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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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及第
“民女不過是為天下學子略盡綿薄之力罷。民女曾游歷山河，見過百姓民不聊生的痛苦，也見過他們痛苦掙紮的模樣；慶歷八年，黃河決堤，民女奔赴前線，更是見過互相救助的百姓；孟子曾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
“民女乃是一介女流之輩，縱有滿腔熱血，亦是無法為國效力；然，卻能為天下學子略盡綿薄之力又何嘗不是一種效力？是以民女明德館，為天下學子提供些許便利，正所謂‘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民女能做也只有於此，也僅限於此。”
“我偶有聽聞你乃永叔的關門弟子，你又是如何看待永叔？”
“師傅也在為天下百姓略盡綿薄之力，師傅知滁時，寬簡愛民，深受當地百姓所喜，與民同樂，不幹擾百姓生活；在滁州時時這般，想必師傅在他處亦是如此，寄情山水又何嘗不是一種與民同樂呢？”
她唇邊噙著笑意，聲音宛如涓涓細流，“滁州在師傅到來時，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雖說有商賈同行、來往游客，然，真正讓滁州名揚天下的卻是師傅的一篇篇驚才艷艷的大作。從《豐樂亭記》到《醉翁亭記》，後來又有子固師兄的《醒心亭記》，每一篇文章都盛讚滁州，這才有了如今的滁州。”
“我瞧你心思玲瓏剔透，就不擔心我責怪於你？”
“起初聽見的確是略有恐慌，畢竟是面見天顏，又擔心自己禮數不周全、言語不合，惹惱聖上；然，恐慌之於卻也感概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得以被天子召見，與民女而言，驚喜大過恐慌，便也就不算緊張；畢竟聖上乃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父，算下來是不是也算是民女之父。”陸郁霧言語中透著幾分笑意，“既如此，又何須恐慌？”
“倒是如永叔所言，是個能言善辯的孩子，若是我的女兒也能如你這般就好了。”仁宗的言語中透著幾分惆悵，“陸小娘子，我聽聞瑯琊食肆也在你名下，不知是否屬實？”
“實不相瞞，瑯琊食肆的確是我所開，當年秦二娘子與另外一家酒樓相爭，無法經營，是我當機立斷將那家酒樓盤了下來，因著有陛下相助也算是為食肆找了一個大靠山。”陸郁霧不卑不亢的回答。
良久，陸郁霧聽見仁宗的聲音響起，“我為天下學子感謝你興建明德館，為我廣納人才，助我建設江山社稷。”
陸郁霧對著天子鞠躬作揖，“多謝陛下謬讚，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讓莘莘學子也能夠實現光宗耀祖的想法吧，民女所能做的很少，但他們卻能夠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她一直都在和仁宗談論百姓之間的問題，她以前只在史書上見到過關於宋仁宗的描述，這位皇帝在位期間雖說未曾有太多的建樹，但他重用的文官卻建樹頗多，也算是實現了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的願望。
回到陸宅時，已經接近午時，她對著張茂則鞠躬作揖以示感謝後就轉頭走進院內。
讓她想不到的是，除了父母之外，還有歐陽修、蘇舜欽、梅堯臣他們幾個人，尤其是歐陽修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擔憂。
“讓你們擔心了。”陸郁霧對著他們鞠躬作揖。
“素心丫頭，你是這明德館的幕後之人，怎麽也不說一聲？”
“你可真是連我們也瞞著，有些不厚道了。”
“我倒是覺得素心丫頭做的很好，若是早早讓他們知道，說不定你也沒有如今的底氣去面見聖上。”
歐陽修、蘇舜欽、梅堯臣三人同時開口，雖說臉上帶著明顯的責怪之一，可語氣中卻未見責怪，反而是對她的欣賞。
“我興建明德館不為名利，又何須要說出來呢？若非於子瞻他們事先有言，我亦不會告知他們；不過師傅是如何得知，我乃明德館幕後之人？”
“是我和寧寧談話，被永叔聽見了，他這才知道。”薛氏站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抱歉，“說起來都是我不好，我們在家中談論此事，誰知道永叔他們幾人就回來了。”
聞言，陸郁霧趕緊開口安撫，“與師娘無關。能夠被官家召見乃是幸事，況且官家乃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父，又何苦會為難我一介草民。”
她的話甫一落音就感覺到歐陽修的手落在她的腦袋上，良久就聽見她的聲音響起，“不愧是我的徒兒，明德館為天下學子謀福祉，又何嘗不是一種幸事。”
因著陸二的要求，他們幾人留在院子裏用餐，陸二親自下廚為他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陸二還將蘇洵一家也叫了過了，開了兩桌，歐陽修他們一桌，而陸郁霧他們一桌。
“素心姐姐，官家如何？”王弗和史瀅小聲開口詢問道。
“若是說與我們百姓有何不同，那就是他一生都在為百姓謀福利。”陸郁霧咬著木箸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想要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若是發生戰亂，受苦的始終是天下的百姓。”她的唇邊噙著笑意。
“素心妹妹，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你心中的大將軍，揚我國威，守我疆土。”
聽著王韶的聲音傳來，陸郁霧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伸手捏了捏王韶的臉頰，柔聲道，“子純兄長已經是我心中的大將軍，以後一定可以做到更好。”
平戎策、熙河開邊，王韶的一生並未止步於此，而是一直鎮守宋朝的邊境線，從他開始，到他的兒子，收攏失地也多虧了由他，奈何他後期命途多舛，全身潰爛而死。
只願她的出現，能夠稍微改變他原本的軌跡。
“馬上就要到殿試了，但願你們在殿試中取得好成績，能夠登科。”陸郁霧說著就拿起面前的酒觴舉了起來，“讓我們為明天幹杯。”
之後的時間裏，他們都忙著準備殿試，她從歐陽修的口中得知，今年的殿試只設名次，不在將會有落地者，而且還專門設了另外一個名單，那就是給屢試不第者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讓他們也有機會報效國家。
“素心丫頭你之後有何打算？”
聽著歐陽修傳來的聲音，陸郁霧將目光落在他身上，語氣輕柔，“想回滁州看看，想去看看滁州的食肆、去看看醉翁亭、豐樂亭、開化禪寺和瑯琊閣。”
“師傅，自打慶歷八年離開滁州後，我回滁州的時間都不超十天，所以我想回滁州去生活一段時間。”陸郁霧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到時候帶著爹娘一起，我們回滁州生活。”
“也好，就是不知道這一別，我們又何時才能見面了。”歐陽修的話語中透著幾分悵然，“到時候記得書信往來，不要把我這個師傅給忘了。”
“當然不會。”陸郁霧想也不想地開口，“不會忘記師傅，也不會忘記蘇公、梅公他們，更不會忘記和你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這些於我而言都是生命中寶貴的時光。”
陸郁霧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道，“師傅，等我回滁州之後，我就把如今的醉翁亭畫給你看，想必也一定如你當年所建那般，之前收到來信時，他們說如今的滁州已經吸引更多游客。”
“好，等著你的好消息。”歐陽修的言語中透著幾分關切。
幾日後殿試，如同歐陽修所言，殿試者只舍名次，沒有落第者，全都是進士，至於他們任官地會在稍後討論後公布。
在聽見這個消息後，程氏喜極而泣，王弗和史瀅她們的臉上也一直帶著笑意，蕓香更是松了一口氣，王家父母將這件事幸運歸咎到陸郁霧身上，一直對她讚賞有加。
陸郁霧卻表示王韶本來就有這樣的能力，只是這一屆人才濟濟，王韶起初的仕途也並不算順利，一直到後期得王安石推薦才能真正的得到重用。
但至少歷史的某些遺憾已經在這一刻有所改變。
“想什麽呢？”
聽見陸紫菀的聲音傳來，陸郁霧轉頭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這不是挺好的。”
陸郁霧看著陸紫菀點點頭，“姐夫應該確定留在京城了吧，我想要回滁州，姐姐呢？”
“我們說好了，先回滁州過一段時間。”陸瑤琴說著也湊過腦袋來，“如果子純不是在滁州為官該怎麽辦？”她說出心中的擔憂。
“就算子純兄長的任官地不是滁州，我們也可以回滁州過一段時間。”陸郁霧笑道，“我記得大姐夫也在滁州當了幾年的通判呢。”
姐妹三人相視一笑，所有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日後，陸郁霧從王韶的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王韶的任官地在滁州，擔任現任太守李良的主簿。
“素心妹妹不開心嗎？”
聽見王韶的聲音傳來，陸郁霧將目光落在他身上，“我自然是開心的，就是覺得會委屈了子純兄長，畢竟主簿一職……”
“我是初出茅廬。”王韶想也不想地開口還順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況且此番前去滁州與之前又有所不同，這一次為了造福百姓。”最後在她的眉宇間落下一個吻，“能夠去感受素心妹妹生活過得地方，我覺得很開心。”
陸郁霧唇邊噙著笑意點點頭，“此番回滁州，也帶著爹娘去生活一段時間，雖說不知你要在滁州為官多久，但至少目前來說還是大家都在一起比較好。”
得到王韶的點頭示意後，陸郁霧就去找陸二夫婦和其他人通知這件事。
在離開京城之前，陸郁霧又前去拜訪了歐陽修、蘇舜欽、梅堯臣等人，也將準備的禮物拖他們送給富弼和韓琦，還有之前已經遷任到京城的包拯，這些人都是她在歐陽修的安排下見過的，也算是有了一點情誼在。
她還去了明德館一趟，將這次的高中者的文章全都一一張貼出來，還表示希望後來者居上，以後也會有更多的及第者繼續在此處書寫他們的未來。
陸郁霧還去食肆安排一切，她將京城食肆的一切都托付給秦二娘子照顧，秦二娘子雖有不舍卻也表示會盡心盡力的照顧食肆的一切，也會安排好食肆，更會一直為明德館那邊提供餐食。
最後，陸郁霧還去了一趟相國寺，在那裏給歐陽修、蘇舜欽、梅堯臣三個人供了長生牌，也將之前功供奉在那裏的手串送給他們，他們都表示如果以後有時間一定會去滁州探望她。
三月底，他們終於踏上了回滁州的歸途，一路上陸郁霧覺得空氣就變得清新了許多。
“終於要回家了。”陸郁霧一臉悵然地開口，“滁州現在也許大變樣了吧。”
“娘親，滁州是什麽樣子的。”
聽著子衿傳來的聲音，陸郁霧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芝芝，滁州是娘親從小生活的地方，是一個世外桃源，是一個很有人間煙火氣息的地方，百姓自給自足，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百姓自得其樂，是娘親的來路，亦是歸途。”
望著面前的景色，陸郁霧的腦海中又驀地浮現出智仙的身影來。
這次一別，他們也許以後不會再有相間的機會。
不過這樣也好，各安天涯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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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不過是為天下學子略盡綿薄之力罷。民女曾游歷山河，見過百姓民不聊生的痛苦，也見過他們痛苦掙紮的模樣；慶歷八年，黃河決堤，民女奔赴前線，更是見過互相救助的百姓；孟子曾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
“民女乃是一介女流之輩，縱有滿腔熱血，亦是無法為國效力；然，卻能為天下學子略盡綿薄之力又何嘗不是一種效力？是以民女明德館，為天下學子提供些許便利，正所謂‘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民女能做也只有於此，也僅限於此。”
“我偶有聽聞你乃永叔的關門弟子，你又是如何看待永叔？”
“師傅也在為天下百姓略盡綿薄之力，師傅知滁時，寬簡愛民，深受當地百姓所喜，與民同樂，不幹擾百姓生活；在滁州時時這般，想必師傅在他處亦是如此，寄情山水又何嘗不是一種與民同樂呢？”
她唇邊噙著笑意，聲音宛如涓涓細流，“滁州在師傅到來時，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雖說有商賈同行、來往游客，然，真正讓滁州名揚天下的卻是師傅的一篇篇驚才艷艷的大作。從《豐樂亭記》到《醉翁亭記》，後來又有子固師兄的《醒心亭記》，每一篇文章都盛讚滁州，這才有了如今的滁州。”
“我瞧你心思玲瓏剔透，就不擔心我責怪於你？”
“起初聽見的確是略有恐慌，畢竟是面見天顏，又擔心自己禮數不周全、言語不合，惹惱聖上；然，恐慌之於卻也感概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得以被天子召見，與民女而言，驚喜大過恐慌，便也就不算緊張；畢竟聖上乃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父，算下來是不是也算是民女之父。”陸郁霧言語中透著幾分笑意，“既如此，又何須恐慌？”
“倒是如永叔所言，是個能言善辯的孩子，若是我的女兒也能如你這般就好了。”仁宗的言語中透著幾分惆悵，“陸小娘子，我聽聞瑯琊食肆也在你名下，不知是否屬實？”
“實不相瞞，瑯琊食肆的確是我所開，當年秦二娘子與另外一家酒樓相爭，無法經營，是我當機立斷將那家酒樓盤了下來，因著有陛下相助也算是為食肆找了一個大靠山。”陸郁霧不卑不亢的回答。
良久，陸郁霧聽見仁宗的聲音響起，“我為天下學子感謝你興建明德館，為我廣納人才，助我建設江山社稷。”
陸郁霧對著天子鞠躬作揖，“多謝陛下謬讚，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讓莘莘學子也能夠實現光宗耀祖的想法吧，民女所能做的很少，但他們卻能夠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她一直都在和仁宗談論百姓之間的問題，她以前只在史書上見到過關於宋仁宗的描述，這位皇帝在位期間雖說未曾有太多的建樹，但他重用的文官卻建樹頗多，也算是實現了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的願望。
回到陸宅時，已經接近午時，她對著張茂則鞠躬作揖以示感謝後就轉頭走進院內。
讓她想不到的是，除了父母之外，還有歐陽修、蘇舜欽、梅堯臣他們幾個人，尤其是歐陽修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擔憂。
“讓你們擔心了。”陸郁霧對著他們鞠躬作揖。
“素心丫頭，你是這明德館的幕後之人，怎麽也不說一聲？”
“你可真是連我們也瞞著，有些不厚道了。”
“我倒是覺得素心丫頭做的很好，若是早早讓他們知道，說不定你也沒有如今的底氣去面見聖上。”
歐陽修、蘇舜欽、梅堯臣三人同時開口，雖說臉上帶著明顯的責怪之一，可語氣中卻未見責怪，反而是對她的欣賞。
“我興建明德館不為名利，又何須要說出來呢？若非於子瞻他們事先有言，我亦不會告知他們；不過師傅是如何得知，我乃明德館幕後之人？”
“是我和寧寧談話，被永叔聽見了，他這才知道。”薛氏站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抱歉，“說起來都是我不好，我們在家中談論此事，誰知道永叔他們幾人就回來了。”
聞言，陸郁霧趕緊開口安撫，“與師娘無關。能夠被官家召見乃是幸事，況且官家乃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父，又何苦會為難我一介草民。”
她的話甫一落音就感覺到歐陽修的手落在她的腦袋上，良久就聽見她的聲音響起，“不愧是我的徒兒，明德館為天下學子謀福祉，又何嘗不是一種幸事。”
因著陸二的要求，他們幾人留在院子裏用餐，陸二親自下廚為他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陸二還將蘇洵一家也叫了過了，開了兩桌，歐陽修他們一桌，而陸郁霧他們一桌。
“素心姐姐，官家如何？”王弗和史瀅小聲開口詢問道。
“若是說與我們百姓有何不同，那就是他一生都在為百姓謀福利。”陸郁霧咬著木箸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想要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若是發生戰亂，受苦的始終是天下的百姓。”她的唇邊噙著笑意。
“素心妹妹，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你心中的大將軍，揚我國威，守我疆土。”
聽著王韶的聲音傳來，陸郁霧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伸手捏了捏王韶的臉頰，柔聲道，“子純兄長已經是我心中的大將軍，以後一定可以做到更好。”
平戎策、熙河開邊，王韶的一生並未止步於此，而是一直鎮守宋朝的邊境線，從他開始，到他的兒子，收攏失地也多虧了由他，奈何他後期命途多舛，全身潰爛而死。
只願她的出現，能夠稍微改變他原本的軌跡。
“馬上就要到殿試了，但願你們在殿試中取得好成績，能夠登科。”陸郁霧說著就拿起面前的酒觴舉了起來，“讓我們為明天幹杯。”
之後的時間裏，他們都忙著準備殿試，她從歐陽修的口中得知，今年的殿試只設名次，不在將會有落地者，而且還專門設了另外一個名單，那就是給屢試不第者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讓他們也有機會報效國家。
“素心丫頭你之後有何打算？”
聽著歐陽修傳來的聲音，陸郁霧將目光落在他身上，語氣輕柔，“想回滁州看看，想去看看滁州的食肆、去看看醉翁亭、豐樂亭、開化禪寺和瑯琊閣。”
“師傅，自打慶歷八年離開滁州後，我回滁州的時間都不超十天，所以我想回滁州去生活一段時間。”陸郁霧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到時候帶著爹娘一起，我們回滁州生活。”
“也好，就是不知道這一別，我們又何時才能見面了。”歐陽修的話語中透著幾分悵然，“到時候記得書信往來，不要把我這個師傅給忘了。”
“當然不會。”陸郁霧想也不想地開口，“不會忘記師傅，也不會忘記蘇公、梅公他們，更不會忘記和你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這些於我而言都是生命中寶貴的時光。”
陸郁霧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道，“師傅，等我回滁州之後，我就把如今的醉翁亭畫給你看，想必也一定如你當年所建那般，之前收到來信時，他們說如今的滁州已經吸引更多游客。”
“好，等著你的好消息。”歐陽修的言語中透著幾分關切。
幾日後殿試，如同歐陽修所言，殿試者只舍名次，沒有落第者，全都是進士，至於他們任官地會在稍後討論後公布。
在聽見這個消息後，程氏喜極而泣，王弗和史瀅她們的臉上也一直帶著笑意，蕓香更是松了一口氣，王家父母將這件事幸運歸咎到陸郁霧身上，一直對她讚賞有加。
陸郁霧卻表示王韶本來就有這樣的能力，只是這一屆人才濟濟，王韶起初的仕途也並不算順利，一直到後期得王安石推薦才能真正的得到重用。
但至少歷史的某些遺憾已經在這一刻有所改變。
“想什麽呢？”
聽見陸紫菀的聲音傳來，陸郁霧轉頭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這不是挺好的。”
陸郁霧看著陸紫菀點點頭，“姐夫應該確定留在京城了吧，我想要回滁州，姐姐呢？”
“我們說好了，先回滁州過一段時間。”陸瑤琴說著也湊過腦袋來，“如果子純不是在滁州為官該怎麽辦？”她說出心中的擔憂。
“就算子純兄長的任官地不是滁州，我們也可以回滁州過一段時間。”陸郁霧笑道，“我記得大姐夫也在滁州當了幾年的通判呢。”
姐妹三人相視一笑，所有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日後，陸郁霧從王韶的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王韶的任官地在滁州，擔任現任太守李良的主簿。
“素心妹妹不開心嗎？”
聽見王韶的聲音傳來，陸郁霧將目光落在他身上，“我自然是開心的，就是覺得會委屈了子純兄長，畢竟主簿一職……”
“我是初出茅廬。”王韶想也不想地開口還順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況且此番前去滁州與之前又有所不同，這一次為了造福百姓。”最後在她的眉宇間落下一個吻，“能夠去感受素心妹妹生活過得地方，我覺得很開心。”
陸郁霧唇邊噙著笑意點點頭，“此番回滁州，也帶著爹娘去生活一段時間，雖說不知你要在滁州為官多久，但至少目前來說還是大家都在一起比較好。”
得到王韶的點頭示意後，陸郁霧就去找陸二夫婦和其他人通知這件事。
在離開京城之前，陸郁霧又前去拜訪了歐陽修、蘇舜欽、梅堯臣等人，也將準備的禮物拖他們送給富弼和韓琦，還有之前已經遷任到京城的包拯，這些人都是她在歐陽修的安排下見過的，也算是有了一點情誼在。
她還去了明德館一趟，將這次的高中者的文章全都一一張貼出來，還表示希望後來者居上，以後也會有更多的及第者繼續在此處書寫他們的未來。
陸郁霧還去食肆安排一切，她將京城食肆的一切都托付給秦二娘子照顧，秦二娘子雖有不舍卻也表示會盡心盡力的照顧食肆的一切，也會安排好食肆，更會一直為明德館那邊提供餐食。
最後，陸郁霧還去了一趟相國寺，在那裏給歐陽修、蘇舜欽、梅堯臣三個人供了長生牌，也將之前功供奉在那裏的手串送給他們，他們都表示如果以後有時間一定會去滁州探望她。
三月底，他們終於踏上了回滁州的歸途，一路上陸郁霧覺得空氣就變得清新了許多。
“終於要回家了。”陸郁霧一臉悵然地開口，“滁州現在也許大變樣了吧。”
“娘親，滁州是什麽樣子的。”
聽著子衿傳來的聲音，陸郁霧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芝芝，滁州是娘親從小生活的地方，是一個世外桃源，是一個很有人間煙火氣息的地方，百姓自給自足，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百姓自得其樂，是娘親的來路，亦是歸途。”
望著面前的景色，陸郁霧的腦海中又驀地浮現出智仙的身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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