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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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還是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大家都好像不愛說話了一樣，原本熱鬧的縣邑又陷入了安靜。嚴知將剩下的錢拿出來清點好，交給邊書去東邊城市采買，帶回來很多物資。
“大人，大家的情緒看起來都很低落，怎麽辦啊？”
深夜，春杏躺在嚴知旁邊，有些擔憂的問。原本一到吃飯時間，大家都會熱熱鬧鬧的湊成一團，聊天打趣，好不開心，但是現在都是，吃完自己的飯就散開，安安靜靜的休息，連有時候說話也都是小聲說，生怕影響到別人一樣。
嚴知嘆了口氣，坐起來，掀開簾子，看著外面皎潔的月亮，“今晚的星星好多啊...不如後天就教大家讀書識字吧...”
春杏坐了起來，也看著漆黑的卻又明亮的天空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當先生了？”
“對，先生，睡吧，睡醒了慢慢來...一切都會變化，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
恰逢十五，夏日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一大早就吹來陣陣熱風，吃早飯的時候大家額頭上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汗珠。
“大人，有點熱，要不搭個涼棚吧？”邊書拿著一本書扇著風，額頭上滿是汗。
“你怎麽這麽多汗？搭涼棚也行。大一點，到時候也能在裏面吃飯，搭一個。”嚴知應下。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就搭好了涼棚，中午就在涼棚吃的飯。下午上課的時候嚴知也坐在人群中，看著邊書站在前面，一本正經的自我介紹。
“咳咳咳，大家應該都知道我是誰，這個，我呢，是在丞相府當門客，準備繼續考取功名。這次呢，因為嚴大人要來歸州，我就想著也跟著過來吧，當個師爺了解一下民情。這個呢...咳咳咳...其實吧...我也沒有當過先生，對於教書育人這件事呢，也不太懂，就是先問問大家，都認識幾個字啊？”
邊書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的抓著手裏的一本書，說話磕磕絆絆的，絲毫沒有之前跟嚴知鬥嘴似的神氣。
“不識字，一個字也不認識。”譚大壯坐在最前面，很是開心的回答。
“一個字不認識，你這麽驕傲呢？”邊書有些失望，但聽到有人回答也就繼續說，“一般呢，第一課都是入學禮，但是我們情況特殊，就不辦儀式了。但是也需要說一下，正衣冠，後明事理，大家知道什麽意思嗎？”
大家因為第一次上學堂都很安靜，只有譚大壯，在最前面特別興奮的回答邊書的問題。
“我知道，就是先穿好衣服，在知道事情。”
“對，重視儀容儀表很重要...”
嚴知坐在最後，聽著邊書在前面侃侃而談，已經沒有了之前緊張瑟縮的樣子，而旁邊的譚大壯更像是學童一樣，邊書說什麽，他回答什麽。課堂上的氛圍逐漸緩和，一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
天氣陰沈沈，但卻沒有任何下雨的跡象，旁邊的王順也看到了嚴知好奇的盯著天空看。
“南風不過三，過三不雨就陰天，這南風早就刮了好幾天了，今年或許還是個大旱之年啊...”
嚴知聽到王順的感慨，沒說話，也是嘆了口氣，靠天吃飯，天不隨願，只能等天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大人，有人想見您。”
嚴知還在發楞，就看到都尉快步走了過來。
城門口，破舊的柵欄旁邊，有一個很是華麗的馬車，絲綢垂簾看起來格外貴氣。馬車安靜的停在一邊，城門口站著一個珠光寶氣的男人，身穿亮色絲綢外衣，腰間掛的琳瑯滿目的飾品，走近了甚至有很濃的脂粉味。
“您就是嚴知嚴大人吧？在下張英，做小本買賣的，想跟你談筆生意。”男人笑著，有些枯瘦的臉上因為笑容變得滿是褶子。
“我是，不知道您是做什麽生意的？”嚴知有些好奇，畢竟現在歸州的樣子，可不像是能做得起生意的。
張英笑了兩聲，很是熱切的讓人從馬車上拿下一些首飾來，“是這樣的，您之前從我這買了兩件首飾，是送到都城丞相府的，所以我就想著來跟您認識一下。至於生意嘛，我想幫您把現在歸州城蓋好，相應的，之後城裏半成店鋪算我的，剩下半成是您的，您覺得怎麽樣？”
嚴知楞了一下，又確認了一邊，“就是說你出錢，把城裏的房子都蓋好。等人口多了，商業覆蘇了，一半的收益算你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只要半城的店鋪，到時候我只拿租金。”張英搖了搖頭，很有耐心的跟嚴知解釋著。
“那...如果城裏經濟恢覆不過來呢？”
“不，一定可以，我打探過了，您可以丞相府千金，又是未來的五皇子正妻，這歸州起不來也得起來。”張英說著，還不忘讓人往下搬東西，打開來看，是很多花樣的首飾。
嚴知掃了一眼那些首飾，“這些首飾花樣可真好啊...您這沒去都城可惜了啊。”
張英也看著自己店裏的首飾，有些分辨不清嚴知是真的再誇，還是在諷刺，生怕惹到了這位，只能陪笑著說，“您說笑了，這些樣式還是小氣了些，跟都城的沒法比。”
“既然你知道跟都城的沒法比，為何還帶到我眼前來呢？還有，這筆生意是為了利用我，打通你在都城的人脈，好借機到都城做生意吧？”嚴知語氣重帶著些許憤怒，看向張英的眼神已經不像之前那麽柔和了。
張英看到嚴知生氣了，後退一步，微微彎腰，“嚴大人，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看現在歸州確實困難，既然我能幫，自然就可以，我這離著也近。您要是從都城找幫手，可是需要不少時間呢，時間緊，任務重。再說了，遠親比不了近鄰，您說是吧？”
嚴知心裏瘋狂盤算著這筆生意可不可靠，甚至已經在思考如果之後歸州商業真的發展起來了，半城的商鋪，得值多少錢？
“嚴大人，我也不是在逼您，只是給您一個選擇，到時候我們店鋪開過來，不照樣是帶動商業嗎？而且，我們商會裏的老板們，都會支持的，你好好想想。”張英看到嚴知開始動搖了，繼續添油加醋。
嚴知看了眼陰沈的天空，又想到了之前王順說的話，看著張英滿是笑意的胖臉，真的動心了，如果真的成了，可以少奮鬥好多年。
“那...”
“嚴大人，稍等，我們不需要跟張老板合作，之後自然會有人來，還是您的舊時好友呢，大人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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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是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大家都好像不愛說話了一樣，原本熱鬧的縣邑又陷入了安靜。嚴知將剩下的錢拿出來清點好，交給邊書去東邊城市采買，帶回來很多物資。
“大人，大家的情緒看起來都很低落，怎麽辦啊？”
深夜，春杏躺在嚴知旁邊，有些擔憂的問。原本一到吃飯時間，大家都會熱熱鬧鬧的湊成一團，聊天打趣，好不開心，但是現在都是，吃完自己的飯就散開，安安靜靜的休息，連有時候說話也都是小聲說，生怕影響到別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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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坐了起來，也看著漆黑的卻又明亮的天空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當先生了？”
“對，先生，睡吧，睡醒了慢慢來...一切都會變化，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
恰逢十五，夏日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一大早就吹來陣陣熱風，吃早飯的時候大家額頭上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汗珠。
“大人，有點熱，要不搭個涼棚吧？”邊書拿著一本書扇著風，額頭上滿是汗。
“你怎麽這麽多汗？搭涼棚也行。大一點，到時候也能在裏面吃飯，搭一個。”嚴知應下。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就搭好了涼棚，中午就在涼棚吃的飯。下午上課的時候嚴知也坐在人群中，看著邊書站在前面，一本正經的自我介紹。
“咳咳咳，大家應該都知道我是誰，這個，我呢，是在丞相府當門客，準備繼續考取功名。這次呢，因為嚴大人要來歸州，我就想著也跟著過來吧，當個師爺了解一下民情。這個呢...咳咳咳...其實吧...我也沒有當過先生，對於教書育人這件事呢，也不太懂，就是先問問大家，都認識幾個字啊？”
邊書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的抓著手裏的一本書，說話磕磕絆絆的，絲毫沒有之前跟嚴知鬥嘴似的神氣。
“不識字，一個字也不認識。”譚大壯坐在最前面，很是開心的回答。
“一個字不認識，你這麽驕傲呢？”邊書有些失望，但聽到有人回答也就繼續說，“一般呢，第一課都是入學禮，但是我們情況特殊，就不辦儀式了。但是也需要說一下，正衣冠，後明事理，大家知道什麽意思嗎？”
大家因為第一次上學堂都很安靜，只有譚大壯，在最前面特別興奮的回答邊書的問題。
“我知道，就是先穿好衣服，在知道事情。”
“對，重視儀容儀表很重要...”
嚴知坐在最後，聽著邊書在前面侃侃而談，已經沒有了之前緊張瑟縮的樣子，而旁邊的譚大壯更像是學童一樣，邊書說什麽，他回答什麽。課堂上的氛圍逐漸緩和，一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
天氣陰沈沈，但卻沒有任何下雨的跡象，旁邊的王順也看到了嚴知好奇的盯著天空看。
“南風不過三，過三不雨就陰天，這南風早就刮了好幾天了，今年或許還是個大旱之年啊...”
嚴知聽到王順的感慨，沒說話，也是嘆了口氣，靠天吃飯，天不隨願，只能等天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大人，有人想見您。”
嚴知還在發楞，就看到都尉快步走了過來。
城門口，破舊的柵欄旁邊，有一個很是華麗的馬車，絲綢垂簾看起來格外貴氣。馬車安靜的停在一邊，城門口站著一個珠光寶氣的男人，身穿亮色絲綢外衣，腰間掛的琳瑯滿目的飾品，走近了甚至有很濃的脂粉味。
“您就是嚴知嚴大人吧？在下張英，做小本買賣的，想跟你談筆生意。”男人笑著，有些枯瘦的臉上因為笑容變得滿是褶子。
“我是，不知道您是做什麽生意的？”嚴知有些好奇，畢竟現在歸州的樣子，可不像是能做得起生意的。
張英笑了兩聲，很是熱切的讓人從馬車上拿下一些首飾來，“是這樣的，您之前從我這買了兩件首飾，是送到都城丞相府的，所以我就想著來跟您認識一下。至於生意嘛，我想幫您把現在歸州城蓋好，相應的，之後城裏半成店鋪算我的，剩下半成是您的，您覺得怎麽樣？”
嚴知楞了一下，又確認了一邊，“就是說你出錢，把城裏的房子都蓋好。等人口多了，商業覆蘇了，一半的收益算你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只要半城的店鋪，到時候我只拿租金。”張英搖了搖頭，很有耐心的跟嚴知解釋著。
“那...如果城裏經濟恢覆不過來呢？”
“不，一定可以，我打探過了，您可以丞相府千金，又是未來的五皇子正妻，這歸州起不來也得起來。”張英說著，還不忘讓人往下搬東西，打開來看，是很多花樣的首飾。
嚴知掃了一眼那些首飾，“這些首飾花樣可真好啊...您這沒去都城可惜了啊。”
張英也看著自己店裏的首飾，有些分辨不清嚴知是真的再誇，還是在諷刺，生怕惹到了這位，只能陪笑著說，“您說笑了，這些樣式還是小氣了些，跟都城的沒法比。”
“既然你知道跟都城的沒法比，為何還帶到我眼前來呢？還有，這筆生意是為了利用我，打通你在都城的人脈，好借機到都城做生意吧？”嚴知語氣重帶著些許憤怒，看向張英的眼神已經不像之前那麽柔和了。
張英看到嚴知生氣了，後退一步，微微彎腰，“嚴大人，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看現在歸州確實困難，既然我能幫，自然就可以，我這離著也近。您要是從都城找幫手，可是需要不少時間呢，時間緊，任務重。再說了，遠親比不了近鄰，您說是吧？”
嚴知心裏瘋狂盤算著這筆生意可不可靠，甚至已經在思考如果之後歸州商業真的發展起來了，半城的商鋪，得值多少錢？
“嚴大人，我也不是在逼您，只是給您一個選擇，到時候我們店鋪開過來，不照樣是帶動商業嗎？而且，我們商會裏的老板們，都會支持的，你好好想想。”張英看到嚴知開始動搖了，繼續添油加醋。
嚴知看了眼陰沈的天空，又想到了之前王順說的話，看著張英滿是笑意的胖臉，真的動心了，如果真的成了，可以少奮鬥好多年。
“那...”
“嚴大人，稍等，我們不需要跟張老板合作，之後自然會有人來，還是您的舊時好友呢，大人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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