，盤星教又幹嘛了？他們終於要對人類社會發起總攻了？”
夜蛾正道無語片刻，還是決定不告訴他這邊發生的事情，免得五條老師直接飛回國，連國際同僚們的委托都不管了。
“不，沒什麽。對了，你那邊進展如何？”
話題轉得相當生硬，五條老師只當自己什麽也沒發現，回答道：
“啊，有點頭緒了。這個惡靈呢，還真不是普通的惡靈，小姑娘的爸爸前段時間從一個古老部落的遺址裏挖出來過一個不得了的東西，所以麻辣教師五條悟正在飛奔向部落遺址。”
一聽就麻煩得讓人頭疼。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能解決嗎？”
“能。”
“那就好，註意安全。掛了。”
他們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遠在國外的五條老師摸了摸下巴。
不是吧，這才過了24個小時而已，夜蛾就發現小號的傑了？盤星教的那群人是怎麽回事，一個7歲的小鬼頭都藏不住嗎。
他想了想，低頭給伊地知潔高編輯了封郵件。
……
小小夏油傑回到盤星教的時候，他懷裏的藍眼年糕還處在眼冒金星，昏迷不醒的狀態裏。
夏油傑一開始還覺得砂糖獸只是累了，很快就會醒過來，但當藍眼年糕眼冒金星了一路之後，他就開始急了。
“拉魯叔叔，砂糖獸怎麽還不醒？它是不是受傷了？”
但左看右看，都沒什麽受傷的痕跡。
拉魯不知道他們在天臺是怎麽打的，但他在天臺的時候確實感受到了戰鬥的激烈程度，於是提議道：“它可能是耗光了體力，要不要給他補充點……唔，葡萄糖之類的東西？”
他們匆忙走進盤星教，此時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回來了，他們一進門，兩個小姑娘就迎了上來。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她們看到渾身濕透的拉魯和夏油傑，都是大驚失色。
“你們怎麽了？！”
拉魯擺擺手，“我沒事。”
夏油傑也說：“我也沒事，但是砂糖獸有事！”
他捧起自己的小年糕，焦急道：“你們看，它一直不醒！”
菜菜子和美美子看到夏油傑現在的表情——天啊，這還得了？趕緊想辦法解決啊！
於是也跟著急得團團轉：
“那怎麽辦！”
“夏油大人，要不要給它做心臟按壓？”
“我已經做過了，沒什麽用……”
拉魯趕緊叫停：“好了，好了，依我看它只是太累了，去拿點葡萄糖口服液，再給它吃點東西吧，它應該可以緩過來的。”
咒靈的生命力……不，數碼寶貝的生命力可是很頑強的。
他們走上二樓，拉魯找出之前買來的葡萄糖口服液，雙胞胎則把冰箱裏所有的零食都拿了出來。
一群人圍著眼冒金星的砂糖獸坐了一圈，拉魯擰開葡萄糖口服液，在所有人的屏息凝神中給小年糕餵進去了一點。
“！”
小年糕猛然睜開一雙大眼睛。
甜的。
這是什麽？甜的！
夏油傑欣喜道：“有用！砂糖獸！你終於醒了！你快多喝一點！”
見夏油大人如此欣喜，旁邊的雙胞胎連忙說：“快，拉魯，給它喝，給它喝！”
小年糕一口氣喝了兩盒葡萄糖口服液，恢覆體力之後，它一頭紮進零食堆裏，哢哢哢地炫起了巧克力棒，很快，一堆零食就變成了一堆包裝袋，藍眼年糕把裏面的所有零食吃得一幹二凈，才坐下來打了個飽嗝。
“嗝～”
活過來了。
夏油傑溫柔地肯定道：“做得好，砂糖獸！”
旁邊的一群人立刻為《年糕の覆活》獻上了掌聲。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醒了夏油大人就高興了！
藍眼年糕：“……”
呵。
邪教吧，這裏。
它伸了伸jiojio，郁悶地發現自己又又又變回那個最菜的樣子了。
但是——
它有預感，等他恢覆正常狀態，一定還可以再次進化，進化會越來越順暢。
嘁，說到底，它到底為什麽會“進化”啊，雖然裝甲砂糖獸的狀態真的很帥就是了！
“阿嚏！”
“阿嚏！”
小小夏油傑和小小五條悟同時打了個噴嚏，拉魯笑著說：“好了，危機解除，你們快去把濕衣服脫了，然後泡個熱水澡吧。”
“哦，好！”
小小夏油傑和小小年糕一起被提溜回了房間，拉魯匆匆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就回來任勞任怨地幫他們放了水，還給了他們一人一顆感冒藥。
“來，吃掉，不然肯定會感冒的。”
夏油傑乖乖吞掉感冒藥，一低頭，就看見砂糖獸悄悄把嘴裏的感冒藥吐了出來。
呸呸呸，真難吃！
夏油傑幽幽道：“砂糖獸，我看見了哦。”
藍眼年糕：“……咪！”
夏油傑苦口婆心道：“不行啊，要好好吃藥才行，萬一生病了怎麽辦？”
藍眼年糕轉過身，用軟軟彈彈的背部對著他，用行動表示自己不想吃藥的態度。
夏油傑看著它的背影，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覺得砂糖獸巨大的樣子很帥氣，但小小一只的樣子也可愛得要死。
於是他湊過去，親了小年糕的背影一口。
“啵！”
藍眼年糕：“……”
藍眼年糕回頭看了他一眼，小小的年糕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夏油傑說：“乖，把這顆藥吃了，乖乖吃掉的話我就再親你一下哦。”
藍眼年糕冷笑一聲。
誰要被你親啊，叭嘎！
夏油傑哦了一聲，轉而奶聲奶氣地威脅道：“乖，把這顆藥吃了，不吃的話，我就親你哦。”
藍眼年糕：“……”
還挺會變通的。
夏油傑猛地出擊了，他出手如電地按住藍眼年糕，掰開小年糕的嘴，把感冒藥塞了進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殺糕啦！殺糕啦！殺！糕！啦！
直到咕嘟一聲，藍眼年糕把感冒藥咽了進去，夏油傑才松了手。
藍眼年糕滿嘴都是苦澀的藥味，它“Yue”了一聲，惡心得在地上滾來滾去：“Yue～Yue～Yue～”
好苦，好惡心！Yue～！恐怖妹妹頭，看老子下次變回人形不罵死你！大笨蛋，大笨蛋！！！
夏油傑：“噗嗤。”
藍眼年糕：“……”
藍眼年糕的動作停了下來，它困惑地歪頭：“咪？”
這小子，剛剛是不是嘲笑他了？
夏油傑木著臉表示：“我沒有笑。”
藍眼年糕露出質疑的表情，還不爽地跺了跺腳。
夏油傑表示：“我沒有笑。”
藍眼年糕怒了：“咪！”
你明明就笑了！老子都聽見了！
夏油傑堅持道：“噗，我真的沒有笑啊。”
“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一邊笑一邊跑進浴室，藍眼年糕惱羞成怒，跟在他後面撲進了浴室。
“咪！！！”
它一頭撞在夏油傑背上，兩個小朋友在浴室裏打打鬧鬧的，正在給他們放水的拉魯滿臉無奈。
小孩子是怎麽做到這麽精力充沛的？電池眼看著見底了，但鬧起來的時候又莫名其妙的滿格了。
他一手拎住一個，難得嚴肅地告訴他們：“好了，不許鬧，先泡個熱水澡，等泡完了就去被窩裏睡一會兒，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
“咪。”
兩個小朋友一起泡在木制的浴缸裏，夏油傑露出一顆小腦袋，嘆息道：“好舒服啊，砂糖獸。”
藍眼年糕漂浮在水面上，飄來飄去，分別嘗試了狗刨、蝶泳、蛙泳，只可惜因為它沒有手，jiojio也短得可憐，夏油傑壓根沒看出來區別。
“砂糖獸，你撞在我的膝蓋上了。”
“咪。”
夏油傑用小手掬了一把水，輕輕澆在藍眼年糕身上，“舒服嗎？”
藍眼年糕仰躺在水裏，“咪！”
爽！再來！
小小夏油傑便興致勃勃地往他身上澆了幾次水，“砂糖獸，你今天超級帥氣。”
藍眼年糕得意洋洋道：“咪！”
“托砂糖獸的福，我拿到了一顆咒靈玉呢，等我收服了今天的咒靈和海馬，我的實力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藍眼年糕立刻感興趣道：“咪，咪！”
讓老子看看你是怎麽收服的，讓老子看看！
“這都是砂糖獸的功勞哦。”夏油傑溫聲道：“其實我知道的，砂糖獸好像不太願意跟我做搭檔。”
“……”
“但是啊，我很喜歡砂糖獸，很想跟砂糖獸做正式的搭檔，看，我第一次跟人並肩作戰、第一次跟別人一起泡澡，都是跟砂糖獸一起耶。所以砂糖獸，你能不能也喜歡我啊？”
他伸出一只手，真誠地邀請道：“其實，我覺得我這個人還挺不錯的，你試一下嘛。”
藍眼年糕：“……”
好自信的小鬼。
但是，嘛，小鬼今天的表現確實還不錯，不是那種遇見厲害的咒靈就害怕得什麽都不敢做的膽小鬼，敢沖敢打敢上手，還挺合拍的。
它伸出一只jiojio，很傲嬌地放在了夏油傑的掌心上，然後夏油傑的掌心飛快合攏，像朵守株待兔的食人花一樣，把它抓起來飛快地親了一口。
啵！
“喏，吃藥的獎勵！”
藍眼年糕：“……”
狡猾的妹妹頭。
它砰地鉆進水裏，瘋狂狗刨，濺了夏油傑一身的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人一糕走出浴室的時候，拉魯已經幫他們鋪好了被子，看見穿著小熊睡衣的夏油傑，拉魯說：“泡好了嗎？”
“嗯，拉魯叔叔，你快去休息吧，我們可以自己休息的！”
拉魯點點頭。
“小傑，從明天開始，我教你一些東西吧。關於咒術師的世界，還有咒術師的常識，你覺得怎麽樣？”
夏油傑驚訝道：“真的嗎？！”
“啊，真的。”
拉魯已經想好了。
他不能因為小夏油傑早晚會變回大夏油傑而敷衍掉一些事，即便現在的夏油傑只是一個臨時的狀態，但小朋友仍然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情緒，小朋友在很真誠地跟這個世界相處。
那麽，他要做的就是同樣認真地跟這個狀態的小傑相處，把對方當成完整的夏油傑來尊重和愛護。
所以，從明天開始他要全職帶娃了，還是買一送一，帶兩個娃娃。
叮。
跟咒靈玉一起放在矮桌上的暴龍機忽然亮了起來，夏油傑拿起來一看，暴龍機的界面變成了[收集7個簽名]的任務界面。
嗯？他今天好像沒有打開過這個任務界面呀。
藍眼年糕伸長身體，直勾勾地盯住暴龍機。
因為它一直懷疑這個暴龍機是偽裝成暴龍機的其他什麽東西，它的第一反應就是“背後的家夥又要搞什麽鬼了”，不過很快，藍眼年糕就猛地跳起來，一腳踩在矮桌上的簽名紙條上。
“咪！”
夏油傑眨了眨眼，隨後福至心靈。
他大聲說：“拉魯叔叔，等等！”
“嗯？”
他看到夏油傑拿著紙條和筆湊過來，期待道：“拉魯叔叔，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在格子裏簽就可以！”
“……”
簽名？
說起來，雙胞胎昨天有提過簽名，但說到一半她們就神神秘秘的閉上了嘴。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原來是這個簽名嗎？
拉魯拿起筆，在第一個格子上行雲流水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拉魯」
[成功收集：拉魯。]
[成為教祖進度：1/7，請夏油傑小朋友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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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進化的光芒包裹的時候, 小小五條悟是懵的。
啊？
還能繼續進化？
他一直沒把自己當成真正的數碼寶貝，所以想要進化也僅僅只是想要變回正常的人形而已，但現在, 他正在進化至下一個階段。
五條悟驚了。
他會變成什麽？
神奇的力量充盈身體，身體再次膨脹起來，進化的光芒變得更強、更亮！
小小夏油傑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砂糖獸……又要進化了？
這一次，砂糖獸會變成天使嗎？！
夜蛾正道和輔助監督也被再次亮起的光芒吸引了註意力。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這個光芒之前也出現過一次, 在那之後，天臺就多出了一個蜻蜓和服的孩子。
果不其然, 這次在發光的也是那個白頭發的孩子。
悟。
是悟嗎？
夜蛾正道不確定, 因為眼前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怨靈察覺到某種危機, 頭發都炸了起來。
“吼——”
它嘶吼著, 力量變得更加強盛，小小五條悟的體型也在這一刻拉高, 拉寬，當光芒褪去時，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
巨大的年糕！
小山一樣的年糕足有三米高, 渾身雪白, 像是初形態的放大版, 但與小型的藍眼年糕不同的是，它戴上了黑色的護目鏡，背上扛著兩把造型炫酷的熱武器，胸前後背、和腰部纏繞著一圈圈深色的彈夾和鎧甲。
最詭異的是，這只巨型武裝年糕的頭頂還有一個天使光圈, 背後有一對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天使翅膀。
夏油傑目瞪口呆。
“砂糖獸……？”
泡在水裏的暴龍機親切地說明道：[裝甲砂糖獸, 成熟期大型數碼寶貝, 火力堪比完全體，因翅膀太小、體型太重而失去飛行能力，必殺技：……]
裝甲砂糖獸動了。
它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取下背上的火箭筒，大喊一聲：“爆裂貓貓雷！”
砰！
一顆白色貓貓頭從火箭筒裏射出來，笑容燦爛地飛向怨靈，嘴裏還發出怪叫：“喵——”
轟！！！
巨大的爆炸聲中，整個公寓震了震。
“呃啊啊啊啊啊啊！”
輔助監督大驚失色，她揮舞著四肢，拼命穩住身體平衡。
“校長，我是不是該布個帳啊？！”
夜蛾正道：“……”
他已經傻掉了。
夏油傑喃喃道：“裝甲……砂糖獸？”
他忽然覺得很感動。
裝甲砂糖獸，是武裝天使！！！
裝甲砂糖獸朝他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然後勾了勾爪爪：上來。
“吼——”
煙霧散去，黃裙怨靈的身影再次出現，它的整個身體都被剛剛的[爆裂貓貓雷]炸爛了，皮膚上都是燒焦的痕跡，一條手臂直接不見了，裂開的部分還流出黑色的濃血。
夏油傑回過神，連忙助跑起步，身形敏捷地爬上裝甲砂糖獸的後背：“裝甲砂糖獸！它還沒死！”
裝甲年糕不慌不忙，它把火箭筒放回背後，又徐徐換了把武器。
漆黑的槍口對準怨靈：“看招吧咪！死亡藍火！！！”
轉管飛速旋轉起來，亮起藍色的火焰，與此同時，飽含咒力的無數子彈開始密密麻麻地射向怨靈。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怨靈的身體被鋪天蓋地的子彈無情貫穿，怨靈哀嚎一聲，操控地上的水組成一個水墻。
“吼！！！”
輔助監督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加特林！它在使用加特林！這是什麽武裝咒靈！”
下一秒，夜蛾正道一把拉起她，帶著人轉移陣地，飛快沖出了掃射範圍。
輔助監督慌得一批，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但依靠著輔助監督的敬業精神，她頑強道：“我、我先布個帳，[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汙濁殘穢，盡數祓除]！”
半透明的“帳”從他們的頭頂落下，嚴嚴實實地罩住了這棟公寓。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無數子彈無情地貫穿水墻，很快，咒靈築起的水墻就被打散，咒靈不甘心地咆哮一聲，試圖再次凝起新的水墻，可惜還沒成型，就被輕而易舉地攻破、擊碎。
嘩啦！
這是一場簡單粗暴的實力碾壓。
裝甲砂糖獸的咒力，無論是質還是量，都遠遠勝過黃裙怨靈。
夏油傑坐在巨型年糕頭上，振奮地握拳：“好厲害，裝甲砂糖獸的死亡藍火好厲害！”
輔助監督抽了抽嘴角：“好恐怖的咒力……”
從旋轉的槍口沖出來的藍火，不用懷疑，就是咒力！
夜蛾正道表情沈重道：“啊，就是咒力。”
[死亡藍火]的名字配上加特林造型的武器，看起來很厲害，其實就是最最樸實無華的把咒力註入武器而已，但裝甲年糕的[死亡藍火]卻展現出了極其恐怖的殺傷力。
輔助監督難以置信道：“它還在掃射，它的咒力是怎麽做到源源不斷的？！”
夜蛾正道回答：“不是源源不斷，是本身的儲備太過龐大，所以才顯得源源不斷而已。”
它的每一輪射擊都是在肆意揮霍自己的咒力，但它不慌不忙，甚至沒有多少要停下來的意思，可見咒力儲備有多麽強大。
夜蛾正道迄今為止只見過的家夥裏，擁有這種級別的儲備的家夥絕對不超過五個，更別提這個咒力……熟悉得讓他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個蜻蜓和服的孩子，其實不是五條悟嗎？如果他是五條悟，他為什麽會變成咒靈，如果他不是五條悟，又為什麽會擁有跟五條悟一模一樣的咒力？！
夜蛾正道一頭青筋又一頭問號，臉色又青又黑，跟他此時的心情一樣覆雜。
他之前說不必插手，就是因為他在剛才的一剎那做出了“那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判斷，夏油傑的咒靈操術擁有“初期很弱，後期很強”的特性所以姑且不論，但五條悟這個人，可是一出生就擁有足以碾壓大部分咒術師的實力的。
因太過強大而無法控制自如，但一旦用出來，大部分敵人在他手下只有灰飛煙滅的份。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它火力全開之後，剛剛還壓迫感十足的怨靈已經變成紙糊的了。
但詭異的是……
那個奇怪的武裝咒靈，真的是五條悟嗎？！
夜蛾正道又不確定了。
兩種咒力的全力對沖中，黃裙怨靈很快就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忽然，夏油傑“啊”了一聲，“砂糖獸，我想收服它！”
“咪？”
收服，嗎？
裝甲年糕停下了掃射，把自己的加特林放回背上。
黃裙怨靈搖搖欲墜，身體已經破爛到看不出多少人形了。
裝甲砂糖獸伸出胖胖的爪子，一把握住自己頭上的天使光圈，用力摘了下來。
夏油傑：“？”
夏油傑懵了。
這個，是可以摘的嗎？
“抓緊咪！”
夏油傑一楞，隨後趕緊用力扒住了裝甲年糕，心裏有點走神的想：砂糖獸趴在他頭頂的時候，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巨大的裝甲年糕猛地拔地而起，發動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大招：“天使光環！”
它握著金屬光圈，狠狠捶在了黃裙咒靈頭上，黃裙怨靈的腦袋當場裂開，徹底KO。
輔助監督：“……”
夜蛾正道：“……”
你管這招叫“天使光環”？
地面上的水消失了，整個公寓的怪水也都在這一刻迅速幹涸，連天上的狂風暴雨也漸漸消停了下來。
無人在意的地板上，暴龍機再次重覆道：[裝甲砂糖獸，成熟期大型數碼寶貝，火力堪比完全體，因翅膀太小、體型太重而失去飛行能力，必殺技：爆裂貓貓雷、死亡藍火、天使光環。]
一通嘎嘎亂殺的裝甲砂糖獸把血淋淋的金屬光環安回腦門上，做了個勝利結算手勢。
“咪！”
夏油傑興奮地握拳：“好厲害，我們贏了！”
它的砂糖獸，真的好強哦！
光芒籠罩住裝甲砂糖獸的全身，完成戰鬥的巨型年糕開始迅速縮水，夏油傑意識到什麽，趕緊從它身上跳了下來。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巨型年糕就退化成了最初的小型年糕，眼冒金星地倒在地上。
餓……扁……了……
“砂糖獸！”夏油傑趕緊抱起它：“辛苦了，砂糖獸！”
他撿起自己的數碼寶貝和暴龍機，又走到了咒靈的殘肢面前。
河合美津子的怨念形成的咒靈如今只剩下一小半還在蠕動，它執拗地呼喚道：“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夜蛾正道走向夏油傑，然而只走了兩步，他就看見妹妹頭小孩向著黃裙咒靈的殘骸伸出手臂，緩緩張開五指。
這個熟悉的動作讓夜蛾正道腳步一頓。
他看見咒靈的殘骸被妹妹頭男孩抽走，卷成一顆黑色的咒靈玉。
“……！”
這是……咒靈操術。
他不會認錯的。
咒靈玉是獨屬於咒靈操術的調伏步驟。
這個孩子……他的術式竟然也是咒靈操術。
把咒靈變成咒靈玉之後，夏油傑小心翼翼地將黑玉裝進自己的衛衣口袋裏，一扭頭，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後，神情嚴肅地看著他。
啊……
他眨了眨眼，“老師？”
是幼兒園的老師，但這個老師為什麽要這麽看著他呢？
夜蛾正道表情覆雜地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夏油傑想起拉魯的囑咐，搖了搖頭。
夜蛾正道便又看了眼他懷裏的年糕。
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了，它變成了一個擁有實體的小型咒靈，只看外表的話，甚至還沒有路邊的蠅頭有威脅。
可以變幻外表，擁有跟五條悟一樣的咒力的咒靈嗎？
夜蛾正道的目光再次落在妹妹頭男孩臉上：“它是誰？”
這一次，小小夏油傑回答了他的問題：“它是砂糖獸（Satomon），是我的數碼寶貝。”
“……數碼寶貝？”
夜蛾正道的嘴角抽了抽，又不禁想起了當年動不動就玩數碼寶貝梗的問題兒童們。
“嗯！”
“你哪來的數碼寶貝？”
“這是我自己孵出來的。”
意義不明，但非常真摯的回答。
夜蛾正道盯著小小夏油傑的臉，心緩緩下沈，對方沒有在撒謊。
至少在小孩子自己的角度上，他是完全沒有撒謊的。
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麽身份？跟夏油傑極度相似的臉，術式還是咒靈操術，身邊還有一個擁有實體的咒靈，最奇怪的是，這個咒靈可以變成五條悟的模樣，還擁有跟五條悟一模一樣的咒力。
“……”
無論怎麽想，這個孩子都不可能跟夏油傑毫無關系。
他是夏油傑的親戚嗎？
有可能，但如果術式是咒靈操術的話，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咒靈操使可不是什麽祖傳的術式，咒靈操術的血脈早在千年前就斷了，千年後重現在夏油傑身上，更像是忽然變異出來的結果，一個孩子又像夏油傑又有咒靈操術，最有可能的答案是——
這孩子是夏油傑的直系後代。
夜蛾正道問：“你多大了？”
夏油傑很乖地有問必答：“七歲。”
“七歲……”夜蛾正道不可思議地喃喃了一句：“七年前出生的嗎。”
這時，有很多人的聲音由遠而近，他們扭過頭，看見拉魯帶領公寓裏的住戶們走了上來。
“出什麽事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的天，天臺怎麽了？”
竟然是拉魯帶著公寓的其他住戶走了上來。
拉魯機智得很，他看見“帳”落下來的時候，就知道公寓有其他咒術師了，再結合之前見過夜蛾正道的事，很輕易就能推斷出來現在在公寓的是東京咒術高專的咒術師，而且大概率已經遇上了他們家小祖宗。
他一個人跑上來的話，非常容易跟高專的家夥起沖突，那麽最好的方法就是帶一群普通人一起上來，畢竟夜蛾正道帶領的東京咒術高專行事作風挺正派的，在保護普通人和幹掉要緊的詛咒師之間大概率會選擇前者。
“拉魯叔叔！”
夏油傑一下子跑向了拉魯，拉魯蹲下來，有點心疼地幫他摘下濕透的帽子，“你怎麽樣？”
“我沒事，砂糖獸打敗了咒靈！但是砂糖獸暈過去了。”
拉魯完全不理解這只小年糕是怎麽打敗怨靈的，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夜蛾正道掃過來的灼熱視線，當著高專的校長和輔助監督的面，他露出淡定且習以為常的樣子，讚美道：“不愧是聖子大人。”
夜蛾正道蹙眉。
聖子？
盤星教什麽時候悄悄多了一個聖子？
“阿嚏！”
夏油傑又打了個噴嚏，拉魯嘆了口氣，這下子是真的要感冒了。
“事情已經解決了，松原女士和郁子都沒事，只是暈過去了，有其他住戶在照顧她們。小教祖，我們回去吧。”
夜蛾正道皺著眉走了過來，拉魯立刻用身體擋住夏油傑，對夜蛾正道說：“不僅是松原女士和郁子，這棟公寓的其他住戶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只可惜我現在有事，不能留下來幫忙了。”
“……”
夜蛾正道沈著臉，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的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這棟公寓的普通人。
雖然很在意那個孩子和他手裏的咒靈，但作為高專的校長，他現在應該保護普通人。
跟著拉魯走到天臺來的普通人都是住戶裏面膽子比較大的，他們親眼看到樓頂的樣子後，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怎麽回事？這是被炸了嗎？”
“我的天，這棟樓是不是快倒了？”
“幸虧樓頂這幾層樓都沒人住啊！”
他沈著臉，只能目送拉魯帶著夏油傑離開，他們離開前，夜蛾正道忽然開口：“你認識五條悟嗎？”
夏油傑腳步一頓，轉過了頭。
拉魯心裏一緊，心道不好。
“五條悟？”小朋友眨了眨眼，居然自己跑向了夜蛾正道的方向：“叔叔！你知道誰是五條悟嗎？五條悟他在哪裏啊？”
“……”
提出問題的夜蛾正道反而沈默了，他的目光落在夏油傑臉上，把小朋友臉上的所有細微變化收進眼底。
……一副不認識五條悟，但又迫切的想要了解五條悟這個人的態度。
很奇怪。
他的嘴唇動了動，最後只是說：“沒什麽，回家去吧，小朋友，別感冒了。”
“……”
夏油傑朝他鞠了個躬，跑向了拉魯。
拉魯伸出一只手拉住他，沈默地走下臺階，直到到了沒人的地方，夏油傑才問：“拉魯叔叔，五條悟是誰啊？”
拉魯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轉移話題道：“我也不太清楚，對了，你是怎麽遇上他們的？”
“……”
大家都知道五條悟，但都不想讓他知道呢。
7個簽名裏最神秘的最後一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
夏油傑回答：“我一上樓就看見他們啦，當時他們穿著雨衣，我一開始也沒認出來。拉魯叔叔，他們也是咒術師，對嗎？”
砂糖獸和怨靈對決的時候，那個叔叔和姐姐的反應太淡定了，沒有大喊怪物，也沒有嚇暈過去，甚至還會自己躲開他們的攻擊，事後也沒問他任何跟黃裙怨靈有關的問題，好像什麽都知道了一樣。
拉魯只能說：“對，它們也是咒術師組織，但跟盤星教關系不好。我之前說他是黑惡勢力的首領，並不完全是假話。”
天天穿一身黑，還包攬了東京區大部分靈異事件的本地黑幫，怎麽不算黑惡勢力呢？
夏油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原來咒術師的勢力和勢力之間關系不好啊，大家明明都是一樣的咒術師……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懂了。
上學的時候班級和班級之間也存在競爭關系嘛！
“松原阿姨他們還好嗎？”
“嗯，還好，你上去之後不久，咒靈的攻勢就弱下來了，我本來是要去幫你的，但那個時候又出現了其他被淹沒的普通人。”
他不討厭普通人，隨手能救的情況也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普通人越多，樓上的高專咒術師顧忌的就越多。
“她們會得到妥善的治療，之後生活就會走上正軌吧，依我看，在爭奪撫養權的事情上，松原女士是肯定能贏的。”
“嗯！”夏油傑的眼睛亮晶晶的：“拉魯叔叔保護了公寓裏的大家，真厲害！”
然後又說：“砂糖獸打敗了兇惡的咒靈，也很厲害！”
拉魯哂笑。
小傑小的時候……還真是非常可愛，非常樂觀積極的孩子啊。
他學著小朋友的思路，誇獎道：“小傑勇敢地加入戰鬥了，也好好地保護了自己，遵守了對我的承諾，所以小傑也很厲害。”
夏油傑嘿嘿一笑，有點靦腆的樣子。
他們走出公寓時，外面的雨已經變成了小雨，天空也有了重新亮起來的意思，夏油傑直接抱著砂糖獸坐在了副駕駛座，等拉魯給他系上安全帶，他忽然神神秘秘地告訴拉魯：“對了，拉魯叔叔，我拿到怨靈了。”
拉魯很快反應過來：“是拿到了怨靈的咒靈玉嗎？”
咒靈玉？
拉魯趕緊換了個詞：“是拿到了黑色的球嗎？”
“嗯。”夏油傑說：“你果然知道妖怪球，原來這叫咒靈玉啊……拉魯叔叔，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這次的妖怪球能不能給我吃？我們下次得到的妖怪球再歸你好不好？因為我現在實力不夠，總這麽弱的話會拖別人後腿的，所以我想吃掉這次的怨靈變強。”
拉魯這次是真的聽不懂他的意思了。
“小傑拿到的妖怪球當然是小傑的，為什麽要征求我的意見呢？”
“因為，這顆球是我們一起戰鬥的收獲，我想要獨占的話，必須經過你和砂糖獸的同意，但是砂糖獸是數碼寶貝嘛，它不吃妖怪球的，所以我只要得到你的同意就好了。”
拉魯一楞，終於意識到了什麽：“小傑，我不吃妖怪球。”
夏油傑非常驚訝：“你不喜歡收服咒靈？！”
拉魯：“……”
這個問題，仿佛是在問別人“你為什麽不當咒靈操使，是不喜歡嗎”一樣。
要是人人都能吃咒靈玉，人人都能當咒靈操使，也不會有那麽多咒術師因為天賦不夠而感到挫敗了。
咒靈操使，是一個能夠無上限地成長的術式，只要不停地吃咒靈玉就能不停地變強，不會遭遇瓶頸期，也不會有什麽無法突破實力上限的煩惱，因為它理論上就是“無上限”的。
對咒靈操使而言，最困難的是咒靈大軍還沒成型的初期。
拉魯跟他說明道：“小傑，並不是每一個咒術師都會收服咒靈的，只有式神使才會驅使自己的式神戰鬥，而每一個式神使的情況也都不太一樣，據我所知，需要吃妖怪球變強的只有你一個。”
“……”
夏油傑傻住了。
只有，他一個？
拉魯溫聲告訴他：“你的術式叫‘咒靈操術’。”
夏油傑喃喃道：“咒靈操術……”
拉魯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在心裏做了個新的決定。
半個小時後，好幾輛警車和救護車出現在了樓下，輔助監督披著雨衣，跟家入硝子打電話：“是的，一個小咒術師死在了水箱裏，還變成了怨靈，這兩年這棟公寓的人們一直在喝被咒靈的殘穢汙染過的水，夜蛾校長覺得他們必須接受治療……”
電話另一頭的女人說了什麽，輔助監督立刻表示：“我明白了！我這就安排他們去醫院！”
輔助監督一通操作猛如虎，總算把各種工作都安排完了，她一轉頭，就看見夜蛾正道坐在副駕駛坐上，正死死盯著他自己的手機，一臉苦大仇深。
今天的校長奇奇怪怪的。
輔助監督坐上駕駛座，“校長，您在想什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夜蛾正道沈著臉說，“我正在算時差。”
算時差？
輔助監督楞了楞，隨後反應過來：“哦哦，是在想五條先生那邊的時間嗎？”
“嗯。”
夜蛾正道心亂如麻，他低著頭看了一會兒手機屏幕，幹脆放棄了計算五條老師所在的國家現在幾點，五條老師這個時候會幹什麽的問題，直接給某個已經成年的問題兒童撥了號。
五條老師很快接起電話：“幹嘛啊，夜蛾。”
他慵懶的語調一如既往，一點異常都沒有。
夜蛾正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莫西莫西~夜蛾，你怎麽不說話，不說話我可就要掛啦~”
“等等，悟。”夜蛾正道的語氣很嚴肅：“你，有沒有把自己的咒力或者血液之類的東西給過傑？”
“哈？”五條老師的語氣聽起來非常詫異：“沒有啊，那家夥這幾年遇見我就轉頭跑掉，比兔子還快，我可沒機會送他東西。不過，你要是問上學那幾年有沒有給過，那我就不記得了。”
那個階段，他們想得到對方的咒力或者血液簡直像呼吸一樣簡單。
夜蛾正道低聲說：“是嗎……”
五條老師不動聲色地問：“怎麽，盤星教又幹嘛了？他們終於要對人類社會發起總攻了？”
夜蛾正道無語片刻，還是決定不告訴他這邊發生的事情，免得五條老師直接飛回國，連國際同僚們的委托都不管了。
“不，沒什麽。對了，你那邊進展如何？”
話題轉得相當生硬，五條老師只當自己什麽也沒發現，回答道：
“啊，有點頭緒了。這個惡靈呢，還真不是普通的惡靈，小姑娘的爸爸前段時間從一個古老部落的遺址裏挖出來過一個不得了的東西，所以麻辣教師五條悟正在飛奔向部落遺址。”
一聽就麻煩得讓人頭疼。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能解決嗎？”
“能。”
“那就好，註意安全。掛了。”
他們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遠在國外的五條老師摸了摸下巴。
不是吧，這才過了24個小時而已，夜蛾就發現小號的傑了？盤星教的那群人是怎麽回事，一個7歲的小鬼頭都藏不住嗎。
他想了想，低頭給伊地知潔高編輯了封郵件。
……
小小夏油傑回到盤星教的時候，他懷裏的藍眼年糕還處在眼冒金星，昏迷不醒的狀態裏。
夏油傑一開始還覺得砂糖獸只是累了，很快就會醒過來，但當藍眼年糕眼冒金星了一路之後，他就開始急了。
“拉魯叔叔，砂糖獸怎麽還不醒？它是不是受傷了？”
但左看右看，都沒什麽受傷的痕跡。
拉魯不知道他們在天臺是怎麽打的，但他在天臺的時候確實感受到了戰鬥的激烈程度，於是提議道：“它可能是耗光了體力，要不要給他補充點……唔，葡萄糖之類的東西？”
他們匆忙走進盤星教，此時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回來了，他們一進門，兩個小姑娘就迎了上來。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她們看到渾身濕透的拉魯和夏油傑，都是大驚失色。
“你們怎麽了？！”
拉魯擺擺手，“我沒事。”
夏油傑也說：“我也沒事，但是砂糖獸有事！”
他捧起自己的小年糕，焦急道：“你們看，它一直不醒！”
菜菜子和美美子看到夏油傑現在的表情——天啊，這還得了？趕緊想辦法解決啊！
於是也跟著急得團團轉：
“那怎麽辦！”
“夏油大人，要不要給它做心臟按壓？”
“我已經做過了，沒什麽用……”
拉魯趕緊叫停：“好了，好了，依我看它只是太累了，去拿點葡萄糖口服液，再給它吃點東西吧，它應該可以緩過來的。”
咒靈的生命力……不，數碼寶貝的生命力可是很頑強的。
他們走上二樓，拉魯找出之前買來的葡萄糖口服液，雙胞胎則把冰箱裏所有的零食都拿了出來。
一群人圍著眼冒金星的砂糖獸坐了一圈，拉魯擰開葡萄糖口服液，在所有人的屏息凝神中給小年糕餵進去了一點。
“！”
小年糕猛然睜開一雙大眼睛。
甜的。
這是什麽？甜的！
夏油傑欣喜道：“有用！砂糖獸！你終於醒了！你快多喝一點！”
見夏油大人如此欣喜，旁邊的雙胞胎連忙說：“快，拉魯，給它喝，給它喝！”
小年糕一口氣喝了兩盒葡萄糖口服液，恢覆體力之後，它一頭紮進零食堆裏，哢哢哢地炫起了巧克力棒，很快，一堆零食就變成了一堆包裝袋，藍眼年糕把裏面的所有零食吃得一幹二凈，才坐下來打了個飽嗝。
“嗝～”
活過來了。
夏油傑溫柔地肯定道：“做得好，砂糖獸！”
旁邊的一群人立刻為《年糕の覆活》獻上了掌聲。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醒了夏油大人就高興了！
藍眼年糕：“……”
呵。
邪教吧，這裏。
它伸了伸jiojio，郁悶地發現自己又又又變回那個最菜的樣子了。
但是——
它有預感，等他恢覆正常狀態，一定還可以再次進化，進化會越來越順暢。
嘁，說到底，它到底為什麽會“進化”啊，雖然裝甲砂糖獸的狀態真的很帥就是了！
“阿嚏！”
“阿嚏！”
小小夏油傑和小小五條悟同時打了個噴嚏，拉魯笑著說：“好了，危機解除，你們快去把濕衣服脫了，然後泡個熱水澡吧。”
“哦，好！”
小小夏油傑和小小年糕一起被提溜回了房間，拉魯匆匆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就回來任勞任怨地幫他們放了水，還給了他們一人一顆感冒藥。
“來，吃掉，不然肯定會感冒的。”
夏油傑乖乖吞掉感冒藥，一低頭，就看見砂糖獸悄悄把嘴裏的感冒藥吐了出來。
呸呸呸，真難吃！
夏油傑幽幽道：“砂糖獸，我看見了哦。”
藍眼年糕：“……咪！”
夏油傑苦口婆心道：“不行啊，要好好吃藥才行，萬一生病了怎麽辦？”
藍眼年糕轉過身，用軟軟彈彈的背部對著他，用行動表示自己不想吃藥的態度。
夏油傑看著它的背影，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覺得砂糖獸巨大的樣子很帥氣，但小小一只的樣子也可愛得要死。
於是他湊過去，親了小年糕的背影一口。
“啵！”
藍眼年糕：“……”
藍眼年糕回頭看了他一眼，小小的年糕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夏油傑說：“乖，把這顆藥吃了，乖乖吃掉的話我就再親你一下哦。”
藍眼年糕冷笑一聲。
誰要被你親啊，叭嘎！
夏油傑哦了一聲，轉而奶聲奶氣地威脅道：“乖，把這顆藥吃了，不吃的話，我就親你哦。”
藍眼年糕：“……”
還挺會變通的。
夏油傑猛地出擊了，他出手如電地按住藍眼年糕，掰開小年糕的嘴，把感冒藥塞了進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殺糕啦！殺糕啦！殺！糕！啦！
直到咕嘟一聲，藍眼年糕把感冒藥咽了進去，夏油傑才松了手。
藍眼年糕滿嘴都是苦澀的藥味，它“Yue”了一聲，惡心得在地上滾來滾去：“Yue～Yue～Yue～”
好苦，好惡心！Yue～！恐怖妹妹頭，看老子下次變回人形不罵死你！大笨蛋，大笨蛋！！！
夏油傑：“噗嗤。”
藍眼年糕：“……”
藍眼年糕的動作停了下來，它困惑地歪頭：“咪？”
這小子，剛剛是不是嘲笑他了？
夏油傑木著臉表示：“我沒有笑。”
藍眼年糕露出質疑的表情，還不爽地跺了跺腳。
夏油傑表示：“我沒有笑。”
藍眼年糕怒了：“咪！”
你明明就笑了！老子都聽見了！
夏油傑堅持道：“噗，我真的沒有笑啊。”
“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一邊笑一邊跑進浴室，藍眼年糕惱羞成怒，跟在他後面撲進了浴室。
“咪！！！”
它一頭撞在夏油傑背上，兩個小朋友在浴室裏打打鬧鬧的，正在給他們放水的拉魯滿臉無奈。
小孩子是怎麽做到這麽精力充沛的？電池眼看著見底了，但鬧起來的時候又莫名其妙的滿格了。
他一手拎住一個，難得嚴肅地告訴他們：“好了，不許鬧，先泡個熱水澡，等泡完了就去被窩裏睡一會兒，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
“咪。”
兩個小朋友一起泡在木制的浴缸裏，夏油傑露出一顆小腦袋，嘆息道：“好舒服啊，砂糖獸。”
藍眼年糕漂浮在水面上，飄來飄去，分別嘗試了狗刨、蝶泳、蛙泳，只可惜因為它沒有手，jiojio也短得可憐，夏油傑壓根沒看出來區別。
“砂糖獸，你撞在我的膝蓋上了。”
“咪。”
夏油傑用小手掬了一把水，輕輕澆在藍眼年糕身上，“舒服嗎？”
藍眼年糕仰躺在水裏，“咪！”
爽！再來！
小小夏油傑便興致勃勃地往他身上澆了幾次水，“砂糖獸，你今天超級帥氣。”
藍眼年糕得意洋洋道：“咪！”
“托砂糖獸的福，我拿到了一顆咒靈玉呢，等我收服了今天的咒靈和海馬，我的實力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藍眼年糕立刻感興趣道：“咪，咪！”
讓老子看看你是怎麽收服的，讓老子看看！
“這都是砂糖獸的功勞哦。”夏油傑溫聲道：“其實我知道的，砂糖獸好像不太願意跟我做搭檔。”
“……”
“但是啊，我很喜歡砂糖獸，很想跟砂糖獸做正式的搭檔，看，我第一次跟人並肩作戰、第一次跟別人一起泡澡，都是跟砂糖獸一起耶。所以砂糖獸，你能不能也喜歡我啊？”
他伸出一只手，真誠地邀請道：“其實，我覺得我這個人還挺不錯的，你試一下嘛。”
藍眼年糕：“……”
好自信的小鬼。
但是，嘛，小鬼今天的表現確實還不錯，不是那種遇見厲害的咒靈就害怕得什麽都不敢做的膽小鬼，敢沖敢打敢上手，還挺合拍的。
它伸出一只jiojio，很傲嬌地放在了夏油傑的掌心上，然後夏油傑的掌心飛快合攏，像朵守株待兔的食人花一樣，把它抓起來飛快地親了一口。
啵！
“喏，吃藥的獎勵！”
藍眼年糕：“……”
狡猾的妹妹頭。
它砰地鉆進水裏，瘋狂狗刨，濺了夏油傑一身的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人一糕走出浴室的時候，拉魯已經幫他們鋪好了被子，看見穿著小熊睡衣的夏油傑，拉魯說：“泡好了嗎？”
“嗯，拉魯叔叔，你快去休息吧，我們可以自己休息的！”
拉魯點點頭。
“小傑，從明天開始，我教你一些東西吧。關於咒術師的世界，還有咒術師的常識，你覺得怎麽樣？”
夏油傑驚訝道：“真的嗎？！”
“啊，真的。”
拉魯已經想好了。
他不能因為小夏油傑早晚會變回大夏油傑而敷衍掉一些事，即便現在的夏油傑只是一個臨時的狀態，但小朋友仍然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情緒，小朋友在很真誠地跟這個世界相處。
那麽，他要做的就是同樣認真地跟這個狀態的小傑相處，把對方當成完整的夏油傑來尊重和愛護。
所以，從明天開始他要全職帶娃了，還是買一送一，帶兩個娃娃。
叮。
跟咒靈玉一起放在矮桌上的暴龍機忽然亮了起來，夏油傑拿起來一看，暴龍機的界面變成了[收集7個簽名]的任務界面。
嗯？他今天好像沒有打開過這個任務界面呀。
藍眼年糕伸長身體，直勾勾地盯住暴龍機。
因為它一直懷疑這個暴龍機是偽裝成暴龍機的其他什麽東西，它的第一反應就是“背後的家夥又要搞什麽鬼了”，不過很快，藍眼年糕就猛地跳起來，一腳踩在矮桌上的簽名紙條上。
“咪！”
夏油傑眨了眨眼，隨後福至心靈。
他大聲說：“拉魯叔叔，等等！”
“嗯？”
他看到夏油傑拿著紙條和筆湊過來，期待道：“拉魯叔叔，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在格子裏簽就可以！”
“……”
簽名？
說起來，雙胞胎昨天有提過簽名，但說到一半她們就神神秘秘的閉上了嘴。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原來是這個簽名嗎？
拉魯拿起筆，在第一個格子上行雲流水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拉魯」
[成功收集：拉魯。]
[成為教祖進度：1/7，請夏油傑小朋友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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