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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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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草丫, 中午咱們吃涼面吧。”

顧熙寒坐在屋檐下,給三個小家夥講著故事,不知為何突然開口看向正洗衣服的許草丫, 說他中午想吃涼面?

許草丫楞了會兒, 才反應過來顧熙寒喊自己說了什麽。

“好呀。”

轉過頭,給顧熙寒一個甜甜的笑, 回應著他。

顧熙寒喊她‘草丫’, 而不再是生硬的‘許草丫同志’, 這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顧熙麗看向正低頭傻樂的許草丫, 搖了搖頭,說:“你快快回神兒, 衣服快被你搓爛了, 咋就那麽沒出息呢你。”

許草丫小聲回懟她說:“你有出息,你有出息咋天天抱著個筆記本傻笑?熙美姐說那本筆記本是黃勤生的, 還說你連跟人說話都不敢———”

心想著,顧熙麗還不如自己呢, 至少自己敢去努力爭取顧熙寒的心。

而她, 只會當只縮頭的小烏龜。

“哼,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厚臉皮呀?”

顧熙麗被她說中了心事, 紅著臉, 氣急敗壞的沖許草丫低聲吼了句。

她今年才十五歲,要是真的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奶肯定會打算她的腿。

“臉皮厚點咋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啥性子,俺臉皮不厚點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讓他接受俺呢。”

許草丫也沒矯情, 實話實說。

謝雲韻跟她說, 想要過好日子, 就要自己努力去爭取。

許草丫心裏明白的, 顧熙寒把自己帶回顧家,是為了責任。

她現在的處境和夢中安娜其實差不多,顧熙寒會一直養著自己和孩子,但他的情感是不可能主動給她的。

今兒個顧熙寒竟然主動的跟她說,想要吃涼面耶。

這難道不是個好的開始麽?

說到吃涼面怎可能少了黃瓜和大蒜,哦,對了,顧熙寒他不愛吃香菜———

那她就去供銷社買些花生米回來油炸好了,那樣吃也很香,只可惜西市這邊不怎麽吃芝麻醬,不然她能做出爺的口味涼面來。

黃瓜和大蒜這東西家裏沒有,許草丫便讓顧熙麗拿著錢和票,帶著三個小家夥去了供銷社。

她自己則樂顛顛的在廚房裏搟面,面條搟到一半,她又想起在家裏顧重山教她怎麽弄涼皮,說顧熙寒愛吃。

於是搟好面條她又和了半盆面開始折騰弄涼皮。

顧熙麗帶著三個小家夥拿著買好的黃瓜,大蒜回來,進了廚房發現許草丫竟然正在折騰涼皮。

眼珠子一轉,便曉得是這麽回事了,她哥夏天喜歡吃涼皮。

嘴裏不客氣的:“嘖嘖嘖———”

顧熙麗身後跟著已經出院回來的老朱同志和他家嫂子,李玉蘭。

老朱進門便嗅了嗅鼻子,說有油炸的花生米味兒。

而後進了廚房,看著忙活正蒸著面皮的許草丫說:“弟妹,你手藝不錯啊。”

李玉蘭頭疼的擰著他耳朵出了廚房,說:“你是不是又打歪主意,你咋好意思的?”

老朱邊喊疼邊回李玉蘭說:“媳婦,你輕點,輕點———在外面給我留點面子。”

李玉蘭這次和老朱上門是來道謝的。

她今天才知道上回老朱不讓她去送晚飯,竟是去蹭了顧熙寒一家的夥食。

回家後,還不要臉的跟她炫耀說吃了半飯盒的排骨和五個白面包子。

“嫂子,東西你提回去,不用這麽客氣的。”

顧熙寒指著桌上的兩包點心和幾個甜瓜,和李玉蘭說。

老朱邊護著耳朵,邊回他說:“你嫂子拿都拿過來了,咋還能再拿回去呢?你要覺得不好意思,那留老朱我吃頓便飯好了。”

顧熙寒家的廚房裏有涼皮又有涼面,他都好久沒吃過這些稀罕東西了。

李玉蘭的嘴都被老朱給氣歪了,她咋就嫁了這麽個不要臉的人呢。

人家好不容易吃次精細糧,他也好意思張口蹭飯。

許草丫走出廚房,看著老朱一臉饞又被李玉蘭收拾慘兮兮的模樣,笑了。

跟李玉蘭說:“嫂子,俺做了好些,你們都留下嘗嘗味兒。”

說著話,就把一大盆涼面和一大盆涼皮一手一盆端出了廚房。

她身後跟著顧熙麗端著黃瓜絲,大蒜泥還有花生碎。

李玉蘭見許草丫拿出一瓶紅油辣椒醬,站在屋裏的桌邊正認真的伴著面,給她驚得倒抽了口氣。

心想著,這吃頓飯要謔謔多少好東西啊。

忙上前和許草丫說:“弟妹,咱們可不能這麽過日子。精細糧要省著點吃,熙寒還要養身體,你這一頓謔謔光了,後面的日子要怎麽過?”

“謝謝嫂子,俺下回註意些。”

許草丫佯裝不好意思的低頭回李玉蘭說。

拌好涼皮涼面,許草丫就出屋子把坐在屋檐下的顧熙寒抱進了屋。

又把李玉蘭驚得張大了嘴巴。

老朱邊吃著涼面邊和李玉蘭說:“媳婦,咱們弟妹能耐著呢。她可是上過京市日報的,力氣大到能舉起千斤重的東西來。”

老朱誇張的吹著牛皮,似是他親眼見到過般,和京市日報的江紅黨同志簡直如出一轍。

他還和李玉蘭說敢厚著臉皮坐著蹭飯,當然也是曉得顧熙寒家裏有餘糧可以蹭的。

涼皮涼面很成功,顧熙寒一口氣吃了兩碗。

許草丫讓李玉蘭和老朱多吃些,可李玉蘭哪裏敢多吃,吃了小半碗,把剩下的給了饞鬼丈夫老朱,等他吃完,就硬是拉著人走了。

顧熙麗看著低頭餵三個孩子吃面的許草丫,沒好氣的吐槽說:“我來餵吧,你餓壞了吧。”

讓她裝,這下好了吧,在人前都不敢吃了。

許草丫給顧熙麗一個鬼臉,嘴裏笑著回說:“是有餓了。”

說完話,便端起碗吃了起來,餘下的涼皮涼面沒多大功夫便全進了她的肚子裏。

顧熙寒看著她,沈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說:“吃飽了嗎?”

許草丫楞楞的點了點頭。

心裏又想著,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了,嚇著顧熙寒了。

夜裏,等三個孩子都睡了。

許草丫便躺到顧熙寒的身旁,問他說:“顧熙寒,你睡了沒有?”

“還沒。”

顧熙寒回她說。

“顧熙寒,你今兒個是不是被俺的飯量給嚇到了?”

許草丫有些急切的問。

“熙麗跟我說了,你的飯量有些大,我知道的。”

顧熙寒回她說。

“那顧熙寒,你怎麽想的?”

許草丫仍舊不放心的追問著。

“草丫,我現在津貼有三十九塊。養你和孩子可能還有些困難,但我會努力上進,爭取能早日讓你和三個孩子能頓頓吃飽飯。”

顧熙寒安慰著許草丫說。

這————

許草丫忘了,現在顧熙寒失憶了,他根本不知道她現在種了好幾十畝地還能從明草湖釣魚掙錢的事情。

她的心暖暖的,顧熙寒說他要努力爭取讓自己能頓頓吃飽飯。

他的話,她信。

於是她高興的拉著顧熙寒的手,身體慢慢的靠近他,想要在他———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熱情,她嘴裏不滿的嘀咕著說;“大半夜的,誰啊?”

黑暗中,她似乎聽到了幾聲悶笑。

許草丫邊爬著要下床,又好氣的把自己的身體壓在顧熙寒的身上,惡聲惡氣的說:“顧熙寒,你剛剛是不是在笑話俺?”

顧熙寒出聲催她,說:“趕緊開門去。”

許草丫聽著屋外的敲門聲,似乎很急。

但她又不想打算這麽輕易的放過顧熙寒,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再努力靠近顧熙寒一點點的。

心一橫,許草丫的唇碰上了顧熙寒的。

黑夜中,許草丫被顧熙寒一只手給推開了,他生氣的說:“許草丫同志,開門去。”

呃———她好像又惹毛了他。

許草丫心怯怯的,穿上鞋子跳下了床,抹黑跑出去開門。

“誰啊?”她問著門外敲門的人。

“是我。”

聽到聲音,許草丫心慌慌的開了門。

說:“奶,你咋過來了?”

打開大門後,許草丫發現謝雲韻身後還站著一個人,顧熙辰。

“大哥,你也來了。”

顧熙辰有些生氣的問許草丫,說:“你和熙麗在火車上遇上拍花子,咋不跟家裏說?”

許草丫支支吾吾了半天,說:“拍花子已經被俺抓到了。”

“我們當然知道拍花子被你抓到了,還是在報紙上看到的。“

謝雲韻生氣的說。

要不是大院裏有人跟她說,許草丫又上報紙了,她怕是到現在都不曉得幾人在火車上遇到了拍花子。

許草丫把兩人迎進了屋,邊走邊關心問著:“奶,大哥,你們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

謝雲韻冷‘哼’回她說。

她都快被嚇死了,哪還有心情吃東西。

進屋後,謝雲韻見著臉色紅通通的小孫子,胳膊上,腿上都纏著紗布,淚水‘嘩嘩’不斷落著。

踉踉蹌蹌的走到床前摸著顧熙寒的額頭,邊抹著淚,邊問:“熙寒,你臉咋這麽紅,是哪裏又不舒服了嗎?”

顧熙寒有些遲疑的緩緩開口,說:“奶?大哥?”

謝雲韻困惑的看向許草丫,問:“草丫,熙寒他怎麽了?”

許草丫嘆了口氣,回她說:“奶,他在前線傷到了腦袋,醫生說他失憶了,暫且還想不起來去前線之前的事兒。”

謝雲韻聽完,哭的更傷心了。

顧熙麗聽到動靜,穿戴好衣服,走進了屋子。

見著謝雲韻,撲上去就哭的稀裏嘩啦的。

看得許草丫滿頭黑線,她這是要鬧哪出?

誰知謝雲韻直接動手抽她,說:“讓你亂跑,讓你亂跑,你怎麽就不能讓人省點心———”

顧熙辰見許草丫和顧熙麗都有些懵,不知為何謝雲韻為何突然打人?

他解釋說:“我給南市的公安同志打了電話,人家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

顧熙麗聽完,不敢動了,哭得慘兮兮的任由謝雲韻打。

許草丫想幫她解圍,這事兒說起來也不能全怪顧熙麗,她其實也有錯的。

顧熙寒的那雙好看的眼睛,卻阻止她過去幫忙。

等謝雲韻打累了,顧熙寒才出聲,說:“奶,大哥,你們先休息,有事兒明天再說。”

謝雲韻可以和顧熙麗睡一起,但大哥顧熙辰怎麽辦?

這屋子裏也沒多餘的被子,許草丫皺著眉頭,跟顧熙辰說:“大哥,你留在這屋睡吧,俺們去隔壁屋。”

唉———

顧熙辰卻說:“我馬上就走,弟妹你還是留在這照看孩子吧。”

謝雲韻生氣的朝著想跑路的顧熙辰喊說:“顧熙辰,你倒是能耐了,你弟傷了腦子這事為什麽不跟家裏說?”

顧熙辰一溜煙跑到了大門外,回說:“奶,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語甜說沒啥大問題,過些日子就能好了。”

誰知這都過了好幾個月,他還記不起來啊。

許草丫把謝雲韻安頓好後,又躺到了顧熙寒身邊。

顧熙寒有些生氣的說:“許草丫同志,你還想繼續不成?”

許草丫心裏有些臆動,討好的問顧熙寒,說:“俺要繼續,你會不會很生氣?”

顧熙寒冷眼瞪她,沒吭聲。

許草丫把燈關了後,卻被那個吻鬧得有些睡不著了。

支著腦袋側躺著看向顧熙寒,有些委屈的說:“顧熙寒,你見哪家媳婦像俺這樣可憐的?一年多都沒見著人,見次面連親一下,你還給俺臉色看,你說你幹的是人事嗎?”

顧熙寒壓低聲音,回她說:“許草丫同志,你別鬧,奶在隔壁呢。”

“俺怎麽鬧了?你要不親俺一下,俺就放過你。”

許草丫心想著,不鬧才怪。

她發現顧熙寒被自己親了後,生氣是生氣,但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顧熙寒閉著眼睛不理她。

“呵呵,你不肯親俺,那俺主動點,親你好了。”

書上說,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顧熙寒,你的唇有些涼涼的,你的下巴的胡子有些紮人了,你的耳朵怎麽這麽燙———”

許草丫力氣大,顧熙寒被她按在床上動彈不得。

她親就親了,親一下,嘴裏念叨著一句,羞不羞人的。

她的唇貼在顧熙寒的耳邊,告知她親完他後的感受。

“許草丫同志,你下來。”

顧熙寒低吼著說。

“就不,就不,俺是你媳婦,想怎麽招惹你都行。”

許草丫也生氣了,人家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她親了顧熙寒好幾下了,他怎麽還越來越生氣?

她是個姑娘家,也會難過的。

顧熙寒沈默了好一陣子,才沙啞著嗓子,支支吾吾開口說:“是不是我親你一下,你就不鬧了?”

許草丫見他妥協,心裏樂開了花兒。

有些羞澀的回他,說:“嗯。”

顧熙寒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把許草丫的腦袋給勾到自己的唇邊,輕輕的碰了一下。

許草丫如何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她的唇直接壓上了顧熙寒的,嘴裏嘟囔著說:“電影裏,書上說的吻可不是這樣親的,要你儂我儂,要纏綿繾綣,要水乳交融———”

過了好一陣子,顧熙寒大口大口粗喘著氣,火大的問許草丫,說:“誰給你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書?”

他被許草丫給氣樂了,說了一大堆,她會做的也只是讓自己的唇貼著他的唇。

“難道書上說的不對嗎?”

許草丫紅燙著臉,反問著顧熙寒。

“你———不要學這些。”

顧熙寒嘆了口氣,小聲的和許草丫說。

“為什麽不能學?你不讓俺學書上的,那你自己教俺好了。”

許草丫說著,臉又貼了上來。

“我———我也不太懂,沒法子教你。”

顧熙寒心慌氣躁,身體也不受控制的發生了些尷尬的變化。

“顧熙寒,你又騙俺,你可是大學生,怎麽連這些都不懂?”

許草丫又生氣了。

“你———閉上眼睛,不準———動。”

顧熙寒的手輕輕撫摸上了許草丫的臉,兩人在黑夜裏呼吸相融,彼此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他聲音輕柔的說:“你別——別動,我教你。”

許草丫等了好一會兒,忍不住說:“顧熙寒,你怎麽不動?”

顧熙寒輕嘆了一聲,擡頭堵住了又要開始胡言亂語的唇。

他親吻的又輕又緩,他的氣息籠罩著許草丫的,他的吻夾帶著些苦澀的甜香,許草丫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輕飄飄的,又軟綿綿的,卻讓她覺得口幹舌燥的難受。

於是她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

忽然顧熙寒的氣息和她氣息火熱的交融著,他竟然對她———

許草丫羞噠噠的推了推仍在繼續親吻著自己顧熙寒,說:“好了,好了,你停下,顧熙寒,俺說停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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