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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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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睡一起

「我擁有過的十八歲的夕陽、十八歲的盛夏,

都是關於你的,Z。

人生漫漫,晚風吹拂紗幔,晃蕩得厲害。

像極了我愛你的形狀。」

——《小蝴蝶的星光》

顧辭山知道馳路受了傷,準了她三天假,但馳路休息了兩天,第三天就開工了。

腳沒完全好,上山的路比較難走,一路上小蘇攙著她。

小蘇左手拎著自己和馳路的包,右手攙著馳路,看上去比馳路還難走。

小蘇看了看走在馳路右前方的謝勁舟,小聲跟馳路說:“馳姐,要不要謝老師扶你會兒,我想休息下。”

“不用。”馳路見小蘇熱得滿頭大汗,從她的手上拿過自己的包,“你累了,就歇會兒吧。”

“馳姐,東西我來拿。”小蘇剛想從馳路手上拿包,卻被人提前拿走。

小蘇一擡頭,見是謝勁舟,連忙說:“謝謝謝老師。”

小蘇還想說:“謝老師,馳姐交給你了。”

網上的熱搜她看過了,兩人都親密接吻了,不是情侶鬼才信呢。

然而,還沒等她說,謝勁舟扭頭走了。

小蘇心生納悶:不是情侶嗎,怎麽搞得這麽疏離!

路漫落在後面,在她們休息之際,終於趕上來,累得直喘氣。

等休息了會兒,跟馳路說:“阿馳啊,這山,媽媽是最後一次陪你爬了。”

馳路立刻反應過來:“媽,你要回去了?”

路漫在這兒待了一個月著實待夠了,不想再待下去了:“香水廣告的拍攝、雜志拍攝啊,到時候相關時間、細節,我會發給小蘇,讓小蘇給你安排好行程。”

“好。”馳路不想跟路漫爭辯下個月的這兩個行程安排,“不過,媽,下次我進劇組,不想接拍攝時,你得尊重我的想法。”

“下次啊,下次再說。”路漫是人精,她才不會提前保證。

“你明天走?”

“嗯。”路漫說,“票已經買好了,明天不用送我,我直接打車去車站。”

路漫跟了劇組一天,馳路跟謝勁舟礙於她在,任何親密舉動都沒做,反倒是馳路會主動撩謝勁舟,會在他搬東西時,趁沒人時掐一下他的腰;會在跟他擦肩而過時,用手指擦過他的掌心;也會在他喝水後,拿起他的礦泉水喝幾口……

她收到了謝勁舟的信息:馳路,你安分點!

馳路看這條信息時,正在監視器後面看自己剛才的表演,不合時宜地笑了。

顧辭山見狀,教導主任一樣地說她:“阿馳,你看看你剛才演的,不在狀態,就這種表演,還笑!”

馳路作為演技派,很快收了笑容,無視謝勁舟的短信,投入到演戲中。

……

《密林深處》的劇情發展到,林墨對陳醉的懷疑越來越深,趁他不在房間時,去他房間裏進行過搜索,卻沒有找到他殺人的線索。

謀殺案進入未解之際,陳醉憑空消失了,最初的6人,只剩下三人。

祁夢愈加惶恐,她知道,自己會是陳醉的下一個目標,她要先下手為強,這也是她願意跟陳醉來這裏的目的。

其實在來之前就知道陳醉不可告人的秘密,關於她的母親,三年來,她一直以為陳醉是她母親的救命恩人,卻不想當年他救母親不過是為了挽回他已經一敗塗地的名聲。

那時,關於陳醉花天酒地搞未成年少女的新聞滿天飛,陳家陷入前所未有的醜聞事件中。三年前,陳醉在火災中把祁母救出來,就是想扭轉媒體風向,讓外界知道,他不是什麽惡人,而是可以不顧自己生命危險去救別人的大善人。

“火災救人”事件被大肆報道,陳醉的期望達成了,被祁夢獨一無二的氣質吸引,幾次三番地追求她,把她追到手,開始他的PUA之旅——她不用上班,他可以養她;她不用去見朋友,他會帶她出去;她負責貌美如花,他負責賺錢養家。

祁夢跟陳醉在一起,除了陳醉對她的好,更多的是報恩,如果不是他,她的母親怕是早已命喪火海。

直到來這裏的一周前,祁夢無意間從陳家保姆王阿姨那兒聽到,陳醉救她母親的事實,也知道了,她母親的去世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計劃的謀殺,謀殺的主犯是陳醉,從犯是王阿姨。

祁夢大為震驚,對陳醉所有的感恩,在那一瞬間頃刻覆滅。

為什麽是陳醉?為什麽要殺了母親?

他本來就是戴著善良面具的惡魔嗎?

為什麽自己從來沒有發現?

她躲在墻根處,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被王阿姨聽到。

如果不是王阿姨貪心,向陳醉繼續索要威脅費,怕是她這輩子都不知道這些真相。

那一刻,祁夢真想一刀殺了陳醉,跟了三年的枕邊人,竟然是殺母兇手!

那晚,祁夢的身邊依然有陳醉,再次被他折騰時,她只覺得惡心,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的眼裏全是悲憤,以前她覺得他的愛就是如此暴戾,會狠狠地將她占有,會在她的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傷痕。

但她現在明白了,他是變態,是禽獸,是只把她當私有物的渾蛋!

她不會輕饒他!

她要親手殺了他!

當陳醉提出要來這個偏僻的地方旅游,又要來到這無人的古老別墅時,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還很幹脆地同意跟他玩“陌生人”的游戲。

她開始籌劃怎麽殺他,籌劃了至少二十種以上的方案,當她親眼看到陳醉不小心將蘇棠推下懸崖時,一個計劃在心頭悄然萌芽。

合適的地點,合適的時機,將人推下懸崖,不會留下任何殺人證據,多麽天衣無縫!

祁夢從小做慣了乖乖女,什麽事都按照世俗既定的規則在活,上學、工作、談戀愛、結婚,這些對她來說,都是到點了就應該要做的事。

她就像表盤裏的指針,到哪個點了,她就需要走到哪個點,快一點慢一點都不行。

祁夢瞬間清醒,瞬間長大,她不要再做什麽乖乖女了,也不要做被陳醉圈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了,她要有她的人生,要有她的活法。

她身上新傷添舊傷根本不是陳醉對她愛的證明,不過是他變態的私欲。

之前她被他的恩情蒙蔽雙眼,給自己“他是愛我的”心理暗示。靠著這心理暗示,讓他折磨了自己整整三年,折磨了無數的日日夜夜。

女性意識覺醒,內心深處的新生念頭被激活,在這深山別墅裏,他對她的每一次占有和折磨,都讓她深深厭惡,但她都隱忍著、克制著。

她在尋找機會下手。

給林墨發照片的人是她,那晚她跟蹤陳醉,打開手機錄像,錄下了他不小心推蘇棠墜崖的一幕。

她只截了個圖發給林墨,希望他能從陳醉身上找線索,將他捉拿歸案。

祁夢卻沒料到,陳醉這人防範意識很重,非但沒留下任何把柄,反而先下手為強,將林墨殺了。

陸程真在這場暗湧的詭異氛圍裏察覺到了異常,他默默地觀察每個人,祁夢、陳醉、林墨都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那場呼嘯著晚風的夏夜裏,他跟祁夢坐在山頂,望著遠處豆點大的星火,祁夢第一次跟他說出自己的秘密、自己的計劃。

這些都不在祁夢的計劃裏,但她想告訴他。

因為她害怕,自己計劃失敗後,沒人知道陳醉的那些秘密。

那晚,陸程真抱住她,感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他在她的耳邊說:“祁夢,接下來,你什麽都別做,你想做的,我替你做。”

……

劇情發展到這兒,已到九月中旬,夜晚的山頂已有涼意,馳路將腦袋擱在謝勁舟的肩頭,眼裏泛著淚光,在盈盈月光下,破碎得像個瓷娃娃。

祁夢再次在陸程真這裏,找尋到了歸屬感。

顧辭山喊“哢!”,其他劇組人員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馳路從謝勁舟懷裏起來,謝勁舟將身上的襯衫脫了給只穿了一件短袖旗袍的馳路穿上,自己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

顧辭山對這一幕見怪不怪,這段時間,謝勁舟對馳路挺關心,他看出來了,他們的關系非同尋常,大抵如熱搜上所言,是情侶。

有次,他抽煙時遇到謝勁舟,跟他說:“在公眾場合,別太明顯,這樣,對你倆都好。”

謝勁舟對馳路的關心,自然得像兩人只是拍戲搭子。

副導演把每次謝勁舟對馳路的關心都錄了下來,以備後期宣傳用。

回酒店的路上,馳路依然坐著保姆車,謝勁舟依然開著他的破舊越野車,只有到了深夜,他才會全副武裝地去找馳路。

馳路每晚都在謝勁舟懷裏睡,這是她當演員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段時光。

誰都不提以後,誰都用力地過好當下。

……

第二天馳路要去錄制香水廣告,為了能陪馳路一起過去,謝勁舟之前特意找顧辭山集中拍了他的戲份。

當天小蘇重感冒沒法陪同,前去的還有馳路的禦用化妝師葉薇薇。

拍攝地點,對方給了三個,結合要拍的主題、內容,馳路第一時間想到了靜心山,對方提前去踩點,覺得合適,最終敲定了靜心山。

從平安鎮到芳町鎮的路途並不遙遠,馳路卻覺得用了很久才到。

一路上,她看著風起塵落,看著街道兩旁的樹被陽光灑了一層層光暈,看熟悉的店鋪、一閃而過的熟悉街景……

往事如風,卻又清晰如昨。

芳町鎮的每一處角落,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這是她待了半年的地方。

在那個盛夏時節,她遇到了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少年。

她走過迷霧漫天,走過天光大亮,不論變幻幾個春秋,被擱淺的那葉舟,一直停靠在原來的港口。

馳路往謝勁舟的方向挪了挪,握住他的手,謝勁舟一轉頭,看到馳路臉上露出笑容。

她笑得那麽純粹、那麽天真,仿佛還是那個十八歲的少女。

“怎麽了?”謝勁舟反握住她的手,用手指輕輕撓著她的掌心。

掌心處如羽毛撓著,撓得她心尖兒泛起一陣癢。

馳路很想靠到他的肩頭,但克制住了,只是湊近他的耳邊,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謝勁舟,謝謝你等我。”

熱氣全部呼到了他的耳朵裏,他的耳廓不由得泛紅。

謝勁舟俯身,咬了咬她的耳骨,輕聲說:“我的蝴蝶,我的信徒,我的一生,都在為你等待。”

幸好,他們義無反顧地走向了彼此。

幸好,神明還是那個神明,信徒還是那個信徒。

幸好,尋遍萬裏,他們還是彼此的信仰。

少年的愛,一如從前,堅定又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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