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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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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吻

鶴守玉卻沒有直白回答, 依舊註視著她,晦暗不明的眼神之中流動著的是前所未有的野心與侵占之意。

他微微俯下身,註視著她, 語速緩慢地說出一句詩:“絳唇漸輕巧……”

趙玉妗聞言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試圖努力維持著冷靜, 低聲斥道:“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冒犯公主,拉出去砍頭都是輕的?!”

鶴守玉唇邊笑意更甚,他點點頭, 了然道:“那就等我親完,公主再砍我的頭吧。”

“你說什——”

趙玉妗的最後一個音節被他忽而湊近的唇淹沒。

鶴守玉低頭吻住了她。

哪怕她心中隱隱有預感,但這突如其來的吻還是讓她措手不及,鶴守玉的氣息充斥在她的口腔,她被迫仰頭承受著他依舊生澀又直接的吻, 發出無助的嗚咽聲。

此刻她腦中一片空白,睜著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 她試圖推他, 卻被他攥得更緊, 而後更是捧著她的臉頰更加強勢地偏頭吻了下去。

鶴守玉也垂眸看她,低聲笑道:“閉眼。”

“……”

像是被蠱惑一般,趙玉妗忘了思考。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趙玉妗承受不住地咬住他的嘴唇,甚至將他的嘴唇咬破,鶴守玉才放開了她。

趙玉妗看著他,用力擦了擦唇, “鶴守玉,你是不是沒親過人?”

“難道公主親過很多人?”

趙玉妗冷笑, 挑釁道:“是啊,你是最差的一個。”

“……是嗎?”鶴守玉卻不甚在意,甚至語出驚人,“等他們死了,我就不是最差的那一個了。”

趙玉妗大驚,難以置信鶴守玉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顫聲道:“你、你說什麽?”

鶴守玉卻步步緊逼,他的眼神坦然,平靜地說:“公主很清楚臣在說什麽,臣對公主是何種心意,公主當真不知麽?”

“你——”

“所以,臣不願意與其他人分享。”

瘋了。

真的瘋了。

趙玉妗呼吸急促,指著他顫聲道:“你真是無藥可救!”

還未等她多說什麽,窗外又響起一聲輕微的腳步聲,很快,鶴守玉的臉色冷了些,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將趙玉妗拉到身後,“門外有人。”

趙玉妗皺眉,輕聲道:“方才的確有人敲窗,恰好今日學堂有人在說什麽鬧鬼。”

鶴守玉若有所思,而後沒有看她,關切道:“嗯,先把外衣穿上。”

“做什麽——”

“帶公主去抓鬼。”

……

翌日。

鐘聲響起時,天剛微微亮,溫叢剛從膳堂走到學堂門口就發現圍著許多人。

“……放開我。”

溫叢一臉好奇地撥開人群,走進去,頓時驚詫道:“你怎麽這幅模樣……誰幹的?”

眼前人赫然是他的好兄弟之一,也是溫叢他爹部下的兒子,程瀛。

昨日就是程瀛說書院鬧鬼。

程瀛發絲淩亂,嘴角青紫,狼狽地被一種極其罕見的綁法綁在了學堂門口的柱子上。

程瀛看到溫叢來了,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溫兄!快幫我松綁!快救救我啊——嗚嗚嗚!”

溫叢二話不說,伸出手就要替程瀛松綁,只是還未等他碰到繩子,就被不遠處傳來的一道冷若冰霜的女聲打斷——

“你敢?”

眾人尋著聲音望去。

是趙玉妗冷著臉走了過來,她一頭墨發用綢帶束著,臉上不施粉黛,卻依舊容貌昳麗。

看見趙玉妗走進,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眾人連忙低頭行禮:“公主殿下——”

“都起來吧,此處是書院,大家都是我的同窗,以後不必多禮。”趙玉妗淡聲道,直直看向溫叢,“我記得你,禮部尚書之子。”

溫叢看到趙玉妗後頓時收回了手,連忙跟著低頭,訕訕道:“……溫叢見過殿下。”

“直至蔡監院趕來之t前,誰也不許替此人松綁!”

被綁著的程瀛差點哭出了聲。

溫叢見狀皺眉,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道:“敢問公主程瀛做錯了什麽要被綁在此處?”

站在一旁女學生中的李羨真也在此時走上前一步,臉上帶著笑容,問道:“是啊,殿下此舉是否有些不妥?再如何,他也朝中官員之子。”

趙玉妗聽到李羨真的聲音後,淡淡瞥了她一眼,冷聲道:“何時輪到你說話了?”

李羨真臉上的笑僵住,其餘人皆不敢作聲。

將此狀看在眼裏的李玄酌斟酌了片刻,開口欲解釋:“殿下,我妹妹她——”

李玄酌的話沒說完,卻被打斷。

趙玉妗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予,冷漠道:“我也沒有同你說話。”

“……”

趙玉妗看向溫叢,淡淡說道:“昨日,此人夜裏不睡覺跑到本宮的學舍門口裝神弄鬼,被本宮抓到,夜已深不欲打擾蔡監院,但又怕他繼續為非作歹,故將他綁在這裏,以示懲戒,有何問題?”

溫叢轉頭猛地看去,這才發現好兄弟身上竟然穿著一件紅衣。

溫叢質問:“真的是你幹的?”

程瀛面色灰敗:“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你就是什麽?”

程瀛一個大男子,竟然哭出了聲,抽泣道:“我就是想嚇嚇人……隨便挑了一個學舍,哪知道那是公主住的……嗚嗚嗚!”

“還真的是他啊?”

“真的是閑的沒事幹了吧?”

“……還偏偏挑了公主的寢殿,這下完了。”

眾人忍不住議論紛紛,對著程瀛指指點點。

就連李羨真也無話可說,頗有些懊惱地皺起了眉。

李玄酌放低了聲音,警告她:“羨真,你為何出言頂撞公主?你真的太放肆了。”

“我放肆?哥哥你到底站在誰那邊?”李羨真委屈極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李玄酌。

馮慕晴站在一旁,聽到李家兄妹的對話之後沒忍住哼笑出聲。

“你笑什麽?”李羨真擡眼瞪向馮慕晴。

馮慕晴雙手抱胸,睨了李羨真一眼,不屑道:“我笑怎麽了,笑你了?書院哪條規矩不許笑?”

“你——”

“好了羨真!”李玄酌再次制止。

李羨真不甘心地手握成拳,最終只能憤憤地再次看向前方站在人群中的趙玉妗。

一盞茶後。

蔡監院帶著掌德趕到時身後還跟著沈溪亭。

蔡監院面色冷厲,環視了一眼眾人:“你們不在學堂中早讀,都圍在此處作甚?”

馮慕晴此時站了出來,對蔡監院和沈溪亭鞠躬行禮,主動說道:“蔡監院、沈少師,此人昨夜私自闖入公主所在的學舍裝神弄鬼,扮鬼嚇人!搞得人心惶惶,應當嚴懲!”

蔡監院在聽完事情經過之後,又看向趙玉妗,問道:“敢問是殿下將他綁在此處?”

“正是,若有違背書院學規,我自願領罰。”

“的確……”

蔡監院剛欲說些什麽,身旁的沈溪亭就站了出來,他朝趙玉妗微微頷首示意,周遭的女學子都在悄悄看著他,只見他眉眼如畫,面如冠玉,只是面色有些蒼白。

沈溪亭看著趙玉妗,溫和出聲:“殿下,可曾受驚?”

“未曾。”趙玉妗回以一笑,“多謝沈大人關心。”

“學規上自是沒有這樣的規矩。”沈溪亭看向蔡監院,聲線如和煦的春風,“在下覺得,殿下勇敢果決,是做了一件好事——應當嘉獎。”

……

眾人散去之後。

蔡監院叫住欲離去的沈溪亭,“沈大人,且慢。”

沈溪亭停下腳步,溫聲道:“蔡監院。”

“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蔡監院請。”

蔡監院與沈溪亭一前一後走到游廊的盡頭,四周並無他人,蔡監院看著面前一向溫和有禮的那人,一時間面色有些覆雜,沈思了許久,還是開口問道:“方才,沈大人為何要偏袒公主?”

“蔡監院是否誤會了?在下並無偏袒之意。”

蔡監院嘆了口氣,說:“可公主應當立即將此事告知守夜的掌德,並不該將其綁在學堂門口的廊柱之上。”

沈溪亭聞言卻是露出溫和的笑意,他看著蔡監院,依舊笑著:“殿下所行是好事,殿下本就金尊玉貴,如今來到書院進學,書院亦有看護之責。更何況,有學子裝神弄鬼,若是放任自流,若是嚇到了殿下與諸位學子,聖人追究的是書院的責任。”

沈溪亭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蔡監院頓時啞口無言。

她欲言又止,看著沈溪亭對她作揖行禮。

沈溪亭端方有禮,“在下還有課業要批閱,先告辭了。”

“等等!”蔡監院叫住沈溪亭,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道,“沈大人,你我有同窗之誼,後來我留在書院,你卻回到了京都,我本以為你對誰都一視同仁,可我終究是女子,我能看得出來,你有意袒護公主,可是對公主有別的心思……”

沈溪亭的腳步頓住,他回頭,溫聲道:“此話蔡監院日後請不要再提,若是讓他人聽到,有損公主名聲。”

蔡監院聞言皺眉,有些不可思議,說出的話也不再有分寸,她急促道:“你是沈溪亭啊,怎麽會有損公主名聲?你明明配她綽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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