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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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場面一時間難堪到慕容暇的臉都木了。
有些人看似還活著, 但實際上他已經死了。
慕容暇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繃緊了臉，想讓自己看上去更淡定有氣勢一點, “慕容司韶，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踉蹌了一下, 噴出了一口烏黑的血。
而此時他的肚子也徹底控制不住了, 如同開了閥門一般, 奔流之下……
慕容暇的眼前一黑。
但很快這股眩暈過去, 完全沒給他昏迷過去的機會。
所有人：“……”
齊韞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拉住慕容司韶寬大的衣袖捂住了口鼻，一臉嫌棄地埋入他的懷裏, “噫~”
原本就有些站不穩的慕容暇, 面色更慘淡了。
白裏透著青。
青裏透著紅。
他垂在一側的手猛地握緊，猛地擡頭。
“慕容司韶！”他深吸一口氣，正要繼續說話, 然後就被自己的氣味惡心的控制不住彎腰幹嘔了一聲。
慕容暇快瘋了，他也顧不上裝逼了，稍微好一點, 便咬著牙吩咐其他人：“你們速戰速決, 等會我要見到……yue！”
所有人：“……”
齊韞：“……噗。”
慕容司韶大概是被味道沖的不輕, 眼底的興味全都散了，真是可惜了他準備好的大戲。
現在整個大殿都被慕容暇搞得無論是生理意義還是物理意義上的辣眼睛。
如今他實在是沒心思再陪慕容暇演下去。
一臉興致缺缺的擰起了眉頭, “結束了。”
他的聲音其實並不大。
但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剛才還兇神惡煞地看著他們的侍衛, 倏地動了。
兵刃瞬間對上了自己人。
慕容暇原本雖然狼狽，但他已經打定主意等事成之後把在場所有的人都滅口, 所以自然也就沒那麽難堪了。
畢竟慕容司韶已經被他踩在腳下了。
從今天起，他將是萬萬人之上，整個大鄴的主人。
但那些人的叛變頓時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震驚地怒斥，“你們在幹什麽？！黃屹，你背叛我？！”
之前早早與他稱兄道弟，勾結在一起的禦林軍統領黃屹，聞言上前一步，面不改色地看著他，“我從未效忠過您，又何來背叛一說。”
“王爺抱歉了，臣的主子，從來都只有陛下一人。”說完，他微妙地露出了一點點嫌棄之色，然後拔出腰間的長劍，“來人，給我把所有反賊一並拿下！”
慕容司韶抱著齊韞後退了一步，給他們留出空間。
也離開這窒息的環境。
因為沒有防備自己人，所以這一場反制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很快，那些人察覺大勢已去，頓時不再反抗。
殿外大步進來了幾個身著鎧甲的將領。
只是他們原本走的雄赳赳氣昂昂的，但沒走兩步腳下突然一頓，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幾人繃緊了臉，單膝跪地，“啟稟陛下，外城的叛賊已全部拿下，現在整個京都已經重新掌控，抓獲俘虜四千餘人，叛變將領七人。現已將人及其家眷，全部扣押。”
慕容暇原本還在掙紮，但聞言，頓時不動了。
他知道此時大勢已去。
他再也沒有什麽機會了。
他眼底閃爍著不甘和憤恨。
原本他的計劃雖然倉促，但也布置的得當。
但慕容司韶很明顯早就開始防備著他了。
他始終想不明白，慕容司韶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執著地仰起頭看向慕容司韶。
但慕容司韶卻沒分給他半分眼神。
他一把將齊韞打橫抱了起來，玄色繡著金龍的衣擺緩緩地從他的面前走過。
那龍炫目仿佛近在咫尺，但又遙不可及。
慕容暇喉嚨裏面一片鹹腥，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但他卻不願意閉上眼。
如果死不瞑目一般，瞪得大大的。
“為……為什麽？”
慕容司韶的腳步在他的面前微頓，忽然勾唇露出了一個詭譎的笑，眼中的憐憫如有實質紮在他的身上，他緩緩地開口，“對了，那壺酒裏……其實沒有毒。”
慕容暇一楞。
隨後猛地瞪大了眼，掙紮了起來，“不可能！我不信！你騙我！”
慕容司韶扯了扯唇角，哈哈的笑了，不再回答他什麽，抱著齊韞就走了。
外面的陽光極好，烈日當空，給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燦爛耀眼的光。
他就那麽抱著齊韞一步一步踏出了殿門，走進了陽光裏。
掙紮嘶吼的慕容暇被他拋在身後，那道門檻，像是一道分割線，永遠的將兩個人劃分開。
一個天堂。
一個地獄。
齊韞窩在他的懷裏，看著慕容暇那狼狽的樣子，終於合上了自己快要脫臼的下巴，忍不住嘖了一聲，在心中暗自和系統蛐蛐。
“這大概是你們快穿局最埋汰的一個男主了吧？”
系統也不知道是自閉了，還是怎麽，並沒有回答她。
齊韞倒也不介意，她心情極好地仰頭，欣賞著慕容司韶那精致的側臉。
然後將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陛下，你既然已經知道他要造反了，還拿到了證據，怎麽沒早早就把他給收拾掉，任由他蹦跶了這麽久？”
慕容司韶垂下眼簾看她，“看他上躥下跳的不覺得很有意思？”
齊韞有些牙疼的“嘶”了一聲，“你就不怕玩脫了？”
慕容司韶挑起眉，輕勾了一下唇角，“他若有本事能坐上皇位，那便給他，又有何妨？”
齊韞：“……”
齊韞：“那是皇位啊，我的陛下！自古以來多少人為此爭得頭破血流的，在您嘴裏就這麽輕描淡寫！說讓就讓了！您怎麽能這樣！”
慕容司韶看了她一眼，突然又笑了。
齊韞：“……”
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以前怎麽沒見他那麽愛笑！
她翻了一個白眼，“你笑什麽啊，就慕容暇那小心眼的偽君子，要是真當了皇帝，那咱們這國家得被謔謔成什麽樣？你看他不拿人命當回事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暴君！”
慕容司韶一臉漫不經心，提醒她，“朕也是個暴君。”
齊韞：“你暴什麽了？你也就抱我了。”
慕容司韶噗的被她逗笑了，胸腔劇烈的震顫，連眼尾都溢出了一點淚花。
“你還笑！”齊韞不高興的鼓起臉，“本來我說的就沒有錯，和他比起來，你哪裏暴君了？他慕容暇為了奪權，竟然不惜謀害我的命為他鋪路，多歹毒？！”
慕容司韶抱著她的胳膊微微顫動，當場秒變成了翹嘴。
他輕咳一聲，刻意讓自己的聲音低沈了一些，“你怕是從未見過朕殺人的樣子，不知道直接或間接死在朕手裏的人有多少，所以才一直膽大包天，不怕朕一直往朕身邊湊。”
“不過，你現在就算是後悔也晚了，你、跑不掉了。”慕容司韶將她放在了地上，按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俯身，湊近直視她的眼睛，“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都得陪在朕的身邊。”
齊韞終於知道什麽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此情此景，哪怕她明知道慕容司韶是個神經病。
但她還是忍不住心動。
嗚。
她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強硬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吻上了他的唇，“我都蓋章了，是陛下跑不掉了才對。”
慕容司韶一楞，笑著按住她的脖頸，想要加深這個吻。
但卻被齊韞給躲開了。
她高高地揚起下巴，像是一只傲嬌的小馬駒，不滿地原地踏了踏腳，“臭死了，我要趕快回去洗澡，都被慕容暇腌入味了！”
大煞風景！
慕容司韶瞬間t就將眉心折了起來。
她不說還好，一說，就覺得哪哪都是那股味道。
一把摳住了她的手腕。
齊韞回頭，“幹嘛，走啊！”
慕容司韶：“不去華陽宮，去露清池。”
……
望著冒著裊裊白色霧氣的池子，齊韞瞪大了眼睛，“宮裏竟然還有湯池？”
大概是知道他們要來，宮人已經提前將池子換好了水，撒上了花瓣。
她推了推慕容司韶，“太好了！我要好好泡泡！陛下，別耽擱了，你也去吧！”
慕容司韶按住了她的手，眼神驟然變得危險了起來，“你讓朕去哪？”
齊韞被大湯池的喜悅給沖昏了頭腦，根本沒註意到他神色的變化，自然地應道：“自然是去你的池子啦！”
慕容司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這裏就是朕的湯池，你好大膽子，不伺候朕沐浴就算了，還敢把朕趕出去！”
齊韞：“……”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都上揚了幾分，“你要我伺候你洗澡？”
慕容司韶看著她上前了一步，拿著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腰上，“不然呢？你難道想讓朕伺候你沐浴嗎？上次朕教過你，沒忘吧？”
齊韞仿佛肌肉記憶似的在某個地方一按，玉帶就解開了。
慕容司韶身上寬帶的衣襟瞬間松散，露出了一小節白皙的胸膛。
齊韞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猛地後退了一步。
結果腳下一個踉蹌，直接絆到在臺階上，朝著身後的屏風狠狠地撞了過去。
慕容司韶一把勾住了她的腰，將人拉了回來。
這一來一回，他的衣襟徹底敞開，齊韞的臉毫無阻隔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猛地跳開，但又被慕容司韶給按住，“你亂動什麽？還想再摔一次？”
齊韞咽了咽口水，尷尬地“哈”了一聲，“我站穩了站穩了。”
慕容暇用手指輕輕地貼在了她滾燙的臉頰上，“你慌什麽？朕還能吃了你不成？”
齊韞猛地擡眸，眼底浮現了一抹恍然。
對哈，她怕什麽，他又不能吃了她，各種意義上的吃都不會。
那她有什麽好慌的。
伺候他洗澡，吃虧的人是誰還不知道呢！
她立刻就鎮定了下來，矢口否認，“誰慌了？我又不是沒見過，這裏面比較熱，我是悶的，來來，臣妾伺候陛下更衣~”
慕容司韶屈指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好好說話！”
“我哪裏沒好好說話了。”她撇嘴，一股腦將他身上的外套扒了下來，又伸手去解他的褲子。
慕容司韶一把按住了她豪放的手。
齊韞一挑眉，“怎麽了？是我伺候不周嗎？陛下洗澡難道是要穿衣服的嗎？”
慕容司韶幽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涼颼颼道：“你確定要朕脫？”
齊韞訕訕地收回了手，心虛地移開了視線，“自然是陛下的習慣為主。”
慕容司韶不願意拆穿她的虛張聲勢，著中褲就下了池子。
池子裏的水汽很重，也很熱。
就這麽一會，齊韞身上就被汗打濕了。
她朝著背對著自己的慕容司韶做了一個鬼臉，猶豫了一下，還是還脫掉自己的衣裳。
畢竟她與慕容司韶不同。
裏面水聲嘩啦啦的。
齊韞雖然嘴上說的痛快，但實際上還是有那麽一丟丟的怯意。
但最後，還是慕容司韶那肌理分明的脊背給了她無限的動力。
這種男菩薩不常有。
她得珍惜。
潮熱的霧氣平升無數暧昧。
慕容司韶靠在池子裏。
烏黑的長發鋪在池邊上。
他微仰著頭，半闔著眼，雙臂搭在池邊，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敲在池邊上。
齊韞的目光只是落在他的胳膊上，就覺得喉嚨發幹，其他的地方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以前只見過他穿衣服的樣子。
沒想到，他脫了衣服，力量的美感更讓人心生雜念。
真的好想用語言仔細地描述一番給旁人聽聽，但又怕被鎖。
“還在那站著做什麽？”慕容司韶突然開口，直接將她已經飄飛的心思給拉了回來。
“來了。”她飛速扯過旁邊的巾子，幾步來到了池邊，“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腳腕上纏上了什麽，直接跌入了溫熱的湯池裏。
齊韞啊了一聲，連忙想去抓住面前的人。
但她不會游泳，慌亂中，掙紮亂動，身上的衣裳瞬間濕了個透徹，沈沈地往下墜。
齊韞更慌了。
就在她還想掙紮的時候，突然被慕容司韶卡著腰給舉了起來。
“睜眼，這池子都沒過你的腰線。”
“……”
感覺自己脫離了池水，她才漸漸緩了下來。
後知後覺的有點尷尬。
她磨了磨牙，緩緩地睜開眼，順著他的話低頭看向那飄著花瓣的池水。
因為剛剛的一番掙紮，他們這邊的花瓣大部分都跑了，只剩下寥寥幾片，清澈的池底一眼見底。
當然其他的東西也一覽無餘。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某個蘇醒了的位置，嘴巴比腦子更快的問出了口，“那是什麽？”
慕容司韶：？
齊韞：“你不是不行嗎？”
慕容司韶微微瞇眼：“誰和你說的？”
齊韞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危險，忍不住停止了脊背，“就是……就是之前你親我，你都沒……”
“哈”也不知道慕容司韶是冷笑，還是被氣笑了。
他發出一個氣音之後，就陰惻惻地開口道：“朕還不知道，你這小腦袋裏面想法還挺多的。”
齊韞：“……人之常情吧？我都入宮做你的妃子了，然後你不寵幸我，我這不是就得懷疑點什麽嗎？”
慕容司韶看著她笑了。
齊韞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不好。
連忙掙脫他的手，試圖爬出湯池。
但層疊的衣裳沾了水特別的重，而且束手束腳，她爬了幾次都沒能爬上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慕容司韶走到了她的身後。
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陰影裏。
因為離得很近，她已經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齊韞下意識的回頭，對上他帶著幾分笑意的桃花眼，訕訕地摸了摸鼻尖，“陛下冷靜。”
慕容司韶單手環在了她的腰上，輕輕的摩挲著掌下的那一小片肌膚，“愛妃跑什麽？”
齊韞被他摸得一個激靈，腿都軟了。
本來就爬不上去，現在更不上去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齊韞的肚子忽然叫了一聲。
她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在慕容司韶的懷裏癱成了一個貓條，“陛下，你要就快點。”
慕容司韶：？
她摸了摸肚子，“我餓了，還有點困。”
慕容司韶：“。”
前面慕容暇造反的事兒還沒處理完，慕容司韶自然不會在這點時間裏，和齊韞做什麽。
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想過這麽隨便的和她怎麽樣。
以前是沒興趣，後面是不想草率。
也不知道，他去前面到底做了什麽。
當天，勤政殿就被拆了。
齊韞：？？？
那麽大一宮殿，雕梁畫棟的，幾百年的歷史，直接被搞成了一坨廢墟。
齊韞聽到消息飛速的過去看了個熱鬧。
隨後茫然地看著慕容司韶，“你拆家幹什麽？”
慕容司韶的語氣淡淡的，“臟了。”
齊韞：“……”
確實有點哈。
一想到那個畫面，哪怕收拾幹凈了，她也覺得那個大殿有味道。
她也沒多言，隨口問道：“那陛下住哪啊？”
慕容司韶有問必答：“即日起，朕搬到華陽宮。”
齊韞露出了一個茫然的表情，“那我搬哪去？”
慕容司韶看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自然是與朕住一起。”
齊韞：“。”
所以，她要侍寢，從此有夜生活了嗎？
想到在湯池裏面看到的那一幕，她有點慌，又有點興奮。
慕容司韶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的，見狀，一挑眉，“在想什麽？笑得有點變態。”
齊韞：“……”
……
春蘭之前給齊韞下的藥，又毒但又沒那麽毒。
說它毒是因為，慕容暇幾天內就那毒給掏空了身子，整個人仿佛行走幹屍。
說它沒那麽毒又是因為，慕容暇明明吐了那麽多的血，但卻沒有被要走一條命。
春蘭早就已死，這世上再也沒有這毒的解藥。
所以慕容暇只能茍延殘喘的活著。
慕容司韶並沒有殺了他，因為他有點好奇，想看看都這樣了的慕容暇，還能嫌棄什麽風浪。
他大手一揮，將人流放去了西北苦寒之地。
倒是剩下參t與慕容暇造反的人，他一個沒留，全都送了閻王殿一日游。
聖旨發下去的那一刻，安平候夫人就癱軟在了地上。
她摟著面色麻木的齊瑜，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誰能想到，她費盡心機搶奪的好姻緣，實際上卻是取他們性命的閘刀。
倒是安平候還勉強維持了幾分鎮定。
“那日我們都沒參與進去，也沒有禁軍來抓我們，我們應該沒什麽事兒，尤其是我還是韞韞的大伯，是她爹唯一的兄長，她怎麽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去死。”
安平候夫人麻木地看了他一眼，“你想什麽呢？她從小我們也沒關心過幾次；她爹死了被接回府上，我們也沒給她什麽關懷；好不容易出了孝期，她被陛下欺負你這個當大伯的非但沒幫她出頭，當默認我這個伯母幫女兒搶走了她的婚事。你這個大伯除了添堵還有什麽用？她怎麽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了，說不定，她還能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
安平候瞪圓了眼，怒斥安平候夫人，“你胡說八道什麽？她要不是我們幫她擋了婚約，她哪裏有那個好名聲能入宮？”
安平候夫人嘴唇動了動，“說出這話，你可真不要臉。”
她覺得安平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齊韞可不是任由他拿捏的人。
她不再多言，心裏早就清楚下場，所以靜等侯府被秋後算賬。
倒是安平候，上躥下跳到處蹦跶。
幾次想走齊韞的路子，想博得一個改過的機會。
他就是一個草包，膽子又小，他和慕容暇勾結多年，倒也沒弄出什麽來。
慕容司韶看在已死的鎮國公，還有齊韞的面子上，原本已經打算無視他了，但看見他這麽活躍的討人煩，頓時大手一揮，把他也加入了清算名單。
褫奪爵位，貶為素人，遣回原籍。
家產被抄，全部充入國庫。
他們一家走的時候，齊韞去送了。
畢竟是父親唯一的兄長。
安平候看見齊韞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韞韞，你再求求陛下，你這麽被陛下寵愛，你求情，陛下一定會答應你的！韞韞，大伯如果要是有能力，也能讓你在後宮更有底氣，站的更穩。”
齊韞看了他兩眼，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不死心。
“韞韞，大伯知道難為你了，要不然這樣吧。”安平候也知道讓陛下收回成命很難，尤其是他還是卷入了造反的事情裏，於是他退了一步，繼續道：“你讓阿瑜進宮，你們姐妹共同伺候陛下，同仇敵愾，相互扶持……”
齊韞：“……”
她突然想到了慕容司韶之前說的話，本來她怕安平候嘔死，所以一直沒打算說的。
如今他算盤珠子都崩她臉上了，她自然不會在為他著想，“大伯，你這腦子，還是適合在老家給老祖宗修墳，就別拿出來用了。”
眼看著安平候要怒，齊韞笑了，“大伯，你知道嗎？如果你之前夾著尾巴做人，陛下原本是不打算擼了你的爵位的。是你自己親手把爵位給弄沒了。”
安平候的臉色瞬間像是打翻了的調色盤似的五顏六色。
說完，她也不打算再和他多說什麽，轉身就上了馬車回宮了。
慕容司韶最近很忙。
朝臣前段時間死了一大批，能做事的人更少了。
他自己不想幹活，但齊韞害怕自己好日子還沒過兩天，就被人給推翻了，所以連忙盯著他勤奮上進。
甚至，為了不讓他擺爛，還親自去找了對慕容家忠心耿耿，在原著裏，對慕容暇寧死不屈的老太傅出山。
只是老太傅能幹歸能幹，就是嘴太碎了，還倔。
齊韞好怕慕容司韶一個不順就把人給拖出去砍了。
每天他上朝，都跟著，躲在他後面的那個房間裏面盯著。
慕容司韶覺得麻煩，幹脆大手一揮，給他的龍椅旁邊又加了一個座位，讓她一起上朝。
如果不是怕把老太傅氣死，他甚至想讓齊韞坐在龍椅上。
在多方位的努力下，大鄴終於重新走上了正軌，走向一個擁有盛世美景的未來。
齊韞也不知道那一天自己能不能看到，反正現在的日子是越來越好的。
就是有一點，她不太滿意。
前朝的那些人開始逼慕容司韶封後了。
甚至還有人膽大包天的諫言，讓他開後宮。
齊韞心裏不爽，於是那天慕容司韶泡湯的時候，洗完發現浴房沒有帕子，也沒換洗衣物，連舊衣服都沒了。
所有的宮人都不見了，偌大的湯池，什麽都沒有。
慕容司韶靠在池裏，嗤的笑了一聲，“你還打算藏多久？”
果然，他的聲音落下之後，屏風後，齊韞就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慕容司韶微微掀起眼簾，單手拄著下巴，緩緩道：“藏朕的衣服做什麽？”
齊韞：“當然是威脅你。”
“怎麽？聽到前面那些閑言碎語了？”慕容司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懶洋洋的，“不必理會，不會開後宮，也不會封別人為後。”
“那我呢？”齊韞微微揚起頭，“今天陛下要是不給我一個答案，就光著從湯池走回寢殿吧。”
“是嗎？”慕容司韶單手撐起了湯池，竟然直接坐起了身。
這點小場面，齊韞還是站得住的，自然不會被嚇到，視線都沒移開。
誰知，慕容司韶下一刻竟然直接站了起來。
往日他泡湯都是穿了中褲的，但今日……
齊韞猝不及防的被眼前的一幕震懾到，瞳孔狠狠的一縮，整個人腦子一片空白，就眼睜睜地看著他不知廉恥地那麽赤條條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回過神，猛地轉過身背對著他，“你怎麽不穿衣服！”
慕容司韶懶洋洋地哼了一聲，緩緩地湊近，“你說呢？”
因為剛從湯池裏面出來，他身上熱氣蒸騰，濕氣撲面而來，齊韞感覺自己的衣服都被打濕了。
後背簡直像是靠上了一個火爐似的，一想到他此刻的狀態，齊韞就頭皮發麻。
只露出部分，那是男菩薩，全出鏡就是耍流氓了。
齊韞遭不住這個，想躲避，卻無處可躲。
最後，她被夾在櫃子和他的胸膛之間，動彈不得。
就在她以為下面就是不能描寫的劇情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他打開櫃門的聲音。
隨後，他抽出了一件袍子披在了身上，這才懶洋洋道：“原想等你生辰那日再給你個驚喜，既然你等不及，便去找來福。”
齊韞錯愕地回頭，就對上他促狹的笑，他單手撐在櫃子上，俯下身，在離她的鼻尖只有一粒米大小的距離時候，他終於停了下來。
“先把聖旨拿了，待你生辰那日，再大婚。”
太近了。
齊韞的眼睛都快成了鬥雞眼。
但胸腔裏的心臟卻像小鹿似的撲通撲通的亂撞。
她瞪眼看他。
慕容司韶本以為她要感動的撲到他懷裏了。
誰知道，她竟然走神了。
齊韞倒也不是走神，而是消失了許久的系統，突然跳了出來。
【韞韞，我回來了，我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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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時間難堪到慕容暇的臉都木了。
有些人看似還活著, 但實際上他已經死了。
慕容暇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繃緊了臉，想讓自己看上去更淡定有氣勢一點, “慕容司韶，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踉蹌了一下, 噴出了一口烏黑的血。
而此時他的肚子也徹底控制不住了, 如同開了閥門一般, 奔流之下……
慕容暇的眼前一黑。
但很快這股眩暈過去, 完全沒給他昏迷過去的機會。
所有人：“……”
齊韞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拉住慕容司韶寬大的衣袖捂住了口鼻，一臉嫌棄地埋入他的懷裏, “噫~”
原本就有些站不穩的慕容暇, 面色更慘淡了。
白裏透著青。
青裏透著紅。
他垂在一側的手猛地握緊，猛地擡頭。
“慕容司韶！”他深吸一口氣，正要繼續說話, 然後就被自己的氣味惡心的控制不住彎腰幹嘔了一聲。
慕容暇快瘋了，他也顧不上裝逼了，稍微好一點, 便咬著牙吩咐其他人：“你們速戰速決, 等會我要見到……yue！”
所有人：“……”
齊韞：“……噗。”
慕容司韶大概是被味道沖的不輕, 眼底的興味全都散了，真是可惜了他準備好的大戲。
現在整個大殿都被慕容暇搞得無論是生理意義還是物理意義上的辣眼睛。
如今他實在是沒心思再陪慕容暇演下去。
一臉興致缺缺的擰起了眉頭, “結束了。”
他的聲音其實並不大。
但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剛才還兇神惡煞地看著他們的侍衛, 倏地動了。
兵刃瞬間對上了自己人。
慕容暇原本雖然狼狽，但他已經打定主意等事成之後把在場所有的人都滅口, 所以自然也就沒那麽難堪了。
畢竟慕容司韶已經被他踩在腳下了。
從今天起，他將是萬萬人之上，整個大鄴的主人。
但那些人的叛變頓時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震驚地怒斥，“你們在幹什麽？！黃屹，你背叛我？！”
之前早早與他稱兄道弟，勾結在一起的禦林軍統領黃屹，聞言上前一步，面不改色地看著他，“我從未效忠過您，又何來背叛一說。”
“王爺抱歉了，臣的主子，從來都只有陛下一人。”說完，他微妙地露出了一點點嫌棄之色，然後拔出腰間的長劍，“來人，給我把所有反賊一並拿下！”
慕容司韶抱著齊韞後退了一步，給他們留出空間。
也離開這窒息的環境。
因為沒有防備自己人，所以這一場反制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很快，那些人察覺大勢已去，頓時不再反抗。
殿外大步進來了幾個身著鎧甲的將領。
只是他們原本走的雄赳赳氣昂昂的，但沒走兩步腳下突然一頓，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幾人繃緊了臉，單膝跪地，“啟稟陛下，外城的叛賊已全部拿下，現在整個京都已經重新掌控，抓獲俘虜四千餘人，叛變將領七人。現已將人及其家眷，全部扣押。”
慕容暇原本還在掙紮，但聞言，頓時不動了。
他知道此時大勢已去。
他再也沒有什麽機會了。
他眼底閃爍著不甘和憤恨。
原本他的計劃雖然倉促，但也布置的得當。
但慕容司韶很明顯早就開始防備著他了。
他始終想不明白，慕容司韶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執著地仰起頭看向慕容司韶。
但慕容司韶卻沒分給他半分眼神。
他一把將齊韞打橫抱了起來，玄色繡著金龍的衣擺緩緩地從他的面前走過。
那龍炫目仿佛近在咫尺，但又遙不可及。
慕容暇喉嚨裏面一片鹹腥，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但他卻不願意閉上眼。
如果死不瞑目一般，瞪得大大的。
“為……為什麽？”
慕容司韶的腳步在他的面前微頓，忽然勾唇露出了一個詭譎的笑，眼中的憐憫如有實質紮在他的身上，他緩緩地開口，“對了，那壺酒裏……其實沒有毒。”
慕容暇一楞。
隨後猛地瞪大了眼，掙紮了起來，“不可能！我不信！你騙我！”
慕容司韶扯了扯唇角，哈哈的笑了，不再回答他什麽，抱著齊韞就走了。
外面的陽光極好，烈日當空，給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燦爛耀眼的光。
他就那麽抱著齊韞一步一步踏出了殿門，走進了陽光裏。
掙紮嘶吼的慕容暇被他拋在身後，那道門檻，像是一道分割線，永遠的將兩個人劃分開。
一個天堂。
一個地獄。
齊韞窩在他的懷裏，看著慕容暇那狼狽的樣子，終於合上了自己快要脫臼的下巴，忍不住嘖了一聲，在心中暗自和系統蛐蛐。
“這大概是你們快穿局最埋汰的一個男主了吧？”
系統也不知道是自閉了，還是怎麽，並沒有回答她。
齊韞倒也不介意，她心情極好地仰頭，欣賞著慕容司韶那精致的側臉。
然後將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陛下，你既然已經知道他要造反了，還拿到了證據，怎麽沒早早就把他給收拾掉，任由他蹦跶了這麽久？”
慕容司韶垂下眼簾看她，“看他上躥下跳的不覺得很有意思？”
齊韞有些牙疼的“嘶”了一聲，“你就不怕玩脫了？”
慕容司韶挑起眉，輕勾了一下唇角，“他若有本事能坐上皇位，那便給他，又有何妨？”
齊韞：“……”
齊韞：“那是皇位啊，我的陛下！自古以來多少人為此爭得頭破血流的，在您嘴裏就這麽輕描淡寫！說讓就讓了！您怎麽能這樣！”
慕容司韶看了她一眼，突然又笑了。
齊韞：“……”
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以前怎麽沒見他那麽愛笑！
她翻了一個白眼，“你笑什麽啊，就慕容暇那小心眼的偽君子，要是真當了皇帝，那咱們這國家得被謔謔成什麽樣？你看他不拿人命當回事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暴君！”
慕容司韶一臉漫不經心，提醒她，“朕也是個暴君。”
齊韞：“你暴什麽了？你也就抱我了。”
慕容司韶噗的被她逗笑了，胸腔劇烈的震顫，連眼尾都溢出了一點淚花。
“你還笑！”齊韞不高興的鼓起臉，“本來我說的就沒有錯，和他比起來，你哪裏暴君了？他慕容暇為了奪權，竟然不惜謀害我的命為他鋪路，多歹毒？！”
慕容司韶抱著她的胳膊微微顫動，當場秒變成了翹嘴。
他輕咳一聲，刻意讓自己的聲音低沈了一些，“你怕是從未見過朕殺人的樣子，不知道直接或間接死在朕手裏的人有多少，所以才一直膽大包天，不怕朕一直往朕身邊湊。”
“不過，你現在就算是後悔也晚了，你、跑不掉了。”慕容司韶將她放在了地上，按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俯身，湊近直視她的眼睛，“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都得陪在朕的身邊。”
齊韞終於知道什麽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此情此景，哪怕她明知道慕容司韶是個神經病。
但她還是忍不住心動。
嗚。
她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強硬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吻上了他的唇，“我都蓋章了，是陛下跑不掉了才對。”
慕容司韶一楞，笑著按住她的脖頸，想要加深這個吻。
但卻被齊韞給躲開了。
她高高地揚起下巴，像是一只傲嬌的小馬駒，不滿地原地踏了踏腳，“臭死了，我要趕快回去洗澡，都被慕容暇腌入味了！”
大煞風景！
慕容司韶瞬間t就將眉心折了起來。
她不說還好，一說，就覺得哪哪都是那股味道。
一把摳住了她的手腕。
齊韞回頭，“幹嘛，走啊！”
慕容司韶：“不去華陽宮，去露清池。”
……
望著冒著裊裊白色霧氣的池子，齊韞瞪大了眼睛，“宮裏竟然還有湯池？”
大概是知道他們要來，宮人已經提前將池子換好了水，撒上了花瓣。
她推了推慕容司韶，“太好了！我要好好泡泡！陛下，別耽擱了，你也去吧！”
慕容司韶按住了她的手，眼神驟然變得危險了起來，“你讓朕去哪？”
齊韞被大湯池的喜悅給沖昏了頭腦，根本沒註意到他神色的變化，自然地應道：“自然是去你的池子啦！”
慕容司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這裏就是朕的湯池，你好大膽子，不伺候朕沐浴就算了，還敢把朕趕出去！”
齊韞：“……”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都上揚了幾分，“你要我伺候你洗澡？”
慕容司韶看著她上前了一步，拿著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腰上，“不然呢？你難道想讓朕伺候你沐浴嗎？上次朕教過你，沒忘吧？”
齊韞仿佛肌肉記憶似的在某個地方一按，玉帶就解開了。
慕容司韶身上寬帶的衣襟瞬間松散，露出了一小節白皙的胸膛。
齊韞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猛地後退了一步。
結果腳下一個踉蹌，直接絆到在臺階上，朝著身後的屏風狠狠地撞了過去。
慕容司韶一把勾住了她的腰，將人拉了回來。
這一來一回，他的衣襟徹底敞開，齊韞的臉毫無阻隔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猛地跳開，但又被慕容司韶給按住，“你亂動什麽？還想再摔一次？”
齊韞咽了咽口水，尷尬地“哈”了一聲，“我站穩了站穩了。”
慕容暇用手指輕輕地貼在了她滾燙的臉頰上，“你慌什麽？朕還能吃了你不成？”
齊韞猛地擡眸，眼底浮現了一抹恍然。
對哈，她怕什麽，他又不能吃了她，各種意義上的吃都不會。
那她有什麽好慌的。
伺候他洗澡，吃虧的人是誰還不知道呢！
她立刻就鎮定了下來，矢口否認，“誰慌了？我又不是沒見過，這裏面比較熱，我是悶的，來來，臣妾伺候陛下更衣~”
慕容司韶屈指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好好說話！”
“我哪裏沒好好說話了。”她撇嘴，一股腦將他身上的外套扒了下來，又伸手去解他的褲子。
慕容司韶一把按住了她豪放的手。
齊韞一挑眉，“怎麽了？是我伺候不周嗎？陛下洗澡難道是要穿衣服的嗎？”
慕容司韶幽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涼颼颼道：“你確定要朕脫？”
齊韞訕訕地收回了手，心虛地移開了視線，“自然是陛下的習慣為主。”
慕容司韶不願意拆穿她的虛張聲勢，著中褲就下了池子。
池子裏的水汽很重，也很熱。
就這麽一會，齊韞身上就被汗打濕了。
她朝著背對著自己的慕容司韶做了一個鬼臉，猶豫了一下，還是還脫掉自己的衣裳。
畢竟她與慕容司韶不同。
裏面水聲嘩啦啦的。
齊韞雖然嘴上說的痛快，但實際上還是有那麽一丟丟的怯意。
但最後，還是慕容司韶那肌理分明的脊背給了她無限的動力。
這種男菩薩不常有。
她得珍惜。
潮熱的霧氣平升無數暧昧。
慕容司韶靠在池子裏。
烏黑的長發鋪在池邊上。
他微仰著頭，半闔著眼，雙臂搭在池邊，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敲在池邊上。
齊韞的目光只是落在他的胳膊上，就覺得喉嚨發幹，其他的地方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以前只見過他穿衣服的樣子。
沒想到，他脫了衣服，力量的美感更讓人心生雜念。
真的好想用語言仔細地描述一番給旁人聽聽，但又怕被鎖。
“還在那站著做什麽？”慕容司韶突然開口，直接將她已經飄飛的心思給拉了回來。
“來了。”她飛速扯過旁邊的巾子，幾步來到了池邊，“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腳腕上纏上了什麽，直接跌入了溫熱的湯池裏。
齊韞啊了一聲，連忙想去抓住面前的人。
但她不會游泳，慌亂中，掙紮亂動，身上的衣裳瞬間濕了個透徹，沈沈地往下墜。
齊韞更慌了。
就在她還想掙紮的時候，突然被慕容司韶卡著腰給舉了起來。
“睜眼，這池子都沒過你的腰線。”
“……”
感覺自己脫離了池水，她才漸漸緩了下來。
後知後覺的有點尷尬。
她磨了磨牙，緩緩地睜開眼，順著他的話低頭看向那飄著花瓣的池水。
因為剛剛的一番掙紮，他們這邊的花瓣大部分都跑了，只剩下寥寥幾片，清澈的池底一眼見底。
當然其他的東西也一覽無餘。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某個蘇醒了的位置，嘴巴比腦子更快的問出了口，“那是什麽？”
慕容司韶：？
齊韞：“你不是不行嗎？”
慕容司韶微微瞇眼：“誰和你說的？”
齊韞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危險，忍不住停止了脊背，“就是……就是之前你親我，你都沒……”
“哈”也不知道慕容司韶是冷笑，還是被氣笑了。
他發出一個氣音之後，就陰惻惻地開口道：“朕還不知道，你這小腦袋裏面想法還挺多的。”
齊韞：“……人之常情吧？我都入宮做你的妃子了，然後你不寵幸我，我這不是就得懷疑點什麽嗎？”
慕容司韶看著她笑了。
齊韞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不好。
連忙掙脫他的手，試圖爬出湯池。
但層疊的衣裳沾了水特別的重，而且束手束腳，她爬了幾次都沒能爬上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慕容司韶走到了她的身後。
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陰影裏。
因為離得很近，她已經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齊韞下意識的回頭，對上他帶著幾分笑意的桃花眼，訕訕地摸了摸鼻尖，“陛下冷靜。”
慕容司韶單手環在了她的腰上，輕輕的摩挲著掌下的那一小片肌膚，“愛妃跑什麽？”
齊韞被他摸得一個激靈，腿都軟了。
本來就爬不上去，現在更不上去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齊韞的肚子忽然叫了一聲。
她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在慕容司韶的懷裏癱成了一個貓條，“陛下，你要就快點。”
慕容司韶：？
她摸了摸肚子，“我餓了，還有點困。”
慕容司韶：“。”
前面慕容暇造反的事兒還沒處理完，慕容司韶自然不會在這點時間裏，和齊韞做什麽。
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想過這麽隨便的和她怎麽樣。
以前是沒興趣，後面是不想草率。
也不知道，他去前面到底做了什麽。
當天，勤政殿就被拆了。
齊韞：？？？
那麽大一宮殿，雕梁畫棟的，幾百年的歷史，直接被搞成了一坨廢墟。
齊韞聽到消息飛速的過去看了個熱鬧。
隨後茫然地看著慕容司韶，“你拆家幹什麽？”
慕容司韶的語氣淡淡的，“臟了。”
齊韞：“……”
確實有點哈。
一想到那個畫面，哪怕收拾幹凈了，她也覺得那個大殿有味道。
她也沒多言，隨口問道：“那陛下住哪啊？”
慕容司韶有問必答：“即日起，朕搬到華陽宮。”
齊韞露出了一個茫然的表情，“那我搬哪去？”
慕容司韶看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自然是與朕住一起。”
齊韞：“。”
所以，她要侍寢，從此有夜生活了嗎？
想到在湯池裏面看到的那一幕，她有點慌，又有點興奮。
慕容司韶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的，見狀，一挑眉，“在想什麽？笑得有點變態。”
齊韞：“……”
……
春蘭之前給齊韞下的藥，又毒但又沒那麽毒。
說它毒是因為，慕容暇幾天內就那毒給掏空了身子，整個人仿佛行走幹屍。
說它沒那麽毒又是因為，慕容暇明明吐了那麽多的血，但卻沒有被要走一條命。
春蘭早就已死，這世上再也沒有這毒的解藥。
所以慕容暇只能茍延殘喘的活著。
慕容司韶並沒有殺了他，因為他有點好奇，想看看都這樣了的慕容暇，還能嫌棄什麽風浪。
他大手一揮，將人流放去了西北苦寒之地。
倒是剩下參t與慕容暇造反的人，他一個沒留，全都送了閻王殿一日游。
聖旨發下去的那一刻，安平候夫人就癱軟在了地上。
她摟著面色麻木的齊瑜，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誰能想到，她費盡心機搶奪的好姻緣，實際上卻是取他們性命的閘刀。
倒是安平候還勉強維持了幾分鎮定。
“那日我們都沒參與進去，也沒有禁軍來抓我們，我們應該沒什麽事兒，尤其是我還是韞韞的大伯，是她爹唯一的兄長，她怎麽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去死。”
安平候夫人麻木地看了他一眼，“你想什麽呢？她從小我們也沒關心過幾次；她爹死了被接回府上，我們也沒給她什麽關懷；好不容易出了孝期，她被陛下欺負你這個當大伯的非但沒幫她出頭，當默認我這個伯母幫女兒搶走了她的婚事。你這個大伯除了添堵還有什麽用？她怎麽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了，說不定，她還能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
安平候瞪圓了眼，怒斥安平候夫人，“你胡說八道什麽？她要不是我們幫她擋了婚約，她哪裏有那個好名聲能入宮？”
安平候夫人嘴唇動了動，“說出這話，你可真不要臉。”
她覺得安平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齊韞可不是任由他拿捏的人。
她不再多言，心裏早就清楚下場，所以靜等侯府被秋後算賬。
倒是安平候，上躥下跳到處蹦跶。
幾次想走齊韞的路子，想博得一個改過的機會。
他就是一個草包，膽子又小，他和慕容暇勾結多年，倒也沒弄出什麽來。
慕容司韶看在已死的鎮國公，還有齊韞的面子上，原本已經打算無視他了，但看見他這麽活躍的討人煩，頓時大手一揮，把他也加入了清算名單。
褫奪爵位，貶為素人，遣回原籍。
家產被抄，全部充入國庫。
他們一家走的時候，齊韞去送了。
畢竟是父親唯一的兄長。
安平候看見齊韞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韞韞，你再求求陛下，你這麽被陛下寵愛，你求情，陛下一定會答應你的！韞韞，大伯如果要是有能力，也能讓你在後宮更有底氣，站的更穩。”
齊韞看了他兩眼，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不死心。
“韞韞，大伯知道難為你了，要不然這樣吧。”安平候也知道讓陛下收回成命很難，尤其是他還是卷入了造反的事情裏，於是他退了一步，繼續道：“你讓阿瑜進宮，你們姐妹共同伺候陛下，同仇敵愾，相互扶持……”
齊韞：“……”
她突然想到了慕容司韶之前說的話，本來她怕安平候嘔死，所以一直沒打算說的。
如今他算盤珠子都崩她臉上了，她自然不會在為他著想，“大伯，你這腦子，還是適合在老家給老祖宗修墳，就別拿出來用了。”
眼看著安平候要怒，齊韞笑了，“大伯，你知道嗎？如果你之前夾著尾巴做人，陛下原本是不打算擼了你的爵位的。是你自己親手把爵位給弄沒了。”
安平候的臉色瞬間像是打翻了的調色盤似的五顏六色。
說完，她也不打算再和他多說什麽，轉身就上了馬車回宮了。
慕容司韶最近很忙。
朝臣前段時間死了一大批，能做事的人更少了。
他自己不想幹活，但齊韞害怕自己好日子還沒過兩天，就被人給推翻了，所以連忙盯著他勤奮上進。
甚至，為了不讓他擺爛，還親自去找了對慕容家忠心耿耿，在原著裏，對慕容暇寧死不屈的老太傅出山。
只是老太傅能幹歸能幹，就是嘴太碎了，還倔。
齊韞好怕慕容司韶一個不順就把人給拖出去砍了。
每天他上朝，都跟著，躲在他後面的那個房間裏面盯著。
慕容司韶覺得麻煩，幹脆大手一揮，給他的龍椅旁邊又加了一個座位，讓她一起上朝。
如果不是怕把老太傅氣死，他甚至想讓齊韞坐在龍椅上。
在多方位的努力下，大鄴終於重新走上了正軌，走向一個擁有盛世美景的未來。
齊韞也不知道那一天自己能不能看到，反正現在的日子是越來越好的。
就是有一點，她不太滿意。
前朝的那些人開始逼慕容司韶封後了。
甚至還有人膽大包天的諫言，讓他開後宮。
齊韞心裏不爽，於是那天慕容司韶泡湯的時候，洗完發現浴房沒有帕子，也沒換洗衣物，連舊衣服都沒了。
所有的宮人都不見了，偌大的湯池，什麽都沒有。
慕容司韶靠在池裏，嗤的笑了一聲，“你還打算藏多久？”
果然，他的聲音落下之後，屏風後，齊韞就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慕容司韶微微掀起眼簾，單手拄著下巴，緩緩道：“藏朕的衣服做什麽？”
齊韞：“當然是威脅你。”
“怎麽？聽到前面那些閑言碎語了？”慕容司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懶洋洋的，“不必理會，不會開後宮，也不會封別人為後。”
“那我呢？”齊韞微微揚起頭，“今天陛下要是不給我一個答案，就光著從湯池走回寢殿吧。”
“是嗎？”慕容司韶單手撐起了湯池，竟然直接坐起了身。
這點小場面，齊韞還是站得住的，自然不會被嚇到，視線都沒移開。
誰知，慕容司韶下一刻竟然直接站了起來。
往日他泡湯都是穿了中褲的，但今日……
齊韞猝不及防的被眼前的一幕震懾到，瞳孔狠狠的一縮，整個人腦子一片空白，就眼睜睜地看著他不知廉恥地那麽赤條條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回過神，猛地轉過身背對著他，“你怎麽不穿衣服！”
慕容司韶懶洋洋地哼了一聲，緩緩地湊近，“你說呢？”
因為剛從湯池裏面出來，他身上熱氣蒸騰，濕氣撲面而來，齊韞感覺自己的衣服都被打濕了。
後背簡直像是靠上了一個火爐似的，一想到他此刻的狀態，齊韞就頭皮發麻。
只露出部分，那是男菩薩，全出鏡就是耍流氓了。
齊韞遭不住這個，想躲避，卻無處可躲。
最後，她被夾在櫃子和他的胸膛之間，動彈不得。
就在她以為下面就是不能描寫的劇情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他打開櫃門的聲音。
隨後，他抽出了一件袍子披在了身上，這才懶洋洋道：“原想等你生辰那日再給你個驚喜，既然你等不及，便去找來福。”
齊韞錯愕地回頭，就對上他促狹的笑，他單手撐在櫃子上，俯下身，在離她的鼻尖只有一粒米大小的距離時候，他終於停了下來。
“先把聖旨拿了，待你生辰那日，再大婚。”
太近了。
齊韞的眼睛都快成了鬥雞眼。
但胸腔裏的心臟卻像小鹿似的撲通撲通的亂撞。
她瞪眼看他。
慕容司韶本以為她要感動的撲到他懷裏了。
誰知道，她竟然走神了。
齊韞倒也不是走神，而是消失了許久的系統，突然跳了出來。
【韞韞，我回來了，我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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