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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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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啦

傍晚宮內便來了人, 帶來女皇口諭,大致意思就是姜寧之如今身體見好,到底也是個皇女, 該是上朝聽政的時候了, 囑托明日便要開始參加朝會。

姜寧之點頭稱是, 禮貌將人送出去,那人邊走邊笑瞇瞇說女皇還是心疼姜寧之, 不想讓她勞累雲雲,所以特賜了車架, 讓她能夠舒舒服服的上朝不受顛簸之苦, 姜寧之仍舊點頭, 灑了幾滴鱷魚淚, 表示十分感激母皇的愛護之心。

將人送走後立馬換了一副臉色, 篤篤的腳步聲帶著不爽跑回書房,池洛瑤還未見人,就已經感知到這人的不高興了。

“殿下怎麽了?”池洛瑤笑著放下手中書籍,打算先安撫一番受氣小狗。

姜寧之一屁股就在池洛瑤身邊坐下:“母皇可真大方,賜了個車架,我看過了, 車廂裏都鋪好了軟墊, 弄得可好了~”

池洛瑤失笑:“這不是好事嗎?殿下怎的不開心?”

“有種行刑前讓人飽餐一頓的感覺。”姜寧之無語“這個車架明日便要把我舒舒服服的帶去朝會之上受死。”

“嗯~”

池洛瑤一手撐著下巴,鼻子裏哼出了第一聲的輕聲, 帶著點滿不在乎的慵懶感覺, 姜寧之聽著忍不住耳朵尖微微動了一下。

池洛瑤接著道:“這能怎麽辦呢?”

並不著急的語氣,姜寧之心裏也不可能指望女皇突然良心發現不把她推出去頂著這事, 所以姜寧之也只是隨口吐槽一下,就看不上女皇這偏心的做派。

“還能怎麽辦?乖乖上朝去, 順便看場大戲。”姜寧之把玩著腰間墜著的玉佩,她倒是想看看明□□會上女皇要怎麽順理成章的將姜寧縉推出來,這麽一個天大的好差事,難道其他皇子皇女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她也好奇,她一個病弱皇女,有了點起色就被這樣針對,那姜寧縉呢?這個可以算是女皇明牌屬意的未來的東宮之主。

其他的皇子皇女就真一點不眼紅?還是說,她們不敢輕易對姜寧縉下手,所以先拿她這個看起來最廢材的皇女下手?

池洛瑤伸手捏了捏姜寧之食指指節,姜寧之回神疑惑看著她。

“殿下此行危機重重,洛瑤不放心殿下獨自一人前去鋯京。”她低垂著眉眼,看不清情緒,但語氣裏的憂慮做不得假。

姜寧之剛剛雖然開玩笑說自己像是被女皇好吃好喝好伺候的送去受死,此時卻不忍心逗人家。

反手握住池洛瑤纖細的手腕:“怎會是我一人,不還有許多人跟著伺候的,折秀也會跟著我的。”

池洛瑤任她把玩,並不反抗:“我們成婚以來從未分開這麽久...”

講半截,將人吊著不上不下的,留給姜寧之遐思的空間實在太多。

例如池洛瑤實在不願意也不舍得和她分開,例如池洛瑤會不習慣和她分離,例如池洛瑤已經愛慘了她就想天天黏著人。

嗯。

哈哈。

姜寧之沒忍住越想越離譜,神思收回:“洛瑤是想和我一起去嗎?”

“嗯~”池洛瑤點點頭又搖搖頭“陛下不會同意的。”

現在的池洛瑤不僅是雍王府留在京城中的人質,更是拴著姜寧之的一條鏈子,放她出去,風險太大,即使女皇面上表現的再怎麽信賴雍王,但實際上絕不會容許有超過自己掌控的事情發生。

姜寧之歪了歪腦袋,這倒是個麻煩事,但是看著小貓委屈巴巴又黏人的樣子,姜寧之忍不住心軟,就想為她赴湯蹈火。

再難辦的事,都得去試一試。

“我來想辦法。”拍拍她手背,沒有許諾一定會做成,但姜寧之知道她明白,無論如何,姜寧之都會全力去實現。

第二日姜寧之起了個大早,連同著池洛瑤也起身陪著她t梳洗,伺候著她穿上朝服,姜寧之眼睛都睜不開,穿書到現在,除了成婚那日,也就今天才早起了。

“呵~”她忍不住長長打了個呵欠,池洛瑤無奈,一邊幫她撫平領子,一邊讓人拿來了一個小小的香囊。

塞到姜寧之手裏,姜寧之擡起輕輕嗅聞,帶著薄荷的清涼味道,還有一些她分辨不出的草藥香味。

她眉頭一挑:“洛瑤早就備好了?”

“嗯”小貓乖乖點頭,知道這人已經習慣日上三竿才睜眼,今日天都未亮就爬起來準備進宮,只怕她困頓不已,昨夜特地囑咐霜兒讓人準備好的提神醒腦的香囊。

“吧唧”一聲,姜寧之突然襲擊,看著小貓臉上還有自己留下的水澤,笑的見牙不見眼,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池洛瑤反應過來先是摸了摸自己剛被親吻的臉頰,然後將手伸向得意晃著腦袋的小狗腰間,本欲狠掐一把,到一半還是沒忍住收了些力氣。

老婆真好!

姜寧之美美的在心裏想著,一路坐著車架進宮的路上,都因為這事心情頗好。

直到下了車架隨著內侍引領進了大殿中,按照示意的位置站好,才反應過來今天要面對什麽事。

收回笑顏同眾人一齊下拜,一齊起身,安靜聽著幾位大臣回奏大小事,恍惚有點穿書前在摩天大樓裏開早會的感覺。

“臣有本奏。”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從姜寧之身後不遠處響起,突然之間給她嚇的一激靈。

女皇表情淡淡:“愛卿請奏。”

“池將軍重傷昏迷不醒,南境如今群龍無首,瀾楚大軍又虎視眈眈,臣請陛下早日決斷,派出能人前往接掌南境兵權,抗擊外敵。”

那大臣說完又磕頭下拜,殿中已由泰半大臣一同下拜高喊“請陛下為南境子民早做決斷。”

女皇臉上一副哀痛之色:“哎,朕何嘗不想早下決斷,只是朝中年輕將領尚未成長起來,貿貿然派去接手南境大軍,只怕適得其反。”

有大臣開口道:“微臣覺得可擇一皇子或皇女為主帥,再擇軍中德高望重之人為副帥從旁輔佐。”

又有大臣開口道:“臣附議,臣覺得大將軍伏理全可為副帥,定能協助皇子皇女們平穩接過南境大軍。”

其他跪著的大臣也跟風一起推舉,說到這位伏理全大將軍,乃是當今皇後的父親,雖不如雍王那樣戰神之名傳遍天下,但勝在多年在軍中也有不少親信之人。

只是人家老將軍都六十多了,還要被扯出來,女皇打的好算盤,既要讓姜寧縉接下南境兵權,還要把伏氏這一支也綁在姜寧縉的身上,皇後無所出,自然伏氏便可隨意為日後的東宮所調用。

姜寧之心中哧笑,原來是打算演出大臣們推舉,女皇不得不同意的樣子。

倒是高招,若是女皇自己指定了姜寧縉便有女皇偏心的嫌疑,就算姜寧縉這個差事辦的再漂亮,也不會有人看到他的功績,只會把他看做是撿現成的受寵皇子罷了。

但看殿中跪了大半的人,姜寧之心中嘆息,女皇登基多年,朝中幾乎都是女皇自己的勢力,女皇想怎麽做便怎麽做,哪有人敢說個不字。

女皇眉眼微不可查的揚起:“任卿覺得如何?”

問的事站在文官守衛的宰輔任千秋,姜寧之也好奇,她沒見過幾次這位宰輔大人,但之前接觸下來印象不差,這人看著不像那些阿諛奉上的人。

而且她到此時都還沒有說過一句話,女皇問她也是在情理之中,正常來說當前局勢明了的很,任千秋只要腦子沒壞都會選擇順著女皇的意去回話。

卻沒想到任千秋好像真的腦子壞了:“伏老將軍德高望重,他為副帥自是沒有問題,只是主帥人選,臣想舉薦七皇女姜寧之擔任。”

莫名被點名的姜寧之一時之間楞怔住,這裏面怎麽還會有她的事兒?

女皇前一刻還平和的臉上極力克制都無法遮掩的黑雲飄出,她情緒不大好:“噢?任卿為何舉薦七皇女?”

其他大臣大氣都不敢喘,有種雷雨將至的悶壓感。

任千秋卻仿佛無所覺,姿態不卑不亢:“七皇女不僅是身份貴重的皇族之人,更是雍王家的女婿,由七皇女前往接手南境兵權再合適不過。”

她頓了頓,又接著開口,有理有據,不疾不徐:“都知道七皇女病弱,必不可能長期把握兵權,最終還是要交還到南境軍中,是以若是七皇女帶兵前去,南境大軍必不會出亂子。”

跪在地上的那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從對方眼裏看出無奈,任千秋說的確實是最合理的處理之法,但是女皇本就是借機給姜寧縉造勢,怎會容許由七皇女為主帥帶兵前去呢?

女皇臉上陰晴不定,攥著龍椅扶手的手用力蹦出青筋,任千秋說的太有道理,而且她是當朝宰輔,門生無數,如果女皇給不出一個更好的理由去駁了她的建議,只會讓天下人詬病女皇選用人才只憑喜好。

“小七覺得呢?”女皇氣息起伏明顯,似在壓抑怒火,看過來的眼神也帶著壓力,姜寧之裝作沒感覺到。

緩慢下拜:“兒臣第一次參加朝會不敢胡言亂語,但憑母皇做主。”

皮球又踢回去,姜寧之當然知道女皇是想讓她自己主動開口拒絕,她只需要說自己病體不堪折騰,不適合帶兵前往南境,女皇自然也就會順著臺階而下。

姜寧之可不傻,能給女皇和姜寧縉添堵的事,她不火上澆油都不錯了。

女皇眼神銳利如劍,狠狠刺向姜寧之,似在審判也似是打量,她在判斷這個女兒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是有了不該有的企圖,還是意識不到朝會之中的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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