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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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正是飯點，用電梯的人不多，祈真一步跨進電梯後，立即死死摁住開門鍵。
“電梯！快！”因為緊張，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都破了音。
“好。”路誠大聲回她，然後是一陣重物拖拉的聲音，沒幾秒，路誠大步走過來，站到她身邊。
不遠處，還能聽到哐當哐當砸門聲，混著祈廣良的咆哮，感覺下一秒他們就要沖過來。
祈真手指立即死死地摁上關門鍵，臉色煞白。
“沒事，我拿鞋櫃堵住門了。能稍微拖他們一會兒。”路誠說。
他的語氣實在太輕松了，一點都不像祈真那麽緊繃。
路誠就是有這種本事，無論發生什麽意外情況，他好像總是這麽游刃有餘。
祈真被他的情緒感染，手慢慢從按鍵上挪開。
她到此時才有心思借著電梯的鏡面看一眼自己。
眼睛紅腫，頭發淩亂，衣服皺巴巴的，光著雙腳。她的臉也很臟，而且她昨晚沒洗澡，這麽熱的天，身上的氣味並不好聞。
可是祈真沒有覺得難堪。被絕望深深占領過的情緒還十分麻木，讓她產生不了太多其他的情緒。
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祈真剛往前走幾步，只覺得身體忽地一輕，整個人已經落到路誠懷中，被他打橫抱起。
“別亂動。”路誠抱著她大步往前走，走得很快，“攔不了他們多久，我們要快點。”
祈真好不容易稍微放松一些的心頓時狠狠揪到一起，只想趕緊逃走的想法再次攫取了她所有的情緒，讓她不自覺抱住路誠。就像一個溺水之人拼命抱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時他們已經走出了樓洞，遠遠的，祈真聽到李娟尖銳的叫聲。
“祈真！”
聲音從七樓傳下來，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威力，祈真卻狠狠哆嗦了一下。
“快點！”
路誠沒吭聲，只加快了腳步。
從她家到小區門口不算遠，已經可以看到小區大門時，身後傳來祈廣良和祈家寶的叫喊聲。
“站住！祈真，你們站住！”
祈真腦中緊繃的弦幾乎到了快崩潰的邊緣，聲音走了調。
“快！快點！他們追……追上來了。”
路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略微有一點喘，但未見絲毫緊張。
“沒事，很快就到了，他們追不上來。”頓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你閉上眼睛，其他交給我。”
祈真立即聽話地閉上眼睛，兩只手不自覺將路誠抱得更緊。
屏蔽了視覺後，祈真覺得自己混沌的意識好像稍微清晰一些，她聽到路誠沈重急促的腳步聲，微微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後面越來越近的追趕咆哮聲。
會不會被追上？
或許會。
可是，這一刻，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路誠，意外有種安心的感覺。
哪怕追上，路誠應該都能帶著她脫身吧。
這是一種祈真自己都無法形容的安全感，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來未從其他人身上得到過的感覺。
終於，這些聲音裏多了一點汽車解鎖的聲音，然後她身體微微一傾，有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傳進耳中，最後，她的身體碰到了實物。
是汽車的座椅。
祈真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坐在後座，路誠喘著粗氣，神情卻十分愉悅，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
他沒有說話，也無視快要追到他們身邊的兩個人，替她關上車門，很快上了駕駛座，在那兩人剛追到車邊的一瞬間，發動了汽車。
祈真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陡地松懈下來，她回過頭，看著還拼命追在後面的兩人，忽然覺得他們很可笑。
真的好像兩條狗啊。
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卻湧了出來。
路誠一直沒說話，熟練地將車駛到了高速路口。
多年開貨車形成了一種本能，走過一遍的路，他就可以不再需要導航。
上了高速，路誠才開口。
“祈真。”
祈真雙手捂著臉，壓抑著哭聲，沒有回答他。
路誠抿了下嘴唇，沒再說話，一口氣將車開到離這兒最近的一個服務區，在一個角落裏將車停下。
他從中控的小抽屜裏拿了包紙巾出來，下了車，從另一邊打開車門，坐到祈真的身邊。
“擦擦。”
祈真擡起頭，臉已經完全哭花了，眼淚汪汪的，眼睛腫得像個爛桃。
路誠忽地笑了，丟下紙巾，兩只手齊上陣，撫上祈真的臉。
“怎麽弄的，醜死了。”
祈真的嘴一扁，更想哭了。
路誠笑著嘆了口氣，見她的眼淚像個小噴泉一樣，越擦越多，幹脆放棄。
“沒事了。”路誠嘆了口氣，伸手攬住祈真的後背，將她帶進懷裏。
祈真終於哭出聲來，揪著路誠的衣服，哭得昏天暗地。
路誠一直沒說話，只那樣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很久之後，祈真終於哭累了，改成在他懷中小聲抽噎。
路誠這才推開她一些，擡起她的臉。
“好一點了？”
被屏蔽的感觀終於回來了，祈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敢擡眼看他。
外面天早已經黑了，一點微弱的燈光透進車裏，路誠在黑暗中揉了揉她的頭發。
“車後備箱裏有拖鞋，不過是男式的，你可以暫時對付著穿一下。這個點了，是在這裏吃點東西，還是直接回遂原？”
祈真不想動，兩天的時間，耗掉了她大部分的情緒，她現在只想安靜地縮在車上，哪裏都不想去。
路誠見狀，也沒再多說，輕輕地抱了抱她，松開手。
“那行，一切等到了遂原再說。”
晚上八點鐘時，終於到了遂原。
除了一張被路誠揣起來的身份證，祈真身上一無所有。
宿舍那裏沒鑰匙，回不去。
至於去路誠那邊，剛經歷過變故，祈真沒心情去應付不熟悉的人。
路誠直接將車開到一家酒店的停車場，沒讓祈真下車，他先進酒店開好房，不一會兒，拿了兩張房卡和一雙一次性拖鞋過來。
“先穿著，等會兒安頓好了再看看需要買哪些東西。這是你的房卡，在我隔壁。”
祈真默默地穿上鞋，拿上房卡和自己的身份證，跟著路誠一起進了酒店。
其實她本來已經做好了今晚要和路誠住一間房的打算，無論是從經濟方面還是從感情方面考慮，路誠都有借口這樣做。
沒想到，他並沒有借機占她這個便宜。
電梯在五樓停下，兩人順著安靜地走廊往前走。
地毯很厚，腳踏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祈真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
撲通。
明明是兩間房，不知為什麽，祈真卻有一種兩人來開房的錯覺。
“到了。”路誠說，“這是你的房間。”
祈真回過神，拿了房卡開門，然後將房卡放進取電器中。
路誠順手拉開玄關處的衣櫃。
“裏面有浴袍，你先洗澡，衣服可以打電話給前臺讓人來收，我記得這家酒店有提供這個服務的。當然你要不想這麽麻煩，也可以自己洗。濕衣服可以用大毛巾吸幹水，再放到空調下面吹，現在這種天氣，明天一早肯定能幹。反正現在就算給你買衣服，也沒辦法立即上身，先湊合一下吧。”
祈真點頭。
她猜想這是路誠常在外面跑積累的生活經驗。
“這個點了，應該餓了吧，我點外賣，有什麽想吃的？”
祈真這會兒其實已經餓過頭了，只是一天多沒吃東西，她覺得自己需要補充能量。
“隨便。”
路誠白了她一眼：“沒隨便賣。行了，我看著拿主意吧。還有……算了算了，你先洗澡吧，尤其是臉，小花貓一樣，好好洗洗。”
明明是孤男寡女，他還剛剛救她於水火，如果要發生點什麽，真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可是路誠的一番舉動，硬是把可能會有的那點旖旎狠狠地扼殺在搖籃裏。
祈真關上門進浴室時，還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難怪他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怎麽能這麽鋼鐵直男？
從浴室裏出來時，祈真感覺自己好像終於又活過來了。
只是她實在受不了浴袍裏面什麽都沒有，洗完衣服，按照路誠給的方法控幹衣服的水份後，祈真用吹風機將頭發吹個半幹，然後又開始吹剛剛洗過的內褲。
還沒完全吹幹，就聽到路誠在外面敲門，祈真心中一緊，只猶豫了半秒，就將還帶著一點濕氣的內褲套到身上，又緊了緊浴袍，把腰帶在腰間打了個死結。
門打開，路誠提著好幾個袋子進來。
他也已經洗過澡，換下了那身快遞公司的制服。
一個大袋裏有好幾個餐盒，袋子外的招牌，竟然是祈真曾經吃的那家名叫“歧路”的餐館送來的。
還有一個袋子，裏面是一臺手機。
“忘了拿你的身份證，卡是我的身份證辦的，你先用著，後面再看看怎麽拿回你的手機。我的號碼已經存裏面了，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祈真點頭，默默地接過手機。
路誠將餐盒拿出來，擺到窗前的茶幾上，又遞了副一次性餐具給她，“先吃飯，其他的後面……”
話沒說完，他的目光落向某處。
祈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臉燒了起來。
那裏，掛著她剛剛洗過的文胸。
白色的，少女款。
路誠不太自在地收回目光，似終於發現，她現在浴袍內是真空的。
“先吃飯。”路誠低下頭，視線落到那些餐盒上。
祈真本來還挺不好意思的，見路誠這樣，忽然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其實比她以為的要……純情。
這和他充滿侵略性的外表有一點不符，但是不覺得奇怪，反而有一種奇妙的反差萌。
祈真坐到他身邊，忽然間有了一種陌生的，從未有過的小情緒。
就是那種，想摸一把老虎胡須的小沖動。
“你害羞了？”祈真抿唇笑。
路誠擡頭瞪了她一眼，目光掃過她故意扯開了點的浴袍，又飛快落回餐盒上。
“不想吃飯了？”
祈真積攢了兩天的壞情緒忽然就緩解了大半，覺得這樣的路誠特別好玩。
她彎下腰，歪著頭，從下往上看路誠的臉，笑瞇了眼。
“你該不會真是不好意思吧？”
路誠垂著眼看她，重重地籲了口氣。
“祈真，你別找死！”
祈真笑得更厲害了，明晃晃地將“我就找了又怎麽樣”寫在臉上。
路誠眉頭微微蹙起，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磨了磨牙，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
“你自找的。”
祈真陡然間意識到不到，想逃開。
可是，晚了。
路誠只輕輕一揪，祈真不受控制的，就被摁倒在沙發，堵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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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還能聽到哐當哐當砸門聲，混著祈廣良的咆哮，感覺下一秒他們就要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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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實在太輕松了，一點都不像祈真那麽緊繃。
路誠就是有這種本事，無論發生什麽意外情況，他好像總是這麽游刃有餘。
祈真被他的情緒感染，手慢慢從按鍵上挪開。
她到此時才有心思借著電梯的鏡面看一眼自己。
眼睛紅腫，頭發淩亂，衣服皺巴巴的，光著雙腳。她的臉也很臟，而且她昨晚沒洗澡，這麽熱的天，身上的氣味並不好聞。
可是祈真沒有覺得難堪。被絕望深深占領過的情緒還十分麻木，讓她產生不了太多其他的情緒。
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祈真剛往前走幾步，只覺得身體忽地一輕，整個人已經落到路誠懷中，被他打橫抱起。
“別亂動。”路誠抱著她大步往前走，走得很快，“攔不了他們多久，我們要快點。”
祈真好不容易稍微放松一些的心頓時狠狠揪到一起，只想趕緊逃走的想法再次攫取了她所有的情緒，讓她不自覺抱住路誠。就像一個溺水之人拼命抱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時他們已經走出了樓洞，遠遠的，祈真聽到李娟尖銳的叫聲。
“祈真！”
聲音從七樓傳下來，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威力，祈真卻狠狠哆嗦了一下。
“快點！”
路誠沒吭聲，只加快了腳步。
從她家到小區門口不算遠，已經可以看到小區大門時，身後傳來祈廣良和祈家寶的叫喊聲。
“站住！祈真，你們站住！”
祈真腦中緊繃的弦幾乎到了快崩潰的邊緣，聲音走了調。
“快！快點！他們追……追上來了。”
路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略微有一點喘，但未見絲毫緊張。
“沒事，很快就到了，他們追不上來。”頓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你閉上眼睛，其他交給我。”
祈真立即聽話地閉上眼睛，兩只手不自覺將路誠抱得更緊。
屏蔽了視覺後，祈真覺得自己混沌的意識好像稍微清晰一些，她聽到路誠沈重急促的腳步聲，微微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後面越來越近的追趕咆哮聲。
會不會被追上？
或許會。
可是，這一刻，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路誠，意外有種安心的感覺。
哪怕追上，路誠應該都能帶著她脫身吧。
這是一種祈真自己都無法形容的安全感，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來未從其他人身上得到過的感覺。
終於，這些聲音裏多了一點汽車解鎖的聲音，然後她身體微微一傾，有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傳進耳中，最後，她的身體碰到了實物。
是汽車的座椅。
祈真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坐在後座，路誠喘著粗氣，神情卻十分愉悅，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
他沒有說話，也無視快要追到他們身邊的兩個人，替她關上車門，很快上了駕駛座，在那兩人剛追到車邊的一瞬間，發動了汽車。
祈真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陡地松懈下來，她回過頭，看著還拼命追在後面的兩人，忽然覺得他們很可笑。
真的好像兩條狗啊。
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卻湧了出來。
路誠一直沒說話，熟練地將車駛到了高速路口。
多年開貨車形成了一種本能，走過一遍的路，他就可以不再需要導航。
上了高速，路誠才開口。
“祈真。”
祈真雙手捂著臉，壓抑著哭聲，沒有回答他。
路誠抿了下嘴唇，沒再說話，一口氣將車開到離這兒最近的一個服務區，在一個角落裏將車停下。
他從中控的小抽屜裏拿了包紙巾出來，下了車，從另一邊打開車門，坐到祈真的身邊。
“擦擦。”
祈真擡起頭，臉已經完全哭花了，眼淚汪汪的，眼睛腫得像個爛桃。
路誠忽地笑了，丟下紙巾，兩只手齊上陣，撫上祈真的臉。
“怎麽弄的，醜死了。”
祈真的嘴一扁，更想哭了。
路誠笑著嘆了口氣，見她的眼淚像個小噴泉一樣，越擦越多，幹脆放棄。
“沒事了。”路誠嘆了口氣，伸手攬住祈真的後背，將她帶進懷裏。
祈真終於哭出聲來，揪著路誠的衣服，哭得昏天暗地。
路誠一直沒說話，只那樣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很久之後，祈真終於哭累了，改成在他懷中小聲抽噎。
路誠這才推開她一些，擡起她的臉。
“好一點了？”
被屏蔽的感觀終於回來了，祈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敢擡眼看他。
外面天早已經黑了，一點微弱的燈光透進車裏，路誠在黑暗中揉了揉她的頭發。
“車後備箱裏有拖鞋，不過是男式的，你可以暫時對付著穿一下。這個點了，是在這裏吃點東西，還是直接回遂原？”
祈真不想動，兩天的時間，耗掉了她大部分的情緒，她現在只想安靜地縮在車上，哪裏都不想去。
路誠見狀，也沒再多說，輕輕地抱了抱她，松開手。
“那行，一切等到了遂原再說。”
晚上八點鐘時，終於到了遂原。
除了一張被路誠揣起來的身份證，祈真身上一無所有。
宿舍那裏沒鑰匙，回不去。
至於去路誠那邊，剛經歷過變故，祈真沒心情去應付不熟悉的人。
路誠直接將車開到一家酒店的停車場，沒讓祈真下車，他先進酒店開好房，不一會兒，拿了兩張房卡和一雙一次性拖鞋過來。
“先穿著，等會兒安頓好了再看看需要買哪些東西。這是你的房卡，在我隔壁。”
祈真默默地穿上鞋，拿上房卡和自己的身份證，跟著路誠一起進了酒店。
其實她本來已經做好了今晚要和路誠住一間房的打算，無論是從經濟方面還是從感情方面考慮，路誠都有借口這樣做。
沒想到，他並沒有借機占她這個便宜。
電梯在五樓停下，兩人順著安靜地走廊往前走。
地毯很厚，腳踏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祈真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
撲通。
明明是兩間房，不知為什麽，祈真卻有一種兩人來開房的錯覺。
“到了。”路誠說，“這是你的房間。”
祈真回過神，拿了房卡開門，然後將房卡放進取電器中。
路誠順手拉開玄關處的衣櫃。
“裏面有浴袍，你先洗澡，衣服可以打電話給前臺讓人來收，我記得這家酒店有提供這個服務的。當然你要不想這麽麻煩，也可以自己洗。濕衣服可以用大毛巾吸幹水，再放到空調下面吹，現在這種天氣，明天一早肯定能幹。反正現在就算給你買衣服，也沒辦法立即上身，先湊合一下吧。”
祈真點頭。
她猜想這是路誠常在外面跑積累的生活經驗。
“這個點了，應該餓了吧，我點外賣，有什麽想吃的？”
祈真這會兒其實已經餓過頭了，只是一天多沒吃東西，她覺得自己需要補充能量。
“隨便。”
路誠白了她一眼：“沒隨便賣。行了，我看著拿主意吧。還有……算了算了，你先洗澡吧，尤其是臉，小花貓一樣，好好洗洗。”
明明是孤男寡女，他還剛剛救她於水火，如果要發生點什麽，真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可是路誠的一番舉動，硬是把可能會有的那點旖旎狠狠地扼殺在搖籃裏。
祈真關上門進浴室時，還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難怪他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怎麽能這麽鋼鐵直男？
從浴室裏出來時，祈真感覺自己好像終於又活過來了。
只是她實在受不了浴袍裏面什麽都沒有，洗完衣服，按照路誠給的方法控幹衣服的水份後，祈真用吹風機將頭發吹個半幹，然後又開始吹剛剛洗過的內褲。
還沒完全吹幹，就聽到路誠在外面敲門，祈真心中一緊，只猶豫了半秒，就將還帶著一點濕氣的內褲套到身上，又緊了緊浴袍，把腰帶在腰間打了個死結。
門打開，路誠提著好幾個袋子進來。
他也已經洗過澡，換下了那身快遞公司的制服。
一個大袋裏有好幾個餐盒，袋子外的招牌，竟然是祈真曾經吃的那家名叫“歧路”的餐館送來的。
還有一個袋子，裏面是一臺手機。
“忘了拿你的身份證，卡是我的身份證辦的，你先用著，後面再看看怎麽拿回你的手機。我的號碼已經存裏面了，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祈真點頭，默默地接過手機。
路誠將餐盒拿出來，擺到窗前的茶幾上，又遞了副一次性餐具給她，“先吃飯，其他的後面……”
話沒說完，他的目光落向某處。
祈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臉燒了起來。
那裏，掛著她剛剛洗過的文胸。
白色的，少女款。
路誠不太自在地收回目光，似終於發現，她現在浴袍內是真空的。
“先吃飯。”路誠低下頭，視線落到那些餐盒上。
祈真本來還挺不好意思的，見路誠這樣，忽然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其實比她以為的要……純情。
這和他充滿侵略性的外表有一點不符，但是不覺得奇怪，反而有一種奇妙的反差萌。
祈真坐到他身邊，忽然間有了一種陌生的，從未有過的小情緒。
就是那種，想摸一把老虎胡須的小沖動。
“你害羞了？”祈真抿唇笑。
路誠擡頭瞪了她一眼，目光掃過她故意扯開了點的浴袍，又飛快落回餐盒上。
“不想吃飯了？”
祈真積攢了兩天的壞情緒忽然就緩解了大半，覺得這樣的路誠特別好玩。
她彎下腰，歪著頭，從下往上看路誠的臉，笑瞇了眼。
“你該不會真是不好意思吧？”
路誠垂著眼看她，重重地籲了口氣。
“祈真，你別找死！”
祈真笑得更厲害了，明晃晃地將“我就找了又怎麽樣”寫在臉上。
路誠眉頭微微蹙起，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磨了磨牙，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
“你自找的。”
祈真陡然間意識到不到，想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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