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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後應激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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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後應激障礙

易之懷和易太太帶著孩子來到了樓千重家裏, 一起的還有助理和陸科,正在客廳喝茶。

陳芳華和樓心語不在,老爺子、樓爸爸等在作陪。

老爺子正在誇孫媳婦。

“我那孫媳婦可真是不一般, 你瞧我這癱了兩年的腿都被她治好了, 我跟你說, 這不能走路日子,真不是好過的,比死了還不如。”

易之懷笑著說:“您老現在走路輕快矯健, 年輕都要比不上了。”

“哈哈。”老爺子發出一了陣爽朗的笑聲, “那倒是不至於, 只要能走,對我來說就是莫大的幸事了。”

易太太感慨地說:“說起來, 我們如果一開始相信小恕,也不會走彎路,讓孩子多受苦了。”

“從不信到相信總有個過程, 但總歸是沒一條道走到黑。”樓雲博說著望向了正和熙熙玩耍的易家公子,“我瞧著小家夥恢覆的不錯。”

易之懷看著活蹦亂跳的兒子, 想著之前被舞蹈病折磨的痛苦還有肺炎病危的恐懼和慌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也心有餘悸,“是啊, 孩子好的差不多了,小恕可謂是我家的恩人吶!”

“可不敢這麽說,小恕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應該的。”

老爺子一把年紀了, 最是知道恩大反成仇的道理,所以, 不希望岑恕被架到恩人的這個高度。

正聊著,岑恕和樓千重回來了,大家一陣熱絡。

易太太緊緊握住岑恕的手,“小恕,真的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家孩子怕是沒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們真不知該如何回報。”

岑恕淡然一笑,“易太太言重了,我也只是盡了醫生的職責,是您家孩子吉人天相。”

易先生和易太太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高風亮節。

這麽大的恩情,卻說得輕描淡寫,實在難得。

易太太把兒子易軒喊過來,“軒軒,叫阿姨。”

軒軒仰著小臉看著岑恕,“阿姨好,阿姨好漂亮,謝謝阿姨救了軒軒。”

“軒軒好可愛哦,來,阿姨再給你把把脈。”岑恕見孩子還有點擠眉弄眼,給孩子把了脈又問了一些病癥,“一會兒我再給軒軒開個方子,繼續喝上一周應該就沒事了。”

易之懷連連點頭,“好,好,我們出來多日也該回去了。”

樓晟和幫廚的大姐從廚房出來,“晚飯好了,大家都入座吧。”

樓晟的廚藝現在堪比酒店大廚了,十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是有點做飯天份在身上的。

晚飯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易先生和樓千重、樓雲博去院子裏談事了,樓晟和陸科在廚房收拾殘局,大姐帶倆孩子玩,岑恕則給軒軒開方子。

易太太將藥方小心地守在了包裏,然後沖助理招了招手,助理便捧著幾個盒子放在了桌上。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你一定要收下。”

岑恕卻說:“易太太,診費您已經給過了,東西就不必了,不過心意我領了。”

“一定要的,對你來說是治病救人,對我們來說卻是人命關天,如果你不收,我們心裏也過意不去,都是些小玩意兒,你戴著玩玩就好。”

“易太太,那我便收一個吧,這樣您的心意也到了,我也不會落個貪心的名譽,是不?”

盛情難卻之下,岑恕選了一個禮物盒子。

易太太也知道分寸,人家不收肯定是有不收的道理,“好,好,以後可要去澳城玩,你也別叫我易太太了,我虛長你幾歲,你叫我個虹姐可好?”

“虹姐。”

“哎。”

她們在屋子裏認姐姐,院子裏幾個男人也聊得正好。

“樓叔,千重,你們為何不開口跟我要投資?”

易之懷承了岑恕這麽大一個恩情,一般的人都會開這個口的,甚至會纏上來,尤其是樓家這種面臨巨大困難的時候,更是不會放棄一些能找到資金的機會。

樓千重淡淡一笑說:“華國有句老話就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小恕幫軒軒治病那是醫生的職責,我不想利用她的這份責任去跟易先生談條件,也不想利用易先生的愛子之心達到自己定目的。”

易之懷心中感觸,樓家雖然風雨飄搖,可樓家人的風骨還在,這樣的生意夥伴是最可靠的,他相信樓家東山在起指日可待。

他們又聊了一些生意場上的事,聊得十分投機,易之懷甚至和樓千重聊出了相見恨晚的感覺,聊到最後,易之懷提出了要投資樓氏集團。

當天晚上易家是在樓家睡的,翌日吃過早飯才離開。

樓千重開車送岑恕去醫館的路上忍不住說:“易先生決定和樓氏合作,這都是托你福,公司有希望了。”

“真的麽?”岑恕挺開心的,“那恭喜你了,也不都是我的功勞,我想還是你的態度和商業理念打動了他,畢竟易先生是商人,不會單純因為我治好軒軒的病,就去做賠本的買賣。”

樓千重唇角彎了彎,她總是這麽風輕雲淡的,不居功,不自傲,“太謙虛了,樓太太。”

樓太太?

岑恕秀眉微微一挑,這個稱呼對她來說有點陌生,雖然她已經當樓太太有一段時間了。

她也學著他的口吻說:“過獎了,樓先生。”

樓千重的心情很好,那種好,很微妙,是他從來不曾體會過的,“岑雯雯如果再來找你麻煩,最好是報警,我一會兒從公司調幾個保安過來。”

“不用,五個岑雯雯也打不過我,何況還有我徒弟在呢,真遇到處理不了的,我就報警。”

岑恕完全沒把岑雯雯放在眼裏,她能鬧騰出什麽?

樓千重送完岑恕也趕去了公司,最近太忙了。

岑恕進了醫館,見仨徒弟已經在用彼此練習覆位手法了。

“你們的體能訓練沒耽誤吧?別回去了成墊底的了?”

“我們每天淩晨五點起來出去鍛煉。”

“對,晚上也練。”

岑恕欣慰地點了點頭,“那就好,你這個手法不對……”

她教了他們一會兒,來病人了,大多都是氣血虛,脾胃不好的,現在亞健康的人太多了。

快中午的時候,一個頭發花白的阿姨帶著個梳著寸頭,身板筆直,皮膚黝黑的小夥子進來了,一看那氣質就是當兵的。

那小夥子看了看岑恕望向了仨徒弟,也看出了他們身上的兵味兒,卻沒有熱絡的打招呼,而是有些回避地別開了臉,就很奇怪。

岑恕讓寸頭小夥子坐下,語氣溫柔和藹地問:“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是哪裏不舒服?”

寸頭小哥言語有些慌亂不安地說:“我叫陳煒,25歲,腰和腿不舒服,拍片說是腰椎間盤突出。”

岑恕在處方箋上寫了他的個人資料,“趴到床上,檢查一下。”

陳煒在夏長寧的攙扶下趴在了按摩床上,他們仨給他做了個檢查,確定是L4和L5之間突出,而後又做了詳細的問診,岑恕一一記錄在處方箋上。

陳媽媽忍不住說:“拍了片子卻說突出壓迫到了神經,但這孩子不願意做手術,到處打聽,聽說這兒覆位挺好的,大夫你給看看這能不能治好。”

岑恕起身走到床邊,又重新給他做了檢查,“還好,沒那麽嚴重,覆位一下喝點藥就能好。”

也就幾分鐘,覆位就結束了,岑恕讓陳煒下地走走,他還不怎麽敢走,她便掐著他的合谷穴,拽著他在屋子裏轉圈,從不敢走,到腳步輕快,最後自己能t滿屋子的轉悠了。

陳煒的臉上沒有喜悅,總是一種惶恐不安的樣子。

陳媽媽倒是挺高興的,“哎呀,人家說岑大夫覆位有一手,還真是,這就能好好走路了!”

岑恕招呼陳煒坐在看診桌旁,“我給你把把脈,喝藥調理一下吧。”

陳煒便伸出手搭在了脈枕上,整個人給人感覺很惶恐、焦慮,好像周圍有人要害他似得。

岑恕先給他把了左胳膊的脈搏,然後讓徒弟們也把脈,她則去把右邊的,患者脈象緊張,再看舌苔白滑,面色發白,“平日有沒有失眠多夢,心慌心悸、驚恐不安,盜汗怕冷的癥狀?”

陳煒瞪大眼睛望向岑恕,她的目光溫柔堅定,渾身有種能讓人安心的氣場,“你怎麽知道?”

“把脈,看舌苔和你的面色等診斷出來的,別怕,在這裏不會有人傷害你,我是醫生,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有什麽不舒服也可以說出來。”

岑恕的語氣溫柔,卻透著一種讓人信任的力量。

陳媽媽也驚訝不已,這個醫生太厲害了吧,這都能看出來?

她家兒子是特種兵,執行任務後,就變成了這樣。

去看心理醫生,說是創傷後應激障礙,吃了一段藥後作用不大,醫生建議住院治療,家裏人舍不得把兒子送去精神病院,便四處求醫,沒想到歪打正著,來看腰卻遇到個厲害的醫生,一把脈就能知道病癥。

“我,我很痛苦,總是會不斷回憶那些事情,好像對什麽都不敢興趣,還有就是你說的那些癥狀。”

陳煒回憶的痛苦部分都是戰友犧牲的部分。

岑恕問:“你怕不怕針灸,我可以幫你針灸調理一下,加上喝藥,你的狀況是能改善的。”

夏長寧他們三個明白了這位戰友為什麽會給人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了,他是因為執行任務,受到創傷了,“陳班長,我們三個也是當兵的,領導派我們來跟岑大夫學醫,岑大夫醫術非常好,你可以相信他。”

陳煒這才問:“你們是在哪個部隊服役的?”

夏長寧說了自己的部隊,“我們仨都是軍醫,也都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陳媽媽握住兒子的肩膀,“兒子,要不你就試試吧,岑大夫醫術好,說不定能改善你的狀況。”

陳煒想了想點頭,“我願意試試,岑大夫你給我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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