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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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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於是, 在醫院門口意外撞見的結果就是——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遲羨驅車挑選的某處餐廳吃飯。

李南承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無論是自己和慕時岸曾經的關系,還是自己和遲羨互相看不順眼的敵意,他們都不該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裏吃一頓美味的午餐才是。

大概是怕一言不合就打起來,遲羨還特地拜托了認識的經理幫他們四個騰出來一個包間, 完全隔絕開大堂的熱鬧氛圍, 但這樣一來就更顯得他們四個人共處一室的情景實在太過詭異。

而自從見面以來顯得最為局促的慕時岸, 則是窘迫更多一點——畢竟在肛腸科門口碰見自己的前任,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只是他現在的註意力倒轉移到了沈予臻身上。

這個曾經只出現過在別人口中的男人, 卻在李南承心底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所有人都知曉李南承對他的偏愛,李南承等了他十年,眼下看來,終於如願。

他突然想起了李南承跟自己提分手的那天。

“時岸,我很抱歉, 我不能放棄他……”

慕時岸的耳畔一直回響著這句話, 還有遲羨冷漠的聲音。

“像李南承那樣在這個圈子混的游刃有餘,怎麽可能撇下鶯鶯燕燕跟你談愛情?”

遲羨一字一句毫不避諱地刺痛著慕時岸的自尊心,他是陰暗處無光滋養的野草,也層渴望李南承那般耀眼的太陽。

只是遲羨比他還要了解李南承。

他們都曾沈浸在酒吧的迷亂之中,只為在同類人裏找到一夜溫存。

而這兩個高段位的男人你來我往,在眩暈的燈光裏暧昧拉扯,最後卻因為誰在上誰在下的爭執而不歡而散。

他們之間沒有愛情, 但又因為出奇地相似, 眼底都有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他還記得遲羨扼住自己的脖子, 將他死死抵在墻上,最後宣判了他在李南承心中的無足輕重。

“你入得了他的眼, 無非是因為你的氣質,太像沈予臻了。”

沈予臻是李南承心底唯一一塊凈土, 所以李南承不忍心玷汙他,甚至神情舉止都太像他的你。

慕時岸以為李南承對自己的尊重,不過都是李南承對沈予臻的虔誠。

“你就是一個替身罷了。”

無論李南承遇見誰,無論李南承曾經在誰的身邊有過停留,唯一的理由只可能是在誰的身上看到了沈予臻的影子。

而當下被對面兩雙眼睛打量的沈予臻,依然泰然自若。

其實沈予臻大致已經猜出了他們的身份,以及同李南承的關系,但他總能做到平淡如水,任誰都沒辦法猜出他的心思。

“阿臻,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慕時岸,小本同校的學長,現在在電視臺工作……他旁邊這位是遲羨,律師,跟傅教授也很熟。”

李南承實在忍不了這兩個人對著自己的男朋友悠哉游哉地欣賞,便直接打破了僵持的氛圍,頗有分寸地介紹了慕時岸和遲羨的身份。

可遲羨聽了卻很不樂意,冷哼一聲,直接調侃道:“李醫生的介紹還真會避重就輕。”

“喲,是我沒能一句話概括你的高光時刻,你不滿意了?那要不你來自我介紹啊?遲大律師?”

李南承瞥了遲羨一眼,便直接從他手裏奪過了菜單,放在自己和沈予臻之間不再理會對面那個討厭的男人。

“阿臻,想吃點什麽別客氣,反正他們請客。”

“你跟我們什麽關系啊,憑什麽請你——”

“好了——”慕時岸怕李南承隨便幾句話又把遲羨的火挑起來,趕緊把他按住,接過話茬來,“沈哥好不容易回趟國,我們又有緣偶遇,請一頓飯又有什麽關系。”

“直接喊我沈予臻就好,我擔不起你一聲哥哥。”

沈予臻微微勾起嘴角,明明笑容那般溫和,卻總給人一股寒意。

“我這次回國就不打算走了,想約飯的話,隨時聯系。”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客套話,不知道為什麽,李南承卻聽出了一絲火藥味。

但願是他多心了。

李南承按照自己和沈予臻的喜好點了一大桌的菜,絲毫沒有顧及對面的遲羨,而遲羨似乎也並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李南承大宰一頓。

遲羨有些大男子主義,李南承就是拿捏住了他這一點,知道他不可能抹掉自己的面子,心疼一頓飯的錢,所以更加肆無忌憚。

反正他幾個小時的咨詢費就夠他回本好幾頓的飯錢了。

李南承才不替他心疼。

不過他倒是真有點好奇遲羨和慕時岸現在的關系——當時他和慕時岸短暫的在一起,又火速地分手後,他好像只給慕時岸留了一筆分手費便沒再多過問,也是對慕時岸於心不忍,不想讓跟李本溪同齡的孩子,在自己的溫柔鄉裏陷落太深。

所有人都清楚慕時岸的不過是沈予臻的一道並不出奇的影子,包括慕時岸自己。

可慕時岸明知如此還願意陪李南承演戲,那麽愧疚的只會是李南承。

他不想因為自己對沈予臻的執念害了別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李本溪的朋友。

所以在分手之後,李南承再也沒聯系過慕時岸,只是偶爾從李本溪那邊聽說了慕時岸的近況。

自從遲羨莫名其妙總圍繞在慕時岸身邊後,連李本溪都開始警惕了起來,但慕時岸自己似乎並不覺得危險迫近,反而不排斥遲羨的存在。

難道慕時岸治好了遲羨的大男子主義?

李南承想得入神,不由就忘記了動筷子,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遲羨把慕時岸最不愛吃的胡蘿蔔夾入了他的碗裏,還嘮嘮叨叨地命令他。

“別挑食,吃這個。”

哼,還是那個大男子主義的家夥。

然而李南承光顧著觀察對面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全然忽視了他的所有神情動作都盡在沈予臻的眼底。

於是,這些超出朋友之外的對前任的關系,就立刻在沈予臻的心底拉起了警報。

沈予臻本以為李南承會選擇慕時岸,不過是因為他在某些方面同自己有點像,但慕時岸跟李家兄弟們無法割舍的關系,讓他本身就與那些露水情緣有所不同。

沈予臻百分百相信李南承對自己的真心,可若他的真心熾熱到足以分享給更多的人呢?

太陽是不會吝嗇光明的。

沈予臻陷入了沈思,平日吃飯時本就不愛吭聲的他,這下子更安靜了,幾乎連筷子與食物碰撞的聲音都聽不到。

而稍微消停點的李南承和遲羨也沒再劍拔弩張,慕時岸便很自然地同李南承攀談起來,詢問些他的近況,那模樣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說不完的寒暄,親密無間。

“你現在抽煙還抽得那麽兇嗎?”

慕時岸的話是對著李南承問的,但他身旁的沈予臻聽罷倒是挑了挑眉。

當時李南承對自己抽煙很意外,他回國以後倒是沒見李南承在自己面前點過煙。

“戒了。”

李南承回答得很簡單——他不太想在沈予臻面前提到這件事。

他當時染上煙癮自然是因為太多事情的積壓讓他分身不能,陰郁的情緒深入骨髓痛得他必須要找一個發洩口。

可是沈予臻回來就不一樣了。

在他們為了控制病源,同在京安醫療團隊夜以繼日地工作的五個月裏,李南承就開始嘗試戒煙了。

因為他知道,這一次,自己不會再放沈予臻離開。

而他不想十年後的重逢,讓沈予臻見到一個頹廢的煙袋子,他知道沈予臻不會喜歡那樣的自己。

只是他沒想到,比自己煙癮還重的竟然是沈予臻。

其實如果不是抽煙傷身,李南承是很喜歡看沈予臻拿煙時的動作的——那般優雅而孤獨,將自己籠罩在迷蒙的煙霧之中,卻更為神秘。

他無數次克制住想要和沈予臻一起抽煙的沖動——他希望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可以治愈彼此,而不是共同墮落在無望的悲哀裏。

慕時岸也聽出李南承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話鋒一轉,關心起了其他事情:“我聽說前陣子京安大學的校長在校慶上被射殺了——那個梁泊帆,之前不是你的導員嗎?四哥你當時也在校園裏嗎?有沒有受傷?”

李南承微怔,但很快猜到慕時岸肯定是從李本溪那邊打聽到的。

這件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當時梁泊帆被射殺的現場又陸陸續續有各種路人拍攝的影像流出,雖然警方盡力控制了傳播,但畢竟輿論的力量並不是那麽容易擺布。

當時李本溪大概是在某個視頻中看到了李南承和沈予臻,直接一通電話打了過來詢問狀況,估計慕時岸也是這樣在命案現場發現的李南承。

“是啊,我和阿臻受邀去現場觀摩典禮,梁泊帆當時就倒在我們面前……不過對方的目標很明確,其他人都沒有受到波及。”

慕時岸點點頭,似乎聽到李南承親口描述,才勉強放心下來。

“李南承有他老婆照顧,不需要你的關心。”遲羨一邊酸溜溜地插了話,一邊給慕時岸加了個雞腿,“吃飽點,不然晚上還想開頓夜宵嗎?”

李南承在對面聽著遲羨不大不小的聲音,似乎是在故意說給自己聽,不由挑了挑眉——這個男人說話才不像表面意思那樣簡單呢,不然慕時岸也不至於偷偷紅了臉。

但遲羨偏偏又故作正經地接過方才二人的話茬。

“梁泊帆這個人我多少也聽說過——確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我一直想用法律制裁他,可惜那個家夥賊得很,我都找不出能夠完全給他定罪的證據。”

李南承聽到這裏卻是來了興趣,一手托著腮,一手在桌子下方拉著沈予臻的手,有些好奇:“你還跟梁泊帆打過交道呢?”

遲羨瞥了李南承一眼,不理會他語氣裏的調侃,直言道:“我記得我大一剛入學的時候,接觸過一個骨髓移植的案例——當時醫院都已經把病患的骨髓造血系統徹底摧毀了,結果捐獻者半途反悔跑路,要知道這可是違法的!”

當時血氣方剛的遲羨覺得這件事違背道德又觸及法律,便一直在跟進,沒想到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經過調查,我發現病患和捐獻者的信息並不對等,要麽是醫院出現了失誤,要麽是他們故意為之——我找到了當時的捐獻者,他告訴我,是醫院通知他病患放棄了骨髓移植,只是沒有具體說明原因,所以他才沒能按照約定出現在醫院,再加上死者家屬並沒有再追究下去,這件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在所有人都淡忘了當時轟動一時的骨髓移植案時,唯有遲羨將它銘記於心。

對於懷揣著對自己專業的熱愛,想要在律師這一行業發光發熱的年輕人來說,他那一腔熱血是不會被社會冰冷的旁觀中被澆滅的。

於是,在遲羨入行這麽久以來,這件事始終是他的一個心結。

“我為了搞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意外還是設計,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在關註京安各個醫院的異常病例——而梁泊帆在其中似乎是一個樞紐,那些病例的主治醫生或是其下的實習醫師,很多都是梁泊帆在大學裏管理的學生……至於其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過慮了,倒也沒什麽特別的。”

“你一個剛成年的小屁孩,要真有什麽黑幕,還能讓你給調查出來?”

“李南承你別瞧不起人——”

而就在二人的爭執之中,一直沈默的沈予臻在慢吞吞咽下一塊肉後,才不慌不滿地開了口:“關於那件骨髓移植的案例,你還保存著卷宗嗎?”

“當然啊——那可是我一直記掛的事情!怎麽?你感興趣?”

“嗯,有一些地方很在意。”沈予臻並不避諱回應他,還難得多解釋了幾句,“我估計你入學接手那件案子的時間點,跟我實習時醫治第一個病人很吻合。”

李南承一下就明白沈予臻在想些什麽了,只是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你覺得遲羨當時調查的那件案子的病患——就是斐恩?!”

“等等等等——”還不待沈予臻回答,遲羨倒先插了嘴,“你是說,你當時就在那家醫院實習?就是你負責斐恩的骨髓移植?是你偷偷找到了我,拜托律師事務所幫忙調查這件事的?”

“我也沒想到陳局長會不靠譜到找來一個剛入學的毛頭小子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

沈予臻說得波瀾不驚,只是遲羨先不幹了。

“你說誰是毛頭小子——”

“你別這麽大聲吵吵!”

正事還沒說幾句,李南承和遲羨又開始言語上不對付了,似乎好像誰的聲音大,誰就更有理一般。

這種情況下,慕時岸已經管不住暴走的遲羨了,他時常覺得這個人在外邊西裝革履裝得一副穩重模樣,實在是辛苦。

而沈予臻聽著兩個大嗓門將自己夾在中間,瞬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頗為無奈道:“你們一個做律師的,一個做醫生的,能不能情緒稍微穩定些?”

“梁泊帆在整件事情裏只是一個小嘍啰,但現在死無對證,那些陳年舊事的罪名也並沒有全部扣在他的頭上——我總感覺,梁泊帆的死並不是終點。”

沈予臻的話讓在場的其他三人不由一陣冒冷汗。

其中,慕時岸最為震驚,畢竟他的工作環境並不會接觸到這麽危險的事情。

“你是說——還有人會死?”

“目前還沒辦法確定,梁泊帆到底是被自己人推出來定罪的,還是被仇人所殺——但很顯然,我現在更傾向於後者。”沈予臻不動聲色地給李南承夾了口青菜,又繼續道,“目前我們所知,梁泊帆已經牽扯了骨髓移植案和女大學生墜樓案,而我們不知道的,只怕會更多。”

“阿臻,你這樣直接跟他們講沒關系嗎?”李南承突然湊到沈予臻耳邊悄悄跟他咬耳朵,“警方那邊還沒有把這些事公開吧?”

“網上各種視頻都傳得差不多了,還差我們這兩張嘴嗎?再說,有時候律師的人脈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廣。”

在這樣狹小的包間裏,沈予臻自然是知道他們倆無論多麽小聲,都會或多或少被對面的遲羨聽了去,但他根本不在意。

他了解遲羨這樣的人,他知道遲羨為了公平正義不會摻雜個人感情,甚至在沈予臻拋出橄欖枝後,會主動向沈予臻靠近。

“我想你也詢問過那些被梁泊帆推薦去醫院的實習生吧?他們後來怎麽樣了?”

話畢,李南承分明覺察到遲羨眼底閃過的震驚,而沈予臻卻完全不意外。

當時李南承就覺得,沈予臻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深陷其中。

——他不僅僅是一個理智的旁觀者,他甚至可能是任何一條線上的關聯者。

“你,你怎麽知道那些實習生出事了?”

在遲羨的震驚之中,沈予臻只是淡淡喝了口水,理所應當道:“我不知道,是你剛剛才告訴我的。”

但這不過是沈予臻自己的說辭。

如果不是早有發現,不會用這樣的話茬去試探遲羨。

只是沈予臻沒有再給他們深入思考的機會,又將話題引了回來:“總之,我想請你幫忙翻找一下當年的卷宗——或許你追尋多年的疑團,很快就會有答案。”

遲羨選的這家餐廳離李南承和沈予臻的家很近,兩個人目送遲羨開車離開後,便打算直接溜達回家,自當是消食了。

不過李南承這個食兒消得可並不安生。

他隱約覺得沈予臻今天的狀態不太對勁——從他捧著那束花出現在自己的診室門口,卻意外又在肛腸科碰見了慕時岸和遲羨開始。

不,似乎在那之前都還很正常,甚至在李南承介紹完他們倆的身份後,沈予臻都沒在意。

那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呢……

除此之外,李南承還對一件事起了疑心——他發現沈予臻對最近頻發的各種怪事似乎都了如指掌,明明他們都是同一時間被卷入了這些事件,但沈予臻仿佛提前預料到了一般,或者說比自己更清楚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個中聯系。

沈予臻那副尋常的態度越發讓李南承覺得這一切其實並不尋常。

夜幕降臨,李南承和沈予臻以燈光為引,十指緊扣漫步在跨江大橋的人行道上,李南承時不時擡頭偷瞄了沈予臻幾眼,從表面看起來似乎毫無異常。

但那可是沈予臻啊——他什麽時候把自己的真實情緒暴露出來過!頂多也就是在床上時情不自禁低嘆幾聲。

對正事的懷疑很快就被自己的心虛蓋了過去,李南承只當是沈予臻在給自己機會親自交代。

於是,李南承心一橫,一手突然抓住了沈予臻的胳膊,把下巴直接墊在了他的肩上,有些含含糊糊道:“阿臻,我想跟你坦白下……關於慕時岸。”

而沈予臻果然是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淡淡一笑,反問道:“嗯,你覺得他哪裏像我?”

李南承可不會傻到真的以為沈予臻是在好奇,自己當初究竟看上了慕時岸哪一點。

只是他突然意識到,或許這點不一樣的情緒,也是沈予臻對他的例外。

這個想法一冒頭,李南承心底便一陣雀躍,直接擡起一只手捧住沈予臻的臉,神情認真道:“你吃醋了嗎?”

沈予臻似乎真的有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微蹙著眉頭斟酌著詞句:“有點……不過依照慕時岸的反應和阿承你的態度來看,該吃醋的,好像是他才對。”

沈予臻的外表看上去總是破碎的,不熟悉他的人會以為他會因為從小失去雙親寄人籬下而覺得自卑,但真正靠近他時,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又讓他顯得極為自信。

他就是這樣,對任何事似乎都有幾乎完美的預判,然後在進展中總能保持著一股雲淡風輕的氣質,哪怕深陷其中也游刃有餘。

李南承突然有些不安,他張揚不羈的個性,似乎因為愛上沈予臻這件事開始褪色,他時常患得患失,在自卑的塵埃裏漸漸雕零。

沈予臻明顯覺察到李南承的落寞,停下腳步望著他,極為溫柔道:“怎麽了?”

“阿臻——”

跨江大橋上,李南承突然整個人轉過身來,將沈予臻禁錮在自己雙臂之間,牢牢壓在了圍欄上,其身下就是洶湧的江水,背後是璀璨星光,對面車來車往,誰也註意不到這對糾纏的戀人。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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