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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的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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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的父1

周圍的人也陸續集合到一起,面面相覷。除了和林執同車的幾名「登梯者」,不遠處還有陌生的兩男一女,在場一共八名試煉者,匯聚在一起。

三人中為首的是一名戴金絲眼鏡、溫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你們也是「登梯者」?怎麽還有小孩?”

找妹妹的女人回答道:

“我們是第1746批「登梯者」,你們呢?”

“我們也是第1746批「登梯者」。”

“你們是怎麽進入「圓頂」的?”女人繼續問。

中年男人背後是個妝容艷麗的長發美女,她用手指縫耙著頭發,像是在梳理記憶:

“我記得自己通過安檢後,進到到中轉站裏,有一股聞了讓人頭暈的氣體,我吸了那些氣體就昏倒了,醒來在一個黑黑的地方,有個叫[盤古]的東西在我腦子裏說話,說自己是「圓頂」的什麽什麽系統……”

“我也遇到了[盤古],”美女身邊的寸頭男人插話道,“[盤古]要我通過試煉,我的代號是[雄鷹]。”

中年男人點點頭:

“我也一樣要通過試煉,我的代號是[妙筆生花]。”

“我……”美女有些不好意思,聲音都小了幾分,“我叫[嘟嘟貓]。”

胖男人的註意力全被嘟嘟貓吸引,硬湊到嘟嘟貓身邊,朝她擠眉弄眼獻殷勤:

“嘿小美女,我叫[彪哥],是個萬粉大主播,回去我們加個微信聊一聊,媽的這群畜生把我的手機給收了!你這麽漂亮來跟我一起做直播肯定紅,你可以當彪嫂,開玩笑開玩笑哈哈哈……”

找妹妹的女人叫[水中月],那個始終沈默的陰沈青年在眾人的極力要求下,迫不得已說出自己的代號[萌莉醬]。

最後只剩小男孩沒有做自我介紹,彪哥提出一個惡毒的建議:

“給這小兔崽子臉了,把他丟這得了,誰都別管他,或者幹脆點,直接丟海裏餵鯊魚!”

大家都說不至於,搞得彪哥尷尬地找補:

“哈哈我就開個玩笑,誰會跟小屁孩一般見識呢。”

妙筆生花冷不防來了一句:

“你們的試煉任務是什麽?”

林執一聽就清楚妙筆生花在套話,不料嘟嘟貓真的傻乎乎地上鉤了:

“任務1任意「信徒」殺死「母巢」,任務2避免「汙染」,我的角色是「信徒」。”

彪哥喜出望外:

“哎對對對!好巧啊我跟你一樣!我也是「信徒」。”

“我也是。”雄鷹說。

妙筆生花看了圈在場的試煉者:

“應該大家的任務都一樣。”

水中月疑惑地問:

“試煉究竟是什麽?我們如果沒有完成試煉任務會怎麽樣?”

“會死,”萌莉醬陰惻惻地說,“你們沒看過動漫嗎?一群玩家在玩游戲時無法退出,他們必須不停地闖關,闖關失敗就會死掉;又或者是現實和游戲重疊,整個世界就是個大型游戲,大家都有自己的任務目標,不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就會被系統從世界抹殺!”

萌莉醬這番話導致許多人精神緊繃起來,雄鷹皺著眉分析:

“那我們姑且把現在的情況看作是真人游戲,現在任務目標有兩個:殺死「母巢」和避免「汙染」,可是「母巢」和「汙染」是什麽?”

妙筆生花帶頭:

“我們先往島上走吧,看看是什麽情況。”

眼看眾人離開,小男孩還站在原地,林執實在於心不忍,蹲在他面前,揚起一雙柔中帶媚、多情似水的桃花眼,溫柔地問: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來保護你。”

男孩冷眼低垂凝視著林執,竟讓林執無端想起凡人頂禮膜拜仰之彌高的漆金神像,也是以這般無悲無喜的目光俯瞰蕓蕓眾生。

“我是[奇美拉]。”

林執怔了怔:

“啊,我是[尋人啟事],奇美拉,你跟我一起走嗎?”

奇美拉用天真的口吻問林執:

“你愛我嗎?”

愛這個字眼未免也太重,以至於林執被嚇了一跳,

“啊?”

“你不愛我,為什麽要在意我?”

這個問題也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自己還要去解釋:

“因為我怕你一個人有危險,你還這麽小……算了,說實話吧,我有個弟弟,你讓我想起他了。”

“可我不是你弟弟。”

“對、對,”林執苦笑,“我當然知道的。”

“我無法理解你的行為,需要你為我好好解釋,所以,”奇美拉伸手蓋住林執的眼睛,“在下次見面前,你可別死了。”

林執的世界在倏地跳閘過後,奇美拉居然從他的眼前消失不見了!這怎麽可能……

“尋人啟事!你怎麽了?”

水中月大聲呼喚林執,林執只得快步跟上。

在途中,跟在隊伍後方的林執聽到幾人的對話,大致知曉這群人的職業和進入「圓頂」的理由。

雄鷹是名軍人,是來尋找他的戰友們;嘟嘟貓是個小有名氣的網紅,與公司解約要賠幾十萬違約金,她是來“逃債”的;水中月是普通公司職員,來找妹妹;彪哥自稱是萬粉大主播,原本要直播他的「圓頂」之旅,結果手機被沒收了;妙筆生花沒說他進來的原因,只知道他是名大學老師。

妙筆生花轉過頭問林執:

“尋人啟事你呢?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之前做銷售,後來辭職了,我來找我弟弟。”

最後妙筆生花問萌莉醬,萌莉醬是名大學生。

前方森林茂盛的高山地勢陡峭險峻,令林執心中的不安加劇。

妙筆生花對眾人說:

“我們應該先去山上找些食物,否則在任務完成之前,我們會先餓死。”

山裏的空氣比海邊還要潮,居然能在皮膚上凝成水珠,仿佛一場無形卻讓人濕漉的大雨,林執有些喘不過氣,腦袋鈍鈍地跳著一陣隱痛。

水中月察覺到林執的異常,關切地問:

“你還好嗎?”

林執勉強一笑:

“我沒事。”

山裏的樹木都大得驚人,樹幹上滲出綠得發黑的汁液,樹杈間爬滿成年男性手臂粗細的深綠色藤蔓,乍看像一條條蟒蛇吊在枝杈間。

“哇啊啊——”

走在最後的萌莉醬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大家齊刷刷地回頭,只見萌莉醬跌坐在地臉色煞白:

“怎麽了?”

離萌莉醬最近的林執試圖將他拉起,可惜他使不上什麽勁,萌莉醬瞪大雙眼死死盯住枝杈間如流瀑垂落的粗長藤蔓:

“這些藤蔓會動!真的!我剛剛差點、差點滑倒,就抓了一下藤蔓,然後它動了!摸起來就像……就像、像八爪魚的須!黏糊糊的好惡心!”

妙筆生花拍著萌莉醬的肩膀安慰他:

“別緊張,只是普通的藤蔓而已。”

彪哥先是受驚地大吼一聲,轉而大罵萌莉醬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你他媽是不是瞎?!哪有在動?”

“你是不是有森林恐懼癥?”雄鷹分析道,“之前我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有的人在森林裏待久了就會出現類似情況,感到焦慮、恐慌甚至出現幻覺。”

“不……”

萌莉醬剛要爭辯,妙筆生花提議:

“要不這樣吧,身體不適的人就讓他們在森林外休息,剩下的人去找食物。”

彪哥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憑什麽有人可以偷懶有人就得出力?那這樣我也不進山了,誰他媽愛去誰去。”

雄鷹站出來:

“我一個人去也行,我受過訓練,你們留在原地等我。”

嘟嘟貓柔柔弱弱地問:

“我可以不去嗎?這裏的蚊子好多,我快被咬死了……”

水中月讚成雄鷹:

“我認為秉承自願原則,趁天還沒黑,要找食物的人前進,想休息的人現在下山,爭取天黑之前在山底匯合。”

很快隊伍便劃分成兩撥人,嘟嘟貓和萌莉醬都選擇下山,彪哥非說孤男寡女相處以防萌莉醬對嘟嘟貓圖謀不軌,他也要下山保護嘟嘟貓;妙筆生花、雄鷹、水中月和林執則繼續往森林深入。

當林執走了大概十來分鐘後,妙筆生花忽然嘆了口氣,轉而面色嚴肅地對其他人說:

“萌莉醬被「汙染」了。”

水中月大驚:

“你怎麽知道他被「汙染」?”

妙筆生花推了推眼鏡:

“因為我的角色跟你們不一樣。”

難怪剛開始妙筆生花就在詐身份。

“你是什麽角色?”水中月問。

“我是「祭司」,我的任務是殺死「母巢」和清除「汙染」,作為「祭司」,我可以判斷誰被「汙染」。”

林執提出質疑:

“為什麽你不早點告訴大家?”

妙筆生花解釋道:

“經過我的觀察,我認為你們是靠譜且值得信賴的隊友,所以才會向你們坦白,你們只要跟著我,就可以避免被「汙染」,然後我們再一起聯手殺死「母巢」,通過試煉。”

林執冷冷開口:

“直接說吧,你要我們做什麽?”

妙筆生花推了下眼鏡:

“字面意思的清除「汙染」,「汙染」會傳染,彪哥和嘟嘟貓遲早也會被「汙染」。”

雄鷹面色凝重:

“所以你是要我們……要殺掉他們?”

妙筆生花穿透鏡片的眼神如死水沈寂:

“如果不殺掉他們,你們作為「信徒」遲早也會被「汙染」。”

“你怎麽可以把殺人說得這麽、這麽理所當然!”水中月顫抖不已。

妙筆生花意味深長的視線移動到林執臉上,林執毫不買賬:

“你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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