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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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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

不知道是不是李南承這樣單純無害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 雖然沈予臻保持著若無其事的姿態,單手系著自己的睡衣扣子,但另一只手卻直接蒙上了李南承的眼睛,依舊用他那極為溫柔的嗓音強裝鎮定道:“你說, 我在聽。”

此時此刻, 李南承的腦袋裏光想著方才乍現的點子, 絲毫沒覺得沈予臻現在的動作有什麽異常,便就著這樣的姿勢, 承著黑漆漆的視線,感受到眼底的溫熱,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按照眼前的情況來看,季識則被推出來頂罪是他們的無奈之舉,想要堵上輿論的嘴, 迫使警方迅速結案, 但其實梁泊帆和高靖昂的死,恰恰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那群人更想把事情鬧大,應該就是為了將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當年的冤情上,替那些無辜的亡靈討回公道。”

沈予臻一邊聽著李南承滔滔不絕,一邊給他些適時的回應:“嗯,是這樣的。”

“那他們肯定不願意季識則直接被律師保釋出來啊!到時候輿論的關註度被季識則吸引走, 最後又不了了之, 那他們大費周折制造的兩起命案不就前功盡棄了。”

話畢, 李南承稍微頓了頓,似乎是期待沈予臻同自己思維的瞬間碰撞, 直接說出他想要繼續的答案。

很顯然,沈予臻也接受到了李南承這樣的信號,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心裏,那道灼熱且期待的目光。

於是,他恰如李南承所期待的那般,一字一句詢問道:“你想用激將法?”

“沒錯!還是臻臻你了解我!”

面對沈予臻的回應,李南承難掩雀躍的心情,直接雙手擡起握住了那只擋住自己視線的手,將其緊緊攥在掌心揉搓著,而那道目光果不其然正熱烈地望向沈予臻,眼底是承載著太多希冀,恰如沈予臻所預料的那般。

他沒有阻止李南承對自己的各種親昵動作,任由他宣洩著那樣純粹的情緒,繼而又聽見他那般自信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高八度的音量,仿佛完全安奈不住激動的心情。

“讓警方和遲羨配合,制造出季識則可能被無罪保濕的假象,一方面穩住季識則的情緒,一方面把消息傳播出去讓那些人自亂陣腳,我相信他們手裏肯定還有可以暴露真相的籌碼,只是同樣的,線索越來越浮出水面,他們的處境也就越來越危險,季識則身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或許會順藤摸瓜找出到底是誰在暗地裏做手腳……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而我們到時候就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將他們一網打盡!”

說話間,沈予臻已經換好了睡衣,便直接就著被李南承緊握的姿勢,將人帶上了床,貼心地為他蓋好被褥,全程只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沒有打斷他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說。

“至於遲羨那邊,我們就老樣子——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再說他那麽欣賞你,我覺得會認真考慮這個建議的,他不是也對當年斐恩的案子耿耿於懷嗎?等所有事情都緊密相連之後,真相就自然而然揭曉了。”

末了,李南承只是仰著張笑臉,似乎是在所有高潮的演說都結束後,等待聽者的嘉獎一般,期待而得意。

“嗯,你這個小腦袋轉的可真快。”

沈予臻莞爾一笑,擡手點了點李南承的鼻頭。

他的這句誇讚完全是發自內心的。

因為自己平時都搶先顧慮太多,沈予臻都忘了李南承也是個在困境之中極致冷靜的聰明鬼,甚至比他更能在不經意間竄出些出其不意的點子。

自從李南承斷斷續續得知真相以來,雖然他從來沒有主動向自己提起過任何問題,但顯然他早就註意到了各種事件的聯系,而躲在暗地裏通過殺害梁泊帆和高靖昂來重新揭開當年隱情序幕的那群人,也毫無例外地引起了李南承的懷疑。

在沈予臻不知道的時日裏,李南承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獨屬於揭開這些案件秘密的思路。

而現在,他正在按照自己的節奏一步步實施,甚至連自己都可能成為其中的一環。

沈予臻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為李南承的聰穎而興奮,還是為他步步陷入危險之中而擔憂。

只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自己所能觸碰到的邊緣裏,盡量悄無聲息地將李南承護在自己身後。

如果說現在在一系列事件面前,沈予臻超出李南承的認知之中唯一存在的優勢,便是對各方勢力的熟悉程度。

而李南承提出的方案,的的確確恰恰拿捏住了對方的軟肋。

——那群人費盡心思殺害梁泊帆和高靖昂,是勢必要將所有對當年案件的實施者或是視而不見的旁觀者一並給予他們所認定的懲罰,因此,季識則絕對不可能被赦免,他們也就絕對不可能允許季識則有任何被保釋的可能。

這種時候,就算他們再機關算盡,也會被自己的心緒擾亂,或者說是別無選擇——他們不敢用季識則的處境作賭註,哪怕存在可能暴露的危險,也要將季識則牢牢地鎖在暗無天日的道德審判和法律刑法之中,他們就像一群亡命徒,報仇是生存的唯一希望。

臥室的氣氛沈默了許久,沈予臻才對李南承的建議作出了實質性的回應:“我可以按照這個方向去和遲羨談,至於警方那邊……”

“陳桑和祁年都是聰明人,不會做出糊塗的選擇。”

見沈予臻肯定了自己,李南承就更加興奮了,甚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沈予臻見狀,露出極為寵溺的笑容:“你又知道了?”

“嗯!臻臻啊——語氣有點酸了吧?”李南承猛然間一個起身摟住了沈予臻的脖子,笑嘻嘻地擡手揉捏著他的臉頰,“咱們跟陳桑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別說我了,就連跟他不算那麽親近的你,都已經完全了解他為人處事的態度了,再說小祁年,那孩子單純得什麽事都寫在臉上,又一腔熱血為正義事業,還是我們人情世故的潤滑劑,比我李南承那個臭小子可愛多了。”

看來,他正在嘗試接受過去的自己,嘗試讓過去的自己在面對現在的沈予臻時,與自己和解。

這樣就好,這樣才是沈予臻期待見到的李南承。

氣氛逐漸變得輕松起來,沈予臻任由李南承捏著自己的臉頰,笑著柔聲責怪道:“你誇祁年就誇祁年,還非要貶低小本幾句,小心傷害了他的自尊心,再跟你生悶氣。”

李南承卻不以為意,冷哼一聲,雖然有些不服氣,但還是扁了扁嘴反省道:“我也經常誇他的啦——李家的男人怎麽可能不優秀!”

沈予臻聽出來了,這是在反省的同時,連帶著把自己也誇了進去。

還真是像李南承以前的性子。

他就喜歡李南承那副永遠張揚、永遠自信不服輸的模樣。

這才是他記憶裏的少年,他經歷的時光的打磨仍然擁有獨屬於自己的鋒利棱角,如同鉆石般永遠在他當下的生命裏鮮活著、閃耀著。

幾天後,他們按照約定的時間一起到律師事務所找遲羨。

“沈醫生,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面了。”

遲羨面對沈予臻的時候一直彬彬有禮,只是視線落到他身旁的李南承時,照舊冷冰冰。

“李南承,你沒自己的事情做嗎?非要每天跟沈醫生形影不離的,我倒是從沒聽說過哪位醫生像你這樣無所事事——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現在還處在停職狀態,那也不至於一直屁顛屁顛跟在沈醫生身後吧,難道怕他被人瞧去了不成?原來李醫生這麽沒自信啊。”

對上遲羨的冷嘲熱諷,李南承本來打算直接回嘴,但想來自己被保釋還是遲羨出了不少力,自己也一直沒回報人家什麽,便難得老老實實噤了聲,將自己的一肚子怒火全部發洩在遲羨助手備好的甜點上。

“是我叫阿承來的,我需要他在我身邊。”

遲羨聞聲向沈予臻望去,已經窺見他眼底隱忍的怒氣。

糟糕,他儀式得意忘形,忘記沈予臻有多護著李南承了!

自己這樣毫不顧忌地打了李南承的臉,他還真怕沈予臻記仇再日後給他個當頭一棒張張教訓。

不過好在沈予臻並不是那樣斤斤計較的人,更何況今天來是有求於遲羨,他厲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後,便直接進入了正題。

“最近的新聞熱點你肯定不會錯過,那我的來意,你應該也很清楚了。”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季識則的案件鬧得沸沸揚揚,遲羨多少也對此有些關註,他大概能猜到李南承和沈予臻這次前來的目的。

“是——季識則堅稱自己沒有罪,可網民的流言蜚語已經快將他淹沒了,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褚觀弈。”

提出褚觀弈的名字時,遲羨的臉上多少閃過些不自然,畢竟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是有些微妙。

“你們想要我站在褚觀弈的對立面,接下這樁案子是嗎?”

遲羨的語氣裏聽不出他的傾向,但沈予臻依然平靜地回應著:“是,這是季識則的要求,也是能夠讓他開口的唯一辦法。”

“一定要他開這個口嗎?老實說,我的職業素養沒有那麽高,並不想為一個有罪之人辯護。”

而遲羨的態度果不其然正中李南承和沈予臻的猜測——他不想無緣無故趟這趟混水。

只是完全預料到遲羨這幅反應的沈予臻,依然面容平淡,泰然自若地侃侃而談起來:“我知道為他辯護與你向來的理念不符,但季識則經歷過,他是唯一有資格為那些冤案作證的人——包括斐恩,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嗎?他就是眼前最重要的突破口。”

斐恩的死,是遲羨的另一個心結。

偌大的會客室裏,小情侶分明聽到遲羨聲音顫抖地反問道:“他在斐恩那件案子裏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阿臻他當時不過是個實習醫生,沒有權限知曉他們暗地裏進行的勾當,但是季識則不一樣,他或許是這件事情的直接授意者和受益者你明白嗎?如果你想更加深入了解當年案件的隱情,就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遲大律師,你該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當然,如果你想明哲保身隔岸觀火,那就是另外的說辭了。”

聽著李南承略帶諷刺性鋒利的話語,遲羨不由皺了皺眉頭,他所有的職業素養在李南承面前向來很輕易就會破功。

這個男人,還真是自己順風順水的人生中一道難纏的坎兒。

不過,他畢竟也在職場的腥風血雨中劈開了自己的一條路,像是這種程度的激將法也沒辦法輕易動搖他的意念。

只是他確實對隱藏在這些案件之中的真相十分在意。

如果自己能幫到什麽忙,也未嘗不可——只是他做事情從來不靠馬馬虎虎的猜測和不確定的可能性。

“你們就不怕季識則脫離警方的監控後,再反咬你們一口?”

西裝革履的男人不緊不慢地端起杯咖啡,氣定神閑地望著對面的二人,微微勾起嘴角,等待他們的回答。

“所以,想請你陪我們演一場戲。”

遲羨的笑意更深了。

他就知道,沈予臻和李南承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被別人拿捏的。

這才是他認識的李南承和沈予臻啊,如此,也就沒什麽好顧慮的了。

遲羨輕輕放下咖啡杯,淡淡道:“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啊。”

接下來的幾天都風平浪靜,就連網絡上的輿論也漸漸散去,大家的註意力似乎也已經轉移到了其他五花八門的新鮮事裏。

然而季識則卻在難挨的時間裏等待沈予臻做出選擇。

聽祈年說,季識則完全沒有任何窘迫的神態,對於外邊的風吹草動沒有表現出絲毫興趣,仿佛被關在警局的人不是他,而即將受到懲罰的人也並不是自己。

“現在案件的偵察仿佛進入了死胡同一樣,就這樣不管不顧沒關系嗎?”

得到陳桑指示的祈年按兵不動,但難免會為當下的局面擔憂,畢竟他以為警方也可以多少借助輿論的力量將背後蠢蠢欲動的勢力逼得狗急跳墻,但沒想到先亂了馬腳的竟然是他自己。

電話裏,他的聲音很急切,但他又不好總是打擾陳桑那邊的公事,便只好向李南承求助。

其實在李南承的嫌疑基本洗清之後,他就回到醫院上班了,日常極度繁忙,幾乎是好不容易擠出來時間回應祈年的電話。

不過醫院的氣氛因為院長季識則被抓而變得十分詭異,讓李南承總覺得在醫院工作的時候極其壓抑,祈年這個不適時的電話也算是緩解了些他焦慮的情緒。

“小祈年你不要慌啊,你可是警察,哪裏有像我們這種平明百姓尋求安慰的道理。”

一身白大褂的李南承跟吃過午飯的同事稍微換了個班,準備把沈予臻一早讓自己帶上的保溫盒打開來準備吃飯,歪著個腦袋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聽著電話那頭的祈年喋喋不休。

“再等等,給遲羨一些時間。”

李南承咬開沈予臻特別包裝放好的筷子,直接夾起飯盒裏的一大顆大丸子塞進了嘴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話,手底下還不停翻看著病人的病例。

“你知道嗎?在自以為天衣無縫騙過所有人的眼睛,抱著僥幸心理得意洋洋時又被突然曝露在強光下才是致命一擊。”

“四哥你的意思是——”

那邊的李南承已經狼吞虎咽吃完了沈予臻準備的愛心午餐,隨手抽了幾張濕紙巾擦手,胡亂將餐具全部扔進了帆布袋裏,打算晚上回家的時候全部丟到洗碗機裏。

他實在是沒時間收拾又懶得可以,更加不想讓自家媳婦兒臟了手,於是極其果斷地下單了洗碗機。

“我要繼續上班了,你也要滿滿幹勁兒啊小祈年——等著瞧好戲吧,你的這些老哥哥們可狡猾得很。”

果不其然。

就在季識則的相關事件猶如一灘江水歸於平靜之時,遲羨即將為季識則保釋的消息便像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一般,在輿論之中又激起了接連不斷的浪潮。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有人質疑遲羨的道德,也有人認為季識則案的確另有隱情。

總之,遲羨的這一選擇勢必又將圍繞著季識則的跨越幾十年的案情重新拉回到大眾視野。

當然,對於保有極高職業素養的遲羨來說,他從來不在乎外界的眼光,他現在關註的只是李南承和沈予臻接下來要如何做,才能讓事態按照他們期待的方向發展。

相反,李南承的日子倒是悠閑了起來,似乎是覺得既然遲羨已經出來吸引了大部分火力,那對方的暴露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傍晚,他趴在床上邊翻看沈予臻帶回來的醫學相關的書,邊等著沈予臻洗完澡出來,便聽到床頭上沈予臻的手機響個不停。

他隨意一瞥,便見遲羨的名字大剌剌地寫在屏幕上。

遲羨這個人不喜歡被人突然打擾,同樣地,也不會在大半夜莫名其妙唐突打來電話。

只是,即便是知道遲羨一定有重要的事情,但李南承接起電話來也還是習慣性地打趣了遲羨幾句:“怎麽?遲大律師挑好盛裝亮相的時機了?”

“李南承,我可沒功夫跟你說笑,讓沈醫生接電話。”

“我媳婦兒在洗澡,你個有夫之夫,大半夜找我媳婦兒算怎麽回事兒,嗯?”

雖然是這樣回應遲羨,但李南承還是特意撐起來半個身子,見主臥的衛生間裏那個全/裸的身影正在擦拭著身體,水聲也隨之停了下來。

只是他剛翻身從床上下來,腳尖剛剛點地,便聽到電話那頭遲羨沈著聲音道:“他們行動了。”

幾個小時前,就在李南承下班前後,一段十幾年前的錄音突然被公布到網絡上。

祈年受著陳桑的指令,早早就等在技術科想要追蹤網絡的IP地址,只可惜還是讓對方迅速遁了形,警方最終唯一的收獲只是那段對方想讓所有人聽到的錄音罷了。

錄音內容是一男一女的對話。

男人的聲音很明顯,就是季識則,而同他對話的女人,卻是第一次出現在此次事件裏,就連警方也只能憑借大概的內容猜測對方的身份。

然而,當李南承和沈予臻一起窩在主臥的沙發上,頭靠著頭點開那段錄音時,他們便立刻明了了。

那個女人的聲音,沒有人比被她從小帶大的兄弟倆更熟悉。

那是沈覓,是沈覓離世前不久留下的最後的聲音。

“季師兄,好久不見了。”

錄音雖然斷斷續續的有些聽不分明,但沈覓的聲音還是那樣溫柔,她對所有人永遠都是客客氣氣的,完全沒有任何不耐煩和怠慢,總讓她身邊的人如沐春風般舒適。

“是啊,自從秦旸意外離世、安時也沒了蹤影後,你一畢業就匆匆嫁了人,雖然在醫院裏工作了一段時間,但更多精力還是給了家庭,成為了家裏的賢內助,我們實在沒什麽見面的機會,說起來倒是對你的才華和能力有些可惜……”

季識則所說覺得可惜是真的,畢竟他也曾經幻想過,即便沒有資格成為沈覓的伴侶,那麽哪怕兩人能夠一起共事一段時間也算滿足了他些小小的心願。

但這一切都被飛來橫禍打破了。

那群因為熱愛而聚集在一起的醫學生,也在那件事情之後分崩離析,只有他孤獨地在這個領域並不快樂地繼續著自己曾經無比熱愛的事業。

“沒什麽好可惜的,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覺得幸福滿足就夠了。”沈覓淡淡地笑著,為季識則端來熱茶和點心,明明那般柔和,可是語氣聽起來卻並不熱情,“季師兄今天特地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的確是有要緊事的——沈尋出事了。”

沈尋是沈覓的哥哥,當年兄妹倆都被李家收留,而年紀稍長些,沈尋便直接進了部隊,從此就少了很多見面的機會,逢年過節也基本沒露過面,就連沈覓和李忱硯結婚都沒有出席,大院裏的人都覺得兄妹倆的感情因為距離而冷淡不少,就仿佛只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

但悄悄關註沈覓的季識則卻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而這一點,也成為他游說沈覓的突破口之一。

“部隊裏一直壓著消息不讓走漏風聲,我,我也是在醫院偷聽到的,那邊的醫療條件很差,救援隊也不夠急時……小覓,你是沈尋唯一的親人了,我知道你們兄妹倆從小相處的時間就不多,但這並不代表你們之間沒什麽感情,我怕等你知道一切就都來不及了,我怕沈尋他,他的意外會成為你一輩子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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