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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pisode 18 禁止引誘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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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pisode 18 禁止引誘偵探

“喏,新的案子,據說很有趣。”

“要嗎?”

“要的話,就把牛奶喝完。”

中原中也這話剛一說完,明顯感到周圍的空氣驟然一靜。

辦公桌邊,正在寫調查報告的國木田獨步動作一頓,停下了敲鍵盤的手指。

與謝野晶子從雜志裏擡起頭,挑眉看了過來;就連日常黏糊在一起,上演危險小劇場的谷崎兄妹,都整齊一致地扭過了頭,直直盯向了中原中也。

“?”

“……做什麽?”

這氣氛實在古怪,饒是能以一當百的可靠重力使,都被看得有點後背有點發涼。

“那個,中原君啊,有一件事,我們忘了告訴你——”

作為上一個入職的調查員,谷崎潤一郎默默地從座位上方探出了一顆腦袋,對中原中也投來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悄咪咪地提醒道,

“一般來說,小羽的性格都不錯(?),但最好別用案子‘引誘’她哦。”

就像永遠不要用小魚幹,去挑釁一只壞脾氣的幼貓一樣。

因為計策不一定有效,但這麽幹的人,最後一定討不到一點好處。

比如現在。

“哦,有趣的案子。”

霧島羽香斟酌一般,輕聲重覆了一遍這句話。

像是知道自己‘甩鍋牛奶’的計劃失敗,某個向來‘無利不起早’的大小姐,一秒收起了臉上甜美如戀人的笑容。

霧島羽香隨手把杯子撂回茶幾上,再擡起眼時,已然換了一副表情。

中原中也可太熟悉這個了——

沒記錯的話,這不就是霧島羽香用語言刺激嫌疑犯,在他們脆弱的神經邊緣大鵬展翅時的神情嗎?

只不過此刻,倒黴蛋從嫌疑犯,變成了某位赭發重力使。

霧島羽香的視線落向中原中也,她微微偏過頭,仿佛是捕捉空氣中的線索般停頓了幾秒,隨後,毫不猶豫地點出了一串零星的詞匯,

“福爾馬林、尼.古丁、咖啡,還有花。”

這讓中原中也一楞。

不過很快,中原中也反應了過來。

霧島羽香說的,是他一路從橫濱警局趕回來時,路過店面的順序。

在得到了足夠的線索後,霧島羽香雙臂抱胸,食指指尖在手肘處輕輕一點。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

黑發少女朝中原中也揚起下顎,下一秒,推理如射出的言彈般,筆直掃來,

“以步行計算,偵探社距離橫濱警局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如果經過中心車站,根據現在下班高峰期的路況,只會耽誤得更久,但你身上沒有其他多餘的氣味。”

“這說明,你手上的這樁案子,絕對不僅僅是‘有趣’而已。”

“那份羊皮檔案裏,除了案情資料外,還額外附帶了法醫的初步屍檢報告吧?能讓橫濱警局拿出這種破天荒一樣的效率,案件應該相當棘手,而且不止一件。”

以至於在偵探社成員拿到檔案後,直接使用異能力,一路抄近路返回社內。

答案很明顯了——

是連環兇殺案。

而且不明嫌犯作案的周期正在縮短,遠遠超出了正常的理論範疇,讓橫濱警局膽戰心驚。

“那麽,現在就只有一個問題。”

霧島羽香從沙發上起身,朝著中原中也的位置踏了一步。

她伸出手,食指隔著空氣,在那份文件上輕輕點了點。

少女的指尖沒有碰到檔案,手指故意停在了需要再進一步的距離。

她一點也不著急,等著某個挑釁偵探的無禮之徒,親手把‘請求’遞到她的手中。

“新人,從你回到偵探社,踏進大門的一刻起,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分二十三秒,而現在,外面正有一個應激的連環兇手在伺機作案。”

“每多出一秒,受害人增加的風險概率就多出一分,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為了一杯乳膠混合物,浪費名偵探的大腦嗎?”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真夠厲害的。

這還是中原中也第一次,聽到有人能把‘挑食’說得這麽別出心裁,理直氣壯。

某個大小姐就差一路偷換概念,在他頭頂豎上‘逼她喝牛奶=不知輕重、冷血無情、間接導致血案發生的劊子手了’幾個等式了。

換成性格稍微溫厚一點的人,恐怕這會兒已經開始自責,自我反省了吧。

不過很可惜,某位赭發重力使離‘溫厚可欺’,尚有那麽一點距離。

中原中也捏著案件簿,表情不為所動,

“確實,不過大小姐,你說的上述這些,對你也是一樣的吧?”

“現在是八分五十三秒。”

中原中也說著,配合地擡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

“如你所說,外面有一個連環殺人兇犯在伺機行動,天馬上要黑了,不過是一杯牛奶而已,但名偵探的大腦卻還浪費在這裏,真的沒有關系嗎?”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很好,這下真成了爭鋒相對,寸步不讓了。

旁觀的眾人不敢說話。

谷崎直美和事務員小姐默默靠在一起,緊張地攥緊了拳頭,一不小心……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咳,不要誤會。

她們絕對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只是這樣對峙的場面,實在是太少見了。

讓人莫名熱血沸騰,仿佛在看什麽刺激的小電影。

無聲的靜默中,唯獨國木田獨步‘吧嗒’一聲,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與謝野晶子從茶水間走了出來。

她的手裏拿著一個空杯子,杯底印著一個可愛的大眼蛙頭像,一看就是曾經某個少女的專屬,充滿童真可愛的氣息。

只見兩人仿佛專門收拾殘局的大家長般,一個直接伸出手,抽走了中原中也捏著的案情檔案,

“行了,辛苦了,新人。”

“投影設備都調試好了,全員會議室集合。”

另一個則趁著霧島羽香不註意,直接端起茶幾上的水杯,一個左手倒右手,把牛奶一滴不漏地全倒進了大眼蛙的馬克杯裏,遞到了少女的手邊,動作堪稱行雲流水,

“乖,別鬧脾氣,喝了趕緊幹正事。”

霧島羽香:“……”

……等等,這種從一個杯子裏,換到另一個杯子裏的做法,真的有用嗎?

這家夥不可能買賬吧?

中原中也的眼神懷疑,然後下一秒,他驚訝地看到某個氣人的大小姐竟然真的妥協了!

只見霧島羽香抿緊了嘴唇,再不願意,還是苦大仇深地接過了馬克杯。

盡管黑發少女每喝一口牛奶,眉頭就緊皺一分,活像在被牛奶謀殺靈魂。

居然真的喝了……

原來這樣也可以的嗎?!

中原中也一臉不可思議。

而更讓他驚訝的,還有同僚的下一句話。

“都說了,小羽她有點特殊啦。”

谷崎潤一郎撓了下臉頰,適時解釋道,

“雖然挑剔,但只要是出現在自己餐具裏的食物,不管多討厭,小羽都會全部吃完的。”

只不過,這種方法還是少用比較好。

畢竟,某個偵探少女不僅推理能力一流,藏東西的手段也是一流。

他們敢保證,今天之後,偵探社的茶水間裏,絕對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和霧島羽香有關的餐具。

全被她的主人藏起來了。

那個馬克杯,指不定是與謝野醫生在什麽時候,額外收起來的,就等著關鍵時候使用。

中原中也:“……”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霧島羽香投餵指南’和‘飼養道具’啊!

中原中也,無語凝噎。

這一刻,可靠的重力使,開始發自內心地擔憂起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

這裏真的是偵探社,而不是什麽奇怪的幼稚園嗎?

為什麽這群人會這麽熟練啊!

總不可能除了調查員之外,全員還兼職幼兒園老師和保姆吧?!

……

…………

但無論如何,由一杯牛奶而引起的小危機,算是愉快地解決了。

中原中也拿到案情檔案的第十分鐘,武裝偵探社會議室,全員會議。

“——死者戶屋英子,女性,35歲,一個月前在東京的家裏失蹤,今天下午在垃圾箱裏發現。”

“死於近距離射擊,心臟和頭部各一槍,屍體被敲碎了所有牙齒,割掉了嘴唇和舌頭。”

會議室內

伴隨著國木田獨步冷靜地簡述,一個女人生前的照片,和案發現場陳屍的相片,同時出現在了投影屏幕上。

左右兩邊對比,更是突出了屍體淒慘的死狀,很難想象這是同一個人。

隨後,又一組相片投影了出來。

“第二名死者,安西守男,26歲,備考生,三次司法考試落榜,在一家餐館的後廚工作。半個月前在家裏失蹤,屍體在一條街道外的小巷內發現。”

“同樣死於近距離射殺,心臟和頭部各一槍,屍體被剜掉了雙眼。”

緊接著,又是一組。

“第三名死者,旗本一郎,死法相同。”

“這一次,警方在受害人的家中發現了22口徑的彈殼,屍體被割掉了雙耳,現場還發現了他的妻子,旗本夏江的頭發和血跡,但目前失蹤,警方推測很可能被兇手帶走了。”

到這裏,國木田獨步的案情簡述,才算全部完成。

“短短一天,三個小時,三具屍體……”

這種作案時間……

谷崎潤一郎望著屏幕上的相片,臉色難看,

“難怪橫濱警方這麽著急。”

“錯了,不是一天。”

“這是為期數月的跟蹤死亡計劃。”

黑發少女幹凈的嗓音響起,過分篤定的語氣,引得一旁的中原中也不由得側過頭,看了過來。

而也就是這時候,中原中也發現,除了投影上的案情資料之外,霧島羽香的膝蓋上同樣攤著一份一模一樣的紙質檔案。

唯一的區別是,這份檔案是用盲文寫成的。

略顯昏暗的光影中,霧島羽香白皙的指尖搭在檔案上,快速移動。

指腹滑動間,少女透明的指甲反射著一點微弱的光斑,如同掠過凜凜冷光的琴弦,以另一種有別於常人的方式,把閱讀變成了演奏。

而在這場血與死的奏鳴中,紅瞳黯淡的少女,就是最精妙的指揮家。

“三宗案件,不明嫌犯都是先帶走受害人,在一段時間後,拋屍現場。”

“近距離射擊,心臟和頭部各一槍,是典型的‘處決’手法。”

“打碎牙齒、割掉舌頭、剜掉眼睛、耳朵,典型的情感宣洩,再加上在一天之內,一個街區重覆拋屍,這個地方對他一定有特別的意義。”

“作案手法呢?”

國木田獨步微皺著眉頭,迅速掃了眼照片上幾個受害人的四肢,上面還殘留著捆綁的痕跡。

“為什麽嫌犯沒有立即殺死另外兩個受害者,而是要一個接著一個帶走?”

“綁架?折磨?”

“或許是拷問?”與謝野晶子挑起眉,迅速接上了國木田獨步的話。

“不排除這些可能,目前可以肯定的是,罪犯很冷靜,但本身隱藏著巨大的憤怒。”

“雖然每一件的死狀不同,但已經形成了具體的個性簽名。我們需要盡快找到這些殘害手法,對罪犯、或者是死者的意義。”

霧島羽香快速說道,自然而然地接過了人員指揮的工作,

“國木田,晶子姐,拜托你們去一趟警局的解剖室,和法醫談一談,初步屍檢報告太粗糙了,屍體上一定還有更多信息。”

“谷崎君,受害者家屬訪問就拜托你了,重點是失蹤二十四小時後,家屬是否接到任何關於贖金的信息。”

“新人,你和我去一趟現場。旗本一郎是目前最後一個受害者,唯獨他死在了家裏,這裏頭一定有原因,住宅內藏有線索。”

“我需要你。”

黑發少女的語速很快,在說到‘我需要你’時,甚至沒有一絲猶豫,仿佛數分鐘以前的對峙並不存在。

反倒是中原中也微微一楞。

他側過頭,看了眼霧島羽香,說不清其中的眼神是什麽含義。

可惜,少女此刻滿心都是案情,沒有註意到這一點細節。

“橫濱警方的擔憂沒有錯,就算是拋屍,不明嫌犯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

“他一定在短時間內,受到了應激源的刺激,才加快了處理速度。”

“另外,根據拋屍時間,旗本一郎的妻子活不了多久,距離天黑還有2小時,我們必須要在他選定第五個受害者以前,鎖定不明嫌犯。”

“現在,出發。”

******

與此同時,某個昏暗的地下室內

第三個死者,旗本一郎的妻子,旗本夏江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張椅子上。

她下意識慌亂地掙紮,卻發現連腳踝都被鎖住了,用麻繩緊緊地困在了椅子腿上,唯獨她的雙手——

旗本夏江的手指一動。

下一秒,一股濡濕溫暖的觸感從她的指尖傳來,肉一樣的質感,還帶著一點彈性。

“……”

女人的頓時心中一驚,湧現出一股極度不祥的預感。

她驚慌地張開嘴,剛想要大聲呼救,下一刻,只聽‘啪’地一聲,地下室的照明燈光被一個男人打開。

一瞬間,四周一片亮堂。

突如其來的強光,讓旗本夏江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

直到刺痛的眼球,逐漸適應了地下室過分明亮的探照燈,她才恍惚地睜開眼,看清了周圍的處境。

也看清了,她手指邊碰到的東西。

那是半只耳朵。

半只,人類的,被割下來的耳朵。

“……”

“…………啊啊啊!你這個瘋子!!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旗本夏江的瞳孔驟縮,瘋狂失聲尖叫。

然而很可惜,隔音出色的地下室,阻斷了所有的呼救聲。

一個人影走到了她的面前,隔著鐵質的桌面,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在男人的背後,分別立著一個攝像機和探照燈。

白熾的探照燈被開到最大,不斷刺激著女人的神經,配上周圍仿照的設計,某一瞬間,竟讓人產生了一種置身警局審訊室的錯覺。

“省一點力氣吧。”

桌子對面,男人背對著強光,聲音冷漠地說道,

“接下來,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很重要,因為——”

“它決定了,你能留下哪個部位,滾去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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