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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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臨近海邊一處山坡上，是一座小型墓園，一旁是橫濱海灣。
抱著花束穿行在零星的墓碑中，白色的石頭在大海和陽光的作用下發著光。我停在了一座嶄新的墓碑前，小小的墓碑連照片都沒有，只有寥寥數行包括名字和日期在內的信息。
人死後，留下來的也不過這麽些。
將花放在墓碑前，我蹲下身體雙手合十，靜靜的看了墓碑片刻，起身時聽到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
“國木田先生？”清麗熟悉的聲音讓我不自覺回頭，身著白色和服的佐佐城女士抱著一束白菊，正站在我身後。
“佐佐城女士……”實在是出乎意料，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看見她。我不自覺推了推眼鏡，在看到她懷抱中的白菊時開口：“您是過來掃墓……的麽？”看出了我的嘴拙，佐佐城女士露出清淺的笑容走到我身邊，在看清眼前的墓碑後她問到：“國木田先生是專門到犧牲者墳前致哀嗎？”
眼前的墳墓，是在廢棄醫院地下室死去的受害者。
“……我不知道。”附近的樹林在海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我看向遠處，波瀾的海面上輪船駛過留下白色的尾跡，停頓片刻後，我繼續說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或者說，無論我做什麽，死去的人不會知道，也不會覆生。“
“說到底，只是在自我滿足罷了。”說到這裏我不自覺露出一絲苦笑，對上佐佐城女士閃爍的雙眼，我垂下眼說到：“除了我，誰都不會因為這件事獲得安慰。”
“請不要這麽說！”佐佐城女士走到我身邊，似乎想伸手抓住我，只不過在我擡頭之際，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後在我的註視下，她的手緩緩落下。
“佐佐城小姐……此刻我是真實存在的嗎？”我突兀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她用含淚的雙眸怔怔的看著我，我伸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越攥越緊，喃喃自語到：“為什麽，我什麽都感覺不到，明明有人死掉了，為什麽——”
我被人抱住了，佐佐城小姐拋下手中的花束，用力的抱住了我，我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肋骨被勒的生疼。
“我撒謊了。”看著眼前漆黑的發頂，感受到懷抱中佐佐城女士的顫抖，我緩緩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纖瘦的背。
佐佐城小姐擡起頭，滿臉淚水的她露出一個狼狽的笑容：“抱歉，看見國木田先生我忍不住就會想到……”
“嗯。”我伸出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她扶著我的手臂站起身，輕聲說到：“我的戀人，已經去世了。”說罷，她彎腰撿起剛才丟在地上的花束，輕拍上面的塵土說到：“他對理想充滿熱情，我拼盡一切想成為他的助力，但是他連一句愛我的話都沒說過，就獨自離開了。”
佐佐城女士對我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現在我無論做什麽，他也不會再回應我了，我——已經累了。”
“國木田先生，你是個好人。”離開前，佐佐城女士背對我微微側過頭說到：“你一定能長命百歲。”我只能看見她從臉頰滑過的淚水。
長命百歲嗎？我看著自己的雙手，恍惚間看到源源不斷的血液從上方滑落，我……早就失去長命百歲的資格，現在不過茍活於世罷了。
有些話沒辦法對他人訴說，我站在墓園中，靜靜的看著大海遠處的地平線，周圍的墓碑就像無聲的看客，看著活人的悲歡離合。
突然手機想起，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我沒有立刻按下接通鍵，而是靜靜的看著它響到最後一刻才接通：“太宰，什麽事？”
“前輩~”電話那頭傳來未來搭檔黏糊糊又嬌弱的聲音：“人家想請你——”我毫不猶豫的掛斷。
很快電話再次響起，這次沒有主動開口，電話那頭的太宰治幹脆利落的道歉：“抱歉前輩，我調查到一些有趣的事，能麻煩你過來一趟嗎？”
太宰治給我的地點，是最開始調查的廢棄醫院，坐在窗臺上的太宰治看到我出現，輕巧的從窗戶上跳下，朝我走來，臉上掛著討巧的笑容：“前輩，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我推了推眼鏡，問起了另一件事：“叫我來是想做什麽？”
“就是這個啦。”太宰治從風衣的口袋中拿出手槍，我認出槍的來源是偵探社內，雖然事務員並未跟我說過太宰治有申請手槍這件事。
“這把槍要怎麽打開保險？”他將槍遞到我面前，滿臉無辜的問到。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接過手槍，跟他演示起如何解除保險裝置。
確認太宰治學會後，看著他拿槍對準虛空瞄準，我開口問到：“你說調查到的事是什麽？”
“我實在不認為那些軍火商就是【蒼之使徒】。”
“……理由？”我看著太宰治把玩著槍械，不詳混合著槍械好似隨時會走火的危險感覺縈繞在心頭，讓我不自覺扯了扯領口。
“因為，偵探社並不是他們必須針對的對象。”太宰治耍了個槍花，重新將手槍放回兜裏，走到窗戶前：“想進入橫濱市場，無論是軍警還是警衛隊，甚至異能特務科的威脅程度都遠在偵探社之上，到底是什麽讓他們對局勢產生錯誤的認知，選擇把偵探社放在首位？”
“……【蒼之使徒】。”我說出了這個名字：“真正的【蒼之使徒】還沒有被現身。”背對窗戶的太宰治看不太清楚表情，但是我能看見他揚起的嘴角：“沒錯。”
說得通了，之前一直隱隱感覺到的違和感。
我打量著這個廢棄的病房，除了幾乎只剩骨架的兩張病床和空藥櫃，幾乎什麽都沒有：“你叫我過來，只是為了說這個？”雖然太宰治大部分時間裏看起來充滿了負面意義，但是在關鍵時刻往往是奇兵一般的存在。
“當然還有其他的~”太宰治笑嘻嘻的離開窗邊炫耀道：“我已經給那個人發了電子郵件，並且附上地址說，我手上有你是真兇的證據。再過不久就會出現才對。”
？還沒待我問清楚那人是誰，太宰治收斂了笑容，從口袋中拿出槍低聲說道：“腳步聲。”
我條件反射的看向身後的病房門，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正在靠近，真兇……？來不及用異能化出武器的我從腰後抽出背刀。太宰治看見我手上的刀，輕輕的吹了聲口哨。
腳步聲停住，門外人的樣貌卻讓我不敢相信。
“六藏？你怎麽會在這裏！”
“哈？我還想問你們在這裏搞什麽鬼呢？”來人正是少年六藏，他穿著白色的針織外衫，雙手插兜，褲子松松垮垮的，原本不耐煩的表情在看到我們戒備的狀態時閃過一絲驚訝。
“你——”我正想繼續詢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時，耳朵聽到了另一個細碎的聲音，我跨步上前，毫不猶豫伸手將他扯到身後。
“餵！國木田，幹什麽啊……”六藏在看到身後的場景時啞然失聲。
國木田獨步站在他身前，一個女人正舉著槍對準他的胸口，長長的黑發，纖細的頸脖，白色的和服。
“非常抱歉……國木田先生。”
佐佐城信子舉著槍，眼中的哀愁像化不開的濃霧，雙唇緊閉的看著我，和身後的太宰治：“太宰先生，請你……把槍扔掉，否則……”她擡了擡手，極近的距離，在我胸口處，槍的保險已經打開，而她的食指正扣在扳機上。
太宰治二話不說把手槍仍在腳下，舉起雙手，用一派輕松的語氣說到：“現在完全的劣勢呢。”毫無疑問我被挾持當做了人質。
“你就是蒼之使徒？”身後的六藏開口質問佐佐城信子，太宰治搖頭：“六藏少年，偷看別人的郵件可不是什麽有趣的愛好。”
“佐佐城小姐，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吧。”太宰治篤定的聲音，輕易的將真相公之於眾。
原來那個監視者，就在身邊……難怪。我看著眼前的佐佐城信子，她並沒有看我，只是以我作為防禦，跟身後的人對視，表情堅定：“是的。”
“你這家夥——！”憤怒的六藏被太宰治按了下來，發現他們的舉動，佐佐城信子將對準我的槍再次往前遞了遞，杵在了我的胸口，她厲聲斥到：“不許動！”
身後的聲音仿佛暫停般，半響後太宰治的聲音想起：“不愧是你，腦筋快的驚人。我大概能理解為何在這個年紀就能成為著名的犯罪心理研究者。”
“你想做的有兩件事。一是制裁罪犯，一是向偵探社覆仇。我說的沒錯吧？”
制裁罪犯，和覆仇——？為什麽？
“我只能想得到這個方法。”佐佐木信子小姐依舊沒有看我，繼續說到：“我的戀人，他……是個高潔的理想主義。為了無法遏止的犯罪感到心痛，為尋求無人收到傷害的理想世界而感到痛苦，因為他甚至遵守法理救不了所有人，所以他勵志成為國家官員，站在規範法理的那一邊。”
誰都沒有打斷她，任由她繼續說了下去：“即便如此，道路還是艱難，即使成為了官員，也無法完成他的理想，無論努力了多少次，悲慘的現實終究是更勝一籌。有一天他崩潰了。對理想感到絕望想要自殺。我無法忍受——於是說了不該說的計劃。”
聞言我呼吸一窒，用犯罪來制裁罪惡的計劃。
“我不在乎自己成為修羅或者惡鬼，只要他的理想能實現，他能得到回報——”情緒逐漸激動的佐佐城信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冷靜下來的她輕聲說到：“可是他死了，被偵探社逼得走投無路，還未完成他的理想就這麽死去。”
“計劃才執行到一半，無論如何我都會做下去。”佐佐城信子語氣堅定，突然身後想起鼓掌聲，太宰治讚嘆的聲音傳來：“不愧是你啊，這個計劃最出色的地方，就是你本身並未犯下任何罪行。無論是監禁的場所還是炸彈客，全部都有軍火商執行，你在其中不過是個受害者。那些軍火商恐怕知道最後都認為這些是依自己的意志及計劃所做的行動。”
“無論怎麽調查，都無法將真兇定罪，這就是蒼王想改變的世界。”
我能感受到抵在我胸口的槍微微顫抖，是啊，佐佐城信子的所做作為，成為了這個不合理世界扭曲的根源，為了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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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海邊一處山坡上，是一座小型墓園，一旁是橫濱海灣。
抱著花束穿行在零星的墓碑中，白色的石頭在大海和陽光的作用下發著光。我停在了一座嶄新的墓碑前，小小的墓碑連照片都沒有，只有寥寥數行包括名字和日期在內的信息。
人死後，留下來的也不過這麽些。
將花放在墓碑前，我蹲下身體雙手合十，靜靜的看了墓碑片刻，起身時聽到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
“國木田先生？”清麗熟悉的聲音讓我不自覺回頭，身著白色和服的佐佐城女士抱著一束白菊，正站在我身後。
“佐佐城女士……”實在是出乎意料，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看見她。我不自覺推了推眼鏡，在看到她懷抱中的白菊時開口：“您是過來掃墓……的麽？”看出了我的嘴拙，佐佐城女士露出清淺的笑容走到我身邊，在看清眼前的墓碑後她問到：“國木田先生是專門到犧牲者墳前致哀嗎？”
眼前的墳墓，是在廢棄醫院地下室死去的受害者。
“……我不知道。”附近的樹林在海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我看向遠處，波瀾的海面上輪船駛過留下白色的尾跡，停頓片刻後，我繼續說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或者說，無論我做什麽，死去的人不會知道，也不會覆生。“
“說到底，只是在自我滿足罷了。”說到這裏我不自覺露出一絲苦笑，對上佐佐城女士閃爍的雙眼，我垂下眼說到：“除了我，誰都不會因為這件事獲得安慰。”
“請不要這麽說！”佐佐城女士走到我身邊，似乎想伸手抓住我，只不過在我擡頭之際，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後在我的註視下，她的手緩緩落下。
“佐佐城小姐……此刻我是真實存在的嗎？”我突兀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她用含淚的雙眸怔怔的看著我，我伸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越攥越緊，喃喃自語到：“為什麽，我什麽都感覺不到，明明有人死掉了，為什麽——”
我被人抱住了，佐佐城小姐拋下手中的花束，用力的抱住了我，我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肋骨被勒的生疼。
“我撒謊了。”看著眼前漆黑的發頂，感受到懷抱中佐佐城女士的顫抖，我緩緩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纖瘦的背。
佐佐城小姐擡起頭，滿臉淚水的她露出一個狼狽的笑容：“抱歉，看見國木田先生我忍不住就會想到……”
“嗯。”我伸出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她扶著我的手臂站起身，輕聲說到：“我的戀人，已經去世了。”說罷，她彎腰撿起剛才丟在地上的花束，輕拍上面的塵土說到：“他對理想充滿熱情，我拼盡一切想成為他的助力，但是他連一句愛我的話都沒說過，就獨自離開了。”
佐佐城女士對我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現在我無論做什麽，他也不會再回應我了，我——已經累了。”
“國木田先生，你是個好人。”離開前，佐佐城女士背對我微微側過頭說到：“你一定能長命百歲。”我只能看見她從臉頰滑過的淚水。
長命百歲嗎？我看著自己的雙手，恍惚間看到源源不斷的血液從上方滑落，我……早就失去長命百歲的資格，現在不過茍活於世罷了。
有些話沒辦法對他人訴說，我站在墓園中，靜靜的看著大海遠處的地平線，周圍的墓碑就像無聲的看客，看著活人的悲歡離合。
突然手機想起，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我沒有立刻按下接通鍵，而是靜靜的看著它響到最後一刻才接通：“太宰，什麽事？”
“前輩~”電話那頭傳來未來搭檔黏糊糊又嬌弱的聲音：“人家想請你——”我毫不猶豫的掛斷。
很快電話再次響起，這次沒有主動開口，電話那頭的太宰治幹脆利落的道歉：“抱歉前輩，我調查到一些有趣的事，能麻煩你過來一趟嗎？”
太宰治給我的地點，是最開始調查的廢棄醫院，坐在窗臺上的太宰治看到我出現，輕巧的從窗戶上跳下，朝我走來，臉上掛著討巧的笑容：“前輩，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我推了推眼鏡，問起了另一件事：“叫我來是想做什麽？”
“就是這個啦。”太宰治從風衣的口袋中拿出手槍，我認出槍的來源是偵探社內，雖然事務員並未跟我說過太宰治有申請手槍這件事。
“這把槍要怎麽打開保險？”他將槍遞到我面前，滿臉無辜的問到。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接過手槍，跟他演示起如何解除保險裝置。
確認太宰治學會後，看著他拿槍對準虛空瞄準，我開口問到：“你說調查到的事是什麽？”
“我實在不認為那些軍火商就是【蒼之使徒】。”
“……理由？”我看著太宰治把玩著槍械，不詳混合著槍械好似隨時會走火的危險感覺縈繞在心頭，讓我不自覺扯了扯領口。
“因為，偵探社並不是他們必須針對的對象。”太宰治耍了個槍花，重新將手槍放回兜裏，走到窗戶前：“想進入橫濱市場，無論是軍警還是警衛隊，甚至異能特務科的威脅程度都遠在偵探社之上，到底是什麽讓他們對局勢產生錯誤的認知，選擇把偵探社放在首位？”
“……【蒼之使徒】。”我說出了這個名字：“真正的【蒼之使徒】還沒有被現身。”背對窗戶的太宰治看不太清楚表情，但是我能看見他揚起的嘴角：“沒錯。”
說得通了，之前一直隱隱感覺到的違和感。
我打量著這個廢棄的病房，除了幾乎只剩骨架的兩張病床和空藥櫃，幾乎什麽都沒有：“你叫我過來，只是為了說這個？”雖然太宰治大部分時間裏看起來充滿了負面意義，但是在關鍵時刻往往是奇兵一般的存在。
“當然還有其他的~”太宰治笑嘻嘻的離開窗邊炫耀道：“我已經給那個人發了電子郵件，並且附上地址說，我手上有你是真兇的證據。再過不久就會出現才對。”
？還沒待我問清楚那人是誰，太宰治收斂了笑容，從口袋中拿出槍低聲說道：“腳步聲。”
我條件反射的看向身後的病房門，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正在靠近，真兇……？來不及用異能化出武器的我從腰後抽出背刀。太宰治看見我手上的刀，輕輕的吹了聲口哨。
腳步聲停住，門外人的樣貌卻讓我不敢相信。
“六藏？你怎麽會在這裏！”
“哈？我還想問你們在這裏搞什麽鬼呢？”來人正是少年六藏，他穿著白色的針織外衫，雙手插兜，褲子松松垮垮的，原本不耐煩的表情在看到我們戒備的狀態時閃過一絲驚訝。
“你——”我正想繼續詢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時，耳朵聽到了另一個細碎的聲音，我跨步上前，毫不猶豫伸手將他扯到身後。
“餵！國木田，幹什麽啊……”六藏在看到身後的場景時啞然失聲。
國木田獨步站在他身前，一個女人正舉著槍對準他的胸口，長長的黑發，纖細的頸脖，白色的和服。
“非常抱歉……國木田先生。”
佐佐城信子舉著槍，眼中的哀愁像化不開的濃霧，雙唇緊閉的看著我，和身後的太宰治：“太宰先生，請你……把槍扔掉，否則……”她擡了擡手，極近的距離，在我胸口處，槍的保險已經打開，而她的食指正扣在扳機上。
太宰治二話不說把手槍仍在腳下，舉起雙手，用一派輕松的語氣說到：“現在完全的劣勢呢。”毫無疑問我被挾持當做了人質。
“你就是蒼之使徒？”身後的六藏開口質問佐佐城信子，太宰治搖頭：“六藏少年，偷看別人的郵件可不是什麽有趣的愛好。”
“佐佐城小姐，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吧。”太宰治篤定的聲音，輕易的將真相公之於眾。
原來那個監視者，就在身邊……難怪。我看著眼前的佐佐城信子，她並沒有看我，只是以我作為防禦，跟身後的人對視，表情堅定：“是的。”
“你這家夥——！”憤怒的六藏被太宰治按了下來，發現他們的舉動，佐佐城信子將對準我的槍再次往前遞了遞，杵在了我的胸口，她厲聲斥到：“不許動！”
身後的聲音仿佛暫停般，半響後太宰治的聲音想起：“不愧是你，腦筋快的驚人。我大概能理解為何在這個年紀就能成為著名的犯罪心理研究者。”
“你想做的有兩件事。一是制裁罪犯，一是向偵探社覆仇。我說的沒錯吧？”
制裁罪犯，和覆仇——？為什麽？
“我只能想得到這個方法。”佐佐木信子小姐依舊沒有看我，繼續說到：“我的戀人，他……是個高潔的理想主義。為了無法遏止的犯罪感到心痛，為尋求無人收到傷害的理想世界而感到痛苦，因為他甚至遵守法理救不了所有人，所以他勵志成為國家官員，站在規範法理的那一邊。”
誰都沒有打斷她，任由她繼續說了下去：“即便如此，道路還是艱難，即使成為了官員，也無法完成他的理想，無論努力了多少次，悲慘的現實終究是更勝一籌。有一天他崩潰了。對理想感到絕望想要自殺。我無法忍受——於是說了不該說的計劃。”
聞言我呼吸一窒，用犯罪來制裁罪惡的計劃。
“我不在乎自己成為修羅或者惡鬼，只要他的理想能實現，他能得到回報——”情緒逐漸激動的佐佐城信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冷靜下來的她輕聲說到：“可是他死了，被偵探社逼得走投無路，還未完成他的理想就這麽死去。”
“計劃才執行到一半，無論如何我都會做下去。”佐佐城信子語氣堅定，突然身後想起鼓掌聲，太宰治讚嘆的聲音傳來：“不愧是你啊，這個計劃最出色的地方，就是你本身並未犯下任何罪行。無論是監禁的場所還是炸彈客，全部都有軍火商執行，你在其中不過是個受害者。那些軍火商恐怕知道最後都認為這些是依自己的意志及計劃所做的行動。”
“無論怎麽調查，都無法將真兇定罪，這就是蒼王想改變的世界。”
我能感受到抵在我胸口的槍微微顫抖，是啊，佐佐城信子的所做作為，成為了這個不合理世界扭曲的根源，為了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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