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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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嚴知站在寒風中，原本清明的天氣變得些許陰沈，冬日的寒風中好像帶了一絲水汽。大家的視線都從男人身上挪開，看向了天邊的烏雲。
“難不成要下雪了...”
嚴知喃喃的說著，眼中滿是惆悵，她的手裏拿著一根長棍，旁邊的男人已經被人按倒在地。只要揮手，長棍就能打在男人身上，但是她有些下不了手。
周圍的人看到她沒有動作，都有些好奇，身旁的譚大壯直接上前將嚴知手中的長棍奪了去。春杏也看著譚大壯的動作，讓嚴知拉到了一邊。
“大人，沒事，譚大哥來。”
春杏話音剛落，譚大壯已經揮動手臂，將長棍狠狠地打在了男人身上。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嚴知逐漸清醒了過來，她或許是魔怔了，居然看著看著天空犯了癔癥。
嚴知看著譚大壯的動作，知道地上的男人已經沒有多少聲音之後，才制止道：“停下吧。”
譚大壯停手，拿著長棍站到了一邊，身上甚至濺到了些許血跡。周圍的百姓都面色難看，雖然打的不是自己，但是嚴知的樣子倒有幾分恐怖。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什麽官威，也沒什麽架子，大家可能覺得我跟那些當官的不一樣。今天這一出，就是告訴大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官就是官。”
嚴知說完，看著百姓們詫異的目光，忍不住低下了頭。不過片刻，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思緒，擡起頭裏，掃視一圈，然後坐了下來。
“知道今天為什麽這麽生氣嗎？我是個女人，我以後可能也會婚配，所以，我才要站在女人的立場上。夫為妻綱，但是，這是有前提的！以前一直跟大家說，多讀書，多讀書，你們呢？讀了些什麽？打媳婦，為了彰顯你們的男子氣概嗎？在外面唯唯諾諾，在家裏，對自己的愛人大打出手，這是男子氣概嗎？這是小人行徑！”
周圍的男人都沈默了，而女人卻是忍不住熱淚盈眶的看著坐在凳子上，滿臉憤怒的人。嚴知察覺到了大家的視線，再度站了起來，甚至站到了凳子上，俯身看著大家。
“大人，冬日苦寒，不如大家一起，烤火讀書吧！”
就在嚴知思考接下來要怎麽說的時候，一個清亮的男聲從身旁傳來。
是談問。
嚴知有些詫異的看著談問，又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春杏，點了點頭，“大家都聽到了嗎？從明天開始，去學堂，讀書寫字。我不求你們去科舉，但求知書達理。”
說完，地上的男人好像緩了過來，哼哼唧唧的，還往嚴知身前爬。譚大壯看著男人的動作，直接將人提溜了起來，到了嚴知面前。
“押金大牢，嚴加看管，明日，本官就在縣衙，親自審理！”
嚴知說完，轉頭就走，剩下的人都面面相覷，明日不是去學堂嗎？還要去縣衙嗎？
就在大家小聲議論的時候，談問站了出來，“大家安靜，縣衙審理一般是上午，學堂就下午來。明天下午我在告訴大家具體時候，散了吧，都散了。”
嚴知離開之後，春杏原本跟在談問身邊，看著前者有些落寞的身影，直接跟談問示意了一下，就追了上去。
“大人，你午膳沒吃呢，等我去給你開個小竈。”
嚴知聽到身旁的聲音，一下子站住了腳，看著春杏的笑臉，又看了看她盤上去的頭發，忍不住笑了笑，“好啊...好啊...好...”
第二天一大早，擊鼓聲在整個歸州城回蕩。大家聽到聲音都走出家門，來到縣衙門口。縣衙門外跪著一個女子，就是昨日那個被丈夫毆打的女人。
威嚴的縣衙內，嚴知坐在桌前，有些詫異的看著下面的女人，“下跪者何人？有何冤屈？”
女人擡起頭來，臉上滿是淚痕，“民女張李氏，昨日我的丈夫因為打我，被您關了起來...我...我婆...”
“哎呦，你個死丫頭，說句話都說不清楚，要你何用啊？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說明白，老娘我...”
“肅靜！”
嚴知原本還有些好奇，女人為什麽會喊冤的時候。一個老者直接沖了上來，打斷女人的話，甚至雙手直接抱住了張李氏的腦袋，往地上磕。
邊書的話起了作用，老者安靜了下來，但是張李氏的頭上還是出現了血痕。
“叫大夫，把兩人分開。張李氏，告訴我，這是誰？”
“是我婆婆...她讓我來求情，讓您放了我丈夫...我是自願挨打的，這是我們的家事，您...您得放了他。”張李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腦袋垂落，說完的瞬間，就好像沒了氣一樣，整個身子垮了下來。
嚴知聽著女人的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看向下面的老者面漏不悅，“把張老大帶上來。”
老者聽到嚴知的話立馬精神了起來，直接滾到再低，磕了兩個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那這樣，等我兒子回來，我們三個就一塊走。您也知道，我兒身體不好，這麽久了都吃不飽，嗚嗚...您能不能...”
“不能，城裏的糧食是根據人頭分的，而且我看過，這個張氏，可不是什麽瘦弱之人啊，那一身肥膘，估計都能壓死我了。”
烏小夏原本再給嚴知研墨，聽到老者的聲音直接開口譏諷，絲毫不留情面。
“你個小丫頭片子，跟這麽說我兒，我兒可是男人，傳宗接代可就靠他了，誰知道啊...誰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這麽狠毒啊...”老者說著，又是上前將張李氏的肩膀捉住，隨後就看到她就要扇上去。
老者動手的一瞬間，一根長棍扔了過去，直接讓老者癱坐再地，“誰啊？誰啊？大人您看到了嗎？當街...不是，當堂行兇，這以後可還了得啊...啊啊啊...”
嚴知看著剛從自己手裏扔過去的長棍，面漏尷尬，畢竟只有一個人沒看到，其他人可都看到了。
張氏被人壓了上來，滿身血汙，白色囚衣還有不少沒幹的地上。
“看來二位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啊？不如在打一頓吧...”
老者聽到嚴知的話，滿臉驚恐地看向旁邊的人，“大家看呢，縣令大人要濫用私刑，要逼迫我們認罪！現在是我們，等後面，要是你們被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你們也得挨打！”
嚴知冷眼看著底下的老者再鬧，周圍人的視線在嚴知和老者之間不斷變換，好多人在看到嚴知的表情之後，也都低下了頭。
老者看著大家不說話，直接站了起來，擋在了男人面前，“嚴大人，我一個老婆子，打也就打了，別打我兒子，你打我，打死我，這事就算是了了！”
“老人家，你知道你兒子犯了什麽罪嗎？你怎麽知道你死了這事就了了呢？譚大壯，搬個凳子，讓老人家坐好。”嚴知說完，又將視線落到了那個悶不做聲的男人身上，“張強，你告訴嗎，其實這件事原本沒有這麽覆雜的，但是你的母親太過於溺愛你，這件事就變得覆雜了。”
張強擡起滿是汙漬的臉，看著嚴知的眼中滿是不屑，“無所謂了...大不了你就殺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什麽老婆老娘，都不過是控制我的女人罷了，他們不讓我出門，不讓我去都城，不讓我去當兵！我根本不想在家裏待著，現在無所謂了...殺了我，下輩子，我就可以去當兵了...”
張強的話讓老者跟張李氏都呆住了，嚴知的臉上卻滿是探究，她突然有點摸不準這個張強是什麽意思了。
“哦？你想當兵？你一個大男人，兩個女人就算是真的想把你留下，你也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啊，這麽多年了，你都不走...你應該並不是很想走吧？”
“你放屁！老子孝順還不行嗎？這個娘們，我既然娶了她，就不可能讓她自己在家。大人，你是不知道，這老娘們一看我不在，立馬勾搭別的男人，那個騷狐貍樣，我怎麽可能讓她自己在家呢？”張強說著，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
周圍人聽到這話都開始對張李氏指指點點，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一樣。嚴知看著他們，突然就知道，什麽叫人言可畏。
“肅靜！張李氏，你有什麽話要說嗎？”嚴知站起來，看向那個還跪在地上的女人。
張李氏擡起頭，臉上的淚水接連不斷的掉落，她看了看不遠處那個男人，又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老者，正要開口說話，就被人打斷。
“還說什麽？大人，我張家今日就要休了這個女人，這個不知檢點的女人，休了也罷！這樣，我兒是不是就能直接走了？”
老人的話剛說完，張李氏的臉又白了幾分，“我沒有！是他！是張強，讓那些男人來找我，說是借東西，還打著他的名義來！我但凡有些許不悅，他就棍棒相加，所以每次有人借東西，我都要笑臉相迎，他就在樹下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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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知站在寒風中，原本清明的天氣變得些許陰沈，冬日的寒風中好像帶了一絲水汽。大家的視線都從男人身上挪開，看向了天邊的烏雲。
“難不成要下雪了...”
嚴知喃喃的說著，眼中滿是惆悵，她的手裏拿著一根長棍，旁邊的男人已經被人按倒在地。只要揮手，長棍就能打在男人身上，但是她有些下不了手。
周圍的人看到她沒有動作，都有些好奇，身旁的譚大壯直接上前將嚴知手中的長棍奪了去。春杏也看著譚大壯的動作，讓嚴知拉到了一邊。
“大人，沒事，譚大哥來。”
春杏話音剛落，譚大壯已經揮動手臂，將長棍狠狠地打在了男人身上。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嚴知逐漸清醒了過來，她或許是魔怔了，居然看著看著天空犯了癔癥。
嚴知看著譚大壯的動作，知道地上的男人已經沒有多少聲音之後，才制止道：“停下吧。”
譚大壯停手，拿著長棍站到了一邊，身上甚至濺到了些許血跡。周圍的百姓都面色難看，雖然打的不是自己，但是嚴知的樣子倒有幾分恐怖。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什麽官威，也沒什麽架子，大家可能覺得我跟那些當官的不一樣。今天這一出，就是告訴大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官就是官。”
嚴知說完，看著百姓們詫異的目光，忍不住低下了頭。不過片刻，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思緒，擡起頭裏，掃視一圈，然後坐了下來。
“知道今天為什麽這麽生氣嗎？我是個女人，我以後可能也會婚配，所以，我才要站在女人的立場上。夫為妻綱，但是，這是有前提的！以前一直跟大家說，多讀書，多讀書，你們呢？讀了些什麽？打媳婦，為了彰顯你們的男子氣概嗎？在外面唯唯諾諾，在家裏，對自己的愛人大打出手，這是男子氣概嗎？這是小人行徑！”
周圍的男人都沈默了，而女人卻是忍不住熱淚盈眶的看著坐在凳子上，滿臉憤怒的人。嚴知察覺到了大家的視線，再度站了起來，甚至站到了凳子上，俯身看著大家。
“大人，冬日苦寒，不如大家一起，烤火讀書吧！”
就在嚴知思考接下來要怎麽說的時候，一個清亮的男聲從身旁傳來。
是談問。
嚴知有些詫異的看著談問，又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春杏，點了點頭，“大家都聽到了嗎？從明天開始，去學堂，讀書寫字。我不求你們去科舉，但求知書達理。”
說完，地上的男人好像緩了過來，哼哼唧唧的，還往嚴知身前爬。譚大壯看著男人的動作，直接將人提溜了起來，到了嚴知面前。
“押金大牢，嚴加看管，明日，本官就在縣衙，親自審理！”
嚴知說完，轉頭就走，剩下的人都面面相覷，明日不是去學堂嗎？還要去縣衙嗎？
就在大家小聲議論的時候，談問站了出來，“大家安靜，縣衙審理一般是上午，學堂就下午來。明天下午我在告訴大家具體時候，散了吧，都散了。”
嚴知離開之後，春杏原本跟在談問身邊，看著前者有些落寞的身影，直接跟談問示意了一下，就追了上去。
“大人，你午膳沒吃呢，等我去給你開個小竈。”
嚴知聽到身旁的聲音，一下子站住了腳，看著春杏的笑臉，又看了看她盤上去的頭發，忍不住笑了笑，“好啊...好啊...好...”
第二天一大早，擊鼓聲在整個歸州城回蕩。大家聽到聲音都走出家門，來到縣衙門口。縣衙門外跪著一個女子，就是昨日那個被丈夫毆打的女人。
威嚴的縣衙內，嚴知坐在桌前，有些詫異的看著下面的女人，“下跪者何人？有何冤屈？”
女人擡起頭來，臉上滿是淚痕，“民女張李氏，昨日我的丈夫因為打我，被您關了起來...我...我婆...”
“哎呦，你個死丫頭，說句話都說不清楚，要你何用啊？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說明白，老娘我...”
“肅靜！”
嚴知原本還有些好奇，女人為什麽會喊冤的時候。一個老者直接沖了上來，打斷女人的話，甚至雙手直接抱住了張李氏的腦袋，往地上磕。
邊書的話起了作用，老者安靜了下來，但是張李氏的頭上還是出現了血痕。
“叫大夫，把兩人分開。張李氏，告訴我，這是誰？”
“是我婆婆...她讓我來求情，讓您放了我丈夫...我是自願挨打的，這是我們的家事，您...您得放了他。”張李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腦袋垂落，說完的瞬間，就好像沒了氣一樣，整個身子垮了下來。
嚴知聽著女人的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看向下面的老者面漏不悅，“把張老大帶上來。”
老者聽到嚴知的話立馬精神了起來，直接滾到再低，磕了兩個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那這樣，等我兒子回來，我們三個就一塊走。您也知道，我兒身體不好，這麽久了都吃不飽，嗚嗚...您能不能...”
“不能，城裏的糧食是根據人頭分的，而且我看過，這個張氏，可不是什麽瘦弱之人啊，那一身肥膘，估計都能壓死我了。”
烏小夏原本再給嚴知研墨，聽到老者的聲音直接開口譏諷，絲毫不留情面。
“你個小丫頭片子，跟這麽說我兒，我兒可是男人，傳宗接代可就靠他了，誰知道啊...誰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這麽狠毒啊...”老者說著，又是上前將張李氏的肩膀捉住，隨後就看到她就要扇上去。
老者動手的一瞬間，一根長棍扔了過去，直接讓老者癱坐再地，“誰啊？誰啊？大人您看到了嗎？當街...不是，當堂行兇，這以後可還了得啊...啊啊啊...”
嚴知看著剛從自己手裏扔過去的長棍，面漏尷尬，畢竟只有一個人沒看到，其他人可都看到了。
張氏被人壓了上來，滿身血汙，白色囚衣還有不少沒幹的地上。
“看來二位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啊？不如在打一頓吧...”
老者聽到嚴知的話，滿臉驚恐地看向旁邊的人，“大家看呢，縣令大人要濫用私刑，要逼迫我們認罪！現在是我們，等後面，要是你們被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你們也得挨打！”
嚴知冷眼看著底下的老者再鬧，周圍人的視線在嚴知和老者之間不斷變換，好多人在看到嚴知的表情之後，也都低下了頭。
老者看著大家不說話，直接站了起來，擋在了男人面前，“嚴大人，我一個老婆子，打也就打了，別打我兒子，你打我，打死我，這事就算是了了！”
“老人家，你知道你兒子犯了什麽罪嗎？你怎麽知道你死了這事就了了呢？譚大壯，搬個凳子，讓老人家坐好。”嚴知說完，又將視線落到了那個悶不做聲的男人身上，“張強，你告訴嗎，其實這件事原本沒有這麽覆雜的，但是你的母親太過於溺愛你，這件事就變得覆雜了。”
張強擡起滿是汙漬的臉，看著嚴知的眼中滿是不屑，“無所謂了...大不了你就殺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什麽老婆老娘，都不過是控制我的女人罷了，他們不讓我出門，不讓我去都城，不讓我去當兵！我根本不想在家裏待著，現在無所謂了...殺了我，下輩子，我就可以去當兵了...”
張強的話讓老者跟張李氏都呆住了，嚴知的臉上卻滿是探究，她突然有點摸不準這個張強是什麽意思了。
“哦？你想當兵？你一個大男人，兩個女人就算是真的想把你留下，你也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啊，這麽多年了，你都不走...你應該並不是很想走吧？”
“你放屁！老子孝順還不行嗎？這個娘們，我既然娶了她，就不可能讓她自己在家。大人，你是不知道，這老娘們一看我不在，立馬勾搭別的男人，那個騷狐貍樣，我怎麽可能讓她自己在家呢？”張強說著，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
周圍人聽到這話都開始對張李氏指指點點，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一樣。嚴知看著他們，突然就知道，什麽叫人言可畏。
“肅靜！張李氏，你有什麽話要說嗎？”嚴知站起來，看向那個還跪在地上的女人。
張李氏擡起頭，臉上的淚水接連不斷的掉落，她看了看不遠處那個男人，又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老者，正要開口說話，就被人打斷。
“還說什麽？大人，我張家今日就要休了這個女人，這個不知檢點的女人，休了也罷！這樣，我兒是不是就能直接走了？”
老人的話剛說完，張李氏的臉又白了幾分，“我沒有！是他！是張強，讓那些男人來找我，說是借東西，還打著他的名義來！我但凡有些許不悅，他就棍棒相加，所以每次有人借東西，我都要笑臉相迎，他就在樹下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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