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旺游泳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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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旺游泳館（七）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的權限不夠。”球型人停了下來，一手支著腦袋，另一只手轉著筆。
“那......”許蔚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借我點錢？”
“可以去兼職。”
一人一球同時開口。
許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頗有些不好意思。
球型人沒理她的借錢論，用筆指了指外頭的泳池：“兼職救生員，日薪五十。”
“五十？！”許蔚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
“五十.....是不是太少了？”說完瞧了一眼對方的臉色，然而壓根看不出什麽，只能繼續道，“整整一天的活兒五十，時薪一塊都沒到呢，這不是壓榨勞動者嘛？”
本以為對方會滿意的球型人：“......”
許·貧窮但要維護自身勞動權益·待就業人員·蔚：“再說，我們有六個人呢，一人供這麽一大家子吃喝實在不容易，能漲點嗎？或者有沒有別的高薪工作？”
球型人伸手比了個數：“七十，再多我沒辦法了。”
許蔚立馬笑嘻嘻地向球型人鞠了一躬：“謝謝，我代表我們全隊感謝您。”
來不及說什麽，就被催著填好了兼職的表，還填了兩份。
“你們場館這麽大，多我一個救生員肯定是不夠的，我也不貪多，把家裏另一個頂梁柱叫來，維護泳池安全！”許蔚扒著門口，沖裏頭笑得甜甜的。
球型人心情覆雜。
“拜拜啦裁判小姐，比賽見~”
有了賺錢新門路，許蔚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先去泳池把路樊野撈來認領兼職，再確定比賽和兼職不沖突，最後興致滿滿地開啟了新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球型人網開一面，這裏的救生員並不需要坐在救生椅上一刻不停盯著泳池，反而類似於“矛盾”糾紛處理。
對於此，許蔚照搬了當初看到的救生員那套：兒童泳池裏小孩打架咬掉手腳，就配合父母把失肢歸還失主；水面驟然飄起浮屍，則用長桿撥弄到岸邊，再找個沒人的角落把屍體丟下；有人發生口角，就蹲在邊上用長桿攔住雙方等冷靜，如果冷靜不下來就照第二步處理。
一般也就這三種情況。當然，搬運屍體這一步二人是下了極大的心理準備，隨著搬運次數的增多，也從開始的惡心不適變得麻木了。
如此折騰了一整天，比賽遲遲沒開始，導致在泳池練習的範哥幾人隔段時間就要上岸一會，生怕突然出現的哨響融了他們。
直到晚上七點半。
除了幾個看不清形狀的圍觀生物，一切與預熱賽沒什麽不同。第一場比賽在知曉影子人的套路後，路樊野毫無意外地獲得了勝利。
範哥摸著從球型人手上接來的獎牌，高興得不得了。
第二場比賽卻換了新對手，由於路樊野消耗過大需要休息，另兩個會水的人都沒表示要下水，只能棄權。
第三場，對手之一是腫眼泡。
它仍穿著綠色連體衣，雙手炫耀似地張開，露出黏連在指尖的蹼。
“不會真的是青蛙吧。”許蔚小聲說。
運動員就位，腫眼泡選了路樊野旁邊的第二泳道，還沖眾人挑釁地笑了笑，讓許蔚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預備，哨響。
四個入水聲近乎統一。
腫眼泡不愧與青蛙高度撞形，一入水幾息之間就遙遙領先其他人。
這一組參賽人員實力都很強勁，除腫眼泡外，都游得不分上下。
游過中場，腫眼泡卻遠遠地停了下來，然後豎立在水中，看著後面的人一個個越過他朝前沖。
腫眼泡臉上依舊帶著挑釁的、不懷好意的笑，仿佛一只泡在墨水裏吃圓了肚皮的蛤魚。
許蔚緊張地攥住手，指甲掐進肉裏，跟著這群人一起跑。
在最後一名游過腫眼泡後，它動了，低頭竄入水中，只能看見模糊細長的軀體在水底自如地穿梭。
第一聲慘叫，源自於最後一名，他只是游泳館中的路人參賽者，捂著肚子停在池水中，血水從腹部蔓延，染紅了四周。
接二連三的慘叫將池邊的看客刺激得興奮不已，恨不得參與其中。
只剩最後一個人。
路樊野在聽到第一聲慘叫後便發盡全力，越過前方的人暫時領先。
五十米的距離並不長，盡管腫眼泡在後方大開殺戒，他仍伸出了手，要觸到終點那條冰冷的瓷磚。
身下，暗綠色的身影已悄然游至，擡起鐮刀一樣的蹼。
暗紅色的血水暈染開來，被泳池裏驟然翻湧的波浪裹挾得到處都是。
“啊！！！”
慘叫聲卻並不源於被追獵的受害者，腫眼泡捂著臉倒在水裏，細細的血流融進諾大的池水轉眼間便消弭了。
許蔚右手握拳，又一次掉進了水中，這回她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同那個龐然大物再打個照面。
但這一次，溫熱的手很快將她拾了起來，托著一同上了岸。
許蔚看著掌心那根巴掌大小的棍，不知是什麽材料，很短，尖端參差不齊，是運浮屍時從一個壞了的塑料桶上弄下來的。
塑料桶提手斷了，卻可以從兩邊的洞眼掏出來，許蔚便藏了短的這截用來防身，還偷偷磨了磨斷口，沒想到在此時派上用場。
早就對腫眼泡提防著，能在副本裏開店，威脅程度自然要遠高於影子人之流，發現它停下來，許蔚便攥緊了短棍。
等到路樊野手觸終點，徹底停下之時，是腫眼泡自認為獵物因喜悅而松懈的那一刻——
它最愛這樣，當獵物以為重獲新生的時候再將希望徹底碾碎，在轉瞬的死亡間喜悅還未消失，蒼白的面容上懸掛著驚恐和不敢置信。
這種體驗太過於美妙，它愛到想起來就會興奮得顫抖。
但它不知道，當它從水裏躍起，全神貫註地準備給獵物最後一擊時，同樣有人喘著粗氣在全神貫註地等著它。
許蔚是下了十二分精神的，她握住短棍的手不住地顫抖，心臟在胸膛裏快要跳出來，腎上腺素的飆升甚至讓人有些頭暈。
然後，便像預選賽那晚一樣，用盡全力沖過去，用全身的體重加沖擊力狠狠將它壓回水中，拿著短棍不知疲倦地戳了好多下。
不知道戳到眼睛沒有，反正許蔚是對著它的臉狠來了好幾下，然後趁它捂著臉趕忙往路樊野那邊撲騰。
腫眼泡定不會放過她，只能寄希望於路樊野快點反應過來把她撈上岸。
好在路樊野快得像閃電，幾乎在她撒手的時候就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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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的權限不夠。”球型人停了下來，一手支著腦袋，另一只手轉著筆。
“那......”許蔚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借我點錢？”
“可以去兼職。”
一人一球同時開口。
許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頗有些不好意思。
球型人沒理她的借錢論，用筆指了指外頭的泳池：“兼職救生員，日薪五十。”
“五十？！”許蔚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
“五十.....是不是太少了？”說完瞧了一眼對方的臉色，然而壓根看不出什麽，只能繼續道，“整整一天的活兒五十，時薪一塊都沒到呢，這不是壓榨勞動者嘛？”
本以為對方會滿意的球型人：“......”
許·貧窮但要維護自身勞動權益·待就業人員·蔚：“再說，我們有六個人呢，一人供這麽一大家子吃喝實在不容易，能漲點嗎？或者有沒有別的高薪工作？”
球型人伸手比了個數：“七十，再多我沒辦法了。”
許蔚立馬笑嘻嘻地向球型人鞠了一躬：“謝謝，我代表我們全隊感謝您。”
來不及說什麽，就被催著填好了兼職的表，還填了兩份。
“你們場館這麽大，多我一個救生員肯定是不夠的，我也不貪多，把家裏另一個頂梁柱叫來，維護泳池安全！”許蔚扒著門口，沖裏頭笑得甜甜的。
球型人心情覆雜。
“拜拜啦裁判小姐，比賽見~”
有了賺錢新門路，許蔚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先去泳池把路樊野撈來認領兼職，再確定比賽和兼職不沖突，最後興致滿滿地開啟了新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球型人網開一面，這裏的救生員並不需要坐在救生椅上一刻不停盯著泳池，反而類似於“矛盾”糾紛處理。
對於此，許蔚照搬了當初看到的救生員那套：兒童泳池裏小孩打架咬掉手腳，就配合父母把失肢歸還失主；水面驟然飄起浮屍，則用長桿撥弄到岸邊，再找個沒人的角落把屍體丟下；有人發生口角，就蹲在邊上用長桿攔住雙方等冷靜，如果冷靜不下來就照第二步處理。
一般也就這三種情況。當然，搬運屍體這一步二人是下了極大的心理準備，隨著搬運次數的增多，也從開始的惡心不適變得麻木了。
如此折騰了一整天，比賽遲遲沒開始，導致在泳池練習的範哥幾人隔段時間就要上岸一會，生怕突然出現的哨響融了他們。
直到晚上七點半。
除了幾個看不清形狀的圍觀生物，一切與預熱賽沒什麽不同。第一場比賽在知曉影子人的套路後，路樊野毫無意外地獲得了勝利。
範哥摸著從球型人手上接來的獎牌，高興得不得了。
第二場比賽卻換了新對手，由於路樊野消耗過大需要休息，另兩個會水的人都沒表示要下水，只能棄權。
第三場，對手之一是腫眼泡。
它仍穿著綠色連體衣，雙手炫耀似地張開，露出黏連在指尖的蹼。
“不會真的是青蛙吧。”許蔚小聲說。
運動員就位，腫眼泡選了路樊野旁邊的第二泳道，還沖眾人挑釁地笑了笑，讓許蔚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預備，哨響。
四個入水聲近乎統一。
腫眼泡不愧與青蛙高度撞形，一入水幾息之間就遙遙領先其他人。
這一組參賽人員實力都很強勁，除腫眼泡外，都游得不分上下。
游過中場，腫眼泡卻遠遠地停了下來，然後豎立在水中，看著後面的人一個個越過他朝前沖。
腫眼泡臉上依舊帶著挑釁的、不懷好意的笑，仿佛一只泡在墨水裏吃圓了肚皮的蛤魚。
許蔚緊張地攥住手，指甲掐進肉裏，跟著這群人一起跑。
在最後一名游過腫眼泡後，它動了，低頭竄入水中，只能看見模糊細長的軀體在水底自如地穿梭。
第一聲慘叫，源自於最後一名，他只是游泳館中的路人參賽者，捂著肚子停在池水中，血水從腹部蔓延，染紅了四周。
接二連三的慘叫將池邊的看客刺激得興奮不已，恨不得參與其中。
只剩最後一個人。
路樊野在聽到第一聲慘叫後便發盡全力，越過前方的人暫時領先。
五十米的距離並不長，盡管腫眼泡在後方大開殺戒，他仍伸出了手，要觸到終點那條冰冷的瓷磚。
身下，暗綠色的身影已悄然游至，擡起鐮刀一樣的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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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慘叫聲卻並不源於被追獵的受害者，腫眼泡捂著臉倒在水裏，細細的血流融進諾大的池水轉眼間便消弭了。
許蔚右手握拳，又一次掉進了水中，這回她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同那個龐然大物再打個照面。
但這一次，溫熱的手很快將她拾了起來，托著一同上了岸。
許蔚看著掌心那根巴掌大小的棍，不知是什麽材料，很短，尖端參差不齊，是運浮屍時從一個壞了的塑料桶上弄下來的。
塑料桶提手斷了，卻可以從兩邊的洞眼掏出來，許蔚便藏了短的這截用來防身，還偷偷磨了磨斷口，沒想到在此時派上用場。
早就對腫眼泡提防著，能在副本裏開店，威脅程度自然要遠高於影子人之流，發現它停下來，許蔚便攥緊了短棍。
等到路樊野手觸終點，徹底停下之時，是腫眼泡自認為獵物因喜悅而松懈的那一刻——
它最愛這樣，當獵物以為重獲新生的時候再將希望徹底碾碎，在轉瞬的死亡間喜悅還未消失，蒼白的面容上懸掛著驚恐和不敢置信。
這種體驗太過於美妙，它愛到想起來就會興奮得顫抖。
但它不知道，當它從水裏躍起，全神貫註地準備給獵物最後一擊時，同樣有人喘著粗氣在全神貫註地等著它。
許蔚是下了十二分精神的，她握住短棍的手不住地顫抖，心臟在胸膛裏快要跳出來，腎上腺素的飆升甚至讓人有些頭暈。
然後，便像預選賽那晚一樣，用盡全力沖過去，用全身的體重加沖擊力狠狠將它壓回水中，拿著短棍不知疲倦地戳了好多下。
不知道戳到眼睛沒有，反正許蔚是對著它的臉狠來了好幾下，然後趁它捂著臉趕忙往路樊野那邊撲騰。
腫眼泡定不會放過她，只能寄希望於路樊野快點反應過來把她撈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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