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我不需要，”孟窈低頭，按住名片，推回去，“嚴警官沒出現之前，我過得好好的，有沒有可能，嚴警官才是危險呢。”

顧澤之捧著花推門進來，孟窈起身，煙依舊夾在指間，只用餘光看嚴瑯。

“條件簡陋，晚餐還沒開火，還請嚴警官離開吧。”

她完全一副抗拒的姿態，以至於沒法領會到他的誠意，嚴瑯倒是沒惱，指節敲了敲名片。

“澤之，”孟窈的神情冷下來，吩咐，“送送客人。”

嚴瑯被趕出房子時候還是氣定神閑的，留神關心孟窈的玻璃花房，花藤枯萎了，空出一大片，她系了自己的絲巾上去，別有情趣。

側身，能聽見顧澤之的小聲抱怨，在說孟窈應該註意身體，自是他學不來的柔情蜜意，腳下有石塊，嚴瑯順腳提到一旁，默了兩秒後反而笑了。

……

孟窈之後又見過鐘聞一次，還是和買畫有關，鐘聞整場合同下來都在盯著她看，若不是秘書提醒差些簽錯名字。

王薇的註意力同樣也在孟窈身上，今天這麽正式的場合，孟窈卻連妝的沒化，簡單的波西米亞風長裙，發絲散亂在肩側，這倒不意外，藝術家向來我行我素。

毫無疑問孟窈是美的，只是這種相貌在鐘聞的圈子裏不算珍貴，何況……

王薇想起之前的資料上孟窈的年齡，再貌美，能維持幾時呢？

合同幾乎是天價，經紀人自然滿意，歡天喜地離開，順便將王薇也帶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對老同學敘舊。

“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咖啡不算醇香，鐘聞嘗到味道後就放到一邊。

“怎麽會，”孟窈笑笑，“我為什麽要和錢過不去，只是鐘總事業那麽成功，倒不是太會投資畫作。”

相較於拍賣會和畫廊，鐘聞給的價格是最高的，但這是孟窈早期的油畫作品，靈氣有餘，技巧卻不算多突出，也不是孟窈的代表作品。

鐘聞悶聲笑起來，抽出煙盒，點燃後遞給孟窈：“多米尼加產的，你試試。”

“謝謝，”孟窈接過來，吸了一口就拿開，夾在左手指間，評價，“太烈了。”

她抽不太習慣。

“是嗎？”鐘聞挑眉，“下面人和我說很適合女孩子抽。”

孟窈很明顯不會給這支香煙第二次機會，鐘聞接過來，放到自己唇邊，吞雲吐霧，幾秒後煞有其事地放下：“確實，下次給你帶別的。 ”

“沒關系，”孟窈是後來才斷斷續續想起來高中的片段的，頗感有些詭異，“我不記得我們高中時候關系有好到你幫我帶煙。”

鐘聞的語氣繾綣到仿佛要和她共度餘生。

至於喜歡，學生時代喜歡孟窈的人太多了，她自然不會個個都記得。

“聽著，乖仔，”孟窈抿唇，“你高中喜歡我很正常，那時候你沒見過什麽異性，又覺得我特立獨行。”

當然，做的時候她也沒拒絕，鐘聞那麽主動，何樂而不為。

“但現在你我都是快要三十的人了，還說這些未免太虛無縹緲了。”

“昨天晚上我去應酬，”鐘聞先開口打斷她，“我副總帶了位女孩子，十九歲，眉眼間很像你。”

孟窈挑眉：“然後呢？”

“然後我讓司機送她回家了，”鐘聞低頭看腕表，回到之前的話題，“原來你知道我高中時候喜歡你。 ”

旁人只不過兩三分像她的皮囊，乏味至極。

“孟窈，”鐘聞直視她，發問，“我不比那兩個毛頭小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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