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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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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晏沈香,月落舟窗。歲月帶走了他們的春夏秋冬,轉眼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高三的下學期。

厄運之神降臨他們的省份,從他們這一屆開始,高考進行改革,尤其是數學,改革之後根本就不能讓人活。每一道題的分值都很大,而且最後一道題的難度也是難上加難,許多同學都不能及格,真的是最倒黴的一屆了,提前什麽信息也不知道。教育部這一突然襲擊給了許多高校一個天打雷劈,老師們都忙得焦頭爛額。

數學周清結束後,試卷發下來,很顯然,黃念之考得不是很理想,那道概率題自己怎麽也算不出來,一整天都悶悶的。

晚上放學時間,又是在那條道上,黃念之給自己的車開了鎖,騎車在路上。騎了不到兩分鐘,就聽到後面有人喊她。她放慢車速,準備回頭看,結果那人早已騎到自己身邊,意氣風發地說道:“小鴨子!”

記得在高二暑假學校培優的時候,那時大家幾乎都是走讀生,而且黃念之和楊想的家在同一個方向,所以兩人上學的時候經常遇到。

那一段道路成了兩人的邂逅之路。

黃念之的書包上掛著王橘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一只小鴨子。(白藍相見的身體,且身體瘦長,沒有鼻子和臉的區分,一體化形象,鼻子和退是橙色的,那模樣,可愛極了)

楊想在路上看到黃念之的背影,直接脫口而出道:“小鴨子。”

黃念之雖然聽到了,但她並沒有停下行走的腳步,她以為這是是哪個小男朋友對自己傲嬌女朋友的稱呼,內心OS:這人不覺得尷尬嗎?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叫人家,還真是社牛了......就在黃念之內心吐槽之餘,楊想從右後方用手輕輕點了一下她的背,她向右後方轉頭,結果楊想迅速地將身子轉向左邊,逃避黃念之的眼神。

黃念之發現沒有人,條件反射性的立馬向左邊看去,正好與楊想打了個照面。

楊想道:“你反應怎麽這麽快?”

黃念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幼不幼稚啊!都多大了,還玩這。”

楊想彎下身子,擡頭看向她,用小孩子的聲音,向黃念之撒嬌,“姐姐,你好兇,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人家還是沒成人的小孩子。”

哈?黃念之一臉無語地看向他,“你......”看著他那嬌俏的模樣,一時不知說些什麽,而後清了清嗓子,反問:“剛才不會是你吧?叫小鴨子的那個......”

“知我者後桌也。”楊想挺直身子,垂頭看她,時不時地向她靠近。

黃念之快炸毛了,“你是怎麽喊的出口的呀?”

“這有什麽,你不喜歡這個稱呼,那你想讓我叫你什麽?”楊想動了“歪心思”。

“你還真是社牛,你叫我名字不就好了嗎。”

“我是覺得這樣叫可以拉近我們的距離嗎不是。”楊想得意道。

“我們的距離不是挺近的嗎。”黃念之脫口而出。

“哦?那你倒是說說,怎麽近了?是這樣嗎?”說著就將自己的手輕輕地搭在了黃念之的肩上。不過,由於是暑假,天氣很熱,大家穿得比較單薄,楊想的手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肩帶。兩人對視,他立馬反應過來,將手迅速收了回來。

黃念之也反應過來,小臉羞紅,想趕緊跳過剛才的場景,便向楊想解釋他問的問題,“我是說,我們曾經是前後桌,關系自然也比較近。”

楊想也沒再繼續逗她,“話說,你這小鴨子還挺可愛的,誰送你的?”

“是我過生日的時候,王橘送的。”黃念之認真地回答。

楊想OS:嚇死我了,還以為是什麽男同學送的呢,是王橘啊~不是那些男同學就行。

“那你下次生日什麽時候啊?”

“就到大學了,你問這個幹什麽?”黃念之疑惑道。

“沒事,我就問問。”

聽到“小鴨子”三個字,黃念之立馬反應過來來人是楊想,“是你?!”黃念之多麽開心啊,放學又遇見了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雖然語氣中表露出的是些許嫌棄的意味。

“怎麽?不願見到我,那我可就走了。”

“誒,別,我不是那個意思......”黃念之馬上挽留。

她還沒說完,他就放慢了自己的車速,其實就算她不會挽留,自己也是會和她一起的。

黃念之見他與自己並肩同行,“你回家都幹什麽啊?”

“發呆。”楊想逗著她玩,看了她一眼,又有想挽回自己形象的想法,“學習,每天沒日沒夜地學習,我真是太苦了。”楊想見她沒反應,便在思考下一個與她聊天的問題。

此時,黃念之在想一件事:楊想應該會那道題,要不要讓他幫我看看?百般掙紮之下,黃念之決定求助楊想,“既然你這麽愛學習的話,那你幫我看道題唄?”

楊想聽到黃念之這樣說,瞬間起勁兒,“行啊,你拿著嘞沒?”

“嗯。”她一直裝在自己的書包裏,本來就想著如果可以遇見楊想的話,讓她幫自己。

兩人停在道路旁邊的小道上,黃念之在書包裏翻找著試卷,試卷就在最上層,她可是做夢都想有這一刻。她將卷子遞給楊想,楊想接過後,問道:“不會是圓錐曲線吧?”

“不不不,是它上面的一道概率題。”

隨後二人便分道揚鑣了,走向各自回家的路。

第二天早上,黃念之特意選在了會跟楊想遇見的點出門,但是在上學路上自己並沒有遇見他。她來到教室,腦海裏全是與楊想有關的,他什麽時候來給自己送試卷呢?

結果,上午過去了,他並沒有來。

下午過去了,他並沒有來。

晚上,黃念之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書桌上多了一樣東西,是自己的試卷。同桌呂櫻看到她拿起試卷,便說:“哦,念之,這試卷是剛才一位男生讓我給你的。”

呂櫻看到黃念之嘴角悄悄上揚,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念之,他是誰呀?”

“嗯?哦,他......是我之前班裏的同學。”

“哦~同學呀~那你們關系看起來不錯呀,還給你試卷。”

黃念之察覺到了呂櫻的用意,“好了,寫題吧。”

黃念之看著手裏的試卷,五顏六色,解題步驟清清楚楚,每一步的原理都寫的明明白白,真的是很用心了呢。

看到這裏,黃念之不禁笑了一下。

在優班的時候,他倆是前後桌的那段時間,黃念之有一道應用題不太會,就詢問楊想,結果他給自己講的時候扯東扯西,成功地把他自己也帶進了溝裏,那時黃念之便嘲諷道:“你以後千萬別當老師。”

現在,他的講解是那麽的優秀,自己照著他的步驟重新寫了一遍,成功地做了出來,也發現了自己之前的錯誤,是自己少考慮了無窮大的情況。她將試卷折疊,發現了秘密:楊想將自己前面錯的選填也寫了一遍,每一題都有清晰的步驟,將它們當作大題來做。

她有些吃驚,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麽......自己的心瘋狂跳動。

在看題的過程中,有一個概念觸及到了她的盲區,老師沒有講過這個。她便想著,要不要問問楊想,他們是不是講了很多自己老師沒有講過的東西,要不加他的微信,放假問他,讓他給自己講一下他們老師多講的內容,但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他?

黃念之的內心糾結,心裏的時鐘來回搖擺。

晚上放學路上,果不其然,她又遇見了楊想,但是他和之前班裏的同學正在一起走,她今天是不是問不成了,好不容易自己想主動一次。

就在校門口拐彎的時候,楊想和身邊同學告別,只剩他一人走在路上。

黃念之見狀,鼓足勇氣,跑上前打了一下他的書包,楊想轉過頭來,“嗯?是你啊。”

隨即黃念之便從兜裏掏出試卷及他寫的解題步驟,“我有個問題,”隨後便指著那個概念,“這是什麽意思啊?”

楊想看到,會心一笑,便跟她講起了原理。

無奈那段路太短了,講到一半,二人便被迫分開。

黃念之回到家中,在網上搜尋相關資料,發現那個概念和大學數學有關,涉及到了高數。這下她看得有點吃力,便希望明天還能接著遇到楊想。

早上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遇到他,回到班裏,要不是呂櫻提醒,她險些忘了,今天要三模考試,考試完他們就要放假了,這也將是他們的最後一個假期。

三模考完,黃念之知道楊想的考場離校門特別近,生怕自己會再次錯過他,所以自己考完試,就抓緊往校門幹。索性,在校門口看到了楊想,楊想不知怎麽的,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黃念之。於是他便在拿兒笑著等她跑向自己,欲擒故縱可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黃念之也是乖乖地跑向楊想,來到他面前大喘氣,楊想輕笑,“考得怎麽樣?都會寫不?”

“還行,對了,你數學最後一道寫出來了沒?”

二人邊走邊說,楊想得意道:“說道最後一題,我就不得不提,我用了一個特別厲害的方法證的,我都佩服我自己。”

聽到這,其實黃念之的心裏是有些失落的,因為她恍然間覺得自己跟他們的差距在逐漸拉大,聲音低沈:“是嗎,我都不會。”

楊想聽出了她的失落,安慰道:“沒事,我可以給你寫一遍,我的方法可能你們老師沒講,我教你。”

黃念之聽了之後,咬了咬嘴唇,開口道:“其實上次那個,我還有幾個問題。”

楊想找到了自己的車,開鎖,坐在車上,“那怎麽辦?我現在要走了。”楊想OS:黃念之,加我微信吧,我回家給你講。

黃念之也成功上鉤,“那要不我加上你的微信,你回家給我講?”

“行。”隨後他就從書包裏拿出紙和筆,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了上面,遞給黃念之,而後便心滿意足地走掉了。

回到家裏,黃念之拿起手機,搜索著楊想的手機號碼,向他發送了好友申請,就在下一秒,楊想就同意了。

楊想自從回到家之後,就一直在等著黃念之的信息,他終於加到了她的微信。

黃念之將自己的疑問發過去,楊想也耐心為她解答。

二人聊到天黑,學習暫告一段落,楊想開始了和她拉管:

想:你考哪個大學?

想:方便說不?

黃念之看到這條信息時,頓了一下,思緒回到了高一的心理課:

二人是前後桌時,她記得有一節心理課,老師發給他們每人一張便利貼,讓他們在上面寫下自己的目標院校。其實當時自己對這根本就沒有什麽概念。楊想卻轉過頭來,直接將他的便利貼攤開在自己的桌子上,上面赫赫寫著四個大字:覆旦大學。

黃念之其實是有些疑惑的,他為什麽要給自己看,這是......她沒有敢接著往下去想。不過,她當時腦子裏只有一種想法:她想和楊想讀同一所大學。

往事歷歷在目,她堅定地敲擊出四個字:覆旦大學。

想:真的?

想:那......一起加油吧。

黃念之也想和他繼續聊下去,她邁出了勇敢的一步:

之:你們是不是講過很多我們老師沒講的?

想:可能吧,怎麽突然說這個?

黃念之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說了出來:就是,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們老師給你們多講的內容啊?

想:啊?

想:其實說不定有些你們也講了。

之:那要不你在平常做題的時候,如果遇到好題的話,發給我唄?我記得你們好像有很多長考試,應該比我們多做好多題。

想:好啊。

想:不是,我想起一件事,我平常上下學根本碰不了手機,我爸把我手機沒收了......

之:好吧。

黃念之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你給我送過去?

之: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發完上一條信息後,黃念之馬上又反應過來)

想:要不你來找我要?

想:這樣是不是也不太好?

這條信息發完之後,二人就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隨後楊想又發來一條信息:我要洗澡了,你有沒有什麽推薦的歌?

黃念之想了一下,自己平常不怎麽聽歌:我的歌聽的少,你還是聽你自己的歌單吧。

想:行。

今天就這樣過去了,兩人都帶著些遺憾睡去。

最後一天假期的下午,黃念之寫著文綜試卷,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手機,是楊想發來的信息。

想:我要開始工作了。

之:?

想:不是你說的要我給你整題嗎?

想:這麽快就忘了?

黃念之沒想到他真的放心上了,盯著屏幕傻笑,隨後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敲出一串文字:怎麽會忘呢!前桌。

隨後二人各自開展了各自的工作,一直到晚上。

月夜俱寂,兩顆火熱的心串聯在一起。

楊想給黃念之發來了圖片,是他整的題,黃念之點開圖片,上面的內容和上次在試卷上寫的步驟一樣,清清楚楚,感覺晦澀的概念經過他的講解變得清晰易懂。

想:你看看這個,看你能看懂不?

黃念之看了之後,雖然自己的老師沒有講過這個概念,但是憑借她超強的數學天賦,她看了一邊楊想所寫的知識點後,便懂得了它的本質。

之:懂了懂了,簡單。

想:呦,這麽自信,看來還是我教得好。

之:是是是,楊前桌最厲害!

黃念之這一消息差點沒把楊想送走,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稱呼了,便調侃道:這是你對我的愛稱嗎?專屬?

黃念之發來一個無語的表情包,是的,楊想對她來說,已然成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可以對自己生命裏的千山萬水告別,唯有自己,她希冀他永不告別。

漸漸地,二人已聊到23點,黃念之其實還有一個問題,一直在輸入中,楊想那邊也是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結果楊想發來一連串消息:

你打字快點兒

俺爸催我交手機了

附帶一個發怒的表情包

黃念之看到這些信息。便將自己正在輸入的信息刪除掉了,隨即回道:那你交吧。

想:行,

想:高考加油。

之:謝謝,你也是。

關閉手機,他們迎著大風和烈酒,奔向自己心靈的聖地,盛情款待青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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