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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與血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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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與血族-7

桑格裏安睜眼時,窗外的陽光基本消失,陰沈沈一片。

午飯還沒吃,說明沒等到下午太陽就消失了,按這樣的規律,之後每天曬太陽的時間會越來越短。

他坐直身子,揉了揉左臉,壓著太久臉頰有點發麻。

左側,鶴清垂著眼睛,手指輕輕在膝蓋上敲著。

又在“工作”。

出乎他意料,她竟然沒把自己移走,那晚之後,她很抵觸兩人接觸,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他往旁邊推,桑格裏安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得到。

他的視線在女人的側臉流動到脖頸,發現後側有一個不明顯的凸起,馬上與從星網上吸收的生理知識融會貫通。

敏感的腺體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指戳了戳。

鶴清脊柱像通了電似的,被迫瞬間起立,站在椅子前緩了兩秒,才回頭皺著眉看著始作俑者,“你幹什麽?”

黑發青年擺著一副無辜的表情,左右手食指對著轉來轉去,“對不起,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腺體,之前沒見過。”

鶴清伸手揉了揉後頸,試圖把那股不合時宜的酥麻感像淤血一般揉散開。

衣擺被拽了一下,“對了,我看網上說,Alpha和Omega有信息素,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的信息素是什麽?”

見鶴清沒回答,他猜測道:“那天晚上我們做的時候,你身上有很濃的薄荷味,那個就是你的信息素嗎?”

鶴清嘆了口氣,重新坐下,“小點聲。”

那些暧昧的私密事在他嘴裏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他好像沒有害羞的情感。

她不愛提起信息素,信息素總會讓她想起高中時候的舍友,宿舍裏太熱的時候總會叫她“來點信息素降溫”。

這個舍友畢業後進了軍校,不過幾年時間就在蟲星立了大功,才二十幾歲就當上了少校,前途不可估量。

弱者不適合有攀比的習慣,比來比去除了心寒一無所有。

“薄荷涼涼的,聞著很舒服,就好像夏天時把棺材搬到地下室睡覺一樣舒服。”吸血鬼似乎以為她不喜歡自己的信息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鶴清道:“我沒事。”

其實,不用到地下室,在太陽底下睡進棺材裏她也覺得涼颼颼的。

“真的,我很喜歡薄荷。”他繼續說,“之前我媽媽讓花匠在莊園的院子裏種了很多薄荷,用薄荷來腌漬新鮮的羊肉,奶香味會變得很清新,一口咬下,汁水就會溢出來……”

鶴清這回是真沒事了,還覺得有點好笑,“餓的話,就去廚房找點吃的。”

一聽這話,桑格裏安馬上站起身,“真的嗎,她會給我嗎?”

他壓低了聲音,“其實,我感覺她不喜歡我,有時候她會偷偷看我。”

不懷好意的那種。

“說你想幫她忙,會有得吃的。”鶴清道,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廚房離餐廳相連,一探頭就能看到她,桑格裏安便一個人前往廚房討要加餐,邊走邊摸了摸後背。

嗯,他知道那晚是誰推的。

桑格裏安走後,鶴清坐在原位繼續看監控,餘光掃到調酒臺有人朝她揮手。

“管家女士,喝點?”調酒師邊說邊用白毛巾擦著杯子。

調酒臺附近空蕩蕩的,“沒人來幫你的忙?”

“我剛從畫家那裏回來,那破顏料還沒攪勻呢。”調酒師不滿地呲牙,“不說這個,紅色和黃色您選哪一個。”

“紅色。”答案不經大腦思考從嘴裏蹦出,桑格裏安紅色的眼睛在眼前若隱若現,她的手插、在口袋裏,用力捏了大腿一把。

調酒師接著問:“紅色和藍色選哪一個?”

“藍色。”

“懂了。”他點頭,轉身在酒櫃裏挑選,選了幾瓶酒放在吧臺上。

他的雙手在不同的水晶杯之間穿梭轉動,拿著不同的杯子晃了晃去,這個加點,那個也加點,幾分鐘功夫,一個巨大的玻璃杯被推到鶴清面前。

透明的杯子很適合觀察其中紅藍漸變的液體,最頂層是冰川一般的淺藍色,如血液一般的深紅色藏在杯底。

身邊突然跳出一句話,“我也要喝。”

是“要”不是“想”,光聽這話也能猜到來人是誰。

鶴清:“怎麽這麽快。”

“她說明天開始才要別人幫忙,也不肯給我點心吃,我就回來了。”桑格裏安在旁邊坐下,手朝著她的杯子蠢蠢欲動,紅眸亮晶晶,“這個好漂亮,我可以喝這個嗎?”

調酒師笑瞇瞇地看著二人互動,“度數有點深哦,這位客人,您能喝酒嗎?”

桑格裏安信誓旦旦,“當然可以。”

“那喝吧。”鶴清道,既然很能喝,她沒有幫忙調節酒精數值。

青年拿起酒杯,直接猛喝一大口,看得出沒吃早飯現在是真的餓了。

“不好喝,又辣又涼。”他放下杯子,喝了一口後,玻璃杯只剩下底部的紅色。

看這海量,調酒師嘴角都有些僵硬,“您喝得太快了。”

他轉頭看向管家,“我幫您再調一杯。”

“不用了。”鶴清拿起玻璃杯,轉了個角度,把剩下的紅色喝完了。

“您覺得味道怎麽樣?”桑格裏安喝完那口後楞楞地撐在桌子上,眼神逐漸渙散,調酒師只能朝管家索要反饋。

“我喝不出什麽味道。”鶴清實話實說。

“差點忘了您味覺失靈。”調酒師只能點點頭。

這時,正好有兩個玩家走來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調酒師馬上回答“有”,帶著玩家藏酒室幹活去了。

感覺到身邊少有的沈默,鶴清扭頭看他,桑格裏安臉頰紅撲撲的,眼神在酒櫃裏剩下的酒上流連,感覺離流口水不遠了,“……剛才有人說自己會喝酒。”

桑格裏安:“我真的會喝,我上次去酒吧裏喝了很多酒,也沒有醉。”

反應倒是很快。

“那還是我第一次去酒吧呢。”桑格裏安撐著臉,“我偷偷去的,喝了很多酒才離開。”

鶴清:“你爸媽呢?”

桑格裏安:“他們還沒睡醒,我被樓下的聲音吵醒了就去看看有什麽好玩的。”

“你家樓下是酒吧?”

這住的還是居民樓?

“不是,我家跟著差不多,不對,比這大兩倍的莊園。”桑格裏安趴在吧臺上,昏昏欲睡,“那個月我們去東邊的小鎮拜訪喬納森叔叔,中途在旅店住了幾天。”

鶴清覺得好笑,“你偷偷去喝酒,你爸媽後來罵你嗎?”

桑格裏安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不知道啊,我喝完酒之後偷偷走了。”

鶴清:“走了?”

“嗯……好困啊。”他把頭埋在手臂中徹底安靜,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抗拒回答這個問題。

家裏有莊園,有仆人,家境挺好,脾氣一般,老愛撒嬌,特別粘人,一看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少爺。

鶴清轉著空空的酒杯,等待午餐鈴聲響起,也可能是在等小少爺醒來。

***

“現在還有調酒師,廚娘還有畫家。”三人組回到樓梯口,眼鏡詢問其他二人的意見,“你們覺得誰最危險。”

貓耳和精靈耳不假思索回答:“廚娘。”

畫家和調酒師在莊園裏存在感並不高,廚娘每天見三次,每次都與生肉和鮮血相關聯,總怕在她面前觸犯規則,當天晚上就被端上餐桌。

“那我們先去找她。”眼鏡拍板,她想在兩天內就完成任務。

游戲到後期爆道具的比率越大,這點她還沒告訴自己的同伴,她決定完成任務後再告知,避免人心浮躁。

三人來到餐廳,廚t娘正舉著缺齒的鐵刀砍肉,案板上的肉塊似乎是動物的後腿,一刀砍下,兩段肉分離得幹脆利落。

不斷走近,伴隨著鐵刀和案板的撞擊聲,精靈耳後背發涼又發涼,馬上就能直接替代冰櫃找到新工作。

眼鏡詢問:“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廚娘沒擡頭,“幫忙?周四才需要幫忙。”

眼鏡嘗試套話,“周四,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周四,有有史以來最重要的事。”廚娘側頭朝他們看了眼,笑瞇瞇地開口,明媚的笑容配上嘴角沾染的鮮血莫名的詭異可怖,說罷低頭繼續砍肉,不理會他們的視線。

三人對視一眼,決定去找調酒師。

等離開出廚房,精靈耳才敢小聲問:“今天是周幾?”

眼鏡:“周二,那周四就是第四天。”

她仔細回憶好幾遍,確認這點和她上次參加游戲不一樣,心中角落裏滋生些許不安。

路過餐廳,精靈耳被陰影裏伸出的一只腳嚇到原地進行蹲起運動,被貓耳嘲笑著拽走。

陰影裏,鶴清默默伸出自己的另一只腳。

吧臺上,熟悉的青年在睡覺,頭上的小花朝他們的方向轉了轉,附近沒有調酒師的身影,精靈耳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了一句“超絕松弛感”,跟著同伴上樓尋找畫家。

畫室被玩家擠得滿滿的,目測有三十多個人,畫家坐在窗戶位置,面前的玩家以S型排隊。

“別擠,一個一個慢慢來。”前面還有玩家自發站出來維持秩序。

精靈耳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我這是在排隊買聯名限定款周邊嗎?”

眼鏡推了推眼鏡,面前的一切陌生得可怕,連續刷了三個月的低級本的她此時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新玩家。

這場游戲結束,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一周。

貓耳想抓幾個排隊結束的玩家問問情況,但游戲已經第二天了,玩家之間的疏離已初見端倪,那幾人敷衍了他兩句迅速離開。

“我*,這是怕我搶他的活幹。”貓耳又開始罵罵咧咧。

還沒排到三人,午飯的鐘聲就敲響了,玩家們不滿地哀嚎一聲,有人排隊上頭指著畫家別浪費他的時間,甚至上前想拽他的衣領,還未靠近就化成一攤血水。

畫家陰郁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意,他對著下一個排隊的人說:“你的任務來了,在下午之前把這攤血水處理好。”

“溫水煮青蛙?”精靈耳看著地上的血水,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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