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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們覺得在父皇心裏，她比我更重要？”
“怎麽會呢？殿下，陛下昨天還來看過您，在陛下心裏您當然比她重要。”
離他最近的宮人連忙安慰，生怕小皇男會突然暴怒。
“那為什麽剛才不說話？”他站在石頭上，微微歪頭，表情有些疑惑。
這話雖然沒有表露不爽的情緒，但宮人知道若是說錯話，面前的小皇男絕對會突然暴躁，讓人直接在冰水裏度過一夜也不是沒有可能。
由於害怕，一時之間，沒人敢出聲。
坐在石凳上的少女正垂頭看著搭在腿上的書，她伸手翻過一頁。
宮人在一側放了好幾個火盆，周圍的雪地因為溫度過高而融化，冰天雪地之中，女孩的身邊竟然是最溫暖的。
“好了，這麽一件小事你也要在意？”
“阿姐。”
小皇男跑到女孩身邊，晃了晃她的袖子，“那怎麽能不關心？”他可是很想得到大人的關註的！
女孩和小皇男是龍鳳胎，聞言，她終於將註意力從書上移開，落到小皇男身上。
“同樣是皇家血脈，但她的身份卻和你不同，擁有的東西也不一樣，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小皇男點頭，他姐姐說什麽都是對的，怪不得父皇過來的時候，會誇皇姐。
皇姐果然很厲害，太子之位非皇姐莫屬！
可惜母妃卻不讓他到處亂說，不然他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皇姐是如何如何的優秀。
見阿姐又繼續看書，他又跑到一邊堆雪人，書有什麽好看的？他一向不喜歡，但是也不敢去打擾阿姐。
照顧女孩的宮人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女孩點頭：“沒有出事就好。”
小打小鬧無所謂，她也不在意，但若是出了人命，性質就不一樣了。
沈清漾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才知道為什麽淳靜會趕回去，原來是因為她。
柳凝——貴妃的女兒，生來便天資卓越，三歲能文，四歲便看遍藏書閣，被譽為文曲星下凡，是競爭皇位的有力人選，甚至在朝堂上都有很大一部分人支持。
當然，這一切有一部分原因是貴妃的母族十分強盛。
至於另一位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便是皇後的女兒柳念了。
一部分大臣覺得規矩不能破，自古以來立嫡不立長，所以支持柳念的也不少。
至於……為什麽不是男太子。
這當然也有可能，皇帝一共有四個孩子，三位皇女，一位皇男。
沈清漾也好奇，所以專門去查了查。
這任皇帝從先皇手裏接任後，上位第一年便民不聊生，出現了多次天災，國師夜觀天象後，指出下一任皇帝必須是女子才能阻止天災繼續發生。
皇帝最初也不願意，畢竟他知道母皇將皇位傳給他可謂是力排眾議，私心裏，他是希望下一任依舊是男子的。
可京城天降巨石，砸死了不少人。
無奈之下，他才發出了昭令。
自此，天災人禍肉眼可見地減少。
“這位皇帝倒算是個君王，知道即便是皇帝也有做不到的事。”
沈清漾這段時間過得十分輕松，她還專門去逛了逛凡間的集市，雖說三百年前也見過，但人嘛，時間長了也會懷念的。
至於神尊那邊，她倒是每天都去看看，時不時買些新碳送過去，除了過得窮一些冷一些，也沒什麽大礙，比之前好多了。
沈清漾不敢對神尊的凡間生活插手太多，萬一改了天書影響之後的發展就不好了。
這天她回去的時候，屋子裏破天荒有了吵鬧聲。
沈清漾聽到聲音，心裏有些不太妙。
一年的時間過去，神尊長大了不少，原來只能被抱著的孩子，現在已經可以端茶，替淳靜幹一些簡單的活了。
不過在淳靜眼裏，神尊是皇女，她向來不會讓她插手這些瑣事，這有礙皇家的身份。
即便是過得再差，淳靜也把神尊當皇女養著。
沈清漾一踏進門檻，就見到桌子上擺著的茶點被人打翻了，精致的糕點落到地上染了一層灰，男孩一腳踩了上去。
移開腳面後，酥軟的糕點被踩扁，柳元的目光有些惡意。
“沒想到宮裏也會有乞丐嗎？”
“對啊，居然拿走殿下剩下的東西，這是在做什麽？殿下又沒給你們，不僅是乞丐還是小偷！”
柳綺山：“這是你們不要的。”那雙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柳元。
沈清漾暗自點了點頭，不愧是神尊，年紀這麽小就這麽早熟，知道為自己爭東西。
“誒！不要的，我們就算是扔掉也不會給你。”
那幾個孩子自發地把所有糕點都踩了一腳，她們動作太快，柳綺山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最後一個她才過去用力推了一把男孩。
男孩沒站穩，直接被推到地上。
柳綺山立刻把唯一完好的糕點撿起來放在隨身攜帶的小包裏。
“你居然還敢打人！你知道他是誰嗎？”柳元伸手就想拽她的頭發。
一群孩子轉眼之間就打了起來，不時還有幾聲哭泣傳到耳畔。
沈清漾煩躁地皺起眉，小孩真煩。
神尊再厲害，年紀也比她們小點，很快就被幾人壓著打了一頓，但神尊根本不怕受傷，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因為她掛了彩。
知道現在神尊不會出現性命危險，沈清漾也沒太著急。
門口很快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
沈清漾看著她們把孩子們分開，不少大人都心疼地摸了摸自家孩子的臉。
今日是小型的宮宴，但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臣，同齡的孩子們便聚在一起玩鬧，誰知道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柳綺山很快接受到了那些人的怒視。
被大人關心的孩子們很快露出了可憐的表情，她們的哭聲更大了。
“爹，我身上好疼啊！”
“她打我臉了……”
“柳綺山偷我們的糕點，還全都踩碎了。”
……
淳靜和人換了差事才趕過來，一聽到這話便急忙否認。
“不可能的，皇女殿下不會做這樣的事！”
“那你是在說我們的孩子在說謊！”他冷笑一聲，“那糕點哪來的？”
“……是，是我從亭子裏拿的，但那是貴人們要換掉的。”
“呵，那也不是給你們的。她把我的孩子打成這樣，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不然豈不是誰都能欺負我們家的孩子？”
“對啊！去找陛下吧！既然皇女的母親已經不在了，找陛下總是對的。”
柳元惡劣地勾了勾唇角。
阿姐不準他去欺負柳綺山，那被欺負總行了吧？這樣父皇也會站在她們這邊。
淳靜有些擔心地看了眼柳綺山，她頭發散亂，臉上有不少血痕。
一群人商量了一下，打定主意要把這兩人壓到陛下面前。
*
宴會散去後，皇帝才剛回到政事殿，近侍便在他耳邊耳語了解幾句。
“打架？”
“是。”
“居然傷到了李將軍的孩子？”皇帝沈吟片刻，“叫她們進來吧。”
“陛下！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為首的男子將身邊孩子的衣袖拉了上來，露出鮮紅的疤痕。
進去的人多，但卻只有李將軍的夫婿在說話，其餘人都安靜立在一邊。
人多話便雜，會惹皇帝不悅的。
“這可不是什麽小打小鬧，四皇女從小失去了母親，身邊沒有人教，不知道收手正常，但若是養成了習慣，將來打架鬥毆，有損的是皇家的顏面！”
“如今照顧她的人是誰？”
近侍：“只有一個宮女，名叫淳靜。”
皇帝神情有些不滿：“既然有人照顧，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嗎？”
“陛下說的是，就是該好好罰一罰，如此，四皇女才會長記性。”
“命人下去打那宮人十板子，再扣她們一個月俸祿。”
“是。”
……
淳靜和柳綺山齊齊跪在臺階下，她們沒有被宣進去，冬天的石階冰冷，柳綺山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發顫。
等那些人出來，柳綺山便準備站起來，一側的淳靜低聲道：“還不行。”
柳綺山便安靜跪著。
“把她拖下去。”
柳元指著淳靜，剛剛父皇的話，他可是聽到了！
宮人很快把淳靜拉下去。
“你們做什麽？！”
柳綺山站起來就想追上去，卻被宮人死死攔著。
“柳元！”
“這不怪我，”柳元搖頭，“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不聽話，不乖乖站著讓我們打。”
“那現在就只能淳靜被打了。”
柳綺山聲音都帶了點哭腔，淳靜是從小照顧她的人，現在卻因為她被打。
“淳靜！”
她站在原地沒再掙紮，那些宮人見她情緒穩定，便也不在攔著。
柳綺山擦了擦眼淚，慢慢跟了上去。
她在門口一直看著，耳邊是木板拍在□□上的聲音。
血液很快染紅了淳靜的衣服，柳綺山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是我錯了。我不該和她們打，還害淳靜受傷。”
那些侍衛離開得很快。
柳綺山眼前一片模糊，她上樓梯的時候被滑了好幾下，跑到淳靜身邊的時候，淳靜已經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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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們覺得在父皇心裏，她比我更重要？”
“怎麽會呢？殿下，陛下昨天還來看過您，在陛下心裏您當然比她重要。”
離他最近的宮人連忙安慰，生怕小皇男會突然暴怒。
“那為什麽剛才不說話？”他站在石頭上，微微歪頭，表情有些疑惑。
這話雖然沒有表露不爽的情緒，但宮人知道若是說錯話，面前的小皇男絕對會突然暴躁，讓人直接在冰水裏度過一夜也不是沒有可能。
由於害怕，一時之間，沒人敢出聲。
坐在石凳上的少女正垂頭看著搭在腿上的書，她伸手翻過一頁。
宮人在一側放了好幾個火盆，周圍的雪地因為溫度過高而融化，冰天雪地之中，女孩的身邊竟然是最溫暖的。
“好了，這麽一件小事你也要在意？”
“阿姐。”
小皇男跑到女孩身邊，晃了晃她的袖子，“那怎麽能不關心？”他可是很想得到大人的關註的！
女孩和小皇男是龍鳳胎，聞言，她終於將註意力從書上移開，落到小皇男身上。
“同樣是皇家血脈，但她的身份卻和你不同，擁有的東西也不一樣，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小皇男點頭，他姐姐說什麽都是對的，怪不得父皇過來的時候，會誇皇姐。
皇姐果然很厲害，太子之位非皇姐莫屬！
可惜母妃卻不讓他到處亂說，不然他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皇姐是如何如何的優秀。
見阿姐又繼續看書，他又跑到一邊堆雪人，書有什麽好看的？他一向不喜歡，但是也不敢去打擾阿姐。
照顧女孩的宮人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女孩點頭：“沒有出事就好。”
小打小鬧無所謂，她也不在意，但若是出了人命，性質就不一樣了。
沈清漾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才知道為什麽淳靜會趕回去，原來是因為她。
柳凝——貴妃的女兒，生來便天資卓越，三歲能文，四歲便看遍藏書閣，被譽為文曲星下凡，是競爭皇位的有力人選，甚至在朝堂上都有很大一部分人支持。
當然，這一切有一部分原因是貴妃的母族十分強盛。
至於另一位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便是皇後的女兒柳念了。
一部分大臣覺得規矩不能破，自古以來立嫡不立長，所以支持柳念的也不少。
至於……為什麽不是男太子。
這當然也有可能，皇帝一共有四個孩子，三位皇女，一位皇男。
沈清漾也好奇，所以專門去查了查。
這任皇帝從先皇手裏接任後，上位第一年便民不聊生，出現了多次天災，國師夜觀天象後，指出下一任皇帝必須是女子才能阻止天災繼續發生。
皇帝最初也不願意，畢竟他知道母皇將皇位傳給他可謂是力排眾議，私心裏，他是希望下一任依舊是男子的。
可京城天降巨石，砸死了不少人。
無奈之下，他才發出了昭令。
自此，天災人禍肉眼可見地減少。
“這位皇帝倒算是個君王，知道即便是皇帝也有做不到的事。”
沈清漾這段時間過得十分輕松，她還專門去逛了逛凡間的集市，雖說三百年前也見過，但人嘛，時間長了也會懷念的。
至於神尊那邊，她倒是每天都去看看，時不時買些新碳送過去，除了過得窮一些冷一些，也沒什麽大礙，比之前好多了。
沈清漾不敢對神尊的凡間生活插手太多，萬一改了天書影響之後的發展就不好了。
這天她回去的時候，屋子裏破天荒有了吵鬧聲。
沈清漾聽到聲音，心裏有些不太妙。
一年的時間過去，神尊長大了不少，原來只能被抱著的孩子，現在已經可以端茶，替淳靜幹一些簡單的活了。
不過在淳靜眼裏，神尊是皇女，她向來不會讓她插手這些瑣事，這有礙皇家的身份。
即便是過得再差，淳靜也把神尊當皇女養著。
沈清漾一踏進門檻，就見到桌子上擺著的茶點被人打翻了，精致的糕點落到地上染了一層灰，男孩一腳踩了上去。
移開腳面後，酥軟的糕點被踩扁，柳元的目光有些惡意。
“沒想到宮裏也會有乞丐嗎？”
“對啊，居然拿走殿下剩下的東西，這是在做什麽？殿下又沒給你們，不僅是乞丐還是小偷！”
柳綺山：“這是你們不要的。”那雙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柳元。
沈清漾暗自點了點頭，不愧是神尊，年紀這麽小就這麽早熟，知道為自己爭東西。
“誒！不要的，我們就算是扔掉也不會給你。”
那幾個孩子自發地把所有糕點都踩了一腳，她們動作太快，柳綺山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最後一個她才過去用力推了一把男孩。
男孩沒站穩，直接被推到地上。
柳綺山立刻把唯一完好的糕點撿起來放在隨身攜帶的小包裏。
“你居然還敢打人！你知道他是誰嗎？”柳元伸手就想拽她的頭發。
一群孩子轉眼之間就打了起來，不時還有幾聲哭泣傳到耳畔。
沈清漾煩躁地皺起眉，小孩真煩。
神尊再厲害，年紀也比她們小點，很快就被幾人壓著打了一頓，但神尊根本不怕受傷，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因為她掛了彩。
知道現在神尊不會出現性命危險，沈清漾也沒太著急。
門口很快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
沈清漾看著她們把孩子們分開，不少大人都心疼地摸了摸自家孩子的臉。
今日是小型的宮宴，但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臣，同齡的孩子們便聚在一起玩鬧，誰知道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柳綺山很快接受到了那些人的怒視。
被大人關心的孩子們很快露出了可憐的表情，她們的哭聲更大了。
“爹，我身上好疼啊！”
“她打我臉了……”
“柳綺山偷我們的糕點，還全都踩碎了。”
……
淳靜和人換了差事才趕過來，一聽到這話便急忙否認。
“不可能的，皇女殿下不會做這樣的事！”
“那你是在說我們的孩子在說謊！”他冷笑一聲，“那糕點哪來的？”
“……是，是我從亭子裏拿的，但那是貴人們要換掉的。”
“呵，那也不是給你們的。她把我的孩子打成這樣，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不然豈不是誰都能欺負我們家的孩子？”
“對啊！去找陛下吧！既然皇女的母親已經不在了，找陛下總是對的。”
柳元惡劣地勾了勾唇角。
阿姐不準他去欺負柳綺山，那被欺負總行了吧？這樣父皇也會站在她們這邊。
淳靜有些擔心地看了眼柳綺山，她頭發散亂，臉上有不少血痕。
一群人商量了一下，打定主意要把這兩人壓到陛下面前。
*
宴會散去後，皇帝才剛回到政事殿，近侍便在他耳邊耳語了解幾句。
“打架？”
“是。”
“居然傷到了李將軍的孩子？”皇帝沈吟片刻，“叫她們進來吧。”
“陛下！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為首的男子將身邊孩子的衣袖拉了上來，露出鮮紅的疤痕。
進去的人多，但卻只有李將軍的夫婿在說話，其餘人都安靜立在一邊。
人多話便雜，會惹皇帝不悅的。
“這可不是什麽小打小鬧，四皇女從小失去了母親，身邊沒有人教，不知道收手正常，但若是養成了習慣，將來打架鬥毆，有損的是皇家的顏面！”
“如今照顧她的人是誰？”
近侍：“只有一個宮女，名叫淳靜。”
皇帝神情有些不滿：“既然有人照顧，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嗎？”
“陛下說的是，就是該好好罰一罰，如此，四皇女才會長記性。”
“命人下去打那宮人十板子，再扣她們一個月俸祿。”
“是。”
……
淳靜和柳綺山齊齊跪在臺階下，她們沒有被宣進去，冬天的石階冰冷，柳綺山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發顫。
等那些人出來，柳綺山便準備站起來，一側的淳靜低聲道：“還不行。”
柳綺山便安靜跪著。
“把她拖下去。”
柳元指著淳靜，剛剛父皇的話，他可是聽到了！
宮人很快把淳靜拉下去。
“你們做什麽？！”
柳綺山站起來就想追上去，卻被宮人死死攔著。
“柳元！”
“這不怪我，”柳元搖頭，“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不聽話，不乖乖站著讓我們打。”
“那現在就只能淳靜被打了。”
柳綺山聲音都帶了點哭腔，淳靜是從小照顧她的人，現在卻因為她被打。
“淳靜！”
她站在原地沒再掙紮，那些宮人見她情緒穩定，便也不在攔著。
柳綺山擦了擦眼淚，慢慢跟了上去。
她在門口一直看著，耳邊是木板拍在□□上的聲音。
血液很快染紅了淳靜的衣服，柳綺山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是我錯了。我不該和她們打，還害淳靜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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