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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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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

系統3452……?

稱她為宿主, 難道是她曾經綁定的系統……?

只見陸今瑤眼前的虛空之上,兩個小圓球正在激烈地鬥爭。

其中一個小圓球激動地閃爍著紅光:【宿主,我是您初次執行任務時綁定的系統3452!終於突破了防護網聯系上了您!見習系統的能量遠不及我, 我現在就為您解開控制!】

隨著系統3452的話語落下, 陸今瑤的身體再度恢覆輕盈, 她發現自己重新掌控了身體。

【警告!警告!發現入侵者!黑名單系統3452!請求主系統支援!】

一紅一白兩個小圓球在剎那間分出勝負, 而那原本尖銳的小白球警告聲,也在這場較量中戛然而止。

將見習系統成功控制住後,系統3452立即道:【宿主,我現在為您傳送您原本的記憶!】

記憶如同被厚重的雲層遮蔽的星空,在系統3452傳送的瞬間,那些被遺忘的片段如同潮水般一一湧回腦海。

曾經的歡聲笑語、淚水交織,以及那些與裴筠知共度的、刻骨銘心的每一個瞬間,最終都化為了留在這個世界裏的那份堅定不移的決心。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陸今瑤因大量記憶的湧入, 感到一陣頭痛, 但她知道, 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停留在原地了。

裴筠知早已洞察了齊王的陰謀,並制定了周密的圍剿計劃。但他卻將自己詳細的計劃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 導致齊王和蕭令璟雙方都同樣知曉了裴筠知的安排。

裴筠知原以為自己能如甕中捉鱉般輕松捕獲叛軍, 卻不想自己卻成為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目標。

穿書局甚至做了雙重準備,若今日未能成功刺殺裴筠知和蕭青恒,裴筠知也會因護膝內潛伏的劇毒,最終毒發身亡。

拳頭緊緊地攥著, 在記憶逐漸回歸的同時, 陸今瑤毫不猶豫地沖出了房間。

在瑤園裏駐守的眾侍衛見狀,紛紛驚愕不已, 立刻跟上:“小姐,您要去哪裏?!”

【宿主,您還來得及趕過去救人!你之前積累的積分尚未用完,現在為您兌換萬能藥。無論裴筠知傷得多重,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治愈!】

聽到這個聲音,陸今瑤那張蒼白的小臉終於恢覆了血色。

“筠知有危險,速飛鴿傳信!速去救援!”她焦急地喊道。

除了將軍府裏原有的侍衛們外,陸時濤還特意調派了陸家軍中十餘名武功高強的士兵,以保護陸今瑤的安全。

李牧等數十名暗衛也被裴筠知留下,並再三強調,無論面對何種情況,都以保護陸今瑤的性命為首要任務。

“將軍命令我們保護小姐。”士兵們一動不動,堅定道,“請小姐勿要踏出將軍府。”

“時間來不及了!護膝裏有劇毒,他會中毒而亡!”

李牧當即飛鴿傳信,但飛鴿只能傳指定地點,不一定能及時聯系上王爺。

而王爺讓他們誓死保護陸小姐,不得離開陸小姐身旁半步,李牧正左右為難時,就見陸今瑤突然轉頭望向將軍府的趙青,拿出虎符命令道:“趙侍衛,這是調動陸家軍的虎符,見虎符如見將軍,不得違抗命令!現在立刻,隨我一同救人!”

趙侍衛一驚,他驚愕於失去記憶的小姐竟能認出自己,更驚訝於虎符竟然在小姐的手中。

他連忙勸阻道:“小姐勿要離府,我們出兵救援……”

然而,陸今瑤猛然間從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銀哨,已先一步吹響了口哨。

清脆而急促的哨音瞬間響起,只見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離弦之箭,自將軍府深處疾沖而出,馬兒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揚蹄長嘯,蓄勢待發。

陸今瑤見狀,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已躍上了飛奔到面前的雪蓮身上。

“既然你們誓要護我周全,那便隨我一同前往!”

陸今瑤雙眸通紅,以性命要挾,去意已決,即便是最訓練有素的士兵和暗衛們也不禁動容。

眾人根本不敢強硬地阻攔陸今瑤,只能紛紛翻身上馬,緊隨其後,疾馳而去。

【定位裴筠知的位置,導航最快的路程!】

離裴筠知一行人出發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陸今瑤的心上。

秋狩的隊伍浩浩蕩蕩足有數千人,由禁衛軍護送,各式各樣的車輛琳瑯滿目在官道行車緩慢。

來得及!一定來得及!

見裴筠知的位置停滯在一條官道上幾乎不動,陸今瑤快馬加鞭,穿過林間小道。

隨著距離的拉近,陸今瑤的心跳愈發急促。

陽光被密集的林木切割成細碎的光斑,灑在她焦急的臉龐上,微風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讓她的神經不安與緊繃到了極點。

直到她終於看見裴筠知的身影。

不是她預想中的裴筠知遍體鱗傷、身陷重圍、遭受埋伏的慘烈景象,也不是他受傷被叛軍圍攻的驚心局面,他赫然立於那輛被鋒利刀劍劈砍得支離破碎的馬車殘骸之中。

盡管衣袂因戰鬥的紛亂而略顯淩亂,他手握染血的長劍,身姿依舊筆直如蒼松傲雪,眉宇間凝聚著冷峻之色。

他的周圍,利箭如林,密密麻麻地插在馬車周圍,每一支都訴說著剛才的兇險,而更外圍,則是一片倒伏的黑衣人。

見到裴筠知安然無恙的那一刻,所有的擔憂與恐懼在瞬間化作了淚水,如泉湧般奪眶而出,無聲地滑落在陸今瑤的臉頰上。

在肅清埋伏的刺客時,裴筠知遠遠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立刻命令軍隊進入戒備狀態。

誰知,闖入視野的數十人騎兵並非來自齊王的部隊,為首的竟是淚眼婆娑的陸今瑤,裴筠知的眼神中當即閃過一絲驚愕。

他幾乎是本能地飛身而來,穩穩地抓住了陸今瑤的馬韁,讓急沖而來的雪蓮緩緩停下。

“筠知……”

陸今瑤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她伸出雙手,手指因過度勒緊韁繩全是泛白的勒痕。

“護膝裏有毒,快把它脫掉!”

“這是解毒的丹藥,你快吃下。”

望著陸今瑤眼眶含淚,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一顆金色的丹藥,顯然是害怕他出事,急切地以身犯境,裴筠知一怔,連忙解釋:“我並未穿戴,出發前就已經取下了。我沒事,無需服用解毒丹。”

心中懸著的那塊巨石終於落地,陸今瑤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卻又因情緒的激動再度淚流滿面,哽咽道:“太好了……”

“今瑤,此處危險,你不可在這裏久留。”

裴筠知目光如炬,狠狠地掃過陸今瑤身後的眾人,李牧膽戰心驚地縮了縮腦袋,而下一刻,陸今瑤已經如受驚的小鹿般,猛地撲進了裴筠知的懷中。

“筠知,我已經恢覆了所有的記憶……”

他們初見時,他失憶,他們再見時,她失憶。

現在他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她不許,再有人把他們分開。即使是穿書局為敵!

陸今瑤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她雙臂緊緊環繞著裴筠知的腰身,仿佛只有這份真實的觸感,才能讓她那顆一路提心吊膽的心稍微安寧一些。

“筠知,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淚水浸濕了裴筠知的衣襟,時間緊迫陸今瑤長話短說,簡短地將一切和盤托出。

“你的所有計劃,齊王和蕭令璟都知曉……攝政王令牌也是我偷的,與你同去晉王府的那一日,我故意丟在了晉王府裏……現在,蕭令璟已拿著你的令牌逃出了京城。”

懷裏的姑娘哽咽得上氣不接下氣,裴筠知輕輕地回抱著她:“我都知道,今瑤你是被人控制了。”

這一刻,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為裴筠知的這句話凝固了,只留下他們急促的喘息和心跳聲。

陸今瑤驚愕地擡頭:“你都知道?”

確保陸今瑤的安全無疑是重中之重,可裴筠知又不願她對自己的這番話有所誤解,於是以最快的語速,緊急補充道。

“今瑤,我未穿戴你贈送的護膝,並非是因為不信任你,而是那晚你暈厥後醒來,雖是短短一瞬,卻神情恍惚,舉止僵硬。我擔心你出事,今早才提早前來確認,就見你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還記得那年你護送我上戰場的情景嗎?你擔心我因此送命,淚流滿面不願我前去,而今早,我去鎮壓叛軍,你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擔憂之情,反而笑臉盈盈地歡送我。”

“我便知道,這不t是你。”

“我聽聞,苗疆的巫蠱之術,能使用蠱蟲,亦或者輕搖鈴鐺便能控制人心智。我猜測,幕後之人,必是使用了巫蠱之術控制你,那送出的這雙護膝必然有問題。所以我假裝在你面前穿戴,實則一離開你的視線,我就將護膝脫了下來。”

原來裴筠知口中的她被人控制竟是這個意思……而這番解釋也算是歪打正著,她的確是被系統操控了身體。

陸今瑤不禁回想起裴筠知向她表白的那一日,他曾說能看出她的所言所行,是否出自真心。他能看出她是否撒謊,是否是真心的笑容。

當時的她,句句駁斥他口中的那份愛意。

如今,他能在一堆冒牌貨中精準無誤地認出失憶的她,甚至,能一眼識破系統的偽裝,洞察出系統的真實意圖。

幸好幸好……否則恢覆記憶後,她必定痛苦悔恨不已。

目睹陸今瑤因自己的話語淚眼汪汪,裴筠知的心軟成了一團,再次輕聲安撫道:“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待我成功鎮壓叛軍將齊王生擒後,再與你細細道來。”

見裴筠知要離開,陸今瑤一把緊握住他的手:“還有這枚能調動陸家軍的虎符,它能助你一臂之力……”

裴筠知微微一笑,伸手朝著前方指道:“今瑤,你看如今誰的軍隊占據了上風?”

全身心在裴筠知身上的陸今瑤才反應過來,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的官道上,禁衛軍正奮勇殺敵,而對面趕來的大批軍隊卻並非齊王的部隊。

不僅齊王埋伏的刺客暗殺失敗,甚至原本前來支援齊王的數千私兵也被兩方軍隊前後夾擊,已呈現出敗勢。

“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回府等待,我會平安歸來。”

他將虎符輕輕推回,眼睛亮晶晶道:“今瑤,既然你已經恢覆記憶,那等此次我平安歸來,還請記得告訴我,你五年前未給我的答案。”

“回府也不知幾日才能看見你。我有陸家軍和你的侍衛保護……”

裴筠知輕嘆一聲,面上露出無奈之色:“你若在此地久留,只恐會令我心緒不寧。既你不願歸府,我便讓他們護送你至獵場附近的行宮,陸將軍正親自守衛在行宮,保護著皇上和太後。”

他轉向李牧,鄭重地命令:“將小姐安全地護送至行宮,不得有誤。”

“是,王爺。”

剛抵達行宮,陸今瑤便遇到了蕭撫和蕭青恒。

她立刻恭敬地拜見。

陸今瑤與蕭嫵僅有一面之緣,這位是原著中隱藏最深的反派BOSS,太子謀逆是她暗中慫恿,蕭令璟登基後也是她暗中興風作浪。

她對原著裏原主死後的劇情知之甚少,所以一直不知長公主謀反的背後真相。

如今,知曉了蕭青恒和裴筠知的身世,知曉了裴家滿門忠烈的慘劇,她仿佛感同身受了長公主為了愛人臥薪嘗膽,最終黑化覆仇的熾烈情感。

原著裏,她的恨是那麽的極端,她不願蕭家的子嗣登上皇位,恨得甚至不惜整個大燕都陷入戰火紛飛的覆滅中。

雖然現在的她,也恨不得把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的穿書局一窩端了。

但蕭撫的恨,背負了更多。

而現在的蕭撫,卻已經和原著裏冷酷無情的黑寡婦形象截然不同。

因為她所愛之人的弟弟還活著,給了她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他們就像兩個失去愛人的家屬,互相扶持和取暖著。

因為她的兒子登上了王位,又給了她想要國家繁榮昌盛的念想,她不再像原著那樣,隱瞞親生兒子的身世,逼迫著自己的兒子吸收她的惡意。

相反,她平反了武安侯一家的冤屈,能夠勇敢地向著世人宣告,這是她與裴昭明的兒子。

她的兒子會和他的父親一樣的優秀,她絕不會讓群臣和百姓有一絲質疑的機會。

所以,蕭青恒的性格也與原著中截然不同。

他獲得了母愛,也獲得了叔叔的愛。他不再是那個孤單單、需要背負仇恨的陰郁少年。

如今,五年前的小少年,已然褪去往昔的稚嫩,成長為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在裴筠知的悉心輔佐下,他同樣勤政愛民,勵精圖治。

大燕在他與裴筠知的共同治理下,經濟繁榮、文化昌盛,遠超周邊諸國。未來,他必將成就一位賢明的君主,為大燕帶來更加繁榮昌盛的盛世。

然而,就因為他是原著裏的反派角色,就因為要回歸原著劇情讓蕭令璟登上皇位,穿書局機關算盡,要對這樣一個孩子下手。

陸今瑤心中滿是郁結,就在這時,蕭撫朝她緩緩走來。

“陸姑娘,本宮聽李侍衛回稟,筠知讓你留在此處等他,而你已盡數恢覆往昔記憶,因心中牽掛筠知安危,故攜帶陸家軍虎符匆匆趕來。”

陸今瑤突然攜一支數十人的隊伍來到行宮,蕭撫自然需要了解前因後果。

“回太後,臣女確實已完全恢覆記憶。”

五年時光仿佛轉瞬即逝,蕭撫端詳著眼前不卑不亢的年輕女子,心中五味雜陳。

“筠知在為武安侯府平反後曾意欲隨你而去,本宮怎麽想勸,他都一意孤行,是你寄回將軍府的那封信喚回了他求生的意志。”

在寫那封信時,陸今瑤並未料到,裴筠知會親眼目睹她的死亡,也未曾想過,穿書局選中她執行這一任務並非偶然,系統的突然斷線也並非是出現了BUG……

她會選擇墜河,只是想要盡快完成任務再回到這個世界。

但這種種事情造成的後果便是,她死在了裴筠知的眼前。

若非她陰差陽錯預留的那封信,或許一切就如同穿書局所預料的那般——裴筠知會隨一同她殉情。

陸今瑤的心瞬間被酸楚填滿。

“在國家局勢趨於穩定後,本宮深怕筠知再做傻事,曾勸告他,說他已弱冠多年,理應考慮成家,為裴家延續香火。當然,比起留下子嗣,本宮更期盼他能尋得一份新的寄托,徹底斷了那些想要陪你而去的糟糕念想。他卻堅決地說:‘此生此世,只願娶今瑤為妻,絕無二人。’”

“眾人皆以為你已離世,他卻癡情依舊,尋了你整整五年。”

蕭撫自身也是個為情所困的癡情種,所以比之他人,更深切地體會那種痛失愛人的絕望。所以這五年間,也不敢逼他。

直到八月,裴筠知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般。

他的笑容越來越多,他的氣色越來越紅潤,像是死氣沈沈的水墨畫突然暈染出了鮮活斑駁的色彩,這樣脫胎換骨的變化,蕭撫是欣喜瞧見的。

但深入調查陸今瑤死而覆生出現的契機,且得知裴筠知在調查內奸後,她又生怕,裴筠知會再一次跌入更加絕望的地獄。

“本宮心裏越發不安,所以九月初曾詢問他,是否認錯人。他卻堅定地表示,這五年來,他從未認錯過,他絕不會認錯。”

“本宮質疑道:“既然未曾認錯,為何不將她帶進宮來,讓我們也見一見她?”

“他卻說,你失蹤五年之事絕非偶然。他擔心你會因他而陷入險境。”

“甚至昨日,本宮再一次質問:‘倘若她真是陸今瑤,為何要協助蕭令璟出城?’”

“他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即便你此次失憶回來,他早已發現你目的不純,他還是力理據爭地向本宮解釋,說你定是被蠱蟲控制。”

“本宮當時怒極反笑,生氣地質問:‘若陸今瑤被蠱蟲控制,親手殺你呢!’”

“他卻說:‘幕後之人已借今瑤之力,使蕭令璟成功脫離晉王府,必然不會就此罷手,他們會持續利用今瑤,直至從我身上榨取到最後一滴價值。一旦今瑤對他們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們必定會毫不留情地取走今瑤的性命。”

“‘我的這條命,原本就是今瑤所救。她若想要收回,隨時都可以,但我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現在,我必須找出那些控制今瑤的幕後黑手。我不能讓今瑤受制於人,更不能讓她成為別人的傀儡。所以,我絕不會,輕易送出我的命。請娘娘相信我的判斷。’”

昨日的爭執歷歷在目,蕭撫的眼周不禁有些泛紅。

“筠知對你毫不設防,你對他下手,輕而易舉。他明知如此,卻仍然不顧性命之危,想要守護在你身邊。”

聽到這些話的瞬間,陸今瑤的心仿佛被重錘猛地一擊。

她一直以來都深信自己並非原主,一直t認定裴筠知認錯了人,但他卻自始至終,都如此堅定的。

即便,她被穿書局所蒙騙,不斷地做出背叛他的行為,他卻依舊堅定不移地信任著她。

“本宮實在不願讓他親自涉險,但他如此堅持,甚至還為此懇求地喊著‘蕭姐姐’,說兄長若是他如今的處境,也必會如此……”

蕭撫苦笑一聲:“他一聲‘蕭姐姐’如此輕易地抓住了本宮的軟肋,本宮最終無奈答應了他這一危險的計劃。”

“而本宮今日告訴你這些,也是猜到他在你面前絕對會輕描淡寫自己的苦與痛。他的性格和昭明簡直如出一轍,完全不願在摯愛之人面前流露出半分脆弱。”

“但本宮希望你能深刻理解,他這五年,是如何懷揣著希望,卻痛苦地過來的……”

“他這一輩子,已經承載了太多的苦難。這五年裏為國殫智竭力,廢寢忘食、日夜顛倒,累垮了身子也常常拒絕太醫的診治……本宮期盼,既然你已平安歸來,未來你能好好照顧他,善待他……”

蕭撫對著陸今瑤傾訴了很多很多話語。

裴筠知已失去雙親和兄長,她就如同一位長姐,殷切叮嚀著自己未來的弟媳,希望自己的弟弟所遇之人是個良人,願他未來的生活能幸福美滿,而不是再這般的苦了。

齊王在秋狩之日刺聖,證據確鑿,而傍晚,齊王叛軍無需陸家軍出動,僅半天時間便已被輕易平定。

此外,晉王偽裝癡傻叛逃出京,夥同齊王意欲謀反的陰謀也被傳得沸沸揚揚,簡直給諸位親王送上了一份沈重的下馬威。

這也難怪需要穿書局出手相助,否則蕭令璟這輩子都別想推翻裴筠知這座大山上位。

而滿心忐忑的陸今瑤,等來的是,滿身浴血的裴筠知。

她急忙沖了上去:“傷得很重嗎?”

“別人的血。”

在過去的五年裏,裴筠知經歷過無數遠比今日更殘酷更艱辛的戰役。可沒有哪一場的勝利能如同今日這般,讓他如此的欣喜,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到心愛的人身邊。

因為今瑤正在等著他,正在擔心著他。

對自己的傷勢輕描淡寫,裴筠知眸光溫柔,禁不住握住了陸今瑤想要攙扶自己的小手。

“今瑤,我平安回來了。你真的……全都記起來了嗎?”

“嗯。”

陸今瑤需要通過直接的接觸才能使系統檢索到裴筠知的身體狀況。

【正在檢查中,請稍後。】

她反握住他的手:“你坐下,我先幫你上藥。”

想到蕭撫先前的話語,陸今瑤心口的酸澀又泛了起來:“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卻見裴筠知急忙擺手拒絕:“傷口畢竟汙穢,且你是女子,若被人看見,恐怕有損名聲。還是讓太醫來為我上藥為宜。”

陸今瑤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第一次想為裴筠知上藥的那日,他也是這般輕描淡寫的說自己“真的傷得不重”。誰知哪裏是行走有些不便,刀傷、劍傷、箭傷、還有燒傷的痕跡,還和她嘴硬說“這些疤痕只是看著嚴重,其實都避開了致命傷。”

對於自己的傷勢,他嘴裏沒有一句真話。

陸今瑤板著臉,直接伸手要脫下他的外袍。

她的小手瞬間被他的大掌擒住,無法動彈。

陸今瑤的心緒本就如亂麻般酸楚難忍,如今一想到裴筠知又對自己隱瞞傷勢,她當即紅著眼圈,黑白分明的眼眸水光瀲灩,啪嗒啪嗒地落淚。

“你果然騙我……我又非第一次為你上藥……以前你從未拒絕過我,這次肯定傷得很重……否則為什麽不讓我為你上藥……”

陸今瑤這麽一哭,裴筠知瞬間不敢用力。

“你明知道我只有親眼見到,才能完全放下心來。你還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獨自承擔著一切……”

她裝作賭氣地站起身,果然聽她這麽一說,裴筠知立即慌亂地脫下了外套。

他還是和五年前的南城一樣,只要她微微一皺眉,他立刻丟盔棄甲。

見陸今瑤毫不避諱地盯著自己一件件脫去了外袍,突然赤丨裸上身的裴筠知,臉頰愈發滾燙。

“今、今瑤……不是背部上藥嗎……”在心儀的姑娘面前,口齒伶俐的攝政王不禁有些驚慌地口吃著。整個人弓著,瞧著莫名弱勢可憐。

陸今瑤的眉頭皺了起來。

盡管新傷不多,也都避開了致命傷,但入目所及,滿身的新傷舊傷交映成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他的肌肉本應該蘊藏著磅礴的力量,肩膀寬闊,胸膛和腹肌結實有力,每一寸都猶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一般,線條淩厲而漂亮,迸發著無窮的力量。

但與五年前,穿衣顯瘦、脫衣顯肉的雙開門冰箱相比,如今的他顯然消瘦了許多。

說得好聽點,就是單薄的身形更具有骨感,說得難聽點,就有有些皮包骨的跡象。

以前穿著衣服,沒有這麽明顯的視覺沖擊,如今親眼目睹這一切,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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