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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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庭
她下意識探知杯盞裏的水是否加了別的東西，確認沒有後才喝了下去。
“我……應該認識你嗎？”
柳綺山不記得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也都不記得了，一想就覺得頭痛欲裂，她臉色發白，這種時候，她絕不能暴露現在的狀態。
牧湛鶴看她，不會是失憶了吧？
以前她對自己可不是這樣。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只不過你最近回了自己的國家，再見到你的時候，是在河邊。你受了很重的傷，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
柳綺山：“多謝你告訴我。”
她好像下意識會揣測人是否在說謊，仔細打量牧湛鶴的神情，片刻後，她放松下來。
他沒有騙她。
醒來後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牧湛鶴親自照顧，每次擺上飯桌的菜無一例外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看來她們之前是真的很熟悉，漸漸地，柳綺山不再那麽警惕了。
“要我扶著你走路嗎？”
柳綺山雙腳踩上地面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剛好被牧湛鶴扶住了。
“……你應該很忙的吧？”柳綺山看向桌子上擺著的數張信紙。
牧湛鶴：“不忙！是我姐姐擔心你，想讓我帶你回去，你覺得呢？”
幾天的時間足夠柳綺山了解目前的現狀了，她知道自己正在被大寧的人追殺，附近經常有搜尋的人，她們手上拿著的畫像就是她的模樣。
“好。”
柳綺山應了下來，牧湛鶴說她有位老師，她們叫她沈大人，是位很好很好的人。
想到她的時候，柳綺山心裏很難受，那是她失去記憶以來，感受到的最強的波動。
坐馬車回去的那天，陽光正好，牧湛鶴替她掀開了車簾，兩人坐在了一起。
一路上都很平安，直到進了塘城，聽牧湛鶴說這裏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入目就是一片綠色。
“你看，那裏就是你們在塘城住的地方。”
柳綺山念出牌匾上的字：“茶館。”
這兩個字念出來的時候，既熟悉又懷念……
“要下去看看嗎？”
柳綺山點頭。
進茶館的時候，裏面的店家親自迎了過來，柳綺山還不記得其它的茶館長什麽樣，只知道這裏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頭。
“這裏應該是茶館所有分布中最大的了，當年可是沈大人贏過陛下，親自督建的。”
“我來帶路就好，店家照顧客人就行了。”
“我好久沒見小姐了，不過既然王爺既然想與小姐單獨相處，那就只能忍痛割愛了。”店家笑容滿面，目送兩人離開後，她才重新開始算賬本。
院子裏養了很多花草，柳綺山目光一寸寸略過眼前的風景，腦海中緩慢出現了一段記憶，她露出了笑容。
記憶中她時常幫助一個人給花澆水，也會在這裏和人促膝長談。
石桌上擺放了一個食盒，不知怎麽回事，柳綺山走到了那裏，食盒上的花紋闖入了眼眸。
記憶如潮海般灌了進來。
柳綺山頭痛欲裂，她捂著頭，差點沒站穩。
“綺山！你沒事吧？！”
“綺山？”
失去意識前，她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柳綺山做夢了。
夢中，她重新經歷了一遍所有的事，痛苦、悲傷、憤怒又無能為力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回國路上，她又一次遭遇了刺殺，這一次……她成功救下了老師。
醒來的時候，柳綺山恍然如夢，淚水從臉頰上滾落。
“綺山？”
牧湛鶴拿帕子擦了擦她眼角，他沒說話，只是陪在她身邊。
是想起難過的事了嗎？
“我做了個夢。”
“什麽夢？”
柳綺山眼淚掉的更厲害了，她用手胡亂擦了擦淚水。
“我夢見……老師成仙了，她一直在我身邊看著我，我一定很讓她失望吧？”
牧湛鶴試探地抱住她：“過程雖然艱辛，但結果會如沈大人所願。綺山一向很有能力，總是會做出讓我驚訝的事，無論遇到什麽，都一定會撐住的。”
“我會永遠陪著你。”
*
雲霧散去後，沈清漾出現在了天庭，是天帝親自召她回來的，她徑直去了淩霄殿。
“小仙參見天帝。”
“勞煩你回來一趟，你上次說的那件事，本君已知，此後神尊歷劫之事你不必再管，本君會另外派神仙前去。”
“小仙明白，但……”
“你是說你的名號吧？”
沈清漾點頭：“天帝之前說小仙若是把神尊的事處理好就給我名號，但是現在小仙還未辦成就回了天庭……”
“本君還另有任務要交與你，只是比較危險，成功回來後，本君會親賜你名號，如何？”
沈清漾差點沒繃住表情，不會又中間出現什麽差錯了吧？
“多謝天帝。不知天帝要小仙做什麽？”
“你之前說的那黑紗人，本君派仙尋著蹤跡找了，但卻沒找到，本君猜測她的目標是你，所以需要你前去做誘餌。”
天帝道，“本君想看看，那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她先給了沈清漾一件護身法寶後，才揮手示意沈清漾下去，獨自去了椿鈴居住的地方。
椿鈴正盤腿坐在床上：“天帝怎麽來了？”
“本君來看看你。”
“是看我有沒有在這裏吧？結界這麽強，我的傷又還沒好，就算是有通天修為也出不去。”
“……”
天帝說，“你既然知道，那本君也不多說了。本君只希望你能知錯。”
“說完了？”椿鈴眸光冷了幾分，“那便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趕走天帝之後，椿鈴捂著胸口，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她指尖溢散，若是天帝再晚走一些，絕對能發現她的異常。
“椿鈴，那天帝還真是謹慎，這麽快就過來查看，要不是本尊藏的快，我們的目的就暴露了！”
“你想好要怎麽做了嗎？我凡間的實力恢覆的差不多了。”
“本尊在想，假如麓鳶出事，天界反應一定會很快，但本尊不想讓她們反應這麽快……所以本尊有一計。”
椿鈴：“什麽？”
“毀天柱。”
天柱是支撐天界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天柱倒塌，天界定會傾覆，琉璃磚瓦跌落凡間，三界定會大亂。
到時天界絕對會忙不過來。
椿鈴難得露出笑容，倒是個好主意。
只不過，她隱去笑容：“天界被你毀掉，我的天帝之位要怎麽來呢？”
“這有何擔憂？天界的眾位神仙都是現任天帝的人，就算是收服了她們，也總有後顧之憂，不如創造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天庭。”
……
沈清漾接任務後，正準備把錦鯉送回到池子裏，卻沒想到她偏要跟著她，說什麽天庭不安全，萬一又有神仙密謀殺它怎麽辦？
“不會出現這種事的，那兩個神仙一個被我殺了，另一個被天帝用結界關著，現在的天界不會有人想殺一條魚的。比你在凡間和我待著好多了。”
“總會有人好吃好喝的供著你。”
沈清漾認真分析：“現在你跟著我才最危險，你也聽到了，天帝要派我去做誘餌，你知道誘餌是什麽嗎？”
錦鯉被看扁，生氣道：“我當然知道！好多神仙都在魚鉤上放誘餌，故意引我前去，但我可是很聰明的，一點都不上當！”
“好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回來好好修煉嗎？你保護不了自己，下去後豈不是要做我的累贅？聽話。”
這一次不管錦鯉說什麽，沈清漾可都不會答應，她暫時施法困住它，一個時辰之後會自然解開。
“好好修煉。”
臨走前，她扔下一句話，去見了廚仙一面就帶著天帝的命令下了凡間。
她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了下來，如今神尊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她擔心，她有更多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除卻修煉外，她每日都會去外面散散心。
“沈姑娘又來了？”
“這附近的魚滋味很好，我很喜歡！”
沈清漾看著她拎了很重的衣物，“是剛從河邊回來嗎？”
“是啊！”婦人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
“我來幫您吧？”
“不不不，現在日光西斜，若是再晚一些沈姑娘可要踏著夜色回了，怎麽能勞煩您？”
“就是要踏著夜色才舒服。”沈清漾接過木桶，“我年輕，身體好，正好鍛煉了！”
“那正好，今天我女兒早上打漁豐收很大，那就請沈姑娘一起吃一頓吧？”
“啊？這怎麽好意思？”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大家坐一起才熱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清漾一喜，李娘子的飯菜在村子裏可是最厲害的，她每日早晨都是聞著飯香醒來的。
好聞的不得了！
就是太好聞了，聞的她想吃。
不枉她費這麽大功夫。
只是可惜，她在廚藝方面沒有半點天資，去找廚仙要的符箓她都要吃膩了。
這還是廚仙臨時給做的，她帶著天帝的命令，總不好在天庭待太久時間，畢竟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
凡人的身體已經長大了不少，椿鈴背好行囊就離開了小山村，她一路朝著江國和大寧的邊界去。
現在，沈清漾就在那裏。
至於柳綺山的事得先往後推，她身邊保護的不止一個神仙，以現在的實力並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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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探知杯盞裏的水是否加了別的東西，確認沒有後才喝了下去。
“我……應該認識你嗎？”
柳綺山不記得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也都不記得了，一想就覺得頭痛欲裂，她臉色發白，這種時候，她絕不能暴露現在的狀態。
牧湛鶴看她，不會是失憶了吧？
以前她對自己可不是這樣。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只不過你最近回了自己的國家，再見到你的時候，是在河邊。你受了很重的傷，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
柳綺山：“多謝你告訴我。”
她好像下意識會揣測人是否在說謊，仔細打量牧湛鶴的神情，片刻後，她放松下來。
他沒有騙她。
醒來後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牧湛鶴親自照顧，每次擺上飯桌的菜無一例外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看來她們之前是真的很熟悉，漸漸地，柳綺山不再那麽警惕了。
“要我扶著你走路嗎？”
柳綺山雙腳踩上地面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剛好被牧湛鶴扶住了。
“……你應該很忙的吧？”柳綺山看向桌子上擺著的數張信紙。
牧湛鶴：“不忙！是我姐姐擔心你，想讓我帶你回去，你覺得呢？”
幾天的時間足夠柳綺山了解目前的現狀了，她知道自己正在被大寧的人追殺，附近經常有搜尋的人，她們手上拿著的畫像就是她的模樣。
“好。”
柳綺山應了下來，牧湛鶴說她有位老師，她們叫她沈大人，是位很好很好的人。
想到她的時候，柳綺山心裏很難受，那是她失去記憶以來，感受到的最強的波動。
坐馬車回去的那天，陽光正好，牧湛鶴替她掀開了車簾，兩人坐在了一起。
一路上都很平安，直到進了塘城，聽牧湛鶴說這裏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入目就是一片綠色。
“你看，那裏就是你們在塘城住的地方。”
柳綺山念出牌匾上的字：“茶館。”
這兩個字念出來的時候，既熟悉又懷念……
“要下去看看嗎？”
柳綺山點頭。
進茶館的時候，裏面的店家親自迎了過來，柳綺山還不記得其它的茶館長什麽樣，只知道這裏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頭。
“這裏應該是茶館所有分布中最大的了，當年可是沈大人贏過陛下，親自督建的。”
“我來帶路就好，店家照顧客人就行了。”
“我好久沒見小姐了，不過既然王爺既然想與小姐單獨相處，那就只能忍痛割愛了。”店家笑容滿面，目送兩人離開後，她才重新開始算賬本。
院子裏養了很多花草，柳綺山目光一寸寸略過眼前的風景，腦海中緩慢出現了一段記憶，她露出了笑容。
記憶中她時常幫助一個人給花澆水，也會在這裏和人促膝長談。
石桌上擺放了一個食盒，不知怎麽回事，柳綺山走到了那裏，食盒上的花紋闖入了眼眸。
記憶如潮海般灌了進來。
柳綺山頭痛欲裂，她捂著頭，差點沒站穩。
“綺山！你沒事吧？！”
“綺山？”
失去意識前，她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柳綺山做夢了。
夢中，她重新經歷了一遍所有的事，痛苦、悲傷、憤怒又無能為力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回國路上，她又一次遭遇了刺殺，這一次……她成功救下了老師。
醒來的時候，柳綺山恍然如夢，淚水從臉頰上滾落。
“綺山？”
牧湛鶴拿帕子擦了擦她眼角，他沒說話，只是陪在她身邊。
是想起難過的事了嗎？
“我做了個夢。”
“什麽夢？”
柳綺山眼淚掉的更厲害了，她用手胡亂擦了擦淚水。
“我夢見……老師成仙了，她一直在我身邊看著我，我一定很讓她失望吧？”
牧湛鶴試探地抱住她：“過程雖然艱辛，但結果會如沈大人所願。綺山一向很有能力，總是會做出讓我驚訝的事，無論遇到什麽，都一定會撐住的。”
“我會永遠陪著你。”
*
雲霧散去後，沈清漾出現在了天庭，是天帝親自召她回來的，她徑直去了淩霄殿。
“小仙參見天帝。”
“勞煩你回來一趟，你上次說的那件事，本君已知，此後神尊歷劫之事你不必再管，本君會另外派神仙前去。”
“小仙明白，但……”
“你是說你的名號吧？”
沈清漾點頭：“天帝之前說小仙若是把神尊的事處理好就給我名號，但是現在小仙還未辦成就回了天庭……”
“本君還另有任務要交與你，只是比較危險，成功回來後，本君會親賜你名號，如何？”
沈清漾差點沒繃住表情，不會又中間出現什麽差錯了吧？
“多謝天帝。不知天帝要小仙做什麽？”
“你之前說的那黑紗人，本君派仙尋著蹤跡找了，但卻沒找到，本君猜測她的目標是你，所以需要你前去做誘餌。”
天帝道，“本君想看看，那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她先給了沈清漾一件護身法寶後，才揮手示意沈清漾下去，獨自去了椿鈴居住的地方。
椿鈴正盤腿坐在床上：“天帝怎麽來了？”
“本君來看看你。”
“是看我有沒有在這裏吧？結界這麽強，我的傷又還沒好，就算是有通天修為也出不去。”
“……”
天帝說，“你既然知道，那本君也不多說了。本君只希望你能知錯。”
“說完了？”椿鈴眸光冷了幾分，“那便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趕走天帝之後，椿鈴捂著胸口，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她指尖溢散，若是天帝再晚走一些，絕對能發現她的異常。
“椿鈴，那天帝還真是謹慎，這麽快就過來查看，要不是本尊藏的快，我們的目的就暴露了！”
“你想好要怎麽做了嗎？我凡間的實力恢覆的差不多了。”
“本尊在想，假如麓鳶出事，天界反應一定會很快，但本尊不想讓她們反應這麽快……所以本尊有一計。”
椿鈴：“什麽？”
“毀天柱。”
天柱是支撐天界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天柱倒塌，天界定會傾覆，琉璃磚瓦跌落凡間，三界定會大亂。
到時天界絕對會忙不過來。
椿鈴難得露出笑容，倒是個好主意。
只不過，她隱去笑容：“天界被你毀掉，我的天帝之位要怎麽來呢？”
“這有何擔憂？天界的眾位神仙都是現任天帝的人，就算是收服了她們，也總有後顧之憂，不如創造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天庭。”
……
沈清漾接任務後，正準備把錦鯉送回到池子裏，卻沒想到她偏要跟著她，說什麽天庭不安全，萬一又有神仙密謀殺它怎麽辦？
“不會出現這種事的，那兩個神仙一個被我殺了，另一個被天帝用結界關著，現在的天界不會有人想殺一條魚的。比你在凡間和我待著好多了。”
“總會有人好吃好喝的供著你。”
沈清漾認真分析：“現在你跟著我才最危險，你也聽到了，天帝要派我去做誘餌，你知道誘餌是什麽嗎？”
錦鯉被看扁，生氣道：“我當然知道！好多神仙都在魚鉤上放誘餌，故意引我前去，但我可是很聰明的，一點都不上當！”
“好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回來好好修煉嗎？你保護不了自己，下去後豈不是要做我的累贅？聽話。”
這一次不管錦鯉說什麽，沈清漾可都不會答應，她暫時施法困住它，一個時辰之後會自然解開。
“好好修煉。”
臨走前，她扔下一句話，去見了廚仙一面就帶著天帝的命令下了凡間。
她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了下來，如今神尊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她擔心，她有更多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除卻修煉外，她每日都會去外面散散心。
“沈姑娘又來了？”
“這附近的魚滋味很好，我很喜歡！”
沈清漾看著她拎了很重的衣物，“是剛從河邊回來嗎？”
“是啊！”婦人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
“我來幫您吧？”
“不不不，現在日光西斜，若是再晚一些沈姑娘可要踏著夜色回了，怎麽能勞煩您？”
“就是要踏著夜色才舒服。”沈清漾接過木桶，“我年輕，身體好，正好鍛煉了！”
“那正好，今天我女兒早上打漁豐收很大，那就請沈姑娘一起吃一頓吧？”
“啊？這怎麽好意思？”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大家坐一起才熱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清漾一喜，李娘子的飯菜在村子裏可是最厲害的，她每日早晨都是聞著飯香醒來的。
好聞的不得了！
就是太好聞了，聞的她想吃。
不枉她費這麽大功夫。
只是可惜，她在廚藝方面沒有半點天資，去找廚仙要的符箓她都要吃膩了。
這還是廚仙臨時給做的，她帶著天帝的命令，總不好在天庭待太久時間，畢竟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
凡人的身體已經長大了不少，椿鈴背好行囊就離開了小山村，她一路朝著江國和大寧的邊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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