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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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嚴知轉頭，看著朝自己快走的老人，有些奇怪，剛剛她還在的時候不說，等她準備離開了，倒是喊起她來了。
“怎麽了？老何。”
“大人，現在城裏人已經很多了，大家在這麽住在一起也不是個辦法，我想著要不我們直接蓋房子吧，每家每戶都分開，就不要這麽男女分著來了。”老何站在落日下，蒼老的臉上滿是皺紋，他的眼神中好像滿是慈愛。
嚴知點了點頭，但是又想到如果蓋房子的話就需要大量的木頭石頭，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就有些頭大。
“老何，這樣，你先簡單算算，按照你的設想，蓋好一間屋子需要多少材料。然後根據人口我們在簡單的統計一下，不能太盲目的蓋房子。”嚴知說完，轉身嘆氣，一種對金錢的渴望突然格外強烈。
深夜，嚴知接著火光將符號給大家都看了看，但一無所獲，反而是慧姐說，沒見過有人將這個花紋放在布料上過。
嚴知守在火堆旁邊，看著不斷燃燒的火焰，腦子裏卻是在瘋狂的覆盤，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雖說那個夢過於離奇，但或許這就是燕子給她帶的話。從她下葬一直到現在，城裏的人應該沒有跟外人說過的，但是在買棺材的時候，倒是有可能會跟人說。
“師爺，睡了嗎？出來一下，我有事問你。”嚴知站在邊書的小帳篷旁邊，大聲喊，裏面的人影也馬上動了起來。
“怎麽了？”邊書披了一件外衣，看著嚴知問。
嚴知示意他跟著都，就到了火堆旁邊，熱氣彌漫。
“當時買棺材的時候，有沒有跟人說起過，燕子的事啊？”
邊書搖了搖頭，“但是我不在，我去到那問了句有沒有現成的，能馬上帶走的，那老板說有，但是要等兩個時辰，我就去采買別的了，當時是誰在那看著來著...”
“當時你雇的人？我記得那會你是帶著他們一起去的，然後采買回來第二天，他們才離開的。”嚴知想起來了，看來還是得去棺材鋪一趟。
嚴知站起來，來回踱步，想著去棺材鋪的事，又突然想到要打井，那打井的設備也是需要采買的，不如明天就直接去看看。
“明天一起去棺材鋪看看，順便買打井的工具，我們得打井了。”嚴知說完，就讓後者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嚴知就帶著邊書還有都尉出門了，春杏就留在城裏看著小棚子裏的東西。三個人架著一輛馬車，為了方便搬運東西，老早就變成了板車，上面還被慧姐貼心的放上了一些軟墊。
三個人到了城門口就發現，城門剛打開，門口滿滿當當全是人，不是著急進去做生意的，就是有事的，但一大半還是流民，想要進城尋求庇護。
“不行不行，你們不能進，說過多少次了，流民只能去歸州，這裏離著歸州也不遠，你們去就是了，那歸州縣令可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別在這擠了，不可能放你們進去。”
“大人，行行好吧，那歸州我們遠遠看了，那根本沒法住人啊，我孫子就要考科舉了啊，那歸州根本就沒法子好好讀書的嘛...求求你了...放我們進去吧...”
枯瘦的老太太哭泣著，跪倒在守城的士兵面前，苦苦哀求這。嚴知三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城門口，旁邊的邊書跟都尉都在偷瞄這嚴知的表情，畢竟剛剛士兵說的話，屬實冒犯。
“走吧，排隊進城。”城門口還在堵著，嚴知跟兩人說了一聲，就先去排隊了。
隊伍慢慢的移動著，嚴知前面好像是一家人，老頭站在嚴知前面，雖然穿的還算整齊，但是長時間風餐露宿早就讓他們的臉上身上滿是曬痕。
“先生，您...看您是個讀書人，能不能幫幫我們啊？就說我們一家子是你遠房親戚。”老頭回過頭來，幹裂的嘴唇一張一合的，求著身後這個悶不做聲的年輕人。
嚴知楞了一下，沒想到面前這人會這麽跟自己說，就在她思考如何拒絕這個要求的時候，老頭又開口了。
“我知道，您挺為難的，但是我孫子還小，孫女這也長大了，十三歲了，要不...要不您把她帶走，只要能讓我們進城就行啊...”老頭說著，直接伸手將前面一個小姑娘拉了過來。
姑娘踉蹌著在嚴知面前，好幾下才緩了過來，但還是被老頭緊緊的拽住胳膊，甚至伸手將她的下巴擡了起來，就好像展示商品一樣，將她的面貌展示給嚴知看。
“老人家，你這是在買賣人口嗎？”邊書站在嚴知身後，默不作聲的將後者拉到了身後。
老頭沒想到邊書會這麽說，連忙否認，“當然不是了，這是...這就是...這不是為了給孩子一口飯吃嗎？我們現在都吃不上飯，當這個丫頭跟著幾位先生，總能是吃飽的。這是為他好啊！”
嚴知站在後面，打量著那個小姑娘，十三歲但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顯得格外瘦小，黑黢黢的臉蛋上也滿是灰塵，一雙眼睛倒是很透亮。嚴知看著她，她也在看著嚴知，眼神中雖然滿是不甘，但看起來是希望被嚴知帶走的。
“你想跟我走嗎？”嚴知輕聲問。
姑娘眼中突然湧出淚水，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掉，緊抿的嘴唇動了幾下，沒有出聲，但卻是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跪了下去，朝著嚴知磕了一個頭。
老頭聽到嚴知的話，又看到姑娘的動作，很是高興，連忙對著前面的家人說，“賣出去了賣出去了，後面的先生願意帶著我們進去，進去了麟兒就能考科舉了啊...”
比起老頭的高興，前面孩子的父母倒是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只不過是回頭看了小姑娘一眼，就開始賠笑的跟嚴知等人說話，表現的格外熱絡。
“大人，不妥吧？”都尉低頭看著嚴知身邊的小姑娘問。
嚴知點了點頭，“是不妥，但是她想跟我走，有緣，不如幫一把。”
都尉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反正他們進不去，最後還是要去歸州的，而這個小姑娘也依舊會跟著嚴知，索性不管了，隨緣。
很快，到了小姑娘一家了，老頭在士兵開口問之前，率先開口說，“大人，我們跟後面的先生是一塊的，遠房親戚。”
老頭說著，甚至從兜裏掏出什麽東西往士兵手裏塞，但是士兵早就看到了邊書，也知道他是歸州的師爺，也不好拒絕，正準備放行，就聽到旁邊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傳來。
“什麽遠房親戚，俺們是一路過來的，他們不過是有點小錢，跟人家買了衣裳，根本不可能是後面那幾位的遠房親戚，那幾位一看就有文化，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親戚啊...”
老太太吐槽的聲音還沒結束，就被老頭打斷，“胡說什麽呢？這就是我們家的遠房親戚，你就是嫉妒我跟你說，我家親戚家裏可以是大官。”
老頭吹噓這，士兵好像被他說服了一樣，但是一想到剛剛不過是老頭的一面之詞，就開口問邊書。
“師爺，大駕光臨啊，還是來采買？這些人真的是你親戚？”士兵恭敬行禮。
邊書回了禮，才開口回答，“對，來采買，至於是不是親戚...這得問我們縣令了...”
邊書說完，將嚴知推到了前面。而面前的士兵卻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好像在思考，這人能不能服眾。
“這...真是大姑娘啊...所以，嚴大人是怎麽想的？”
士兵話音剛落，旁邊的老頭一家卻都是楞住了，紛紛開口問一些歸州的事情。
“大人，歸州能讀書嗎？我孫子真的要科舉了啊，這可是我們一大家子的希望啊...”
“大人，您能帶我們進城嗎？你都帶這他們這一家子無賴了，也不差我們一家了啊...”
....
嚴知打斷大家的聲音，看著士兵很安靜的說，“我不認識他們，趕走吧！”
“那這個小的呢？一只跟著您。”
“這得留著，這是...我的童養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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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知轉頭，看著朝自己快走的老人，有些奇怪，剛剛她還在的時候不說，等她準備離開了，倒是喊起她來了。
“怎麽了？老何。”
“大人，現在城裏人已經很多了，大家在這麽住在一起也不是個辦法，我想著要不我們直接蓋房子吧，每家每戶都分開，就不要這麽男女分著來了。”老何站在落日下，蒼老的臉上滿是皺紋，他的眼神中好像滿是慈愛。
嚴知點了點頭，但是又想到如果蓋房子的話就需要大量的木頭石頭，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就有些頭大。
“老何，這樣，你先簡單算算，按照你的設想，蓋好一間屋子需要多少材料。然後根據人口我們在簡單的統計一下，不能太盲目的蓋房子。”嚴知說完，轉身嘆氣，一種對金錢的渴望突然格外強烈。
深夜，嚴知接著火光將符號給大家都看了看，但一無所獲，反而是慧姐說，沒見過有人將這個花紋放在布料上過。
嚴知守在火堆旁邊，看著不斷燃燒的火焰，腦子裏卻是在瘋狂的覆盤，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雖說那個夢過於離奇，但或許這就是燕子給她帶的話。從她下葬一直到現在，城裏的人應該沒有跟外人說過的，但是在買棺材的時候，倒是有可能會跟人說。
“師爺，睡了嗎？出來一下，我有事問你。”嚴知站在邊書的小帳篷旁邊，大聲喊，裏面的人影也馬上動了起來。
“怎麽了？”邊書披了一件外衣，看著嚴知問。
嚴知示意他跟著都，就到了火堆旁邊，熱氣彌漫。
“當時買棺材的時候，有沒有跟人說起過，燕子的事啊？”
邊書搖了搖頭，“但是我不在，我去到那問了句有沒有現成的，能馬上帶走的，那老板說有，但是要等兩個時辰，我就去采買別的了，當時是誰在那看著來著...”
“當時你雇的人？我記得那會你是帶著他們一起去的，然後采買回來第二天，他們才離開的。”嚴知想起來了，看來還是得去棺材鋪一趟。
嚴知站起來，來回踱步，想著去棺材鋪的事，又突然想到要打井，那打井的設備也是需要采買的，不如明天就直接去看看。
“明天一起去棺材鋪看看，順便買打井的工具，我們得打井了。”嚴知說完，就讓後者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嚴知就帶著邊書還有都尉出門了，春杏就留在城裏看著小棚子裏的東西。三個人架著一輛馬車，為了方便搬運東西，老早就變成了板車，上面還被慧姐貼心的放上了一些軟墊。
三個人到了城門口就發現，城門剛打開，門口滿滿當當全是人，不是著急進去做生意的，就是有事的，但一大半還是流民，想要進城尋求庇護。
“不行不行，你們不能進，說過多少次了，流民只能去歸州，這裏離著歸州也不遠，你們去就是了，那歸州縣令可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別在這擠了，不可能放你們進去。”
“大人，行行好吧，那歸州我們遠遠看了，那根本沒法住人啊，我孫子就要考科舉了啊，那歸州根本就沒法子好好讀書的嘛...求求你了...放我們進去吧...”
枯瘦的老太太哭泣著，跪倒在守城的士兵面前，苦苦哀求這。嚴知三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城門口，旁邊的邊書跟都尉都在偷瞄這嚴知的表情，畢竟剛剛士兵說的話，屬實冒犯。
“走吧，排隊進城。”城門口還在堵著，嚴知跟兩人說了一聲，就先去排隊了。
隊伍慢慢的移動著，嚴知前面好像是一家人，老頭站在嚴知前面，雖然穿的還算整齊，但是長時間風餐露宿早就讓他們的臉上身上滿是曬痕。
“先生，您...看您是個讀書人，能不能幫幫我們啊？就說我們一家子是你遠房親戚。”老頭回過頭來，幹裂的嘴唇一張一合的，求著身後這個悶不做聲的年輕人。
嚴知楞了一下，沒想到面前這人會這麽跟自己說，就在她思考如何拒絕這個要求的時候，老頭又開口了。
“我知道，您挺為難的，但是我孫子還小，孫女這也長大了，十三歲了，要不...要不您把她帶走，只要能讓我們進城就行啊...”老頭說著，直接伸手將前面一個小姑娘拉了過來。
姑娘踉蹌著在嚴知面前，好幾下才緩了過來，但還是被老頭緊緊的拽住胳膊，甚至伸手將她的下巴擡了起來，就好像展示商品一樣，將她的面貌展示給嚴知看。
“老人家，你這是在買賣人口嗎？”邊書站在嚴知身後，默不作聲的將後者拉到了身後。
老頭沒想到邊書會這麽說，連忙否認，“當然不是了，這是...這就是...這不是為了給孩子一口飯吃嗎？我們現在都吃不上飯，當這個丫頭跟著幾位先生，總能是吃飽的。這是為他好啊！”
嚴知站在後面，打量著那個小姑娘，十三歲但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顯得格外瘦小，黑黢黢的臉蛋上也滿是灰塵，一雙眼睛倒是很透亮。嚴知看著她，她也在看著嚴知，眼神中雖然滿是不甘，但看起來是希望被嚴知帶走的。
“你想跟我走嗎？”嚴知輕聲問。
姑娘眼中突然湧出淚水，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掉，緊抿的嘴唇動了幾下，沒有出聲，但卻是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跪了下去，朝著嚴知磕了一個頭。
老頭聽到嚴知的話，又看到姑娘的動作，很是高興，連忙對著前面的家人說，“賣出去了賣出去了，後面的先生願意帶著我們進去，進去了麟兒就能考科舉了啊...”
比起老頭的高興，前面孩子的父母倒是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只不過是回頭看了小姑娘一眼，就開始賠笑的跟嚴知等人說話，表現的格外熱絡。
“大人，不妥吧？”都尉低頭看著嚴知身邊的小姑娘問。
嚴知點了點頭，“是不妥，但是她想跟我走，有緣，不如幫一把。”
都尉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反正他們進不去，最後還是要去歸州的，而這個小姑娘也依舊會跟著嚴知，索性不管了，隨緣。
很快，到了小姑娘一家了，老頭在士兵開口問之前，率先開口說，“大人，我們跟後面的先生是一塊的，遠房親戚。”
老頭說著，甚至從兜裏掏出什麽東西往士兵手裏塞，但是士兵早就看到了邊書，也知道他是歸州的師爺，也不好拒絕，正準備放行，就聽到旁邊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傳來。
“什麽遠房親戚，俺們是一路過來的，他們不過是有點小錢，跟人家買了衣裳，根本不可能是後面那幾位的遠房親戚，那幾位一看就有文化，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親戚啊...”
老太太吐槽的聲音還沒結束，就被老頭打斷，“胡說什麽呢？這就是我們家的遠房親戚，你就是嫉妒我跟你說，我家親戚家裏可以是大官。”
老頭吹噓這，士兵好像被他說服了一樣，但是一想到剛剛不過是老頭的一面之詞，就開口問邊書。
“師爺，大駕光臨啊，還是來采買？這些人真的是你親戚？”士兵恭敬行禮。
邊書回了禮，才開口回答，“對，來采買，至於是不是親戚...這得問我們縣令了...”
邊書說完，將嚴知推到了前面。而面前的士兵卻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好像在思考，這人能不能服眾。
“這...真是大姑娘啊...所以，嚴大人是怎麽想的？”
士兵話音剛落，旁邊的老頭一家卻都是楞住了，紛紛開口問一些歸州的事情。
“大人，歸州能讀書嗎？我孫子真的要科舉了啊，這可是我們一大家子的希望啊...”
“大人，您能帶我們進城嗎？你都帶這他們這一家子無賴了，也不差我們一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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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知打斷大家的聲音，看著士兵很安靜的說，“我不認識他們，趕走吧！”
“那這個小的呢？一只跟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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