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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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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腦海裏浮現出那些與書籍相關的往昔歲月, 裴筠知含笑坦白道:“這些書籍並非是我從奴婢手中繳獲而得,而是當初為了查封那些偷偷售賣禁書的書鋪,我特意前去購買的證據。只是那日正巧撞見你前來買書, 所以作罷了想法, 把書都丟到了床底下……”

他話音剛落, 便見陸今瑤掩嘴輕笑, 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偷了腥的貓兒。

“挺好的,我繼續看啦。”

裴筠知不禁被這笑容所魅惑,仿佛看到了星辰般璀璨。

待裴筠知忙畢,瞥見陸今瑤仍沈浸在厚厚的書卷之中,廢寢忘食地閱讀了大半本。

他以前一直未能理解,為何那些話本中,男女主角動輒便深情相擁、親昵不已。但自從和陸今瑤心意相通後,他便瞬間理解了話本中描繪的那些情節。

先前雪橇那日, 他就是怎麽也無法克制住自己……

或許, 他應當借此機會, 多多學習。

懷著這樣的想法,裴筠知悄然在陸今瑤身旁t落座, 隨手取過一本新書, 翻開了第一頁。

他手中的這本,並非尋常的文字記載,而是一本圖冊。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出身富豪之家的嬌俏少女。

一次騎馬中, 少女不慎從馬背上摔落, 幸得一旁的侍衛眼疾手快,將她穩穩救起, 才得以避免重傷,但還是扭傷了腳裸。

被侍衛穩穩抱在懷中的少女,展現出了她嬌氣任性的本色,竟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記耳光,並命令他為自己上藥。

侍衛恭敬地伸出手,握住少女那嬌俏的腳踝。

裴筠知心中默默腹誹:男女授受不親,身為侍衛,怎麽可能給小姐上藥……這種書籍都是當年最熱銷的?劇情簡直是胡扯。

然而,接下來的畫面,令他瞳孔地震。

只見那圖冊中,嬌弱少女身著單薄,裸露著肌膚,被那英俊威武的侍衛壓在了床榻之上。

這……這……

意識到自己手中所持何物,裴筠知驚慌失措地將那圖冊合上,面龐湧起一抹潮……紅。

恰在此時,他擡眸間捕捉到陸今瑤嘴角那抹竊笑。那一剎那,他終於明了陸今瑤先前笑容背後的深意。

他漲紅了臉頰,結結巴巴地道:“阿瑤,姑娘家不能看這些……”

“為何不可?”陸今瑤笑容愈發燦爛,素白如玉的手指故意輕觸他的胸膛,仿佛帶著某種魔力。

“你都要跟我提親了,總要學習,是不是?”陸今瑤輕挑眉梢,笑容明媚。

“要……要學習的嗎?”裴筠知被她的話語問得有些語無倫次,聲音不禁打起了結。

陸今瑤白了他一眼:“廢話,難不成你以為婚後兩個人平躺在床上、親兩下就能生娃娃啦。”

裴筠知在鬥獸場裏呆了五年,自然不可能那麽單純,可陸今瑤如此直白粗俗的話語,還是讓他不禁面紅耳赤。

“你要好好學習的,知道嗎?我不滿意的話,就把你踹下床。”

話音剛落,陸今瑤便感覺手掌下裴筠知整個人僵住了。

但下一秒,就見他微微擡頭,聲音嘶啞地問:“所以阿瑤剛剛看得那麽認真……是在認真學習嗎?”

“?”

一瞬間,陸今瑤的思緒仿佛被清成一片空白。

因裴筠知這樣一句話,直接將她剛剛還活躍異常的大腦反應慢了半拍。

可惡的裴筠知,嘴皮子還挺利索的!

手掌下的肌膚愈發滾燙,連帶著陸今瑤的臉頰也燒了起來。她想要抽手離去,裴筠知似乎察覺了她的意圖。

突然將她一把拉進了懷裏。

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他的吻也隨之落在她的唇上。

調戲不成,又反被調戲了!!!

“我學習能力很快的。”

裴筠知停下動作,與陸今瑤額頭相抵,凝視著她的眼睛。

“等成婚後,我定會讓阿瑤你滿意的。”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嗓音低沈暗啞,仿佛琴弦輕輕撥動,蠱惑般地落在她的耳邊。

學習能力的確挺快的……他們才親了幾次,他就這麽熟練了……

陸今瑤很沒出息得雙頰一紅。

陸時濤於十二月初九日風塵仆仆地返回京師,剛踏入家門口,還未來得及品嘗一口熱茶,就見管家匆匆而來,神色中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喜悅與緊張:“將軍,有媒人來將軍府議婚!”

往年,他的女兒被先皇欽定為未來晉王妃,早已是京城中人盡皆知之事,前來將軍府求媒求的皆是二房的陸宛姝。

所以作為父親,女兒雖已經二十三歲,陸時濤卻從未曾經歷過媒人上門提親這一環節。

突然被管家通知有媒人到訪時,陸時濤還誤以為對方走錯了地方——他家瑤瑤才剛剛回來沒多久呢,甚至恢覆記憶後,他都沒有來得及與瑤瑤好好相聚。

誰知,媒人之後,竟見裴筠知牽著自己寶貝女兒的手一同走了進來。

陸時濤:“……”

親眼眼前這一幕,陸時濤心中五味雜陳,猶如被一陣冬日裏的寒風,穿透了他的心房。

雖說南城曾是他精挑萬選選中的上門女婿,可一想到自家寶貝女兒真的要嫁人時,這位老父親竟對自己挑中的女婿橫豎都看不順眼了。

無論是曾經的南城,還是如今的攝政王裴筠知,對瑤瑤的深情厚意確乎無疑。

但昔日的他,作為武將之首,面對一個失去記憶的小侍衛,他能輕而易舉地掌控其命運。他可輕易讓其入贅,讓瑤瑤永遠留在將軍府,陪伴在他身邊。

可如今的裴筠知已蛻變為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地位已在他之上,肩負的責任與重擔也如山岳般壓在他的肩頭。

萬一他因政務繁忙而無法陪伴瑤瑤……

萬一他因此冷落瑤瑤……

但望著女兒那張因幸福而煥發光彩的臉龐,望著她眼中的信任與依賴,陸時濤心中雖不舍,卻也明白他們是兩情相悅的。

而這些年,他也早已深深地感受到裴筠知的誠意與決心,也幸好攝政王府就在隔壁,日後瑤瑤嫁過去,也能日日相見,甚至能將兩個府邸打通,合二為一。

“筠知啊……”想至此,陸時濤的聲音略帶哽咽,卻充滿了作為父親的威嚴與慈愛,“瑤瑤是我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寶貝,你若敢讓她受一絲委屈,我陸時濤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句話,既是警告也是托付,他相信裴筠知能夠明白其中的深意。

裴筠知聞言,鄭重頷首:“將軍請放心,此生此世,我裴筠知定不負瑤瑤,護她周全,愛她如初。”

裴筠知的堅定承諾,讓陸時濤心生滿意,不禁笑著打趣:“如今還稱呼我為‘將軍’嗎?”

“岳父!筠知,多謝岳父大人應許!”

得到準岳父大人的首肯後,裴筠知立刻緊鑼密鼓地籌備聘禮,每一件都精挑細選,力求完美無瑕。

這一準備就準備了一個多月,二月初八,攝政王府的納征的隊伍浩浩湯湯,宛如一條長龍,連綿不絕。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古董字畫等,聘禮之豐富,無一不是世間珍寶。

聘禮隊伍所到之處,百姓紛紛出戶觀看,讚嘆不已。

“陸將軍之女真是命好,先是陛下賜婚與晉王結下婚約,五年前與晉王解除婚約,如今竟又被攝政王求娶!”

“非是陸將軍之女命好,實乃攝政王對陸小姐癡心多年!太後多次催促攝政王成婚,他皆以此生此世只娶陸小姐為由推脫,這才拖得如今已年屆二十六,才第一次提親。這五年間,他苦苦尋找墜河失蹤的陸小姐,甚至誤以為陸小姐已逝,傷心欲絕,未有成婚之念。不僅一個妾室也未曾納過,據說連通房都未曾有一個!”

“攝政王真是完美的男人!”圍觀的少女們芳心暗許,不禁默默羨慕著。

“若我也能遇到像攝政王一樣的好夫婿就好了……”

男人嗤之以鼻:“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怎麽可能連一個通房都沒有?!”

“攝政王豈是尋常男子?”

他身旁的女性聽聞,不禁白了他一眼:“攝政王一心一意,對待感情真摯而堅定!正是因為這份深情,他才會等待陸小姐整整五年。若非對陸小姐的癡心絕對,攝政王又豈會在五年的時光裏,仍保持獨身?”

周圍的女子們狠狠點頭讚同:“攝政王為了心愛的陸小姐,可是願意付出一切!”

將軍府內,聽到裴筠知到來的聲音,今日特意美美打扮的陸今瑤親自迎至門外。

她眼眸如水,面帶羞澀,接過裴筠知遞來的婚書,輕輕點頭應允,就見裴筠知又向她遞來了一只晶瑩剔透的翡翠玉鐲。

“阿瑤,這是我們裴家的傳家之寶。”

裴筠知原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裴家之物,直到他在準備聘禮時,蕭撫將這只翡翠玉鐲交給了他。

這只玉鐲,色澤深邃而飽滿,綠中透白,白裏泛青,宛如晨曦初照下林間清澈的溪流,蘊含著生命的氣息。

他才得知,這只玉鐲竟是裴家的家傳古玉,只傳給兒媳。

當年阿兄贈給了蕭撫,而今,他贈給了阿瑤。

他喉頭輕輕滾動,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小心翼翼地執起陸今瑤的左手,她的手指細膩而溫暖,仿佛能驅散世間一切的寒意。

他緩緩地將手中這只象征著攜手共度餘生的玉鐲,戴在了她左手素白的手腕上,心中湧動著前所未有的喜悅與溫柔,仿佛整個世界都因這一剎那而變得格外美好。

而當日,還發生了一件頗具戲劇性的巧合——有一封蕭令璟寄給陸今瑤的信t件恰巧在這一天寄到了將軍府。

興高采烈完成納征儀式的裴筠知,立刻停下了準備離去的步伐。

都三個月過去了,陸今瑤也沒想到蕭令璟竟會寄信給她。

信中,他提到自己在封地的生活一切安好,提到自己也找到了執手一生之人,自己會對她一心一意的好,字裏行間透露出一種寧靜與滿足,以及對她讓他看清自己的感激之情。

然而,這麽一封正常的信件,卻把裴筠知醋壞了。

在陸今瑤看信期間,他時不時地擡起陸今瑤的左手,各種刷著存在感。

左手腕上的翡翠玉鐲,晶瑩剔透,輕輕旋轉時,更是光芒四射,十分耀眼。

見陸今瑤終於放下手中的信件,裴筠知憋不住問出聲道:“阿瑤,那份被雨水浸濕的信件,你還未曾向我詳細告訴我其中的內容……”

短短的一封信,陸今瑤卻故意看得很慢,因為她發現,平日裏一向冷靜自持的裴筠知,一旦牽扯到蕭令璟的事,便有些理智全無,化身為一個滿溢醋意的醋壇子。

陸今瑤眨了眨眼,幾乎是脫口而出:“那晚,並非安撫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不會嫁給蕭令璟。”

裴筠知一怔,才反應過來,陸今瑤說的是那封信的內容。而他隨口一問,沒想到陸今瑤竟是能一字不差,全然記在心裏。

“只有你平安回來,才能聽到我的答案。”

她輕輕捧起裴筠知的臉龐,笑容盈盈地追問:“我的答案,是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呀~”

“還要我說多少遍呢~”

她輕輕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鐲,笑容清澈而明媚:“我們下個月都要結婚了呢!”

時光荏苒,轉眼便到了三月二十八大吉之日。

春日暖陽、碧空如洗,攝政王府與將軍府內,張燈結彩,紅綢高掛,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在賓客們的熱烈掌聲與歡呼聲中,陸時濤帶著絲絲不舍,將陸今瑤送上了花轎。

攝政王府與將軍府僅一墻之隔,甚至如今已合二為一,但裴筠知迎親的隊伍還是在京城的主街道中熱鬧非凡地游行了一圈,才抵達將軍府。

待成功接到新娘子,他們又在一片鞭炮聲和歡聲笑語中,再次轉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回到了攝政王府。

在迎親的隊伍到達攝政王府的那刻,大堂裏早已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正中的雕花紅木桌上,並列擺放著龍鳳呈祥的燭臺與精致的酒樽,兩側則分別坐著代表新郎新娘家屬的蕭撫和陸時濤。

隨著一聲響亮的“吉時已到”,眾人只見兩抹紅色的身影踏著紅毯,緩緩步入大堂。

裴筠知身著一襲精致的紅色喜袍,繡著繁覆的龍鳳呈祥圖案,他頭戴金冠,玉帶環腰,鑲嵌著璀璨的寶石,映襯得他本就絕色的容顏更加氣宇軒昂。

作為新娘子的陸今瑤則是滿身的金光閃爍。

她身著裴筠知特別定制、華麗至極的鳳冠霞帔。

珠光璀璨的鳳冠,鑲嵌著無數的珍珠寶石。霞帔之上,繡著盛開的牡丹與飛舞的蝴蝶,寓意富貴吉祥、美滿幸福。

金色的絲線勾勒出細膩的圖案,與滿身的金首飾交相輝映,讓她整個人如同仙子下凡。

她手持一把金線勾勒的精致團扇,扇面以細膩的絲綢為底,繪有盛開的桃花與並蒂蓮圖案,她輕輕以扇遮面,只露出那雙秋水盈盈的眼眸,眉若遠山,眼含秋水,滿是柔情與羞澀。

“一拜天地——”

隨著司儀的聲音響起,裴筠知和陸今瑤緩緩轉身,面向門外廣袤的天空與大地,深深一鞠。

“二拜高堂——”

二人轉過身,面對端坐在上首、滿面笑容的陸時濤和蕭撫,再次深深鞠躬。

蕭撫雖與裴筠知毫無血緣關系,與裴昭明也未成婚,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裴家人,但裴筠知心中,她便是自己的大嫂。

“夫妻對拜——”

面對面而立,四目相對。

望著眼前超級帥氣的夫君,漂亮的鳳眼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陸今瑤不由得心如鹿撞,羞澀難當,忍不住用團扇將臉全部擋住。

她緩緩彎腰,今日的鳳冠霞帔雖是漂亮非凡,但也繁覆而沈重,行動間略顯不便。

裴筠知看在眼裏,默默地配合著她的動作,兩人額頭輕輕相觸。

那一刻,仿佛天地萬物都已消失,只剩下兩顆緊緊相依的心。

鞠完躬,裴筠知心中湧動著前所未有的喜悅與溫柔,他禁不住輕輕地將陸今瑤的左手從團扇後牽出。

素白的手指仿佛承載著世間最細膩的情感與承諾,他的動作輕柔而堅定,鄭重地承諾:“阿瑤,從今往後,無論風雨變換,我都將是你最堅實的依靠。此生絕不會負你。”

陸今瑤沒想到裴筠知竟還有流程以外的告白。

感受著手中傳來的溫暖與力量,她臉頰上的紅暈更深了幾分,輕聲回應:“與君相守,此生無憾。”

隨著禮成,四周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聲,兩人手牽著紅綢,緩緩步出大堂。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攝政王府邸內外依舊燈火輝煌。

裴筠知終於敬完了酒。

月光如水,溫柔地灑落在每一寸角落。他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由他親自參與精心布置的新房,滿室的紅燭高照,映襯著那端坐於床沿,身披嫁衣、頭戴鳳冠、面覆大紅蓋頭的新娘子。

眼前夢寐已久的畫面,不禁讓他心跳加速。

“抱歉阿瑤,讓你久等了。”

裴筠知疾步走近,床榻上鋪著柔軟的錦被和繡著鴛鴦戲水的枕頭,寓意著夫妻和諧美滿,白頭偕老。

他心裏湧上一抹不可言喻的柔情。

“我現在幫你取下頭蓋。”

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裴筠知深吸一口氣後,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拿起床邊大紅托盤上系著紅綢花的喜秤,輕輕地撩開了陸今瑤頭上的紅色紗幔。

隨著蓋頭的滑落,鳳冠上的珍珠翠鈿輕輕顫動,發出悅耳的聲音。

一張傾國傾城、比往日更為驚艷的面容逐漸展露在裴筠知的眼前。

膚如凝脂,唇若點櫻,紅暈猶如初綻的桃花般輕盈地暈染在她的雙頰上,她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就這麽深深地映入他的眼簾。

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宛如輕輕顫抖的蝶翼,映襯得她更加的嬌艷動人。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所有的美好都匯聚在了這一刻。

裴筠知不禁看得癡了。

“阿瑤,今日你辛苦了。”

隨著紅燭的搖曳,裴筠知輕輕解開陸今瑤頭上重重的鳳冠。

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緩,仿佛整個靈魂都被這股溫柔所捕獲。

陸今瑤卻聞到了裴筠知身上飄來的淡淡酒氣。

一看就是被灌了很多的酒……

回想到冠禮那日,酒醉後對著她哭唧唧求抱抱的裴筠知,見他主動地倒著合巹酒,陸今瑤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阿瑤,你在笑什麽?”

裴筠知不明所以地停下動作,就見陸今瑤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狡黠地輕笑:“筠知,你今日不會醉酒吧……等會可別昏睡過去呀……”

自冠禮那日酒醉後,裴筠知便對自己的酒量有了清晰的認識。在踏入洞房之前,他運用內力,已經將體內的酒全部逼出。

“阿瑤放心,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怎可能醉酒,失去分寸。”

裴筠知將酒杯遞給陸今瑤,兩人手挽著手,喝下了合巹酒。

酒液滑過喉嚨,裴筠知只感覺渾身仿佛被暖意包裹,熱氣騰騰。

將輕輕酒杯放下,他擡眼望去,就見透過閃爍的燭光,陸今瑤的紅唇沾染了酒液,顯得格外的水潤誘人。

紅燭燃燒的正烈,他喉頭輕滾,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欲言又止。

最終,裴筠知鼓起勇氣,有些羞澀地輕聲開口:“阿瑤……夜深了,我們入寢吧。”

陸今瑤羞澀地點頭。

她正要自己走向床邊時,突然被裴筠知一把公主抱起。

他以一種幾乎不可見的輕柔,宛如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般,將她輕輕置於柔軟的床榻之上。

四目相對,他的呼吸與她的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蜜與緊張。

忽的,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羽毛般輕盈的吻。

他的唇緩緩下移,沿著她宛如桃花般粉艷的臉頰輕輕摩挲。

他的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絲,然後緩緩滑過她的臉頰,最終停留在她的頸項間。

粗糙的指腹帶著讓人酥麻的癢t意,纖腰盈盈不堪一握。

紅燭搖曳,映照出兩人相依的身影。

一個時辰後,陸今瑤有些累了。

裴筠知學習得果真很刻苦,把她給折騰壞了……

她不想動了。

然而她的新婚夫君似乎還有些不滿足。

他伸手攬住她鹹魚躺的後頸,溫柔地將她又往他的懷裏靠。

陸今瑤身上淡淡的香味,讓裴筠知極度的安心,他臉頰在她的頭頂上輕輕蹭了蹭,如同一只酒足飯飽的貓兒,低沈沙啞的嗓音帶著浸透欲丨色的性感。

“夫人……”

“嗯。”

“娘子……”

“嗯……”

“阿瑤……”

陸今瑤昏昏欲睡,已經不想搭理了。

“好喜歡你……”

話音輕輕落下,裴筠知喉間發出了一聲綿長而滿足的嘆息。

翌日的曙光破曉,透過窗欞的縫隙,在床上灑落斑駁的光影。

裴筠知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陸今瑤那寧靜而安詳的睡顏。

他抱著她的腰,嘴角彎了彎。

好幸福啊……

然後下一瞬,睡在床邊的他就被陸今瑤無情地踹下了床。

裴筠知:?

次日清晨,陸今瑤從沈睡中醒來,只覺腰酸背痛、腿腳抽筋,全身疲憊不堪。

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裴筠知抱著她不停地、黏黏糊糊地喊著“夫人”、“娘子”,顯然是酒後微醺。

喝了酒後的他竟如此生猛,仿佛一頭不知疲倦的耕牛,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精力旺盛得讓她難以招架。

一想到她說想睡覺不要了,他還繼續,陸今瑤忍不住就是一腳,將還在迷迷糊糊中的裴筠知踹下了床。

裴筠知以為自己昨晚的表現應當有個及格分!

被猝不及防地踹下床,他整個人還有些懵懵的,還以為自己是不夠努力刻苦才被踢下床的!

畢竟他至今未有過通房的經歷,什麽都是第一次,所謂的及格很大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昨夜,阿瑤一直說要睡覺,按照話本的意思就是不滿意才不想要了,所以他努力加長了時間。

但果然,比之話本裏的一夜七次,他還是相差甚遠,難怪讓阿瑤不滿意了……

裴筠知連忙討好地將腦袋湊了上去,可憐兮兮道:“阿瑤……昨日大婚,禮儀繁瑣,又喝了那麽多酒,身體實在是太過疲憊了。昨晚並非是我的全部實力,今日我會好好休息一番,晚上一定會讓阿瑤滿意的……”

陸今瑤:……不必如此刻苦……

三年後,陸今瑤再次被天道召喚。

望著眼前這棵雄偉壯麗、綻滿了粉色花朵的世界之樹,陸今瑤笑著道:“長得好快呀,才三年就變得那麽大了!”

“燕國在短短三年內便統一了四國,統一了文字、貨幣和度量衡。這一切的成就,攝政王裴筠知功不可沒。”

“更重要的是,你們之間的感情十分的深厚。”

“但畢竟世事難料,即便是堅如磐石的感情,也難保不會有一天破碎。”

“如今,裴筠知已成為了天命之子。為了穩固這個世界的和平,你們必須永遠在一起。”

穿書局曾言,為了維系世界的和平,必須達成HE的結局。

所以,在裴筠知變成天命之子的那一刻起,她便已自覺地接替了女主之位,與裴筠知並肩維護這個小世界的和平。

但是——

陸今瑤溫柔地笑了笑,輕聲道:“他並非天道之子,我們也會永遠在一起。”

“我們會共同努力,為我們的孩子創造一個幸福的太平盛世,讓所有人都幸福。”

待四周的景象變換回臥房,陸今瑤便見懶洋洋窩在暖爐旁的梨花見她醒來,興奮地跑過來蹭了蹭她。

陸今瑤輕輕摸摸貓兒後,笑盈盈地推開門。

寒冬臘月,而門外,矗立著一個高達兩米的巨大雪人。

圓圓的身軀上斜插著兩根手臂般粗細的樹枝,身姿雄偉挺拔,屹立於白雪皚皚的庭院之中,宛如是守護院落的門神。

兩米高的雪人腳邊堆砌著一只同樣圓滾滾的雪貓,三角形的貓耳朵,細細的藤枝構成了它的胡子和嘴巴,正中間鑲嵌著兩塊石頭作為眼睛。

它的身旁,還有一左一右兩個大小不一的中小雪人。

儼然是一家三口帶著一只大肥貓。

見陸今瑤推開門,正忙碌著裝飾雪人的裴筠知連忙迎了上去。

他將圍脖細心地圍在陸今瑤的身上,關心道:“昨晚下了一場大雪,現在外面風很大,千萬不能凍著。”

明明她已經吃了很多強身健體的丹藥,但裴筠知總把她當作需要細心呵護、身嬌體弱的嬌嬌女。

陸今瑤“吧唧”親了裴筠知一口。

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觸動,裴筠知眼眉彎彎,笑著問:“阿瑤,是昨晚做了什麽好夢嗎?”

“天道言,我們很相愛。”

“趁著它窺探之時,就是想秀秀恩愛。”

裴筠知聞言一楞,隨後輕輕捧起陸今瑤的臉頰,溫柔地吻了上去。

良久後,他抵著她的額頭,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這樣,夠嗎?”

再不夠,天道就要長針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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