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劍聽到這裏，也覺得這個形成生命的天，就算不是人渣，也是個神經病，果然於真神界而言，是禍非福。

莫心物道：“我決定不再問他要玩什麽，反正我玩不過他，我想解脫，也就是自殺。神，其實有一個最好的湮滅方式，就是自殺，天道的生命成長過程，其緩慢程度無法想象，他想完全控制真神界，隨意篡改真神界的規則，還很漫長，因此也擋不住我自盡。”

“只是要殺死自己，真的好難，外力無法介入，就算想介入也不可能過得了天道這一關，天道顯然不想我死去，他千方百計激發我活下去的意志，為此他告訴了我很多關於我們這些所謂的神根本連想都不敢想的秘密，比如真神界的來歷，比如真神界的走向，比如神不過是井蛙，甚至他也不過是小弟。”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以這種方式來勸慰我，要知道，我獲悉的未知越多，就越絕望，絕對的絕望，讓我發現殺死自己的秘密，那就是任其蔓延，引發靈魂枯萎。”

元天劍又打斷他：“你先不說你怎麽弄死自己的，剛才那幾個秘密說來聽聽。”

“宇宙來歷？我已經跟你說了，宇宙走向？很簡單，遲早有一天它會和真神界一樣，它的天道也會形成生命，成為真神界天道的隊友或敵人，而且宇宙也會誕生出新的平行界域，如今雛形已成，就是陰靈匣咯……”

“我靠，我靠！”元天劍怎麽都沒想到，這個陰靈匣，竟然就是如宇宙一樣的空間存在！在特麽是什麽道理！

莫心物理解地聳了聳肩：“前面我說過，真神界，極可能是有壽命的依據，就在於此。就像宇宙和真神界一樣，真神界其實也有母親，可是我從未聽說過關於他母親以及他母親所在平行空間的任何消息，直到宇宙從神格嶂中形成，我才明白，他，要麽殺死了他母親，要麽本身就是他母親本人。”

說到這裏，莫心物突然問：“劍兄，你沒發現，我和師姐計年時，也是用到了紀這個單位麽？”

元天劍又懵了，對啊，關於紀的概念，不就他的小圈子裏面那幾人知道嘛！來自真神界的他們，為什麽也會用到這個單位？

莫心物道：“你若知之甚詳，就會發現，一紀，按你們物源星的時間觀念來換算，就是五百億年，分秒不差！是不是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紀年單位，任何真神界修者，都說不出它的來源依據，直到最近幾紀才傳開，宇宙生滅，剛好是五百億年！”

元天劍瞪大眼睛：“宇宙生滅，難道不是自然規律，而是真神界天道故意施為？”

“是啊，真神界天道的目的，就是占有宇宙。他為了防止宇宙誕生如他一樣的生命，從一開始，就會在其間註入暮氣，加速宇宙的成長，並提前湮滅，而他自己，則不停地與宇宙進行融合，不過他的融合遇到了大麻煩，按他的說法，這個宇宙特殊，他竟然有壓制不住宇宙生氣的趨勢，於是他在註入暮氣、破解宇宙壁壘奧秘的同時，開始往宇宙裏面派遣破壞者，三管齊下。”

“破壞者叫寂？”

“墨衣前身的記憶把他們叫著寂，其實不準確。”莫心物道，“他們都有名字，不過聽命於天道，隱了真名而已，而且，他們無一不是真神界響當當的人物，比如那個永遠留在宇宙的阿寂，剛好與真神界失蹤的一個人符合，他的名字就是馬雨忞，封博神。”

“原來是他！”雍玉姍驚駭地捂著自己嘴巴，不敢相信，“博神可是和我師父齊名的人物，失蹤多年，原來到了這裏！”

元天劍不知道該敬畏命運奇妙，還是該詛咒造化弄人，他已經隱隱知道自己來到此地的目的。

“只是天道低估了宇宙生的力量，越到後來，他越壓制不住，於是前往此間的真神，越來越多，直到上一紀，他發覺自己控制不住形勢，於是派遣了你來到這裏。”

“他做夢都沒想到，原本已經失去自我的你，帶走了神格嶂，大怒之下便要轟殺於你，可是他卻怎麽都感應不到你去了哪裏，原來，你消失的瞬間，被尚可的師父打入了可以封印一切的懲戒尺，她給天監的解釋是，你辜負了尚可，她要懲罰你，只不過沒想到你有任務在身，臨了還跟天道說，下次要做這事，記得提前打個招呼……天道憤怒之極，卻無可奈何，因為界域之間的鐵律，導致他在融合宇宙前，根本不可能親身降臨宇宙，連意志都不行。於是他便臨時指定了我代為天監，又放出你的消息，所以這天下便多了這麽多的真神和意志。”

元天劍很困惑：“你這話信息量太大，下次記得一項一項來。懲戒尺有這麽牛？另外我不明白，我會失去了自我？還有就是，尚可的師父，不也是真神界的生靈，既然天道能隨意操控你我決鬥，他們如何不受真神界控制，還敢對我這種天監下手，如果天監連他的攻擊都無法抗拒，當這玩意兒有個屁用？”

莫心物久久地望著元天劍，最後還是一聲嘆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懲戒尺這麽厲害，說實話，此時的我，堪比天道，但是我卻根本看不到懲戒尺藏在你身體的哪個地方，也許徹底毀掉你的神魂之力，才可以看見吧，可惜我就算想，也做不到，因為我連靠近你的神魂都做不到，我不明白，如此強大的神魂，是從哪裏獲得的。”

“你說得有道理，應該就在神魂裏面，我的神魂，從不消散，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元天劍覺得除了神魂，估計也沒地方能藏得住，他不認為是真神界天道的手筆，按莫心物的說法，就算天道想，也做不到，畢竟連元未顯都不能保留神魂，只是為什麽我神魂裏面有東西，我自己卻看不到——等等！元天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尚可的師父是誰？她是不是也當過寂？”

“你想多了，劍兄，寂是不會與你師父勾結的，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而且尚可的師父叫艾麗蒙，封獸神，她從未來過宇宙……我靠，這幫牛人，玩兒的這是什麽，獸神大陸艾家！媽的，我能避開天道偷入此間，她未嘗就做不到，也肯定來過這裏……呃，不好意思劍兄。”莫心物激動地吐槽了半天，才發現元天劍冷冷地盯著他，好尷尬！

“孫子，就你這信用，看來以前的我真的是瞎了。”元天劍譏諷道。

“剛才我激動了才不由自主探查……”

“行了！不用解釋，我都嫌累，你不覺得嘛？如果你覺得交易的條件還不成熟，那你繼續捭闔，我就當聽故事。”元天劍失去了打聽消息的興趣，莫心物的人品，讓他覺得，所謂的秘密，聽和不聽，沒什麽區別。

“抱歉，劍兄，我並非知道所有事情，奈何你不信任我……我以命運之神的名義起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要騙你的意思，而且在中天大陸，我不會再探查你的思想。”

“呵呵，在中天大陸，你可是天道啊，起誓？逗我吧！就算你的誓言是真，你的意思，無意間騙我也是可以原諒的，比如剛才探查我的思想，我說，有意思嗎？”元天劍譏誚道。

“阿劍，命運之神的誓言，無人敢違的，天道都不行，剛才莫心物說的天道與寂的約定，多半也是以命運之神起誓的。”雍玉姍突然插嘴。

“怎麽又冒出什麽命運之神來，特麽……”元天劍正要破口大罵，卻被莫心物給禁錮了。

“劍兄，慎言！”莫心物明顯緊張得要命，他趕忙岔開話題，接著道，“懲戒尺功效絕倫，無可比擬，卻幾乎就是個廢物，它的材料來自未知之地，反正不屬於真神界，也不屬於宇宙。以前我也奇怪，獸神為什麽會把這種神材煉成如此廢物的懲戒尺，現在看來，多半是她專門給你準備的了。”

“其實獸神與我等一樣，除了修為高絕，並未能超脫真神界。天道雖然可以殺死她，卻已經不能徹底控制她了。人類的誕生，似乎並不是天道的意願，靈魂這個東西，到了你我這種程度，天道已經不能操控了，更何況是獸神。但是，他卻不能隨意殺死獸神，強大如馬雨忞那種真神，猶如天道的手足，殺死他，天道自己也會受到傷害，所以天道才千方百計想要尋回馬雨忞，每一個寂，都是天道和他們交易的結果，你們以為殺死了寂，其實沒有，他們和我們一樣，死後會被宇宙規則強行擠出這個空間，而回到真神界，對神而言，本身就是永生。天道與他們之間，只會交易，不會控制。”

元天劍點了點頭：“明白，想必天道給他們的條件優厚無比，哪怕他們受我師父等人勸誡，覺醒後也不願意留下來，哪怕他們願意留下來，估計也做不到，除了他們的約定，還有宇宙規則的認同問題，但是阿寂為什麽能夠留下來！”

莫心物道：“他是成功了，可是他承受的代價你也看到了。”

元天劍默然，既然代價如此沈重，為什麽阿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值得嗎？

“天道畢竟是最高存在，如獸神這種挑戰他權威的人物，必然會被他幹掉，之所以他遲遲不動手，無非是她還有利用的價值，獸神肯定也想到了，必然也有應對的手段，至於最後鹿死誰手，天道曾說，他沒把握！”

“顯然，你是他們爭鬥的關鍵，天道無法控制你的靈魂，卻可以通過神格嶂來完成，它就像一張契約，當你滴血認主那一瞬間起，你便徹底失去了自我，天監的代價，就在於此，你有寵獸吧？對，你就是天道的寵獸，而且，你根本沒意識到你是寵獸，你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包括你和師姐的往來，你說，他是不是人渣？”

這次不僅元天劍，包括雍玉姍都氣得發抖，這個天道，豈止是人渣，簡直就是變態！

“為了防止意外，從你成為天監那一刻起，你的修為，就再也沒有提升，你的能力，主要來自於神格嶂。天道之所以要選派你前往宇宙，其實不僅是壓制不了宇宙靈智的誕生，還因為他在宇宙壁壘的破陣努力已經接近成功，兩個大界之間的規則已經開始交錯。你有他的影子，他需要你來進行過渡，然後一步步適應宇宙規則，最終親身降臨。”

“但是這得有個前提，神格嶂是真神界誕生的胎衣，是天道存在的根本，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神格嶂離開真神界的，然而不知為何，你就能帶著它跑了，既然你能帶走它，懲戒尺能打入你的體內，自然就順理成章了，很簡單，無所不能的天道，居然沒發現你醒了，還聯合獸神把天道算計了。”

“天道不敢親身過來，他害怕宇宙已經產生了靈智，就等著他過來，在宇宙的地盤，哪怕宇宙的靈智還很低下，僅憑本能，估計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莫心物頓了頓，臉上泛起莫名的笑意：“劍兄，我和你說的這些，大部分是天道自己告訴我的，剩下的，是天道讓我故意這麽猜的！”

元天劍點了點頭：“明白，雖然你表達上有點顛三倒四，不過不妨礙我理解，其間不合理的地方，並不少。”

莫心物讚了一聲：“對，其他不說，你帶著神格嶂跑路，真要如天道所言，獸神可以說是斷了他的命根子，於情於理，哪怕代價再大，換了是我，也得先宰了她再說才是啊。”

元天劍毫不猶豫地道：“換了是我，也會宰了她。”

莫心物嘆道：“天道並非毫無作為，事實上，他確實出過手。在真神界，大家都聽說獸神受到了嚴厲的懲罰，至於到底有多嚴厲，不知道，總之都說慘不忍睹，事實上誰特麽見過到？恰好我卻見過，獸神根本沒有被懲罰，反而被天道引進天窗——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反正很牛逼就是，能參悟無上大道。因為他倆之前合計過，你去了宇宙，天道本來就無法感知你，哪怕有神格嶂也不行，懲戒尺的作用，是要封印你覺醒自我意識。神格嶂跟過來，只不過是為了如他融合宇宙一樣，融合此間可能誕生的新界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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