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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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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拿捏

薄易吃下去一口眼珠子瞪圓了。

“哥,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還做的這麽好吃...”

雖然味道淡了一點,但是這海鮮粥的手藝不輸趙叔。

蟹腿蝦尾完整度不夠,應該是他哥親手剝的。

這麽大工程,起碼需要做上三個小時。

江嶼眠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勺子,“薄易,你來找你哥做什麽?”

聽到江嶼眠問他,薄易咕嚕咕嚕喝完粥。

“我不是找我哥,我是找你,沈舟和說國內原本打算作拍攝地的那個最近是旅游旺季,不太好租借,所以最後一場墜入海崖的戲份合計了一下去斯裏蘭卡拍攝,劇組已經啟程去那邊采風了,我們後面幾天趕過去也行。”

薄易小心翼翼的看著薄執言臉色,這個戲份確實有點危險,他怕薄執言不同意。

繼續問著江嶼眠:“所以我想問一問,你是什麽想法。”

江嶼眠接過薄執言遞過來的紙巾擦嘴,“看你們安排吧,我沒有意見。”

薄執言肯定擔心江嶼眠出危險,但是江嶼眠已經這樣說了,他也不能反駁薄易。

“那就這麽定了,韓清那邊我也讓導演去通知了。”

江嶼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韓清的住所就在我對面,你怎麽不去敲他的門,吼一嗓子,‘韓清開門,我是薄易’。”

“我哪裏敢啊...”薄易縮著脖子。

薄執言餘光冷淡看了他一眼,“你在他那裏不敢,就敢在我這裏造次,薄易你膽子是大了不少。”

薄易撓頭, 打著哈哈不說話了。

這不是有江嶼眠在嘛,薄執言專屬定海神針。

薄執言毫不客氣轟人:“吃完了就趕緊離開。”

薄易撇嘴,他哥從小到大壓在他頭上的陰影太嚴重了,即使薄執言脫離集團對自己沒有任何壓制,但陰影依舊。

“薄易,我建議你重新思考一下怎麽解決韓清這個大問題。”

江嶼眠最近幾天在片場中,幾乎沒見到過薄易和和韓清交流。

“好吧。”

薄易嬉皮笑臉的模樣沈寂下來,薄執言還有江嶼眠在一定程度上是薄易的家長。

薄易有種被管教的感覺。

長嘆一口氣,“那我去跟他說一下拍戲的事。”

薄易視死如歸的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江嶼眠看著他的背影不免有幾分好笑,也確實彎了唇角。

“薄易怕是已經彎了。”

“沒那麽容易。”薄執言夾起一個小籠包放在江嶼眠碗裏,“再吃一點。”

江嶼眠撐著下巴,好奇的打量著薄執言:“薄先生不驚訝他和韓清的關系嗎?”

薄執言說:“韓清這個人我查過,從底層爬上來的,在娛樂圈還算幹凈,趨利避害,和薄易沒有什麽利益糾纏。”

薄執言不在意薄易和什麽人交往,只在意他們會不會傷害他。

此時此刻,薄易蹲在韓清門口,像一個發黴的蘑菇長在墻角。

去完斯裏蘭卡,韓清就要去德國讀書了,他在想要不要問一下具體城市,和具體學校,畢竟也是這麽多年的朋友....

薄易本就是話癆,以前有韓清可以分享周圍的八卦,現在他和韓清見面只剩點頭之交。

韓清不會真的要和自己決裂吧。

他和黎晚的事情,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刪除微信,更多的他無法出手。

“薄易..”熟悉輕柔的聲音。

薄易緩緩擡頭,是黎晚。

簡單的黑色風衣將瘦弱的她包裹,沒有了紅唇大波浪,黑發直直的搭在肩頭,沒有妝容,就連唇色都是淡白的,比起以往多了很多憔悴和虛弱。

“姐姐..”

薄易終究是沒有放下。

他見不得黎晚風華不再的模樣,她應該是自信大方的。

黎晚指骨攥著手心發白,下唇咬的緊,眸子懊悔的看著蹲在地上的薄易。

“薄易,我是來和你說一聲對不起的。”

“我也是被逼無奈....他們...”:

她早年陪酒的視頻被那些人掌控,如她不按照他們說的做,她會身敗名裂的。

而現在薄執言出手處理了她,現在業界已經默認封殺她,逐漸淡化她的影視作品了。

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娛樂圈是讓她的作品頻頻出事,代言慢慢的解約,溫水煮青蛙的泯滅她的一切,當很久以後人們想起來她個人的時候,黎晚早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娛樂圈從來不缺漂亮孩子以及替代品。

薄易起身沈默的看著她,他喜歡了十年的人。

“姐姐,其實你的過去我都知道,但是我從來沒有介意過,本來在這個圈子裏就沒有幾個幹凈的。”

他和陸亦澤還有江遠舟混的時候,什麽都看見,他也不是什麽單純的少年。

黎晚是什麽人,他怎麽可能不清楚,黎晚喜歡吊著著他,拿他手裏的資源,但是他依舊喜歡。

不是因為她的臉,而是因為她的生生不息,他見證過黎晚被全網黑,淪落到綜藝說一句話都要被噴的狼狽模樣,也見證過她拿金像獎的最佳女演員打臉媒體和觀眾自信張揚的模樣。

他喜歡她那股攀登的勁頭,也如同他喜歡韓清身上那種攀登的勁頭一樣。

“但是..你不該設計我的家族還有集團...”

他現在所擁有的所有都是建立在家族企業之上。沒有薄家就沒有可以跟在黎晚身後的薄易。

黎晚扯住薄易的袖子,眼底通紅,試圖挽留。

“我...薄易…我可以和你結婚,我已經打算不在娛樂圈混了...我說真的,我可以結婚,和你在一起…你不是說以後想要一個可愛的寶寶嘛....”

她懷孕了,她需要一個父親…但薄易從來不碰她,薄家有家規,不允許婚前性行為。

薄易語氣淡然,甚至聽不出情緒,黎晚心頭猛地刺紮一樣痛。

“姐姐,你忘記了一件事,我也是薄家人。”

喜歡是喜歡,但不喜歡是不喜歡。

十年雖然是道過不去的坎,但是他確實也是薄家的人,骨子都是薄涼的血脈。

薄易拉過她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挪開:“姐姐,我確實喜歡你,但我也可以放棄你。”

“薄家人家訓,家族的利益永遠高於自身。你讓我逾越了。”

薄執言即使脫離家族,依舊將歷經四年開辦的創生科技留給集團作為後盾,他只是走了一個人,並沒有傷害家族,至於股市下跌,因為虧空是遲早的事情。

而黎晚的做法已經置他於不義之地。

“薄家從來不會在意家室,如果沒有哪件事,家族已經同意你和我結婚了。”

黎晚眼尾落下清淚,哽咽道:“薄易...我真的是被迫的...我沒有辦法...”

“你原諒我吧.我們重頭再來...”

薄易扯過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從身上拿出紙巾擦過黎晚的淚,像往日一樣體貼:“姐姐,抱歉。”

“我給你的卡裏打了五千萬,是我投資賺的所有錢,那不屬於薄家只屬於我,好好在國外生產吧,做一個普通人。”

薄執言做事一直都是往死裏整,他知道黎晚現在應該是走投無路了,違約金已經把她的身家用完了。

他終究是不忍心的。

黎晚臉色慘白,薄易知道她懷孕了…

後背抵著墻壁撐著自己不至於倒下,垂著頭不敢看薄易,心臟驟痛到指尖都在顫抖:“薄易…我對不起你…”

她對不起薄易的愛,對不起薄易十年的喜歡。

十年,誰又會喜歡誰十年。

她終究是想要的太多了,太貪心了。

現在的局面都是她自食其果。

黎晚擡手胡亂的擦拭眼角的淚,試圖給薄易留下最後一個美麗的模樣,笑著卻也苦澀。

“薄易,祝你遇到一個全心全意喜歡你的人。”

黎晚走了。

薄易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流逝的光影綿長,足足有十年。

“看完戲了?”

薄易說。

韓清推開虛掩的門,輕咳一聲,“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薄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嗯,你是有意的。”

韓清從屋子裏走出細細的打量薄易此刻的情緒,說不出是傷心還是什麽,有種詭異的平靜。

“你就站在我門口,我沒辦法不去關註。”

“哦。”

薄易把手裏擦拭過黎晚眼淚的紙巾團吧團吧砸在韓清臉上,被他躲過了。

“我看你倒是很想笑。”

壓嘴角壓得很辛苦吧。

韓清穿著睡袍,松松垮垮的耷在身上,露出大片白皙健碩的胸膛,瀲灩桃花眼由內而外散發愉悅。

“你來我門口是找我做什麽?”

“導演喊我通知你,去斯裏蘭卡拍最後一場戲。”

薄易咬了咬牙,丟完這句話轉身就走,韓清煩死了。

死gay,對著他孔雀開屏,還沒死心,還在惦記他屁股, 他是直男,是不可能屈服的。

韓清笑了笑,薄易離開後,他對面也開了門,和兩雙重疊看戲的眼睛對上。

嘴角的笑意變得尷尬。

江嶼眠一臉好奇的模樣就算了,薄執言湊什麽熱鬧。

“好巧。我和薄執言剛打算出去玩。”

江嶼眠視線在韓清漏了半個的胸膛上掃了一眼,如果不是薄執言在,高低來一個流氓哨送給韓清:

“身材挺好的。”

韓清在薄執言冰淩般的目光中攏緊睡袍,恨不得用衣帶勒死自己。

江嶼眠看著他笑了笑,拉著薄執言走了。

退回屋內的關上門的韓清嘴角逐漸扯平,黎晚走了,但是還會有第二個黎晚,薄易是直的....他是感覺得到,這個博士看來是得去讀一讀,讓自己腦子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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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眠帶著薄執言在海市兜兜轉轉去了曾經他最後一次謝幕的音樂廳。

音樂廳被江嶼眠提前聯系租借了下來。

空蕩蕩的觀眾廳薄執言沒再和以往一樣坐在角落,現位於正中央。

聚光燈下空洞。

江嶼眠在後臺,拿起了江唯送給他的琴。

拿起琴弦的一刻,深呼吸幾下,淺淡的眸子難得緊張,就是第一次登臺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看向觀眾席中央的薄執言,和四年前截然不同又一如往常的人。

怎麽都是他對不起薄執言。

江嶼眠走到聚光燈下,拉動琴弦,拉動了那曲屬於自己的《死蝶》。

獨奏曲只為一人獨奏。

琴音即使被刻意訓練過,依舊不再是四年前完美的模樣。

薄執言交疊雙腿,放松的靠在椅背,靜靜的看著,和四年前一樣只是做一個聽眾。

只不過現在江嶼眠只為他獨奏。

江嶼眠的琴音技巧大不如前,但是註入音樂的感情不會隨著時間流逝。

愛戀的同時帶著淡淡的悲傷。

一曲終了。

江嶼眠從肩頭放下小提琴,看向薄執言的目光輕柔,白色的光束於他身上註入一層淡薄朦朧的紗。

四年前就想做的事情,終於在四年後實現了。

我唯一的觀眾。

江嶼眠從臺上跳到觀眾席,走近俯視薄執言,鏡片下的眉骨深雋,眼尾微微下壓,薄執言是骨相優於皮相的人,歲月沈澱過去,變了好像又沒有變,更多是收斂了年輕的時候的鋒利。

“是不是沒有以前好聽了。”

“依舊好聽。”

薄執言聽到江嶼眠詢問才擡眸直視那雙透徹的眼眸,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感到絲絲縷縷的心痛,莫名的,沒有緣由。

“薄執言你就哄我吧,簡直難聽死了。”

江嶼眠摸著手上的小提琴,落寞中眸色黯淡,“回不去了...”

薄執言凝望他片刻,一言不發,把江嶼眠都看得心虛了。

“別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他不在乎江嶼眠和誰合作,不在意他要做什麽,但是只在意江嶼眠的生命安全。

“江嶼眠。”

薄執言把‘江嶼眠’三個字咬的極重。

“如果你出了事,你猜我會不會陪著你離開。”

大約是鼻梁的上的鏡片模糊了眼眸,薄執言的眼神太過覆雜,讓江嶼眠不敢深思。

骨和血都在叫囂著,沸騰著,江嶼眠瞳孔一顫,不知如何開口,但他現在必須開口。

薄執言猜到了。

“我沒有想過去死…我只是…不想牽扯你…”

薄執言眼眸更暗了。

“江嶼眠,我感覺我在你眼裏好像是個外人,是一個比陸亦則還要疏離的外人。”

江嶼眠低聲嘀咕:“陸亦澤不會出現在我床上。”

薄執言胸膛起伏,要被他氣笑了。

“行,金主大人說的有道理,我也想知道我養了四年江嶼眠,是一把怎樣的刀。”

江嶼眠真的有本事,很聰明。

如果給他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他也會在有朝一日從底層爬到高樓,到達他可以看到的地方。

江嶼眠是風箏,薄執言手裏拿著線,牽引著他一寸寸攀向高空,但風箏斷線後,就很難找到。

“江嶼眠,你拿我的生命起誓,絕對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薄執言的話把江嶼眠堵得啞口無言。

拿捏江嶼眠的人只有薄執言最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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