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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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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奪冠的喜悅心情,四人覺得回家路途變得好短暫。

在路上,冠軍的獎牌被四個人輪流戴著,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一路上嘻嘻哈哈的,笑聲灑下滿路。

回到市裏已經是淩晨,打了個出租車,怕家裏人擔心,四人約好星期一早上一起上學,便分開回家了,明天還得補一天作業。

陸程回到家中,家裏一片漆黑,陸媽媽還沒有回來。

開了燈,把行李放回臥室裏,拿出這次比賽贏得的獎牌,寫了一張紙條與獎牌一起放在桌子上。

接著洗漱完躺在床上,因為比賽的疲累,不一會便沈沈睡去。

早上,陸媽媽下夜班回到家,看到桌子上的金牌,知道兒子得了冠軍,心裏非常高興,拿起獎牌下的紙條,只見上面字跡工整的寫著,“媽,我得冠軍了,我沒有辜負您的期望。”

看著紙條,陸媽媽的眼裏噙滿淚水,拿著金牌,手指細細的摩挲著。

小程還是忘不了他爸爸給他的壓力,這麽小的孩子感受不到爸爸的愛護,一定很難過吧。

回想著以前的種種,陸媽媽坐在桌邊眼淚像斷了的線。

在夢裏陸程又回到了小的時候。

11歲那年,父母離婚,他不知道為什麽父母要分開,盡管爸爸不高興的時候經常拿他出氣,他還是哭著求爸爸不要走,他可以不去練跆拳道,不浪費錢,他會乖乖聽話。

但是爸爸只扔下冷漠的一句話:“哭哭哭,就知道哭,沒用的東西,和你媽媽一樣窩囊。”砰的一聲關上門離開了,只留下滿地的寂靜。

陸程眉頭緊蹙,雖是夢裏,難過也無法消散。

……

流盡了眼淚,陸媽媽收拾好自己的精神面貌,做了豐盛的早餐。

陸程起床後,看到桌上擺放的早餐和廚房裏忙碌的媽媽,一掃夢中的陰霾,心裏變得很踏實。

“媽。”

聽到聲音,陸媽媽停下手裏的活,從廚房出來。

“小程起來了,怎麽不多睡一會?”

“睡醒了。”

“那快坐下吃飯吧,豆漿馬上就好了。”

“恩。”

比賽的勞累讓陸程饑餓感十足,沒有兩天是補不回來,迫不及待的扒拉兩三口飯下肚,還是最幸福的味道。

陸媽媽把豆漿端上桌,目光慈愛的看著陸程:“小程這次比賽得了金牌,真是厲害,媽媽這次因為工作的原因沒去現場看你比賽,等下次媽媽一定去。”

“媽,沒事的,比賽的時候我朋友他們去看了,這次我覺得很開心。”

“是嗎?那要替媽媽好好謝謝他們,等有空了叫他們來家裏玩,媽媽給你們做好吃的!”

“好。”

“小程,多吃些。”

......

周一,十字路口。

像往常一樣,一起上學的四人如約而至,相互的陪伴讓重覆的路程都充滿期待。

“假期都玩好了吧,接下來收收心,好好聽課好好學習。”班主任站在講臺上,目光巡視著底下的同學。

“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咱們班陸程同學在最近進行的全國青少年跆拳道錦標賽上,獲得了男子47公斤組冠軍,大家掌聲祝賀他!”

話音剛落,同學們驚嘆的目光齊刷刷的註視在陸程身上,隨之而來的掌聲充分表達了大家對陸程的讚嘆。

丁宜禾最高興不過了,雙手拍的十分響亮,歡喜的看著他。

到了課間,同學們紛紛過來祝賀他,被圍在中間的陸程還真有點不適應,保持著微笑一一回應著。

丁宜禾坐在一旁略顯擁擠,主動給同學們讓開場地,靠在窗戶旁。看著被同學們簇擁的陸程,真的很替他開心,現在的他在閃閃發光!

等同學們都散去,陸程從書包裏拿出三本樣式別致的筆記本,上面印著華南獨特的景色,還有三個風景書簽,送給丁宜禾三人。

“這是你們去看比賽的謝禮。”

比賽前兩天,陸程專門出去逛了一圈,在華南市給他們買的禮物。

“兄弟太有心了,以後有事直接招呼,義不容辭。”周慕垚拍著胸脯說道。

“好漂亮!”丁宜禾拿起書簽看著上面雕刻著的是書上寫過的風景,她非常喜歡。

陸程看著丁宜禾,猶豫了一下說道:“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參加隊裏的慶功宴吧。”

“你們隊裏的慶功宴,我們去不太合適吧?”丁宜禾說道。

“是啊,那可是大場面,我們三個小屁孩就不去了吧。”周慕垚也覺得不妥。

“沒有你們去給我支持,我也不一定能得到獎牌,軍功章也有你們一份,所以沒什麽不合適,有我在,不用擔心。”

“那你這麽說,我可就要跟著你去開開眼界了。”艾清對丁宜禾眨眨眼,意思再明顯不過,去吧去吧!

“晚上下了自習,我們過去。”

慶功宴的地點在市裏一家新開的酒吧。

這次陸程又帶領三人見識了從未見過的地方。

跟著他,三人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傳說中的酒吧,昏暗的燈光,湧動的人群,動感的音樂,像是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穿過人群進了包廂。

慶功宴上,陸程的總教練自豪的說著陸程這次比賽的成績,誇耀著自己的訓練好計劃好。

“陸程,咱們市隊的好苗子,初出茅廬就取得了這麽好的成績,除了自身的天賦,和咱們隊裏的指導是分不開的。”

“對,和主教的指導是分不開的,主教教的好。”一眾教練助教吹捧著他。

“那句話怎麽說?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當初我慧眼識英,這才有了一匹黑馬。”主教舉著一杯酒,滿是驕傲的說著。

“陸程這次的金牌,進省隊肯定是定了,以後好好發揮,為咱們市隊爭光!”

“來,走一個。”

一群大人觥籌交錯,碰杯喝酒。

陸程作為慶功宴的主角,卻也不是真正的主角。

一些隊員拿著飲料或水過來祝賀著陸程,陸程一一回覆。

丁宜禾三人坐在角落裏,也沒見過這陣仗,安安靜靜的吃著面前的點心。

幾番寒暄碰杯過後,陸程脫身出來,到三人身邊。“是不是很沒意思,我們走吧,去外面逛逛。”

“現在走行嗎?你可是主角誒。”周慕垚問道。

“你看他們的樣子,這就是大人之間互相吹捧的飯局。”艾清一副了然的表情說著。

“所以啊,我們想走就走,不影響。”陸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那還等什麽,走吧!”丁宜禾話音一落,四人趁著大家不註意便偷偷溜走了。

夜晚的江邊,進入冬季的天氣帶了寒冷,路人步履匆匆的回家,街道也顯得有些寂靜。

陸程坐在花壇邊,丁宜禾與他並排而坐。

“要是知道慶功宴是這樣的無聊,我不會帶你們來。”陸程望著平靜的江面,情緒有些低沈。

“沒事的,我們現在不是出來了嗎?你不喜歡那樣的慶功宴,那我們三個給你慶功就好啦!”

聽到丁宜禾安慰的話語,陸程看向她。

“我就說你一定可以的,這次你已經證明了自己!”丁宜禾接著說道,看著陸程的眼神無比認真。

陸程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從衣服兜裏拿出上次丁宜禾送他的掛件,“也多虧了它。”

好事發生。

順著掛件兩人的目光相接,對視的眼神裏多了一些別樣的東西,丁宜禾眼睫輕顫,嫣然一笑,她看到了陸程眼中的溫暖,那是她追尋的東西。

就在這極具氛圍感的時刻,氣氛破壞者周慕垚出現,身姿伶俐的湊過來說道:“我看看是啥好東西!”待看清楚陸程手上拿著的東西後,“這不是丁宜禾上次送你的禮物嘛。”

陸程看著他沒有否認。

艾清一臉無奈的送周慕垚一個暴栗:“周慕垚,你怎麽啥也想看看,好奇鬼啊你。”

“我看看也不行啊,要不你送我一個,我就不看別人的。”周慕垚賤賤的反駁著艾清。

“我送你個大頭鬼。”艾清反手就是一擊,被周慕垚反應迅速的躲開了,兩人你追我趕,玩玩鬧鬧的跑遠了。

他倆走遠後,丁宜禾想到教練剛才說的話,“剛才你教練說,你這次的成績好,會被選進省隊,去了省隊是不是就不能來學校了?”

丁宜禾又替他高興,又有些擔憂,如果陸程被選去省隊,以後就不能經常見到他了。

“我可能不會去省隊。”

“為什麽?”丁宜禾不解。

“跆拳道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愛好,我想得冠軍,也是為了一口氣,現在目標實現了,我感覺也沒有什麽不一樣。我喜歡但我不想走這條路,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以為得了冠軍向我爸證明自己能行,也許就會不一樣,其實沒有不一樣,我也不想再去糾結了。”陸程淡淡的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丁宜禾此刻難以忽視他身上那種破碎感,明明優秀如他,卻總是會被落寞縈繞,優秀就像是他營造的外殼,只為了把心中的難過與悲傷深藏。

不知為何,雖然認識陸程的時間不長,雖然對他的確是一見鐘情的喜歡,但丁宜禾就是能感受到他隱藏的情緒,能看到他盔甲下柔軟的內心。

這一刻丁宜禾在心中更加確定,她喜歡陸程,不管是閃光的他還是寂靜的他,目光柔軟且堅定的看著陸程說道:“不管你怎麽選擇,我都會支持你,做你想做的,其它的就交給時間。”

心像是被揉了一下,一團火熱溫溫暖暖的漾在胸膛。陸程揚起一抹明亮的笑,之前的陰霾仿若消失,他低頭從兜裏又掏出一個東西給丁宜禾。

在她面前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掛墜,拿著一束向日葵,臉蛋紅紅的,掛牌上寫著‘追光’。

“送給你。”

“你專門給我買的嗎?”

陸程點點頭,眼裏帶著些許期待,此時他的可愛超標,讓丁宜禾迷了眼也迷了心。接過陸程送給她的小女孩掛件,十分的開心的說道:“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追光,我也在追光。”

我在追的光就是你,我在追光也在追你。

“以後我可以叫你阿程嗎?”丁宜禾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陸程。

“可以。”

“太好了!”丁宜禾興奮的一把抱住了他,和上一次的慶祝不同,這一次是結結實實的擁抱。

突然被抱住的陸程怔了一瞬,還沒仔細體會這溫暖的擁抱,身前的人已經紅著臉起了身。

丁宜禾在心中責怪自己太不矜持了,臉紅的發燙,不敢再看身邊的人,“走吧,我們去找他們。”說完就起身飛也似的跑開了。

陸程回過神來,紅的像要滴血的耳朵訴說了他內心的波動。看著走遠的丁宜禾眼神明亮,起身跟上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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