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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地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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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地占有

「神明總喜歡跟我耍花招,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像一陣抓不住的風。

但神明背我的那刻,我抓住風了。」

——《小蝴蝶的自由》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密林深處》的工作人員今天看到顧辭山時,只見他滿面春風,問了才知道,果真有喜事,飾演陸程真的演員定了下來。

知道一點內幕的人都覺得奇怪,為什麽顧辭山會選一個沒有任何演戲經驗的人。

小蘇知道後也覺得奇怪,不只是對顧辭山的選擇覺得奇怪,也對馳路的選擇覺得奇怪。

馳姐前一天還在說“如果是他,我不演了。”的話,怎麽今天就改變主意了?

小蘇沒問,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

……

今天要拍的戲是來別墅的六個人少了一個,五個人下山去找沒有找到,陳醉看到祁夢穿著坡跟的高跟鞋幾次要摔倒,礙於跟她在玩“陌生人”游戲,一次沒扶。

反倒是離祁夢最近的陸程真幾次扶了祁夢。

他們之間流動著某種說不明的暧昧,都被陳醉看在眼裏。

他占有欲極強,人前人後兩個樣,人前對祁夢謙謙有禮,人後卻對她的身體和精神百般折磨。

她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全是陳醉留下的,在她一次次疼得落淚時,他會溫柔地幫她擦眼淚,哄她:“寶貝,這都是我愛你,才在你身上留下的。”

不管他在床上對她施用什麽工具,或者對她有多大的鞭撻,她每次都會忍著,因為如果不是他,她的母親在三年前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現在她母親跟他們住在一起,陳醉對她母親也很好,經常給她買東西,帶她出去玩,他們親密得像一家人。

誰都沒有看到她的傷痕,每次她看到時,總有種說不出的覆雜情緒,反感、厭惡,卻又無力掙脫。

是一種流浪狗被主人撿回家,主人給你好吃的、好喝的,卻時不時踢你打你。

即使這樣,你每次見到主人,都還不得不繞著他的腿轉圈圈、搖尾巴。

自從跟陳醉談戀愛,祁夢已經三年沒工作了。

因為三年前,陳醉跟她說:“祁夢,你把工作辭了,我養你。”

從此,祁夢過上了上流人士才有的光鮮亮麗的生活。

“陌生人”的游戲,雖然她答應了,但在這次下山找失蹤的蘇棠時,她的眼神會不經意得瞥向陳醉,她希望,哪怕有一刻,他是看向她的,但每次的期待都落空。

為了演差點滑倒演得逼真,馳路在第二次差點滑倒時崴到了腳,為了不影響拍攝進程,她忍著痛繼續演戲。

這場戲結束,小蘇走上前給馳路遞了一瓶水,馳路擡頭喝時,看到不遠處的謝勁舟也正在喝水,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他的視線始終沒投過來,仿佛全然忘記他昨晚強吻過她。

“看誰呢?我看你的眼睛都快黏在那啥身上了。”言嘉芝走到馳路面前,不無嘲諷道,“不就是昨天跟他對過暧昧戲嗎,不會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我喜歡誰,不喜歡誰,跟你有關嗎?”馳路冷冷地瞥向言嘉芝,“有這閑工夫,不如好好琢磨怎麽演好迪娜。”

“你什麽意思?”言嘉芝不滿了,“你是說我演的迪娜不好嗎?”

她好歹是童星出生,磨煉演技多年,演誰像誰,她竟然質疑她的演技!

馳路看著穿著職業套裝比實際年齡大好幾歲的言嘉芝,還想說什麽,聽到身旁傳來沈磁的聲音:“馳老師,能不能跟我對下臺詞?”

馳路望過去,是一頭黑發的謝勁舟,成熟、落拓,又痞氣。

恰到好處的打斷,沒能讓矛盾升級。

言嘉芝看向上趕著的謝勁舟,露出嘲諷的笑意。

被一個劇組打雜的、野路子演戲的人搭訕,算什麽本事!

言嘉芝往前走,去找顧導溝通劇情了。

馳路腳疼,走得很慢,小蘇以為她累了,沒太在意。

漸漸地,她落在大部隊後面,只剩她、小蘇,還有謝勁舟。

小蘇覺得奇怪,謝勁舟不是說要跟馳姐對臺詞的嗎,怎麽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謝勁舟看著馳路慢悠悠擡起的右腿,拽住她的手腕,看她:“馳老師,你還要逞強到什麽時候?”

小蘇詫異地看著謝勁舟,他在做什麽!怎麽跟馳姐說這樣的話?搞得跟馳姐很親密一樣。

“謝老師,你這樣做,不合適吧。”馳路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他的手還放在上面。

“坐這兒。”謝勁舟拉著她坐到一塊平坦的石頭上。

“你要做什麽!”

謝勁舟沒回,而是掀開覆蓋住她小腿的霧青色旗袍,拉下白色鏤空襪子,看到她右腳踝處熟悉的酒紅色文身。

除了一串曾經被摸過多次的小蝴蝶和希臘語的自由,還多了一個文身。

文身很小,是拼音。

他剛想看清是什麽時,卻被馳路一把推開:“謝勁舟,你別太放肆!”

馳路彎腰拉起襪子,剛想站起來,起得太急,身體往右側一歪,被謝勁舟及時托住。

謝勁舟沒再給她任何思考的時間和機會,一把將她背起,任由她怎麽在他背上掙紮、怎麽打他,他都沒把她放下。

小蘇看得目瞪口呆,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疑惑暗忖:這都是什麽事?自家的馳姐被人拐了,劇本裏有這場戲?

*

跟周柏嶼演露臺那場暧昧戲時,謝勁舟在現場放盆栽,結果就看到了周柏嶼撕扯馳路衣服、激烈吻她的一幕。

晚上,他去酒吧喝酒,竟遇到馳路,滿腔壓抑的情緒無法發洩,跟著她到了衛生間門前,還把人拽到陽臺狠狠地吻她。

是不清醒狀態下,粗暴的發洩,拼命地占有。

想跟從前一樣,在她的身上烙上印跡,昭告天下:你是我的。

但他不能,她不是他的,她是光芒萬丈的馳大明星,而他不過是寂寂無名又落魄失業的建築師。

睡得昏昏沈沈,做了一場夢,夢裏馳路甩了他一個耳光,怒氣沖沖地跟他說:“謝勁舟,你憑什麽吻我!你想死是不是!”

醒來,冷汗淋漓,夢跟真的一樣,扯著他的胸口,陣陣發疼。

他終於,再一次找到了活著的感覺。

今天的馳路還穿著昨晚跟周柏嶼暧昧時的那件霧青色旗袍,每次看她,謝勁舟都忍不住想起他們在露臺的親密戲,一想起,心就像被針刺著。

此刻,馳路被他背著,他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她的柔軟,不輸從前。

也感受到了她的心跳聲,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快。

她對自己還有感覺?

謝勁舟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念頭剛閃過,又被澆滅。

怎麽可能,她在娛樂圈見過太多長得帥的、有錢的,又怎會想起這個當初只談過短暫戀愛的他。

馳路從掙紮到不掙紮,也就幾十秒的時間。

她安安靜靜地趴在謝勁舟的肩頭,沒再說話。

前方的嘈雜聲響漸漸遠去,天地安靜下來,馳路感覺這一刻的自己,好像回到了六年前,那個下雨天,她冒雨下山迷了路,還扭了腳,他去找她,為她撐傘,攬她入懷。

那次,他的腿明明受了傷,卻還堅持背著她上山。

即使過去六年,他的背還是那麽寬,趴在他肩頭,還是那麽讓她覺得踏實、安心。

好像一回到他這裏,他就可以做她的舟、她的神明。

馳路垂眸,看向謝勁舟的脖頸,隱約可見被粉蓋住的文身。

馳路看似不經意的問他:“謝老師,你染頭發、文文身,會有公司要你?”

謝勁舟忽然停住,顛了顛往下滑的馳路,側頭看她:“馳老師,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怕你餓死街頭。”

“馳老師,您過慮了,”謝勁舟扯起一邊唇角,痞氣地笑,“我活得還不錯。”

他每叫她一遍“馳老師”,馳路總覺得他在把自己往外推,推向一個陌生地帶,誰都不能走進彼此心裏。

終歸時過境遷,不同往日。

只是聽來,怎麽那麽讓她不爽!

馳路幾乎是咬著牙,加重了那聲“謝老師”,說:“不是要跟我對臺詞嗎。”

“你對我有沒有感覺?”

馳路的心停頓一秒,呼吸一滯,楞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在跟自己對臺詞,這才放下繃緊的弦,換上略帶破碎感的神色看他,聲音變得溫柔婉轉:“你說,樹枝上的鳥會不會對樹有感覺?”

“會。”

“不會。”馳路說,“鳥遲早會飛走,它要自由,屬於天空,所以,它不會對誰產生感情,更不會對誰孤註一擲。”

“我會讓你知道,鳥也是會為樹停留。”

同一時間,兩人齊齊擡頭,看到一只飛鳥飛上枝頭,梳理著羽毛,久久停留。

*

謝勁舟當初同意來《密林深處》的劇組試鏡,不僅因為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是馳路,還因為他飾演的角色陸程真跟祁夢有不少具有張力的暧昧對手戲。

從再次見到馳路的那一秒,謝勁舟就知道自己並沒有放下她。

她是他青春裏的濃墨篇章,掀開過,看過,此生難忘。

蝴蝶又飛入他的世界,他想多看一眼。

謝勁舟知道馳路不能傳出緋聞,在爬到半山腰時,就把馳路放了下來,提醒小蘇她崴腳了,叮囑小蘇好好照顧她。

說完便轉身離去。

小蘇驚訝地拔高聲音問馳路:“馳姐,你崴腳了!我以為你們剛才在演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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