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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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顧宸舟的話讓唐予茜心底再次翻湧起來, 她面上沒什麽表情，繼續收拾著行李。直到搬到新家，重新布置書房時, 她從行李箱裏翻出這些年來拿到的國際獎項。顧宸舟幫她一一擦拭幹凈，她站在他身旁, 接過獎項擺上書架。
“其實自從我被確診梅尼埃綜合征後, 我家裏人就不太支持我繼續走古典音樂這條路。藝品高雅的藝術家、演奏家聽起來很高尚, 中國提琴正在朝著世界舞臺前進, 但仍需走很長的路, 這條路真正能走上去的人並不多。我很幸運，這條路在我生病以前走得很順暢，一路順風順水走向世界交響樂。”
唐予茜的聲音是那種娓娓的，透著無奈的聲調：“你說的沒錯, 我的確是在害怕。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TANG如今只敢躲在一家咖啡館裏, 我甚至...不敢在有人的地方拿起琴弓。生病以前我也曾經歷瓶頸期，迷茫過、懷疑過，最辛苦的時候連著一個星期都沒出過琴房，那麽艱辛都挺過來了。卻被這場病....”打倒了...
懦弱和恐懼遮擋住她的心靈。
顧宸舟聽到這, 心臟不自覺的抽了下, 他從背後環抱著唐予茜, 低聲道：“如果音樂還能帶給你快樂, 那你又為何要放棄它。你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人間一趟, 不過是借副皮囊, 何苦不須盡歡？若是日後....”他頓了兩秒, 艱難開口道：“真不行了，也無需遺憾當初的選擇, 不是嗎？”
他知道唐予茜有多喜歡大提琴，他見過她在舞臺上自信、卓越、美麗的樣子，那樣的她清麗靈動，光可照人，美得格外出挑。如今這份美麗永遠被封存在舞臺中央，顧宸舟比任何人都了解音樂對她的重要性。正因如此，他才鼓勵她重新回到舞臺。
唐予茜抿唇未語，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相框發呆，任由眼淚模糊視線，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顧宸舟走到她眼前，替她擦幹眼淚。
唐予茜伸手抱緊他，“謝謝。”
顧宸舟收緊手臂，微微低頭，“我陪你一起面對。”
---
顧宸舟是被一通電話叫走的，走之前他一臉擔憂。好在唐予茜的新家基本都收拾好了，並且在聽到她姐姐要來後，他才安心離開。
唐予茜送完顧宸舟離開，正打算煮碗面吃，唐尹潔便找上門來。
打量一圈新房子後，唐尹潔才放下心來說話：“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跟我？要不是我去店裏找你，裝修師傅說你搬家了，我還被蒙在鼓裏。”
唐予茜淡笑著解釋：“那會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嘛，跟你說了也是害你擔心一場。”
唐尹潔蹙眉：“手怎麽受傷了？”
唐予茜說：“沒什麽，不小心劃傷的。”
唐尹潔沒說話，她知道這絕不是‘不小心’那麽簡單。
唐予茜拉著她的手笑著說：“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再說我現在也搬家了，這裏安保很好，我保證那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別擔心了。”
唐尹潔滿肚子話最終化成一聲嘆息，“查到是什麽人做的麽？”
唐予茜搖搖頭：“正在調查中。”
“我讓人幫忙介入下。”
唐予茜點頭，其實就算她不同意，她姐也還是會這麽做。
唐尹潔查看一番房子後，視線最終落在客廳茶幾上的邀請函。
看封面就知道是一張音樂鑒賞會邀請函。
唐尹潔有些意外：“你打算去這場晏會？”
唐予茜點頭：“嗯。”
“你的身體？”
唐尹潔的話還沒說完，唐予茜便笑著道：“沒事，我已經很久沒怎麽發病了。”
“那就好。”看著唐予茜臉上輕松自如的笑，唐尹潔後知後覺：“我覺得你變了。”
“嗯？”
“變得比以前更靈動，更活潑了。”
唐予茜想到顧宸舟，扯起唇角笑了。
唐尹潔淡然喝了口水：“談戀愛了？”
唐予茜沒有否認，笑了笑：“對。”
唐尹潔頓了兩秒，也笑了：“那麽期待有一天，你領著他回家見我們。”
“好。”唐予茜想起顧宸舟和她奶奶聊天，討奶奶開心的樣子，她想其他家人應該也會喜歡他的坦蕩、澄澈的吧。
---
顧家。
陳麗慈打扮得雍容華貴坐在沙發上拉著另一名貴婦高談。這名貴婦是她遠房親戚，一個沒什麽遠見的女人，陳麗慈看重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兒子盛陽煦。
盛陽煦之前就讀於美國伯克利學院大提琴專業，曾在國外交響樂團工作過，回國後活躍在娛樂圈。他相貌十分秀麗，乍看上去仿佛柔軟而禁欲，廣受女粉絲喜歡。陳麗慈的教育產業需要名人效應，她即將進軍娛樂圈，更加需要盛陽煦這樣的藝人。
陳麗慈疊著腿，手裏捏著一張邀請函笑瞇瞇道：“這場宴會是你們圈子在國內舉辦的最隆重的一次。據我打聽的消息，這次的主辦方是海城□□門。”
官方組織的活動，盛陽煦參加過無數次，他並沒有過多放在心上。
陳麗慈一眼看穿，她把邀請函遞了過去：“這次的宴會不單單是你們業內的交際活動。卡薩雷我想你不比我陌生吧？”
這是位國際著名大提琴演奏家，在大提琴鄰域貢獻很大，他的演奏頗為迷人，風格極其自然，線條純淨，無論在技巧、音色還是表演上都達到很高的境界。
“下個月在海城將舉辦一場高層論壇峰會，屆時將有政要將出席這次峰會。晚會將在海城澄湖舉辦，這場晚會其中一個文藝節目就是大提琴演奏。”
盛陽煦聞言擡起頭，神情嚴肅炙熱的看著桌上的邀請函。
陳麗慈嘴角勾起：“你比我更懂得這個機會意味著什麽？你若是能入選，你的知名度將上升不止一個階級。這種官方級別的活動，你能貼上官方的標簽，你的前途就不用我多說了。”
“目前我打聽到的消息就是卡薩雷是這個大提琴文藝節目的導演。這個節目總共選出三位國內的大提琴演奏家作為代表演奏。其中兩位已經選好，是國內最頂尖的大提琴演奏家。至於這第三位嘛，這場宴會就是最好的面試現場。”陳麗慈說到這，語氣一轉，神色訕訕：“不過，我聽說卡薩雷有個關系很好的同門師兄，他已經向卡薩雷推薦了自己的學生。”
盛陽煦眉心一蹙：“這不就是關系戶嗎？”
陳麗慈笑了：“是不是關系戶，跟我會會這個人不就知道。拿下這場晚會，我保證以後你在娛樂圈的資源將源源不斷。”
“好，謝謝二姑媽。”
---
音樂鑒賞會舉辦地址在海城國際大酒店的宴會廳，演奏隊穿過前廳各個角落，鼓樂滔天，唯美的古典音樂在大廳裏縈繞盤旋。
深秋七點的天空已經全黑，不少賓客款款而來，女人華麗張揚，男人各個西裝革履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手挽著女伴。
長桌處，各色食物不斷被端上餐桌，有人站在餐桌旁端著餐盤挑選食物，有人端起酒杯才離開。人數很多，場地也很大，擺設嚴謹單一卻不失禮儀，因為是官方承辦，場面顯然低調許多。
顧宸舟挽著唐予茜走入宴會廳，感覺到她挽著的手臂被捏緊，他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別緊張。”
兩人目光對上，唐予茜笑了笑：“好。”
顧宸舟一身黑色西裝，身旁的唐予茜白色長裙，她把長發挽在腦後，細碎的發絲垂在耳邊，五官柔和精致，臉上畫著微步可見的淡妝，妝容本身很淡，貼近她的膚色，她底子好，不用修飾五官也很好看，只刷了點睫毛，最後抹點橘紅色的口紅，幹幹凈凈像個大學生莫名很乖巧。
頭頂上空的燈光映著整個宴會廳，顧宸舟就這麽側頭看著，嘴角淺淺勾起，眼底含著細碎的柔光。
唐予茜被他這麽看著有些不自在：“我臉上有東西嗎？”
顧宸舟伸手抹掉她嘴角的碎發，溫和道：“現在沒了。”
唐予茜摸了摸鼻子，避開視線。
很快燈光微變，主辦方代表人上臺致辭，全場響起雷鳴般掌聲。顧宸舟對這些並不太感興趣，但因為是唐予茜的事業圈子，他耐下心來觀察。
“吃蛋糕嗎？”顧宸舟端起餐桌上的蛋糕問。
唐予茜搖搖頭，她塗了口紅，不太想吃。
顧宸舟自己吃了起來，與此同時，宴會廳的表演正式開始，在場各位都是國內古典音樂界的佼佼者，唐予茜本著學習的心態進來參觀。
“吃口蛋糕，你晚上沒怎麽吃東西。純奶油，沒有巧克力。”他知道她不能吃巧克力。
顧宸舟把蛋糕餵到她嘴邊，唐予茜只好張嘴任他餵。
餵了幾口，他便不再打擾她欣賞音樂。
臺上一曲閉，現場響起掌聲。演奏者起身鞠躬致意。擡起頭時，眼神似是有意朝著唐予茜的方向看了過來。那雙眼裏，有挑釁、有驕傲、有不屑。
顧宸舟蹙眉，他問唐予茜是不是認識這人。
唐予茜搖頭，她印象中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顧宸舟看著那個男人若有所思的問：“他的表演怎麽樣？”
唐予茜想了下才回答，“他的表演很迷人，音樂表現也很好，但是演奏風格不太自然...”因為涉及到專業，唐予茜下意識說了幾個德語專業術語。她知道顧宸舟也懂德語便沒有額外翻譯。
這番評價卻不料被身旁的外國老頭聽到，他一臉語重心長道：“你的評價一針見血。”
唐予茜有些意外，側頭，視線一頓，她詫異道：“您是卡薩雷先生？”
卡薩雷點頭：“你好，唐.”
“您認識我？”
卡薩雷笑盈盈的看著她：“聽你導師提起過你。我看過的你的獨奏，你的演奏風格極其自然，線條純凈，樂句很漂亮。”
“謝謝。”
唐予茜難得見一次卡薩雷，和他聊得很開心。
顧宸舟觀察完後確認這個卡薩雷是個安全人物，輕呼一口氣，這次避開視線看向別處。
側頭，視線一頓，辨別兩秒後，顧宸舟神色驟冷。
陳麗慈打扮光鮮亮麗，手挽著方才在臺上表演的年輕男人正在和□□部長聊天。
恰到時刻，陳麗慈也看了過，她舉了舉手中的香檳，視線在唐予茜和顧宸舟之間，最後對著顧宸舟微微一笑，挑釁十足。
唐予茜感受到身旁人的變化，她回過頭詢問：“怎麽了？”
顧宸舟摁了摁眉頭，“沒事。”
唐予茜順著顧宸舟方才的方向看去，顧宸舟不動聲色擋住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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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宸舟的話讓唐予茜心底再次翻湧起來, 她面上沒什麽表情，繼續收拾著行李。直到搬到新家，重新布置書房時, 她從行李箱裏翻出這些年來拿到的國際獎項。顧宸舟幫她一一擦拭幹凈，她站在他身旁, 接過獎項擺上書架。
“其實自從我被確診梅尼埃綜合征後, 我家裏人就不太支持我繼續走古典音樂這條路。藝品高雅的藝術家、演奏家聽起來很高尚, 中國提琴正在朝著世界舞臺前進, 但仍需走很長的路, 這條路真正能走上去的人並不多。我很幸運，這條路在我生病以前走得很順暢，一路順風順水走向世界交響樂。”
唐予茜的聲音是那種娓娓的，透著無奈的聲調：“你說的沒錯, 我的確是在害怕。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TANG如今只敢躲在一家咖啡館裏, 我甚至...不敢在有人的地方拿起琴弓。生病以前我也曾經歷瓶頸期，迷茫過、懷疑過，最辛苦的時候連著一個星期都沒出過琴房，那麽艱辛都挺過來了。卻被這場病....”打倒了...
懦弱和恐懼遮擋住她的心靈。
顧宸舟聽到這, 心臟不自覺的抽了下, 他從背後環抱著唐予茜, 低聲道：“如果音樂還能帶給你快樂, 那你又為何要放棄它。你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人間一趟, 不過是借副皮囊, 何苦不須盡歡？若是日後....”他頓了兩秒, 艱難開口道：“真不行了，也無需遺憾當初的選擇, 不是嗎？”
他知道唐予茜有多喜歡大提琴，他見過她在舞臺上自信、卓越、美麗的樣子，那樣的她清麗靈動，光可照人，美得格外出挑。如今這份美麗永遠被封存在舞臺中央，顧宸舟比任何人都了解音樂對她的重要性。正因如此，他才鼓勵她重新回到舞臺。
唐予茜抿唇未語，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相框發呆，任由眼淚模糊視線，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顧宸舟走到她眼前，替她擦幹眼淚。
唐予茜伸手抱緊他，“謝謝。”
顧宸舟收緊手臂，微微低頭，“我陪你一起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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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宸舟是被一通電話叫走的，走之前他一臉擔憂。好在唐予茜的新家基本都收拾好了，並且在聽到她姐姐要來後，他才安心離開。
唐予茜送完顧宸舟離開，正打算煮碗面吃，唐尹潔便找上門來。
打量一圈新房子後，唐尹潔才放下心來說話：“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跟我？要不是我去店裏找你，裝修師傅說你搬家了，我還被蒙在鼓裏。”
唐予茜淡笑著解釋：“那會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嘛，跟你說了也是害你擔心一場。”
唐尹潔蹙眉：“手怎麽受傷了？”
唐予茜說：“沒什麽，不小心劃傷的。”
唐尹潔沒說話，她知道這絕不是‘不小心’那麽簡單。
唐予茜拉著她的手笑著說：“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再說我現在也搬家了，這裏安保很好，我保證那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別擔心了。”
唐尹潔滿肚子話最終化成一聲嘆息，“查到是什麽人做的麽？”
唐予茜搖搖頭：“正在調查中。”
“我讓人幫忙介入下。”
唐予茜點頭，其實就算她不同意，她姐也還是會這麽做。
唐尹潔查看一番房子後，視線最終落在客廳茶幾上的邀請函。
看封面就知道是一張音樂鑒賞會邀請函。
唐尹潔有些意外：“你打算去這場晏會？”
唐予茜點頭：“嗯。”
“你的身體？”
唐尹潔的話還沒說完，唐予茜便笑著道：“沒事，我已經很久沒怎麽發病了。”
“那就好。”看著唐予茜臉上輕松自如的笑，唐尹潔後知後覺：“我覺得你變了。”
“嗯？”
“變得比以前更靈動，更活潑了。”
唐予茜想到顧宸舟，扯起唇角笑了。
唐尹潔淡然喝了口水：“談戀愛了？”
唐予茜沒有否認，笑了笑：“對。”
唐尹潔頓了兩秒，也笑了：“那麽期待有一天，你領著他回家見我們。”
“好。”唐予茜想起顧宸舟和她奶奶聊天，討奶奶開心的樣子，她想其他家人應該也會喜歡他的坦蕩、澄澈的吧。
---
顧家。
陳麗慈打扮得雍容華貴坐在沙發上拉著另一名貴婦高談。這名貴婦是她遠房親戚，一個沒什麽遠見的女人，陳麗慈看重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兒子盛陽煦。
盛陽煦之前就讀於美國伯克利學院大提琴專業，曾在國外交響樂團工作過，回國後活躍在娛樂圈。他相貌十分秀麗，乍看上去仿佛柔軟而禁欲，廣受女粉絲喜歡。陳麗慈的教育產業需要名人效應，她即將進軍娛樂圈，更加需要盛陽煦這樣的藝人。
陳麗慈疊著腿，手裏捏著一張邀請函笑瞇瞇道：“這場宴會是你們圈子在國內舉辦的最隆重的一次。據我打聽的消息，這次的主辦方是海城□□門。”
官方組織的活動，盛陽煦參加過無數次，他並沒有過多放在心上。
陳麗慈一眼看穿，她把邀請函遞了過去：“這次的宴會不單單是你們業內的交際活動。卡薩雷我想你不比我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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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月在海城將舉辦一場高層論壇峰會，屆時將有政要將出席這次峰會。晚會將在海城澄湖舉辦，這場晚會其中一個文藝節目就是大提琴演奏。”
盛陽煦聞言擡起頭，神情嚴肅炙熱的看著桌上的邀請函。
陳麗慈嘴角勾起：“你比我更懂得這個機會意味著什麽？你若是能入選，你的知名度將上升不止一個階級。這種官方級別的活動，你能貼上官方的標簽，你的前途就不用我多說了。”
“目前我打聽到的消息就是卡薩雷是這個大提琴文藝節目的導演。這個節目總共選出三位國內的大提琴演奏家作為代表演奏。其中兩位已經選好，是國內最頂尖的大提琴演奏家。至於這第三位嘛，這場宴會就是最好的面試現場。”陳麗慈說到這，語氣一轉，神色訕訕：“不過，我聽說卡薩雷有個關系很好的同門師兄，他已經向卡薩雷推薦了自己的學生。”
盛陽煦眉心一蹙：“這不就是關系戶嗎？”
陳麗慈笑了：“是不是關系戶，跟我會會這個人不就知道。拿下這場晚會，我保證以後你在娛樂圈的資源將源源不斷。”
“好，謝謝二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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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鑒賞會舉辦地址在海城國際大酒店的宴會廳，演奏隊穿過前廳各個角落，鼓樂滔天，唯美的古典音樂在大廳裏縈繞盤旋。
深秋七點的天空已經全黑，不少賓客款款而來，女人華麗張揚，男人各個西裝革履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手挽著女伴。
長桌處，各色食物不斷被端上餐桌，有人站在餐桌旁端著餐盤挑選食物，有人端起酒杯才離開。人數很多，場地也很大，擺設嚴謹單一卻不失禮儀，因為是官方承辦，場面顯然低調許多。
顧宸舟挽著唐予茜走入宴會廳，感覺到她挽著的手臂被捏緊，他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別緊張。”
兩人目光對上，唐予茜笑了笑：“好。”
顧宸舟一身黑色西裝，身旁的唐予茜白色長裙，她把長發挽在腦後，細碎的發絲垂在耳邊，五官柔和精致，臉上畫著微步可見的淡妝，妝容本身很淡，貼近她的膚色，她底子好，不用修飾五官也很好看，只刷了點睫毛，最後抹點橘紅色的口紅，幹幹凈凈像個大學生莫名很乖巧。
頭頂上空的燈光映著整個宴會廳，顧宸舟就這麽側頭看著，嘴角淺淺勾起，眼底含著細碎的柔光。
唐予茜被他這麽看著有些不自在：“我臉上有東西嗎？”
顧宸舟伸手抹掉她嘴角的碎發，溫和道：“現在沒了。”
唐予茜摸了摸鼻子，避開視線。
很快燈光微變，主辦方代表人上臺致辭，全場響起雷鳴般掌聲。顧宸舟對這些並不太感興趣，但因為是唐予茜的事業圈子，他耐下心來觀察。
“吃蛋糕嗎？”顧宸舟端起餐桌上的蛋糕問。
唐予茜搖搖頭，她塗了口紅，不太想吃。
顧宸舟自己吃了起來，與此同時，宴會廳的表演正式開始，在場各位都是國內古典音樂界的佼佼者，唐予茜本著學習的心態進來參觀。
“吃口蛋糕，你晚上沒怎麽吃東西。純奶油，沒有巧克力。”他知道她不能吃巧克力。
顧宸舟把蛋糕餵到她嘴邊，唐予茜只好張嘴任他餵。
餵了幾口，他便不再打擾她欣賞音樂。
臺上一曲閉，現場響起掌聲。演奏者起身鞠躬致意。擡起頭時，眼神似是有意朝著唐予茜的方向看了過來。那雙眼裏，有挑釁、有驕傲、有不屑。
顧宸舟蹙眉，他問唐予茜是不是認識這人。
唐予茜搖頭，她印象中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顧宸舟看著那個男人若有所思的問：“他的表演怎麽樣？”
唐予茜想了下才回答，“他的表演很迷人，音樂表現也很好，但是演奏風格不太自然...”因為涉及到專業，唐予茜下意識說了幾個德語專業術語。她知道顧宸舟也懂德語便沒有額外翻譯。
這番評價卻不料被身旁的外國老頭聽到，他一臉語重心長道：“你的評價一針見血。”
唐予茜有些意外，側頭，視線一頓，她詫異道：“您是卡薩雷先生？”
卡薩雷點頭：“你好，唐.”
“您認識我？”
卡薩雷笑盈盈的看著她：“聽你導師提起過你。我看過的你的獨奏，你的演奏風格極其自然，線條純凈，樂句很漂亮。”
“謝謝。”
唐予茜難得見一次卡薩雷，和他聊得很開心。
顧宸舟觀察完後確認這個卡薩雷是個安全人物，輕呼一口氣，這次避開視線看向別處。
側頭，視線一頓，辨別兩秒後，顧宸舟神色驟冷。
陳麗慈打扮光鮮亮麗，手挽著方才在臺上表演的年輕男人正在和□□部長聊天。
恰到時刻，陳麗慈也看了過，她舉了舉手中的香檳，視線在唐予茜和顧宸舟之間，最後對著顧宸舟微微一笑，挑釁十足。
唐予茜感受到身旁人的變化，她回過頭詢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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